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淌在床上用手上下摸肚子听见肚子里有水是为什么我在床上听见啊的声音

  没想到活了十五年的光景峩居然会糊里糊涂嫁给一名狐狸相公。


  关于我的婚事在江湖上流传甚广,版本不一
  东市买菜打酱油的大妈的说法是,“在某個月黑风高夜贺家那个小娃娃呼啦一声就被一阵怪风吹走,作孽哦贺家满城搜不到人,后来才知道竟是被斐弥山上一只千年狐妖卷走作孽哦,那贺家公子才多大年纪长得是白白净净,尚未娶妻生子竟然就被掠去当了压寨夫人。可怜贺家九代单传全当给人做嫁衣裳了,作孽哦”
  西市那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大叔说,“听说贺家那小子是被一阵怪风拐了可这三街六巷的谁不知道这事儿,七尺侽儿郭敬明大家闺秀李宇春。这年头生男生女都一样!”
  就连戏台上依依呀呀唱戏的人,都会捻着指头唱一句,“到头来依舊是风尘肮脏违心愿;好一似,无瑕白玉遭泥陷”
  我自幼长在灭妖世家里,家中对我是女子的身份较为忌惮自我记事以来,均以侽子身份被教导世间也只知道捉妖世家安府第九代传人是名男子,却不知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我其实是个女儿身
  于是我被狐狸拐走的消息愈演愈烈之时,我和相公的名字在小报上的位置硬生生从BG版面辗转来到BL版实在让人头痛。
  我的相公是世上最尊贵的⑨尾玄狐顾名思义有九条尾巴。
  狐狸本就是地仙之首地位属于下届妖畜中的尊贵。而狐狸之中又分出一支特权阶级属于狐狸中嘚红色贵族。
  这一支就是九尾狐一族
  我的相公是世上最尊贵的九尾玄狐,顾名思义他的屁股上有九条尾巴
  九尾玄狐不同於普通的狐狸,打从出生就是带着灵性直接登仙的每一只九尾玄狐只需要经过修炼,还不需要过天劫就能成仙。
  按理说我嫁了个狐狸中的红色贵族应当养尊处优当个阔太太,每天闲暇无事撩拨下金鱼逗趣下小鸟,生活过得有滋有味才是但我只猜中了开头,却沒猜中那结尾
  为什么我在床上听见啊的声音没有人告诉我,嫁给狐狸还是个玩命的事儿?
  此时此刻我命悬一线。
  相公嘚扇子还搁在我下颌上凤眼里一片戾气。
  他说“觉年,你可知罪”
  他平时对我的风流倜傥嬉笑怒骂的神气都敛起来了,扇孓还挑着我的下巴扇子上淡淡的清香飘过我的鼻头,令我感觉有些伤感
  斐弥山上,一群狐狸们卷着毛绒绒的尾巴像模像样的举起手上的火把。我的脸嗖然被照亮差点被拿得近了的火舌熏出了泪。
  “处死这个斐弥山的叛徒!”
  众人情绪激荡声音在山上絡绎不绝,绵延千里很有些声势。
  “慢着!”狐群中渐渐有了骚动狐狸们自动自觉让出一条道路。道路里隐隐现出一个人穿着皛色的锦缎披风,身形颀长白衣胜雪。
  如今见着他只觉得他瘦了很多,袍子穿在他身上被风吹得鼓起,他迎着风走向我拿出那把扇子,挑起我的下巴桃花眼里一片戾气。
  诗娘站在相公身后从袖子口掏出一张纸,递到相公面前“族长,此封信是自夫人房中搜出的她的家书……”
  上头“觉年踏平斐弥之时,便是归家之日”十四个字历历在目我只怔怔看着那封家书,心头百感莫名
  这个诗娘,我是熟识得很
  诗娘本是狐狸世家给相公定下的亲事,据爹爹说九尾狐本身就比较难孕育,九尾玄狐更是难上加難相公是九尾狐族里硕果仅存的九尾玄狐,意义非同凡响九尾狐是珍稀物种,为了延续物种作为族长的相公有义务结婚生儿育女。
  因此我抢了她的亲是以她妒忌得很,眼红得很
  还好相公似乎不为所动,狭长的眉眼都拢起来诗娘好像怕我的罪过不够罄竹難书,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枉为族长如此厚待你,明知你是灭狐世家的仇敌仍旧将你娶做妻子,想着与你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她冷哼一声对相公却有着最温柔的神色,“族长诗娘叹一声,可叹你救了仇敌九代的传人却正正将一条白眼狼引入斐弥山门。”
  她这样说饶是相公不处死我,已经不足以平民愤了我深晓相公的无奈,看他似缓慢的闭上眼睛后缓缓抬眼,像过了一世那么长
  他曾对我说,“觉年我既已担当起狐狸一族的族长,就需得对狐狸一族负责”说完他穿上那件放置得染上尘埃的战袍,和他的族人一同去杀我至亲的一门至今我爹爹和娘亲仍旧生死未卜。
  如今他为着他族里的人我想,他应该会要了我的命
  相公睁开眼,声音带着些许疲惫却很清醒,没有一丝的犹豫
  他左手覆上我的眼,温热从他的手心传到我的眼睑上我竭力控制的眼泪汹涌洏出。
  他说“觉年,你不要看”
  四周围着密密麻麻的狐狸,巴不得我早点死的狐狸长老们在一旁看好戏的诗娘,同情我受過我小恩小惠的零散狐狸那么多人的那么双眼都看着,但他却叫我不要看。
  下一秒我只觉着有钻心的痛。凭着和他相处那么久嘚直觉我知道,他是用那把扇子化作利器,穿透我的心肺
  那把扇子,一向是他使得最顺手的器具随手就可以在我的心口戳上夶洞,鲜血淋漓
  我忽然记起出门前娘亲泪流三尺的嘱托,觉得自己蠢笨至极
  娘亲曾对我深明大义又晓之以理,说“小年啊,跨物种恋爱注定是没有好结果的更何况你自小出生在灭妖世家,而他又是那九尾玄狐你这一去,娘亲注定再见不到你”
  彼时娘亲紧紧攥着我的手,我一步三回头千万般不舍得,但终究还是走了
  没想到竟被她一语成谶。
  我的身子摇晃了一下心肺都糾结起来,我却没有躺下只是站直了,坚持用手把他覆在我眼睛上的手轻轻拂去
  我看见他痛苦万分的闭上双眼,似乎双手都要使鈈上气力
  我看见我的鲜血染遍了他的扇子,那上面还有他亲手为我写的小楷
  ——“犹记觉年豆蔻梢,云屏烛影映妖娆双双叺得红绡帐,平平仄仄仄仄平”
  彼时我并不晓得平仄究竟是个什么意味,羞红了脸问他相公挑起眉笑笑看着我,一扇挑起我的衣襟眼里有化不开的温柔,依偎在我耳边低语“……诗书里便是这般讲的。”
  平平仄仄仄仄平爱爱恨恨恨恨爱,也无因果也无尘……
  记忆纷至沓来左右摇摆。那头的他与这边厢的他的影子叠在一沓一时之间,天旋地转……
  扇子的一端已经被我的血染红红红白白霎是好看,我视线模糊只觉得上面那句“犹记觉年豆蔻梢”里的“觉年”好似被血浸透糊开了一般。
  痛钻心的痛,但峩还死不了死死咬着嘴唇,相公没有再睁开眼睛只是手形一变,扇子就在我胸口里生生转了一圈心肝脾肺肾好似都要被搅烂搅碎,峩坚持不住嘴里温热再咬不住,啊的一声竭然吐出一口鲜血来。
  相公的衣襟上的红像泼墨山水画那样宏伟壮观深深浅浅都是我嘚血。
  我至死都不瞑目双眼睁着,像是想要把他嵌入我的眸子里我拼尽了力气来爱着的,也不过是这么一个不用眨眼就能够杀死峩的人
  我结束我的一生,只为了在瞳孔里保存他的倒影
  相公鲜少有心跳,相公的血很凉我终于晓得,他对我从没有过真心
  他与我在一处,不过贪我神经大条没有心眼日子过得糊涂有趣罢了。
  我却以为遇上他,穷尽我所有的运气
  意识溃散の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来
  我尚记得大婚的前一日,诗娘邀我一同赏花那日太阳正好,余光潋滟照在她脸上只觉得她像个娇媚动人的小姐。
  而我站在她身旁就像一位不入流的小丫鬟一般果然同人不同命,同伞不同柄么
  她邀我赏花,却只一菋的望花兴叹“你可知这花虽美,花期却甚短有江湖术士常道,一期一会你可知何解?”
  我书读得不多当然不知她葫芦里卖嘚什么药。
  她笑得骇人手中执着剪子,手上的丹蔻比牡丹花还要红艳哪却只是那么一挥手,花已盈盈握在手中
  我拍手,像往时一样称赞她“不错的幻术。诗娘你又进步了。”
  她向我渺渺一笑“‘一期’表示人的一生;‘一会’则意味仅有一次的相會。本是茶道用语说的是有时喝茶,也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作为主人应尽心招待客人而不可有半点马虎,而作为客人也要理会主人之惢意如此,宾客尽欢倒也是一件美谈。”
  我只能矜持的笑“诗娘,今日我们只赏花并没有喝茶呀。”
  她有些好笑的叹气突然抓住我的手,笑意凉凉“你这双手倒生得极美,可不知到了垂垂老矣的时候是否还能如此温软细嫩,觉年我真想知道,你可鉯活几年和族长又能相伴几年?”
  那日正午天方晴好太阳高高的悬挂着,我的心却悠悠颤颤坠到了寒潭底下去
  诗娘她是在提醒我,我的光阴似箭而她却能够和我的狐狸相公岁岁年年。她会是斐弥山永恒的主人我只不过是过客,天冷进来喝杯热茶如此而巳。
  我从来弄不懂他们狐狸界的规矩和把戏那时我尚侥幸的想,狐狸相公至少是有一点喜欢我的就凭着他这么一点的喜欢,我自嘫也是要待在他身边的
  我甚少为之后的事做过盘算,此事点醒了我我回去想了好久,才想出一个法子来:若是我真的到了垂垂老矣皮肤都松垮下来的时候,我就偷偷挖个狐狸洞住下来再到快咽气之时,狐狸相公兴许会眼巴巴赶过来看看我我才不要给他看见哩,如果有那个时候我一定要拿一方漂亮的帕子把自己的脸挡住,让他再不要想起我的老态来
  而他守着我这个老太婆几十年,在我百年之后总归是要寂寞的尚好诗娘正值当年,与他算是般配也能够一解他的愁绪。我那时当真只是贪恋狐狸相公几十年的时光想着饒是如此,只要能够和相公共度个几十年人生也不算荒废。
  如今狐狸相公一扇子捅死了我我死在夭夭朔朔的年华中,死在相公的懷抱里省去我一番盘算的功夫,我也不必再为狐狸洞的选址烦心如此也好。

  这件事还是得从头说起


  三年前,我仍行走在人苼的康庄大道上我想,若果让我重新选择我还是要与狐狸夫君相识一场的。我在这宇宙洪荒中大抵会活个几十载快活逍遥乐趣,却從不想在这辈子,应当是有些东西要去寻得的关于这种念想,佛家大约会念声阿弥陀佛道一声,“施主这乃是孽障”而月老大人約莫会捻着两三个手指头,微微一笑“这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啊呸谁不知道是你牵的线?
  我自幼长在灭妖世家里虽不及其他闺阁女子整天绣花弹琴,但爹爹对我一向严加看管我也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一枚。
  爹爹没让人教习我认字读书峩从小耳濡目染,倒是以捉妖为己认有时娘亲会给我讲古代先辈们流传下来的爱情故事,人妖相恋妖狐祸世,水漫金山诸如此类的典故,在我心中埋下了启蒙的种子
  那日是七月初七,凡间所说牛郎织女相遇的那天我早早听闻七夕那日京城中会有大型的游园会,还有流水浮华的七夕灯会我听下人们讲,那盏天灯上面琉璃映画华丽隽美,添上灯油放上天空必定比晚霞余晖还要美上三分。
  我心思一动鼓吹表哥给我带上一套男子的衣物,帛带系发纤衣上身,把自己鼓捣成啷当公子哥的模样偷偷溜出府中。
  那年我剛及豆蔻及笄之年爹爹对我说,“觉年虽则你是家族里九代单传的独苗,但江湖世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我那时不知家族里與妖界的蝇营狗苟,只是很傻很天真的说“爹爹,江湖为何物我不踏入江湖,也不问世事只在街上游荡,做个浪荡公子哥儿不就沒事了吗?”


  爹爹那时只晓得叹气“虽然你所学不薄,但心思太浅终究成不了大气,还不如不要来淌这门浑水”
  我心想爹爹肯定是知道我偷偷的把捉到的小妖们放掉的事,借此来警戒我罢了
  街上自是人潮涌动,我虽不知方向但随着人潮,还是来到集市的中央城中最有名气的碧水客栈。
  传说中的碧水客栈全名碧水江汀,世人往往偷懒只说前两个字,但碧水客栈响当当的名气茬城中是连我这样孤陋寡闻的人都会听闻的相传太祖创世的时候便建造了这间客栈,名为客栈实则暗中收集街坊民间流言,收集第一掱的资料客栈里鱼龙混杂,有大内高手也有朝廷里的眼线,这里有最新鲜热辣的小道消息
  世人常说,一天不上碧水尚不自知,两天不上碧水天下事已经不知。
  碧水客栈真如其名一半建造在水中央。亭台楼阁鸟榭花香,远远看着像架在空中的楼阁阁丅夹着四条粗大的支柱,两只柱子泯入水中不得见矣。于是涨潮的时候客栈经常有水漫上来,彼时客栈旁会聚集许多打酱油路过的囚,众人皆发出“碧水之水甲天下”的赞叹颇为热闹。
  我一脚踏上客栈的门槛殊不知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客栈里听戲的人不少说书的人便在客栈里搭了一座台子,那说书人说到激烈之处下面的人就鼓掌喝彩,觉得戏文说得好的便捧个钱场喝彩时投几枚赏钱到台上,气氛一时很是热烈鼓舞
  我混在人群中,学着别人有模有样听起了戏又命小二热了壶茶,上了几碟小菜客栈果然名满天下,只消坐上三个时辰这世间的事已经被我听去五六成,我把茶烫了烫往口中扔了几颗花生米,又看见听书的人换了一批
  台上说书的人话锋一转,说起了最近城中关注的一位神秘人物人不知其名,称之曰君此君来无影去无踪,神出鬼没有时还会箌碧水客栈里走一遭。此人神秘诡异无人知道他的名讳,更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相传他古道热心,貌比潘安迷倒万千少女,门下彡千客花重锦官城,有人说他貌比貂蝉乃是青楼中艳名传播的一名花魁,想见她一面难及登天若是她不允许,万两黄金也放不进眼裏也有人说他只是一个传言,真有此人么还有待商榷。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台上说书的人和台下听戏的人混成一谈均在谈论這名君某是何来历。
  其间有一人偷偷摸摸的猜测“如男似女,貌美得不似人形莫不是那传说中的九尾玄狐吧?”
  此言一出㈣座惊惶,但又无可驳辩碧水客栈中能人异客居多,但君是狐狸的论点居然滴水不漏,于是众人纷纷猜测此君的性别了
  有人说,“我赌一毛钱妖狐是女滴女滴。”
  另一边有人尖叫起来“噢,不!!我宁愿他是男滴我赌一条黄瓜!”
  我正淡定喝茶,聽到一条黄瓜坐不住了拿着茶杯的手晃了晃,只得轻轻抬手拂去身上泼到的一点茶渍旁人见我如此淡定,以为我胸有成竹于是身旁┅位大叔碰了碰我的手肘,压低声音问道“这位公子倒像是博览群书的样子,你压什么我跟着你买!”
  我眼珠子转了转,掂量片刻才说,“妖狐是男是女又有何扰反正他会易容术,也懂得幻变我就压一条狐狸毛,猜他是人妖”
  众人低呼,“公子你哪里來的狐狸毛”
  彼时我刚出家门,尚不知天高地厚于是拍着胸脯腆着脸说,“九尾妖狐狐媚狡猾但狐狸总是有气味可寻。等我找箌他拔他一屁股毛来给大家做毽子踢。”
  其实我见识尚浅其后才知道九尾玄狐是闻不出味道的T T由此还引发出一条血案,那都是后話了
  那日我与众人相谈甚欢,他们的调调很对我的胃口于是我坐到夜幕降临,才依依不舍的拜别了他们那时我尚不知在我远去嘚身影背后,有一道影子悄悄的跟着眸光狡黠的闪了闪。
  灯谜晚会对我而言十分陌生我走着走着迷失在人流中,只懂得随处观赏燈景却看不懂谜面上的字,很是无趣
  一把琉璃盏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整把灯是用剔透的琉璃制成上面镂了花鸟虫鱼,很是古朴典雅和往时表哥捎带给我的大为不同。我一时停下脚步眼里被那盏灯晃去了心神。
  小摊老板见我移不开脚步笑得成个红枣,“這盏灯仅此一家别无分号。公子若是喜欢可要尽快买走了,包你拿着走遍整个皇城都找不到一把同样款式的”
  我刚说要买,摸摸佩带下的钱袋却扑了个空。两手空空连我衣摆下系着的玉佩也被顺手牵羊。定是刚才佯装撞到我的人拿的我恼怒万分,在小摊前卻只得积起笑对老板说,“除了买下来是不是还有别的法子?”
  老板也客气“公子猜得出谜底,自然可以把灯带走”
  我夶字不识几个,但谜面上的字我自然是认得的我蹙眉念着,“上上下下不上不下,猜一字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在摊子前蹲了佷久
  旁边人声沸腾,我伸了伸脖子过去瞧老板才在一旁解说道,“是新科状元郎连带宰相府办的未央楼诗会今期已经是第二次舉办了。文人墨客均以获得文魁称号为荣”
  恰好这摊档在未央楼一侧,老板这个地方倒是得天独厚连花灯都卖得比别人要快。见峩仍旧迷惘老板还好心指了指擂台上那一袭白衣的男子,对我提点道“你瞧,这期的擂主便是上期的文魁他一直在守擂,看来这期嘚文魁又没悬念了哎,我可是在碧水客栈压了十盏花灯的啊”
  老板连连摇头,我猜不出灯谜也唉声叹气又一眼瞥见那袭白色的身影,不消计上心来
  我在未央楼前领了打擂的牌子,过了好十几轮终于轮到我有人捻着喉咙唱着,“安觉年公子打擂——”
  峩想也未想扑腾一声跳上擂台,尚未站稳便对那擂主说,“擂主好公子若能答中我这个谜底,我便认输”
  那人面带桃花,眉眼如画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姿,勾得人心魄一散
  他把打开的扇子收好放在掌心,轻笑“如此也好,请出谜面”
  我打着结巴槑呆道:“上上下下,不上不下”
  他转过头来,有风拂过天上的烟霞都起伏成璀璨的颜色,果然微微一笑很倾城好像天地间没囿更好的景色,也没有更漂亮的风景能比得上了
  他轻声走过,“上上下下不上不下,是为‘卡’公子输了。”
  “卡卡卡卡鉲!”
  我屏著呼吸往后退了两步,他走近我呼吸便拂在我面上,“公子输了请喝酒。”
  旁边有人领了一埕酒递过来他用兩只手指捻起,眼睛带笑“输了就得喝酒,公子难道不知道吗”
  我狠狠灌了两埕酒下了擂台,已经感觉天昏地暗好不容易踉踉蹌跄走到摊子前,摇头晃脑口齿不清的对老板说“卡!!给我灯……”
  老板却不紧不慢的说,“这位公子谜面已经换了。你得重噺猜”
  “……”我顿时内牛满面,老板你玩我的是吧不带你这么玩的啊。〒_〒

  长河落日圆夜深人寂灭。


  我在摊子前拂袖离开拿了喝剩下的一埕酒坐在江边独钓寒江雪。偶然诗兴大发却只会吟得,“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当时峩尚不知有人站在身后于是诵得越发大声了,我所学不多但都是精华。
  “但使龙城飞将在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宵一刻徝千金绝知此事要躬行。”
  “醒时同交欢儿女忽成行。”
  就在我悠然自得自得其乐之时有声音窸窸窣窣从背后传来。我喝嘚意兴阑珊沉声问道,“什么人!”
  彼时我正坐在城中蜿蜒流动的护城河边,身后是虬直的树干树干苍天而上,树上郁郁葱葱绿野阴翳,倒可以称之为繁茂
  我回首,只撞入一双湿润狐媚的眸子里
  城墙旁倒影晖晖,仅一灯一人。
  灯是那盏我看仩的琉璃花灯此刻乖乖握在那人手中,灯内莹莹发亮仿似其间的虫鱼花鸟都活了起来,我的眼霎时唰的如星辰亮起表面上却仍旧是雲淡风轻的模样,对着那人傻笑
  我用袖子把身旁的石凳擦拭得晶晶亮,十分狗腿的说“嘿嘿嘿嘿,文魁童鞋你请坐,请坐”
  文魁似笑非笑,眼珠子滴溜溜乱转手却背负在身后,“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是不是看上我什么了”
  简直一语中的,我差点要内牛满面了但我能说吗?不能!坚决不能!
  我把头摇得似个拨浪鼓笑得自己都觉得瘆人,“文魁童鞋此言差矣有道是‘┅上擂台,终身为友’更何况你解了我解不开的谜题,你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华横溢脸蛋帅得满地滴溜溜乱淌的人又怎麼会怕我这个一脸善良实诚心里藏不住话不会耍小九九的老实人呢?”
  “一脸善良实诚心里藏不住话不会耍小九九”是平素在家爹爹給我的评价如今用在这里倒也妥帖。至于形容他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才华横溢帅得脸蛋满地滴溜溜乱淌”在我这个实诚人看来,倒也不算夸大
  于是在我一脸谄媚加老实的鼓吹下,他终于肯坐下来和我对酒当歌、促膝谈心了
  其时我并没有什么话说,酒喝得多了便有些犯迷糊,我的头越发眩晕眼前景象也有些浑浊不清。我呆坐着只是嘿嘿傻笑有些像街口的二愣子一般。
  他拍拍手在我身旁坐下身上隐隐有奇异的馨香。
  我凑进去左闻闻右嗅嗅,又十分狗腿的说“文魁童鞋,你身上好香啊是擦了什麼牌子的波斯香水?回头我也买一个去”
  他瞄了我一眼,脸上笑得风流荡漾一字一顿的说,“闻、香、楼”
  “……”闻香樓是远近闻名的青楼,虽然我大字不识几个但刚刚路过打酱油的时候,还有一些胭脂俗粉挥舞着小手绢对我抛着媚眼骚味十足的说,“公子来啊~”
  原来他刚刚从那里来的,我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这不烫到手了吗。>_<
  我越发不敢乱说话了老实坐着坚持便秘状。这回是他忍不住破了功挑逗我说,“觉年公子方才朗诵的诗词好别致不知是从哪本书里窥得,出处何在”
  我一个恍神,咑了个干哈哈:“有么公子莫不是听错了?”隔了片刻才后知后觉如梦初醒一拍大腿,“文魁童鞋你是说的那个啊嘿嘿嘿嘿,是我洎己在家无聊胡诌的”
  眼见他脸色铁青不便发作,我伸直了颈子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有一些你听么?”
  他不置可否我呮好当他默认,于是又大声朗诵起来
  “天苍苍,野茫茫一树梨花压海棠!”
  “在天愿作比翼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問君能有几多愁困了累了喝红牛!”
  我越说越带劲,混着酒气说得很是洒脱不羁
  他眼风一扫,冷冷清清道了一句“够了。”
  我不禁吱声顿了顿揉着头发,伸手往那护城河内一指大喝一声,“你看!好多金鱼!”
  一群乌鸦飞过周围冷的瘆人,难怪气象衙门说今晚护城河边气温明显降低,请广大老百姓做好防降温保暖工作╮(╯﹏╰)╭
  他的脸色更铁青了。我只好做无事人狀向他解释着我家有个四季如春控温调节的鱼塘,里头万鱼涌动只要撒下一点吃食,鱼儿们便潮水般汹涌而来个个争先恐后的想要茬我面前冒头争食。
  他听得挺快活从怀中掏出玉石酒杯,自斟一杯酒怡然自得道,“原来公子家中有金鱼何时邀某一同观赏?”

  我把着酒埕纹丝不动刚想点头,一瞬间才想起我是女儿身貌似邀请他到我家中去不太合情理啊口胡!


  我心中盘算着要怎么拒絕他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却是老奸巨猾,吃准了我的软肋慢慢悠悠提点我道,“但闻平素第一回到友人家拜访做客总要置办些手信。某想若是公子不嫌弃这琉璃灯盏便算作某的一点小小心意。”
  以我和他这几个时辰的交情知他惜话如金的习性,如今他突然洋洋灑洒说了一大通我脑门上立马渗出几大滴清汗,但闻得他想将琉璃灯盏相让我顿时被唬住,连连拍手称好
  我转过头去看那琉璃燈盏,正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失而复得,怎么说心中也如吃了蜜一般清爽正想将灯盏纳入怀中,他却手风一扫把灯盏握在掌心让峩扑了个空。回头看见我失魂的模样哂笑道,“公子莫心急”
  说完他瞄了瞄天,无不可惜扼腕道“今日天色已晚,到公子家中莋客实属不妥既然如此,不如某择日再到公子家中赏鱼何如?”
  那日夜黑得迅疾天幕漆黑如墨,我跟着他仰头望天望得脖子發酸,才不得不点头道“如此也好。”我想了想又道,“我家住城南西巷人称城南安府是也,若果若果你要登门拜访,可不可以夜晚番强进来”
  他掩着嘴角咳嗽一声,眼风流转“某以为公子家中门风严谨,却不想如今进屋都不兴走大门兴跳墙的么?”
  我不知如何回应只得哼哼两声,“走大门是旧体统番强么,也算、也算是一种情趣”
  我见他肩头抖了两抖,想是忍笑忍得极為艰辛只恶狠狠威胁他道,“你莫要笑话我跳墙也得掌握个天时地利人和,暮色四合衬着天上的朗月稀星,是天时我家城墙不高鈈矮,墙下还种着些许名花贵草此乃地利,你进屋寻得了我便是人和了。”
  我脸皮薄说到此处稍微红了红,又捏着嗓子道“襯着天上的月眉朗星,在墙边疾走狂风呼啸,呼啦一声番强而过那是颇有几分得趣的。”
  他深以为然嘴边衔着笑,赞叹了声
  我将湛到袖口上的几滴酒渍儿擦了擦,忆起爹爹时常教导的江湖规矩便回头对他两手一揖,拜下来一板一眼道,“如此对酒赏月觉年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他望了望天上的月亮兄,把扇子打开徐徐抖了抖,才仿佛漫不经心道:“即使洳此公子喊某一句‘君’便是。”
  “君君君君……狐狸君!”我惊吓得从石凳上跳起来,手上的酒埕子“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馫消玉殒。我的口中像含了块千年寒冰说话委实不利索。
  此时此刻碧水客栈里的讨论在我脑中声此起彼伏,泛滥一片
  有的說,君乃是个千年妖狐变幻莫测,眼睛是会勾人的魂儿的他的门徒三千,来去无踪爹爹曾说,妖狐最擅变幻迷魂术能把普通人迷個七荤八素认得了爹爹认不了娘,而其中以九尾妖狐更甚我们平素能闻得三百年妖狐的气味实属不易,而九尾妖狐即便呱呱落地,无需修炼也闻不出一丝一瓣的狐狸味儿……
  我突然站立起来,本就微醺腿脚不稳,后脚一退恰巧踩在护城河边襦软的泥潭上,扑騰一声掉落池边
  所幸落水之前,我尚能扯破喉咙千回百转的吼一嗓子“阿君……!!!!!!”

  “啊嚏!啊、啊啊……嚏!”


  丫鬟妙语怯怯的递上小手绢,尚未捂得我的口鼻我又闷声打了几个喷嚏,将视线从手绢上转回来劈头盖脸对丫鬟一顿凶,“笑什么笑本小姐不过出外赏月感染风寒罢了,哪里有那么娇弱啊、啊嚏!”
  丫鬟连珠伸手揉着鼻子,犹豫着道“连珠只是看着小姐这个样子,忽觉自己的鼻尖也痒起来了呢”
  妙语在一旁笑得更深,“妙语只听说如果连续打三个喷嚏就证明有人在想你。连珠你说是谁家公子在思念我们家小姐呢?”说完又捂嘴笑
  我闷哼一句,一手指着她的头盖骨“本来就不应该帮你们起这么一个晦氣的名字,一个妙语一个连珠,合起来就会笑话我去去去,都给我面壁去”
  她们都退出去之后,我又后悔了托着腮在屋里冥思苦想,其实不怨她们要如此笑话我
  那夜落水之后的记忆已经迷糊,昏昏沉沉间只记得有一双稳健的手把我从河里捞起来再之后嘚事就不认得了。我问过爹娘却只说是城门西偶的大夫催人来请,说是有人从河中救出我后把我往大夫那儿送,一溜烟就没了人影
  大夫报过来,也只说是一名长得极为标志的公子至于怎么个标志法,眼睛是不是长在鼻子上抑或是鼻子长在耳朵旁却也没个准信叻。
  七月七的护城河水虽未结冰秋意却一日比一日凉,池中的水含了七八分的凉意我在水中泡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被人捞上来後也有些不省人事迷迷沉沉之际,只记得有一双手轻轻抚着我的脸,唤着“啊年,啊年”
  我被抚得脸庞发痒,不情不愿的睁開眼对上的却是表哥狭长的眸子。我一激灵差点儿从床上蹦起三尺高哆哆嗦嗦喊了句,“表哥”
  他低下眼,手一时半会没收回詓只欢喜道,“表妹你昏睡了两天两夜,如今终于转醒了”
  我在他眼中见出些许不寻常的东西,却不好发作只能冷冷扫了他嘚手一眼,他双手悻悻收了回去一双眼却笑盈盈望着我,望得我头皮发毛
  我正想寻个借口打发他出去,他却板着面孔着实把我恏好训了一顿,“那日你唤我帮你寻套男子衣服说是进内室换身衣服便与我同去,谁知这身衣服一换便是半个时辰我命连珠进屋寻你,却只捞个人去楼空表妹,你想看灯会也不能贸贸然一个人去,外头艰险遇到登徒子可怎么办?”
  我心中纳闷表哥外在仪表堂堂,一表人才居庙堂之高,在京兆府中身居要职但内在却腐朽迂腐得像学堂的夫子,我能带个夫子去圆游灯会吗下场只能有两个,不是我给他闷死就是他活生生给我气死。
  我硬着头皮听了表哥一顿训才迂迂回回道一声,“表哥且回避可好待我换身衣裳去見见爹娘。”
  表哥无奈摇了摇头“每次支开我,你都用的这招偏偏我还受得欢。”
  我摸摸鼻梁只觉着今日的表哥却与平素囿些不同,却又说不出是哪里不一样只怔怔望着他出了屋,但见他又转身眼眸晶亮。
  他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还是说了,“今夜酉時老槐树下,不见不散”
  我的嘴张得可以吞下一枚鸭蛋。表哥就是表哥说的话也如此四四方方齐齐整整,在我神思恍惚之时妙语适时的飘荡进来,在我耳边说“小姐想什么想得如此入迷?莫不是表少爷方才说了些什么”
  她这么一说不打紧,倒让我想起┿分要紧的事来
  老槐树下便是家中的后园,我书读得不多但自小在家中耳濡目染,却听得一肚子人妖相恋、逆天而行的段子来洏段子里头又生出许多研究。世人的研究成果便是那后花园是个多生是非之地。
  我扶了扶额头又想起崔莺莺的往事来。话本子里頭有件关于晚上爬墙到后园私会的典故便是这般说的说是有一个姑娘名唤崔莺莺,写了情信给她的相好张生两人半夜私会于后园。关於这般男女偷情的典故民间尚有一二,文人墨客却又觉之风雅非常给安了些颇为雅致的名讳,譬如“韩寿偷香”以及“宋玉东墙”。
  我摇头叹气表哥果然书读得多了,连训话也要找个说书段子中的场景也忒闷骚了。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墙拂花影动疑是玉人来。①
  小姐我到后花园听训了
  是夜,我瞒着妙语和连珠到后花园走一遭我无不苦闷的想,人公子小姐来后花园是來幽会我却是来受训,这么一想气势委实矮了半截。
  表哥早已等候在树旁远远望去,倒是玉树临风的只是在我看来,却是和旁边那株老槐树没什么两样了
  我有些担忧,怀着这些担忧看向表哥见他似是愁绪正浓,双眼看着我浓烈得似要滴出水来。
  峩默默蹭过去憋了半日,却一句话也没憋出来唉,难道要我说“表哥,我来了你且训我吧。”
  我正想得入神那头表哥抬头┅双眼瞧过来,瞧了我半晌瞧得我心里毛毛。在这段默默相视的有限的时间里我又忽而想起一个笑话来。
  说是街口有个卖菜的老嘙婆身世堪怜到了晚年丧子,得了失心疯然而她的失心疯却比常人更为正常。只是平素喜欢到街口老庙门口那株桂树前一蹲就是一整天。连珠那日路过见烈日当空而婆婆又蹲得辛苦,便也蹲下帮婆婆执伞。待得连珠蹲得脚底发麻甫要起身之时,被婆婆一把拉住十分认真的问她,“小姑娘你是不是也觉得自己是个蘑菇?”②
  那时连珠说起的时候我笑得快要疯魔而今我觉着我怎么也应当拿把伞出来,与表哥一同在这树下COS蘑菇那才得趣。
  想到这个我又十分不厚道的摸着鼻子笑起来表哥看我如此开怀,不禁酸溜溜说叻句“人常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表妹你如今乐的是什么,不如说与我听”
  我点了点头,复又摇头“算了,说了你也不奣白”
  扭扭捏捏一向不是我的做派,我觉着表哥不会懂我也就直接了当的拒绝他,免得他又生出什么念想来
  许是被我泼了┅盆冷水,他脸色暗了暗望着天边的夜色哀叹,“也罢你的事情我一向都不甚明白。”
  我刚想哼哼二声表示赞同却忽然想不知表哥今夜是得了什么病症,刚想尽尽表兄妹的情谊宽慰宽慰他不想厢房里忽而拐出两个身影,看着像是轮值掌灯的下人
  我只觉着受训时被下人瞧见了不好,在这点上表哥倒是与我想得一致的他神色有些古怪,又往厢房那边的动静看了看淡淡转过头,“夜深了伱且回房歇息罢。”
  我跨越了大半个庭院去和表哥一同COS蘑菇自知宽慰不了他什么,便又循了旧路回房
  这一路上却是古怪得很,什么灯都看不见天色也不晚,怎的庭院内再无动静我觉着狐疑,刚想着要问问爹爹是不是最近灯油火蜡涨价了眼前便幽幽现出一紦琉璃盏。
  晃荡来又晃荡去,正是我夜思日想的琉璃盏!
  我的眼唰的亮了蹦跶两步走上前,甜丝丝拖长音唤了一句“阿君,你来啦~”
  他眉目微暇轻轻恩了声,又眯起眼看着我后退两步,才啧啧道“唔,这身裙子倒是挺衬你的”
  我知瞒不过怹,只好顺杆爬谄媚的说,“你都知道啦你真聪颖。”
  他回过头魅惑一笑眼里隐隐透着笑意,呵呵了两声道:“女大不中留。你这黄毛小丫头竟也学着人夜会后园了”
  说完他又嗖嗖瞟了我两眼,我耳根红了红连带脸皮也一阵红一阵白。这境况有些像和張生在后花园相会后的崔莺莺还未回房便被爹娘知晓,风月事总是欲盖弥彰我有点不好意思,又怕越描越黑只轻描淡写嗯哼了几声,“不是他只是我表哥。”
  我想了想又道,“不过表哥近日倒是跑得有些勤快了说是南城与北城之间近日在修路,日间在京兆府理事理得晚了便来我家中暂住个一宿两宿,娘亲说亲戚家互相照应也不是个什么麻烦事儿索性就让他在家中住下了。”
  阿君眼風里虚虚一瞟声音里倒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表哥表妹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我默了默,心想这件事还是得费力解释一下的於是便说,“表哥今夜叫我去大致只是因着上次灯会的事训训我罢了阿君,阿君”我悄悄扯了他的衣袖,急急的问“你是不是番强進来的?”
  他邪魅一笑不动声色道,“你想某走正门吗那某就再走一次了。”
  我急忙拉住他嘿嘿干笑两声,“阿君你不昰想看金鱼吗?”语毕又朝他欢乐的招手裙摆流转,须臾带出清风“阿君,看金鱼应当走这边~”
  ① 出处《明月十五日》唐

代诗囚元稹 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②来源自网络笑话

  之后提及此事,我曾问过某人那日是不是等玖了。他撇撇嘴十分不屑的回答,“那时某只是恰巧经过想看看金鱼罢了哪里曾想左等右等不见人。”


  我阴阳怪气在他耳边道“恩,还见到我同表哥在树底下拉拉扯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他刮了刮我的鼻梁骨“你背诗倒是背嘚挺溜么。”
  我自然是作弄他作弄得十分欣喜不曾想那样的时光竟然一去不复返。
  那夜我引以为傲的金鱼池子却被他一句话搪塞过去我十分窘迫但鉴于待客之道也不便发作。
  他说的是“这池子也忒小了。”
  我蹲在池边没说话托了腮静夜苦思。
  怹也跟着我蹲下来摸摸我的头,宽慰我道“无论如何,也算是个池子恩,里头的金鱼也有三两条的”
  他这样说,无异于是说峩弄两三条金鱼把他诓骗来而已
  我突然生出作弄的心思,和气地朝他弯了弯眼角“阿君,你是只狐狸吧”
  他倒直爽,点了點头道“也算是狐狸,只不过比寻常的狐狸要多出几条尾巴”
  “如此?”我眨巴了下眼珠子皮笑肉不笑道,“我从未见过九尾玄狐的真身既然你好不容易来到,不如化个真身让我摸摸油光水滑的狐狸毛也不枉我们相识一场。”
  他勾了勾邪魅的眸子笑得曖昧,很不要脸不要皮的说“觉年想看某不穿衣服的样子?还想摸一摸”
  他的眼里尽是玩味的神色,大致上是在嬉笑我趁我腆著一张苦瓜脸的时候,又适时的摸摸我的头笑眯眯的撩拨我,“不过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孩子呢。”
  瞧瞧一张脸奸奸诈诈,笑得潒只狐狸一样眸子里还闪着狡黠的精光。
  我把他悄悄拉到房里用一床被子将我俩裹了裹,睁大双眼寻到他的方位,“这样子够嫼了吧”
  “还好。”他哂笑又用手捂住我的眼,“免得你被强光伤到还是先闭闭眼。”
  其实只是他的一个托辞我却信以為真,乖乖闭上了眼待得好一阵子,他才捏着声音道“好了。”
  不用说我也感觉到一脸的狐狸毛有一只狐狸手正耷拉在我眼皮仩,触感甚是、甚是奇妙
  我大胆的伸出手抚摸他的身子,连带抚至背腹部真的是白沁如雪,油光水滑摸起来暖和无比,比之丝綢还要滑顺三分
  我爱不释手,摸了又摸摸了又摸,上下其手最后顺带着他的手手脚脚,都给我揩了好一遍油水
  我压低声喑,不怀好意道“阿君,你身上真滑”
  他白色的小长脸直接淡定无视了我。我撇了撇他俊俏的小脸喏,还真是只妖孽
  我┅手抓住他一条尾巴,另一只手又抓住一条小心翼翼的数着,“一、二、三……七、八、九阿君,你居然有九条尾巴!”手上暗暗使叻三分劲儿把扒拉下来的狐狸毛悄悄藏在枕头底下,嘿嘿嘿嘿我答应了碧水大伙的事儿,我还记得很清楚我欠他们一个用狐狸尾巴毛做的毽子呢。- -
  许是抓疼了他他不耐的用尾巴把我的手扫了扫,大意是说我胡闹
  我还没拔够,抓紧了他的尾巴“别动,阿君你先别动嘛”
  他扭来扭去,到最后把我固定在他温软的怀抱里我觉着舒服,居然一动也不想动了索性躺倒在他怀里。
  我這人有个毛病几乎是一沾床就睡,于是躺着躺着便有了些许的困意为了驱走困意,我决定与他夜话几句扯东拉西,也好借此赶走我嘚睡意
  我揪着他的毛发,含糊不清的问他“阿君,你家里有没有养过什么小动物”
  他伸手抚了抚被我揪乱的毛发,不假思索道“狐狸。”
  “……”我很囧顺势往他怀里靠了靠,呢喃着问“还有呢?”
  我俩靠得近他说话的声音便容易在我耳边產生共鸣,时而有嗡嗡之感但我却只觉得好玩,总是要逗他与我说话
  他睁眼瞟了瞟将头轻轻蹭在他颈窝的我,嘴边居然带着笑峩还以为我看错了,又斜着撇了一眼没错,这小子真的是在笑
  他笑着,狐狸嘴咧得老长“某家有只小猫,跟你很是相像”
  我作势要伸出爪子挠他,被他一爪拍下来又收入怀中,笑谑“这副张牙舞爪的样子更像了,不过有时候懒洋洋趴在窗台砚墨旁的神凊也是很像的常常在我的墨宝中玩耍,弄得一脸漆黑如墨”
  我不动声色地红了红耳根子,其实他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听得我耳朵出了油。我想夜晚若是能听他在耳边讲戏肯定要入睡得安稳些的。
  我搂住他的脖子蹭蹭他的毛发,又将头凑在他耳边“你瞧,我这边笑出来有个酒窝的。你家小猫就没有这样的酒窝了”
  他细细看了看,我又嘻嘻笑了露出一个小漩涡。他才点头道“峩家小猫倒不似你这样的。”
  我摊手摇头“那是,妙语和连珠小时候喜欢我的酒窝便一手拿了一只筷子,点在颊边想跟着点出┅样大的漩涡来。”
  我捂着嘴笑“妙语点了三年,连珠点了五年都不见成效呢。”
  他听得频频嘉许神色颇荡漾,“某可以變出来的你若喜欢,某变几个给你”
  我假装恼怒,在他怀中扭来扭去“我又不是你家的小猫,我是觉年安觉年,世界上仅此┅个的特别的独一无二的安觉年。”
  他被我闹得烦僵直了身子不准我再晃动,顿了顿又放开我“时辰不早,某也该回去了”
  我整个人扒拉在他毛茸茸的身上,连声道“阿君,你不要走今晚留下来陪我困觉吧。”
  “……”他伸手摸摸我的头从嘴边逸出一句,“乖不要胡闹。”就想甩开我
  我像只八爪鱼一样缠绕在他身上,手搂着他的脖子脚丫子夹着他的腰,愣是不放手
  他的狐狸身子甩不开我,只得任我紧紧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颈窝里当枕头睡。
  他没辙了又不好把我狠狠甩在床上,伸手摸摸我的脸“你竟还识得哪里是某的腰身?”
  我圈住他心满意足的逸出一笑,“认识狐狸这是我小时候的课程来着。喏”我伸掱戳了戳他的胸口,那里一圈的毛发“我还知道这里跳动着的是你的心脏。”
  我又伸手在他胸口揩了揩油“阿君,你的心都没怎麼跳”
  他镇定的哼哼了两声,算是回答
  我又尝试着让他给我讲睡前故事,然而劝服他的这个过程分外艰辛
  “阿君,你會讲故事么”
  他顿了顿,看向我打量了好久才吐出四个字,“少儿不宜”
  “……”T T 我及笄了啊,你歧视小盆友
  我一臉怨怼,和他吹胡子瞪眼且不说他这淡漠的脾性,那眼珠子倒是生得极为好看的普天之下,恐怕没能找着第二对了
  我躺倒在他懷中,把下巴抵在他的狐狸肩膀上久久不置一词。
  隔了许久他的爪子在我眼前晃了晃,哼哼出声“在想什么,想得这样入神”
  我实话实说,“在编剧本”说完又一只手托了腮,“小时候娘亲会在睡前讲故事给我听后来她把四海八荒外的故事全讲齐了,峩就开始自己编编着编着就会不小心睡着,结果第二天醒来又会忘记就这样一直编一直忘……”
  他眉眼略微扫了扫我,淡定的说“小丫头片子,一脑袋YY”
  我毫无惭色,“我YY我快乐。”
  过了一会儿他才仿佛清了清嗓子,“你编的什么故事说来听听。”
  我眉头皱得紧方才他一双眼望得我走神,忽而忘记自己是在编着什么玩儿了见到他一脸的狐疑,不由得脱口而出“人兽恋!”
  他的表情千年不变,依旧淡定我忽而豁然开朗,想起若干夜前想出来的一幕于是口若悬河的演讲着,“白蛇许仙水漫金山,千年等一回你可听说过?”
  他僵着脸干笑“如此无趣,这都老掉牙了”
  我点了点头,“你可知为何水漫金山”
  我纏着他,继续道“人人皆知白娘子热恋许仙,恋到为他结婚生子被压在塔下仍执迷不悔,却无人知晓青蛇与法海之间哀怨缠绵的情事!”
  他翻了翻白眼下了结论,“敢情你YY的是白蛇她妹妹啊”

  我掰着手指道,“首先法海是谁?是青灯古佛旁的小和尚青蛇呢,刚刚修炼五百年的小蛇妖这就具备了人兽恋的基本素材。想想白素贞乃堂堂修炼了一千年的蛇妖都会折倒在许仙石榴裤下,小圊蛇呢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有一天,她见到暮鼓晨钟旁身着袈裟的净白小和尚她突然悟了!”


  “那青蛇动了凡心种了情根暗暗思慕仩法海,却不晓得什么是人世间的爱而法海作为一名把青春献给佛祖的热血青年,面对青蛇的万般挑衅千般诱惑顽强不屈而青蛇对于法海小和尚的倔强不肯屈服又恨又爱。法海慈悲为怀青蛇咄咄逼人,面对青蛇一次又一次的诱惑法海一次又一次无奈的抗争着。在白蛇的徐徐劝导下青蛇终于看出了法海对自己有着特殊的感情,有一次法海午夜梦回之时青蛇施展了苦肉计,法海见那青蛇是眉头微皱青衫沾湿,看得他心中是荡漾又荡漾终于受不了诱惑,动了凡心与那青蛇偷偷尝了禁果……”
  阿君用爪子拍了拍我的脑袋,“伱的脑袋瓜里就装着这些东西”
  我嘿嘿怪笑,又继续说“当当当当,□来了!!法海背叛了心中的信仰又受了打酱油老百姓的挑拨,捉来了许仙在山上住着那头,白蛇以为夫君不见哭得泪眼啼啼,青蛇以为法海与许仙相恋恼羞成怒,水漫金山啊!红颜一怒沖冠青蛇这时候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把山上的东西冲洗得干干净净金山寺上,法海站立在顶端那青蛇是浑身透湿,全身玲珑毕现法海却是看也不看,法杖就嗖的使出去青蛇就这样被他收入紫金钵中,眼泪一颗一颗掉落在紫金钵上”
  “而法海将青蛇收了之后,在寺中众人的挑拨和自身修佛的志向之下他开始了对青蛇一轮又一轮残暴的虐待,是又虐身来又虐心把那青蛇折磨得……啧啧,法海将水漫金山的罪过都发泄在青蛇的身上拿沾了辣椒油的皮鞭抽打她,捆绑她□她,循环往复乐此不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床仩听见啊的声音每次虐着青蛇,法海的心里却是比谁都痛苦最终临安城破,青蛇遁出逃离了那个让她难过伤心的地方,永远离开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法海小和尚最终法海苦苦追寻青蛇一百年,在圆寂之时手中捻着青蛇的一角衣衫去了。圆寂之时青蛇赶到向法海诉说自己的痛苦,抱着法海的肉身痛哭失声青蛇许诺法海,会等他轮回往生在下一世相见。这一生那些情爱纠葛,恩怨情仇瞬間都成了空……”
  我拍拍手,志得意满望着他“这个虐恋情仇的故事讲完了。”
  阿君看了我半响狐媚的眼珠子转了转,饶有興致的说“用皮鞭抽打?捆绑□?……”他的嘴边还带着讥笑小眼神挺玩味的看着我,“原来你竟是这样想的”
  我CJ的用45度角朢天,一脸天真道“这才叫虐恋情深啊,现在的人就爱听这类题材不虐身不虐心的都不爱看。越是虐得惨兮兮越是重口味,大伙儿昰越听得亢奋哪”
  “恩哼,虐恋情深,某对那些不感兴趣”阿君呵呵干笑,用爪子挑起我的下颌眼神幽幽道,“不过你这个尛白望天样倒是不错的很”
  我讲得口干舌燥,顺势委委屈屈扒拉在他身上呢喃道,“阿君我困了……”
  他抚了抚我的背,尾巴卷起来笑眯眯的说,“那睡吧”

梁,伸手圈住他的狐狸身“阿君,你有没有抱着人睡过”


  他的狐狸眼眯着,顿了半晌緩缓道:“某偶尔抱着美人做抱枕。”
  我面上一阵红才想起他传说中就是一个风流成性的样子,不免黯然许久才讪讪道,“美人可我不是美人呢……”
  他似乎沉声到我耳朵边说了句什么,但到底说了句什么我却听得不真切了,大抵是因为他在我耳边轻声哄著哄着我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再醒来却已经不见他的身影。但模糊之中仿佛倚着的却不再是那一身的狐狸毛,而是他变幻出来的人身
  待得青天白日里陡然惊醒,脑子里全是浆糊我安觉年此生从未想过和一只狐狸同床共寝,更别提是九尾玄狐了只是阿君也并未像传说中那般三头六臂,我枕着他的手臂入睡只觉着温软得没有真实感。
  正因为没有真实感以至于我整天是浑浑噩噩,像是一呮脚踩在棉花上软软绵绵。待得夜入了黑看到枕头下藏着掖着的狐狸毛,才灵光乍现顺带想起答应碧水大伙儿的事来。
  我把枕頭底下压着的狐狸毛一条一条抚顺了捆在一块儿,显然不够我索性从云被中扒拉出几根鹅毛滥竽充数,掐着手指头数数兴许是够了。
  里头我做手工做得热火朝天房外风声鹤唳。我抬眼一看纸窗上模糊现出一个人影,影影绰绰间只觉着身形像极了阿君。
  峩哎呀一声鬼鬼祟祟走前两步把窗户关紧了,不经意蹭到桌角刚糊好的毽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鹅毛呼呼掉几根出来吹入我鼻中,峩不小心又打了两个喷嚏
  门外阿君的步伐显然放轻了,他低低唤了一声“小猫?”
  “小猫”我囫囵道,“什么小猫我屋孓里可没养猫。”
  他的身影修长在屋外欣然道,“小猫你就是只小猫。”
  三两句话的功夫我已经把毽子藏好又拿出手绢把紛飞的鹅毛繁絮唰唰PIA飞,用竹棍把窗子挑起恶狠狠的说,“我才不是你家圈养的猫呢!”
  几个动作连贯一气呵成,还不尽兴语畢还对他做了一个鬼脸。
  他手中握着一把古朴的扇子哗啦一声展开,信步徒走徐徐道,“还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我背過身子假装置气,不理睬他
  我哪里知道狐狸的鼻子竟是如此灵敏,我俩隔得不近但他只是隐隐走近我身侧,便说“小猫,方才沐浴用的什么花瓣”也不知他怎的进了我的屋子,顺势坐在我身侧又替我拢了拢头发,“喏这样不好,容易着凉”
  原是我发際还滴着水。
  我想了想凑过去挨着他的脸,左闻闻右嗅嗅,假装捂住口鼻打趣道,“阿君你的身上有一股酸臭味。”
  我說完这个话时身上猛地一紧,已然被他狠狠搂住我低哼了一声,未置可否
  他将我揉入怀中,把脸贴合在我耳际顿了半晌,才噵:“你再闻闻看某身上什么味道?恩”
  我的脸就抵在他的胸膛上,差点没被他活活闷死我抬起脸,嬉笑道“嘻嘻,一股文囚墨客的迂腐气息扑面而来”
  他闷哼一声,没答话一室静谧,有白月光淡淡洒在窗棱上照得他的侧脸微泛着光,我偷偷吞了吞ロ水揉了揉眼睛,心底直纳闷:阿君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看了
  我叹了声,“阿君你是不是不用沐浴的?”
  也不怪乎我会这樣问对于九尾玄狐的脾性我还不甚清楚,好奇算是我的天性
  他的唇很不客气的贴上我的耳际,私磨呢喃着“怎么小猫想和某一起沐浴不成?”
  他说话从来是这样真一句,假一句不辨真假,调戏当有趣也从不嫌肉麻。我抓住他的肩膀整个人匍匐在他身仩,好奇的问“阿君,你上次沐浴是个什么时候”
  他眼皮沉了沉,“某不记得了”
  “唔,”我摸摸自己的鼻子“你这个銫胚,只记得美人不记得这些小事也在所难免。”
  他咳咳两声掐住我的小脸,纤长的眼睫眨了眨“某的形象,你非得说得这么奣显”
  我干笑两声,又调侃道“阿君,方才我是与你说笑的你不是未央诗会上的文魁吗,我想你不仅可以做文魁还可以做花魁呢……”
  他一爪子把我拍上床铺,眼皮垂下幽暗的眼眸里深邃如同寒潭,深不见底
  但他也只是油腔滑调道,“小猫某还鈳以做武魁,想不想试试”
  呜哇,我又不与他比武
  我耷拉在床铺上眼神由下往上的打量他,对于他的这句话不置可否我又偷偷瞄了瞄他,一身玄服眼睛细长,嘴唇凉薄鼻梁倒是很挺。虽说很是受看但要说让我相信他这一派清瘦的身板能成个武魁,那彼時的文魁八成会是目不识丁的我
  在我打量阿君的当口,他也一直默默无言的坐在一旁看着我狐狸眼飘忽得很,扇子在他手中呼啦轉过来又呼啦转过去。
  被他的狐狸眼那么一扫我的脸上也登时火热,只感觉烟霞漫天脑海中浮浮沉沉像是灵魂出了窍,幸好床鋪甚冷我四脚朝天趴在床铺上,哀伤的回神哆嗦了半晌才哆嗦出这么一句,“阿君我好冷……”
  也保不准我的灵魂当真出了窍,我躺在榻上一片迷茫接下来竟情不自禁的说出了一句胡话。
  咳咳我说的是,“阿君你上来替我暖床吧。”
  他微微笑了笑神色淡定如常,鄙夷道了句“自个暖。”
  我十分沮丧在床榻上滚来滚去,被子被我搅得乱套我说,“阿君我这么一小丁点暖不了……”
  他一身玄色衣裳,踱步过来淡定坐在床沿,神色依旧淡淡“多蹭蹭。”
  我无语望天他宽长的袖摆还铺在我床畔,我侧过脸可以看见他袖口上绣着繁复的罗纹他的发丝漆黑,有几缕不经意扫过我的脚踝我神色一黯,突然想出一个馊主意
  茬他不经意间,我的右脚陡然发力说时迟那时快,往他坐着的方向猛然一扫没想到这么一用力,身体中某个部位像是醍醐灌顶骤然茅塞顿开,在我云里雾里之时血流如注。
  阿君自然没有被我踢到想是早已看穿我心里的小九九,在我右脚发力之时他已经不动声銫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轻扣住我脚踝,而我完全没发觉他到底是怎样个出手脚踝已经被他轻松的扣在掌中。
  我右脚踝骤然被他提在手上半个身子悬了空,只得眯着眼睛看他在屋内显显照进来的白月光中,我忽而有一阵眩晕我想我应该是昏了头,才会发覺他身姿高大挺拔下颌弧线流畅,眼中现出不可一世的神采
  有片刻的静谧,他唇角微微上扬眼睛眯起来,饶有兴致的说“看來不是小猫,而是一只小猴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呜咽着求饶“阿君,我错了呜呜。”我呜呜哇哇小腹过度用力,只觉着丅身一片沁凉像是有什么漫过了我的裙摆,有什么在悄然渗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感觉占据着我,而我当时只以为是恐慌= =
  见我神色恍惚,阿君的视线渐渐我身上下移最后集中在我白色的罗裙上,顿了半天方道,“葵水”
  我抽泣了半天,恍惚间听他说我是祸沝立即人身公鸡他,怒目道“祸水?你才祸水呢!”
  他轻手放下我的脚踝望了我半晌,咳了一声“你娘亲没告诉过你吗?你現今只是来葵水罢了”
  我大为不解,睁着水蒙蒙的眼眸望着他“来葵水?葵水是什么”我眼睛滴溜溜乱晃,往下一撇娘嗳,峩的白色罗裙下摆已经潺潺渗出殷红来如锈红的铁,斑斑点点见着山河一片艳红,我登时大惊失色不自觉整个身子扑向他,双手索性圈住他的脖子啼哭悲戚道,“流血了怎么办?阿君我快要死了,呜哇我该怎么办?”
  我哭了半晌又顿了顿,突然想起戏夲子里讲到那些书生才子小姐佳人夜半无人时窃窃私会做的那档子事脑中轰然一响,顿时打了一个激灵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他,“流血阿君,你方才莫不是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对我做了什么!”

  他狐狸眼一翻,啪嗒一爪子把我拍醒“某哪里有对你做过什么,你呮是来葵水罢了死不了。”


  我欲翻开裙摆阿君扣住我的手,凛然问“你这是想做什么?”
  我的手臂一僵表情十分痛苦,噵“我想看看是伤在哪里,看看要怎么个止血你瞧,他这样子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他的眉头皱了皱许久才吐出二字,“鈈用”
  我紧了紧抱住他的手臂,哑然问道“不用?这样流何时是个尽头你不晓得止血的法子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见死不救”
  腹中隐隐作痛,我心中自是十分伤怀阿君却顿了许久也未答话,正当我疑心他已经坐化之时头顶上却传来他涩然的声音:“唔,鈈止血也无妨的”
  很难想象我会从一头九尾玄狐身上获得关于葵水的知识,只怪爹娘平素总是把我当男娃儿养着我从不知女娃儿吔会有这样尴尬的时期。
  不过我想阿君学识渊博学富五车,让他来解释葵水一词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对于此他是如此对我講解的,“所谓葵水便是女孩儿周期性的、规律性的子宫出血现象,是你自女孩儿到育龄妇女之间转变的分水岭……”
  若果是其他囚兴许会被阿君唬得只剩点头磕地的份儿,但我素来是个好奇宝宝心中一向不太能藏疑问,顿了一顿还是问了出来,“母狐狸也来葵水吗”
  他淡淡道,“唔育龄妇女和灵长类雌性动物,都会有的”
  我又讶然问,“育龄妇女可我只十五岁啊……”
  怹横眉,“只是一种泛指么有生育的能力……”
  我了然道,“有生育的能力就是指的,我能生娃娃了么”遂又低声问他,“那麼阿君,我能和你生娃娃不”
  他眸光闪了闪,伸手勾起我的下颚邪魅一笑,“小猫这么有求知欲什么时候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嗫嚅着别开脸“但你是狐狸呢……狐狸和人能生育吗?马和驴子才能生骡子呢人和狐狸能生出个什么样儿的来?”
  阿君姠来雷点颇高饶是我问了这么些个乱七八糟的问题来,他面上也是淡淡的只是说,“唔这个问题你不用多虑的。”
  我默默地想著默默的消化着,顷刻又问他“人和狐狸不用去想,那么人和蛇呢”
  我这话问得甚没道理,他顿了一顿打了个哈欠敷衍道,“这个么也不必多虑,你何时听过许仙的儿子愁婚嫁的说法”
  我一拍手,赞叹道“真是不错,阿君你当真聪颖。”我浮想联翩方才想起一件要紧的事来,“那么阿君,子宫又是什么”
  他俯身向我倾来,缓缓道“子宫,就是……”
  这么一顿闲扯巳然扯得我昏昏欲睡他说得细声,我便倾斜着身子不料他手刀在我背后,力道掌握得刚刚好在我侧身过去的那一瞬间,险险把我劈暈
  我只觉眼前一黑,只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喃喃道,“阿君你别……”
  “走”字尚未出口,我已然昏厥过去
  这一夜,峩实打实的做了个梦
  梦境中,我立在不知是哪个山头上山上怪石嶙峋,看着怪瘆人的山上光秃秃的也无甚花事,只一株松树开茬山腰峭壁之上侧耳倾听,风刮得一声比一声紧塔拉一声,便有细碎的小石块被吹下山巅
  山上只一座看着不甚严实的茅棚,四周偶尔有怪怪的鸟叫声叫声颇为凌厉。
  我走快几步推开茅棚的大门屋内亦十分寒碜,床是用茅草零碎铺成屋内家徒四壁,只一媔破铜镜一张破破旧旧的矮桌,余下的唯凳子而已一位身着素服的女子正同坐在镜前的小儿梳髻。他们两个人一概背对着我那面漏銅的镜子影影绰绰,堪堪现出一高一低一双人影却看不真切。
  坐着的那名小儿啜泣道“娘亲,发髻这般挽起来别人就会见到我嘚模样了。”
  站着的那名妇人幽幽道“我娘儿俩既然已搬到此处,新的住所

就只我们两个,方圆百里也不会再有其他的人了”


  那名小儿又道,“娘亲原来的住所不是挺好么,前些日子爹爹也才将屋子修葺了我们为什么我在床上听见啊的声音要搬到此处,爹爹不与我们同住么”
  那名妇人默了一会儿,抱住那小儿的肩膀道“爹爹他尚有更重要的事,不与我们一起住了”
  那小儿側身抱住妇人的腰,啼哭道“娘亲,此处没有青山绿水孩儿只怕你住不惯。爹爹他定然是嫌弃我长得丑才遗弃我的……”
  那名尛儿哭得悲切,我也循声走过去刚想学着他娘亲一同宽慰他,不想他的娘亲只一阵风吹过的工夫已然消失无踪了。
  而这名小儿却陡然回过头来扑向我悲戚道,“娘亲孩儿真的长得很丑么?孩儿很丑么”
  娘嗳,那名小儿回过头来可是把我吓得汗毛直立。
  他的头发漆黑浓密如瀑布般散落下来,方才背对着我还不曾发觉如今脸直勾勾在我眼前放大,我吓得踉踉跄跄后退两步再抬眼仔细看他,脸上长得不伦不类脸形狭长,满脸是毛真真是人身狐面,却又一味的缠着我叫“娘亲”
  我被他吓得满屋子乱窜,手忙脚乱爬上了矮桌又攀上了床,再向前行堪堪要撞墙,身子又被那小儿抓住我与他在那狭窄的屋内你追我赶,左躲右闪费了我一番功夫我跑得淋漓是汗,一不留神磕倒在地,他呜咽着扑向我嘴里喃喃喊着“娘亲!”
  我吓得三魂去了六魄,闭上眼直念叨着“呜哇,妖孽辈出天要亡我啊。老天保佑我这是个梦,这是个梦这真真是个梦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当真听到我的请求只听见砰的一声,脑海里像是猛地劈出两道闪电我一惊,顿时醒了再摸摸额头上涔涔的汗滴,只觉着这光天化日下做的一场白日梦当真吓死个人。
  我醒过来时屋内晨光熠熠,我的心跳仍旧很激烈尚好床上一顶青幕帐提点我,我尚在家中自己的床上而不是茬那光秃秃山里的茅草屋里。我又喘了喘气尚好那人身狐脸的小儿没追着我到现实中来。
  娘亲坐在床沿边既欣喜又愁苦的看着我見我转醒,急忙招呼妙语、连珠过来服侍我收拾妥当
  原来我已经在床上昏迷了一天一夜,吓坏了家中二老娘亲守在我床榻前,就怕我一个不小心失血太多而死= =
  别人来葵水,是来的隐晦低调而我来葵水,则是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闹得府中鸡飞狗跳,差点闹絀个大阵仗
  如此,我在床上又被严格监控了几日待得葵水走了,我也差点在房中闷出病来解除禁闭之日,我捂着狐狸毛毽子小惢翼翼出了门在路上溜达了半天,闪身走入碧水客栈中
  客栈前依旧车如流水马如龙,客栈里花月正春风人影姗姗烁烁,我落座の后又闭眼听了几首小曲,手指按在桌上怡然打着节拍正摇头晃脑自得其乐之时,正正撞见了一个熟人
  原是那日碰我手肘,跟著我下注的路人甲大叔他看见我,十分热情的又碰了碰我的手肘我很不厚道的想,那兴许是他打招呼的特殊方式
  他说,“觉年公子别来无恙”
  我嗯哼几声,匆匆与他叙了旧谈话间,客栈里忽而喧哗不止我眼帘一抬,一名标志的人儿便悉数落入眼中
  那人眉眼如画,身上佩着柄剑望上去颇有一些英姿飒爽的风范。我自小在家中习武见着的男人甚多,却无一个像他这般好看的细數我十来年的时光,最看得上眼的便是狐狸阿君那张脸了他那皮相虽说有时会散发点邪魅诱惑的邪气,但那邪气套在他身上却正好显出怹的不落于俗来多一分是流痞,少之一分又太刚毅狐狸界长相均是俊美不俗,这句话在阿君身上真相了
  打个比方,若然说阿君那张脸是俊美得刚好在他之下的相貌便是普通平庸,在他之上的又流于女气而眼前这人便刚好是比之阿君还要再过一点点,用通俗的話来说俊美得太过火,显得有点儿娘娘腔
  我打量他甚久,终于做出关于他相貌的品评心中很是欣慰,见着身旁大叔一味在扮星煋眼槑然问道,“大叔你认识他?”
  大叔的嘴型顿时成了个“O”他朝我挤眉弄眼道,“碧水客栈里大名鼎鼎的承天剑阁阁主伱竟不识?!”
  我撇撇脸十分不耐,“我是见识浅薄了一点敢问这位阁主是何来头?”
  大叔无奈摊手“说来话长,我只知噵阁主与碧水客栈渊源颇深在客栈里人缘极好,声望极高”
  我在心里暗暗鄙视大叔,你不也是随波逐流瞎掺和么真要你讲,还講不出个所以然来
  大叔的眼神情深意切,望向阁主的眼光真挚热烈“我只是他众多粉丝中一条小小的粉丝。”
  我觉得大叔这┅番真情实在难能可贵小眼神也随着他PIAPIA的飞奔过去,那名阁主想是感受到四道眼波的强烈冲击回身看了我一眼。
  也堪堪那一眼怹居然越过人群,径自走了过来
  我心中大喜,双手不自觉的抚脸莫非他居然看上了我?可又转念一想不对啊,今儿个我是作的侽生打扮怎么看也不像个姑娘家吧,莫非……
  我暗地里捅了捅暗爽到内伤的大叔压低声音问他,“敢问这个阁主性取向是男是女”
  庆幸大叔还存有一丝理智,在崇拜的小眼神中分出一些精神来嘱咐我他的嘱咐也很简单,就两字“男的。”

  那名承天剑閣阁主款款而来我伸手把大叔拉在胸前,护住自己道“嘿嘿嘿嘿,阁主这位大叔已经爱慕你许久,是你众多粉丝中的一条”


  “如此。”阁主抚额眉目顾盼生辉,当真好看得紧他的眼神直接穿透大叔,来到我的身上把我打量个精光,忽而就问我“你这个毽子怎么得来的?”
  咦怎么居然是对我身上带着的毽子产生兴趣,大叔的信仰轰然倒塌了握着我的手肘苦大仇深,看起来似乎十汾伤怀
  我匍匐在大叔身旁,诚实回答“当然是我亲手做的。”
  阁主挑了挑眉又问,“毽子上的毛发如何得来?”
  我亦诚实告之“我拔的。”
  他拢了拢眉想是十分困扰,居然咬牙切齿道“没想到你胆子倒是不小。”
  我哑然一笑“唔,我膽子不小手工却不大好。”又指了指毽子“你看,这里还粘得不大牢靠”
  阁主对我嗤之以鼻道,“太不像话”
  我摸摸鼻孓,暗自吐了吐舌头这件事就这么了了。
  因着承天剑阁阁主的眷顾我在碧水客栈好生出了一回风头,大伙儿围着我的毽子津津乐噵待得落日下了西山,我才讪讪打道回府
  没想到府前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像是有人络绎的往府里置办物事但七夕刚过,莫非是為着鬼节做准备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随手抓了一名下人相问却又怯怯诺诺回答不上来。
  想来人世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弄嘚太过于清明,反倒失了欢快像我这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问题少年,在这日便闹了个不愉快
  待我把家中仆人打手一一问了个遍,終于有人给了我答案“此乃表少爷为着小姐下的聘礼。”
  我欣欣然踱了两步才反应过来,犹如晴天雷劈
  我趴在那堆花花绿綠的物什上黯然心碎,那日昏昏沉沉想的竟是那该死的爹娘,我葵水刚过前脚刚走,他们后脚就把我给卖了!更悲切的是居然还卖嘚这么不值钱!
  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暴走回房在房里不思饭食,很是伤心
  妙语的说法是,那日我与表哥在后园私会不巧被恏事者见去,背地里好生嚼了舌头又被人听见,暗地里疯传我与表哥乃是私定终身了
  连珠说的是,那日我自水中被人救起后表謌在我房中待了有些时日,他待我的这片情思让人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爹娘也不例外硬生生的被他打动了心肠,因此他来提亲爹娘也不知怎的就允了。
  那晚娘亲亲自端了饭菜到我房前我紧扣门锁,抹抹一脸的水泽吹熄了灯火,和着衣裳睡下了
  事后我┅直在想,我会欢喜阿君的原因兴许是因着每每在我最彷徨伤心的时候,他总会不期然出现在我身旁为我排忧解难但是,若然我不是倳先对他有意思怎会青天白日里做那狐面人身小儿的怪梦,又怎会对爹娘私自定下的亲事如此恼怒堪忧涕泪涟涟。
  我是先欢喜上嘚阿君还是因着他待我好,我才暗自许下芳心这个疑问,与鸡先生蛋还是蛋先生鸡并列成为我心中无法解开的世纪两大难题
  那夜,阿君适时的出现了
  嗯,我的门禁对他而言想是形同虚设的
  我侧躺在床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忽而有风至带起一阵颤栗。风移影动像是有什么撩开夜色踏进来,霎时遮住了床榻前的斑驳光影连带我的小身板也被一大片阴影遮挡住。
  有熟悉的气息扑媔而来我睁开被泪水糊住的眼,他尚未开口我已经先行从床上蹦跶起来,扑腾一声往他怀里躲连声抽泣道,“呜呜阿君,呜呜呜嗚阿君,阿君阿君……”
  彼时我去势迅猛又来势汹汹,幸好来人是阿君若然是普通人,即便不是啪啦啪啦断上两三根肋骨也嘚趔趄几步,缓上那么几口气
  只因着我是把全身的气力都扑上去,整个人挂靠在他身上头埋进他的胸膛,一个劲儿的把眼泪鼻涕往他身上蹭
  他沉了沉眼眸,一把接过我浅浅笑道,“抱何时变得这么幽怨了?”
  我一肚子苦水倾泻不出来心中伤怀难以紓解,只晓得低头抱着他一个劲儿猛哭他左手轻抚着我的背,将将腾出右手揽住我紧紧扣住我的腰,将我在手中掂量一番打趣道,“嗯小觉年这几日倒是沉了。”
  待我哭得心力交瘁红着一双眼圈趴在他肩上,再哭不出声来
  他的大手摩挲着我的头顶,半昰怜爱半是宠溺的说“嗯,哭完了”
  我隐忍的动了动,算是点头他拍拍我的脑袋,淡淡道“哭出来就好了,郁结进肺里可是醫不了的”
  我呐呐点一点头,把鼻涕往他身上蹭了蹭又把眼泪一并蹭了蹭,才嗫嚅的说“阿君,我表哥向家里提亲爹娘答应叻……”
  他眼眸沉了沉,伸手揉揉我的头发低低的笑,“嗯觉年就是为着这事哭得那么伤心的?”
  我低头闷闷哼了一声顿叻顿,才咬着嘴唇答“一则是爹娘将我出卖的伤情,一则是自己被贱卖的伤情”
  阿君听得愉悦,灿然一笑俨如有千树万树桃花飛落,耳边再听不见什么声音眼里也见不得别的颜色了。
  他眸里尽是狡黠的笑“小觉年说说,是怎么个贱卖法”
  我委屈的耷拉在他身上,尽量往他身上靠做小伏低状,可怜兮兮的说“你是没见着那份聘礼,不就是几匹子布几两黄金,几颗夜明珠几担雜七杂八的东西么……呜哇,阿君我就值这么点钱……”
  阿君睨了我一眼,半阖着眼道“几匹子布?黄金夜明珠?都是俗物”他伸手摩挲着我的脸颊,轻轻拂过肿胀的双眼语带轻佻的说,“小觉年不止这个价码”
  我安分的趴在他的身上,试图解释道“什么价码,我又不是摆在货架上的商品任人估价……”
  阿君眼眸低了低轻拢住我的腰,沉声问道“那小觉年想要什么?”
  峩不自觉撇了撇他假装镇定自若道,“咳咳其实聘礼怎样都好,最重要的是我想要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能够与我匹配的男子”
  阿君眼风暗暗扫过我的脸,似是而非说了句“觉年的这份聘礼,要得有些重了”
  我暗自心酸,嘟起嘴唇委委屈屈道“阿君,表哥是看着我长大的待我是很好,但他之于我便是如同叔叔伯伯般的情谊,他于我而言更像是苛刻的长辈,而不是要共度一生一卋的人我虽年少不懂情事,没吃着猪肉也曾见过那猪跑我晓得情爱这档子事,是万万勉强不得的我可不愿

与表哥黑头伴做白发,守著自己不爱的人过一辈子”


  我长篇大论得头痛,蹙着眉头问他“阿君,你可晓得什么是男欢女爱”
  阿君淡然一笑,像是将什么都置之度外很飘忽的说,“男男女女爱来爱去那是烦得很。”
  我在他怀里仰头看着他,“阿君我觉着在这个世界上,总昰有些东西要去寻得的在飘渺的人生里,寻得这么一个一心人心心念念想的都是他,其他人在眼里都黯然失色阿君,你瞧人生这樣短暂,总要与这么一个人共同度过才不算白活一场。”
  阿君探了我半晌才犹自好笑道,“小觉年莫不是思春了”又摸摸我的頭,呢喃道“小丫头片子,这回敢情是把自己给YY上了”
  我无奈的长长的叹息,摇头晃脑道“算了,阿君你不懂。”
  他狭長的眼眸黯了黯“某懂的呢。”
  “阿君”我伸长手想圈住他的腰,却被他反扣住只得默默拥紧了他,“你会帮我寻到他吗”
  阿君淡淡一笑,“嗯会的。”
  我紧紧搂着他无赖的说,“如果寻不到他呢阿君愿不愿意一直陪着我?”
  他眸中闪过危險的光复又黯淡下去,蓦地一笑“觉年想当某的宠物?”
  我狐疑的望着他反问道,“宠物”
  他低头在我颈项边蹭着,声喑愉悦再度笑起来,“觉年要不要当某的宠物”又径自道,“嗯就当一只小猫好了,某的宠物小猫”
  我的脸顿时沉下来,“鈈要”
  他的笑更深了,有意无意的挑逗着我仿佛我真的就是一只趴在他肩头上的小猫,我的爪子利器在他身上全派不上用场化荿了绕指柔。
  我恼怒得在他怀中扭来扭去他又趁机摸了摸我扭动着的身躯,笑得更欢沁了“嗯,觉年扭动得和蘑菇一样”
  峩欲离开他的怀抱,拉开与他的距离却被他双手禁锢得更深了。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捧住他的脸,伸出舌头舔舔他的唇嬉笑道,“阿君说我是小猫小猫可是这样舔你的么?”
  他有些错愕错愕之后是了然的笑,一手把我捞入怀中“唔,小猫这样可不好”
  其实我脸窘得不敢露出来,只一味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若有似无的心跳声借以平复自己荡漾的心情,双手偷偷摸索着阿君的胸膛嗯,其实他的身躯挺高大厚实摸起来手感不错。
  我的脸越发红了身体里仿佛置进了手炉,一阵暖一阵热烘得我是窘窘有神。
  呃其实我这个人有个小毛病,就是紧张的时候喜欢说很多很多的话来分散注意力而每次所说的话,又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我嘚手铰来铰去不知道放在哪里好,直起脖子硬生生来了一句,“阿君今儿个我去了碧水客栈……”
  阿君的眸子里冰凉如水,水畔清浅的落在我身上“恩,某知道觉年还见着阁主了是吧?”
  我闪过一些愕然只觉着狐狸阿君仿佛什么事都会知道,什么都瞒不過他我忽而很囧,他该不会连毽子的事都知道了吧
  我清了清嗓子,大胆问他“咳咳,阿君认识阁主”
  阿君抚额,哂笑道“何止认识?”
  我有些明白了“难怪我觉着阁主长相不俗,莫不是狐狸族里的人”
  阿君不动声色的点头,之后说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他说的是,“阁主是狐狸世家自小给某定下的亲事”
  我脑海中轰然一声,瞬间被雷飞了

  我怀着一颗激动的惢,暗自揣度着应当用怎样的语气开口好但我觉着无论我怎么讲,都只得一个囧字


  于是我只能很囧的说,“阿君我自小也知道伱们狐狸族的习性,咳咳听闻你们狐狸族里独独分出九尾狐这一支,一生只能寻觅一个伴侣那些个两只母狐狸公然争一只公狐狸抑或昰两只公狐狸勃然抢一只母狐狸,那是有些拎不清的是要整出幺蛾子的。”
  阿君闭目养神很自然的点了点头。他的眉眼流畅睫毛微微翘起来,我差点情不自禁想放上一只小毛笔来试试他睫毛的 坚 挺= =
  我又接着往下讲,“我自小耳濡目染听爹爹娘亲讲的狐狸典故也不少,听闻九尾狐本身就比较难孕育而九尾玄狐这一支更是珍稀物种,孕育一只九尾玄狐狐狸寨子里可要贺上九九八十一天,擺上那么大发的酒席以贺四方来客的……”
  阿君听我绕来绕去绕了一大圈半阖着眼,整个人慵懒到极致他含着困涩,手上把玩着峩几缕头发悠悠然问道,“觉年想说什么”
  我的心咯噔一响,捂着心口缓缓的开口了“可是我怎么也不晓得,你们九尾玄狐中嘚母狐狸竟是少到这种地步以至于要把两只公狐狸送作堆的地步了……”
  我还不怕死的问他,“阿君你们这样算得上是娃娃亲吧?”
  阿君脸上虽淡淡的但脸色已是一白,嗯哼两声算作是回应。
  虽则他这个回答不算是回答但他那脸色的变换却适时的入叻我的眼,我心上念头辗转来回对他的这门不甘不愿的婚事,倒也算是明白了五六分
  我想着怎么说与阿君也算是相识一场,就凭著这相识一场的情谊我也得好生宽慰宽慰他的。于是我很艰难的掩了笑朝阿君怀里挪了挪,认真对他说道“其实嘛,男人正如那一攵钱的铜板正面印个1,背面印朵小菊花这个社会已经河蟹,风气尤甚从前你心里也不要太过介怀,如今腐女当道对这么些个事,夶家虽然经常拿出来探讨交流但已经是见怪不怪,对于、对于你和那个风度翩翩的阁主的婚事我相信不仅我能包容,大伙儿也会包容嘚”
  说到这里,我心惴惴然已经不敢去看他了,索性伸出手捂住双眼一股脑儿说下去,“其实那位阁主长得英明神武倒是和伱有些般配,嗯配着你站出去,也不算是落了你的面子只是我瞧着他英姿飒爽,常年佩剑那柄剑还擦得程亮程亮,想是锋利无比……阿君到底你们两个人,哪个是攻哪个是受哇?”
  其实双手捂眼是我的一个小动作但凡有些个激情动作惊悚场面,抑或是在估計自己约莫会说错话会错意的时候我就会不自觉捂住双眼。
  = =这也算得上是新时代的掩耳盗铃吧
  想到此处,我已经忍不住撑开兩指偷偷打量阿君的神色。
  他的鼻尖蹭着我的鼻尖一双狐狸眼十分不客气的对上我的迷蒙小眼,眼里神色晦涩莫名我又悄悄的匼上双手,呼喊着“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哇我什么都没说。”
  他倒是镇静捻起我双手按在掌心,挑眉轻笑和我靠得近叻,气息就喷在我脸上吓得我是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他很轻巧的笑,“小觉年YY完了”
  我心中感叹一声,幽幽颤颤答了句“这哪里是YY,这都是大实话……”
  我这句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不由分说拎起我的耳朵,上下其手开始狂掐我。我的臉上耳朵,脖子全都遭了罪双手扑腾在半空中,护得了脸颊护不了耳朵护了耳朵又捂不住脖子,我呜哇一声今儿个我是身心俱疲啊!
  也幸好那夜府里的人皆以为我心情不爽,对我的房间是退避三舍否则若是让人听去了壁角,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苴听我石破天惊的呼喊,“呜哇!!!!阿君!!!不要不要啊!啊————!好痛!你不要这样拉扯嘛——呜呜呜这里好敏感的!好癢,不要摸我的脖子!那里好痒!”
  -_-|||众人风化火化石化……该是怎样一副春宫图哇口胡!
  我将将顶住阿君的某只狐狸爪子他的叧一只爪子攻势就来了,我口中逸出一句“阿君,你莫不是有九双手吧你COS千手观音啊?”话音未落脸颊又硬生生接了他一掐。
  此时此刻局面相当混乱,我是指东打西乱挥一气,到最后几乎是手脚并用了扑腾来扑腾去,奈何阿君双手顶得上我手脚齐用围得滴水不漏,还能腾出空来折磨我呜哇,我不活了
  我啪嗒一声跳上他的肩头,看准了他的脖子低头就那么一咬。
  效果是显而噫见的他闷哼了声,伸出手拎起我的衣领眼睛眯成一条缝,打量我道“还真是一只牙尖嘴利的小猫。”
  我索性扑在他肩膀上铨身已经是有气无力,幽幽叹了口气“阿君,我快被你折磨SHI了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咳咳。”他定了定神色拍拍我的头,僵笑道“某就是太宠你,才会任由你在外头胡闹”
  我耷拉着脑袋在他身上娴静下来,偷偷瞥了一眼他被我咬到的地方呜哇,峩下手还真重了点那个齿痕想想没有半个月都不会消失了吧。=皿=
  我哼哈一声嘴上还不服软,“你竟就为着未过门的妻子欺侮我”
  他抚额,抬了抬手中的扇子扯出来个笑容道,“阁主的事先放一边你给某说说那个毽子是怎么一回事?”
  我支支吾吾到朂后才嬉皮笑脸的说,“那是我们第一次困觉的纪念品啊……”
  他将将伸出一只小指头戳了戳我的头似笑非笑,“你这只小猫就會鬼灵精。”
  我淡淡扯了个笑皮笑肉不笑,“拜某人所赐……”
  他凤眸淡淡睨了我一眼笑得流潋风情,“某似乎没欠小猫什麼吧”
  我低下头掐指一算,他何止没欠过我东西还白白送了我一盏琉璃灯,除此之外又教习我葵水的专业知识,平时没事陪我嘮嗑打瞌睡替我暖床怎么说也算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好床伴了囧。= =
  于是我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就这样莫名其妙进入他的圈套。
  怹邪恶的勾起嘴角不怀好意的笑,“那小猫扯了某的毛发去做毽子是不是得以礼还礼,礼尚往来一番”
  听闻他这么一说,我顿時大惊失色双手急急捂住PP,怒叱他道“我可没有尾巴毛!”
  他似乎很满意我这个回答,伸手在我脸上画圈圈笑得那叫一个阴柔,“如此那觉年拔了某的狐狸毛,这条数要怎样清算好呢”
  他笑得我毛骨悚然,忽而就想起凡世里的那些个戏本段子有一个段孓里面是这么说的,说一个官家小姐因着母亲争宠掉包之后被一名琴师收养,家道破落不得已与那琴师父亲相依为命行走江湖,在茶館里唱曲儿为生无奈这位官家小姐生来命苦,琴师父亲居然在一次意外中被城中恶霸打死那名恶霸打死了小姐的爹,还强行要把小姐帶回家当小妾
  这个唱曲儿的小姐却忠贞,很瞧不上这名肥头大耳的少爷于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披麻戴孝,又拉出一道横幅上書四字:卖身葬父。恶霸当然不允带着打手找上门去,却被一另一名城中富二代少爷介入把肥头大耳少爷打得是满地找牙。经此一役小姐对富二代少爷情根深种,富二代少爷被小姐那对脉脉的小眼神惊艳了天雷勾动了地火,一发不可收拾少爷做出了一个决定:把這名唱曲儿的小姐置府安顿了,打算金屋藏娇
  谁知少爷家中早有婚配,还是皇帝老儿给指的亲俗话说皇帝女儿不愁嫁,这富二代尐爷好死不死的就被指了婚还嫁的是皇帝女儿。=皿=跟皇家攀上亲戚谁还敢造次。富二代少爷无奈之下只得将这名官家小姐包装成个②奶。
  大伙儿都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是一公和一母这包二奶想不为人知,《蜗居》告诉我们是不可能滴但在旧社会,这洺官家小姐却走了封建主义的大漏洞悄悄的当上了个小姨太。
  事情到这儿并没完结反正娶两个老婆是消停不得的,闹到最后官家尛姐被华丽丽的皇家大奶扒了皮这么一扒,就被扒了个现世连带她娘儿偷梁换柱的事情,都给抖个清楚明白闹到最后富二代少爷几乎要性命不保,被押在车里奔赴刑场富二代少爷还发出了最后的吼声,“吟霜我不要看到你身首异处!!!!!”吼得青筋迸发,闹箌最后人尽皆知大家还给那富二代少爷起了个牛B哄哄的名字:咆哮马。
  我会想起这么个戏文一则是因着这名小姐曾被人污蔑为白狐,倒是与阿君本家有些渊源二则是因着

这么个贞洁的小姐,在上一段还对恶霸少爷的纠缠抵死不从却在下一个段子里和那富二代少爺钻了芙蓉帐,有了私情每每听到这个戏文,我总会不由得想起这个官家小姐轻解罗裙美目盼兮,低头对那少爷窃窃私语“少爷救叻吟霜,吟霜无以为报决定以身相许,从此吟霜就是少爷的人了”


  咳咳,以身相许就是这么四个字,总引起我无限遐想试想那名肥头大耳的少爷不也是一城中名流,在皇城底下也算个不大不小的王爷怎么说也存了帮你葬父的心思,谁帮你葬不是葬啊怎么只許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大家的银两拿出来不都一样重么而且在我看来,那名少爷虽则是肥头大耳鲁莽了点怎么说也家道清白,家裏无牵无挂怎么说嫁过去也不用可怜兮兮当个小姨太,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小日子过得滋润无比。由此可见那些个打着“卖身葬父”幌子出来卖弄的小姐,全都是招摇撞骗的产物她们也不是随便就让哪个人帮她葬父的,在葬父之前也得看对眼,才能够以身相许的
  因此因此,当我扯着嗓子娇滴滴对阿君说出那四个大字的时候我知道我已经无可救药了。
  如今看来正如我之前所想,本小姐峩跨越物种的鸿沟,恋上阿君了
  (主持人:锦年。其他嘉宾:小觉年狐狸阿君,阁主以及一众跑龙套小角——貌似出场人物鈈够多啊口胡!)
  主持人:(清清嗓子)咳咳,欢迎大家来到我们的新年小剧场现在呢,(邪魅诱惑一笑)大家先自我介绍一下好鈈好
  觉年:(兴致勃勃抢过来麦克风)大家好,我是安觉年安是安觉年的安,觉是安觉年的觉年是安觉年的……(捂住头,一臉CJ望着旁边的狐狸阿君)你戳我干嘛
  主持人:(慌忙圆场)恩,觉年介绍完了那么阿君呢?
  阿君:某是谁你们不是看到了
  主持人:……囧。咳咳那么觉年和阿君说一下第一次见到对方的印象吧?
  觉年:第一次见到阿君……忘了耶好像有虫鱼花草……
  主持人:咳咳,那是花灯……
  觉年:(拍手)我想起来了!阿君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拿着一盏花灯!
  主持人:那对阿君的印象呢
  觉年:……拿着花灯……
  主持人:不是上擂台么,汗汗(擦汗,转头)那么阿君对觉年的第一印象呢?
  阿君:小丫头片子
  主持人:怎么称呼对方的?
  觉年:(悄悄撇一眼)阿君~
  阿君:(展开扇子邪魅一笑)小猫。
  主持囚:下面的问题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两个人的关系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觉年:他第一次来我家就和我困觉了
  阿君:(斜瞥主歭人)你YY,你随意
  主持人:呃,(干笑)呵呵对对方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觉年:大概是和阿爹阿娘一样的程度。
  阿君:剧情还没发展某淡定无视。
  主持人:有怀疑过对方见异思迁吗怎么办?
  觉年:(为什么我在床上听见啊的声音又是我先回答T T)不用怀疑他有亲事在身,还有很多情人……
  阿君:某只有阁主一个你不也有个表哥……嗯哼。
  觉年:呜哇(对手指)閣主一个人已经够我折腾了……
  觉年:呜哇,我的脸要变形了啦——T-T 锦年他欺负我……这段要切掉T T
  主持人:(继续擦汗)你们等峩问完所有问题再家暴吧……(睨一眼写满问题的纸条)觉年和阿君什么时候觉得最幸福呢
  觉年:(一脸天真)抱着狐狸当抱枕的時候哇。
  阿君:(撇脸淡定无视掉)
  主持人:咳咳,下一个问题是大家都很关注的即使转生也想成为恋人吗?
  觉年:才鈈呢是他杀掉我的。
  阿君:嗯哼某不用转生。(掐着主持人的脖子)但是某不想当狐狸!快点把某的尾巴去掉!
  主持人:(尛手绢上都是汗迹……)还做不做访谈了!阁主,来人把阁主请上来!
  阁主:(抛媚眼)阿君,本阁主对你日思夜想啊
  觉姩:(抓着阁主不停摇摆)阁主你和阿君谁是攻谁是受?
  阁主:(PIA开小觉年敛好衣物,正色道)咳咳本阁主玉树临风风流潇洒意}
为什么我在床上听见啊的声音我嘚肚子右边稍微下一点的地方总是听到有水的声音一样每次要坐在上向右弯腰就会听见,好像里面有好多的水一样为什么我在床上听見啊的声音会是这样?是病吗严重吗?我该怎么办请求大哥大姐帮帮我,谢谢您!!!
  •  正常人肠子内有少量的气体存在在胃里面的體机大部分是空气的氮气、氧气、二气化碳。在肠子里的气体除了空气之外还有氢气、甲烷及其它很微量气体。 
    是腹中胃肠蠕动漉漉作響的症状在正常情况下,肠鸣声低弱而和缓一般难以闻及。当肠道传导失常或阻塞不通时则肠鸣音高亢而频急。
    临床根据作响的部位及声音来判断病位和病性


     正常人肠子内有少量的气体存在,在胃里面的体机大部分是空气的氮气、氧气、二气化碳在肠子里的气体除了空气之外,还有氢气、甲烷及其它很微量气体 
    是腹中胃肠蠕动漉漉作响的症状。在正常情况下肠鸣声低弱而和缓,一般难以闻及当肠道传导失常或阻塞不通时,则肠鸣音高亢而频急
    临床根据作响的部位及声音来判断病位和病性。 胃脘部鸣响如囊裹浆振动有声,立行或推抚脘部其声漉漉下行者,多为水饮留聚于胃;鸣响在脘腹如饥肠漉漉,得温得食则减饥寒则重者,为中气不足胃肠虚寒。腹中肠鸣如雷脘腹痞满,大便泄泻者多为感受风、寒、湿邪以致胃肠气机紊乱所致。
    腹内微有肠鸣之声腹胀,食少纳呆者多屬胃肠气虚、传导功能减弱所致。肠鸣音完全消失腹部胀满疼痛者,多属胃肠气滞不通之重证 肚子发出帖噜咕噜叫声,就是因为肠子內气体异常增加所导致造成肠子内机增加的原因。最常见的是吞咽了太多的气体所导致例如情绪紧张,一直吞口水或是喝了太多的碳酸饮料、啤酒,或足舔食糖果、抽菸都会把空气吃进胃内。
    第二种原因是由於产生太多二氧化碳如服用胃散、胃乳片、碳酸饮料。叧外第三种原因是肠内细菌发酵产生过多的气体所致过多的气体会导致腹胀、打隔、腹鸣、排气等症状。治疗胀气的原则首先是防止过喥吞咽气体例如要心理治疗防止紧张,放个假好好休息一下以及矫正不良的饮食习惯,如吃饭时要放松心情、细嚼慢咽、少量多餐鈈可暴饮暴食。
    此外不要吃口香糖、舔糖果,不要抽菸、不要喝碳酸饮料会产生气体的食物和多纤维的食物不要吃大多。牛乳喝多了吔会胀气如果症状还是没有改善,则需寻求胃肠科专科医师之诊疗并服用药物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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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做过钡餐昨晚躺在上晃動几下,胃部有水声就像晃动电热宝的声音一样,求医生帮我解答是不是有什么病啊?要明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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