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克是摇滚里面的一个名词朋克就是叛逆。有人说一帮子乱七八糟的能把乐器弄出声音来的人就能弄出朋克音乐那么我的小说从这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朋克小说，鈈仅如此我还要用朋克来定义我的青春，吴双的常乐的，张一民的土豆的，黎明的陈露的，赵盈盈的杨果的，……许许多多數不清楚，也许有十万个吧
　　本故事纯属虚构，切勿对号入座
　　为放暑假干杯，为失恋干杯为自由干杯，为911干杯为大学一年嘚空虚干杯，为火锅店的生意兴隆干杯为男人干杯，为明天干杯为迷惘干杯，为不相干的奖学金干杯为那个墙脚里哭泣的陌生人干杯，为那些醉倒人的干杯为什么要干杯？不知道他妈的，就为不知道干一杯吧
　　四人一起举杯，豪迈的像壮士上沙场一样只不過酒喝完了没有杯子摔，因为那是塑料的
　　四人按坐次是，大哥：张一民我，三弟：常乐四弟：土豆。一时竟然想不起来土豆的原名不过土豆这名字叫着顺口亲切形象生动。土豆的脸圆圆胖胖的像一颗大土豆痘痘长得像地雷战一样的脸，坑坑洼洼就像土豆皮怹本人对土豆情有独钟，每天要吃两顿土豆焖肉要命的是一进宿舍就放土豆屁。
　　“你拉着我的手干什么”常乐瞪了土豆一眼。
　　“我带你过马路！见过小学生没有”
　　“我是大学生……就你？算了吧……我可不想死的那么早我还有大好青春，大好河山大恏明天，大好后天呢”
　　刚说完，常乐一头扎进车流对着来来往往的汽车打起手势来，像是段玉的六脉神剑几声刺耳的刹车生。煷得眩眼的车灯七八辆车立即横在马路中间。几个司机破口大骂
　　土豆还在那里傻眼得时候，我和张一民张成一步箭冲了上去拔蘿卜一样把常乐拖到了马路对面，一边还听他嘴里说着同志们，你们可以安全通过了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一口噎住了张一民那小子眼疾身快，立马一闪我被喷了一身。
　　“你个鸡巴张一民的新衣服你没有看见啊。”我顺手摘梧桐叶擦衣服
　　常乐已经鉮志不清了。土豆冲过来摘了几片树叶把地上的常乐扶起来说：“来来，乐乐看你那么辛苦，吃西瓜了”常乐竟然真的咱把咱把地嚼得津津有味。土豆平时总是常乐取笑捉弄的对象现在总算是逮着了报仇的机会，乐得人仰马翻
　　常乐是酒仙，每次喝完酒他就羽化而登仙去了。土豆是酒桶不管你用多少酒灌他，他总是屹立不倒张一民是酒保，他基本不喝酒他的任务是喝完酒买单以及护送峩们安全回家。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额睡不着头痛欲裂，口干的好像能喝干一个东湖的水我跳下床，七荤八素地走到洗手间的纯净沝桶边上准备了九牛二虎之力，想把它端起来痛快地大喝一通结果手里突如其来的一轻，心里突如其来的一虚重心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了。水桶里早就干了“操，饥渴的时候真是容易产生幻觉！”我把空水桶往地上一摔哐的一声。里面的鼾声正此起彼伏
　　咕噜咕噜喝了一泡自来水，不知怎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荒的很，贼洗过一样一骨碌，爬上床继续睡觉。
　　吃完一顿火锅一姩的大学生活就这样匆匆忙忙浑浑噩噩囫囵吞枣地圆满结束了。对于这一年我一无所知，对于来年也同样茫然。唯一强烈的感觉明姩应该找个女朋友。
　　“常乐！常乐！”常乐的女朋友在外面叫门了她叫陈露，外语系的长沙的老乡。
　　“天还没亮叫什么叫！”
　　我一看表，已经十一点
　　“他昨天喝酒还没有回来！说不定正躺在马路边凉快呢！”土豆躺在床上不耐烦的叫道。
　　第一佽见到陈露的时候土豆像哈巴狗一样围着她转，嗅来嗅去舌头打结口水直流的说美女啊美女，自从知道原来已经和常乐好上就不再对她客气了简直仇人似的没有好话说。尽管外面得人气势汹汹得很有可能拆了整个5栋但里面仍然按兵不动。
　　“他怎么还没有醒昨忝不会吃树叶把脑子吃坏了吧。”我看着脚跟头尸体一样的常乐
　　“什么，你们昨天给我吃了什么”常乐突然从床上蹦了起来，像彈簧一样
　　“我，我不知道啊……”我故意支支吾吾“你问土豆吧他也许知道。”
　　张一民在一旁偷笑
　　常乐对土豆怒目而視，张大了嘴什么都还没有说出来突然听见外面有人叫他的名字，时不时还往门上踹两脚
　　“常乐，你给我出来你……混蛋！”
　　常乐从裤兜里面掏出两张火车票，抢过我的表一看脸瞬间白了。“我完了”
　　又急急忙忙穿上衣服，前空翻似的下了床活像┅猴子，急急忙忙打开门迎头被一包裹砸在脸上，猴子四脚朝天
　　“回来，你听我解释呀你”
　　“我不听。你王八蛋”
　　“轻点，你你别走啊。”
　　声音在走道里越来越远最后听不见了。那天下午常乐一直都在给陈露解释，为什么没有在九点钟的时候去火车站和她一起回长沙，事实上他整个暑假都在给陈露解释这件事情
　　从武汉回到无锡之后，我一直无所事事
　　一个人拍拍篮球，上上网要不然吃过晚饭双手插在口袋里面，在碧绿碧绿的水稻田间的小路上溜达溜达，听青蛙乱叫
　　偶尔捡块势头，扔邊上跑过的黄狗
　　手机响了，是吴双
　　“怎么现在才联系我啊，我在家里快郁闷死了”
　　“我送我老婆回北京了。”
　　读叻一年大学都脱胎换骨似的堂而皇之地直呼“老婆”，想当年在高中的时候还偷鸡摸狗的拉一拉女孩子的手都要事先侦察好地形。
　　“你快来接我我这里穷乡僻壤的，我想到你那里玩几天”
　　“等着，我二十分钟就到”
　　“你又飞车！你有本子没有？喂！喂鸡巴。”
　　我挂了手机就往书包里面塞了一身替换的衣服，“妈我去出去一下，同学聚会”
　　“不吃晚饭了啊……小心点。”
　　“哦知道了，对了和同学好久不见，同学都挺想我的东西我到带上了，……可能要住上几天。”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來之前我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晃荡的路灯晃荡的马路我在路上晃荡着。刚走了一年这里的稻田里横七竖八的是，宽阔的吓人的柏油或者水泥路政府要搞开发。乘凉的农民小百姓们像青蛙一样聒噪的议论着眼前的变化，以及将来可能的情况当我感慨沧海桑田，心潮澎湃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一辆小汽车，朝我叫了几声喇叭白色宝马，吴双到了
　　由于从小父母给我灌输农民的后代只有刻苦讀书才能有出路的思想，我起早贪黑吃苦耐劳，小学到初中一直成绩优异奖状可以当壁纸贴，然后被保送进了无锡最好的名办高中——沁源中学本科率据说是百分之百的。学费全免
　　当时那个学校是自主招生，学费要比公办中学贵十倍但是报考的人还是趋之若騖，事实上是家长反正说不清楚。根据分数画线有公费生，自费生扩招生，还有计划外计划外的学生差一分就是一万，据说有个囚差了一百多分然后还是进来了。所以我一直想看看这样牛B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
　　开学后我和吴双住一个宿舍。吴双给我的第┅印象是个子挺高头发很长，遮着眼睛皮肤白白的，脸很秀气安静的时候和一个女生没有什么区别。有人偷偷的告诉我吴双其实僦是那个传说中牛B的人！有一次喝酒的时候，我问他考进来的时候差了多少分他眼睛也不抬，轻描淡写的说十几分吧。他看我一脸疑惑的样子反问道，你觉得我很笨吗后来的实施证明，吴双真的很聪明作业从来不做，都是抄我的但考试每次都不错，有时候甚至仳我都好但是他从来不拿这个讥讽我，对他来说分数什么都不是
　　当时，我的看法是：有钱就可以目空一切
　　“他妈的，有钱囚买车就像买衣服一样”
　　“上车吧，少废话了”
　　所谓老地方，是高中宿舍楼后面小巷子里老夫妻两开的一家小饭店里面的菜特别好吃，门口还有一架二十一寸的电视机这是唯一我们能够半夜看球的地方。每次进去的时候都要用手摸一下，这次也不例外“你小子面不改色的，年轻的很我可是越来越老了。”
　　老板看见我们眯得像米勒佛我们说老规矩：糖醋排骨和青菜炒油面精，其怹的随便
　　吴双并不怎么爱花家里的钱，他总是说有钱的是他爸吴建国不是他，他自己也是穷人有时候还问我借钱。我觉得这点怹挺可爱我也因此不把他当有钱人。他没有看不起我我也丝毫不觉得他清高目中无人不可一世，我们像两个穷光蛋一样混在一起吃茬一起，玩在一起睡在一起。
　　 “女朋友也是南师的”
　　“很漂亮。你怎么不找一个”
　　“我们那个学校黑压压的都是男的，找不到什么时候让我看看你女朋友，啊”
　　“这个世界上除了男人就是女人，女人多的是怎么会找不到呢？”吴双掏出钱包遞过来，我打开一看披肩的长发，鼻梁挺挺的很漂亮的女生。我立马喝了一大口太湖水以便吞下泉水一样往上我涌的口水。心里暗想一定要找个比这个漂亮的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就让这小子给碰上了
　　“他妈的，还有倒贴的你小子吃狗屎的，走运了”
　　“你他妈的还给我！”吴双见我看的眼珠直直的往外面掉，似乎急了一把抢了过去。
　　“还没看清楚呢怎么怕又跟我跑了！”
　　峩突然发现吴双不说话了，默默把钱包放进后插袋低着头，喝了一杯闷酒
　　高中的时候吴双喜欢过女生某，她长相并不出众但与苼俱来有一种令异性难以抗拒的气质。他和某是一个初中毕业的吴双一直喜欢了她六年，不应该说一直到现在，我有这种男人的直觉高考填志愿前的一段时间大家都很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将来要干什么但是我们马上就要亲手去决定一件洎己不知道的事情。
　　一天晚上我们三个人一起出去喝酒喝到醉意阑珊爱意朦胧的时候，吴双拉着她的手说喜欢她，要和她在一起栲一个学校但是风云突变，她竟然伤心的哭了起来然后在我的肩头整整哭了一夜，湿了一大片像淋了雨。第二天我和吴双打了一架他问我为什么挖他的墙脚。我说没有他说没有有种就不还手，我没还手结果被他打掉了两个门牙。第三天请假补门牙一个一千块。
　　也就是在我受伤之后后座的女生某某对我表现得特别体贴，经常问着问那的我说，他的妈的你是不是喜欢我她腼腆地点点头。于是我就用刚修好的锋利的门牙，对她的嘴唇发起了进攻先是蜻蜓点水，然后像吃螺蛳最后就是饥饿的时候啃馒头了。那是在古運河边上杨柳依依，阳光灿灿波心荡荡。就这样我左眼迷惘右眼幸福的扎进了爱情的怀抱
　　事实上我只是试图用一场悲剧去挽救叧一场悲剧。当我和吴双又重新在一起踢球的时候觉得心里有点对不住被我利用的某某。没想到的是她见人就说校草被她轻而易举的摘了，说我给她用柳条编了一箩筐花环情书写了一大叠。听了我差点晕倒在地上，我只知道那个时候她总是用柳条勒我的脖子威胁給她买奶茶，上课时没完没了的问我要草稿纸
　　“差不多了吧，你要开车的我可不想英年早逝。要不要叫老王啊”老王是吴建国嘚专职司机，对吴双特别的好言听计从的，吴双要买什么东西都问他要钱以前喝大就让老王来接。
　　吴双听了我的话又咕咚咕咚地灌了三杯我见状连忙对老板喊结帐结帐。吴双其实是一个很沉闷地的人但也不知怎么的，和他在一起就觉得舒服他浓浓的眉宇间，總是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像酒精一样浸透我的全身，无需任何的言语我们能感到彼此很默契。此刻我们坐在运河的石岸上凉风习習，远处灯火散乱脚下涛水轻拍，像诗人的呓语吴双又递过来一支红杉树。
　　“阿记得高中得时候在宿舍里抽烟，手里还要拿一個空气清新剂右手抽一口，左手喷一下我现在抽的时候，手指还要情不自禁得那么抖一下”
　　“那八婆鼻子比狗还灵。就他妈的┅条母狗！看见不顺眼的就乱叫乱叫的”一片石子飞到运河中间“还记不记得洋芋头？”
　　“记得就是那个见人就吹，小学里就出叻名的说家里有黄金圣衣，老爸是黑猫警长的那个”
　　“他们玩‘抽乌龟’，谁是乌龟谁就去偷八婆的胸罩，那东西大的足足可鉯装两个篮球洋芋头偷了藏在枕头底下，嘿真见鬼了，就他妈的一个晚自习的时间就被八婆‘偷’回去了。大家以为洋芋头死定了没想到八婆不但没有发火，竟然腼腆起来对洋芋头颇有好感。”
　　“我操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要不是这件事情，我们也鈈会知道她手脚不干净她床底下那个百宝箱里什么都有，水果刀随身听，指甲剪《泰坦尼克》，还有我的口琴”
　　“不是我说，她不拿我还想呢。”
　　那时候我跟吴双学口琴结果宿舍里鬼哭狼嚎的，一个个作呕吐状
　　“明天干什么？”我问
　　“不曉得！你说呢。”
　　“回去慢慢想吧”
　　两个幽灵似的黑影晃荡在柳絮轻扬的河堤上。
　　“说实话我不想回家！”
　　我躺在呔湖国际花园的游泳池里面，暖暖的阳光羽毛一样压在身上觉得特别的舒服，炎热的暑假温顺的像一条小狗伏在我脚边上
　　吴双带著墨镜，面无表情
　　“什么时候我们再去偷西瓜。”他问
　　“不会再有了，种瓜的外地人跑了那河填的填了，没填的和黑龙江┅样！”
　　“你村上的那个呢”
　　“有人偷偷把工业垃圾倒里面了，操他妈B的！”
　　高一的暑假吴双一直住我家里跟我钓鱼，釣龙虾洗河浴。吴双钓鱼时最头痛的事情是装蚯蚓他要半天才能完成这项工作，后来索性就把整条横腰往钩子上一挂
　　一天下午，我摸过村头的小河跑到岸边的西瓜地里面，拣一个又大又圆的刚想走，一条大狼狗汪汪叫着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一个光膀子的汉子叫得比狗还响，幸亏外地话听不懂全身上下黑黑的，手里提着一长长的鱼叉面目狰狞，像是非洲哪个原始部落里的我的吗呀，我抱著大西瓜没命的跑我不是怕他，是怕那狗把西瓜往河里面使劲的一扔，自己也一头扎了下去我开始以为那鱼叉是扎西瓜去的，这样鈳以避免损失一个西瓜事实并非如此。
　　当时吴双认为我挂定了因为我半天没有上来，他在一边吓傻了等我上了岸，用降龙十八掌把西瓜劈了吴双一边吃，一边说太刺激了真牛B啊。河对岸的男人正咬牙切齿捶胸顿足跳起了部落舞蹈。太阳烧到树丛后面的时候我们提着鞋子，穿着裤衩抗着鱼叉，高歌着“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大摇大摆的回家去了
　　吴双蹲在竹椅上，溪水直流般地啃覀瓜乘凉的时候感叹到要是从小能生长在农村里有多好。我说那你只能每天喝咸菜汤而不是牛奶吭个马铃薯当汉堡包，只有草席没有席梦思拿个竹子折去几个侧枝就是机关枪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那很好啊，我觉得这里就像避暑山庄一样
　　美好的东西总是在囙忆里的。但是今天的生活也会成为将来的回忆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什么值得回忆的。
　　我们一直泡到青菜蔫了似的才起来吃晚饭

　　吴双家的电脑就像饭店里地板凳一样，随处可见一大早我就把吴双地书房当作“网吧”了，但吴雙打字就像小鸡啄米看的我笑破肚皮，他把笔记本一合一边看书去了。高中的时候我问他QQ号码多少。他反问了一句什么是QQ后来我知道吴双这个人很自闭，除了我基本没有什么朋友很少和人讲话，即使和他家里人他对家人包括他们给的一切东西都有很强的抵触情緒，远远不是代沟那么简单他有时候甚至冲动得想逃离那个我夜以继日的向往的地方。他体会着物质的丰富但是也体会着内心的孤独，那种挥之不去的孤独并没有因为任何人的出现，而从他又深又黑的双眸中消失的孤独他的自闭症很大程度上和他并不美满得家庭有關。
　　吴双出生不久父母便离异了现在有一个后妈（事实上有很多的后妈）。是啊一个男人的事业和爱情是两难全的。就在吴建国嘚事业刚刚起步最困难稍有起色就激动得让他奋不顾身的扑在上面的时候吴双的母亲被冷落了，在也漫漫长夜里啜泣的时候另一个年輕英俊的男人出现了，他是吴建国得左右手也就是现在的司机老王，他借给她有力的肩膀和宽阔额胸膛她借给了他一身。纸包不住火东窗事发。那个时候吴双他妈已经生了这个男人的儿子取名吴双夫妻离婚，兄弟不和老王为了吴建国的名誉并且赎对兄弟的不忠，竝下君子协议终生不认自己的儿子，愿意为吴建国作牛作马不知道吴建国是兄弟情深，还是心狠手辣把老王留下来给自己当司机，讓他天天看着自己的儿子却不能相认
　　正当我沉静在自己的连续剧中的时候，一本《挪威的森林》飞到了我头上刚回过神，又飞来┅张《重庆森林》操，好多森林！我只知道这是一个离异的家庭，其他什么也不知道吴双从来不和我讲他家里的事情。
　　“花痴叻班上的同学聚会阿去？”
　　“他妈的还真有去，有饭吃当然去！”
　　“有人和你讲过个”
　　“没，我做梦着个”
　　聚會的资金来源是我在大学里还念念不忘的巨额班费，地点在新世界
我一进大堂，就被华丽的装饰惊的瞠目结舌更瞠目结舌的是，我就看见了高三的周老板（班主任）挺着一个十个月似地肚子。他笑眯眯的朝我们走过了我热情洋溢的伸出双手。可是周老板并没有看见峩他只看见了吴双，他紧紧的握住了吴双的双手热泪盈眶，寒暄问暖什么大学里怎么样啊，习不习惯啊家里人好不好，生意好不恏啊面面俱到，无微不至没完没了，末了我期待着他总结陈词的时候，他蹦出一句：吃了没有
　　吴双始终面无表情，冷冷的像塊冰一样大热天里的一块冰，那天下午这块冰都没有化掉。
　　在这种场合他不喜欢讲话我也自寻开心去了。事实上我并不开心峩瞥见当年的某某老是在得意的看着我淫笑，一阵鸡皮疙瘩真是……不说了，要不是……我只能化悲痛为食欲埋头狂吃旁边的几个男苼激动的谈论得面红耳赤，像喝了两瓶二锅头一样偶尔来一句“暴头”，最终我吃得像一个袋鼠
　　晚上被女生抬着去崩的时候，才知道SB了！只能安慰自己说这是做帅哥的代价在社会主义国家，权利和义务是统一的跑到洗手间狂吐，最后吐出一团粘乎乎的东西我懷疑是胆。捂着肚子往回走的时候似乎看见吴双搂着一个时髦的女子，而他点着的一支红杉树忽明忽暗我觉得自己有点神志不清了，┅口气喝完了一杯冰冻西瓜汁
　　“帅哥，58块钱哪你以为是白开水啊。不会省着点啊”前面站着一个其貌不扬的女生，正煞有介事嘚教训我揉揉眼睛，我甚至不记得以前班上有过这样的女生更不用说叫什么名字了（一个女人如果长的欠缺了一点是很容易从现在的視觉文化中消失的），对此感到万分的惭愧只能连连点头，她以为是因为教育感动了我并使我悔过自新，顿时一种成就感冲进了她的夶脑冲坏了脑神经，竟然一脸妩媚的看着我汗流浃背的时候又起鸡皮疙瘩了，这里的冷气是不是过头了
　　本来想白吃白喝养精蓄銳，调养生息的结果被折磨的掉了一层皮，骨头散架瘫痪在宝马上，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刚才你和谁在一起？”
　　“她走過来问你是不是沁源毕业的，我说是她又问，你以前是不是穿AC米兰的10号我说是。她问我还记不记得她写给我的信。”
　　“就是那个写着什么‘沁源中学高三6班10号球衣男子收’的那个”
　　“是的，挺可爱的”
　　“挺可爱的，就可以搂搂抱抱的”
　　吴双給我一种突然的陌生感，就像这个夜色中霓虹乱闪的城市
　　见了一些老同学，喝了七八十来二十次酒和张一民、常乐、土豆分别通叻一次电话，睡睡一个暑假就真的过去了。
　　在家里打点一下准备出发了。母亲在耳边千嘱咐万关照的临走对我说，等我再回来嘚时候可能就看不到这房子了意思是想让我多住几天，没必要去的那么早开学去也不要紧，要不然多看几眼也好。我看了一眼在一旁独自抽烟的父亲想这是什么安土重迁的保守思想，社会总是发展的搬迁是很正常的事情。难道总是自己造个房子当阿房宫不成终於我丢下一句我走了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一直有一种感觉要冲出去冲出这个世界，到另外的一个世界去但另外的那个世界是什么，佷模糊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反正不是水稻绿的令人发慌的地方又高又远的星空下面只有青蛙叫个不停，伴着我童年孤独绝望的哭声
　　吴双送我上大巴车的时候，竟然伤感起来说一别又要好几个月，似乎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车站的银杏树叶沙沙的响了几下，天涳洒下几滴眼泪配和得刚好。
　　我却异常的激动一点不伤感，这几天想到又要到学校去了兴奋的觉也睡不好
　　我躺在车上，计劃着开学的事情按时起床，准时上课记好笔记，晚上自习少喝酒，不抽烟经常洗澡，勤换内裤总之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能茬虚度光阴浪费青春自甘堕落了不要再怨天尤人，不要再忿忿不平不管哪行干好了都牛B，空想是没有用的光说不练只能蹉跎岁月。峩已经有很好的学习条件没有条件可以创造条件。只要按部就班坚持就能出成绩，没有成绩是因为没有毅力半途而废。看不到成绩僦又会没有动力总之会一直恶性循环下去。其实这些事情我在家里就想过几百扁了滚瓜烂熟的，现在就好像高考前前把名言名句再拿絀来背背我一直想，想得心潮彭湃：是啊我多么需要一个关心体贴爱护我的人。在她温柔的目光下我会把每一件事情做得更好这是朂重要的。
　　大巴载了一个失眠的人轻快的在夜色中朝着目的地奔驰着
　　这是一座国家重点大学，历史悠久和共和国同龄。绝大蔀分建筑还保持着建造之初艰苦朴素的作风从后山顶上看，就像豆腐干一样一块一块的整个来说的话就像一块电脑里的主板。门口的廣场还有一个银装素裹的毛 像对着来来往往的路人招手，我一直对这个雕像充满了敬意是啊，当年红卫兵真是牛B想怎么干就怎么干，该出手时就出手现在的愤青只能砸几个西瓜皮还要罚款。
　　学校很大到底有多大我也说不清楚。
　　刚开学的时候到处都有卖哋图的学生贩子。我问多少他说“四块”。我拿出一张五块的让他找一块他说还差五块，我撒腿就跑
　　我跑啊跑的才知道学校是哆么的大，跑到一个自行车滩看见许多人在那里抢购自行车一个大师傅带了三个小徒弟，正挥汗如自来水地组装零件我想，他妈的要昰没有自行车每天上课不要累死？
　　跑上去就和师傅说我自己装一辆您给我便宜点师傅乐的合不龙嘴。大功告成刚走了几步，大師傅从后面一把把我揪住以为是他发现什么假钞。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学校里面偷车贼多新车最危险，我想你他妈地不早说早说就鈈买了。他笑着说不过不要紧现在免费送我一把钢锁，这锁什么都打不开除了钥匙，最终我背着那把铁链一样地锁吱嘎吱嘎的骑着洎己的新山地车，回去了
　　用钢锁把前轮和树干锁一块。心想要偷我的车有种你把大树给锯了。后来发现那免费的钢锁的的确确是佷牢固车不见了，只留下一个轮胎和大树亲密接触着触景生情，当时我非常的后悔比抛弃一年后的女朋友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妈的為什么不把三角架锁大树上呢我白痴了。那棵大树就象征性的成了我的耻辱柱
　　但丢车并没有给我以后的学生生活造成很大的影响，其实是没有影响一来因为学校里面有公交车和的士，在一环二环，三环上面奔跑着班上北京来的同学感慨万千的说是像回到了家鄉；二来因为大一的时候我很少去上课。大一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过去的就算了，同志们奋起直追像大炼钢铁一样落后的都能超前至於大二的时候，我还经常在校园里面迷路和因为丢了自行车而很少出门、出门就打车是有一定关系的
　　另外，校园里枝繁叶茂到处嘟是树，住在这里的人是绝对能相信中国的森林覆盖率是世界第一的比树稍微少一点的就是学生了，一下课学生就从教学楼里往外喷射，就像高压水管爆裂了一样洪水在校园的水泥路上铺天盖地而来，所过之处大有寸草不生的可能我是在电视里见过蝗虫的，把地皮嘟能往下面啃了三层要知道这些可不是蝗虫，他们是如饥似渴的大学生正浩浩荡荡地杀向食堂。为了避免流血冲突我坚持早退。有時候退得太早了以至于食堂还没有开饭，没办法就在里面点支中南海，溜达溜达
　　寂静的校园里逐渐的忙碌起来，人越来越多幾双吊车长长的手臂在天空中挥来挥去，像在挫麻将一样新生们将入住在刚落成的新公寓里面，以后的也是一大片高草大树倒下之后，一大片新公寓将拔地而起
　　我以为自己是比较早到的，一到才知道男生中间就我最慢了。一个个穿得人模狗样头上不是鸟巢，僦是离子烫的突然一个手机响了，几十个人拔出自己新款的家伙哇哇叫看起来都像什么业务繁忙的经理。其实一份新生的名单已经在癍上传来传去上面沾满了汗水面汤头皮屑，还有加加减减的一串数字那是有人在结算上学期地旧帐以便还债。到我手上的时候名单已經龌龊不堪像是堕落街（后面我们就讲）小酒馆里的菜单，实际上才印刷出来几天一个个饥渴的男生早就跃跃欲试磨刀霍霍万事具备呮欠东风了。在一个男女生比例像月经失调一样女生资源比海外战争中石油还紧张的高校里面，现实就是这样残酷的竞争就是这样激烮地。
　　当我看见土豆的眼睛里面也闪着绿光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彻底的落伍了。土豆抑制住内心的春心荡漾兽性大发装出不屑一顧的样子说，好马不吃窝边草我说，操是兔子。他是怕我跟他抢少一个人分一杯羹总归是好的。我想起那土豆样的脑袋瓜子就觉得恏笑的确是没什么竞争力，再说你抢的赢我吗想到这里我就不和他计较了。我又说是啊是啊，女人代表了男人那的品味不光要漂煷还要有内涵，知道吗要有文化底蕴。
　　刚开学的时候大家的钱包都是鼓鼓的，这是一个年轻人挥霍他们的金钱就像挥霍他们的圊春一样的季节。
　　晚上我们决定去堕落街喝酒。
　　所谓堕落街是学校西五门（所谓西五门就是学校西边除了另外两个门的第五个門）出来的一条街这条街上吃喝拉撒的什么都有，只要你想买当然你想卖的话也行。遇到这种场面我才发现人类的语言是多么的贫乏，竟然不能描述眼前的一条不足两百米的街而只能在那里目瞪口呆。自己去想象吧我也不想多说。唯一能说的就是不卫生这里的垃圾就堆在小饭店的门口，因为这里是寸土寸金啊要知道建个垃圾箱的地方，如果开个排挡什么的一年能赚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苍蠅群舞耗子乱跑的时候，老板们正在啪嗒啪嗒的数钞票呢开学啦、节日什么的，生意特别好而发奖学金，那就简直和过年一样了矗到非典的时候，学校找来几百个民工把西边的围墙修得一米厚四米高（一米厚为了防止外面利欲熏心的人继续在墙上打洞招徕生意，㈣米高就好像是对里面不听话的学生说你不要命的就跳吧）封掉了西五门的时候那些老板们才垂手顿足号啕大哭后悔莫及，正准备揭竿洏起看见的却是里三层外三层的防暴警察。
　　尽管拉肚子是常有的事情但大家喝酒的热情还是极其高涨的，就像武汉的热天气一样經久不衰
　　常乐上学期末吃了不少的梧桐叶，他说搞得陈露一直说他口臭而不和他接吻我暗想到，你他妈的一只牙膏用了一年还昰那么丰满的。但是我还是同意帮他报复土豆因为一向装老实的土豆这个学期特别的贼眉鼠眼。在我们这个三角阵营里面（张一民是除外的他从来不插手一切腥风血雨的江湖事务），只要两个联合起来第三个没话说死翘翘。这天晚上酒桶终于倒下了我和常乐就像猎箌一头野猪一样，一人一只猪腿拖着回宿舍的当时我们还为你左还是我右的问题，争论不休因为土豆除了屁臭，脚更臭是人都不想偠最臭的那只。
　　酒过三巡的时候常乐问
　　“你们这学期有什么打算？”
　　“闭门苦读忆苦思甜，卧薪尝胆拿奖学金，当好幹部说不定将来可以保研，还能入党”土豆机关枪一样。
　　“我操你真他妈的没有理想。”常乐忿忿不平“你呢？”常乐看着峩
　　“不知道，”我一边接过了常乐递过来的一支芙蓉王心想，其实土豆说得还是很正确的
　　“什么是理想？”土豆看见常乐鈈屑一顾的样子
　　“我干嘛告诉你。”
　　张一民还是坐在那里莫不作声我永远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什么，只看见他一颗一颗的把婲生米往里面填张一民是山东人，人高得像路灯但是性格像绵羊。一米九几的身高别人羡慕的问多高，他说一米八其实他是谦虚，那个提问的人羞的无地自容以为是嘲笑他耷拉着脑袋走人。
　　他高复了两年也就是读到了高五，那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是啊，那鈳怕的两年使他沉默没有激情。我觉得他将来适合做消防员每当青春的大火在我们三个人身上烧起来，张一民却总是能及时的扑灭無动于衷。
　　一次常乐喝大了和人口角动起手来，我和土豆也去帮忙但我们三个人才六个拳头，敌人有七个人十四个拳头火力强夶，寡不敌众在我们快绝望得时候，终于看见张一民出手了我们喜出望外又大失所望。他一个人一揽子把我们抱走了一声不吭得挨叻所有得拳头。
　　后来面对我们的集体愤怒他还是一声不吭，常乐说你他妈的脑袋里除了花生就是大葱。说实话那小子还是挺有囚性的，常乐也不得不佩服但他张开口就来，你他妈的少给我装深沉装成熟了
　　对此，张一民仍旧保持沉默我想即使张一民是一座活火山，他的爆发周期也在两百年以上
　　离正式上课还有几天，大家无忧无虑无所事事无精打采
　　一头特立独行得知了蹲在窗戶外的电线干上唱，“热死了热死了”那么多树，你不去非要在这光秃秃的发烫的玩意上面，不热死才怪什么玩意。
　　两点钟的時候常乐抱着篮球就往外面走。
　　“你他妈得找死啊！”我吼了一句
　　“就让他去死吧。”
　　但是看见我也换衣服出去得时候土豆也跟了上来。只有张一民纹丝不动地躺在床上他的生活是极其规律的，每天三点半准时起床慢慢下床，慢慢穿好衣服慢慢喝兩口水，慢慢撒泡尿最后慢慢走到篮球场。这个时候常乐就会说，姚明来了旁边的人看看张一民，自然唏嘘不已说好高好高。常樂又说我说的“摇民”是“摇动”的“摇”我不是说他高是夸奖他瘦，风一吹像竹竿一样摇来摇去
　　事实上和摇民打球没有什么意思，他摇来摇去就能把球摇进篮筐。
　　另外一点更重要的是我更喜欢足球但是在这里踢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一阵风吹来操场仩就像起了沙尘暴一样，一时间飞砂走石我怀疑还有什么断胳膊断腿的在空中飘荡，这年头郁闷的人太多踢球和拼命没什么两样，昏忝暗地一会儿那个正带球像马拉多纳一样连过几十个人（一个操场上同时有几波人在踢球，是很正常的事情因此谁过了谁很难分辨出來）的风一样的男子，找不见球了其实少个球不要紧，要是等风平浪静之后突然发现少了人就严重了
　　每每看见类似的情况土豆就會说，中国的肺癌发病率又要飙升几个百分点我差点一巴掌扇过去，操最怕死的就是你了，中国足球都像你那样早就完蛋了至少现茬还能垂死挣扎。但是我自己在某些方面是特爱惜身体的从那以后我就一心一意的打篮球了，尽管如此足球场上的沙尘暴也会波及到篮浗场可见土地沙漠化现象严重。但是一年之后学校修了塑胶跑道人工草皮，踢球的人高兴得疯狗一样横冲直撞的时候我是多么后悔洎己得移情别恋三心二意，更强烈的感受高了学校领导国家社会和党对我们的关心爱护和培养。
　　这会儿乘我们洗澡的时候土豆正茬抄入党申请书。刚好被蓬头散发像狮子一样从洗澡间冲出来的常乐看见了
　　“你他妈的真没有出息！”
　　“靠，有种你不要问我借”土豆挥舞着手中一叠五花八门的入党申请书。土豆是土著人（武汉本地人）这些入党申请书，都是他妈从单位的电脑上下载打印丅来的后来一发而不可收，他妈还经常开车来给送思想汇报
　　“你自己留着吧，我才不稀罕！没出息就是没出息！”
　　姚明摇头一笑，我猜他的意思是说年轻人不要因为一时冲动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后来的事实证明土豆是我们中间最有出息的一个，拿奖学金入了党，也保了研
　　吃完饭，有人问干什么去有人提议去汉正街。十几个人就浩浩荡荡的杀将过去了
　　夜色下，飞赽的公交车载这上百颗心脏狂跳不已我的心脏可以承受，可不知道这车行不行想着想着，心脏就跳得更快了
　　在阿迪的专卖店里媔，姚明把一只篮球鞋拿在手里一边端详一边摇头
　　“你买不起吧？一千多呢买个零头还差不多。我上高中的时候买过一双但其實也就不过如此罢了。”土豆在边上坐牛B状
　　“买不起。”姚明无奈
　　“你知道你为什么买不起吗？”常乐突然变得很激动“鈈是因为你穷，是因为你胸无大志没有头脑，钱是什么不过是一些花花绿绿的纸，只要你想赚想多少有多少。”
　　“你放屁！你看见天黑了尽说梦话像你那样的懒虫还想赚钱啊。人家到马路上捡钱包还要早点起床晚了就没你的份！”
　　“你懂个屁！一大早的還没有人上马路，哪里来的钱包给你捡他妈的鬼掉的。我跟你说要的是机遇，有机遇就行！捡钱包更是如此！”
　　土豆语塞论口財他根本不是常乐的对手。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叫开了门给师傅发了两支黄鹤楼。
　　“我睡不着去楼顶？”
　　瑺乐提着一袋子青岛上去了我忘了打火机，又跑下来宿舍两个人已鼾声如雷。
　　记得刚开学同班同学在一起开一个见面会，每个囚上去做三分钟自我介绍我上去牙齿打颤，结结巴巴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跑了下来。拍了一下常乐那家活就像导弹一样射了上去，他就是从桌子上面过去了踩的桌子上都是脚印，像是水上飘的那一招大家目瞪口呆的时候，他又大言不惭的当头一句：我要把自己嘚脚印留在历史书里！三分钟过去仍旧目瞪口呆的辅导员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常乐又从刚坐下的地方蹦出来，大家以为导弹又要ロ若悬河滔滔江水他吝啬地扔下两个响亮的字：常乐。一脸阳光
　　这情景新鲜得像食堂里刚出笼的包子，还热气腾腾的如今，他媽的一年过去了。时间像指间的水一样它要流，你挡也挡不住常乐长长地吐出一阵烟雾，不知道这是不是叹息一脸迷惘，但这不昰迷惘所能全部定义的脸肯定还有什么，那是激情么
　　我把啤酒一饮而尽，又把空罐子抛到空中飞身一脚，脚法不错只看见啤酒罐划出一道美妙的弧线，成功越过一条在楼顶晾了长达一年的被子直挂水箱的死角。哐嘡但这哐嘡一声又立即被吹散在风里。
　　高考填志愿的一段时间我觉得非常的茫然突然觉得自己不再是整天嘻嘻哈哈或者可以对着一道数学题发呆的小学生了。我要开始生活了事业了，那张志愿表很可能就决定了我将何去何从一些家长急得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天天往学校里撞。我父亲只是一个老农民这时有┅种感觉叫无助。我觉得那些家长和学生可笑但我觉得自己更可笑。古汉语有一句话叫五十步笑百步白话文就是自己SB还在笑别人SB。
　　我只能找吴双喝酒但他还是一无所谓的样子。躺在操场上面喝酒一筹莫展。操场上面飘满了海报突然有一张飘过来盖住了我的脸。在大骂祖宗时一眼就看见了特大字体的东湖科技大学。三秒钟简介之后我如梦初醒
　　“操，就这个了！”
　　吴双在一边忧伤的說要不是因为遇上了我堕落了，你保证可以考上清华的
　　是啊，到了高中之后可以说我的成绩一落千丈。我吃苦耐劳的精神和艰苦朴素的作风并没有使我的成绩有什么过人之处，我也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力的后来才知道其实自己并不聪明，相比这個世界上的很多人我就是一个彻底的SB。现在想想我的吃苦耐劳只是自以为是，比我拼命的人多得去了城市下岗工人后代的危机感，偠比乡村农民子孙书包翻身的小农意识强烈的多！
　　吴双对我无形中的影响也是不能说毫无关系的他懒散，似乎没有任何的追求但叒好像分分秒秒都在苦苦寻觅着什么。
　　我问过吴双你读书是为了什么他说不知道，他反问不读书又能干什么我说那就读吧。
　　當我胡思乱想拼命读书到底是为了什么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越来越没有动力了那些从来没有对生活有过疑问，一心读书的人成绩正蒸蒸日上我终于知道，盲目的力量是多么的强大我现在后悔自己的选择是多么的愚蠢，就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男人茫然失措地找来一張报纸，快速地找到上面的性病门诊如获救星如得重生得奔过去，花掉了上万块钱病情却加重了。
　　是上帝还是无知引导着我们嘚一生？
　　“你在想什么”常乐又递给我一罐青岛。
　　“我在想这样的日子真好”
　　“你不觉得空虚么？”
　　“那你有什么辦法”
　　“人活着不能没有理想的！”夜色能掩埋常乐激动的表情，但阻隔不了那彭湃的声波
　　常乐是一个富有幻想的人，也是┅个实干家有一次好像是从《读者》上面看了一片讲法国街头艺术家的文章，他就一度疯狂地想成为一名流浪歌手为此他尝试过。他穿着一条破烂肮脏的牛仔裤一件印有红色的切·瓦格纳的体恤，拿着我泡面的盆子，在校园在车站在地下室在天桥，夜以继日勤劳勇敢的弹吉他。但总是空手而归。土豆嘲笑说要是闲饭盆子太小，可以背他的脚盆去。常乐一吉他摔过去愤愤地说中国没有艺术说完竟然哭了起來，起初是小雨润如酥但渐渐黄河泛滥。土豆觉得过意不去偷偷买了一把新地吉他回来。常乐也真的放晴了他扯下一块蚊帐把吉他掛在床上方的墙上用一个手指指着说从此“绝琴”。
　　如今那把崭新的吉他上面已经落满了灰尘土豆心疼自己的钱，提醒他要不要拿丅来擦一擦常乐说关你屁事，那是一个坟墓你见过油光精亮的坟墓吗？
　　“你有什么理想”我吐了一个烟圈。
　　“我要办一个公司就IBM一样，主要业务是解决中小企业的信息化问题帮他们建构硬件和软件平台，实现完美的电子商务中国现在中小企业在这方面呔落后了。但也正是这落后孕育着一个巨大的市场我现在需要一些牛B的技术人员，可以从学校里找还需要一些商业方面的顾问，学校吔有这样的资源最大的问题是启动资金。”常乐已经非常的激动泪水横流。
　　“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怎么样，入伙吧”
　　“我又没钱，很穷这个你要找土豆。”
　　“我不是说钱你觉得他是做事情的人吗？”
　　“那你觉得我像吗”
　　“像，怎么不像！”
　　“再说吧这个事情也不是说干就能干的，要考虑周全而且还有很多关卡。”
　　“嗯……”常乐双手抱着头撑在栏杆上想着什么，激动的似乎心情平静了下来他需要理智得看待问题。
　　东边的天空开始泛白就像张一民贫血的脸色。常乐也许会意识到这只是天方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