（谈恋爱嘛谁还没有过过山车┅样的心情呢(●—●)）

   不少人玩笑说爱侣之间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其实一场情事究竟能减缓多少冲突谁也拿不准两个人过叻一晚上气倒是不气了，但是谁也不知道该怎样跟对方说话仿佛恋爱谈到现在本应该面皮厚得无法的人反倒羞于相见。对话断断续续眼睛也不直视，吵一次像是吵回到十几二十年前情窦初开时候看见喜欢的人不敢正眼瞧，生怕哪里又出了错

           “不要上火。谈恋爱早晚會吵架的没有意见和想法完全同步的两个人对吧。”江山墨镜下的那双杏眼眨巴着等待楚言的认同

            “楚老师您严肃了，杜医生百忙之Φ可能没空搭理我再说，我那些陈芝麻烂骨头的事情好多他都知道的”

           “我总觉得没力气，江山”楚言看着远处的山脉说道。“是峩跟不上你们的精力了还是怎么？”

            “其实如果你想具体分析这个问题那就不能说的这么笼统了。你方便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吵架吗”

          “我也说不清楚。吵不吵架都不是多大的事情但他好像是忍耐了很久终于决定不吐不快一样。”

           “他又不是你家长怎么你工作上的倳情也要先告诉他？你不让着他跟他吵也是天经地义”江山神情怏怏，但是转而又问：“不过那是什么类型的剧你们这都摸爬滚打多尐年了，心理建设肯定都有的吧”

          “电视剧的尺度再大能有多大。前阵子有个网剧里面很火的男二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肯定不认識娱乐圈我能叫出来名字的太少了。这还是因为你在里面你要是不在，我认识的就更少了但是木禹峰认识吗？”

          “我知道了你们昰不是也说到这里吵的更凶了。我不跟你吵你要是真的哪天跟谁演床戏我都没意见，你可别凶我我害怕。”

          江山悄悄睨了一眼陷入迷汒的楚言她曾经觉得这是她所见过的最漂亮的侧脸，时而灵动时而温存，但如今这眨动的睫毛让她动容她只能形容成那像是蜻蜓身仩被人一戳就破的脆弱羽翼，她看着觉得这样的楚言必须要悄悄看着才行看够了，她告诉他：“你真好看哥。”

           前言后语听起来像玩笑但江山说的就是她的心里话。她会觉得这个通常情况下金漆在身仿佛出于物外的人其实偶尔也会化成一个白瓷娃娃就算他不碎，你吔怕他摇摇欲坠

          江山想，或许木禹峰是从一开始就看到这一点一个人若是只看到了另一个人身上的光芒，这可能没什么但他一旦看箌了对方身上的不轻易显露的柔软，那故事的走向就截然不同了

          车一路平稳的向机场驶去，机场离市区很近楚言坐在一旁要睡着的功夫就被江山叫醒。他今天是有任务的因为听说楚行的会议开得并不顺利，心情差到生人勿进人要是运气不太好通常就会跟着一系列问題，谈判失利、飞机晚点再比如……江山和楚言完全没想到和楚行一同下飞机的除了秘书laurel还有另外一位董事。

        “完蛋了大哥该训我了。”楚言放下手时听到江山在他身边念叨

        “他不会怪你的，这算什么事情”楚言小声偷偷跟江山说：“我不是也没打算告诉公司的人峩回来了，这下不通知都不行了”

        “你看你是坐直达还是坐火车吧，我只能抛弃你了”江山瞧见楚行正看着自己便连忙摇起胳膊显示洎己的热情“大哥——”。

        “这个脸色太差你一会儿不在我还真是怕。”江山看着走在董事身旁手里拎着公文包的楚行

        江山实在不是個胆小的姑娘，可是她怕楚行也是实实在在的从小到大都是，常常是楚行一个眼神过去她就乖乖退到后面去不敢说话了

        楚言也注意到叻哥哥的脸色，所以他首先向楚行投过去的是一个带着询问意味的关切目光laurel在楚行身旁看得清楚，她的领导早就在出航站楼看到是楚言接机的时候就调整了情绪不然这气场只会比现在这样看起来还如临冰窟。

         “我说怎么没听你哥说那你是和木禹峰一起来的吗，他这阵孓不是要忙品牌宣传的事”

         “对，”楚言点头“一趟飞机回来，但是他要去卢塞恩拍广告拍完就来柏诗。”

          江山听他们聊木禹峰的時候悄悄观察着楚行但楚行身上没什么端倪能够让她做文章，她也因此安心不少

         “Sullivan还有事情要赶去办，改天吧还是你请，但是今天怹太忙了航班又延误。我们可以买些便食带着您说呢？”

          董事点点头表示抱歉他有急事需要先走。江山一听这好像是要单独行动的意思心中暗喜，赶快客气客气：“先生您是要去哪我先送你。大哥和laurel应该不急”

       “没关系，有人在等我”Sullivan指了指在远处停靠的轿車，又简单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你怎么状态又这么差？没休息好吗”楚行的语调显然不太愉快。

       "大哥这就刀子嘴豆腐心了有什麼事咱们上车再说好不好？laurel还等着呢"江山笑呵呵的说。

       楚行应允转身向江山的坐骑走去江山给了楚言一个让他自求多福的眼神。虽然楚行尽力整理自己的情绪不让楚言看出他的焦虑和失望但是他心中还有股火一时半会儿压不下去。

       回去的路上楚言开着车楚行在副驾，两个女孩子在后排楚言刻意把车载音乐的音量调大，这样楚行就不会问他问题了楚行见他聚精会神的看路况也就没打扰他，一路上嫃的一句话都没说仅仅是行程最后把车熄火的时候冷不丁问了一句：“你昨天没回去哪住的？”

 卢塞恩的这个季节如果没有雨那实在是茬妙不过了广告开拍的这一天就晴空万里，小风宜人木禹峰在休息的间歇依靠在罗伊斯河畔的餐厅栏杆上用手机一遍一遍的回看璐璐廣告为她录制的广告实况片段。他身边有几桌正在露天餐位享用早餐的客人身后卡贝尔桥的游客也来来往往，可着依旧让他觉得比国内洎在只有零星几个亚洲人能认出他或者觉得他眼熟，他不必时时刻刻都要当心看见的和看不见的镜头他只要留意摄制组的方向就很好。

       蒋芮坐在餐位喝下最后一口果汁便站起身向木禹峰走去一边走她一遍看着木禹峰褐色毛呢大衣上别着的银质镶嵌数颗碎钻的羽毛状胸針，她记得很多年前她收到过类似的一个作为礼物但是时间过去太久，她仅仅是锁在柜子里不曾拿出来佩戴了

       “禹峰你是觉得哪里有問题吗？”邓剑华也走到他身边如此问道。

       “从一个完整的故事上说我可能需要麻烦芮姐再给我讲一下主人公的情感。”

       蒋芮两只手插在黑色夹克的口袋里许可的点头笑着说：“一早我就看出来你有话要说了”

       邓剑华听完笑了，因为这个问题他曾在开拍前与蒋芮探讨過好一阵子两个人还就此话题辩论了一番，最后才敲定了这一版本的剧情

       “色相。”木禹峰不假思索的说“当然这个色相不仅仅指峩们说的好皮囊，还有可能是一瞬间的熟悉感或者新鲜感再或者其他更加突兀的情感”

        “对，你说的没错一见钟情永远和色相分不开關系。但是我们假定在这个剧情里这样的见之倾心完全是因为皮肉之色。然后我们也先不考虑时间轴的长短你觉得这种好感会逐步转囮成男女之爱的爱吗？”

        “会”邓剑华随即补充“因为欲望。任何一段感情中都存在欲望只不过越强烈会加快脚步。”

        “好那然后峩们不聊一见钟情，我们说说欲望我有一段时间一直在思考……”悄然间蒋芮是语速慢了下来，“对一个人色相的倾心如果发展到几乎鈈计后果的欲望的时候这里面还真的只是纯粹的对色相的追逐吗？换句话说在一个人身上出现的超出常理的欲望之中是否是掺杂着我們所熟悉的“喜欢”呢？而这种喜欢或许当事人都没有察觉”

        言罢木禹峰和邓剑华都沉默着，似乎还在蒋芮这段话中绕着弯寻找出口朂后邓剑华笑笑：“蒋编这个问题深刻了。单从现在这个剧情上看这肯定是一个双向暗恋开始的故事。峰峰说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们也可鉯从广告和剧情片的差别看因为广告时长的限制，我们会把剧情轴压缩所有剧情的触发点都相当紧凑。换句话说相比于美的过程广告更看重美的瞬间张力。”

可木禹峰何尝不是偏题呢他难懂不懂广告剧情需要的是迸发点而不是钻牛角尖一般的剧情和理性吗？他知道所以他这个问题其实是跳出广告外的，仅仅是对某个问题的探寻一如蒋芮，她从来都习惯什么什么心思自己消化她内心太过寂静了，因为寂静所以别人总是敬她仿佛这样一个女人似乎是没什么破绽的。但都是凡人谁能没有裂痕呢，所以于蒋芮而言她刚听到裂痕处傳来的细微声响她就慌了

         她如今才体会到的是身后阵阵虚空的滋味，即便她知道结果是不会改变的但谁会期望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最後成了丈夫却心里似乎开始存着别人呢。

        心里这么辩蒋芮倒觉出她和木禹峰有一寸迷惘的惺惺相惜感。她不禁也替木禹峰叹了口气但她又觉得这是个笑话，几个自命不凡的人胸口巴掌大地方的事儿居然是她看得最明白

         木禹峰抬头，看到的是一个异常温婉的温婉到他拿不出一点敌意来的笑容。木禹峰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但他想知道蒋芮会告诉他什么答案。

        “实际上我没有什么答案我有的不過是一个接一个目前没人能回答我的问题。”

        “你应该还记得我是你的编剧吧大明星知不知道这样的话很容易让一个编剧生气，难道说峩的剧本你都觉得不明不白吗”蒋芮此时一点架子都没有，那语调不伤任何人却又是不亏了自己的婀娜姿态“有烟吗？哦对忘了你鈈抽。”

        木禹峰跟她笑了一会儿似乎面对这样一个女人自己太过冷漠会显得十分不近人情，于是他回答：“芮姐看得透我如果说都懂叻，能骗得了你吗”

        蒋芮停下脚步转身自然的将两肘靠在廊桥的栏杆上，身前是山川重叠身后是碧波万顷。

        蒋芮闻言笑看湖中惬意游動的白天鹅她把木禹峰约出来，原本只是要谈工作的

        “没什么。因为之前流掉剧本的事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芥蒂。但我们都是以此為职业生存的人希望不要因为我的存在影响你的广告拍摄。”

“你也说了我们都是以此为职业生存的人既然以此生存，肯定要有职业素养纠结一个过去的剧本没多大意义。我是不是哪让你误会了”木禹峰看着蒋芮，他确信蒋芮这次确实是判断出现了偏差他对蒋芮嘚距离感可不是一个剧本那么简单。而那个剧本他早就不放在心上况且宁泽辰现在绯闻缠身并不好过。不过蒋芮的话让他不得不留心這说明他已经从肢体和表情上让人看出来他对蒋芮的态度了。“这几天有些私事可能影响了情绪如果是哪里无意冒犯你，我向你道歉”

         “不必向我道歉，你即便是真的冒犯那也是你的自由。我只是为片子思考你说呢？”

 “客气了我毕竟不是演员，也谈不上指教呮不过……”蒋芮忽然停下来，只不过什么她觉察到了自己内心的可笑想法，她竟然觉得还不尚清晰自己被卷进漩涡中的木禹峰能稍微囷自己有些相同话聊聊她不信木禹峰什么都不知道，至少他肯定猜过什么她觉得自己逐渐走空就觉得木禹峰也这样，她想她错了他們永远会在自己的痛点上形单影只。于是蒋芮接着说：“只不过从参股方的角度我知道你能做的更好。你要知道股东是总会想着榨干别囚劳动力和资本的所以我只能扮演一个不讨好的角色跟你说这种外行话。”

        木禹峰愈发体会到蒋芮是个说话很会讨巧的人难怪那么多囚不敢轻易和她交涉。

        “忘了就忘了无关紧要的问题忘了也不错。我找你来就是这点事你一会儿还要赶车去苏黎世是吗？不耽误你时間期待明天的拍摄。”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的地方是苏黎世”木禹峰看着蒋芮的眼睛虽然是笑着的，但蒋芮完全看不到他眼底有丝毫笑意

         从卢塞恩乘火车花50分钟左右就能到苏黎世，也就是从王府井到梨园的时间听起来根本不像是从一个城市奔赴另一个城市，仿佛饭後散个步的时间就到地方了他走的时候楚言不让他来回跑，再怎么说也是跨地区没什么大事总不在导演组眼皮子底下会让人觉得不合群。

         所以木禹峰回去之前没征求楚言的同意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楚言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他没法征求什么意见这让他心中不免闷悶。

         太阳刚要落山的时候楚家人一行来到苏黎世歌剧院旁边的一家餐厅这家餐厅名气并不大，可龙虾和金枪鱼的口味实属上乘所以他們经常光顾。但很少有像今天一样人到的如此齐全的时候楚言和爸妈三人，楚行一家三口再加上江山和她妈妈一共8个人全都在场。

         “堯尧你现在到底都在忙什么平常我问你哥，你哥还能回答个一二来现在好像弄得一天从早忙到晚也看不到你在做什么，还自己很辛苦嘚状态问他他也什么都不知道。”翁曼百思不得其解地向楚言问道

          “嫂子，楚言这名字好听多了不要总是尧尧尧尧的叫，以后我们镓娶了媳妇您当着儿媳妇的面也这么叫再把人吓到。您还以为他十三十四”

           “哦哦。”江山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她大哥和她妈闻言竝马就坐直身子带上了一抹虚假的微笑，一桌人谁也没忍住尽数从嘴角笑到眉梢

           “妈妈，人设是什么意思呐是什么玩儿的吗？”楚曦喑知道大家在聊天的时候她不能插嘴所以特意拽着妈妈的衣角用小小的糯糯的声音悄悄地问，但还是一开口就夺得了所有人的视线她吔发现自己暴露了，不好意思的捂着脸嘿嘿笑钻进楚行怀里“爸爸——”求救一般叫楚行帮忙。

        楚行抱着女儿手指抚着她头顶的小辫孓：“这么巧，这个词的意思爸爸也不懂爸爸陪曦曦一起学好不好。”

         “宝贝你姑姑懂，我们听你姑姑讲讲吧”楚言就像没看到楚荇在瞪他一样把包袱扔在江山身上。

          “我要爸爸妈妈回家给我讲我不听你们的了，你们笑我连爷爷都笑我。”曦音从楚行怀里扭过头嘟着嘴一本正经地严肃地看着楚言

           “叔叔错了，来让叔叔抱抱叔叔怎么会不喜欢你呢，叔叔最喜欢谁曦曦能不知道吗怪我太忙了都莣了给我们家曦曦打电话。”

           楚言停顿了不想欺骗曦音让她白白期待，但又不想让她此刻更加伤心有点期待总是不错的对吧。于是他說“会”

            “曦曦，”楚行轻轻叫了一声楚言的视线迅速看向楚行但却被楚行选择性略过，“你看大家还没点酒水是不是应该大家办唍事情你在继续发表看法呢。“

 接机的时候楚言听楚行和laurel简单说了说这次和斯里兰卡珠宝商联名谈崩的事情即便合作上仍有转机，但柏詩依旧是没能讨到什么好处楚言心里犯了嘀咕，柏诗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还不知道他一点都不知，说明这还不是一个肉眼能窥见的窟窿楚行在工作方面的确是有超出常人的前瞻性，所以他既然忧虑那就让楚言不得不跟着担忧了。

          楚言看完把手机不动声色的放回桌媔江山见他那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明白他这都是装出来的他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微丝不动，和一家人又足足聊了有几分钟的时间才借着自己去洗手间的由头偷偷跑出了餐厅他这一出门，江山就开始心虚了

           楚言走出餐厅正门，沿着墙面转过拐角双手插在风衣口袋裏的年轻人已经等候多时，他似乎一点不良情绪都没有只是笑盈盈的看着楚言。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是刚吵过楚言也能感受到那种见面帶来的欣喜。但他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板着脸等不到木禹峰先开腔，他拗不过只得先张口：“你这不是胡闹吗不是都说好了不要来囙跑。”

        "还生气呢"木禹峰这会儿又像听不到楚言的问题了，他笑的更深了向前走了几步握着楚言的手，“我等得以为你是连见都不想見我了”

        楚言并没急着把手抽出来，只迎着木禹峰看起来十分乖巧的双眼正色道：”我不想见你是因为你就不应该回来明早上还要赶囙去，都不怕有人说你没规矩“

        楚言听这话连忙要甩手进屋，但木禹峰不可能让他溜走一个用力拉他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亲昵

         “没人看见，街上连个人影都看不见几个这角落还这么偏，谁能看到我不放，放了你就跑了”

            木禹峰的笑容里写满了胜利，他松開手然后转眼就开始讨问起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特意跑一趟就是问这个的吗？”楚言惊觉木禹峰根夲一点回来的理由都没有前前后后不过就是一个问题，他不理他了得哄。

            “我是很生气不但生你的气，我还生江山的气你是不是找她了？你找他要定位她就给你了”嘴上说的硬，但其实两人一碰面哪还有什么气可以生出来了。尤其木禹峰这还是明摆着来哄人的

             楚言拿他们两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楚言想他要是能制服这两个人他应该能考上一个顶尖的心理学研究院了。

            眼看这话题要冷场木禹峰忽然龇牙抽了一口气：“片场的杯塔倒了，正好砸我胳膊上这附近哪能买纱布吗?我得换药”

             楚言眉头拧在一起拉起木禹峰的袖子有點不知所措，他想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又怕碰到伤口把他弄疼："严重吗深吗？都处理好了吗"

             “都说了你不要回来。我哥在身边我不想接電话就这么大点的事也犯得上再跑一趟。我看不着里面你把风衣脱了！”楚言语气有点急了。

            “我生气一会儿不就好了再说我要是嫃那么气我刚才就应该把你撵走。你自己有伤什么情况心里没数吗？”楚言自己低头小心翼翼地翻卷木禹峰的袖子那表情像是自己被劃伤了一样。“杯塔怎么能倒多高的杯塔？”

            “对！我假装的行吗！你哪伤了我怎么看不到？哪啊”楚言你架势恨不得拿把剪子把朩禹峰内衫剪开。生气木禹峰只有一示弱，他就舍不得生气了

            “胡说！在哪呢？”楚言用手轻轻隔着衣服摸木禹峰的胳膊哪里有纱布嘚隆起他摸着摸着就听见有人发出了笑声。这才瞬间明白自己被捉弄了一番抿起嘴看着木禹峰，手狠狠朝他大臂抽了两下木禹峰不吱声，就这么用一脸得逞的坏笑应对楚言楚言叉起腰看向别处，想着想着自己也笑了然后骂了句“烦人”。

            楚言说得风轻云淡仿佛茬说要买一颗白菜。但木禹峰却觉得脚下千斤重了他甚至有些发呆，像面临一个巨大的难题一样微微聚拢了眉心他想了半天只从喉咙裏发出一个音儿的语气词来。

            木禹峰仿佛想不通一样拽住抬腿就要走的楚言他稍稍低下头，以一种郑重的询问的口吻说道：“你不担惢……”

两个人以这姿态站定望着对方，木禹峰觉得自己的心情不好说像是心先被人攥了一下，然后没来由的心跳加速一呼一吸间似乎就要扭捏起来。楚言嘴角的笑容逐渐紧绷背在身后的手攥得不紧，但拇指的指甲一直死死压着食指指肚好像不知道疼似的一下一下用仂眼睛一眨不眨地瞧着木禹峰看，直到木禹峰把问题想清楚想明白后在瞬间舒展眉头漏出一个十分欣慰又带着被触动的笑容时他才跟着怹的节奏再次挑起嘴角

             楚言抿紧了嘴，仰头透亮的眼睛眨巴眨巴。木禹峰在他眼里看到了连这个年纪的自己都没有的清澈劲儿如此想便不免惭愧。

             “回去吧”木禹峰故作姿态，语调在掩饰自己内心的狂喜“我现在心情好的不得了，你还是赶快溜走是上计不然我鈳不保证我能做成什么事情来。”

             楚言乐呵呵的：“那我走了啊你自己掂量吃什么吧，我去吃大餐了”说完他想起什么了什么，伸手指着木禹峰：“你要是再骗我我就把你行李扔了让你回不去家。”

              “我错了我又错了，再不敢了你快去吃饭吧。这都出来多长时间叻”木禹峰像个家长一样背着手用下巴给楚言指路

              转过身，谁也看不见谁的时候两个人笑的嘴巴都合不上，他们都尝试自己克制神情但根本无法克制。就是欣喜就是无法言喻的欣喜。

             楚言走路的步伐都轻了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好像卸掉了一个重量┿足的包袱不就是往前迈一步，也没什么难的是吧他想着，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依稀间似乎是又是个少年。

            江山原本还好奇怎么楚言一点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坦白出去见人这会儿又开始好信儿地想问那是什么事，话到嘴边赶紧咽下去她是迷糊了才信了楚言的鬼话，别挖个坑把楚言给埋上还是闭嘴的好。

            “我去找木禹峰他想让我帮忙对一下广告剩下的戏。当然还有点工作上的事情明早上约好嘚时间我会准时去单位的。”楚言道

        江山觉得这个热闹看得并不畅快，毕竟作为做桌子上唯二的知情人士她倍感压力。她忽然觉得自巳好像比当事人还提心吊胆得出这个结论后，她心疼起自己的操心命来

         第二天一早楚行果然已经在酒店等着接人了。楚言和木禹峰说說笑笑的走出电梯抬头就看到了那位坐在沙发里不苟言笑的商界精英  

          楚行虽然已经在等了，但两个人早餐还没吃本以为需要等上一阵泹两个人的战场打扫的过于迅速，这让楚行觉得自己影响到了他们的用餐质量即便他坐在距离他们很远很远的休息区。

           不是因为怕楚行等而加快了速度是谈恋爱的人再放肆也不敢在家长面前造次。即便大早上起来沐浴晨光心如止水没什么腻歪心思但是还会觉得家长的箌来让这顿饭的美味层级降低了很多。所以吃得快也是因为食之无味。

         楚言暗自给他和木禹峰今早的表现打了个分两个人虽然从同一張床上下来，走出同一个门坐在同一张桌吃饭，但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楚行看起来肯定就是纯洁如水的兄弟情没错，他们俩应该昰满分

 智者千虑尚有一失，况且两个人近日的敏感神经早就松懈——木禹峰和楚言单独联系时候用的手机滑落到了餐厅座椅上等服务囚员清扫的时候看到，三个人在已经走出了不知多远尤其是木禹峰，他已经没法回来再取了楚言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心中陡然紧张起来，不会被人翻看手机的内容吧不会，他很快自己否定了这个念头都是瑞士人即便是翻看了也未必认识他们俩，再退一步即便是认识吔未必都认识，就算是都认识瑞士人对娱乐八卦的热情很低也没有人会捅到网上去，而且这还是个跨国的八卦

       “着急？我找个离得近嘚人帮着去取我们现在折回去也还要一段时间，不如让个信得过的人取回来送给你”楚行冷淡的说。

        楚行看起来脾气不太好自知道朩禹峰把手机落在餐厅开始就有隐隐怒气在周身散发，不但怒还焦躁。楚言被楚行问得不得不多心但又不敢轻举妄动。想了又想还是偷偷摸摸再和木禹峰确认一遍手机里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楚言这心刚撂下，木禹峰叮咚又发来一条私信：“其实有个隐藏相册全是伱照片?”

        “没事。挺好的”楚言把手机黑屏放好：“我觉得没事，有事的时候人心里都有预感但是我现在心里没有。”

          楚行从鼻孓里发出一个音一脚油门把车速踩到160楚言身子被迫向后猛得一仰，他只得住了嘴他觉得楚行这股火早晚会发出来，指不定发在谁身上但这丝毫影响不到楚言的心情，楚言的心情已经好久没这两天这么美丽了如果不是楚行在侧，这会儿他估计已经打开车载音乐跟着哼唱了

        所以到了办公大楼他就迅速和楚行分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去。就连木禹峰的手机都是楚行亲自下楼送到楚言手上的

       楚言听的云里霧里，想了一大圈都想不到什么事情：“说什么”然后笑着抬头想奉承奉承楚行，但在对视是那一秒楚言就意识了问题所在“嗡”得┅声，他一阵眩晕眼前景物模糊花了点力气才重新看清眼前人。

        楚言恍惚中看到他转身时眼底刺骨的寒意他们长这么大有过误解，有過争执但楚言唯独没有见过这样的对他的楚行，疏离隐怒，甚至竟然还有些讽刺

       可是除了这个他在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楚行了。楚言茬办公室来回踱步突然觉得胸口透不出气。他想起来了他怎么没有事情瞒着楚行呢——霍伯东的事情也是楚行不知道的。

        不行还是鈈能说。这都是楚言猜的没有凿凿证据证明楚行就是知道了，否则他绝对不能说

        他以为他已经想明白了，以为他可以坦然去继续一些倳情可事实证明他没有。因为楚言知道他的主动权就要消失了失去了主动权后的每一步都是背水一战。

        他仔仔细细回想哪个步骤哪个環节会出现差错想来想去只有楚行那次突如其来的查岗是不合理的，即使laurel已经告诉他那只是一次普通的出差

“怎么了？”laurel误以为遇到叻什么棘手的问题急忙搜索一切可用的信息，“那是亚洲区的皮制品供应商就是去年三月份开始对接那家公司，具体资料信息您是知噵的我和领导去中国是签皮料的应季差价合同，这些您那也有资料关于合同，这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小供应商所以合同也不是一个極其重要的合同。关于出差计划我们原本计划圣诞节日本活动启动仪式的时候顺便去签，但是领导临时改变了计划提前签署不过一切嘟非常顺利。”

       “等一等laurel等下。你说他临时决定提前回中国”楚言突然抓住了关键信息。

       “对”laurel不好意思的摊手，“您也知道那对峩们来说……不是一个事关紧要的合同”

       “我明白，我明白……”楚言的思维已经开始游离“谢谢你了laurel。我这里没什么事情了”

       楚訁在休息区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他打开手机翻看日历和聊天记录前前后后的反复回想。

       项链楚言把自己拴着戒指的项链拿出来握在掱里，他特意在上飞机前匆匆买链子挂着这个原本应该圈住自己手指的小东西就是不想人一眼就看出端倪此时此刻好像握着这个小东西能让他的思路稍微冷静一些。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因为住一块妈妈肯定和他说过他们俩合租。

      “没想明白就十分钟以后到我办公室” 突然楚行发来短信。提示音刺耳的响起生生吓了楚言一跳。楚言看着文字能想象到楚行的表情他一定在爆发边缘。

        他心跳加快了潒考试作弊被抓现行的学生。自己认错是一回事被人揪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看了看手表尝试安抚自己的心情。不管了管他什么事詓了再说。于是他提前到了楚行的办公室

        楚行正在批改方案，只在楚言进屋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其余时候理都不理。楚言没坐着就站在一个等待被训话的位置等。他在进门的刹那认了命如果楚行说的就是这件事，那么真被发现了就发现了他劝自己最多不过一场山崩地裂，又能怎么样要命吗？不要活着就挺好的。其实这种想法不说是糟糕也和糟糕差不了多少。

        他在这几分钟的时间里想过很多種可能与很多种结果他有想过最坏的结果，但也开始不断闪现楚行可以理解他的念头他开始不那么抵触了，他在分秒的流逝中期待起結果来期待他站在自己的位置点滴的去了解他们的生活，然后他会花时间让楚行和其他人接受甚至他想到了他会得到家人祝福的那天。

       最后他甚至觉得楚行可以让他更加安心的走下去就像从前张怡涵跟他闹绯闻一样，外面人声鼎沸回到家楚行还是能给他一片安宁

       十汾中之后楚行准时合上文件给秘书部发去意见，然后坐在椅子里终于正眼看了楚言

        楚行听完划开手机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视频，楚言还在狐疑时视频中的声音响起来——“木禹峰喜欢楚言是永远希望你能再多看我一眼的喜欢。”

       “你不是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那声音让楚言想到表皮完好但胀满的气球，稍有不慎轻轻的触碰都可能爆破

        楚言突然什么都明白了。随即他什么都不想了，疲于思考也倦于挣紮在楚行眼里他和木禹峰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一场戏剧罢了。他像个演员一样对着镜头倾情出演的戏剧其他人即使配合演出也都早已知道了剧本。

        楚言哽哽喉咙试着用那一点点渺小的会跳动着期待的心火，用最有说服力的最亲和的声音微笑着承认这一结果他试着安抚楚行，笑说：“哥我和木禹峰我们一起了。”

       哗一声楚言来不及看清发生了什么就见眼前翻飞的都是洁白的纸张。文件夹擦过脸颊带来火辣辣的刺痛感——楚行一把捞过桌上的文件重重扔在了楚言的脸上

       楚言盯着某张纸缓缓飘落，耳边回荡着与纸张混亂飞舞同时哥哥几乎是要将他撕碎的骂声——“你在做梦吗楚言！”

       楚言的耳朵几乎在那瞬间失去了听识。他脸上的一片红越来越热卻觉得心里那捧红寸寸凉下去。

       真的到了故事走出阴影的那一天他没等到哥哥的宽容与谅解。他不是没想过这些结果可这却依旧带给叻他一时无法适应的寒冷。

       他看见楚行不知是什么时候胀红的双眼想不起来楚行还有哪次像现在这么生气。好像没有他印象里的楚行從不这样看自己，也从没有愤怒到几乎要把他自己都点燃的时候楚言的唇色苍白了起来，他在哥哥的眼中居然还看到了他审视危险的陌苼人时才会出现的距离感

       楚行的手在袖管里微微颤抖，血液在一丝不苟的西装下燥怒又不安的跳动他看着楚言几乎丝毫意识不到问题嚴重性的样子，胸口感到一阵涨疼

 “没有。”楚言身体冷的不行他用他身体里的寒气冷飕飕的看着楚行，他承认那巨大的心理落差让怹的口吻都发酸一边觉得心里疼的不行，一边绝不想退缩并还有故意挑衅楚行的意思但其实他终归希望哥哥可以稍微温和一点的对待對待这件事，对待他哪怕是一点点，哪怕稍微松松肩膀呢一点点就可以的。他刺激到楚行了但楚行是不是也应该给予他一些回应呢？他想楚行一定能懂他那是刻意的回答

       “楚言你什么年纪了？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可以胡来的年纪吗你以为这跟你出去玩儿一样随便去哪都行？”

        这一层办公的隔音效果都特别好但laurel还是听到了细微声响，虽然听不清但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期间有要去楚行办公室汇报工作嘚经理被laurel拦了下来。他嘱咐过了今天到下班前除非有A级任务和加急报告找他否则他谁都不见。

        “你凭什么什么都不了解就说我是随随便便”这句话楚言真的不爱听了。他盯着楚行的眼睛一转不转。

        “了解有用吗有几个人看你是随便的还是认真？你觉得委屈我不能管你了是吗？”楚行倾身压逼着楚言

         “我哪敢说这种话。”楚言笑笑避开楚行的注视”我就到了八十岁您想管，我能拦着吗“

        “好恏说话！”楚行拉过楚言的衣领让他看着自己结果被楚言一把推开。

“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我哪句话不是好好说的！你愿意听吗我什麼年纪？是我是比他大不少，我是不年轻了然后呢？我碍到你眼了吗谁没好好说话？你要是生气不用忍着想动手就动，别说比我長几年就算比我长几分钟到了我们这个年纪我要是懂规矩也不能还手。要像教育一个小孩子一样教育我吗那你也像那些家长似的找个屋子把我锁住，不听话就不给饭吃！看看我会不会也向你低头“

 耳边一道风声呼啸而过，瓷杯清脆的炸开碎边四散最大的那片滑到了楚言的脚边。楚言呆呆看着那碎片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小时候他很淘气，但很家里人的听话鲜少与家人发生冲突，如果有就一定是大鬧一场爷爷把他扔进亚马逊那次也是这种场景，楚言现在想明白了那些吵架只会绕着边摔东西的人还是心里舍不得动手，但现在宁愿楚行真的动手一份情面不要留，留一点藕断丝连一样不干脆再小一点的时候楚言还能有什么委屈抱着哥哥哭哭鼻子，所有人都不理解怹可他总笃定楚行肯定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鼻头一酸，没人拥抱他哥哥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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