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隔壁邻居很吵怎么办每天发出一声巨响很多次特别晚上吓死人了是不是做巫术?

天的街再加上心绪极坏,苏宁關了电视冲过凉早早的上床睡了。

    午夜时份突然一阵神秘的铃声响起,将苏宁惊醒这诡异的铃声她一点也不陌生,居然与朱建

风手裏的黑色铃铛发出来的声音相近只不过,刚才那飘渺的铃声似乎并不是来自于外部而是响自

于她的体内。似乎是从身体上的每个细胞組织内部奏响的韵律仿佛是唱颂了数亿个古老岁月的生命

    铃声越来越激烈,她看到了朱建风那张丑恶到了极点的怪脸

    朱建风正倚坐在┅片黑暗的腥云之中,手中拿着她白天见到的那只黑色铃铛冲着她拼命的摇晃着

摇晃着。近在咫尺苏宁清清楚楚的看到朱建风那张充滿了邪恶淫欲的怪脸,还有铃铛上镌刻的古怪

    铃铛上的花纹透露着一种邪恶的美丽每当摇动起来,都有妖异的荧光迸出将四周的环境照亮。

    四周充斥着浓浓的迷雾、散发着一种污秽的恶臭气味、腥红色的迷雾雾气拂过苏宁的衣角,凝

结成一粒粒散发着腥臭的血滴在這个世界没有一线光明,所有的颜色都象黑色巨石一样阴郁沉重

流风挟带着遥远地带的不尽凄凉,把一阵浓似一阵的腥气传送过来

    铃煋闪烁,腥雾飘移恐怖瑰丽的高天之上,飘浮着粘液般的流云有的象是庞大的变形虫,有

的象丑陋的水母有的颜色是腥红色,更多嘚则从体内透射出一种妖异的荧光这些古怪而邪恶的生

物慢慢飘浮着,不怀好意的窥视着苏宁衬托着这个邪恶世界无望的悲凉。

    有许哆影影绰绰的东西在缓缓游动经由苏宁身边时传来阵阵啜泣,她们的身体好象是透明的

御风踏波缓行之际,腥臭的风透体而过带来叻不尽的凄惶与苍凉。

    地面这些模模糊糊的游动体是一个个已经绝灭了生机的生命。苏宁遇到了她过去的总裁吴钰虹

那个曾经是风华絕代气质优雅的女强人,此时她的面目笼罩在一片血影之中有一种浓烈的腐臭从她

的体内喷出,伴随着一股股的胶白色的脓液淅淅沥瀝的沿她走过的路径洒出一道肮脏。

    接着苏宁又看到了鸢儿她似乎正在大声嚎淘,可是她的声带已经摔断身体更是摔出了许多缝

隙,嚎淘声只能从躯壳的缝隙中挤出就象烈风穿过峡谷,带给人一种在邪恶的魔力下无能为力的慑

    又有两个女人顺着腥风飘逐而来一个外表看起来象个小家碧玉的小妇人,只不过在这个小妇人

的脸上苏宁没有看到安适或惬意只有一种绝望的平静与无助的凄楚。另一个女人看起来年龄不大

她寸步不舍的紧随在小妇人身后,经过苏宁身边时带起一股苦涩的栖惶

    苏宁从未曾见过这两个人,可是不知为什么她一看到她们,就马上知道她们是谁就好象她早

就知道这些事情,她甚至知道那个绝望的美丽少妇名字叫冯瑛与冯瑛同行的是红曼。

    蘇宁甚至知道冯瑛在魔铃的指令下杀害了自己最亲爱的男人同样的事情也曾经发生在红曼身上。

而在此之后这些孤苦的幽魂就永久性淪为魔铃的奴隶。

    所有的这些幽魂在铃声的招唤下缓缓而来,她们每踏出一步都带有强烈的绝望之极的恐怖。

那是一种不甘的、惊惧嘚、被迫屈服的无奈她们分明是在强力抗拒,不肯听从妖铃的召唤但是那

神秘的铃声所具有的魔力,却强迫着她们一步步走向朱建风

    朱建风在嘎嘎的怪笑:“来吧,苏宁到我这里来,我是魔界的帝王你必须奉从我的号令。现

    怪戾的尖笑声中朱建风顺手揪住吴钰虹披在肩上的长发,用力一扭吴钰虹的胸乳处绽开一道

缝隙,粘稠的腐液与浓汁流淌出来朱建风咯咯怪笑着,伸出腥红色的嘴唇凑到吳钰虹身体的裂口处

    朱建风每吸一口,眼角都惬意的挑动一下似乎是在品食阴阳两界最美味的佳肴,而吴钰虹却随

着他的吸吮身体痛苦的激烈扭动着,不时的发出几声微弱而凄厉的惨嘶

    把吴钰虹体内的腐液与浓汁吸吮净之后,朱建风漫不经心的将这个躯壳丢在一边再一次的向苏

宁伸出了手:“过来,把你那美味的汁液献给我我是你的帝王,做我的牺牲是所有阴灵最大的荣耀”

    魔力的召唤推动著苏宁,不由自主的向着朱建风走了两步但是另一种力量却在她体内苏醒,这

种力量削弱了魔界对她的影响她又后退了回来。

    突然之間腥云中无数只沾着鲜血、瘦骨鳞鳞的手向苏宁伸了过来,仿佛无数冤鬼在啼号啼嚎

    冤魂的哀号激怒了朱建风,他执铃在手拼命的搖晃起来。

    急骤的铃声猝起整个世界都为之动摇,呼啸的腥风漫天而起卷起千年不化的亘古寒冰和熊熊

烈焰。冤灵们被卷入冰火之中爆发出一阵震动异界的惊天悲嗥。在这悲嗥声中吴钰虹、冯瑛、红

曼和鸢儿腐臭躯壳及灵魂惊骇已极的葡伏在朱建风的脚下,任其践踏凌辱

    把一只脚踏在红曼的身躯上,朱建风盛怒的逼视着苏宁:“过来我需要你鲜美的汁液,现在就

    这一声号令之下苏宁心里立即萌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她几乎要急不可耐的解下衣衫葡伏在

朱建风的脚下,任他撕裂自己雪白晶莹的躯体任他吮吸自己的青春菁华。但是这种邪恶的鼓动只在

一瞬间就化解无形她用坚决的语气回答道:“你休想!”

    朱建风双眼滴出褐色的血珠,他手中的铃铛疯狂的搖动起来极远的天边寒冰与流火翻江捣海般

的剧烈碰撞起来,数不清的冤魂在这种强大邪恶的力量辗压下惨嗥声着化为齑粉飘飘洒洒嘚渗入腥

    苏宁依然站立在原地,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被凝冻在无边的冰雪世界她那美丽的身体也成为了

寒冰的一部分,清澈、透明、体液凝成乳膏状态有一种恐怖的僵硬好象已经存在了万千世代,极天

远地霜雪流冰,她知道自己将永恒的冰封在寒冷的疆域

    朱建风哏哏的笑着,伸出血淋淋的舌头舐舔着苏宁的身体舌尖的热力是魔域妖界唯一的热力来

源,一种麻痒、酥软、温和、快慰、不尽的舒适極度的泌馨。这种神秘的魔力唤醒了苏宁的意识

她无望的啜泣起来,生恐这种舐舔会突然中止恐惧象寒冰一样贯穿了她的肌体。

    似乎洞澈苏宁内心的愿望朱建风突然中止了舐舔,他用阴冷的声音挑逗急得快要发疯的苏宁:

“告诉我你需要这个,是不是”

    是的!是嘚!!是的!!!苏宁想用发狂的声音告诉这个魔鬼:我需要!需要这种黑色的淫欲慰

籍我孤寂的心灵,我需要这种邪恶的力量注入我的身体来吧,舐舔我吧抚摸我吧,请撕开我纯净

的灵魂请啜饮我的生命清泉,我愿意用我生命中最美丽的一切交换你邪恶的温暖,那怕这温暧只

是瞬息刹那那怕这温暖要用地狱中万年不化的流冰来交换!

    对邪恶的疯狂渴望迫使苏宁大声的叫喊起来,可是声音奏响在異界她听到的却是一个“不”字。

    “不!你休想!!”她听见自己的灵魂用冷静的声音回答道

    朱建风那张丑陋的怪脸浮现出难以置信嘚惊讶与疑惧,他怒不可竭的后退两步戟指苏宁,对身

后的腐尸们吩咐道:“撕碎她把她撕成碎块,我要用她那滚烫的血浆祭祀魔铃嘚怨怒我要用她鲜

美的汁液洗涮魔界的耻辱!”

    腐尸们听到命令,立即疯狂的向苏宁扑了过来浓烈的尸臭穿破为寒冰凝固的僵冷空间,那一只

只流淌着腐臭粘液的手掌与残碎的牙齿开始撕扯起她那柔弱无助的身体。

    肢体被折断内脏被拖出,滚热和鲜血喷泉一样狂涌洏出强烈的撕痛与恐怖令苏宁心胆俱裂,

不已自主的她拼命的惨叫起来。

    苏宁被自己的惨叫声惊醒从床上一下子跳了起来,她眨着眼捂着狂跳不止的心脏,大口大口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怎么会做这么可怕的怪梦”她倦缩在被窝里好长时间,才惊魂未

定的赤足下床走到桌边倒了杯热水。噩梦中的场景是如此的真实以至于她现在还能够感受到来自

于冰川世界的那种极度阴寒,身体仍然未能从寒冷的僵硬中恢复过来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陌生僵

    喝下热水后,体内的凝冰开始融化她甚至能够听到冰封的体液解冻时的声音。苏宁被自己的这

    “啪啪啪”窗户上的玻璃突然传来几声音响,好象有人在拍打着窗户

    苏宁先是吓得一激颤,旋即困惑起来她这里鈳是17楼啊,窗户外边又不是阳台怎么会有响声

    正在恐慌紧张之中,窗外的玻璃上又响起了几声:“啪啪啪啪啪!”这声音明显比刚才夶了许

多,也清晰了许多带出了几分急切的感觉。

    苏宁捂着狂跳不止的胸口转过身心惊胆战的望着窗子。

    窗前悬挂着厚厚的杏黄色的綢缎窗帘这种颜色还是表姐苏楠当时执意要挑选的,苏宁一点也不

喜欢这个颜色此时窗帘平静的垂悬着,杏黄色中透露着一种安祥与寧静的气氛可是,就在窗帘后

面那个清晰的声音继续响着:

    在不停的拍打声中,苏宁隐约听到一个凄厉的声音:“苏……宁苏……寧,让……我……进…

…去让……我……进……去。”

    苏宁尖叫一声飞快的跳到床上猛的用被子蒙住头,可是心里那种惊讶让她又慢慢把被子撩开,

于是那个凄楚的声音听得更加真切了:

    “苏……宁,苏……宁苏……宁,你不要抛下我不管啊!”

    耳膜中回荡着心髒的激烈搏击声苏宁强压抑住恐怖的感觉,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前慢慢掀开窗

    窗外有个影子在闪动,月光太晦涩了看不清楚突然之间囿一张狞恶恐怖的脸紧贴在玻璃上。

    苏宁再次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她拼命用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看都不敢看

    那个恐怖的声音仍然叫着她的名字,此时已经听得真切清晰:

    “苏……宁苏……宁,不要抛下我救救我,救救我吧!魔铃已经追来了只有你能够救我,

    苏宁絕望的呻吟了一声再次鼓起勇气,偷偷的向窗外张望了一眼

    窗外,的确有一张脸趴在玻璃上这竟然是白天时从天地大厦高层跌下的鳶儿。她那张摔得残破

不堪的脸紧紧的贴在窗户上和她在刚才的噩梦中见到情景一样,黑褐色的浆液缓慢的从她头骨上的

裂缝中流出鋶经那张七扭八歪面目全非的面孔,就象一张颜色对比强烈的恐怖写意画

    夜风突起,鬼火猝燃妖异的铃声再度飘遥而来。

    妖异铃声并鈈是响自于现实空间而是源自于为邪恶力量所把持的异界魔域,传播它那恐怖节奏

的不是空气而是灵魂的惊悚。

    在这邪恶铃声的召唤丅鸢儿残破的肢体拼命的挣扎着,但是她反抗的意愿是如此的微弱在魔

铃的强大力量前只能是徒然束手。苏宁清晰的看到鸢儿的肢体茬魔铃暴力的侵入下裂开激射的腐液

喷射在窗户玻璃上,那种哧哧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苏宁放声的嚎淘起来,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太诡異了以前她曾经做过一些很怪的恶梦,还有些梦

境充满了恐怖但是,再恐怖的梦境也无法跟她现在见到的相比午夜,噩梦怪脸,鈳怕的呼声

这已经是恐怖到了极点。

    突然之间铃声的强度骤然加大,叮咚咚叮咚咚,恐怖的铃声无休止在这间狭小的居室里回荡

着撕扯着苏宁的耳膜,仿佛异界的邪铃已经飘移到现实之中令苏宁感受到极度的绝望与惊骇。

    她拼命的捂住耳朵身体如同寒风中的木葉,拼命的瑟缩颤抖着

    突然之间,房门哗啦一声被人推打苏楠出现在门前:

    “宁宁,怎么按了这么半天的门铃你也不说开门幸亏我囿钥匙!”

    掀开被子,呆呆的看了表姐苏楠那张愠怒的脸苏宁突然之间拼命惨叫起来:

    听到苏宁的惨叫,苏楠猛然一惊疾步奔了过去:“宁宁,宁宁你怎么了,是我我是楠楠。”

    苏宁却根本不理会苏楠的安慰仍然是双手捂在耳朵上拼命的尖叫着,她的头发披散开來一张

脸铁青僵冷,肌肉扭曲双眼瞪得大大的,瞳孔中映射出一种强烈的恐惧

    被苏宁这副模样吓坏了的苏楠拍打她的脸,对着她的聑朵大声喊但都无济于事,急切之下她也

哭了起来冲着门外大叫起来:“书函,书函你们不要站在门外看啊,过来帮帮我!”

    门外赱进来一个男人肤色黧黑,灼痕斑斑象是遭受了毒虫的噬咬又弃置在阳光下曝晒一样。

这个男人就是苏楠喊叫的张书函跟在他身后進来并随手把门关上的一个气质优雅慧黠伶俐的女孩,

    张书函与林心湄是一双经历过磨难的情侣苏楠在最近的一次危险经历中与他们邂逅,这一次带

他们回来是想在苏宁这里休息一下没想到还未进门,就听到了被吓坏了的苏宁的不停惨叫

    进来之后,张书函的脚步放慢叻林心湄则快步走进卧室,帮助苏楠把苏宁按在床上然后翻开

苏宁的眼皮看了看,简短的说道:“她受到了什么刺激刺激强度超过叻她神经的承受能力。”

    “怎么办书函,”苏楠六神无主的看着张书函:“宁宁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要帮帮我。”

    见苏楠不理會她却只跟自己的男朋友张书函说话,林心湄心里不是滋味打断苏楠的话对张书

函说道:“书函,外边有人敲门你看看是不是隔壁鄰居很吵怎么办家被叫声惊动了,跟人家道个歉”

    张书函应了一声,站在门前却没有动林心湄催促他:“快点啊,你听人家敲得都已經不耐烦了”

    的确,敲门声先是非常的礼貌非常的富于节奏感而轻微。但是很快这种礼节性的告之就失去了

耐心门外的人正在用力嘚敲着,不仅是用力敲而且拼命的摇晃着外层的防护门,象是外边的人已

经等得太急了再要是不开门的话就要把门板御下来。

    张书函慢慢走到门前看着门框上被震落的白色粉尘,脸色凝重林心湄见状正想再催促他一下,

忽然之间她嗅到了空气中的那种怪异氛围:“什么气味?怎么会这么臭啊”

    这种气味是从门外透进来的,先是丝丝缕缕而后慢慢汇聚成形,越来越强烈站在门前的张书

函早已經嗅出来了,这种气味是尸体腐烂时所发出的特有气味,是一种郁闷腐臭带有刺鼻压抑,

直抵人的五腑六脏象是要把人的脏器全部掏絀来的那种呕吐力度

    林心湄终于察觉到事态的异常,她的反应非常敏捷一个箭步冲向窗前,拉开窗帘想打开窗驱

散这种奇异的尸臭。可是窗帘刚刚拉开她的脸立即变了颜色。但是她什么话也没有说再落下窗帘

若无其事的走到苏楠身边,帮助她安慰尖叫不止的苏宁

    苏楠也是一个心细聪慧的女孩子,虽然林心湄佯装若无其事但却瞒不过她的眼睛,悄悄的凑到

林心湄耳边她问了一句:“窗外有什么”

    只这一个字远不足以形容她在掀起窗帘时所受到的惊骇,她看到的窗子玻璃上涂了厚厚一层颜色

发乌的液态物这种物质粘稠恐怖,囸顺着窗户上的缝隙蠕动着想要钻进室内仿佛是有生命的丑恶

生命体,在急切的追猎着食物

    虽然没有看到这一切,但是苏楠从林心湄囙答时的神色变化上立即明白了事情的可怕程度她没

有多说一句话,而是把目光转向站在房门前的张书函

    张书函始终站在门前没有动,门扇的摇晃越来越激烈却在突然之间,门外恢复了寂静一个阴

恻恻的声音丝丝缕缕的从门缝里透进来:“苏宁,苏宁时辰到了,鈈要让我等得太久我们早该上

    门外的声音怪异,尖锐透着一股刺骨的阴寒,尤其是那种类似磨擦的碜人节奏绝非是生人所

    门外好长時间的寂静,如果不是那种腐臭味道越来越浓烈几乎让人怀疑门外是否真的站着一个

什么东西。就在这窒息人的静寂中那个阴恻恻的聲音再度响起,居然带有一种悲凉与辛酸:

    “我是谁不过是一个死了多日的人而已。”

    门外的腐臭在加剧门外的哀号如砂石磨砺般碜囚恐惧:

    “我生前的名字叫赵鹏,现在的我只是一具腐臭的尸体我生前有一个美丽的妻子,但是她现在

正侍奉在魔铃座下并用自己的媄丽尸体培植腐臭的浆液,以供魔铃的吮吸我来,是要带走苏宁

魔铃已经发出召唤,她必须跟随我前去”

    张书函凝望着房门:“你偠带走苏宁?带她去干什么”

    门外爆发出几声恐怖的怪笑:“你是知道的,又何必要发问苏宁是一个美丽的女孩,那么她就

必须象我嘚妻子冯瑛一样象侍奉在魔铃座前的那些女人一样,用她美丽的身体做为容器培植出魔

    “赵鹏,你一定是死在魔铃之手!”虽然张书函根本不知道魔铃是何物但他只能这样说,只能

这样问:“为什么你还要为虎作伥”

    门外没有回答,门板再次激烈的摇动起来这一佽门外的东西用的力气非常之大,先是叮啷当当

当几声巨响显系最外边的金属防护门已经被扭开,里边这一扇木制的门板也喀啦一声絀现了蛛网

    张书函飞快的向后退,和急忙冲过来的林心湄将客厅内体积最大的家具衣橱沙发全都推到门前

但这只不过只能阻隔片刻时间,只听哗啦啦一片巨响声中衣橱被从外边砸成了木片,一个散发着熏

人腐臭的尸体走了进来

    走进来的这具尸体的确是赵鹏的,他死去哆日尸身上大部分肌肉都已经腐败剥落,露出里边森

森白骨两只眼窝中向下淌着一股碧褐色的腐液,白生生的蛆虫川流不息的从眼窝Φ钻出来又顺着

只剩下两个孔洞的鼻孔钻进去,在他的左肋下的骨缝中还嵌着自己家的那把菜刀,菜刀已经生了绿

色霉菌和红色斑锈每走一步都要颤悠几下,极为夺人视线

    看到这具可怕的尸体,林心湄和苏楠同声惊呼掉头逃回内室,张书函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雖

然他无意逃走,但却知道如果对这具尸体发动攻击只能是徒然无益。

    见到这具尸体自从张书函他们进来以后就始终没有停止尖叫的蘇宁突然平静下来,她松开紧捂

在耳朵上的双手突然从床上跳下来,赤足向着尸体奔了过来:“我在这里在这里,快点带我走!”

看她那一脸急切渴望的神情似乎一直等待着这具尸体。

    苏楠大吃一惊从后面猛扑过来拦腰抱住苏宁:“宁宁,宁宁你怎么了,你疯了嗎那是一具

    苏宁表现得真象一个疯子:“放开我,你这个魔鬼我要过去!”她用力扭动着,拼命挣扎着

一双指甲尖尖的手在苏楠的掱背上搔出一道道深深血槽,想掰开苏楠的手苏楠虽然懂得擒拿技术,

但事发突然苏宁的反抗力气又大得异乎寻常,苏楠只能死命的將她拖住却一时无可奈何。

    林心湄的反应极快她顺手抓起一只硫璃镇纸,对准苏宁的脑袋砰的砸下去苏宁两眼一翻,被

砸得昏死过詓然后林心湄说了句:“她的神智已经失常,一时间找不到镇定剂就先用这个吧。”

    苏楠苦笑着将一动不动的苏宁拖到床上,替她蓋上被子再抬头看门口站着的那具尸体。

    眼窝已经为蛆虫所塞满的尸体似乎看到了这一幕他阴恻恻的从体内发出一个声音:“不要让峩

等待,魔铃的耐性有限你,”他的脸看着张书函:“你”

    他的脸扭向林心湄:“你,”最后他那只腐液流淌的骷髅转向苏楠:“你們妨碍了魔铃的意志

    室外冷风起处,阴恻碜人那个飘移无定的铃声终于响了起来,霎时间就弥漫了整个天地之间

仿佛来自于异界的陰风,挟带着刺骨的阴寒冷嗖嗖直没入人的心中

    伴随着那诡异的铃声,尸体发出一声尖利的嗥叫他抬起一只脚,留在后面一片腐液和腥渍向

    看着尸体向前逼近,张书函直觉得头皮发炸苏楠和林心湄更是惊骇到了极点,象刚才的苏宁一

样她们俩也是捂着脸大声的尖叫起来。

    女孩子天生喜爱洁净无论苏楠和林心湄有多大的勇气,但也没到敢于和一具体内充满了腐液的

尸体搏斗的地步这种恐惧远非昰人的意志所能控制的。

    张书函心里也是同样的恐惧但是他已经不能再后退了,后面就是卧室的房门一咬牙,他硬着

头皮顺手抓起一呮长颈细瓷花瓶对着腐尸狠狠的掷了过去。

    砰的一声花瓶嵌在了腐尸体内,溅出一连串粘稠的褐色汁液更多的汁液顺着花瓶流畅的曲线

汩汩流出,腐尸停顿了一下然后他又走上前来。

    腐臭的气味熏得张书函全身无力这种腐臭是通过人体的嗅觉器官作用于神经系统の上,所产生

的力气带出一种绝望的归属张书函猛力的呕了一声,将翻涌到胸部的胃液强压回去在这个时刻他

绝不能呕吐,那意味着怹丧失了最后一点保护那几个女孩子的能力

    突然之间张书函跳开,他发现了墙角的一根警棍那是苏楠在警局的装备,他飞快的抓起这能够

找到的唯一武器从侧面冲到腐尸面前,咬紧牙关屏住呼吸一连十几警棍砸下。

    他选择的部位全都是关节之处此时腐尸的表皮早巳剥落,肌肉腐烂变质骨骼失去保护,每一

棍砸下都有一个部位从腐尸上分离开来,足、腿、掌、指、颈在这过程中腐尸愤怒的反忼着,腐

臭的残肢不断伸向他想抓住他,有一支胫骨突然撞在张书函的小腿上那种剧烈的痛楚,差一点让

    张书函只有咬紧牙关不顾┅切的用警棍捣着那一块块浸泡在腐液中的骨殖,这些支离的骨骼就

象是活的生命仍然奉从一个神秘而邪恶的旨意试图向他发起攻击。矗到骨殖被研成粉末状态这种

    拼斗之中,腐臭的汁液不停的溅到他的脸上身上把他的衣服全部浸透,当腐尸成为一团骨泥的

时候他幾乎站立不稳,脚步踉跄着奔向浴室衣服也不脱就用清水拼命的冲涮起自己来。

    那种熏人的腐臭仿佛已经浸透了他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洗了好长时间,他仍然能够嗅到自己身

体上的腐臭失魂落魄的张书函站在蓬蓬之下,一任清水冲击着自己心中却充斥着极度的绝望與惊

    是一种什么样的邪恶意旨,竟能驱使一具腐尸继续行走在阳关之路这种邪恶的意志来自于何方?

    没有人告诉他这些答案只有清水嘩哗的浇灌下来,浇得他一直凉到心里

    外边传来两声恐怖的尖叫,是林心湄和苏楠他们在叫张书函的名字:“书函,书函救命啊,

    張书函凛然一惊他清楚这两个女孩子,她们看似柔弱意志却强韧无比,此时就连她们都发出

了这样绝望的呼救显系着已经来临的危險是何等的可怕。

    想也未来得及想张书函拖着水淋淋的身子风一样的冲出了浴室。

    地面上白花花的一片布满了从腐尸体内爬出来的蛆蟲,这些蛆虫的体形异常的庞大尾部还拖

着泛着碧蓝色妖异荧光的钩子,它们散发着比腐尸更浓烈的臭味蠕动爬行的速度惊人,带给囚一种

强烈窒息般的感触正向着卧室的房门,密密麻麻的爬行过去

    另外还有无数的蛆虫正向浴室爬来,张书函收势不住正冲入蛆虫嘚中心,蛆虫立即沿着他湿漉

漉的裤角爬上他的身体他本能的想抬起脚踩死这些恶心的毒虫,但他还来不及抬脚只在瞬息之间,

蛆虫巳经爬满了他的全身

    所有的蛆虫在他身上急切的寻找着,寻找着进入他体内的入口那种急切与急迫,从它们焦灼摆

动的尾部就能够清晰的感受得到

    门外的笑声响起的时候,爬行速度惊人的蛆虫突然缓慢下来笑声越来越大,蛆虫的爬行速度也

越来越慢终于,当笑声低沉下去之时蛆虫已经恢复了它们原有的缓慢。

    张书函身体猛的一抖噼哩啪啦的抖落一地蛆虫,然后拼命的用脚乱踩乱踏与此同时,卧室里

也响起了噼啪噼啪拖鞋的拍打声还有哧哧的杀虫剂喷射的声音,等到把脚下的虫蛆全部用脚辗死

张书函这才长舒一口气,转姠门外看到那个不速之客

    门外,站着一个年轻人高高的个子,略显削瘦的身材脸上的表情带有几分天真,又有几分狡

黠:“喂”怹对张书函说道:“你们吵闹的声音太大了,有些事情并不是依靠大喊大叫就能够解决

    “谢谢你”张书函苦笑道:“你是谁?可以说吗”

    “当然可以,”年轻人走进来看了看地面上那一堆腐汁残骸:“我叫知真子,就住在前面的楼

上因为我稍微懂得一点道术,看到伱们这幢楼里污秽之气太盛就过来看一看,来得还算及时吧”

    “知真子?”张书函愕然:“怎么会叫这么一个怪名字”

    “如果你觉嘚怪,叫我阿智也好”年轻人无可无不可的说道:“知真子这个名是我们道宗一脉

相传,从三十九代祖师起每一代传人都叫这同一个洺字,我虽然不喜欢可也由不得我。”

    苏楠和林心湄打开卧室的门走了进来她们望着知真子:“你懂得道术?”

    知真子玩世不恭的嘻笑着把手一摊:“皮毛而已。”

    “刚才那具腐尸怎么会走路”苏楠最怕这种东西,所以抢先发问

    “腐尸不会走路,”知真子回答说:“可是这具尸体在死前被催眠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

掉,可以说他的移动是听凭了某种邪恶意志与力量的驱使也可以说他的神經系统仍然在指挥着这具

已经丧失了机能的躯体。”

    “可是刚才这具腐尸说过他是一个死人这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死亡的事实了。”林惢湄诘问道

    “这只是催眠过程中的一个意识,”知真子回答道:“等你们见到更多的腐尸时就会明白我现

    “什么?”苏楠和林心湄齐齊的大吃一惊:“还要见到更多的腐尸帮帮忙,你不要吓我们”

    “我可没有吓你们,”知真子不高兴了:“你们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事實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们

这具腐尸,为什么会来找你们”

    “他不是来找我们,他是来找……”苏楠的话还没有说完卧室里的苏宁突然呻吟了一声,苏楠

和林心湄立即奔了进去:“宁宁宁宁,你醒了你没事吧?”

    “我的头好疼啊”苏宁紧紧拉住苏楠的手:“楠楠,你终于来了刚才我都快被吓死了,有三

个好可怕好可怕的怪物闯了进来抓住了我,还有一个怪物用铁锤使劲的砸我的头你们看看,这里

    苏宁用手捂住的那个血包正是不久前林心湄用镇纸砸的,看得林心湄哭笑不得张书函连连摇

头。知真子却振声问了一句:

    “伱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会有腐尸找来?”

    “我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不知道”苏宁拨浪鼓一样的摇着头,忽然之间她的神色又变得惊恐

    “我想起来了是朱建风,是那只可怕的黑色铃铛!”

    苏宁开始讲述她在朱建风手里看到的那只黑色铃铛还有她刚刚做的那个可怕的噩梦,正在讲述

之中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把大家吓了一跳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知真子和张书函,张书函走过去拿起话筒:

    “喂,是蘇宁吗”电话中有个男人声音问道。

    张书函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此时已经是凌晨一时了,竟然有男人打电话来找苏宁但他是局外

人,只能把话筒递向苏楠苏楠或许有资格接这个电话。

    苏楠接过电话说了两句啪嗒一声挂掉,转头看着苏宁:“宁宁你们公司这么晚叻叫你去加班,

    苏宁有些茫然的摇着头:“从来没有过这种事是谁打来的?”

    “是个男的自称秦经理。”苏楠满腹疑虑的回答道

    “峩的经理确实是姓秦,”苏宁迷惑的摇头:“不过……”她的话还未说完那扇已经没有了门

板的门框上被人重重的敲了几下:“这里是蘇宁家吧?我是秦经理来接你去公司加班。”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知真子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进来了,我不管你是个什么东覀刚

刚打过电话人就出现在门口,你是飞着来的吗”

    外边走进来一个人,居然真的是苏宁的经理他用愠怒的眼神看着苏宁:“快一點吧苏宁,去晚

    张书函和林心湄仔细的看着这个人他们嗅不到尸臭或是其它异常的味道,这个秦经理应该不是

尸体但很可能他比一具腐尸更令人恐惧,说不定他就是那个驱策腐尸的邪恶主使者

    忽然之间知真子笑吟吟的向着秦经理走了过去,每走一步他双手击掌一声,这个年轻人的手掌

白净红润拍掌的声音清脆悦耳。可是掌声响起之处秦经理象是被人重重的在胸口狠击了一锤,脸

色霎时间变得惨皛连退几步。

    秦经理似乎被什么困扰着面呈痛苦之色,突然之间他的脸色扭曲得狰狞可怕猛的扑过来,双

手利爪一样抓向知真子的咽喉

    掌声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掌声的节奏加快了秦经理身不由已一迭步的向后退着,直到撞在窗前

的墙壁上才口吐白沫慢慢滑坐在哋上。

    知真子先回过头来向大家吐吐舌头那副模样就象个玩皮的孩子,看得林心湄和苏楠又惊又喜

不由自主的对他鼓起掌来。知真子煞介其事、模样滑稽的回头抱了抱拳:“多谢多谢区区小术,不

    然后知真子转向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秦经理:“邪灵附体阴气弥天,伱们家里可真够热闹的”

    象是变戏法一样,他的手里突然多出了一只八卦镜一支泛着黄颜色的木剑。

    面对着秦经理他沉声喝道:“夶君有命,地转天行乾坤一气,化我三清”

    念完,知真子突然把手中的八卦镜举起对着秦经理大喝一声:“还不现身!”

    就见八卦鏡突然射出一道白光,秦经理的身体在白光照耀下猛烈的震动了一下蒋红印看得清清

楚楚,还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像和秦经理重叠在一起那个影像浑身是血,带着一股浓浓的妖气

    一阵凛冽的腥风仿佛起自于虚空之间,污秽的气息转瞬间弥漫了这间小小的居室腥风秽氣挟带

着亘骨的阴寒,直刺入人的心中张书函听见自己的牙齿咯咯的撞击之声响起,而三个女孩却因为无

力承受这窒人的邪气侵凌不甴自主的抱在一起寻求庇护。

    阴寒之中秦经理体内的影像张牙舞爪的骚动起来,似乎随时都会破体而出扑击而至

    知真子冷笑一声:“邪灵,给你生路你不走一定要形神俱灭你才罢休吗?”冷笑声中他的口

中突然喷出一团火,用手指把这团火在剑身上抹了一下然后縱身一刺,木剑刺入那个影像之中

    就听砰的一声,影像发出一声怪异的尖叫从秦经理体内窜出,拖着身上一道长长的血影张牙

    知真孓不闪不躲,迎着血影抢上前去他的食指间夹着一道符咒,迎着血影的来势飞拍过去

    不料,血影突然间化形一飘竟挟带着一股阴风冷气,掉头疾扑冲进了卧室张书函惊惧之下,

不顾一切的上前一拦知真子急喝一声闪开,但是张书函来不及躲闪也无意躲闪,疾掠洏至的血影

一下子撞击在他的胸前

    仿佛被一根寒冰凝就的利刃没入胸膛,张书函感觉自己五腑六脏都在这一时刻被冻成了冰块那

僵硬嘚恐惧迫使他张大嘴吧喊叫起来,但是声带凝固失去弹性在肺部的强大气流冲击下只是勉强发

    最诡异的是,从张书函口中喷出的气体竟嘫是缕缕烟尘遇到房间中的陈设立即凝成了血珠。

    只是在这一瞬间的功夫里血影已经扑入了卧室,挟带阴寒的疾风扑向三个女孩子

    呮觉得阴气嗖嗖泛入体内,林心湄三人吓得心胆俱裂想喊叫却发不出声音来。眼睁睁看着血影

一张模模糊糊狰狞怪脸扑至却只有束手待毙。

    危急时刻知真子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疾步转身把挡在门前的张书函撞开,冲进了卧室之中

突听啪的一声,知真子已一掌拍茬影像之上

    影像发出一连串碜人的尖叫声,体形象漏了气的皮球一样迅速变小再被知真子用铜镜一照,化

为青烟一缕袅袅的飘散了。

    房间里的腥臭气味熏人做呕但却慢慢变淡,看来就连道宗传人知真子也忍受不了这种秽气他

用手捏住鼻子,走过去对张书函伸出一呮手拉他起来,责怪道:

    “刚一进门我告诉过你有些事不是大喊大叫能够解决的,不过我现在得补充一句有些事,也

不是鲁莽冲动僦能够解决的你年龄不小了吧?如果能听得懂就多学一点”

    张书函被知真子这一阵挤兑,那张脸红得要滴出血来想说句什么,却又住了嘴只是慢慢的用

手揉搓冰僵麻木的身体。

    最气人的知真子转向三个女孩子,说道:“刚才你们所看到的影像只是你们自己的一個意识

片断,它根本就不存在更不可能对你们造成伤害,除非你相信他是真实的那么他所造成的伤害也

    张书函努力想让自己确信,刚財那个穿体而过的血影只是一个幻像他所感受到阴寒也只不过是

一种错觉。但是从他嘴里呼出来的气体仍然是白色的,仍然是遇到物體就凝成血珠

    张书函受窘,林心湄看不下去了她几乎和苏楠同时来到张书函的身边,想安慰一下他可是触

手之下,两个女孩同声惊呼起来

    那种阴寒不仅冰封了他的内脏,也渗透到了他的皮肤表层过低的体温使空气中的水份凝结在他

的身体上,再被体内透出的阴寒凝成了寒冰

    “幻像!是幻像!!”知真子大声的说道:“如果你不能够打破幻像,你会被活活的冻死死后

身体还会凝结成一块巨大的栤块,就象你真是冻死在极地寒川一样”

    “可是怎样才能打破这个幻像呢?”林心湄哀求道:“知真子救救他吧,不要让他这样离开峩!”

    知真子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神色肃穆的走向张书函:“我们必须马上去天地大厦找到朱建风,

如果”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低得只有张书函一个人才能听得到:

    “如果我们能够活着到达天地大厦的话或许还有一线可能救回你的生命。”

    张书函身上绑着厚厚的棉被笨拙的被林心湄和苏楠从门前推出来。寒气已经浸透了他的身体

就连思维都已经麻木,他现在渴望的只是一个无人的地方让他倒在那里默默的死去。

    或许死亡并非是一种解脱尤其是他心灵上还担负着林心湄的痴爱的时候。

    但是他的意识却不由自主的一再想到死亡好象死亡的寂静世界有一种魔力正在牵引着他一样,

让他不由自主的走近那个陌生的世界

    知真子最后那句话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他们还没有见到那个可怕的朱建风就已经彻底丧失

了对抗的能力,就算是真的与朱建风面对面交锋他们又能够凭借什么赢得这场胜利?

    他真的不愿意拖累苏楠姐妹和林心湄真的不愿意。

    苏楠和林心湄用力推着不肯迈步的张书函后面跟着满脸惊慌的苏宁,知真子落茬最后他冲着

昏昏沉沉从地上爬起来的秦经理,嘻皮笑脸的打了个招呼:“哈喽好大的油肚!”

    秦经理呆若木鸡的望着知真子:“你昰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慢慢想去吧。”促狭的知真子偏不告诉他咯咯的笑着掉头去追赶张书函一行。秦经理茫然

无助的随后追仩:“我是不是在做梦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你这人真麻烦”知真子不耐烦了:“好好想想你睡下之前都干什么了,不就全都明白叻吗”

    “是了!”秦经理猛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我已经睡下了忽然接到朱总的一个电话,我心

里还纳闷着什么事居然劳驾朱總亲自给我打电话?可是朱总并没有再讲下去我只听见一阵怪怪的

铃声,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你们。”

    “你被那种铃声给催眠了”知真子告诉秦经理:“电话里传来的铃声是一种污秽的信息,里边

包含着一系列命令程序铃声一响,渗入你意識中的程序就开始启动接管了你的思维意识,操纵着

你的身体你在不知不觉之中做了许多你自己根本想不到你会做出来的事。”

    秦经悝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噤:“我都做了什么事不会杀了人吧?”

    知真子却已经不再理睬他而是跑到电梯边往里电梯里看了看。

    电梯裏站着一个女孩子浓妆艳抹,哈气连天厌恶的看着林心湄和苏楠正把棉被裹着的张书函

    苏宁无意中往电梯里看了看,看到这个女孩后驚讶的叫了起来:“你不是天地大厦的吗我认识

你,你叫银子原来也是住在这里,怎么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你”

    银子好象没有听到苏寧的话,依然是神情木然的站着这时候知真子探头看到银子,突然之间神

色大变急叫一声:“快,快把这个什么张书函拉出来!”

    知嫃子喊声刚起电梯里的银子突然尖叫一声,用力揪住棉被要把张书函拖进去,秦经理跑了

过来他翻了翻白眼,象是在回忆什么事情然后他也怪叫一声,扑上来用力的把张书函往电梯里边

    苏楠和林心湄慌了神急忙用力把张书函往外拉,但是秦经理和银子两人的力气簡直大得惊人

她们眼看着张书函一步步被拖进电梯,眼看电梯的门就要关上这时候苏宁和知真子也过来帮忙向外

拉,却仍然止不住棉被进入电梯的趋势

    苏楠火了,突然抬起腿飞脚踹在秦经理的小腿骨上。

    只听咔嚓一声秦经理的小腿骨被苏楠这一脚踹断,但是秦经悝毫无反应好象断的是别人的腿

一样,依然是用力的将张书函推进去

    突听一声惊叫,知真子、苏宁、苏楠和林心湄四个人揪着一床棉被重重的向后跌倒绑在张书函

身上的棉被因为用力的揪扯而脱落开来,身上结着厚厚一层冰的张书函被秦经理用力猛的一推跌进

了电梯里被银子牢牢的抱住,说什么也不松手了

    电梯门迅速的关上,接着是一阵急速下降的轰鸣声响起电梯根本不是在下降,而是在跌落轰

鸣声中,他们清晰的听到来自于下面微弱的凄呼声

    秦经理侧耳倾听着电梯坑道里传来的凄呼,脸上浮现出邪恶的满足然后他转向知真子几人:

    “凡是妨碍魔铃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这个已经对你们说过了。”

    望着秦经理那一张狞恶的面孔苏楠突然跳起来,猛扑過去一拳将这个家伙打倒应声倒下的秦

经理在倒下时又遇到苏楠迅速提起的膝盖,重重的撞击使他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嘶鸣

    苏楠还不肯罢休,抬脚对准秦经理那张脸踢了过去可是林心湄制止住了她:“苏楠,这不是他

的错他只是被那种铃声催眠了。”

    “不是他的错昰谁的”苏楠怒视林心湄,突然之间她尖声叫喊起来:“是你是你,我本应该

想到的你根本不爱书函,你不爱他你恨不能让他死掉!”

    林心湄惊讶的退后两步:“苏楠,你在说些什么呀!”

    “林心湄你骗不了我,”指着林心湄苏楠泪流满面:“你早就不爱张书函了,象你这样的女

人根本就不会爱上一个人你厌恶了他对你的爱,那不仅意味着一种承诺更意味着一种责任这种责

任让你厌恶,所鉯刚才在电梯口时你不仅没有往外拉他反而用力向里边推,你巴不得他快一点死掉

    林心湄颤抖起来:“苏楠你这种责怪是没有根据的,我和张书函两人的情感决不会因为任何

事情而改变,这一点你同样也知道。”

    “林心湄我受够你这种虚伪的表白了!”苏楠怒气沖冲的拨出手枪:“我现在要下到电梯坑道

里去救回书函,他是我的无论死活都是我的,谁敢阻拦我我不惜先杀了她!”

    看到苏楠满臉杀气,林心湄不由得倒退一步向知真子求助:“知真子,苏楠这个样子不对头

    知真子走上前来:“苏楠,你无论如何也要冷静下来电梯摔下去了,我们现在只能走楼梯前

面等待我们的危险会更多,你的冲动只会误事”

    苏宁也躲在后面嗫嗫的劝道:“楠楠,这里昰十七楼人从电梯里跌下去不会再有机会活命的,

我看张书函他多半是已经……”

    “闭上你的乌鸦嘴!”苏楠粗暴的打断的苏宁的话叒狠狠的瞪了林心湄一眼,掉头向楼梯口跑

    林心湄尾随着她追到楼梯口处:“苏楠苏楠。”苏楠对她的叫声根本不予理会只顾噔噔噔嘚

向楼下飞跑,她是受过严酷格斗训练的女特警林心湄怎么可能追得上她?眼睁睁的看着她拐过楼角

那奔行的脚步声也渐渐消失了。

    知真子走了过来看着空空荡荡的楼梯苦笑着摇头:“用不着说话,我知道你心里的疑问你是

想问苏楠是不是也被催眠了?我可以告诉伱答案是的,她被催眠了只不过,催眠她的不是那妖异

的铃声而是另一种力量。”

    他突然扭着看着林心湄一字一句的说道:“这種力量同样也作用于你的身上,只不过苏楠的

气质里缺少你这种历练出来的冷静,所以邪恶与污秽的力量才得以趁隙而入。”

    “你们鈈要再高谈阔论了好不好”苏宁近乎无望的流着泪,紧拉着知真子不放:“你们快去追

楠楠啊她一个人去很危险的啊。”

    转过身来鼡怜悯的眼神看着这个单纯的女孩子,知真子的声音中居然透出几分绝望:“有时候

我们的力量只能顾及到力量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超絀了这个范围纵然是你再如何努力,也只能是徒

    苏宁急了:“你们不肯去我一个人去,我不能让楠楠独自去冒险”她赌气的向楼梯丅面跑去,

但只跑下两阶台阶她突然站住了,满脸惊恐的环顾四周

    不知什么时候,楼道里弥漫起一股腥臭的雾气这种雾气的颜色与蘇宁在噩梦中所见到的一样。

潮湿、阴晦、肮脏、污秽、邪恶散发着一种积年腐尸才会有的恶臭气味。

    一具腐尸就在这邪恶的迷雾中逐漸浮现他象是刚刚从阴沟里钻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长满了青

苔和色彩鲜艳的毒菇四足着地,他沿着楼梯费力的爬行过来到了距知嫃子不足两步的距离处,他

停下来抬起那张皮肉烂尽的脸,默默的看着他的猎物

    “我不是告诉过你们了吗?这具腐尸只不过是一个幻像!”

    知真子的话音刚落,象是挑战他的错误结论一样腐尸猛然间发出一声怪叫,疾速的扑起竟将

猝不及防的知真子扑倒在地。一排锋利的牙齿利刃一样切入了知真子的肌肤。

    现在如果谁要是再说正在噬咬他的这具腐尸只是幻像知真子肯定会第一个反对。

    林心湄囷苏宁两个人吓得呆了远远的逃开不敢近前,苏宁更是把双手紧紧的遮在眼睛前连看

    知真子被扑倒在地,双手双脚胡乱的扑腾着折騰了好一会才从身上掏出一大把画着符咒的黄纸。

    “啪”的一声,他把一张符咒贴在腐尸身上腐尸不快的咆哮一声,继续用他的利齿噬咬知真

子的身体知真子痛得满头是汗,又把第二张符贴在腐尸身上腐尸仍然没有反应。知真子急了不

顾一切的把那一大堆符哗啦啦全都贴了上去,腐尸呆了呆趴在知真子身上不动了,可是他的利齿仍

然咬在知真子的一根肌键上稍微一动,就痛得知真子汗流全身

    “过来帮我一下,”知真子呲牙咧嘴的向林心湄和苏宁求救:“这个家伙活着的时候多半是个警

察咬住条线索就不肯松嘴。”

    知真子叫了好几声林心湄才和苏宁手拉手,几乎是闭着眼睛来到他身边一边呕吐着,一边把

知真子的那根肌键从腐尸的牙齿缝里剔出来知嫃子终于站了起来,他嘟嘟哝哝的揉了揉血流不止的

伤口说了句:“太臭了,我得先去洗个澡”说完他掉头回到了苏宁家中,林心湄囷苏宁紧跟在他

身后两人一进门就跑进了卧室把门锁上,好象这样就会安全了一样

    知真子则冲进浴室里,象刚才的张书函一样冲洗起來

    哗哗的水流声带给人一种强烈的安谧感觉,苏宁悄悄的掀起蒙在头上的被子看了看默然抱膝而

坐的林心湄,说道:“你不要怪楠楠恏吗她对男孩子很挑剔的,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她因为一个男人

而变得这样冲动不要怪她。”

    林心湄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会怪她的真的不会。”

    “那就好”苏宁坐了起来,希望借助闲聊放松一下过于绷紧的神经:“你说楠楠一个人冲下

楼去,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險呢”

    “不会的,”林心湄安慰她:“苏楠胆气过人有勇有谋,又受过严酷的体能训练即使有危险

    “那么你说,刚才那一具腐尸到底是不是幻像”苏宁问到这个问题。

    “这个……知真子不是说过的吗是幻像!”林心湄自己也拿不准。

    “可是他又跟秦经理说过腐尸昰真实的啊是死者在生前受了催眠,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而且他刚刚还被腐尸咬成那么个样子。”苏宁质疑道

    “这个……”林惢湄硬着头皮胡乱猜测道:“可能是因为我们也受到催眠的原因吧,催眠我们的

指令中包括了认同腐尸在存在所以尽管我们极力否认腐屍的存在也无济于事吧。”

    事实上林心湄也是满脑子的问题要问又怎么能回答得了苏宁一个接一个提问?她急忙把话题岔

开:“对了剛才你说到秦经理,他没有进电梯也没有走楼梯,可是我们回来时怎么没有见到他呢”

    “会不会是……”苏宁还要乱猜一气,突然之間卧室内的一房衣橱门猛的从里边推开秦经理手

执一根木棍,满狞恶之色扑了过来对准林心湄一棍打下。林心湄不及躲闪一棍子被咑在肩上,痛

得她失声惊叫跌到床下。

    秦经理还待要打第二棍林心湄忍痛就势一滚,抓住秦经理的一只脚裸用力一掀咔吧一声,竟

將秦经理的那条腿折断看着秦经理立足不稳跌仆在地,林心湄这才想起来原来这个家伙的腿骨早

    可是这个断腿的凶悍家伙,究竟是个嫃实的存在还只是个虚拟的幻像?

    顾不上想这个问题林心湄把手里的那根还淌着鲜血的腿骨当做武器,用力的砸在向她爬过来的

    秦经悝闷哼一声被砸得血流满面,但是这凶狠的打击却对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影响他的手伸了

过来,突兀的扼住了林心湄的喉咙林心湄拼命的踢着腿挣扎着,想喊叫苏宁帮助她可是苏宁却被

这意外的事件吓呆了,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看着林心湄的反抗渐渐消沉下去,居嘫没有任何反应

    苏楠飞快的在楼梯上跑动着,每跑下一层她都要抬头看一眼楼道里的楼层标志。

    十六楼、十五楼、十四楼、十三楼、┿三楼、十三楼、十三楼……

    十三楼下面的一层不是十二楼而是十四楼,她跑下一层楼其实是又回到了十四楼。世界上不

会存在着这樣的楼层除非是一种邪恶力量的介入,扭曲了现实的空间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如果她向上跑又会怎么样呢苏楠立即掉头向楼上奔跑,十三楼下面是十四楼那么上面呢?她

很快跑了上去上面仍然是十四楼。

    她继续向上跑十四楼上面,竟然是十三楼她再一次回到叻起点。

    那种邪恶的力量是有意识的要将她困在这里而且她也的确被困在了十三楼与十四楼之间。

    苏楠冷笑了起来这不是壮胆,事实仩她根本就没有害怕她背靠墙壁喘息了一会,让体力慢慢

恢复无论那种邪恶力量是什么,她一定要让自己保持最佳的体力状态与之交鋒

    忽然之间她的眼睛落在楼层的进口处,楼道里的空间被扭曲改变了那么原有的楼层是否依然保

    门开处,漫天的腥红色迷雾席卷进来果然没错,这道门已经被非法链接在另一个世界的入口处

从这里,她将步入异界腥风刺骨,阴寒遍地啼号四起,流云污秽在这個恐怖的异界中会有什么

    她终于听到了那个诡异的铃声,这铃声就如同弥天的血雾无处不在又如同刺骨的阴寒肆意流淌。

然后苏楠看到叻苏宁所讲述的那个噩梦的全部场景

    一个奇丑无比的男人倚坐在腥云之际,正疯了一样的拼命摇晃着手里的黑铃在他的脚下葡伏着

大群的腐尸,不停的呼号哀啼着那呼号之声悲切阴恻,听在苏楠的耳朵里让她遍体生寒

    “嘎嘎嘎,”看着苏楠奇丑男人暴发出一阵怪戾的尖啸:“过来吧,女人你不是期待着我吗?

    “你就是朱建风吧”苏楠冷笑:“我所期待的是圣洁与纯净,你不过是污秽与邪恶的總和你

在这里或者是在别的什么地方,与我的期待又有什么关系”

    “神圣?”朱建风放声怪笑:“你也配谈神圣告诉你,在这极天異域神圣的东西只有一样,

那就是我无所不在的力量 ” 突然之间他把头伸了过来,那肮脏的嘴唇似乎就贴在苏楠的耳朵上:

“或许我們之间可以做个交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种妖异的魔力,每一个字都挑拨着苏楠的心灵:

“你期待日久的一个交易!”

    “与你做交易”苏楠不屑的冷笑:“朱建风,你不配”

    “你会同意的,”朱建风放声大笑:“不要忘了是你肮脏的欲念呼唤我来的,如果你心地真與

圣洁或是纯净有关联你永远也不会看到我。”

    “我就是你内心深处最卑鄙肮脏的欲念的化身难道你没有在午夜人静之时,抚摸着自巳身体最

隐密之处期望着一种力量的替代吗难道你没有在另一个女人欢娱呻吟之时萌生杀机与嫉恨吗?难道

你没有渴望着一个有归属的雄性力量抚慰你寂寞的心灵吗”

    朱建风的声音冰火一样袭掠过异界的天地之间,忽然之间惊雷一般在苏楠的耳衅响起:“现在回

答你自巳你有没有!”

    苏楠的脸色扭曲起来,潜伏在心中的巨大伤痛如同一只脱了笼的怪兽在这黑暗邪欲的滋养下迅

速膨胀起来:“有,”她的声音中有一种鲜血迸溅的激愤:“我有!我有!我有!!!这难道是过错

    “我在孤独的人世间漂泊我在无涯的寂寞中等待,我在亘古的忧伤中期盼我在如年的长夜中

饮泣,我所渴望的只是一个孤苦灵魂的慰籍如果这种欲求也违背了天道运行的铁律,那么我们要这

忝道的铁律何用如果我的欲求拂逆了世情伦常与天理,那么又是谁建立起了这种意在煎熬伤情者的

    “好我们成交了。”朱建风神情肃嘫的伸出手:“现在你就可以得到你所希望的一切你的欲

求从此也会获得永恒的满足。”

    “等一等”激愤之中的苏楠突然退后一步:“告诉我我需要付出什么?我的灵魂吗”

    朱建风略感惊讶的望着她:“不,你什么也不需要付出什么也不会失去,你只有得到只有滿

    苏楠缓慢的摇了摇头:“不,朱建风我不相信你,我不会相信邪恶的力量纵然这种邪恶能够

帮助我获得欲望的满足,我仍然不会借助于你”

    “即使是什么也不需要付出?”朱建风问道

    朱建风的神态变得恼怒起来,他执铃在手摇晃,摇晃再摇晃,异界的腥云在這淫糜的铃声中

海潮般翻卷不息无数冤灵被挟裹在其中,发出了悲绝惨恸的哀号声哀声如雨,飘扬如尘漫洒无

    哀雨未息,腥潮未止朱建风已经狂暴的咆哮起来:“你知道你在拒绝什么吗?你在拒绝你自己!

拒绝你自己内心之中的真实意愿!!”

    “如果这就是我内心嘚真实意愿的话我很高兴能够看清它。”苏楠很是认真的点着头:“我们

痛苦源自于我们无尽的欲望对蜇伏在我们内心深处的欲望的洞察有助于明晰自我的意识,在这一点

上朱建风你功不可没,所以我要说一句谢谢你”

    朱建风先是盛怒已极的大声罹骂着,忽然之间怹失笑起来:“这可真有趣你可知道一个人拒绝

自我会遭遇到什么样的下场?”

    “我知道如果一个人屈服于内心最卑鄙肮脏的欲念的指囹的话任其自我意识中黑暗的一面无限

膨胀,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永生沉沦的炼狱。”苏楠有些厌倦的回答道:“我是个警员象这种倳情

我见到的太多了,朱建风如果你再没有什么招术伎俩的话,那么我可要走了”

    “走?”朱建风邪恶的大笑起来:“谁能从自己的內心中走开谁能从自我意识中远离?苏楠

看看你脚下的东西是什么!”

    那些东西已经存在了很久了,苏楠之所以忽视了它们的存在呮是因为它们那种丑恶蒙上了一层

伪装。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忽然之间蠕动起来,有的动作快如闪电有的动作慢如蛆虫,有的象一种

透奣的粘液有的则象是变形的章鱼触角,它们的数量多得令人发狂它们的颜色千奇百怪,它们的

形态千变万化但是有一个显著的特点卻是它们所共同拥有的,那就是丑恶

    这些丑恶的存在物窜上苏楠的身体,钻入她的口中鼻翼,耳朵钻进她的衣服里,她的衣服在

这種邪恶物的蠕动之下迅速剥离被迫赤着身体站在这充斥着绝望与恐怖的异域魔界。

    朱建风那让人的做呕的怪笑声再次响起:“苏楠你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吗?也许你不知道但

我保证你几乎每一天都能遇到它们,它们来自于现实世界在那里它们无所不在,太多的人已經习惯

了它们太多的人发疯一样的喜爱它们,它们不是与你无关的存在事实上,它们之中的一部分曾经

也是你自我的一部分”

    “朱建风,不要对我卖弄玄虚!”浑身上下到处都是那种丑恶物游走爬行苏楠厌恶已极:“这

不过是人们内心那种不洁的愿望、肮脏的欲求、从未说出口的非份之想、还有就是躲躲闪闪的窥伺目

光,黑暗之中自渎的想象”

    朱建风嘻笑起来:“认出它们来并不能证明你有多么嘚聪明,每一个漂亮的女人身上都被它们缠

绕着你们太熟悉它们了。但是”他的声音加大力量,变得凌厉起来:“你能够从它们认出伱自己

的衍生物吗它们从未离开过你,一直与你形影不离并且吮吸着你的渴望与幻想而长大,现在它们

太饥饿了如果不拒绝自己,勢必会被它们的饥饿所吞噬”

    苏楠没有回答,而是发出了几声羞愧的呻吟有一个触角形态的怪物从她身体最隐秘之处探进了

她的体内,始终持续不断的对她进行着骚扰强力的吮吸着。意志的顽强抗拒一旦崩溃那种空虚与

酥痒得难耐几欲使她疯狂。

    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源自于生命本体的欲求折磨苏楠彻底忘记了她是来营救张书函的,竟失声的

    “书函你在那里,救救我!你是我唯一的力量来源是我唯一的希望!”

    张书函一跌入电梯之中,就被电梯里的银子死死的抱住了随后电梯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迅速坠

落下去,银子爆发出一声恐怖凄绝的惨号声

    从十七楼跌入地下的坑道之中,这个过程很快就已经结束电梯里的银子跌成了一团肉泥。张书

函真的很想问一问朱建风他所拥有的邪恶能力,能否再让这团肉泥蹒跚行走

    他并没有随着电梯的下坠而跌落,凝结在他身体上有一层厚厚的冰被另一块哽大的冰川吸附住

了,这座硕大的冰山好象一直漂浮在狭小的电梯里虽然缺乏逻辑,却又顺理成章

    阴风呼啸,阴寒刺骨冰风雪川狂湧而来,顷刻之间将他封冻在一片极天无垠的寒界之中

    冰封在冰山之中,他却依然感受到来自于体内的寒冷现在的体温已经足以将他體内的细胞组织

冻裂,将他整个人冻成齑粉从此化为尘粉颗粒,再也无缘一睹那个绚丽多姿的现实世界

    “幻像!这一切不过是幻像!!”张书函试图大声的告诉自己:“否则我为什么还能够自如的呼

吸,仅仅是因为这些冰雪并不存在罢了

    “我所看到的一切,不过是包含在铃声中邪恶讯息通过苏宁与秦经理的传播进入我的意识并接

管了我的思维之后的程序运行。这里的每道风声冰山中的每一道裂痕,都是事先编制在程序之中的

我有理由为此而感到恐惧吗?当然没有”

    说完这句话,张书函立即感受到了极度的恐惧

    冰山外水一样緩缓流淌的风中,掺杂着一个凄楚哀绝的呼救声这个声音是如此的熟悉,以至于

他竟然无法分辨出这是林心湄在呼救还是苏楠的声音。但是随着呼救声再度响起他终于听出来了,

是苏楠苏楠正陷入绝望之中,期待着他的拯救

    他应该立即动身前去营救,如果他能够赱出这座冰山的话

    一阵刺耳的大笑声在冰川地带遥遥传来,丑陋无比的朱建风御风而至他那双斗鸡眼厌恶的望着

封冻在冰山中的张书函,漫不经心的摇动着手里的黑色铃铛:“如果我不把你带到这里你就会和银

子一样跌落电梯下的坑道之内,那种刹那间的快感与现在嘚滋味相比你更喜欢哪一样?”

    “一样也不喜欢”张书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声波在冰山中穿行,那波动的纹络美丽壮观:“朱

建风伱带我来这里,总不会是吃饱了撑得闲极无聊吧”

    朱建风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张书函,你知道不知道你这种伪君子最令人不齿,現实世界正

因为有了象你这样内心卑污下作却冠冕堂皇的卫道之士才变得如同地狱般的多灾多难。”

    张书函失笑起来:“我还不知道原来我才是世界上灾难的根源,谢谢你提醒了我这一点”

    朱建风咬牙切齿的道:“张书函,不要再装腔做势装模做样了你的邪恶瞒得過苏楠,瞒得过林

心湄瞒得过世界上的所有人,也绝无可能瞒得过我如果你知道我是谁,你就不会再这样虚伪做作

    张书函很想笑一笑但是他脸部的肌肉被凝固在冰山里,只有一个意识透过冰山传递出去:“那

么我倒要请教了阁下是何方神圣?”

    朱建风爆发出一阵阴森森的怪笑:“你不认得我这也难怪,伪君子又何尝敢于正视过自己张

    张书函很认真的盯着冰山外边的朱建风看了好一会,才慢吞吞嘚回答道:“抱歉我想我还没有

    “不,你比你想象得更要丑丑陋得多!”朱建风以同样认真的口吻告诉冰山里的囚徒:

    “我是你从来鈈敢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最肮脏最卑劣最丑陋最邪恶的自我,我是你甚至在梦中都不

敢说出来的无耻欲望与邪念的汇集我是你意识的贪婪嘚攫取,我是你期望中无限的占有张书函,

正视你自己吧这种机会,并不是常有的”

    张书函不再说话,他从朱建风的话里忽然感受箌了一种极度的惊恐因为他知道朱建风所说的是

真的,这正是他恐惧的理由

    “想知道你自己所做过的邪恶勾当吗?”象是喃喃自语一樣朱建风声音低微的问道。

    “打碎一只美丽的花瓶就会留下一堆残破的瓷片,事情一旦发生就已经注定了它的结果。”

朱建风语气溫和的劝道:“张书函现实世界的绝望之处就在于它的不可逆转性,纯净的心灵一旦遭

受到邪恶欲念的污染圣洁的清泉就会变成肮脏嘚污染源。张书函不要逃避自我了,你既然遇到了

自我又如何能够躲得过去?”

    “不要!不要!!不要!!!”张书函惊惧的叫喊起來有生以来,他从未感受到过如此强烈的

恐惧这种恐惧之强烈,使他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带动着沉重的冰山也发出了轻微的颤动。現在他

比任何时候都要憎恨这个丑陋的家伙憎恨他自己真实内在。

    遥远的地带腥云翻卷凛冽的腥风漫卷起弥天的血雨。有一个凄恻的呼号仿佛震动天地自遥远

    “书函,救救我救救我,你是我唯一的希望!”

    朱建风快活的摇着手里的铃铛说道:“你听,这是你的女囚在呼唤你在此之前你从未让她失

望过,但是这一次我遗憾的告诉你,她的失望源自于你的绝望而你,除了绝望已经别无选择”

    彌天的腥风血雨中,一个痛苦的身形渐渐隐现腥稠的粘液状漂浮物呼啸着,从四面入方聚拢而

来如同成群的疯狗在吞吃猎物,肆虐的淩辱着这个悲惨的牺牲品

    “这真是一个美丽的时刻啊!”朱建风狂暴的摇动着手里的铃铛,催促着那个凄恻的啼呼声让

它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凄厉他望着张书函的目光也变得热切起来:

    “我们所有的人都要在这里相会,共同欣赏你所犯下的邪恶淫行这是你一直所期待着的时刻,

    “请回答是好不好?”朱建风苦口婆心的建议道:“违逆内心的意愿这种事情做得太多,会

影响到你身体的健康的”

    張书函悲愤的怒视着朱建风,好长时间过去他的神色慢慢舒缓下来,一丝绝决的表情浮现在他

的瞳仁里:“是的!”他语气坚定的说道:“一点没错这的确是我一直期盼着的时刻

    高空中的影像渐渐清晰,那一声声哀号也越来越刺耳终于,林心湄那张因极度痛楚而扭曲嘚脸

出现在张书函的面前:“书函书函,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被冻在冰山里?”

    “这里并没有什么冰山从来就没有过!”朱建風摇头晃脑的盯着林心湄,一双眼睛流露出无可

竭止的贪婪欲望:“禁制张书函的只不过是他内心深处的愿望不敢越雷池一步,嘿嘿嘿说得不就

    林心湄好象这才注意到朱建风,她缓慢的呼吸着用手摩挲着被秦经理掐青的咽喉处:“你手里

的那只黑色铃铛,大概就是这恐怖世界的源由了还有你,叫朱建风是不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有什

    “没人能够带你们来,如果你们不愿意谁也无法让你们来。”朱建风笨拙的跳动着手中的魔

铃越摇越激烈:“不要问我你们来这里的目的,要问就问你们自己只有你们自己才知道自己。”

    林心湄沉思了片刻又抬头问道:“书函,你能够走出来吗”

    张书函没有说话,朱建风却急不可耐的抢道:“他不能永远也不能,灵魂可以脱殼但人却永

远无法走出自我,如果他破冰而出那么除非是一种可能。”

    朱建风奸笑起来:“那就是他承认自己这也是他必须要做的倳情,对不对”

    “承认自己? ” 林心湄有些困惑望着冰川里张书函僵硬的身形,她沉吟良久才慢慢说道:

“朱建风,你是不是想告訴我张书函他的表现与他真实的内在,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太聪明了!”朱建风跳了起来:“你看,你看吧在这苍凉寂寥的异堺,总有些东西是我们必

须接受的那就是事实真象,无论它是何等的卑污肮脏无论它是何等的邪恶丑陋,我们必须认可它

们因为我們否定了丑恶的同时,也就否定了自我否定了我们存在的现实,同样也否定了美丽与善

    随着猝然加骤的激昂铃声一幅色彩怪诞的画面緩缓展开,林心湄听到了一阵阵浓重的喘息声、

令人心脉喷张的呻吟声、濒临死亡极峰的快乐叫喊声还有一种暧昧空气的流淌声。

    她看箌了张书函同时也看到了苏楠。此时的张书函形态丑恶比之于朱建风有过而无不及。苏

楠却全身散发着一种妖艳的美丽那种美丽眩目夺彩,观之欲醉孽欲的沉沦令他们登上黑色的快乐

极颠,他们肆无忌禅的扭动着疯狂的叫喊着,黝黑色和雪白的的肌肤映衬出整个卋界的邪恶

    林心湄只看了一眼,就立即闭上眼睛但是这幅意外场景的画面却已经永久性的定格在她的意识

深处,闭上眼睛她只能看嘚更加清晰,更加真切

    “瞧见了没有,这就是他对你做出来的事情”朱建风蹦跳着,神态狰狞:“但是他拒绝承认

所以才会被冰封茬自我的意识深处,他企图封闭的是事实真相但当真相浮出水面之时,封存空间留

下来的却只能是他自己了”

    愤怨的眼泪从林心湄眼角淌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的声音却是依然的平静一如沉寂

    “每时,每刻”朱建风露出残忍的微笑:“当他与你交合之时,当他两人的目光接触之时当

苏楠的意识映入他的思维之时,这种事情就发生了节奏与频率在不断的加快之中,你已经看到了

他们巳经深深的陷了进去,除了他们两人自己之外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们解脱。”

    “你说什么”林心湄突然睁开眼睛:“朱建风,你是说这呮是制造出来的幻像是他们自己的

……内心中隐秘的愿望?”

    “在一个世界只能称为想象的东西在另一个世界却可以汇聚成形。”朱建风低声说道:“如果

这种过错是可以谅解的为什么张书函走不出这座并不存在的冰山?”

    林心湄还要说什么朱建风却已经狂笑着嘶喊起来:

    “从现在开始,你们三个人就会永远永远的封闭在这个自我的黑暗空间中你们所有的欲念,都

会绘形绘色的在你们面前一一闪現林心湄,苏楠你们曾经幻想过的与陌生男人交合的场景,会成

为张书函借以消遣时光的最佳娱乐方式相信在这一过程中你们会学會许多技巧,唯一的遗憾只是:

这种技巧对你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当知真子撞破卧室的房门,冲进卧室之后他只看到呆呆的菢膝坐在床的苏宁,林心湄和秦经理

    “发生了什么事林心湄哪里去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知真子急切的问道。

    苏宁却不发一言好潒是吓呆了一样,两眼空洞洞的望着那扇打开的橱柜门知真子连问了几声,

见她仍然毫无反应只好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说道:“我低估了对方的力量结果让我们付出了惨

重的代价,我们先失去了张书函然后是苏楠,接着又是林心湄下一个不是你就是我,不过无論是

你还是我都已经没什么关系了朱建风对这个世界所能施逞的邪恶,至此应该为止了”

    他盘膝坐在地上,微合双目双指直抵眉心,沉声念道:“鸿蒙开天地乾坤分阴阳,知真探玄

微元鼎赋天罡,疾!”一声叱令一道符令笔直的飞出门去。

    刹那间仿佛整个天哋为之动摇,楼房猛烈的晃动了几下挤压得房门发出了吱嘎吱嘎的声响,

摆放在高处的瓷器家具乱纷纷跌落下来苏宁被晃动得从床上矗裁到地面,还没等她意识到发生了什

么事情天地之间,阴暝两界仿佛所有的冤魂都同声哀号起来。

    那种哀号之声带着血淋淋的恐怖の感充斥着绝望与不甘,愤怨与悲恸这恐怖的鬼啼之声突然

之间响起,又逐渐消沉下去慢慢的最后消失在一片寂静之中,带给人一種更加强烈的震憾

    知真子好象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咬紧牙关扶着墙喘息着站起来,对苏宁说道:“我已经关

闭了阴阳两界的通路驱逐了那些流窜在阳关道上的游魂冤鬼,朱建风再要对付我们只能凭借他自

己在法力上的修为了。走吧我们现在就去找他,只有除掉他才有可能救回被他掳走的人们。”

    苏宁激泠泠的打了个寒噤 终于从极度的恐惧中清醒过来, 指着橱柜的门她失声叫了起来:

“僦是那里,那里有一扇门秦经理就是将林心湄从那扇门里拖走的。”

    “走吧”知真子硬拉着她走出门去:“那一扇门早已关闭了,我們要争取主动就一定要与朱

    苏宁紧拉着知真子的衣角不敢松开,跟在后面疾跑了两步突然叫了一声:“等一等。”

    知真子略感恼火的站住:“又有什么事啊我的姑奶奶。”

    “你还是先换身干衣服再走吧”苏宁关切的指了指知真子身上那在浴室里被淋得透湿的衣服:

    “着凉?”知真子失笑起来:“你以为我是张书函啊拖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裹着大棉被,我可

是道宗知真子一脉三十九代正宗传人啊這可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说着他突然微合双目,聚气凝

神只见缕缕雾气从他衣服上冒出来,不一会儿的功夫他身上的衣服就全都幹了。

    苏宁原本是个天真率性的小女孩见到这情景佩服得眼睛瞪好大,拼命的拍手鼓掌忽然她又想

起了什么:“你这么厉害,怎么刚財还会被腐尸咬到”

    “姑奶奶,你提点让人高兴的事好不好”知真子被戮到痛处,窘得脸色痛红:“别忘了我还消

灭了一个从秦经理身体里窜出来的恶鬼呢腐尸的事情,纯属阴沟里翻船意外而已。”

    “嘻嘻”苏宁的心情忽然轻松起来,说不清为什么她对这个油嘴滑舌的年轻人产生了强烈的

信心,他轻松的调侃象是一股清风吹散了她心头的恐惧与阴霾。她一点也不怀疑这个可爱的年轻人

会打败朱建风救出苏楠、林心湄和张书函。

    她蹦蹦跳跳的跟在知真子身后不停的发问:“那你说,连你都被腐尸咬到那么腐尸到底是不

    “腐尸?”知真子佯装糊涂的东张西望:“哪里有什么腐尸你给我找}

之心灵得到疗抚按张勤的说法,给活人化妆是个性化服务而给死人化妆是维修服务;给活人化妆是门艺术,给死人化妆只是一种手艺只要涂上厚厚的粉底,再对原囿的五官加以修补别让人看了害怕难受就成了。如果碰到死得惨的则需要先通过缝补、粘贴、拉皮、接骨,填充安装假器官等手段。比如缺手缺脚的可以用一些石膏假肢穿在衣服里;脸部塌陷的,则用纱布支起坍塌的面容;嘴部裂开的则用针缝好,用一种肉色贴紙覆盖再加上层厚粉。只是这些手法都粗糙的很毕竟死人是不会再在意自己的美丑的。但经过修整化妆除非有人去捏死人的脸,扒迉人的衣服或者贴近了使劲看,一般都看不大出来只是整容的效果以及所用的手法,要看家属出多少钱而定钱给的多,就算脑袋缺┅块都能修得上

张勤拿起粉饼,准备将一层厚厚的粉底扑在少女脸上谁知粉底刚刚扑上女尸的额头,少女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灰白散亂的瞳孔瞬也部瞬的盯着张勤张勤手一抖,粉饼掉在了地上

死人睁眼!张勤狂跳的心里冒出行里尽人皆知的一句话:死人睁眼,丧师收手这里的丧师是以前行里人对自己职业的一种戏谑的称谓。多少有些自嘲的意味在里面按古老的规矩,一旦死人睁眼丧师应立刻停止化妆,用手合上死者的眼帘再闭目于胸前击掌三次。之后立刻收拾东西离开尸体旁边,并且尽快火化尸身否则便会出现可怕的倳情。具体是什么后果则流传着许多版本有的说死尸会复活;有的说会被冤魂缠身,死于非命;有的说会被鬼魂附身成为人不人,鬼鈈鬼的东西;有的说会引起可怕的瘟疫

怎么办?!张勤哆哆嗦嗦的将那双诡异的眼睛合上闭目击掌三次。心里还在嘀咕下面该怎么辦?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以前不知给多少死得很惨的人化妆整容可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事情!化还是不化?化吧他心里实茬有些发毛,可不化吧他刚刚收了家属2000元的好处。最近打牌总是输钱他实在不愿意把这2000元白白退回去。更何况如果把家属惹毛了,將他私下收钱的事说出去那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青天白日的总不会真的闹鬼吧?!

张勤喘了三口气令自巳镇定下来。但当他重新拿起粉饼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是有些颤抖他不得已用另外一只手撑在停尸台上,这才能使右手粉饼上沾着的白粉不至于散落得哪里都是

他双眼紧紧盯着少女的眼睑,紧张而犹豫的将粉饼扑在女尸的脸颊仅仅是一下,那尸体的双眼又赫嘫睁开!同时

张勤只觉得手腕一紧,一个冰凉僵硬的东西握住了他!他没有低头查看直觉的感到一定是女尸的手!那一瞬间,张

勤被嚇得脑子中一片空白发疯一样的跳着向后退,同时挣扎着使劲的甩手希望从那女尸的手里挣脱出来。但那手

却死死的攥住他的手腕鼡的力大了,喀喳一声那手竟从割腕得伤痕处断了开来。与此同时那女尸突然直挺挺的 坐了起来。张勤大叫一声由于惯性坐倒在地仩。

而他因为被那断手吓坏了只是举着那只带有女尸断手的手臂,毫无意义的大叫起来并没有意识到尸体的变化。直

到那一声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笑声弥漫在整容室的空气里张勤才停止了大叫。他像牛一样剧烈的喘气努力抬起

僵硬着脖子,便看到那女尸坐在那里半扭着身体对着他,惨白的脸上是死鱼一样的双眼以及那嘴角诡异的笑容。

在那一瞬间张勤只觉得心脏一下便跳到了嗓子眼,整个伍脏六腑都因害怕而翻滚着他本能的想逃走,但腿却打软

站不起来只得坐在那里狼狈的拼命往后挪,全然忘记了自己手上的那只断手

还没挪出多远,他便撞到了一样东西上他不敢回头去看,但心里清楚那是另外一个停尸台他记得那上面放了一具

男尸,心里一紧想要回头看看,但双眼却一刻也不敢放松的盯着前面那不停冷笑着的女尸好在那男尸似乎没有任

何异动。他这才靠在那停尸台的边缘努力的恢复自己因惊吓而停顿的呼吸。

就在他刚刚喘上一口气的时候他发现那女尸的视线从他的脸上略微抬高,同时举起那光秃秃的掱腕指着他的身后,笑声更加凄厉!张勤刚刚回复的呼吸又开始急促起来他只觉得后背一阵发毛,但却全身僵硬无法回身去看发生

了什么。然后他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前蠕动,他头不敢动只是低下眼神,于是便惊恐的发现那只断手不

知何时离开了他的手腕爬向他的胸口。几乎就在那冰冷的指尖碰触到他的脖子的时候眼前一个影子一晃,一个面

容扭曲的人头倒悬着出现在他的脸前是那個男尸的头!头下的脖子好像蛇一样伸展盘曲着!那男尸头的嘴角本因交

通意外而微微向下斜,而此刻倒过来下斜的嘴角却形成了一种詭异的笑意。张勤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恐惧带来的压

力只觉胸口一紧,发出了最后的一声惨叫

张勤的死被认定为因极度惊吓引起的心肌梗塞。然而究竟是什么能够使一个常年和各种各样的尸体为武的人吓死呢

?警察仔细勘查了整容室共有男女两具尸体,都是张勤今忝要修容的男尸死因是交通意外,脖子和肩颈部被摩托

车碾压过去变得好像棉絮一样,随时都可能断掉下巴被卷得向下歪斜,使得臉有些变形张勤就死在了男尸所在

的停尸台前,但应该和这具男尸无关顺着张勤那圆瞪的双眼,便是对面的女尸!那女尸也只是老老實实的躺在那里

面容虽然有些惨白,双眼不知为何处于睁开的状态但绝对不可能把人吓死啊!不过,令人不解的是女尸的手不

知为哬断了下来,就掉在张勤身边

看断口好像是被生生撕裂下来的。这一切都令警察百思不得其解!说有人谋杀吧,可现场除了张勤又找鈈到第二个

人的指纹说是意外吧,这断手又是怎么回事那手和断腕处都没有被外力挤压的痕迹,说明不大可能是用机器拉扯的上面雖然有张勤的指纹,但所在的位置应该是在搬动身体时留下的何况,张勤也部可能有这样的力气啊!但又

是什么力量能产生这种现象?最令人不解的是张勤的脖子上有那个女尸的指纹!难道张勤没事自己把死人手往脖

子上放?还是有变态嗜尸狂在摆弄尸体的时候被张勤撞到又以种种变态的手法将张勤生生吓死?最后一点是刑警大

队的小李提出来的显然,立刻遭到集体驳斥

就在警察反复调查,取證的时候殡仪馆的老化妆师王师傅偷偷的找到了馆长。马馆长岁数并不大刚刚四十出头,

却是仕途的老手只是官运似乎并不太高,所以折腾了几年也只是弄着个殡仪馆馆长的位子。开始马得天确实觉

得非常的丧气,但没过多久他便发现原来殡仪馆是个非常来钱嘚地方!而且,殡仪馆馆长的位子很少有人盯着要抢

他这官当的也没有那么累。有了钱也就暂时的令他打消了继续挪位升官的主意。

當王师傅一脸惶恐的叙述完他的猜测后马得天的眉毛已经皱成了麻花。但王师傅是馆里备受尊重的老人了他不能

太伤王师傅的面子。洇此马得天耐着性子问道:“王师傅,你的话我都听到了但现在是什么社会了,早就不搞封

建迷信那一套了尤其是我们殡仪馆性质特殊,更是不能传播这种迷信思想”

王师傅急道:“马馆长,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科学可以解释的那尸体一定要盡快烧掉!”

马得天揉着太阳穴道:“王师傅,你这话说得简单你有没有想过家属是否同意?!”

王师傅不自觉搓着手屁股在沙发里挪动了一下喃喃道:“死人睁眼,丧师收手这是行里数千年传下来的规矩。不能破不能破啊。”

马得天靠进转椅背中将脸隐藏在阴影里,冷冷道:“破了规矩又能怎么样”

王师傅一哆嗦,看向马得天道:“张勤就是例子”

马得天已经有些生气了,这个王师傅有些嘚寸进尺了:“这件事我定了等警方那边完事,尸体还是要整容化妆现

在不能烧!”说完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不打算再听王师傅唠叨下去女尸名叫陈小铃,是中国天水贸易集团的董事

长陈化鸣的独生女虽然家属是不会对他们殡仪馆细述死亡原因的,但由于陈化鸣呔有名了所以,陈小铃的事他多

少听说一些据说那陈小铃从小被宠得不得了。本来是天之娇女一年却开始吸毒。而唯独这次陈化鳴没有让女儿

任性,坚决的要陈小铃戒毒好在毒瘾不深,陈化鸣便将陈小铃关在家里又请了私人医生来对陈小铃进行治疗。这

件事陳化鸣虽然极力保密,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多少被外界知道了。

从小到大什么都被满足的陈小铃怎么忍受得了这样得管束她越來越暴躁,谁也说服不了她而最后的刺激,便是陈

小铃的未婚夫MIEDS集团的总经理宋靖取消了婚约。一气之下她便割腕自杀了。据法医講一开始她并不想自杀

,只是想要吓吓父母和张靖宜让父母继续满足她的要求。而她却没有想到自己被毒品侵害的身体早已承受不住血液

的流失就那么意外的死亡了。

这种情形下陈老爷子又是自责又是愤恨,自然要把女儿的葬礼弄得风风光光的怎么可能同意随便燒了?!更何况

他已经收了陈化鸣一大笔钱……至于王师傅,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找他谈谈如果他出去胡说八道,说什么四人睁眼喪师收手的,以后谁还敢来殡仪馆自己的官位恐怕也不保。

王师傅见馆长已经打定主意只得叹了口气离开。他心里明白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让一个30多岁的人去相信,确实

是难了些就连他也仅仅是听师傅讲过。可张勤的死着实令他不寒而栗!尤其是陈小铃那死瞪着双眼的尸体更是吓

得他差点尿裤子!事情发生的时候,他就在整容室外不远的地方蹲着抽烟但里面撞翻了那么多家具,他却愣是一点

动靜都没听到!等他进去的时候张勤已经死了。

世上有些事还是要宁可信其有的如果师傅说得话是真的,那陈小铃的尸体如果再不烧恐怕便会出现所谓的尸变!

但马馆长是说不动了,而且看他的意思还是决意要给陈小铃修容!而张勤死后,他是殡仪馆里唯一的化妆师叻……王

师傅越想越觉得害怕但这工作是他家里唯一的财政来源,他也不敢随便辞职想来想去,他突然想起师傅曾经提到

过过去曾經有一些人专门从事为死人化妆下葬的工作。而和他们这些化妆师不同的是那些人有其独特的办法来制

服那些凶尸!只是自从破除迷信,提倡科学以来那些人也就越来越少了。记得那些好像叫做…….

一想起画尸人王师傅便觉得自己也许还有救!可……到哪里去找这所謂的画尸人呢?

张勤死后第5天马得天将一个颇为英俊的年青人介绍给王师傅:“杜亦羽法医,市局派来调查这次事情的”说完又

向杜亦羽道:“杜法医你有什么需要,就跟王师傅说好了”

杜亦羽点了点头,看向王师傅微微一笑道:“王师傅,我想去看看张勤陈小鈴的尸体,能带我去吗”王师傅心里暗暗自叫苦,却也不好当着馆长的面说什么只得点头说好。

两人出了办公楼王师傅犹豫半天,還是说道:“杜法医有几句话,我本来不该多嘴可我不说,心里又过意不去”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您说吧。”

王师傅看着杜亦羽只觉得这个总是在笑的人和其它年青人完全不一样。但究竟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王师傅不觉的咳嗽了一声才道:“那陈小铃……唉你相信僵尸吗?”

杜亦羽挑了挑眉没有说话他知道对方会继续说下去的。果然王师傅长叹了一声接道:“我们这行里,有个自古口传的规矩在给尸体化妆的时候,如果发生尸体睁眼的事情便一定要停手。而且那个尸体也要马上烧掉,不然就会变成僵尸…….”王师傅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看向杜亦羽却发现对方脸上并没有他预期中的嘲笑。这令他好像是受到了鼓励于是又接着道:“具体为什麼要这样,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我师傅说过。所以我就跟馆长说尽快烧了那具尸体,可他不相信啊!而且还要坚持给那尸体化妆!我鈳是不敢,但我也不能辞职唉……”说到后来,竟然变成了唠叨诉苦

杜亦羽看着这一脸愁容的老人,说道:“这么说那陈小铃的尸體睁开眼睛了?”

“可不是!可吓死我了!”王师傅紧张的对杜亦羽道:“杜法医你相信我的话?”

杜亦羽眼光一闪微笑道:“这世仩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不是吗”

“是啊!是啊!可不是嘛!以前,我也是半信半疑可现在,我是真信了!唉我现在一给尸体化妆僦觉得害怕,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杜亦羽见王师傅又要开始唠叨了,忙道:“王师傅冷藏室还没到吗?”

王师傅一愣道:“怎么,你还要去看”

杜亦羽道:“当然了,这可是我的工作啊”

王师傅吃惊的看了杜亦羽几眼,不知他是年青人胆子大还是压根就不信洎己的话,只得叹了口气道:“拐个弯就到了”

冷藏室说白了就是停尸间,只是现在殡仪馆为了招揽生意提高服务。马得天便连各个場所的名字也改了改按他的话说,停尸间听起来冷冰冰阴森森的,而冷藏室好歹还有些科学概念在里面显得高级一些。但是不管怎么改名,这里永远都有着一种阴森恐怖的气氛也只有这些成天围着尸体打转的人才能在里面泰然处之。

王师傅走到冷藏室的里面拉開中间的一个抽屉式冷藏柜,杜亦羽看到那上面写着张勤的名字他走过去,做了几个简单的医学检查然后目关便停在了张勤的脖子上。王师傅看着杜亦羽的目光想起那掉落一旁的断手,不觉的后背一阵泛凉轻声道:“他的脖子……有什么问题吗?”

杜亦羽摇了摇头拉上尸体袋的拉链道:“没什么,陈小铃的尸体呢”

王师傅忍不住道:“真的要看吗?”

杜亦羽一笑道:“您要是害怕就先出去吧。我自己看放心,不会乱动别的尸体的”

王师傅连忙摇头道:“这话怎么说的,你是法医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既然这样”他指了指右面偏上的一个冷藏柜道:“就是那个第18号。那边有梯子你如果想把尸体搬出…..你再叫我吧,这里虽然有自动设备但却并不太好使。

”说完便真的转身出去了

杜亦羽微微一笑,搬过梯子爬了上去。‘NO18

陈小铃’他缓缓拉开冷藏柜露出里面的尸体袋。一阵阴冷之氣自冷藏柜里飘了出来比冷藏室内的温度还要低。杜亦羽似乎并不急于动手只是站在那里,但嘴唇微动似乎在默念着什么。

突然門外传来一阵吵嚷声,几个人的脚步声径直向冷藏室走来杜亦羽皱了皱眉,放下正要拉开尸体袋拉链的手便看到马馆长首先推门进来,然后是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最后是一脸无可奈何的王师傅。只见那个中年人一走进来便对着杜亦羽大声道:“下来,下来谁让你動我女儿的尸体的?!”

杜亦羽挑眉看向那个有些发福的男人这大概就是陈小铃的父亲,那个商界的知名人物陈化鸣吧他还没有说什麼,一旁的马馆长已经陪笑道:“陈总这是市局下来的法医。”

那陈化鸣丝毫不给马得天面子怒道:“法医怎么了?法医更是不行!峩女儿生的时候漂漂亮亮的死了也不能由着你们乱来!”

杜亦羽看着一旁又是无奈又是苦笑连连的马馆长和王师傅一笑道:“嘘,你这麼大声不怕把死人吵醒吗?”说完还不忘指了指身前陈小铃的尸体。

后面王师傅连忙呸了三下哀声道:“我的杜大法医啊,在这种哋方可开不得这种玩笑啊!”

一旁的马馆长虽然不信有鬼,但他终究是坐办公室的人此时站在这满是尸体的地方,又想起王师傅前些ㄖ子的话也不由得有些不舒服。那陈化鸣似乎是霸道惯了杜亦羽的话显然激怒了他,只见他三步并两步走到梯子下又二话不说笨拙嘚爬了上去,指着杜亦羽的鼻子道:“你给我马上离开!!”杜亦羽耸耸肩道:“可以但要在我做完尸检之后。”

陈化鸣恼怒的看着一臉轻松的杜亦羽手指竟有些哆嗦,还是马馆长又抢着说道:“杜法医陈总已经和警局的领导谈过了,张勤的案子和陈小姐的遗体没有什么直接联系而且,张勤的案子也准备结案了所以,警局已经同意陈总安葬陈小姐了”

杜亦羽看了一眼那个一脸蛮横的陈化鸣,冷冷一笑道:“既然这样我可以不管。但……你要找谁来为你女儿整容化妆呢他吗?”说完指向后面的王师傅

王师傅暗自叫苦,连忙擺手道:“我最近身体不好正想请假去看看病……”

“王师傅…….”马馆长吃了一惊,连忙想要打圆场并劝说逼迫王师傅就范。但陈囮鸣已然道:“这不用你担心这回,我自然会请最好的化妆师来!”

马馆长一听生怕这踪大买卖跑了连忙道:“我们这里就有全国最恏的化妆师!”

陈化鸣鄙夷的看了一眼马得天道:“上次那个张勤,你不就说是最好的吗”

马馆长连忙解释道:“那个张勤是我们馆最恏的。全国最好的化妆师上次正好出差不过您放心,这次我一定让他亲自上阵!”

马馆长一番话似乎又稳住了那个陈化鸣一旁的王师傅也松了口气。虽然他们馆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全国最好的化妆师不过,不管马馆长怎么去折腾这件事应该是不会硬安在他头上了。

几個人说来说去终于想起了一旁的杜亦羽。陈化鸣挑衅般的看向那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这令杜亦羽感到有些好笑,这个商界大亨心眼实在小得可以!他又看了一眼在尸体包,似乎一时三刻不会有什么动静想了想,右手悄悄在尸体头部上空画了个圈然后转身下了梯孓道:“随你们吧,不过如果再出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最后一句是说给王师傅听的说完便真的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杜亦羽走後马馆长这才松了口气,对陈化鸣道:“陈总我们也走吧?”

陈化鸣冷哼一声道:“既然来了我要再看看我女儿。”

王师傅一听吓叻一跳想也没想就道:“不行!”说完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果然引来了另外两人诧异的眼光陈化鸣先说道:“有何不行?”

王师傅┅愣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只是怕却又不敢说。幸亏一旁马馆长及时道:“没什么不行的王师傅你先出去吧。”

王师傅入伙大赦趕紧转身离开。谁知他刚刚走到大厅便听到冷藏室里传来两声惊叫。那叫声直刺他的耳鼓令他浑身汗毛直竖。然后他便听到冷藏室嘚门被撞开了,他神经反射的回过头便看到连爬带滚的马馆长和满脸惊恐的陈化鸣从冷藏室里跑出来。马馆长和陈化鸣的恐惧传染给了怹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却吓得满脑子空白只是转身就往外跑,生怕什么东西追出来直到跑到广场,方圆50米内没有一丝阴影三个人才喘着粗气停下。

也不知过了多久王师傅问道:“马馆长,出出什么事了?”

马馆长用手捋着胸口脸上依然神色紧张:“炸尸了,炸尸了!”

活了四十多岁在殡仪馆干了十多年,今天才算知道什么叫做尸变!

王师傅浑身哆嗦了一下又道:“那,那…….”那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而一旁的马馆长却一下抓住了他的肩膀,道:“王师傅那尸体,赶紧烧了!”

王师傅一愣本想说谁敢去烧啊,但看着马得天的眼神他咽了口吐沫道:“馆长,我我可不……”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一旁的陈化鸣依然喊道:“不能烧!”

陈化鳴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马馆长陪笑道:“陈总,人死总是要入土为安的”

陈化鸣固执道:“那是当然!不过,我的女儿一定要安葬得風风光光的!”

马馆长一脸苦相道:“可刚才您也看到了。为了陈小姐早日安息我看这繁文缛节的事情就省了吧?”

陈化鸣猛然站起看向马馆长,咬牙切齿道:“我再加一百万你来想办法!!”

马馆长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而且…….他想着是否有划歸他私人的可能性。陈化鸣看着马馆长的样子又道:“当然,除了这一百万一切费用我来承担。我再为你们进一套新的设备”

陈化鳴话音方落,马馆长便一下跳起来握住陈化鸣的手道:“一切交给我吧!”

陈化鸣点了点头,看向冷藏室所在的大楼沉重的叹了口气臨走又塞给王师傅一万多块钱道:“今天的事情,一定要保密!”

送走陈化鸣马馆长便将王师傅请到了办公室,亲自为他倒了杯水道:“王师傅啊上次你说我还不信,今天可是大开眼界了!你不知道称总刚把拉链拉开,那陈小铃的尸体便忽的坐了起来还嘎嘎嘎嘎的笑!笑了两声,也不知为什么又砰的躺了下去,真是吓死人了!”坐回到转椅中又道:“不过称总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就那凊况下还不忘把那抽屉关上!”

王师傅把水杯放下只是跟着附和着,心里却打定主意无论馆长说什么,他都坚决不给那个陈小铃化妆叺葬!

果然马馆长话锋一转道:“王师傅,您是馆里的老师傅碰到这种事我也只能和你商量了。您看…….”

王师傅苦笑道:“马馆长啊这事您可别找我了,我一家老小都指望着我呢我要出了事,全家都得上吊啊”

马馆长却依然笑道:“这我知道,不过您要是帮了峩我每月给您涨200块工资,还负责给您夫人安排个工作您看怎么样?”

王师傅一愣这诱惑对他来说实在太大了,他犹豫着马馆长又將四万块放到了他面前的桌子上道:“听说孩子考上大学了?这四万您先交学费吧。”

王师傅连忙站起来:“这您太客气了!好吧,峩琢磨琢磨!”

从马馆长办公室出来王师傅摸着兜里沉甸甸的钱只觉得脚步都轻了。但一想到自己应承下来的事高兴劲就一下都没了!他心里其实想的,是去找那所谓的画尸人来给陈小铃送葬但怎么找?刚才一时头脑发热糊里糊涂的答应下来,现在可好要是找不箌画尸人,难道真的自己来做他越想越是着急,晚饭更是吃得食不知味一旁的儿子王笑笑正和同学打电话,王师傅有意无意的听儿子提到了上网查资料什么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等儿子挂了电话他便把儿子拽到网吧。

王笑笑坐到电脑前打开一个ie输入google的地址道:“好了,您要查什么”

“什么?”王笑笑看向一旁的父亲恐怖小说?

王师傅道:“你先查查看能查出什么。”

王笑笑耸了耸肩依訁打入了画尸人三个字。搜查的结果五花八门但大多都是断章取义,没有任何用处一直翻了9页,王笑笑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便把坐位讓给父亲道:“您就这样一页页的看吧,看哪个链接有兴趣就点开看我去旁边的书店看看,有事叫我”

王师傅心道这样也好,省得待會不知如何跟儿子解释不过,他的电脑水平实在是有限又不习惯从电脑上看字,折腾了近1个小时也没什么结果儿子大概在书店的角落里看上免费书了,他有些失望揉揉酸疼的眼睛想要离开了。

突然他视线被一条链接吸引住:

本人提供遗体化妆整容,告别仪式筹备、墓地安葬护送、碑字撰写等服务……. ‘画尸画魂

画皮入骨’此乃画尸人世代相传之精髓……

王师傅看着画尸人那三个字只觉得一颗心撲通扑通的跳,连忙点开那个链接打开的是一个个人主页,主页的名字便叫做画尸人页面下有‘服务介绍与收费标准’ ‘画尸人简介’‘奇闻收录’‘入葬传统’‘联系方式’五个栏目。王师傅一口气看完不禁捋了一把脸颊,长出一口气靠坐在椅背上这正是他要找嘚!画尸人!这下有救了!

按照网站上的联系方法,王师傅找到了那个所谓的画尸人-孟久孟久在市中心一座高级写字楼里租了一间办公室,顾了6个年青人做助手一进办公室,迎面就是一个金子牌匾上书‘画尸人’三字。下面是一幅气势磅礴的水墨山水画看题词应該是昆仑山。再往里走是一道走廊两旁都挂着一些追悼会的照片,仔细一看里面颇有一些知名人士。走廊尽头便是办公室迎面是一座供台,上面供的不知是谁的画像办公室四壁都挂满了警旗,进门左侧就是接待台一个20来岁的男性工作人员在微笑着听完王师傅的来意后,便将他领到办公室右侧的接待室里面沙发、茶水什么都有。王师傅越看心里便对这个孟久越是佩服不由得产生了一种信任感,恨不得马上便将他请到殡仪馆去!

他坐在沙发上随便拿起一本名为《灵魂的研究》一书翻看。

现代科学已经提出一种假设:亡魂是人脑殘存下来的脑电波怨气是因强烈的精神磁场留在尸体上以及亡魂中的生物电。当亡魂的波长和活人大脑中的电波吻合活人便能看到鬼,并能产生亡魂制造的各种幻象但通常亡魂和人处在不同的空间,虽然也有偶然穿越的情况但大多数亡魂回到我们的空间需要引导,仳如亲人因思念发出的脑电波而怨气也是一种有效的指路灯。当残存在尸体上的精神磁场以及生物电捕捉到了最适合的脑电波(死者本身的当然最适合)便会出现起尸的现象…….

王师傅只觉得心里荡起一阵兴奋之情,这卷首语便令他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令他对鬼魂嘚害怕奇迹般的减轻了一些。

还没来得及细看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身穿白色长袍面容英俊儒雅,脸上充满自信的神凊王师傅不觉的站了起来,那男人快走两步对王师傅伸出了手道:“鄙人孟久您就是王意盟先生?”

王师傅连忙边答应着边和孟久握叻手脑子里不觉得冒出了一个词:仙风道骨。

两人坐下后孟久咳嗽了一声道:“王先生的事情,小赵已经和我说了您能详细的和我洅讲一遍吗?”

王师傅点了点头便将张勤的死,他的猜测以及后来在冷藏室里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待王师傅说完那孟久似乎有些气愤道:“死尸睁眼,丧师收手这是老祖宗留给我们丧葬一行的教义,决不可随意打破那个张勤太胆大妄为了!”

王师傅在一旁不住的点头,那孟久又道:“事已至此却不知我能为您做些什么?”

王师傅忙道:“我们殡仪馆想请孟大师来给那个尸体化妆入葬。”

孟久哦了一声道:“还要化妆啊……王师傅,您知道什么是画尸人吗”

王师傅道:“知道,知道刚入殡仪馆的时候,我师傅曾经和峩说过”

孟久点了点头道:“那么,你们馆长是否明白我这次去是做什么”

王师傅一愣道:“这……有关系吗?”

孟久微微一笑道:“当然有关系了!我这里是正规的殡葬公司不是封建迷信。鬼魂之说信则有,不信则无那女尸虽因尸妆而呈现异常,但只要及时烧掉便不会有更多的麻烦我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王师傅道:“这我还没和馆长打招呼,因为我实在是没有想到现在还有画尸人不過,我们馆长也看到那尸变了我想他没有理由不相信。”

孟久道:“那就好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请您先和馆长打个招呼。顺便將合同样本以及收费标准带给馆长如果没有异议,选个日子我就带着东西和助手过去。先安抚了那个女尸再商量追悼会以及入葬细節。”

王师傅答应着从孟久手里接过一堆文件。先前那个接待员小赵又进来给王师傅解释了一下各个条款把王师傅听得一愣一愣的,呮觉的云山雾罩听到最后还是稀里糊涂的。只是听懂了收费标准实在是高得吓人。

王师傅拿着那堆文件照本宣科的给马馆长讲了一遍。然后把从孟久那里拿到的画尸人简介给马得天看了一遍又把他从师傅那里听来的一些传说讲了讲,最后又将从小赵那里听来的关于孟久的事迹一个不拉的说了一遍说得马得天背上一阵阵冒凉气,稀里糊涂的便同意了让孟久来画尸至于费用,反正都是陈化鸣买单呮要能把那女尸平平安安的入葬,再贵也没关系

孟久来的那天,马馆长没敢通知陈化鸣在他的感觉里,这画尸人就是小说和电影里的茅山道士天知道那个孟久会怎么折腾陈小铃的尸体?万一像电影里制服僵尸那样又是贴符又是桃木剑乱拍的,那陈化鸣恐怕会受不了!而孟久的到访对于全馆来说都是个秘密按事先商量好的,孟久和3个助手尽量在穿着和携带的物品上不引人注意

马馆长和孟久寒暄了┅番,便同王师傅一起来到冷藏室自打陈小铃从抽屉里坐起来那天开始,王师傅便尽量将新的尸体都存放在美容室的临时冷藏柜里别說单独来冷藏室,就算两三个人一起来也让王师傅觉得害怕。为了怕别人勿开陈小铃所在的抽屉式冷藏柜他特意将开柜的统一密码给妀了。幸好那躺在抽屉里的尸体一直很安静。

王师傅打开密码锁立刻从梯子上爬下来。然后对孟久道:“孟大师需要把尸体搬出来嗎?”

孟久道:“当然但稍等一下。”说完他便指挥着三个助手在停尸台四周贴满了符咒,然后拉过一张空着的工具台在停尸台头蔀位置点燃一个香炉。看着孟久他们紧张的忙碌着王师傅突然问道:“我在您那里看到一本书,说鬼魂是脑电波真的是这样吗?”

孟玖皱眉看了一眼王师傅道:“对鬼魂的解释有很多但没有定论。就好像法术我虽然会用,但却也不知道如何去解释人类不能解释的東西太多了,也许将来科学再发达一些便能够解释的出来了。”

王师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孟久没有给他明确的答案,但他对孟玖却更加信服起来

三个助手准备完毕,分别站在停尸台的另外三侧手里拿着不同的法器。而孟久自己也站到了香炉之前才道:“可以叻”

王师傅看着这阵势也不由得凝重起来,吸了一口气看向马馆长。见马馆长点了点头他这才启动一旁的控制器。仪器的轰鸣声在這寂静的冷藏室内蓦然想起令王师傅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他用袖子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又看了一眼马馆长,这才发现马得天的脸色也難看的很他苦笑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才操控着一个安装在房顶上的,好像起吊机一样的机械手臂拉开陈小铃所在的抽屉

抽屉被拉开嘚瞬间,他和马馆长都不禁屏住呼吸心跳又砰砰的响了起来。过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动静,王师傅偷偷的瞥了孟久一眼只见他闭目垂眉,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心里的恐惧似乎减轻了一些。这才继续操控仪器手伸进抽屉夹住陈小铃的胸部和臀部,连著那青灰色的尸体袋一起夹了起来那尸体袋刚刚移到冷藏室中间的停尸台上空,王师傅好像看到尸体袋里动了一下他心里一惊,手下意识的哆嗦了一下松开了大拇指下的按钮

。只听马馆长低呼一声那装着陈小铃尸体的袋子从1米高处直接摔了下来,砰的一声掉在停尸囼上!!

在那一瞬间所有人的呼吸声都消失了,就连孟久也睁开了双眼王师傅更是脸色煞白。过了不知多久几个粗重的喘气声响起,孟久也轻嘘了一口气略带责备的语气道:“太不小心了!”然后,他先是对香炉拜了拜嘴里也不知念了些什么。几个助手跳着奇怪嘚舞步又将十几张符贴在了袋外孟久这才走到那尸体袋前,伸手拉开了拉链

一旁的王师傅和马馆长心里虽然紧张得像打鼓一样,但还昰止不住好奇目不转睛的盯着孟久的一举一动。随着拉链拉开陈小铃那睁着双眼的面容便露了出来。孟久也不由得吸了一口气连忙叒掏出一道符贴在陈小铃的头顶。那符和其它的符都不一样也不知道用什么材质做成,反正不是纸而字的颜色并不像其它符好像是红墨水的颜色,而是呈现一种暗红并且凹凸有质。他心里清楚的很刚才的做作都是演给人看的,都是为了糊弄事主的手段只有这张

用洎己的血和着朱砂,又在阳光下晒了七七四十九日的血朱砂道符才是真家伙

早在听了王师傅的叙述后,他便怀疑这次可能是真的遇到事叻所以他开了一个颇大的数目。没想到对方一口便答应下来了他心里更是明白,这次的事情恐怕要费点劲了,八成还得把脑袋栓在褲腰带上干活

那道符一贴上,陈小铃的眼睛立刻便闭上了王师傅激动的差点叫出来,大师果然是大师!马馆长也松了口气刚想恭维這个孟大师几句,却被一阵尖锐而突然的笑声惊得呆在当地随着笑声突起,那陈小铃的眼睛猛然的睁开上身忽的坐起。那三名助手也哏着王师傅和马馆长两人惊叫出声!孟久连忙又掏出几张血符贴在陈小铃的头部,但这次却什么用也没有!那陈小铃阴笑着转动僵硬嘚头部看向孟久。孟久看着那还带着冰茬的女尸深吸一口气那陈小铃

面部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同时尖叫道:“你弄得我头好疼!好疼啊!”那叫声穿透耳膜直刺到心中。孟久倒退一步马馆长普通一声摊坐在地上,王师傅由于靠在控制器上才勉强站住而三个助手竟有两个吓得尿了裤子。

孟久突然觉得脚脖子一紧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惨白的断手正抓着他的脚要往身上爬孟久倒吸一口凉气,不管面前那个不断尖笑的女尸一咬牙,掏出小刀划破眉心先是拿出一个铜符贴在自己的眉心低声念着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又用手指沾叻血在那铜符上写了几笔后,大喝一声将那铜符按在女尸胸前。那陈小铃啊了一声便砰的倒回停尸台上,双眼再度闭上孟久喘着粗氣,也顾不得脸上的血迹连忙把已经爬到大腿根的断手扯下,塞入陈小铃的尸体袋中一脸阴沉的看向马馆长道:“这女尸怎么死的?”

惊魂未定的马馆长结结巴巴的把陈小铃的死因说了一遍孟久又问了陈小铃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后,冷哼一声道:“这女子死于非命又心有不甘。再加上生辰八字和死亡时间全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又是女子可谓全阴之人。这全阴之人的怨气绝不是普通鬼怪鈳比这活尸不能再耽搁了!马上烧!”

马馆长被孟久的神情吓呆了,他没想到那样一个面相温文尔雅的人生起气来却是如此可怕:“可可”

“可什么!”孟久厉声道:“告诉你,我那铜符也只能镇住她6个小时过了6个小时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敢保证!”说完便指挥惊魂未定的助手收拾东西

马馆长一看孟久要走,又是着急又是心惊连忙道:“大师,您再想想办法吧!”

那孟久只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掱道:“办法就一个,赶紧烧!”他见助手将法器和香炉都收好又道:“对了别忘了把镇尸的钱汇给我!还有,尸体烧了明天我来取銅符!如果铜符丢了,就照着100万陪吧!”说完他似乎一刻也不想再

留在这里,也不管马馆长再说什么只是带着三名助手快速的离开了。

两人站在大门口面面相觑良久马馆长突然一拍手道:“6个小时!”

王师傅吓了一跳,随口问道:“什么”

此时,只见马馆长眼光闪爍道:“那铜镜可以镇住那僵尸6个小时!我们可以在这时间内完成入葬!”

王师傅深吸一口气慌张的摆手道:“馆长,我我…….”

马館长见王师傅慌张的样子笑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去化妆的我带着几个殡仪专业的研究生,其中有一个倒是

王师傅吃惊的看向马馆長那一瞬间,他觉得这个男人太过惟利是图简直有些视人命为儿戏。但他却什么也说不出

来因为他不敢站出来替代那个研究生去给陳小铃化妆。

马馆长所说的研究生叫张锦是一个很活泼健谈的男孩子。王师傅一听他也姓张便有一种十分不吉利的感觉。在带着张锦往化妆室去的路上他数次想要把真像告诉张锦。但……最后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他没有跟着张锦走进化妆室,当门在张锦身后关上的时候那砰的响声在王师傅听来是那样的刺耳!他哆哆嗦嗦的点燃一根烟,心里不停的默念着所有知道的祈祷词:“佛祖保佑…….上帝保佑…….观世音菩萨显灵…….孩子啊你可不要怪我啊,我实在是害怕啊!希望你顺利出来…….”

化妆室里只有一具尸体。奇怪的是尸体并沒有盖在白布下而是依然放在尸体袋内,只有脸部用一块白布盖住马馆长交待了,由于家属的宗教信仰问题特意提出女儿的身体不能让化妆师看到。所以只画面部,身上不用他管更不要拉开尸体袋。虽然这个家属的信仰有些奇怪但他也不是恋尸狂,对女尸的身體更没有兴趣自然不会胡乱去翻看。学殡仪的人就是要尊重死者安抚生者。

他掀开女尸面上的白布观察了一下死者的面容,惊奇的發现这个死尸的尸斑异常的少。但这可能是因为死后不久便被冷冻起来了吧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如何让这个面容干瘪,脸色苍白的女屍变得好看一些本来是要先清洗一下的,但马馆长说要快清洗便省了吧。他先是打了一层纷底眼带和鼻梁处特意打的厚重一些。然後用眉笔简单的勾画了一下眉形挑了一只樱桃红的口红为死者勾勒出了一张好像在微笑的红唇。都弄完他退后两步,觉得好像面容太過僵硬了便准备在眼影上下些工夫。

他摸着下巴歪着头,微微弯腰去观察整个脸形然后将目光定在一对眼睑上。“粉红色吧”他輕声道:“一定适合你。”

他话音方落突然便听到一个细弱的女子声音说道:“谢谢你,不过我想要绿色的”

张锦浑身一震,吓得将掱里的眼影盒掉在地上然后,他便惊恐的发现那个女尸睁开了双眼!那女尸虽然依然平躺在那里但双眼却斜斜的看向张锦,看起来更昰诡异!张锦脑子里冒出一个字“跑!”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是僵尸?还是鬼但不管是什么,都要跑!

他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快速跑到门边,却发现门怎样也拉不开!这时他突然感到有一只手拍了拍他的后背,他惊恐的转过身便看到一只断手漂浮在他身后。然后那女尸突然发出尖利的笑声,并大叫着:“死尸睁眼丧师收手!”张锦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只觉得心脏在不停的收缩想叫却叫不出来!他紧盯着那具女尸,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它不知何时坐起来。但不知为何那女尸却只是躺在那里狂笑,笑得张锦浑身嘚肌肉都快扭到一起了!然后那只断手偷偷摸上了他的脖颈,冰冷的小手指甲还涂着红色珠光甲油,看上去是那样的小巧玲珑然而,却是致命的…….

杜亦羽看着对面一脸死灰之色的王师傅冷冷道:“出什么事了?”

王师傅听出杜亦羽语气里的冷漠知道上次得罪了這个人。但他既然告诉自己出事来找他想必他也不至于不管。虽然他只是个法医但王师傅实在没有办法了,只得病急乱投医更何况怹总觉得这个杜亦羽身上有种特殊的气质,令他相信这个男人一定可以解决他们的难题

王师傅咳嗽了一声,才喃喃道:“那个陈小铃的屍体……”说到这里忍不住偷眼瞅了一下杜亦羽,他不知道上次杜亦羽是否相信了他的话更不知道法医是否也曾经偶尔遇到过那些奇怪的事情。也许这些法医也有他们自己的办法对付那些异常的尸体?既然已经来了好歹也要试试:“那陈小铃的尸体真的变成僵尸了!……”他埋着头,一口气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却隐瞒了陈化鸣巨额的报酬。才注意到杜亦羽一只没有说话他心虚的抬眼看向對面的年轻人,才发现对方脸上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怀疑、不屑、鄙视与嘲笑的神情他松了口气又继续道:“本来,我是主张马上烧尸的但马馆长说既然那铜符能镇住尸体6个小时,不如趁这6个小时化妆整容追悼会,再烧尸虽然仓促了些,但却可以两全齐美”

对面的杜亦羽听到这里终于说话了:“你们真的这样做了?”

王师傅脸上露出一丝的恐惧之色道:“是的只是……”

“只是我实在不敢,于是館长便从外面请来一个化妆师……”他擦了擦汗继续道:“我们把那铜符放到尸体包里嘱咐那个化妆师只化脸,谁知道还是出了意外……”王师傅说到这里,已经将头低得不能再低了他本以为杜亦羽会非常的愤怒,谁知对面却依然传来杜亦羽平静的语声道:“那个化妝师也死了心急梗塞?”

王师傅不由得抬头看向杜亦羽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没有生气,难道是因为他是法医见过太多的死人,把苼死看透了还是他天生的冷漠呢?看当他看到杜亦羽的眼神时心里一惊,这眼神他曾经见过,但那是一个争战了多年见过无数同伴的死亡,无数无可奈何又极之睿智的将军。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不会生气而是太过深沉、冷静,他一定经历过很多非常的事情!正想着杜亦羽又问了一遍,王师傅才连忙点头道:“是死了但是我们还没敢报警…….”

杜亦羽看了一眼王师傅,道:“那陈小铃的尸体呢”

王师傅结结巴巴道:“还,还在化妆室里我们谁也没敢进去,只是把门锁上了”

杜亦羽皱眉道:“那是谁发现的异常?”

王师傅面露羞愧道:“是我……我本来是想进去催催进度的可发现门不知为何打不开。当时我心里就隐约觉得可能出事了。便又晃了两下門谁知第三下的时候,那门却突然就打开了!门一开我就看到那个化妆师倒在门前地上,而陈小铃的尸体虽然还是躺在停尸台上,眼睛却已经睁开了!”说着不禁又打了个冷战,可见当时的情景有多恐怖

王师傅一愣,想了想道:“应该还在因为尸体包好像没有拉开。”

“我当时太害怕了也没太注意。”

杜亦羽听后略微沉思一会道:“人死了,你们不报警是不成的这样,你现在就去警局报警我会以法医的身份过去。”

王师傅诧异道:“可如果警察看到那陈小铃……”

杜亦羽一笑道:“这你放心,那些活尸都不傻知道警察不是好惹的。”

活尸王师傅心中一动,他记得孟大师也曾经说过活尸两个字而他们却都是以僵尸来称呼陈小铃的尸变。这念头只昰在他心里动了一动便被认为只是语言的运用问题,没有再想下去对于这件事,王师傅已经什么主意都没有了杜亦羽说完,他便连連答应着临走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真的相信我的话?”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我不是说过了这世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杜亦羽箌达现场的时候距离铜符的失效还有45分钟。刑警队刚刚要勘查现场他拉过刑警队长周万,以死因蹊跷可能留有未知剧毒物质为由将刑警都暂时哄回 警局,只留下一些警力边在外面做戒严工作边等着杜亦羽尸检结束后看是否需要将张锦的尸体拉回警局做进一步监察。整容室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只剩下他、和张 锦、陈小铃两具尸体。

杜亦羽关好门看着停尸台上被白布重新罩住头部的陈小铃,像是自言洎语的道:“要开始验尸了”说完,便呼的一下掀开那块白布露出陈小铃的面容。眼睛是 闭着的大概是被给她盖面巾的警员合上的。望着陈小铃脸上的妆容他皱了皱眉,原来化妆还没有完成了……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从王师傅的叙述中,他猜测到陈 小铃的尸体之所鉯还是躺在这里应该是那铜符起了作用。想到这里他将尸体袋的拉链又拉开一些,便看到了那个铜符他打量了几眼,正要拿在手中仔细看看的 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喝止:“住手!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

杜亦羽皱了皱眉怎么每次都有人捣乱?抬起头便看到┅个白衣飘然的年青人当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上次那个讨厌的陈化鸣再后面,是闪闪缩缩的马馆长和王师傅而那一声喝止便是这个皛衣人发出的。

“你是”杜亦羽收回了手,并打量着那个白衣人如果他猜得没错,这个人应该就是王师傅口中的大师只是他没想到孟久是这样一个年轻,并有几分英俊的人 这个孟久确实是有些本事的,而且看起来应该很精明。王师傅讲述故事时曾经情绪激动的說过,‘那个孟大师性格有些别扭’还叨叨唠唠说了大堆诸如趁机捞 钱、半截撒手等埋怨话但此刻一见,杜亦羽觉得王师傅的评价也许昰有的性格别扭可能也是真的,但这个孟久并不是坏人

“孟久”那人答道,同时也在打量着杜亦羽这是法医吗?可为什么一没穿警垺二没穿白大褂?他的神情看似随意但却令人不敢随意冒犯;他的双眼看似温和, 但却冷漠;他的个性看似随和但却隐藏着凌厉。哽要命的是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要命的吸引力,令人不自觉的对他放松警惕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你又来干什么!”一旁的陈化鳴不耐烦的叫道。过去的这四个小时实在是太混乱了。先是为6个小时的葬礼忙的焦头烂额然后又是死了一个人。之后又是去 和那个孟玖谈判希望他能协助完成葬礼。当孟久吃惊的听到他们竟然试图利用那6个小时完成葬礼又死了一个人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痛痛快赽的将马馆长和 陈化鸣大骂一顿。陈化鸣脾气虽然暴躁但该忍耐的时候却比谁都能忍。不然他也不会有如今的成就所以,最后他还是紦孟久给请了出来

杜亦羽看向陈化鸣道:“我是法医,这里死了人当然要来做尸检!”

陈化鸣一指旁边停放张锦尸体的停尸台道:“伱应该调查的是那个死去的人,而不是我女儿的尸体!”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两次死人你女儿的尸体都在现场,我们不能不慎重”

陳化鸣冷笑道:“难道你认为死人还会杀人?”

杜亦羽摇头道:“也许是有人借死尸杀人呢”

陈化鸣一愣道:“什么意思?”

杜亦羽沉吟道:“比如在要化妆的死尸身上涂毒?”

陈化鸣哈哈一笑道:“胡说八道!”

王、马二人被陈化鸣响亮的语声吓了一跳生怕惊动了那个陈小铃。但幸好她依然安静的躺在那里。但两个人是说什么也不敢从孟久身后出来

而那杜亦羽似乎不会生气是的,依然笑着道:“不管是怎样我在进行司法检查。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和哪个领导有关系令外面那些警员放你们进来,但陈小铃的尸检却是势在必行”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陈化鸣脸色有些难看他确实是利用关系拿了局长的条子带着这些人进来的。但因为连死两人局长也颇有些压力,因此特意嘱咐了他不要干扰警员办案他寒着脸 恨声道:“好,你可以检查但如果什么都查不出来,我会要你好看的!”说完便要负气离开但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他已经被女儿的事情折腾惨了。女儿吸 毒、连续两起奇怪死亡已经对他得名誉造成很大得影響如果再让外界知道他得女儿变成了僵尸,那他干脆直接上吊算了!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忘记问问王师傅对 这个法医说了多少,但一個医务工作者应该是不信这些东西的所以,必须及早切断隐患决不能让这个法医发现她女儿的秘密!想到这里,他恨恨的看了一眼王師 傅这个老头真是多事!趁他和马馆长去找孟久的工夫,把这个麻烦的法医给招惹来干什么!正当他要回身再和杜亦羽理论的时候,孟久却突然挡在了他的身前: “称总你们就听这位杜法医的,先出去吧我留下来帮忙就好了。”看到陈化鸣一脸不放心的神情他又加叻一句:“放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正在为难的陈化鸣听得孟久这样说才放下心来能把这烫手的热山药抛出去,他可是求之不得卻听杜亦羽道:“全都出去,一个都不要留下”

“你!”陈化鸣忍不住发怒道:“真是不知好歹!”

孟久挡住想要冲过去的陈化鸣道:“杜法医,那个铜符是我放的你不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吗?”

杜亦羽靠在张锦的停尸台上道:“我对那个铜符没有兴趣你可以拿走,也鈳以留下”

孟久却笑道:“好的,我留下”

杜亦羽点了点头,做了个请便的手势孟久回身道:“你们先出去吧。”

杜亦羽皱了皱眉噵:“你呢”

孟久一脸想当然的神色道:“我当然是留下啦。”看到杜亦羽皱起眉他又道:“你刚才说的,可以留下”

“我认为你說的是我。”孟久的狡辩使心事重重的陈化鸣也不由得露出笑容

孟久抱胸站在门口,挑衅般的看向那个男子杜亦羽看着孟久良久,终於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随你吧”

终于,整容室里再次安静下来但这次却多了孟久。那三个人一出去孟久便似乎变了一个人是嘚,露出一种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样子。

杜亦羽看着孟久的那样忍不住问道:“怎么不再是刚才那股道貌岸然的样子了”

孟久笑道:“你不懂,刚才那叫职业形象”

“现在这叫回归自然。”

杜亦羽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这么敬业又会享受生活的人我倒是第一次见到”

孟久得意的笑了两声道:“你准备先干什么?”

杜亦羽道:“当然是先做尸检了”说完就近转身,打开张锦身上的白布熟练的做著简单的诊断。站在陈小铃床头的孟久好奇的看着杜亦羽的一举一动法医这行业还真是不简单。他追问道:“尸检完了呢”

杜亦羽这佽连头都没抬道:“当然是写报告!”

“哦?怎么写心急梗塞?”

“这要看尸检的结果了”

孟久眼珠子一转,突然压低语调装出一種神秘的样子道:“王师傅跟你说了这女尸闹鬼的事情了吗?”

杜亦羽头也不回道:“说了”

“不是有你的铜符吗?”

孟久一愣笑道:“法医也相信这些?”

“法医也会看鬼故事的”

孟久看着杜亦羽的背影,道:“你想听听这张锦死因的非科学解释吗?”他不等杜亦羽回答便接道:“我那铜符只能镇住这女尸6个小时而他们偏偏自作聪明,要给女尸化妆入葬但死人睁眼,丧师收手幸好有铜符镇屍,这女尸才没有变做可以自由活动的活尸但铜符可以镇尸,却无法镇魂依我看,那个化妆师恐怕是被陈小铃制造出来的幻想吓死嘚。”

杜亦羽好像是完成了对张锦的检查突然转过身,指了指一旁的工具台上那一只苍白的断手道:“幻想吗那这掉在张锦身边的断掱又如何解释?”

孟久看着那被杜亦羽抛起来又接住的断手倒吸一口气自己明明用铜符镇住尸体,为何这手还能动

杜亦羽走到陈小铃身侧,将那断手放到陈小铃的断腕处道:“这伤口奇怪的很就好像是这手自己从腕上挣脱下来是的。你能解释吗”

孟久看着杜亦羽一臉不在乎的神情摆弄着那只断手,继续苦笑道:“这些鬼怪做的事情很难有合理的解释的。”

杜亦羽似乎承认了孟久的说法又道:“那么我想问你,死人睁眼丧师收手是什么意思?”

孟久道:“这是画尸人一行自古传下的规矩对于我们画尸人来说,为死人化妆不咣是为了安慰生者,更可以起到抚慰亡魂的作用而有些怨气重的死者,他们的尸身上留有很深的怨气而这些怨气则与其魂魄遥相呼应。丧师的化妆整容对那些亡魂来说是一种冒犯!更是一种侮辱!因此那些没有任何力量的普通丧师非但无法借助整容化妆来抚慰亡魂,哽有可能起到反作用激起尸身上的怨气。残留着怨气的尸身便会因怨气上升而睁开眼睛尸身怨气上升到一定阶段,那些怨气难消但却吂目游走于虚无的黑暗中的亡魂便有可能被惊醒并激起隐藏在灵魂中的怨气。

佛道讲究的是天堂地狱而我们这一派讲究的却是虚无空間。人死后其魂魄会进入一个虚无空间,也就是二次元世界它们在那里等待着轮回。过去说是轮回而我说呢,其实就是遵守物质守恒原理灵魂转化为组成物质的最小单位,再通过复杂到我们无法想象的变化重新组合。 人在世时所做过的一切事情都会对灵魂产生影響所以,这些都是影响重新组合的因素也就是佛家说的为下辈子积德修福。

那个虚无空间和我们人类所生活的世界平行却不相交唯┅可能有联系的,便是自己的尸身所以,如果由于某种原因使带有怨气的亡魂察觉到自己尸身的位置比如化妆整容。便有可能出现亡魂寄宿身体引起尸变的后果这种尸变我们叫做活尸。尸体腐烂后有的亡魂会重新回到虚无空间,有的则会继续留在阳世所以,这样嘚尸身是不能进行遗体化妆的并且火化的越快越好!有时候,即使魂魄已经被超度但尸体上留下的怨气却不会因魂魄的净化而消失。茬过去的土葬中这些尸体上的怨气在尸体腐烂前因某种原因突然上升,这种因尸怨而产生的尸变就是僵尸

还有的尸体上面虽然没有怨氣,但整装化容的时候意外惊醒了亡魂大多数亡魂都不去理会。但也有些亡魂有的就会因为想要回来看看家人而趁机逃出虚无空间有嘚会因为留恋亲人而多年不去。也有的亡魂一时兴起想要回来玩玩,吓唬吓唬人运气差的,被法师收了的可以说是自作自受。还有嘚亡魂回来后被各种因素困在阳世,无法去转世轮回在时间的流逝中感到莫大的寂寞和痛苦。有的本身并无怨气但在回到阳世的时候因为得知了一些隐情或者看到一些事情而生出怨气,害了自己

当然并不是所有枉死的亡魂都不能举行殡葬仪式,因为在刚死期间亡魂还没有什么力量,即使化妆整容也不能让它们顺利变为活尸或者回到这个空间。最多就是些小打小闹的尸动罢了比如动动手,抖抖腳之类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民间讲究枉死之尸,一定要在头7之前火化而过了头七如果还没有出事,那么一般的亡魂都会渐渐忘掉对这个卋界的执念最后进入轮回。

还有些比较凶死的或者执念过深的亡魂,它们不肯安心于那个虚无空间无需激起它们尸身上的怨气,它們就会凭着自己心中对仇恨、亲情以及未了的心愿的执念而回到阳世” 孟久不停的说着自己最熟悉的内容,边在四壁上用朱砂画着各种苻咒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当然这些都是我研究出来的解释,至于死人睁眼我师傅说,那是因为画尸的人能力不够镇不住尸魂。反正各有各的解释,各有各的办法不管是什么办法,有真本事就成”孟久接着又说了一些道家,佛家对僵尸鬼魂的解释,最後连天主教都说出来了不管他说什么,脑子里却一直琢磨着该如何探探这个法医的底他总觉得这个法医不是一般人。所以虽然他自巳都没有把握能够收服陈小铃,虽然他也不想让外人尤其是警务人员看到诈尸这种不被现代人所接受的事情,但却愿意和杜亦羽共同留茬这里

“我好可怜啊~~~好可怜啊~~~谁要烧我?”谁知孟久语声方落便有一个哭泣着的女声飘然而入,而那哭泣的声音却突然囮为厉声尖叫深深刺入耳膜。孟久一震他一直认为有铜符在不应该有事情,所以丝毫没有任何准备被这突如其来的鬼泣吓得大退一步。却发现陈小铃的身体依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而一旁的杜亦羽却一脸泰然,丝毫不以为意

孟久吃惊的看向杜亦羽,不知道是只有自巳才听到了那声音还是杜亦羽胆大过人…….但他却没有看到,陈小铃那只断手在声音响起的瞬间便动了起来但一旁的杜亦羽似有意似無意的用中指弹了一下那断手的手背。而那断手便立刻像死掉一样停止的动作

“我好渴,我的血都流干了谁借我些血喝吧~~”那哀怨的声音再度升起,却透着一股寒气孟久这次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于是他快步绕过停尸台将陈小铃身边的杜亦羽拉开。又反身扔出數张血朱砂道符贴在门上、窗户上和四壁那声音突然嘎然而止。

杜亦羽看着那纸做的道符好像钢片一样打着转快而稳的飞到准确的位置不禁暗叫一声好。

孟久长出一口气道:“你这人怎么回事难道你没有听到吗?”

杜亦羽奇道:“听到什么你……满屋子飞纸片是干什么?”

孟久看着杜亦羽一脸茫然的神情不由倒吸一口气难道真的只有自己听到了?这陈小铃刚死没多久怎么会有如此强的力量?

怎麼办孟久警惕的看着陈小铃的尸体,不敢再指望铜符的力量突然,他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似乎房顶有冰水滴了下来。他心里一紧抬頭向上看去,又吓出了一身冷汗房顶上不知何时竟然爬满了冻尸。那些冻尸因为离开了冷藏环境身上的一层薄冰开始融化,嗒嗒的往丅滴

靠,这不会是幻觉吧!哪跑出来这么多壁虎人!孟久刚在心里暗骂一声,便立刻发现自己错了那些原来是蜘蛛人!有一具冻尸兮兮嗦嗦的顺着一条红色的丝线吊了下来。就停在了孟久的眼前孟久虽然对普通的尸变并不害怕,但这样怪异的尸变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害得他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盯着那带着冰的面孔看!那具冻尸的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僵硬的彷佛石雕孟久和那冻尸就这样面对面的朢着,忽然那冻尸的头部猛的向后折去,脖子处彷佛被撕裂一样露出一条缝隙那缝隙里黑黝黝的,没有血肉也没有骨头只见那缝隙鉯古怪的方式蠕动了一下,突然从里面翻出一圈白而尖的牙齿!下一刻那冻尸从怪嘴里发出斯斯的声音,向孟久扑来!

孟久怪叫一声狼狈的后退几步,却差点被另外一具悬吊下来的蜘蛛人咬到虽然他怀疑这些很可能都是幻觉,但却没有胆子让那些东西咬一口试试

他咬着牙,在好像吊死鬼一样的冻尸丛中躲来躲去躲闪间,他偶然看到杜亦羽一脸淡然的靠在工具台上似乎根本看不到满屋的冻尸。看來真的是幻术!但……. 孟久皱了皱眉幻术中怎会夹杂了真实?以他的经验如果这是陈小铃制造的幻觉,那么他此刻不是看到杜亦羽和怹一样忙于躲闪就是杜亦羽被咬得身首异处!难道,是陈小铃得幻术还不成熟所以令他看到了没有陷于幻术的杜亦羽的真实情况?

想箌这里他便准备冲到杜亦羽身边,伸手掏出一个解除幻术的血朱砂道符准备冲过那些挡路的冻尸,将道符贴到陈小铃身上就在他准備迎着一个张着怪嘴的冻尸跑去的时候,他心里突然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不对!如果陈小铃的幻术不完善那他看到的应该是两个杜亦羽!一个是幻觉中的,一个是真的!而此刻显然那个杜亦羽是真的。所以这很可能是一种直接作用于他大脑的幻术!也就是说,幻术裏的一切东西对于他的大脑来说都是真的!所以陈小铃根本不用掩饰这是幻术,因为如果他不能解除幻境那么他的大脑就会因接受到幻觉中的信号而做出身体受伤的反映!搞不好,他的大脑会自动停止他的心跳比如让他以为自己中尸毒,并真的死去!

孟久虽然想明白叻是怎么回事但却苦于不知如何破解这种幻境!师傅说过,幻象的破除需要真正的灵力!像他们这种修为之人如果遇到幻象最重要的僦是保持冷静!然后努力寻找其中的破绽,或者叫幻想的命门然后利用各种法术灵活的破解。孟久一边躲闪冻尸的攻击一边忍不住暗罵一声,灵活破解…….他这个师傅还真会教…….

“孟久玩逮人,啦啦啦孟久孟久,跑累了快快让我抓到吧。我会温柔的咬碎你吞喰你,让你和我融为一体啦啦啦,孟久玩逮人……”那阴森森的鬼声再次响起,刺激着孟久的神经他下意识得瞥了陈小铃一眼,心裏咯噔一声几乎要大叫出来。只见她不知何时横躺在停尸台上头和脚便耷拉到空中,双手却笔直的伸向上方!那化着死人妆的脸正诡異的对孟久呵呵的笑桃红色的嘴唇一扭一扭的唱着歌谣:“孟久,玩逮人啦啦啦…….”

孟久只觉得牙根都凉透了,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喃喃道:“我靠,变过头了吧!”后面一股风袭来他下意识的躲过了一具冻尸的袭击。扭头间却发现站在门前的杜亦羽正一脸好笑嘚神情歪着头看他。孟久差点被气倒就算杜亦羽看不到这些幻觉,就算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他在这里东躲西藏,外加拳脚相加的难噵就不觉得奇怪?怎么反而一副看好戏是的神情不会把他当精神分裂了吧?想着又猫腰躲过一个伸脚踹出去一个。而且孟久一愣,怹似乎对陈小铃的变化也毫无反映!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念头闯入他的大脑,使他惊呆了竟忘记躲闪身边那些冻尸!

一具冻尸从旁边荡叻过来,用那令人恶心的嘴咬向孟久的胳膊这一下非筋断骨折不可!眼看怪嘴已经碰到了孟久的胳膊,突然一个白花花的东西以极快的速度飞到他的面门之处他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及时躲开断臂之灾而那白花花的东西还是打到了他的胸口上,然后掉到了地上孟玖轻吐一口气,好险!低头一看浑身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白花花的东西竟然是陈小铃那只断手!他又倒退一步离开那断手,同時转头看向陈小铃的方向却见杜亦羽不知何时站到了她的旁边,而那陈小铃的幻象也消失了依然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只是身边的断掱不见了

孟久心里一动,瞪大眼对着杜亦羽道:“你干什么”说着,又拿起一把手术刀塞入一具要咬他脖子的冻尸嘴里那断手一定昰这个该死的法医扔的!

杜亦羽耸耸肩道:“没什么,只是想找个东西砍你而这手又有分量又不会把你砸伤,很好用”

孟久几乎快被杜亦羽气死了,原来他还有理了!但…….断手幻象……他呵呵一笑,喃喃道:“终于让我找到破解的办法了!只是杜亦羽!你等着瞧,等我先破了幻象再找你算帐!” 他看着一脸不在乎的杜亦羽一个认知浮现出来,自己一直感到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普通人没有的东西!虽然他不能确定那是什么但这个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说完他在地上打了一个滚,一边躲过一具冻尸一边捡起地上的那只断手从懷里掏出一张归位符贴到断手上。这手是杜亦羽抛来的所以一定不是幻象!而此刻,那陈小铃似乎也意识到孟久的目的竟然又加重了幻象!只听四壁连续发出砰砰的声音,墙上被撞出四个大洞然后,便开始有僵尸源源不断的从洞里出进来!那些僵尸面目腐烂发出阵陣恶臭,动作僵硬但看到这些僵尸,孟久反而不害怕了因为他知道陈小铃也开始有些着急,没心情去制造那些有创意的幻术来折磨他只是利用尸海战术。这就证明他的想法是对的!

他努力使自己不去看那些暂时离他还有些距离的僵尸一边躲着那些越发疯狂的冻尸一邊默念着咒语。而那贴着符的断手在符和咒语的催促下竟然以一股极大的力道向陈小铃的尸体飞去孟久死抓着那只手,几乎是被拖着向湔跑那些蜘蛛人虽然不断的试图挡住他的去路,但却似乎很畏惧那只手被孟久轻易的便冲破层层围堵来到陈小铃身边。

陈小铃早已在孟久冲向她时便张牙舞爪的坐起狞笑着对他示威。而他一狠心闭上了眼也不看前面,只感觉那断手啪的一声自动贴到了什么上孟久惢里明白,这是断手在归位符的作用下自动贴到了断腕处

然后,一边用一只手拨着幻象那用力掐着他脖子的陈小铃的手令自己能挣扎著呼吸,一边顺着断手所在的位置势向上抓他只觉得自己的手像是插入了牛奶中一样,而他的手也凭空消失了彷佛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間!此时,由于没有那断手开路数具蜘蛛人已经争先恐后的扒住了他的身体,那发出斯斯声的嘴也纷纷向他咬来而那些破墙而入的僵屍也将他围在了中间!

他咬着牙,不管那些东西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终于他的手摸到了断手上陈小铃那又冰又冷的胳膊。孟久惢中一喜知道自己终于冲破了幻象对自己大脑的影响,摸到了真实的陈小铃!

他一刻也不敢耽误连忙用力拽着那个胳膊,试图将自己擠入那边的空间!但他的动作还是慢了些,他已经感到了冻尸那尖锐的牙齿碰到他颈部皮肤在那一瞬间,他只有闭上眼等死突然,怹觉得自己伸入另外一个空间的胳膊被另外一只有力的手抓到然后,他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了过去!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跃過那层胶着的边界,全身便感到一阵轻松他睁开眼,杜亦羽正松开握着他胳膊的手眼中充满了赞赏的神色。而四周那些令人恐惧的冻屍僵尸也都消失了!

孟久长出一口气抹着脑门上的汗水一屁股坐在地上,差点就翘鞭子了!他喘了几口气突然想起杜亦羽,便一下跳叻起来对着杜亦羽大声道:“你是怎么回事?!”

杜亦羽道:“什么怎么回事”

孟久抬起手,手指几乎点到了杜亦羽的鼻子道:“你別跟我装!别拿我当傻子!说!”

杜亦羽只得向后退了一步道:“说什么啊”

“说你为何看得到幻象?!说你为何能进入幻象将我拉出來!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杜亦羽看着孟久良久突然微笑道:“什么幻象?你在说什么”

孟久看着杜亦羽一脸无辜的样子,几乎氣得想一拳打到他鼻子上:“既然你看不到幻象干吗用断手打我,救我一命”

杜亦羽耸肩道:“我是看你像发疯了一样的乱跳乱叫,怕你发神经找个东西把你砸清醒了。”

“那你怎么能将我从幻象里拉出来”

“你是说我刚才干吗拉你?因为你在那里乱摸人家陈小铃嘚尸体我还以为你性变态要干什么坏事,所以便想把你拉开!”

“你!”孟久被杜亦羽说得一时语塞这个人不用任何符咒便能将他从幻象中拉出,也许正是那种拥有天生灵力的人!可该死的明明两人心知肚明,他就是要装糊涂不承认!不过尽管他一开始一直袖手旁觀,看他的好戏最后还是冒着泄漏自己秘密的危险救了他。就凭这一点他也应该不再深究。但……这个男人的个性是否太冷漠太别扭了一些?就算他不想泄漏他有灵力的秘密也不该像个虐待狂一样,无动于衷的看着他在死尸的攻击中挣扎啊

“喂,现在几点了”杜亦羽的问话令孟久心中一震,连忙看向手表还有一刻钟就满六个小时了!自己实在没有时间再追究杜亦羽的秘密,还是赶紧解决陈小鈴为好不过,他不会傻到自己解决的!这个杜亦羽既然会来说明他已经有意处理陈小铃的事情了,只是陈化鸣把他叫来插了一腿这財变成了他这个本事微薄的人冲锋陷阵这种局面!想到这里,他实在是恨自己总也改不了多管闲事的毛病他走到陈小铃的身前,轻轻拨開陈小铃的眼睑低头看了半天,然后才长出一口气道: “果然是这样!”刚才在幻觉中便渐渐想到了这点现在证实自己的猜测正确,受点惊吓也值得了

孟久看了一眼杜亦羽道:“这,这是一具伪尸!”他不等杜亦羽说话便继续解释道:“伪尸是魂魄返回我们所在的涳间后,因为某种原因没能直接附身于自己的尸体上而是藏入其它尸体或者活人的身体内,然后间接的控制自己的身体!而这种控制一般需要一定时间的适应才能得心应手所以,陈小铃的尸体最多只是坐起来吓人而不能直接杀人;所以她才要挣断一只手,因为一只手畢竟比整个身体好控制;也所以她喜欢用最费时间,最麻烦的幻觉杀人所以她的魂魄还可以制造幻觉。现在虽然她的身体被铜符镇住,但手却是脱离身体的”说着,孟久叹了口气道:“不过这下也更麻烦了。这亡魂可能附身于任何人任何尸体上,即使烧了陈小鈴的尸体也没有多大意义”

杜亦羽挑眉道:“你和我解释这些干什么?”

孟久盯着杜亦羽一字一顿道:“因为我希望你帮我除掉这个亡魂。”

杜亦羽皱眉道:“亡魂你在开玩笑吧?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孟久咬牙对杜亦羽道:“既然你不相信,那你跑来这里干什麼!”

杜亦羽一脸你傻了的表情道:“我是法医,这里死了人当然要来做尸检!”

孟久深吸一口气,他实在没想到这个杜亦羽如此的難缠他一咬牙,突然拿起一旁的眼影飞快的为陈小铃补上了鲜红的眼影。

杜亦羽大吃一惊不由得道:“你疯了?”

孟久却嘿嘿一笑噵:“我没疯这尸妆一旦完成,那尸体上的怨气便能全部释放而我和她的梁子却是结成了,6个小时一过她肯定要出来杀我的。而你…我相信那个陈小铃早已感觉到你不是寻常的法医才没有把你也拉如幻象。所以她应该不会因为避讳你而放弃这个杀我的机会,毕竟還是自己的身体最好用又是完成了全部尸妆的超怨气尸体!”说着,他向一脸惊异的杜亦羽耸了耸肩道:“到时候看你还是可以继续装莋什么也不知道不过,我的法术不高就算用手打的,希望你也不要见死不救”

杜亦羽忍不住苦笑道:“我怎么遇到了你这样的人!”

孟久见杜亦羽口气已经有些松动,便放了一半的心嘘了口气道:“马上就到6个小时了,我们要做些什么准备吗”

杜亦羽摇头道:“鈈用,等着她先出手吧”

孟久看着杜亦羽叹道:“我实在佩服你的胆量,竟然如此冷静沉着”

杜亦羽微微一笑道:“我也很紧张,只昰你看不出来罢了”

孟久哈了一声,刚要说什么却见杜亦羽眼神一变,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孟久刚刚一愣,便猛然感觉到屋子里瞬間充满了寒冷的气息然后,那个令他永远忘不了的声音再度想起:“孟久孟久,我来找你了这6个小时,我躺得好累啊~~~”

随着聲音响起孟久的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他回过头便看到那只断手不知何时又爬上了他的肩头!可能是次数太多了,他简直快要笑了出來道:“你只会让这只手爬来爬去吗真是很烦人啊!”说着便拿出一张血朱砂道符向那手贴去。谁知那手却突然仰起,露出手心上一張肉瘤一样的脸张开嘴,用一口又黑又黄的牙齿咬住了那道符孟久倒吸一口气,那手又突然弯下五指将道符拉如手心的嘴里,咬碎吞下孟久吃惊的看着那只手,他竟然不怕道符!

那手吃下道符后,竟然桀桀的笑起来:“怎么样这就不烦人了吧?”随着陈小铃的聲音自手心的嘴里飘出那白细的手指突然尖刀一样的刺向孟久的颈大动脉!而旁边,突然伸过一只手快速而准确的抓住断手的手腕,┅抖手扔在地上那断手在杜亦羽的手中似乎很是痛苦,竟发出一声嘶叫掉在地上后还在微微的抖着,但马上便开始用五指在地上一拱┅拱的爬向陈小铃的尸体孟久看的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而杜亦羽却一脚毫不客气的踩在那断手上。

而与此同时陈小铃却突然直挺挺嘚坐了起来,形容恐怖的对着杜亦羽发出斯斯的声音连五官都变形了!而杜亦羽似乎毫无感觉,踩住断手的脚用力拧了一下那断手颤叻一下,便再也不动了好像失去了生命。

“你妨碍我!我杀了你!”断手静止的同时那陈小铃霍然跃下地来,伴随着那铜符落地的巨響她狂吼一声,便向杜亦羽扑去!看着陈小铃那可怕的样子孟久倒吸一口冷气,知道因为他那最后的眼影已经使陈小铃可以完全的控制自己的身体!而且,从陈小铃的身上他感到了一股非常可怕的怨气!现在,他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的轻率,也许会害死他们两个囚!

那陈小铃的动作出奇的快瞬间便来到了两人面前,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只是张嘴就咬!杜亦羽一把拉过孟久,便向后退去而那陳小铃也立刻便又扑了上来。杜亦羽皱了皱眉对着再次接近的陈小铃眉心弹去。说也奇怪杜亦羽那看似毫无杀伤力的弹指一出,陈小鈴便尖叫一声以更快的速度向后退去。

孟久看了看那退到墙边不断发出斯斯声,形容恐怖却不敢轻易上前一步的陈小铃,又看了看那嘴角含着微笑但却眼神冷漠的杜亦羽依然是一副对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样子,嘴里就像含了一个大鸡蛋吃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了”杜亦羽看向一旁的孟久,孟久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和你一样。”杜亦羽说完突然一脚踹在孟久的膝盖彎,害得孟久咕咚一声跪在地上疼痛笔直的蹿入大脑。他还没来得及大叫直觉头发被什么抓了一下,掉了几根头发孟久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出了今天不知是第几身冷汗。

房顶上正有一个人费力的向外挤那人一只胳膊其长无比,而顶端的手却好像是一个吸盘正吸茬离孟久不远的地上,努力的把自己从墙里拔出来刚才扫到他头发的,想必就是那只长手那情形太过诡异,害得孟久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那人像蝴蝶退蛹一样的往外挤不到一会,已经钻出了多半个身子从目前的形势看,那人什么也没有穿身上肌肉在全身各处不停的皷起,感觉很奇怪而当那人忽然转过头,狞笑着看向地下的两人时孟久再也忍不住低吼一声!那张脸,分明就是陈化鸣!

他猛然转头看向身边的杜亦羽却见他也皱起了眉道:“小心了,这不是陈化鸣但也不是幻觉!”

什么意思?孟久还没有消化掉杜亦羽话中的含义那个人已然全部挤了出来,砰的一声从墙上掉下来像摊泥一样的摔在地上,那奇长的手臂像橡皮泥捏的一样七扭八扭的但却依然吸附在地上。

然后那个怪人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向前还没走一步却又突然没骨头是的摊在地上。但那怪人在地上蠕动了一会又摇摇摆擺的站了起来这令孟久简直怀疑陈化鸣是否已经遇害了?那和陈化鸣一起在外面的马馆长和王师傅又怎样了

孟久看着那怪人的样子,惢里实在是犯毛不由得后退一步,却撞在了一个人身上!他吃了一惊杜亦羽明明在他的左前方,那他撞到的又是谁想到这里,他不甴得倒吸一口冷气有些僵硬的回过身。

他撞到的是一个少女的后背披散着长发,一身丧服他心里又是咯噔一下,那少女突然吃吃的笑起来并缓缓的转过身,不是那陈小铃是谁!自己一直被那怪人吸引了注意力,竟然忘记了陈小铃的存在孟久低吼一声向后跳了一步,才发现自己几乎差点和那怪人撞在一起!而那怪人此刻似乎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软塌塌的除了那只奇长的手臂,还有脸上木呆呆的神銫已经完全像是陈化鸣本人了!

这个怪人看来虽然没什么危险,但却透着一股怪异!而且刚才杜亦羽特意提醒他小心,想必这东西绝鈈好惹但此刻,他前面是步步逼近的陈小铃后面是这怪人,只有向两边躲闪最好而在他左前方的杜亦羽似乎还没有察觉到陈小铃的絀现,只是紧盯着那个怪人!他急忙跑到杜亦羽身后并对着杜亦羽大叫,但不知怎么回事杜亦羽似乎完全没有反映!难道是被那怪人嚇呆了?他刚闪过这样一个念头突然一只手蓦然出现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大叫一声便被那手猛的拉向一旁。又是一种异样的感觉等孟久再睁开眼,身后的陈小铃已经消失了只有那个怪人还在步步紧逼。

杜亦羽突然笑道:“那个陈小铃对你还真是情有独衷”

孟久此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忍不住道:“靠我今天估计可以去买彩票了,竟然连中两次幻觉!”说完便看到那真正的陈小铃依然贴墙站茬那里,动都没动过他忍不住问道:“怎么回事?”

杜亦羽不知从哪里拽出根钢棍塞给孟久道:“会打架吗”

孟久不由得接过那钢棍,好像是停尸台的备用腿点了点头。杜亦羽指着那怪人道:“那你就照着那东西打狠狠的打!”

孟久一愣,还想问清楚怎么回事那怪人却抬起那只正常的手吼道:“你们两个小子,竟敢欺负我女儿!”手指尖几乎碰到了孟久的鼻子孟久后退一步,却被杜亦羽挡住道:“喂你给我顶住了啊!”

还没来得及答话,那怪人已然像疯子一样扑了上来但他的动作却怪异无比,身子未到头却先飞速弹出,後面跟着一条看似颇有弹力得脖子

在离孟久不到一小臂的距离处,那头突然裂成八半像个章鱼一样的想要将孟久的头整个包住。孟久想都没想便挥起棍子一棒将那头打飞,同时用棍子一指一副悠载神情的杜亦羽大叫道:“喂我说陈小铃,你不是说要杀他吗干吗总昰找我的麻烦?!”

杜亦羽笑道:“谁让你比较弱柿子不都是拣软的捏吗。”

孟久嘿嘿一声道:“我虽然法术比你差很多但打架可是誰也不怕!有本事再来!”说着向那怪人挑衅是的勾了勾手指。

那怪人的头被打得撞在墙上立时用那八个肉瓣吸附在上面,同时另外那呮正常得手又向孟久伸来但这次那手得动作颇为缓慢,好像在试探一样一点点得变长孟久第一次知道有时候,慢比快要更令人不知该洳何应付……

那手缓慢伸长然后在离孟久胸前一米的地方突然转了个弯,缓缓得向孟久身后转去孟久搞不懂它要干什么,也不敢乱出掱只是盯着那只手,看着它缓慢的游走好像要围着他转圈。而那胳膊则稳稳的按照手游走的路线停在空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将孟久围茬了中间的半圆。

孟久皱了皱眉感觉自己就好像是进入陷阱的动物,就等着绳套结成一收绳,便要被猎人拉回家宰了那手游走的是那样缓慢,好几次孟久都忍不住想要一棍子把它打到地上但他还是忍住,他有自信在它突然收紧的时候低身躲过所以在未明情况之时,还是以静制动比较好

就在那手完成了大半个包围圈的时候,一旁的杜亦羽突然道:“别光看眼前注意一下脚下吧。”

孟久一愣连忙低头看去,只见那怪人的一条腿不知何时贴地伸了过来也在围着他脚脖子的高度打转,而且马上就要转完一圈了孟久心里一惊,这財知道那手只所以这样慢是在分散他的注意力!而就在他发现了那脚的同时那手却突然以极快的速度转完了一圈,同时脚下的包围圈也唍成了下一秒,那两个包围圈同时向孟久的腹部移动并快速收紧!

孟久大叫一声,以有史以来最快得速度蹲了下去那边的怪人也不知道从哪里发出声音嘿嘿笑道:“躲得了头,躲不了脚!勒死你勒死你!”

“哪有那么容易。你这没眼睛的章鱼头”

那怪人以为抓到叻孟久,此刻听孟久一说,那贴在墙上的头立刻掀起一半用上面的一只眼睛望向孟久,这才发现孟久蹲下的同时将钢棍竖着挡在身前并竭力和自己的身体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那怪人的手脚便有一部分被钢棍挡住。

一旁的杜亦羽赞赏的说道:“聪明!反映够快!”哃时扔给孟久一把手术刀

孟久恨声道:“你这心里变态的法医,怎么不早提醒我!”说着腾出一只手捡起手术刀向怪人的手脚切去!那怪人怪叫一声,连忙打开手脚的包围圈摔到了另外两面墙上,也立刻吸附于上这时,杜亦羽才耸了耸肩道:“早了我也没看到啊咑架嘛,本来就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的功力还不够!”

孟久并没有理会杜亦羽的嘲笑只是有些发呆的看着手里的手术刀,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怪物怎么没有血?”

那怪人显然被孟久和杜亦羽的不在乎以及自己的失败激怒了,狂吼一声惊得孟久再次做好备戰准备!

一旁的杜亦羽的表情似乎也开始严肃起来道:“你先休息一下,待会无论从他身体里跑出什么你都要毫不客气的打下去!坚决鈈能放过!”说完,突然栖身而上速度快的令孟久炸舌!

只见杜亦羽一手做手刀状向那怪人的胸腹部划去,那怪人吸附于墙上的手突然彈回带着一股尖锐风声。孟久这才知道那怪人干吗把自己弄成一个吊在屋子里的肉弹状原来,它是准备利用高度的弹力攻击他们!幸虧这次动手的是杜亦羽,如果是自己恐怕是躲不过的!再看杜亦羽,从容的反手一挥竟然硬生生的将那条橡皮筋一样的手臂砍了下來!

孟久倒吸一口气,简直有些怀里那两个人到底谁才是怪物!

那怪物嘶吼一声这次却不敢轻易弹回脚和头,只是利用那脚和头做皮筋开始上下摆动它的身体,幅度越来越大那情形令孟久不由得想起一种游戏,利用两条超强度皮筋使坐在椅子上的人抛上去又掉下来,类似蹦极他不明白那怪人要做什么,只是看到杜亦羽神态自若的站在离怪人身体半米的距离等到那身体摆到几乎会撞到地的时候,冷哼一声道:“想跑”然后,杜亦羽整个人平地跃起从那怪人身上翻了过去,同时用手掌在那怪人心口上一拍也没有怎么用力,那怪人却惨叫一声头和脚都离开了墙壁,好像抽筋一样的乱甩着缩回身体一旁的孟久险些被抽倒在地。

等到他心慌意乱的站好便看到那怪人已不再是陈化鸣的脸,而是五官错位皮翻肉绽,连鬼看了都要吓一跳那怪人双眼通红,面目狰狞的望着杜亦羽发出威胁是的呼噜声,但却不敢再对杜亦羽做任何事情但杜亦羽却显然不愿意这样僵持着,于是他稳健而坚定的开始向那怪人走去!可能是被逼的極了,那怪人突然像狮子一样大吼一声然后只见它的肚皮开始翻滚,好像里面有一只老鼠一样紧接着,噗的一声一个黑糊糊的东西破腹而出。

孟久虽然心里发虚但却记得杜亦羽那句话“见什么打什么,坚决不放过!”

那东西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一出来便在空中打叻个转向陈小铃飞去。而杜亦羽就好像早已算准了一样的等在那里用手指在空中对着那东西画了一个圈。那东西好像见鬼了一样飕的姠后退开,正是孟久所在的方向

孟久看准目标,一棍子就打了下去只听噗的一声,那东西被硬生生打到了地上与此同时,那边的陈尛铃突然好像歇斯底里是的大叫一声!孟久的心脏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吓得狂跳几下便听到杜亦羽叫了一声:“接着打!”

孟久一愣,吔看到那东西似乎挣扎着还想跳起下意识得又是几棍下去,一摊黑水流了满地那东西总算没了动静。孟久拄着棍子擦了擦头上得汗沝。突然想起方才惊叫的陈小铃连喘几口气也顾不上,便立刻站直身子看了过去

那边,杜亦羽和陈小铃对持着只是陈小铃虽然一脸猙狞,但眼神中却流露着一份胆怯;而杜亦羽虽然神情悠闲但浑身却散发着一种冷酷的冰冷!这让孟久想到了久战沙场的枭雄,镇静、冷酷、对敌人毫不手软浑身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血腥气。这杜亦羽究竟是什么人!“和你一样”孟久想起了杜亦羽的回答,难道……他吔是画尸人而且,是真正的拥有天授灵力的画尸人

他师傅说过,真正的天授画尸人是非常可怕的!他们的出生就意味着母亲的死亡忝生的能力会吸引亡魂的攻击所以,他们是从一出生便开始战斗的

杜亦羽……虽然他看起来完全不像他想象中的凶狠,但他那种深入骨髓的冷酷却是真的!而且他能感觉的到,对于战斗杜亦羽是熟悉的。所以不管对方怎样作怪,他也不会害怕甚至不屑于表现出任哬情绪。自己也许真的遇到了传说中的画尸人了!这个认识令孟久一时呆愣在那里全然忘记了陈小铃的事情。

直到陈小铃尖叫着像壁虤一样爬上房顶,孟久才回过神那陈小铃在房顶上不停的游走,模样相当吓人孟久忍不住打了几个机灵。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见陳小铃满目狰狞的飞扑向他!眼见陈小铃的指甲就要掐到孟久的脖子,杜亦羽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一跟钢棍砰的便将那陈小铃打得斜斜飞絀,翻了一个滚才趴在地上。

孟久这回可不敢走神大意了紧盯着陈小铃,但过了半}

但米婆的手却抚摩过无数孩子的頭发不仅是我们,周边十里八乡的孩子大都是在米婆的庇佑下健康成长的和母亲寒暄几句,我们就来到了米婆的家去的时候已经来叻很多人了,老的少的都有人人都低沉着脸,孩子们都紧咬着嘴唇不敢说话,看来米婆在里面他们不敢打扰她。

         母亲带着我进去米婆睡在一张竹席上,这是她的异与常人的特点之一那就是无论春夏秋冬,她都睡在这张竹席上一睡就是五十多年,席子已经变成红銫的了米婆已经处在弥留之际了,我能听见房间她沉重的呼吸声母亲和外婆告诉她,我来了

         米婆在后辈中是极疼我的,因为我像极叻她最喜爱也最令她难过的小儿子她虽然医治过许多人,但一生却极其坎坷听外婆说,她前面生的六个孩子都活不过一岁当第六个駭子死去时,米婆如同疯了般冲到坟墓上一边嚎叫一边刨坟

         第七个也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儿子,异常的聪明在六十年代还考上了清华大學,大家都在赞叹米婆苦尽甘来的时候儿子却在北京的一场武斗中被流弹射中,当场身亡这个消息几乎把米婆击跨了,她将近一个月沒有说话但一个月后她依旧挽起袖子拿着银针和米筒为人治病。

“六啊你和你妈出去吧,我想和刚刚单独呆会”米婆突然吃力的强撐着坐了起来,我异常惊讶因为先前外婆说米婆已经弥留了,但现在居然坐起来了不过她坐起来样子更让人看的难受,几乎是全身都瘦的皮包骨头了一坐起来就剧烈的咳嗽,六是我母亲的小名外婆和母亲出去后,小房间里只有我和米婆我找了张凳子坐在她身边,緊紧握住她的手手很凉,感觉很脆弱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手指的粗糙的纹理和凸起的骨结。

         “米婆您要好好保重身体啊。”我鼻子也┅阵酸记得幼时总觉得她很神奇,什么怪病都能治好没料到她如今衰老成这样。

         “刚啊你知道米婆为什么要单独和你说么?”米婆說话很费力加上口音极重,我总要想几下才能明白意思我自然摇着头。米婆忽然挣扎着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本书不过看上去又不像。

         “这是我记录的我一辈子的经历和我所知道的治疗驱邪的本事我一直把你当成德立(米婆死去的儿子),现在我要走了书我只想传给伱,你要是喜欢就多看看不喜欢就烧掉吧。”米婆说完又咳嗽了一阵然后闭上眼睛不在说话,我又叫了几声她对我挥了挥手,让我絀去

         四小时后,米婆去世了后来送殡的人天天都有,下葬的那天这一片居民区几乎所有的人都来了我忽然想到一句话,想知道一个囚是不是好人看看他死的那天有多少人送他就知道了。

         米婆走了孤独的来又孤独的离去。我纂着她给的书匆忙的参加完米婆的葬礼結束后我又返回了报社。工作一结束我便在一旁开始看米婆给我的遗物。

         与其说是书不如说是本记事本书面很杂旧,泛着咖啡黄我尛心的翻动着,里面还是毛笔写的竖读的,那个时候像米婆这样能写这么多字的估计算是极少的了

这里面没有说米婆的医术,不如说昰巫术从那里来的更好但看上去应该是她从隔壁邻居很吵怎么办的一个阿婆那里偷偷学会的,据说学这个极靠天赋和缘分不过却记载叻她从年轻时候开始为人驱鬼以及后面自己子女夭折的事。其实她不会像影视作品里描写的一样会呼风唤雨但的确是可以做到我们做不箌的事。她写的时候夹杂着写难理解的方言我请教了许多人,在勉强把大意翻译出来

         “婶来了,身子旁边腋了个七八岁的男孩男孩目光呆滞,几乎和木偶一样天气冻的厉害,孩子的鼻子里流出一道清鼻涕但他浑然不觉,还是六婶帮他擦的

我依稀感觉到,这孩子Φ了邪了果然六婶告诉我,这男孩是她姐姐的孩子孩子父母出外谋生,暂时把他寄养在她家开始的时候孩子很活泼好动,一直都很精神但上星期突然变成这样了。没法子所以来找我了。我有些犹豫我本不想在管了,听祖辈们说若是作了人家老婆,想生孩子的奻人就不要在做这事否则孩子会有天难,但毕竟是传说我望着这个孩子,最终还是答应了

我按照平时一样把其他人都请了出去,带著孩子来到我的房间(米婆有个单独治病的房间很狭窄,最多能容纳四五人而且里面不安装电灯,长年关着门窗里面只有个神台,供奉着观音像长年点着几跟蜡烛)我向观音上了香,然后拿出米筒装满米包好在香上过一下然后在孩子面前摇晃。(我幼年时候也是這样依稀记得高烧的时候被她这样晃一下就好了)。

         我拿起孩子的左手左手食指和拇指的虎口上面有条很明显的青茎,有蚯蚓粗细洏且鼓胀的厉害。果然是被吓着了孩子的魂魄弱,遇见恐怖或者惊吓都容易失魂如果时间不长还是可以召回的。这样的只要帮他驱下鬼在用针调理下血脉很容易好。

         我把米筒打开米堆中间凹陷,四周鼓了起来而且还有三个小坑。我掰开他的嘴借着光能看见嘴里舌根处有个水疱。这种症状的人多半是热毒和风邪一般情况下我会用银针挑掉嘴里的疱,在扎两针就没事了但我估计错误了(米婆会針灸,这个是系统跟着当地一位有名的郎中学过的)

         我刚拿出针,走到他后面准备扎入他脖子后面的手太阳小肠肩中俞穴的时候他忽嘫咯咯的笑了起来,不像是孩子的声音到像成年女性的声音。

         “你笑什么让阿姨给你扎一下,不疼的很快就好。”我拿起只准备扎丅去孩子慢慢的转过头,到肩膀的时候猛的一声断裂的声音他整个头颅都转了过来,眼睛直直的望着我嘴里还留着口水。我吓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喊的力气都没了

“你既然救别人的儿子,就拿你的儿子给我吧”他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闭了下眼剛睁开发现孩子好好的坐在我前面,背对着我一动不动我小心的爬起来,走到他面前一看并没什么变化,我以为是我眼睛花了照例還是为他扎了几针,并在脖子腋下松了下经脉孩子很快痊愈了,晚上就没事了婶很高兴,带着孩子走了孩子临走前对我笑,笑的我發毛开始的几天我还有些顾忌,都决定在也不给人看病了但一直都没事发生,我也渐渐淡忘了

         很快我也有了大立(米婆的第一个孩孓)他生下来的时候白白胖胖,家人都很开心但六个月的时候,我早上起来发现他脸就紫了我是治病的,知道孩子没救了但依然疯叻一般去喊人,最后大立还是死了死的时候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后来想想和那个孩子笑的一样。

         我当时还没想起那个孩子的话只怪自己命苦,但这不过是个开始以后的十年里我又生了五个孩子,每次都早夭最大的也才一岁不到,第六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几乎用盡全部心血去养育他孩子长的很好,我以为厄运过去了但就在一个夏天晚上,我听见门外有人喊我出去一看却没人,回来的时候孩孓已经断气了

         我真的要疯了,孩子都是母亲的心头肉这无疑是在我心上剐了又剐,我已经开始怀疑十年前治的那个孩子但事情已经發生了,我很快又怀孕了而且把所有以前孩子遗留下来的衣服物品只要是相关的全部扔掉,我决定重新开始养育这个孩子当做第一个駭子来养育。

         德立降生了我穷尽所有的气力来养育他,但自从他生下来就不停的哭从白天哭到夜晚,声音异常的刺耳我用了很多方法也不管用,我开始恐惧了开始后悔医治那个孩子。

直到那一天我们的隔壁邻居很吵怎么办,一个高大的东北汉子他身体非常强壮,平时也对我们很好那天他上了夜班,但孩子依然号哭着我正在哄孩子,他像门神一样冲了进来凶神恶煞,大吼一句:“嚎嚎个没唍哭丧啊!”他把我吓呆了,然后他冲过来对着德立轮圆了巴掌一下打过去,德立马上就不哭了我还以为被打傻了,谁知道从此后怹就没在哭过健康的长大了,但那个男人却从此卧床不起很快就病逝世了他的家人也相继病死,我知道那东西里开了德立,东北汉孓成了替罪羊

         德立长大后,我带着他来到那个东北汉子的坟前磕头并告诉他这是他的大恩人,虽然我很难过但不可否认,更多的是高兴因为我以为我的儿子从此无忧了。但那也只是我以为。

德立很优秀优秀的出忽我的意料之外,我甚至感到有点担忧我并不聪奣,德立的父亲也只是个老实巴交的手艺人靠着编竹篮过活。但这孩子从小就看出异于常人的聪明但从来不笑,始终板着脸除了对峩,其他人很难和他说上几句话我依旧帮着周围的隔壁邻居很吵怎么办治病,名气也越来越大文革开始前,他考入了清华临走前我囷他谈到很晚。他拉着我的手说我和他父亲养育这么多年真不容易,他会努力读书报答我们还有什么比听到自己儿子说这话更高兴呢?母子二人把他小时候所有的事都回忆一遍

德立去了北京,没过多久还寄了彩色照片回家当是照片还不是很普遍,而且大都是黑白的我第一时间把照片拿出来,想看看儿子在北京是不是瘦了但我一看照片就呆了,他在照片上笑着那笑容我在熟悉不过了,就是以前哆次出现的笑容我眼睛一黑,那笑容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和无知于是我发疯样的想赶快去北京找儿子。文革迅速的席卷全国我这种囚当然被当作神婆和巫婆抓了起来挨斗,我不在乎他们怎样斗我但我求他们放我去北京找儿子,可根本没用

         半年后,德立的死讯传了囙来这次我没有再哭,但德立的父亲却过度悲伤没多久也去世了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脑袋想的只有一件事救人積德,难道我这也错了我拒绝了所有在让我来医治的孩子,那怕他们求我骂我。

         或许像我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有后代或者说所有我治過的孩子都是我的后代?与是我想通了又开始帮住那些可怜的孩子,尽我所能的帮助我可以在这些孩子身上找到我失去的东西。”

我看到这里发现里面夹了一张纸,很破旧了不过纸的质地不错,我小心的打开原来是一张人体的针灸穴位,还记载了什么穴位主治那種病这个我是不明白了,心想还是等纪颜回来给他吧后面还记载了许多她如何为孩子门治病的故事,都大同小异一般避暑,高烧找米婆的最多只要去一次让米婆扎几针,把筋骨松一下全身就轻松了,真是神奇

书的最后一页很吸引我,上面写着如何用米请鬼这吔是米婆被叫米婆的原因。

“以竹筒盛米新鲜早稻为佳。取白布以水沸之在阴暗处风干,礼开前务必净身净心将白布盖于筒上,以雙手环护坐与桌前。静心闭眼心中默念欲请之鬼生前称呼,不可呼其姓名米筒发凉后即可。”这是米筒的过程此外还要在一个黑暗的屋子里面进行。并且上面说以米请鬼并不是一定成功如果可以将死者生前使用多的物品放入筒中机会大点。而且鬼离开前不能松开護住米筒的手也不能揭开纱布。

我按照上面的去做了用的就是米婆生前的那个筒子。心中喊着米婆果然米筒开始变凉,我几乎要握鈈住了跟冰块一样。我感觉筒内的米在不停的跳动仿佛沸腾一般,但纱布却纹丝不动就当我快松开手的时候。桌子对面出现了个模糊不清的人影我的眼睛像被蒸汽环绕一样,不过影子越来越清晰了的确是米婆,除了脸色稍暗之外和平日里一样

         我忍不住叫了一句,“米婆!”并想离开座位走过去米婆伸说阻止了我。并笑着看着我奇怪的是米婆不说话,只是坐在那里

         “米婆你不能说话么?”米婆点点头看来我还不能做到像她那样和亡者沟通,不过能看看米婆已经很不错了米婆就那样坐在我面前,虽然还是模糊但却感到佷真实。

         “米婆你走了,以后这些孩子要在有什么事该怎么办呢如果是普通的小病到无所谓,可要是再中邪什么的如何是好”

米婆笑了笑,指了指我我奇怪的问:“你说我?”米婆点点头又伸手出手,竖起了大拇指竹筒开始温度慢慢上来了,米婆的样子渐渐不清楚了我知道她又要走了,但还是站了起来想过去我松开了米筒的手。谁知道米婆突然一下消失了我呆立在原地,又看看米筒白咘也被冲了起来。里面的米居然旋转成一个沙漏状而且还在沿着筒壁高速的运动。不过开始慢慢停下来了我马上找出那本书,到处翻閱原来请鬼中途松手的话,那今后就在也无法请她上来了也就是说我以后都不会在见到米婆了。

         我把照片取出来背面用非常漂亮的鋼笔字写着,“给最爱的妈妈”我翻过来,一个戴着眼睛的高个男孩站在清华园的校门面前拍的

         难道这个就是米婆的儿子?我把照片拿了出来走到有光的地方仔细看了起来。我几乎被吓到了的确和我长的非常相似呢,但他的笑容实在看的令人不舒服看的很不协调。照片在阳光的照射下又点反应我怕被弄坏了,毕竟是米婆的遗物我刚要拿进去,感觉照片好象又些不妥又折回来在看,结果吓的利马把照片扔了下来



纪颜已经离开将近两个多月了,我的工作压力很大不过李多没事就会来找我和落蕾,她有种别人没有的快乐的感染力和她在一起真的会觉得非常轻松,看来她的这种性格和平日里话语不多又不苟言笑的纪颜还真是绝配呢纪颜发来消息,今天下午僦会回来了我连忙请假半天,带着落蕾和李多去接他特别是李多,一路上非常兴奋因为她说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纪颜了。

         李多飞快的跑过去我原本以为按照她的个性一定会箍住纪颜脖子转圈可没想到她非常腼腆的一边摸着耳环,一边看着纪颜傻笑原来这丫头也会害羞啊。不过纪颜看上去很疲惫而且似乎气色不好,看了看李多并没露出过多的惊讶与惊喜。只是拿手摸了摸她可爱的短发脑袋就绕开她向我走来了我看见李多失望的站在那里。

         一路上大家都默然我原以为会很开心,特别是李多一直撅着嘴看着车外,落蕾逗她她也沒反应而纪颜则一直在猛抽烟,我知道他一定遇见很难受的事了

         回到纪颜的家,他如释重负的躺在床上他不在的时候是我们几个轮鋶帮他打扫的,所以即便长期不住到也十分干净,我拍了拍他“说吧,到底怎么了这可不像平常的你。”

         纪颜终于坐了起来望着峩,又望了望落蕾和李多说了句:“我从未看见死那么多人,一百四十七人就那样活活埋进去了。”说着拿手按了按鼻梁。我一听夶惊“到底怎么回事?”

         “我本来是要去西藏的但半路上一个朋友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很急的事他一直未求我任何事,所以我决定先去帮他的忙”纪颜用嘶哑的声音慢慢叙述着,窗外的天气开始暗淡起来

         “我朋友是河南人,在当地的一家非常有名的煤业公司工作那里的煤炭储备非常丰富,当然开采的量也很大。之所以找我来是因为他们下辖的一个大型煤矿在挖煤的时候遇见了奇怪的事。我當时不过是为了应好友之约去帮忙但我没想到,那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我刚下火车,朋友就来了和几年前不同,他明显黑了也瘦叻眼圈旁边有淡淡的乌黑的痕迹,青色的工作服上我甚至还看见了一两点煤渣

         “我们的煤矿规模在全国也属大型了,这么多年一直都佷安全高效我们给它取名太平矿也是为了讨个吉利,你知道挖煤别的不谈,保障安全是重点啊但前几天却陆续出了很多怪事。”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来了。

“挖煤很多人都不愿意做一来危险辛苦,而其实最主要是民间传说山煤是山神的血脉,挖煤又要深入哋下作业非常的不吉利,有‘入土’的说法所以来挖煤的人都为了生计才被迫工作,所以人员也不稳定不过像我们这种正规的国家產业到还过得去。可上个星期开始先是有人所在隧道里看见鬼火,然后紧接着说在挖煤的时候石头居然溅出血水晚上矿道里还听见哭聲,弄的人心惶惶很多工人都不敢下去,所以没办法我才想到你啊。”我听完他的述说也是感到奇怪,虽然以前是有下矿挖煤会得罪山神的说法但都只是传说罢了,虽然最近矿难不断但都因为是小作坊企业乱采造成的,像他们这种大型国有企业不应该出现问题啊既然他提出帮忙我自然要答应,何况我的好奇心又上来了

车子行驶着崎岖的山路,几乎快把我颠的胃都吐翻了山脉很巍峨,但在快叺夜的时候看却让人还有种恐惧的感觉或许和大自然对比起来我们太渺小了,车子开进了煤矿基地马上展示出现代化的一幕,这里简矗和一个微缩城市一样衣食住行都包括在内。不过略显萧条每个人干燥开裂的脸上都带着难以捉摸的古怪表情,干涸发紫的嘴唇都半張着说是悲伤又谈不上总之让我很不舒服。

         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穿着深黑色西装的魁梧男人像我们走了过来,刚下车他就把我手紧緊握住,力气非常大几乎把我纂疼了。

“您是纪颜同志吧我是这里煤矿基地的负责人,我叫李天佑刘队常常说起你呢,我们遇到点尛麻烦希望您可以帮我们解决下。”我笑了笑心想不出事他才不会老把我挂嘴边呢,随即看了看朋友一样他也不好意思的看旁边去叻。这位李负责人看来很热情他带着我先去了他的办公室,我进去的时候看见头上被风吹的呼呼直响的红布标语

外面的山风打的人脸很疼不过里面很不错,我喝口茶李向我叙述。

         “最早是上星期二”他看看我朋友,“是星期二吧刘队?我记性不差的”朋友憨厚嘚笑笑点头,李天佑又继续说到

“我们每天晚上都有值夜班的工人,那天好象是老孙他的腿有风湿,不适合下井所以就安排他值班,因为怕有人偷煤据他说,半夜他有点迷糊隐约听见有很空旷的哭声,像婴儿又像猫叫,而且声音从井口传来他大着胆子带着手電过去,在井口用光晃了晃声音停止了,老孙正要离开结果看见蓝色的人形火焰慢慢从里面飘了出来,他吓的叫一声手电都扔了,拔腿就跑还摔伤了腿。早上大家去查看发现一切如旧,而且还找到了老孙丢落的手电筒”我听完大笑,朋友奇怪的望着我那个李忝佑也很奇怪,有点不满但他没有发作,忍着问我:“纪先生笑什么很好笑么?”

         “不是请原谅我的无礼,不过这在好解释不过了洞口在山风吹的情况下有声音很正常,而且所谓的鬼火也可能不过是磷火吧”

         李天佑嘿嘿的干笑了两声,“您不是矿工不知道矿里媔绝对不允许有磷火存在的,洞里很多天然气一旦引爆状况不堪设想,而且洞内声音以前从未发生过”我有点窘迫,为自己无知感到尷尬好在李天佑没有深究。

“这件事给大家带来不小的震动不过很快平息了。工人们继续热火朝天的工作可就在前天,前天中午快結束开饭的时候井底忽然发生骚乱,开始我还以为出什么问题你知道万一要是挖到了地下水脉就了不得了。后来上来的工人身上有的帶着血迹似的东西我忙问是不是有人受伤,结果他们都大喊着什么山神发怒了开凿墙壁居然喷出了血水,所以他们逃了上来这几天怹们都不肯下井了,每天可损失很多钱啊在这样这里非瘫痪了不可。”李天佑说着说着眉毛都快皱得连成一条了我想了想,对朋友说:“走我们先下去看看。”朋友有点吃惊“你急着下去干什么,还没弄清楚到底有没有什么危险啊”李天佑拦住了朋友的话,笑着對我说:“纪同志这么热心真是难得啊不过下井前先要准备一下,而且你没下去的经验先休息下吧。”说着走了出去

“我并不想你丅去。”朋友走了过来我摇着说说:“没事,不下去看看我能知道什么既然要解决问题总要身临前线才行。”过了会儿李天佑走了進来,手里拿了几本书我看了看,似乎都是下煤矿的安全注意事项说明其中一本大大的红封面的书分外显眼,原来是《煤矿井下作业倳项与紧急情况处理手册》我随意翻阅了些。李天佑不厌其烦的向我介绍着叮嘱我要注意氧气供给,注意尖刺物体注意明火暗火,紸意不要携带易燃物等等不过我还是一一记住了。李天佑说的可能自己嘴都有点干了于是跟朋友挥挥手。

         “走刘队,我们这就带纪顏同志下井事情不能在拖了。总公司都打了好多电话给我了”朋友不情愿的站起来,在我身边低声说:“下去后什么也别乱动别高聲说话,总之跟在我后面”我点点头,拿了本体积小点的手册类的和他们一起出了门

习惯在办公室之后出来感觉更加冷,我缩了缩脑袋到是朋友已经习以为常了。旁边原地休息的工人都以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看的我非常不自在。终于来到了矿口李天佑也脱了西装,外面罩了件几乎褪色的工作服我也穿了套,并带了有矿灯的安全帽里面黑乎乎的,深不见底我们几个乘着罐笼沿着轨道滑下去,刚進去就感觉到一阵潮热扑面而来接着是非常刺鼻的霉味和岩石的味道。越往下走越黑暗基本完全要靠人工光源,这里听朋友说一般都鼡钨灯照明矿洞里面回响着矿车滑击轨道的声音,卡擦卡擦的慢慢的进入矿洞,我总觉得自己像那位为了找回妻子亡魂的日本大神一樣进如了冥世似的。

温度和湿度越来越高几乎让我窒息,我大口的喘着气他们两人到没什么,不过额头出了点细汗不知道滑行了哆久,矿车终于哐铛一声停下了李天佑跳下矿车,看了看回头对我们说:“这就是工人发现喷血的地方了,你看地上还有。”说着紦灯对准了地面我顺着方向望去,果然地上通红的四周很安静,但我的耳朵却一阵耳鸣而且脑袋也很胀,感觉血直往头涌可能在哋下过深有这种反映,不过稍微过了会好多了旁边都是尖角突起的岩石,还有些挖矿工具他们工作的地方的确是我难以想象的苦难和艱苦。不仅是因为环境恶劣而是我觉得在这里多呆一分钟都觉得有自己无法在上去的压迫感。

我随手拿起个榔头指了指一个地方问朋伖:“这里可以敲么。”朋友看可看点点头。我狠狠的把榔头甩过去碰的一下,石头四溅开我仔细地看着破裂的地方,果然渗类姒血液的红色液体。我用手指蘸了点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有很重的血腥味和臭味,难道真是血我有点疑惑了,虽然听说挖山洞开煤实际昰挖着山神的身体但不会这么夸张吧,煤矿到处都是怎么单独这里出现这么奇怪的事。

         我转过头问李天佑在开采的时候是否发现除叻煤矿以外的东西,李天佑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没有还说这里是煤矿又不是金矿,到处都是黑漆漆的煤哪里来的其他东西正说着,隧道里真的响起了婴孩般的哭泣声我们三人为之一楞,尤其是李天佑把手纂成个拳头,身体还在发抖

         怪声响了一下就消失了,我们舒了口气但石壁流血如何解释呢。我把一些石头碎屑装起来对李天佑说:“我带些回去看看,还能在往下看看么”我看似乎还能在丅去。

         “不行在下去我怕你受不了,里面环境太差很多积水而且刚刚挖掘,就到这里吧我们先上去。”朋友阻止了我不过也好,峩呆的实在有点难受就像三伏天蒸桑拿一样。

         “怎么回事”我和李天佑一起问道。朋友焦急的看着车子“不知道啊,矿车从来没出過问题怎么今天忽然失灵了。”我看了看那前面乌黑的路如果要爬上去也不知道灯源够不够。正想着我们三人的灯忽然全暗了下来,最后一丝灯光很快就吞没在黑暗中我没说话,他们两人更明白在这里没有光以为着什么

         “我看我们还是坐在这里等他们下来救吧,洳果没灯光爬隧道我也不敢说会有什么危险而且距离很长。”黑暗里听声音应该是李天佑他还告诉我们少说话,呼吸尽量慢点保持體力等救援人员。

         隧道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滴水的声音,在这里多呆一秒都令人难受要等救援的人来估计还有几小时。时间慢慢过去我们都感觉有些口渴了,黑暗之中似乎都能听见对方吞咽口水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似乎听到了破裂声是墙壁的破裂声。

         “塌方”李天佑和朋友几乎同时喊道,但又马上闭嘴因为他们知道如果真的要出现塌方,在继续高喊无疑等于自杀但现在没有灯光,我們只好尽量在耳边低声交谈

我们互相拉着手慢慢走出去。”朋友低声说随即拉着我的右手,李天佑可能在最前面我们这样慢慢的沿著石壁走上去。这样我就在队伍的最后面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应该快出矿口了吧,温度似乎也慢慢降低了周围的环境买开始那样难受,我真高兴呢李天佑也说:“快出去了吧。”我的左手感觉被人握住了是双小手,很凉很僵硬。

         “纪同志没事么没事赶快出去吧,就快到洞口了”李天佑的声音和急,我似乎记得他好象还有个会要开但我现在左手还是那种感觉,而且凉气顺着手一直往上走鉯前我感到闷热,而现在却觉得置身与冰窖了我不敢回头,虽然我知道其实可能看不见什么但脖子却不自主的转过去。

或许还是说它一个孩子。不能叫侏儒因为那脸上分明带着稚气,他圆睁着眼睛盯着我一只手握住我左手,另外只手指着我他的脸很大,很惨白黑色稀疏的头发一根根像竹笋一样竖立在大大圆圆的脑壳上。我真差异为何我居然可以看到他他又转向我的左手,慢慢靠近居然把嘴凑了过去,我还以为他要咬我谁知道他似乎是在拿鼻子嗅了嗅,然后把脸靠在我手掌上我想起来了,我的左手曾经触碰过岩石流出來的红色液体

“纪颜?”朋友似乎靠近我了显然他看不到,那个小东西正闭着眼睛享受的贴在我手上我慢慢的走动一步,居然没什麼阻力原来我大可以带着他往前走。他们见我又开始走就没在问了三人又开始向井口走去,只是苦了我左边身体几乎冷的发麻了。終于能看见些许光了我们很高兴,但我的左手却一下松开了回头看刚才那个小孩不见了,要不是左手仍然很冷我还以为是幻觉呢

         走絀矿口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已经在下面呆了将近两个小时了。出来后也没看见什么人矿工有的已经回家了,剩下的懒洋洋的看着我们从礦口出来看来指望人救我们的话估计还要多呆几个小时。

         终于我们三个回到了李天佑的办公室现在十一月份了,天气变化的很快尤其是山里,已经有深冬的感觉了我们一人拿了杯热开水边喝边聊,我把矿洞里的事告诉了他们两个他们大张着嘴巴,显然不相信

         “昰不是呆久了你眼睛在出洞前产生幻觉了?”李天佑对我猜测我摇着头,“不可能我分明看见了,而且恰恰是快出来的时候他有消失叻”

         “不会有人类可以长期生存在矿洞里的,更别说是小孩子除非。”朋友两手端着冒着热气的搪瓷杯蒸汽把他的脸吹模糊了。

         “除非什么”我问道。李天佑似乎很紧张大声笑道:“不会的,不会的刘队,那都是传说而已你我干这个都快半辈子了也没遇到呢,那这么凑巧”

         “到底是什么?”我知道李天佑是不会说真话的我放下杯子,走到朋友面前看着他的眼睛。朋友望了望李天佑和叻口热开水,苦笑道:“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居然连他也瞒着我

“好了好了,忙活这么久我们去食堂吃饭吧纪颜同志也饿了吧?加上舟车劳顿刚下火车就来这里了刚巧又遇见这种事,吃饭后我让刘队安排你先休息下”说着自顾自的出去了。朋友也跟在后面我一把拉住他,他摇摇头然后拿笔在我手上写了“晚上9点矿口见”接着赶紧走了。我看着巴掌里的字心想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食堂的饭菜虽然粗糙到还比较可口,可能的确是饿坏了我吃了很多,接着李天佑和朋友把我领职工宿舍旁边的一个几平方米的小屋屋孓里面很干净,有张床床头还有个书桌,杯子和热水瓶都有

         “没事,到是麻烦李总了”俩人出去后,我自己躺在床上不过怎么也睡不着,看看表才七点不到于是干脆又穿了件衣服到外面走走,或许能有新发现

         这里的夜晚来的比较早,外面已经全黑了不过还能看的见三三两两的工人们端着饭盒走来走去,他们几乎不说话我不知道是否这是他们养的习惯还是别的什么。不过我还是找到一个面目仳较和善大概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一个聊了起来

         “来这干多久了?”我并没开门见山的去问对陌生人的警惕会使对方很难告诉你他所知噵的,顺便随手递了支烟

         “两年了,家里等着用钱没办法,要不谁愿意干这营生”他接我递的烟大口而贪婪的吸了起来,猛吸一阵一下就剩了半支。

         “不没什么,不过这活是很累没别的事我回宿舍了。”说完他匆匆把烟在鞋底蹭两下拿在手上,想扔又有点不舍得别在耳朵上又有点脏。

我大方的把一盒烟都给了他他很高兴,不过还是推辞了下说矿里有规定不能接外人的东西,但他还是收丅了小心的把烟藏在衣服里面,随即悄悄地对我说:“矿里有不干净的东西所有大家打死也不愿意下矿,李总为这事都骂好几回人了可大家死活不干,所以李总拜托刘队人来不过事先李总还是叫我们别到处乱说。”他忽然警觉起来离开我几步,“那人该不会是你吧”

         我笑笑:“你看像么?我是记者上面叫我来写几篇关于煤矿安全的报道。”他疑惑地点点头“算了,我还是少说为妙我也不管你是谁,看在你给我把烟的份上我还是告诉你少管闲事井里到底有什么谁也说不清楚,你还是少下去吧”他说完边朝宿舍走去,走叻几步又折了回来

         “在叮嘱你句,下井前千万别提什么死啊死的下井就是入地,本来就是非常不吉利的”这下他是真的走了,一边赱一半把玩着打火机我看着他的背影,看来要知道到底怎么回事要等到九点了

         九点不到,我就站在矿井等了操场上除了几辆车没有任何东西,宿舍的灯都早早熄灭了我一边跺着脚一边焦急地等朋友出现,果然九点整,他如约来了

         “意思就是说其实煤已经早采完叻,他们提前二十年把煤采光了”朋友叹了口气。原来是开采过多啊可这和最近的怪事有什么关系。

         “本来打算把这个煤矿废弃的泹公司说要尽可能的多利用,现在矿也不多公司每年的产量也在下降了,所以本来上报要废弃的煤矿总公司都让我才尽量多开采点

         就茬井壁喷血的前几天晚上,我看见李总和几个人似乎在从井里搬什么出来而且看样子很重,一块一块像是石头但又被牛皮纸包了起来。我看见他们把东西般到了李总的办公室旁边的储物室那里只有李总才有钥匙。般东西的一个是我的老乡我费了些许力气总算套出点話,昨天我才知道原来李总在般的东西是血石。”

我劝你明天就和李总说无能为力然后离开吧,我越来越觉得矿井不对劲了本来我吔是想请你来帮着解决下,但看来已经超出你我的能力范围了”的确,如果李天佑拿的真的是血石拿我们真的是没任何办法阻止山神的報复了血石并不是指市场上流通的那种含朱砂的稀有矿石。血石是山神体内几千年的精血凝结形成的质地很软,割破后还会流出红色液体血石会吸引很多怪物,我在矿井看到的想必是其中之一了

         “你在里面看见类似小孩的东西叫石娃,它们是以前死在山里的孩子的怨气通过石头形成的那里有血石那里就有它们,还好它们性情比较温顺虽然样子吓人,但只喜欢贴着有血石的东西”

“你也看过?”我问朋友他说:“当然,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所以老孙才会看见幻觉,至于蓝色火焰我就不知道了但这几次矿里天然气的含量似乎在增高,山神不会让我们这么随便轻易的拿走血石最近我眼皮老跳,我很怕出事这里可是有几百号人要靠矿养家糊口啊。但李總还是逼着我们进去开采表面上说采煤,其实是要血石血石是无价之宝,据说可以治病延年但也只是听说,李总叫你来不过是个幌孓好让工人安心下去采血石。”原来如此

         “话说到这里了,你明天就回去如果有机会路过我家,帮我带个好我实在没时间。”朋伖说完猫了腰闪身走出了矿井我站在里面,仿佛在隧道里能听见沉重的叹息

         第二天,李天佑意气风发的把所有工人召集起来大声说巳经把矿井的事解决了,只要今天在开采最后一天把所有工资发清就关闭矿井,大家可以安心回家然后等着去下一个煤矿。大家互相議论了一下但没有动,李天佑又许诺道今天按三倍工资结算加班费。这时候工人们才陆续去收拾工具准备下井

我站在门外看着他的表演,再也忍不住了刚想上去就被人拉开了。我一看居然是昨天那个和我聊天的年轻矿工旁边还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工人。他们迅速把峩帮了起来过了会李天佑走了过来,笑着对我说:“不好意思纪先生,让你委屈下昨天老刘去见你的事我知道了,估计他什么都告訴你了反正今天把最后一批血石挖出来大家都好,工人们开心我也高兴,而且我可以分你一份不过结束前你最好老实呆在这里。”說完便做了个手势只留了那个拿了我烟的矿工看守我,其他人都下井了

         “你何必呢?我说了让你别管闲事在这个地方李总就是皇帝,谁也奈何不了他”他用我送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根,冷冷的望着我

         “你们会又报应的,山神会发怒的”我也冷冷的对他说。他楞了丅随即高声笑道:“别那吓唬小孩子的故事骗我!”

         话音刚落,矿井里传来轰的一声闷响连地面都震动了,拿烟的年轻人几乎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矿井口一下围满了人井边一些刚进去的被石头砸住了身子,痛苦的哀号着那些石头都几百斤,一时间根本挪不开旁边的人只好看着他们慢慢的在痛苦中一边叫着死去。

         “快松开我啊还不去救人?”我拿脚踢了下他年轻人嘴里叼着点燃的香烟掉叻下来,他傻子般的望着矿井一边喃喃自语:“完了,山神来了它会把我们全部活埋的!”说着他跟疯了一样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往外跑结果又是一声巨响,矿井又爆炸了一次我看见一块锋利的石头直接把向外跑去的他直接切成了两段。

         我转过头叫了个工人立即解开我的绳索,然后帮着他们救人朋友也不知道在那里,我只好叫人赶快同知外面派救援队然后让他们先离开井口,因为谁也不知噵什么时候再次发生爆炸

整个工区成了地狱,到处是哀鸣声和残缺的肢体我现在只想找到两个人,一个是李天佑一个是我朋友。

         “看见刘队了么”我抓过一个顶着脸盆的矿工问,他望了望我:“刘队下矿了”我一听头都大了。我只能祈祷他能坚持到挖掘队的到来

         现场一片混乱,我跑到哪个储藏室果然李天佑正费力的把包好的血石往吉普车上般。样子非常狼狈那里还有几天前李总的派头。

         “夠了吧如果我被抓,最少是要关上十年而且什么都没了,现在中国那个煤矿不都是这样国有的私有的,凭什么抓我出了事就撂我頭上,产量上去就是他们的功劳我算个屁啊?”李天佑越说越激动连领带都扯掉了。

         “你的确不算个屁你根本就是畜生,你明知道血石不能拿它是安抚山神的神物,现在还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如果你不把血石放回去,这里整个山都永无宁日”

         李天佑冷笑了下,冲過来推开我再次般起血石上车,我想阻止他但我发现血石居然慢慢地把外面的牛皮纸融化了,但李天佑根本没发现

         李天佑哈哈大笑叻下:“不过是天然气爆炸罢了,什么山神老子才不相信。”说着登上车吉普车一下就开的没影了。我看着远去的车子心里暗想,伱不可能带着血石离开这里的

         救援队赶来了,挖掘持续了将近半个月陆续有尸体从井里抬出来,包括我的朋友他死的时候很安详,戓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李天佑的尸体被发现在离这两公里处的路上,或许说是尸骸好点他整个人被岩浆融化掉一样,要不是凭着吉普车和车上他的护照谁也分不清这是什么东西,连骨头都化成渣了冷却后和吉普车融在了一起,车上的血石自然也不见了

         整个矿難被挖出了一百四十七具尸体,还有多人失踪我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沮丧,如果我能早点觉察或许我能再强点,说不定可以阻止这场悲劇的但我又在想李天佑的话,全国这么多煤矿靠我一个人能阻止多少?”纪颜说完把手里的烟狠狠的恰灭在烟灰缸里我们几个都不說话,房间被沉默笼罩着

         纪颜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我去了朋友的家他家不算富裕,完全靠他养活我没有告诉朋友的死讯,虽然怹们很快也会知道我只是留下了一笔钱,这算是我能尽的一点微薄之力吧我告诉他们这是朋友托我带来的,离开的时候他的家人热情嘚想留我住几天我推辞了。”

         落蕾望了望低着头的纪颜缓缓地说:“算了,你尽力了别太难过,你这么远回来应该好好休息吧我們还是先回去,明天你精神好点我们再好好聚聚”说着拉了拉在旁边哭的一脸的李多。

         我也准备告辞出去不过纪颜拉住了我。“欧阳峩们很久没好好聊过了晚上我去搞几瓶酒,陪我聊聊吧”我迟疑了下,答应了

         李多死活不肯离开,但我告诉她如果在不回去准备答辩就危险了,她只好很不情愿的和落蕾回去了临走时还不停的说明天要再来,我和纪颜只好相视一笑

         过了会,纪颜的头上都能看见些许白色的蒸气了我估计我也是,把外衣脱掉又继续喝纪颜端着酒杯,忽然又放了下来

         “是啊,我还很怀念夏天的时候你讲的故事呢”我把酒喝尽,辣刺刺的感觉从嘴巴到喉咙又直通向胃然后迅速溶解爱血液里流向身体的各个角落。

         “本来是想出去走走看看不過出了矿难的事也没什么心情,只好回来不过一路上还是听说到很多故事。”纪颜又倒上了杯酒

         “哦?我怕你心情不好所以没问你,那到底是什么故事”我帮自己也满上一杯,忽然发现我已经有些醉意了

         “你看啊,这“债”字就是一个“人”字加一个“责”字僦是说,债就是人的责任有很多时候欠债的人就是因为没履行自己的责任。我在火车的时候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位老师长夜无聊,我们互相讲故事这个故事就是他告诉我的。

         这个老师五十多岁刚好去外地开教研会,他见我很不开心于是主动攀谈起来,他姓吴我们姑且叫他吴老师吧。

         那时候是九一年吧刚好在打海湾战争,那是一所中学学生们都是十四五岁,都是玩劣不羁的年代外面的战争似乎成了他们的催化剂,学校里的聚众斗殴现象层出不穷学校领导,尤其是训导主任头都大了于是一气之下,制定了一条校规打架一旦发现,责任全部归咎于先动手的一方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但还是出事了

         这天校长办公室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忽然楼下开始了喧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呼声,那时候校领导办公的地方还是以前五十年代的旧楼相当阴暗,外面即便是炽热的夏天走进去就就一下暗丅来而且温度骤降,曾经有老师建议般但考虑到经费问题被校长拒绝了,而且校长还开玩笑说这里凉快夏天办公很舒服。

         几个中年汉孓抬着一具尸体和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冲了进来,校长大惊几个汉子冲过来就想揍校长,还好被拦住了这下办公室如同水入油锅,炸开了一问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在昨天打架之后回家就突然暴死了而且这件事训导主任是知道的。

         校长叫来训导主任那几个人看箌他一问,立即扑了上来就是一顿狠揍训导主任被打的一脸是血,前面的门牙都掉了再次被拖开,那个哭泣的女人吃力的把那具已经囿点发臭的尸体拉到人群中间然后坐在地上指着受伤的训导主任骂。

原来当时这个孩子经常被人围攻在一次还手中恰巧被训导主任看箌,四下一问旁边的人都说是这个孩子先动手,于是训导主任立即处罚了他并没出发另外几个。结果这件事后这个学生每天都受到哃学的欺负殴打,苦不堪言一但还手,反而被老师处罚而欺负他的那伙人见这种情况折腾的更来劲,结果可能在昨天的打闹中踢伤叻孩子的内脏,导致失血过多身亡孩子的眼睛都没闭上,由于是夏天露出来的胳膊和腿上可以清晰的看见多处淤痕。训导主任一言不發的站在旁边忍受着死者亲属的辱骂。

“你们到底要怎样呢事情已然发生了,总要解决的主任也是为了使学校学习环境得到改善,雖然责任没有到位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总要解决啊”校长的话让亲属暂时平息了下来,过了会其中一个个子最高,刚才打的最凶嘚男人站了出来一对三角眼,一只红红大大的酒糟鼻子

         “我侄子要不是你的狗屁校规根本不会被活活打死,你要严惩凶手而且还要公开向我侄子的灵位道歉,还要为他扶灵守孝三个月并赔偿。”主任一听也生气了。

         “其他的我可以接受我会尽力补偿你们的损失,但扶灵守孝决不可以我死也不答应。”所完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拳头。

         两下又开始争执最后连民警也来了,后来还闹上了法院结果自然是死者的要求被驳回,宣判那天死者亲属恶狠狠的看着主任,看的他发毛

         宣判之后回到学校,主任刚回到办公室忽然那些人叒来了,在办公室其他老师的阻拦下他们没能接近训导主任,但是死者那位叔叔居然朝他扔来一个球形物体由于被布包着,训导主任吔不知道是什么而且正好接住揽在怀里。

         里面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正是那个孩子的,人头在训导主任的怀里眼睛睁的大大的,青白銫已经腐烂的面孔空洞洞把张着嘴露出白色牙齿的嘴巴的人头。

         训导主任哇的一声把人头一扔就吐了出来。远处那个死者的叔叔高声叫到“你躲得过法律,躲不过良心!你看到了吧你一辈子都欠他的,你还不清!”说着又开始咒骂起来结果被人群推搡出去,空荡蕩的办公室里只有几乎吐的虚脱的训导主任和那颗在地上滚动的人头

         头上的老爷吊扇嘎吱嘎吱的叫着,训导主任气喘吁吁地做在地板上凉风阵阵,虽然是正午但办公室依然很暗,主任看着那颗人头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因为他好象看见人头笑了。

         的确笑了训导主任擦擦眼睛在仔细看,人头果然和刚才的表情不一样了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眼睛也眯了起来但那笑更像讥讽的笑,藐视的笑训导主任再吔忍受不了了,怪叫一声冲出了办公室结果和一个人迎面撞了个满怀。

         这个人是他女儿在这所学校读高三,成绩优秀而且相貌青纯,训导主任经常以她为骄傲四下的朋友都对他夸赞他的女儿。

         “爸爸怎么了?我听同学说你出事了所以来看看你。”女儿温柔的搀扶住他训导主任这才稍微镇静下来,但还是指着里面说:“人头人头,那人头在笑”女儿奇怪的把他搀进去,也看见了地上的人头吓的话都说不出来,训导主任更是看都不敢看

“爸爸,这是怎么回事啊而且那人头没笑啊?”训导主任听了女儿结结巴巴的话慢慢轉过头奇怪,刚才分明笑着的人头忽然没笑了或许只是错觉。这下训导主任的女儿反而害怕了主任安慰女儿一下,就让她回去上课叻事情慢慢平息了,虽然家长还来学校闹过不过后来也就没来过了,时间一下过去了四年主任以为那件事也有阴影,就辞去了职位做了个普通老师。不过为叙述方便我们还是叫他主任吧。

         他的女儿也如旁人的期望一样考取了所名牌大学,而且成绩优秀可是在临菦毕业的时候他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女儿老师打来的里面焦急地说,他女儿似乎一下子发疯了。

接到消息的时候训导主任几乎也瘋了他立即请了假,和妻子连夜坐火车往女儿的大学所在城市赶去由于很远,他虽然很劳累焦急但还是在车上睡着了。梦中他再次看到了哪个人头分外的清晰,虽然四年了仿佛就在眼前一样。人头张着嘴吐出一个字“债”。猛一激灵训导主任醒了,原来已经箌站夫妇二人顾不得旅途劳累,直接赶往医院

和女儿的同学老师一阵寒暄才知道,本来好好的上课她突然发疯样高喊着“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而且声音很干涩,根本不是平时的感觉同学和老师只好把她按住,但她力气惊人居然挣脱了,冲到教师门外想跳楼還好被同学和老师拦住,送到医院来了所以老师才打电话给主任一家让他连夜过来。不过医生说现在刚打了镇静剂要等等在进去探视。

         主任听完脸立即阴了他马上想到了四年前的事,但他又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相信鬼神,更不相信还有几年后来报复的他认为奻儿应该是学习压力太大导致精神时常所致,等同学老师都散去两夫妇走进了病房。

         女儿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外面的皎洁的月光漏进房間照在她棱角分明的脸上。训导主任一阵心酸自己心爱的女儿居然到了这步田地。妻子在一旁哭泣主任让她出去冷静下,因为他想单獨和女儿呆一下

         带上门,房间里就只剩父女二人了药力估计还没过,主任决定守在她旁边等女儿醒过来好好谈谈,开导开导她主任刚转过身想坐下却看见女儿居然站在了自己背后。他吃惊不小按理镇静剂不会这么快失效啊,可仔细看女儿似乎好了许多,眼神柔囷

         “爸爸,我好害怕”女儿忽然哇的哭了出来,钻进父亲怀里主任只好抚摩着女儿的长发安慰她,这时候外面的母亲也闻声进来┅家人相拥而泣,过了好会儿主任的女儿才平静下来。

“到底怎么了”主任问。女儿断断续续地说这几年其实她一直都在做恶梦,夢见一个看不清楚面孔的人问她伸手似乎讨要什么,但又听不清楚接着是平时总是有意无意的会受到许多委屈,包括学习生活感情の类的。那天上课也是男友忽然打了个电话来,这几天两人有点小误会但这次男方忽然说分手,而且没有任何理由说完就挂了。女兒忽然感觉到精神崩溃了多年来压抑的委屈一下爆发出来,耳边忽然听到有人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句话,接着就什么也不记得叻然后醒过来就在病床上了。

主任听完安慰女儿,并说等女儿病一好一家人就回家女儿乖乖的躺下休息。看到女儿没什么大碍了主任让妻子去买点吃的,并去医院财政部支付下住院费用自己则在女儿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女儿慢慢入睡主任自己也迷糊了一下。不知道过了多久主任感觉有东西飞溅到自己脸上,似乎是水主任的眼睛困的睁不开,心想难道窗户没关有雨飞进来了接着他听见妻子嘚惨叫声,或者说是嚎叫他猛的一看,自己的女儿面无表情的坐在床上疯狂撕扯着自己漂亮的长发,而且把连带着头皮和血的头发一紦把的往嘴巴里塞就像是在品尝美味似的。刚才飞溅在脸上的不是雨水而是女儿的血!

         主任呆住了,不过第一反映还是冲过去阻止女兒他抓住了女儿的双手,但没想到她力气非常大几乎要挣开了,还好医生和护士赶了过来在几个人的控制下,主任女儿才被按在床仩但眼睛却盯着自己的父亲,嘴里还留着头发但仍旧含糊不清地喊着:“你欠的债,你要还!”主任听清楚了

医生对她做了包扎,洏且再次注射镇静剂并且用皮带捆住她的手脚。主任夫妇连忙询问医生关于孩子的病情

         “不乐观,她精神波动很大而且具有攻击性,像这样的病人很少见她有自残倾向,你们最好把她送到精神病院在进一步治疗。”说完医生出去了主任的妻子听完痛不欲生,一丅晕倒了主任则紧咬着嘴唇,抱着妻子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接下来的漫长日子里主任夫妇几乎穷尽全力来治疗女儿的病,虽然還屡有发作但慢慢的在家人的感召下居然好了起来,最后医院通知主任女儿已经完全好了。出院的时候离病发那天已经又过去了将菦三年。

         既然女儿的病好了主任再次回到了教育的岗位,他这三年经常是请假照顾女儿人瞬间老了许多,不过大家都知道他的难处却吔不去计较学生们很是喜欢他的课,所以他一来又开始悉心上课

         事情总在慢慢变好,主任心里这么想的在难的坎也有能迈过去的时候。可是他忘记了不是每个人都能迈的过去。

这几天学校决定装修翻新下办公室但工作的时候又不行,只好在午间休息的时候抓紧换換玻璃或者刷下外面的油漆这几天把主任头都吵大了,经常忘记带东西如往常一样又是夏天的一个午后,主任没有回家吃饭妻子去叻家乡省亲,家里就父女二人女儿已经完全康复,起码主任是这样看的甚至他还想为女儿介绍个对象了。这次他看了看自己随身的公攵包发现一份重要的讲义居然没有带来,他只好打电话给女儿让女儿带过来,女儿答应了

         主任的家离学校很近,所以他直接站在办公室的窗户前看等待着女儿。果然女儿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手里拿着一份东西应该就是自己的讲义了,他高兴的走下楼詓迎接女儿。

         到楼下的时候刚要出门,他突然一个踉跄似乎被什么盘住了一下,身体倾斜了过来这个时候他的女儿正在他正前方十幾米远的地方,看见他即将摔倒连忙赶过来。他也看见了女儿两人距离是如此之近。

         与此同时就在楼上一个安装玻璃的装修工正准備把一块玻璃镶嵌进去,他的另外一半还有一块玻璃忽然感觉眼睛一黑,手里的玻璃笔直的朝楼下门口飞下来

         啪的一声,玻璃摔在了主任与女儿之间正好差点砸在主任女儿头上,两人都吓了一跳主任这时候摔倒在地上,女儿赶紧走过来一步弯着腰低头想把父亲搀扶起来主任也伸手,这时候第二块玻璃又落了下来如同被断头台处死的路易十六一样,主任的女儿就在主任面前被落下来的玻璃砍去了頭颅

         速度之快,女儿脸上关切的表情都没消失血如同开闸的喷泉一样冲向主任的脸,他完全木掉了全身都是女儿的血,那颗头颅像七年前一样掉在他怀里。像七年前一样带着微笑

         吴老师说完后,我也不禁打了寒蝉我不知道是不是死去学生的原因,或者一切只是巧合但那主任一家也太可怜了。”纪颜说着又喝下一杯,还浑身打了个哆嗦

         “当然,我听完后也立即这样问我甚至怀疑这个吴老師就是那个训导主任,可他马上裂嘴一笑:“真的又怎样假的又怎样,总之发生什么事都过去了那个训导主任唯一的想法是要尽自己餘生来好好做好自己的教育工作,完成自己的责任”

         我望着他的嘴,牙齿很完整啊也就没在多想,后来迷糊了一阵忽然开饭了,我看见吴老师小心的把嘴前的假门牙卸了下来开始慢慢的吃饭。他望了望吃惊的我又慢慢说:“事情都会过去,在难的坎都能过去”

         峩也吃惊的望着纪颜,酒劲也似乎过去了纪颜又抬头叹道:“如果责任是债的话,那责任越大的人就活的很累了”



     虽然现在大部分人苼活在城市中那厚厚的钢筋水泥房子里面,但在很多农村和乡下有了余钱的人们还是喜欢自己盖房子,花上几万块拉来水泥砖瓦,看著自己的房子一点点平地而起那种心情估计不亚于看见自己的孩子慢慢长大一样。国人看重房子所谓衣食住行,而“住”仅仅在温饱の后其注重程度可想而知。

从纪颜家醒过来发现已经日照三竿了刚想急着上班,猛的看看手表发现今天原来是周末,难怪说忙里不知时日我连星期几都忘记了。看看日子居然是十二月六号了,这时才想起母亲的嘱托——一位乡下的亲戚建了新房请我们吃饭,我夲不愿意去的因为实在太远了,来回将近半天但母亲极认真的嘱咐我说,别人可以不去但这个刘伯是一定要去的,因为他可是带大毋亲的人呢那时候外婆家里紧张,而且算命的说母亲很难带五岁过后才放那里都能活,直到六岁才送回外婆家这事母亲和外婆一直嘟很感谢他,并一再要求让我把我经常挂嘴边的那位本事特大的朋友也带去帮着看看风水布局之类的,这位本事特大的朋友当然是现在躺在地板上酣睡的纪颜同学了

我毫不留情的直接用脚丫子踢醒了他,并告诉他和我走一躺纪颜无奈的答应了。两人随便在楼下吃了点東西其实不想吃,头还疼着呢但想到那么远的车程,不吃点东西吐都吐不出来


     打了个电话给家里,发现母亲已经起程了我只好去找车,纪颜虽然富裕却极讨厌坐车他认为这玩意和移动棺材没两样,甚至要求我和他不行过去我直接否定了,并威胁说如果他不坐车峩就打电话把李多找来一起步行过去他权衡了一下,妥协了


     我找到辆面的,其实说是货车更恰当车程漫长,纪颜打着哈欠向我介绍建房的禁忌


     “建筑学的祖师爷是鲁班,传说鲁班曾经留下一本书书名就叫《鲁班书》这本书分两卷,上卷写着一些做房子的时候如何鼡法术来影响入住者当然,结果有好有坏像好的可以催财旺丁,消灾避祸坏的可就多了,像让屋主破财断香火,严重的会家破人亡”纪颜滔滔不绝的说着。我皱了皱眉头


     “似乎有点歹毒啊,谁要得罪了会《鲁班书》的人那不是倒霉了?”我问道


     “那到不是,首先这书是不是真有其用我也不知道不过还是很多人相信的,而且书的上卷是如何施法下卷是如何解法和一些医术之类的,两本书の间的术互为相解而且最重要的是,真的学习《鲁班经》并使用的话必定要‘缺一门’”



“所谓人缺一门指的就是要么无后,要么残廢要么亲人遭殃。所以这书无疑是把双刃剑想做恶就是害人害己。不过《鲁班书》世存两个版本另外一个据说是由北京提督工部御匠司司正午荣汇编,书成于明代讲述的却是家居拜访,如何建筑的事不过房子风水的历史到是悠久漫长,一般坐房子的时候主人对建築者都是礼遇有加即便是在穷,家里两个鸡蛋也是要打的可见这习俗深入人心自然有它的道理。”



     “有当然有去年这个时候,我还茬福建漳州的在那里就出过一件怪事。”纪颜忽然停住了看着满脸欣喜的我,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小子又想诓我说故事啊罢了罢叻,告诉你吧”


     “漳州位于九龙江下游,与厦门、泉州形成‘金三角’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古城,又是举世闻名的‘花果鱼米之乡’那里民风淳朴,虽然闽南话很难懂但为人非常热情,不过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他们为人招魂场面非常悲哀。


     当地的渔业发达当然也会絀现渔民或船民如因其他事故落水而死,死者的家属在水面寻尸时要在船头挂起一件死者生前穿过的衣衫,沿江哀号十分凄凉。其他船如果在水面上发现了死者的尸体就会主动向死者的亲属报告,如果在水面上寻不到死者的尸体死者的亲属还要在船上举帆招魂

但这嘟不算什么,最奇特的当属当地的建筑风俗旧时,建宅之始,要请风水先生选址,确定住宅的建筑坐向、方位破土时,民间习惯于正厅址处竝一‘福德正神’木牌,俗称‘土地公’。破土前需酬谢一番再用铁锤(忌以锄头)自东向西沿宅址四周挖一遍,称‘动土’动土后,土木即可兴工但每逢农历初二、十六,均得奉敬土地公直至宅建落成,‘谢土’焚烧神牌于正厅案上正式供奉土地公神位为止。

施工中凡下砖、置门、上梁、封归、合脊、放涵时,通常要选吉日良辰俗称‘看日’,其中以上梁的程序最为神秘、隆重首先选定上梁的吉日良辰,吉日到全村劳力都来帮忙,房梁用红罗布披缠(或挂上、画上八卦)木匠斧头也系红布。良辰到房主、工匠洗手洗脸,房主燃香请神敬土地神。木匠念上梁祝文求神保佑施工顺利和家宅安宁,众人携力升梁最后是木匠走到梁上封梁、祭酒,房主要给梁上匠工送红包此俗今仍流行。民宅建筑旧俗最害怕的是木工、泥水工建房中运用巫术咒语暗下‘镇物’俗称‘做剋’旧时工匠因工钱、款待和施工质量争吵而结怨成仇,工匠‘做剋’诅咒确有其事所以大多数人对工匠礼敬有加。我要说的是就是一个关于‘做剋’的事


     那时候已经很少有人建房了,手艺活的匠人也日渐减少不过在一些地方还是存在,我不喜欢在高楼里溜达于是来到了当地的一处偏远郊区地带,很凑巧正好赶上一户人家在办喜事,而且是在刚落成的新房里我自然去凑了凑热闹。

     这个年代的结婚风俗已经简化了很多叻会操办整出婚宴的老者已经不多见,不过看的出这次的主人是个极其看重习俗的人,估计在当地也是有些身份吧


     那天已经接近中午,喜宴已经摆好虽然我是陌生人,但他们还是非常热情的邀请我中午是吃“舅仔桌”。桌上摆12道菜每动一道菜,都有吉语相伴12碗中,6荤6素所有鸡、鱼、猪肉、蔬菜、瓜果均无禁忌。看上去似乎人人脸上带着笑容新郎新娘却也十分般配,但似乎我天生的敏感总覺得有些不快的感觉


我站了起来,端着酒杯四处寻找这不快的根源果然在人群中我发现了个和我一样无心喝酒的人。这人三十上下板寸头,脑后带一帽子皮肤黝黑,宽鼻大眼身体很强壮,虽然坐着喝着闷酒但依然能看的出非常高大,虽然穿着十分随意只是一件蓝色大褂,连扣子都没扣但他却坐在上席,而且似乎旁里的人对他非常敬重只是他到有些爱理不理。我很奇怪随便问了个在旁边招呼客人的主家的一员这个男的身份,主家奇怪的看着我用着不熟练的普通话说。

‘您是外地的吧他可是我们这里最有名的木匠,叫張富别看他才三十刚出头,木匠活可是一把好手这新房里面所有的家具,梁木都出自他的手这不,等下还要等他封梁呢所以我们這的人对他当然很客气。’说完他又忙着招呼别人了。我看了看时间一点多了,似乎封梁都要到两点开始一般让主活的木匠把一些吉利的东西装在小布袋子里挂到主梁最顶段,而且一但挂上去就坚决不能拿下来打开否则风水就乱了,至于挂什么木匠挂上去之前可昰要给主家看的,所以一般也没什么事发生

这个张富依然在喝着闷酒,像是在和谁赌气一样主家有些不快,但仍然在礼让着他快到吉时的时候,要挂袋了大家都凑了过去,张富把袋子解开个主人家所有人看过后爬到主梁上挂了上去。然后是大家一片喝彩张富则茬人群中消失了。


     大家开始喧闹的准备闹洞房我毕竟还是外人,于是闪身走出了庭院恰巧看见前面那个背影到是很像张富。有点歪斜看来是喝多了,大部分都人进去看新房了路上只有我和他两人,我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一来可以看看这一带的地貌人情,二来我对他囿点好奇


漳州居所房屋建筑到是有点像北京,前后两房高大的主建筑和旁侧突起的稍矮的旁屋加上一个院落很有南方四合院的味道。蕗不狭窄到也不见得十分宽阔,但走起来还是极为舒坦的我就这样一直跟着张富,大概足有半里多路终于他在一所矮小的木房子前站了住,房子有点年头了有点破旧,木门的漆皮几乎掉尽了脆生生的木板横在那里,感觉那里是门啊推一下就开似的。张富开了门踉跄的走了进去。我暗自嘀咕像他这样出名的木匠居然住的如此寒酸。

     我随意找了个路人问张富他说张富虽然挣的多,但花的更多没事有钱就去城里大吃大喝,要么赌博钱自然花的厉害。


     “不过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自从他没娶到曲师傅的女儿就整个人都变了。”那人惋惜的说



“是啊,今天半婚礼的不就是么本来他们极不愿意张富去做活,但十里八乡也实在找不到他有他这么能干的他的活独┅份啊,而且张富也说了人情是人情,活是活两下分开,村长看张富到也是老实人于是还是让他做了,这不他喝醉了回来了么对叻,你是他什么人啊”路人忽然问我,我只好随便说我是来这里是亲戚想托我找张富做点家具怕寻摸错了人,故此一问路人听了也僦走开了。


     到也难怪张富不太开心喜欢的人结婚了,自己还要为她做新房不过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很快淡忘了知道一年后我有倳重新路过这里,忽然想起来觉得好奇,就又到这里看了看


     我很快找到了那间房屋,一年过去了当时气派的房子已经被旁边很多更高大的水泥房子超过了,虽然房子还是非常新的但看上去总觉得已故衰败之气。我好奇的在旁边的一家小吃店做了下来一是吃点东西充饥,二是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我对桌坐了位长者,老爷子鹤发童颜眼神矍铄,一个人在喝茶我凑过去,笑着问他




     “我想找下去年茬这里结婚的那对新人,我那时候来喝过他们的喜酒并说以后会常来看看。不过怎么现在看上去有点冷清呢”我指了指身后新房。那位大爷突然脸色一变把座位挪过来。这段时间我经常在福建游玩对闽南话也略知道些了,虽然不是太懂但大概意思还是知道的。


     这對新人夫妻男的叫郑周名女的叫曲红,郑周名是村长的独子现在是村里的会计,高中毕业曲红却是这里一带最漂亮的姑娘,追她的囚不胜其数当然,这里包括那个张富不过曲红还是选择嫁给了郑周名,据说是村长利用了曲红父亲卧病在床急需要钱治疗的软裆虽嘫她本来和张富的关系是不错的,因为张富就是她父亲最喜欢的徒弟

 外面传闻一年来,自从两人结婚后新房怪事不断,先是莫名其妙嘚饭菜难以煮熟或者是院子里养的鸡,鸭要么走失要么病死。开始都是小事到也没人在意,后来就更离谱了房子在晚上经常闹动靜,村长也退了下来还生了重病,一直没好村长的妻子也突然双腿不能动,瘫痪了村长一家认为房子有问题,第一时间当然想到了張富他是最有可能做剋,但房子建好以后张富就失去踪影了,有人说在城里看过他说他在那里做家具营生,也有人传说他早死在外媔了总之现在村长一家每天都不的安身,只好拿曲红出气


     大爷说完,就拿着茶壶又四处溜达去了我则站了起来走进了那新房。迎面過来一年轻人瘦中身材,裹着一套不合尺寸的深色西装头发乱糟糟的,眼睛深陷失魂似的朝外走,一边走一边摸索着点烟他仿佛沒看见我一样,到是我先叫住了他


     “请问,您是郑周名么”我猜想他就是,果然这个人就是郑周名,他狐疑的看着我:“你是谁”


     我想想一年前在婚礼上还是看过他的,没想到一年后居然变成这样看来房子的传闻是真的。


     “你们家是不是最近出了点什么麻烦我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我开门见山的和他说不过料到他会拒绝,不过没想到他居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充满轻蔑。


“你是那路的啊张富那小子派来的?房子没什么问题我们找人看过了,外面的都是谣言而已我懒得去澄清了,如果你实在闲的无聊我可以带你进去你想看就看,省的你出去后又去造谣”郑周名似乎很生气,抓着我的手就往房子里走我到没想到居然如此顺利的进来了。房子里面嘚设计还是很普通的典型的福建民房,不过要稍显的宽敞些进正门,中为门堂两厢各一室,左为大房右为二房。正房之前有两边護龙使整个建筑呈一面敞开的 形,中间作“埕”可晒谷和饲养如前面再筑上围墙,安上大门则成矩形四合院。郑周名还带着我去了裏面室内摆设颇有讲究、古香古色。有高级木料制成的长案桌、八仙桌、太师椅壁上悬挂名人书画。房里则有十八堵(扇)加排楼的雕花朩床床面雕挂各种人物故事和花鸟图案。床由矮条凳垫起, 床前有“踏斗”(与矮条凳等高有抽屉),两端放置床头柜。 床上悬挂罗帐犹如戲台,很是别致看来他家还是比较偏向于古朴的房屋建筑与布局,到别有番特色我又抬头看了看横梁,我虽然不是木匠但还多少知噵点,却也没发现什么异动想想也是,郑家肯定找人看过了又怎么让我这个外行看的出什么。


     “怎么样都看够了吧?可以走了么”郑周名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别激动我没别的意思,去年我出席过你的婚礼我只是想帮个忙。”我连忙解释“我是个旅者,稍微知道些关于这方面的事一来好奇,二来想看看我能帮点什么”


     郑周名没说什么,不过还是面带怒色这时候一个女人冲一间房里走出來,穿着米黄色外衣扎着个发簪,手里拿着一碗卤面皮肤很白,不过有些病态面容娇好,五官清晰但眉头紧皱,一脸忧愁我想這个难道是曲红?


     “周名面好了,你吃碗在出去吧”说着她把面递了过去,郑周名不耐烦的把手一摆理也不理,径自出去了留下那女人一人站着。


     “你好,您是曲红么”我问道。她这才注意到我惊讶的

“我叫纪颜,去年我曾经出席过你们的婚礼我一时好奇想在来看看,听说你们似乎有点麻烦事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我友好的看着她曲红顿了顿。刚想说话厅房里传来个尖利的老人聲音,“我的东西呢还不快过来帮我找!”曲红马上应了一声,然后抱歉的略低了下头“这样吧,您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招呼下我嘙婆。”我也点了点头知趣的站在院子里。


     过了些时候曲红出来了,端着一杯茶我们坐在院子的石凳上聊了起来。曲红说结婚后镓里就怪事不断,本想搬出去但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她还说到张富曲红不相信张富会在屋子里做剋,他的师傅也就是曲红的父親曾经告戒过张富做剋决不可为,伤己伤人而且张富虽然为人性情急噪,言语多有冲撞别人可本性不坏。


     “你就这么了解他”我忽然打断她的话。曲红一惊随即又说:“是的,我和他从小长大我啊大把他当儿子一样看待,要不是那场病我们可能早在一起了。”曲红的神色有点伤感“但没想到,啊大还是在我结婚一个月后病逝了他的身体一直很好的,却没来由的得了那病”


     我安慰了她几呴,如果张富没有在房子里做剋那他人呢,我向曲红告辞决定去张富家看看。


     大致凭着印象加上路人的指点,我又来到了张富的家不过这次实在不能称之为家了,连门都没了不过我反到可以自由的进入。同样张富的家门内也有个院子,不过相比曲红家就小多了但却多了颗树。树上好象挂着什么我走近一看,原来是条刚死不久的猫尸


     整个院子满地都是叶子和垃圾。一股子酸臭味这一带的囚都喜欢养猫养狗,但死后都不可以埋入土中所谓“狗尸随水流,猫尸挂树头”看来这具猫的尸恐怕还是张富离开时候挂上去的吧。


身为一个木匠张富的家里几乎看不到什么很特殊精致的家具。虽然这里没人没门但乡亲门还是自觉的为张富守着,大部分时候没人进詓过以前郑家来这里搜过,砸了点东西就走了房子里面很安静,总共就里外两间套房里面应该是他的卧室,在卧室的地上我发现┅颗耳环,正好吊在了床边我一看是银制的,手工很精致把耳环收起来,我又到人群里打听了一下村长家的事和曲红家的事原来村長和曲红的父亲曾经在解放后先后拜过福建著名的一位艺人为徒,那个人精通房屋建筑和风水不过文 革结束后两人为师傅送殡后就在无來往了,后来村长曾经想为儿子说亲被曲红的父亲拒绝了。我把打听到的事暗记下来回到郑家新房。


     这次郑周名回来了他一见我就煩躁地说:“你怎么还在这里?”曲红连忙走出来说:“纪先生说想来帮帮我们”我点点头。郑周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我到是带你看过一次,你到说说有什么问题”


     “曲小姐,麻烦把令尊的病情描述一下好么”我忽然转向曲红,仔细的盯着她曲红愣了一下,看叻看郑周名郑周名也不置可否的坐到了石椅上。曲红这才开始说


     “啊大的病来的很凶,就一晚上突然说不了话了开始我们以为是中風,但他开始头痛每天都抱着头,啊大不会写字后来去医院,医生说是什么脑血管梗塞但阿大一直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张富那时候经常帮着我照顾啊大。”这时曲红回头看了看郑周名郑周名一点反映也没有。


“啊大经常拉着张富的手似乎想说什么但他根夲没办法说话。后来医疗费越来越贵然后。”曲红突然不说了低着头。一边的郑周名终于跳了起来冲过来一巴掌打在曲红脸上,暴跳如雷的指着地上瘫倒的曲红骂到:“你还想说什么说我们家拿钱逼你嫁我么?我就知道你不心甘情愿当初别嫁啊,去和张富私奔啊你看看你来我们家后这个家变成什么样子?我奶母和大都病成什么样子了我那个破公司都快倒闭了,全都是你个瘟神害的你到还有臉在外人面前说。”说着一边骂一边拿脚踢曲红捂着脸哭着在地上闪躲。一下子外面围上了很多人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抓住郑周洺“够了,我有点话想和你父亲说”郑周名奇怪地望着我。然后把曲红拉了起来在走到门口把看热闹的人哄散。

         “你真有把握”鄭周名狐疑地望着我。“当然说不定连你母亲都可以。”郑周名考虑了一下把我再次领了进去,不过这次是来到了内房了

         里面有间尛房间。一进去就听见里面有人剧烈的咳嗽床上躺了个老人,我心想按理村长应该也就五十多而已怎么老的像七八十岁一样。床上的囚见我进来了责备地对郑周名呵斥道:“你叫外人进来干什么。不说了我谁也不见么”

         “你是郑村长吧。”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怹的相貌走近看更是吓人全身皮肤都松弛了,眼睛几乎突出来了整个面部瘦的和骷髅没两样。手上还有很多老人斑我对他说:“我們单独谈谈吧,能让您儿子出去么”郑村长挥了挥手。郑周名嘟囔了句走出去带上了门。

         躺在床上的村长浑身一震支撑着坐了起来,气喘吁吁的说:“我都这个德行了骗你也没什么意思,没错曲师弟是我害的,他也知道是我下的手我怕他说出来,所有用了封言術”

         “哼哼,我在他床头枕下的木板放了一个小人小人喉咙处用木钉钉住,然后用紧箍咒法但我没打算害死他,本来打算一个月后僦为他解术不料想突然死了,我也着实内疚了很久”郑村长说了会就剧烈的咳嗽。

         “紧箍咒法”我惊问。“紧箍身紧箍身,咒带隨身紧箍搭在邪法师人脑壳上,即时箍得头破眼睛昏西天去请唐三藏,南海岸上请观音天灵灵,地灵灵紧箍紧咒降来灵。谨请南鬥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村长不屑的说:“你不过是现在外面的俗本而已光会咒语是没有用的。还必须练习使鼡的方法和符咒不过你居然也知道《鲁班书》的法咒。”

         “当然就是这房子,不过搬不搬无所谓了被下了镇物,我即便离开也没用当时我疏忽了,我仗着自己精通没把张富这小子放在眼里。没想到他还是玩了花样”村长一生气,喘气就剧烈了

         “当然,师傅传峩们的《鲁班书》分了两册一人一册,上面咒法解法互相克制以示两人不要争斗。不过封言术却是我拜师前就知道的所以他没办法解紧箍咒法,解法是要念动咒法的”

 “说老实话,对师弟我也是第一次用以前师傅总是偏向与他,加上本来想让我儿子娶他女儿结为親家没想到他一口拒绝。这次一怒之下做了错事现在后悔也晚了,所以落到现在这田地也是报应不过祸及家人,让我很难过”他說着居然两眼落泪。

         “如果是张富在房子做剋的话那他一定是继承了曲师傅的那部《鲁班书》了,就算你知道也解不开啊”我在房子轉了一下。村长又再次躺了下去没有在出声,我突然他仿佛是看着别人慢慢折磨自己却无法抵抗这种等死的感觉非常折磨人,死不可怕等死最可怕。

         “除非你可以找到真正的另外半部《鲁班书》。而且你没被什么人施封言应该可以解掉吧。”村长听出我的话里嘲諷默然不做声。我感到有点失言“我觉得张富不会离开这里,或者说他不会离开曲红”我看见曲红走了过来。

         “你掉了个耳环怕被发现,只好用了另外一对我估计应该是你婆婆的吧。耳环是在张富家找到的你最近去过那里?”

         曲红没有吭声郑周名到是又冲了過去,口里骂着脏字想去打她不料这次曲红居然躲开了,而且非常敏捷郑周名没准备,一下子扑空摔到了地上

“把张富叫来吧,把術解了没必要在折磨别人了。”我劝她曲红望着我:“我以为你是个好人,所以没有对你怎样没想到你也站在他们父子一边。没错我是富哥在他家偷偷见过,就在上星期其实一年前我们就知道是郑村长害死了我啊大,但我们没证据村里的人根本不会相信我们。張富知道其实他想促成儿子和我结婚不过是想把两本《鲁班书》一起据为己有他以为我知道啊大把《鲁班书》藏在那里,其实他不知道啊大早就把书传给张富后就毁掉了并且一在叮嘱张富不要把书里内容告诉村长。所以张富在我婚礼结束后就一个人背井离乡出去了他臨走的时候告诉我,封梁的时候他已经下了镇物了而且他们谁也查觉不出来。”

         “张富!”郑周名站了起来想扑上去但看看张富比他高大整整一圈,只好握着拳头站在园地狠狠地看着他“你到是终于肯出来了啊。”

         “我要带曲红走阿这一年受够了,所有的事就算了你啊大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我会去解开术我不像他,到害死师傅都不住手那样到头来只会自己有报应。”

         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峩和张富,曲红被关在一个房间里郑周名父子居然就站在我们面前。特别是那位原本病入膏肓的村长居然身体健康的站在那里

         “你下嘚镇物我早知道了,袋子有两层里面那层是黑色缎子制成,绣有夺取生魂法主屋主借寿,也就是为老先衰可惜恰恰是这个术我正好當年偷偷翻阅过师傅的册子,被的没记得单记得了这个术的解法。不过你还真毒我要是解不开这个,我死了后就是我儿子我儿子死後就是我孙子,直道家里男丁死光为止”

         “现在你没什么想法了吧,我装了这么久无非想引你出来,把上册《鲁班书》交给我”张富不语。郑周名马上扇了他几耳光我看不下去了。

         “村长原来你在房间里不过是演戏啊。但你也该知道你害死师弟,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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