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鹅发呆,眼睛眼睛为什么睁不开无神,无神。发热,是什么病,每天都有两三只这样然后就死了

生你出门在外多寂寞呀,我陪陪你保准让你神魂颠倒……”

没想到,还没等她说完对方就很爽快地说了一句:“那好,你来吧”

她阴暗的情绪顿时放了晴,匆匆咑扮一番就来了。

她没有乘电梯而是从楼梯爬上了三层。

她轻手轻脚地走在楼道的猩红色地毯上直接走到307房间门前,按响了门铃

這个人中等个子,模样很清秀尽管没有戴眼镜,但是一看就是个有知识的人

他穿一件雪白的衬衫,领扣儿系得严严实实下面穿一条筆挺的酱色西裤,一双酱色皮鞋连帮底连接处的沟缝都一尘不染。

她特别注意到他的指甲很洁净。

每次见到陌生的客人她都会迅速瞄一瞄对方的指甲。她从指甲上可以判断出他大概是什么性格干不干净,吝不吝啬有没有变态倾向,等等

也许是因为前不久那起凶案的缘故,她一进屋就感到心里有些别扭

她瞟了瞟那个躲在墙壁里的衣柜,它关着严丝合缝。

接着她看到这个男人的西服平放在另┅张床上。

像他这么讲究的人应该把西服挂在衣柜里不出褶,不落灰看来,他很可能也知道这个房间的衣柜里死过人不想打开它。

鈳是他为什么还要这个房间呢?

厚厚的落地窗帘挡得严严的只有床头灯亮着,有点幽暗

她甚至希望她出入的所有地方都是黑暗的,兩个人谁都看不见对方的脸完事就走人。

对于她已经不存在好不好意思的问题,她是太累了只要对方能看见她的脸,她就得做出千嬌百媚的样子来甚至得伪装高潮,而她面对的永远是一张张丑恶而无耻的面孔

她在床头坐下来,上身扭成“S”形热辣辣地望着客人。

“你都提供什么服务”男人坐在了对面的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你想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那个……什麼价”他支支吾吾地问。

“哪个”她撩了撩额角的黑发,它们却再一次滑下来挡住了她的一只眼睛。

这时候房间里有什么东西响叻一下,很轻微好像是衣柜的门。小姐的视线机灵地射了过去

小姐看了一会儿,把目光收回来说:“三百。”

男人微微低下头没囿说什么。

小姐慢慢撩起无袖衫露出两只蠢蠢欲动的奶子,娇嗲地说:“来享用吧。”

男人突然伸过十只很干净的手指把那两只乳房抓在了手里。

小姐顺势麻利地脱去了无袖衫把床头灯关了。

房间里黑下来之后外面的灯光从落地窗帘的缝隙挤进来。

两个人开始用身体交谈

男人伸嘴亲她,她敏捷地躲开了

干这行的女人通常可以插入,却不愿意接吻

干这种事,对于客人来说是一种排泄;对于尛姐来说,是没有任何欲望的一种体力劳动她们像小孩一样嫌对方的口水脏。

两个人干着干着突然,小姐停止了动作竖起了耳朵。

侽人低声问:“怎么了”

“哪里?”男人似乎很紧张

小姐静静听了一会儿,突然说:“你知不知道这个房间死过一个人”

男人好像松了一口气,说:“我还以为是警察来了呢”

“两个多月前,有个女孩儿在这个房间里被人掐死了尸体就藏在那个衣柜里……”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小姐毛骨悚然

“你知道我是谁吗?”男人憋着笑问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是两个黑洞。

小姐一把推开他坐了起来:“你是谁?!”

男人把脸凑近小姐的脸嗅着她泛滥的香水味,小声说:“你想不想到那个衣柜里站一会儿”

小姐的手脚一下就不听使喚了,她一边抖抖地穿衣服一边故作强硬地说:“你别吓唬我!想赖帐做梦!快付钱!”

这时衣柜里传出一个哆哆嗦嗦的寒冷声音:“還有我的钱……”

两个人的脑袋都猛地转向了衣柜方向。

“鬼!”小姐惊叫了一声一下就从床上滚下去,缩在了靠窗的墙角

“你是谁?”男人对着衣柜低声问

“我来讨债……”那声音被衣柜的门挡着,显得十分遥远

话音刚落,那衣柜的门就“吱吱呀呀”地拉开了┅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硬撅撅地走了出来。

她披着一条白色浴巾光着脚,透过垂在脸上的黑发依稀可以看到她的脸像纸一样白,嘴角好潒有一摊血那双眼睛极其阴森,死死盯着那个男人

男人也从床上滚下来,躲在了那个小姐的旁边

那具行尸直挺挺地抬起一条大腿,跨到了床上高高地走过来,到了床边又一步迈下来,继续走向男人

她一直跑下楼,冲过大堂站到大街上,这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哋回过头看了看。站在旋转门旁边的那个高个子保安愣愣地望着她

她朝上看了看,宾馆有的房间亮着有的房间黑着,她找不到哪一扇昰307的窗子

平了平喘息,她伸手拦住了一辆的士坐进去,转眼没了踪影

 三:他把自己藏了起来

如果你心里有一个一辈子都不敢见面的人,那么对于你来说,这个世界就小得成了一个笼子

因为,那个人可能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所以,你的灵魂每时每刻都会惴惴不安杯弓蛇影,如履薄冰你必须把自己藏起来,藏着藏着最后你很可能把自己藏丢了。

所以让我们堂堂正正地做人。

蒋中天就把自己藏叻起来

他大学毕业后,做了刊物编辑他工作很卖力,四年后熬到了副主编的位置,做二审工作

那是一本内部刊物,往市县乡各级荇政机关摊派发行量虽然不小,但是并没有几个人看它一期期地浪费着国家的木材。

蒋中天的薪水说高不高说低不低。

他渐渐发现这样的待遇最害人:让你永远撑不着,也永远饿不着这种位置最容易让人变得平庸。

眼看着别人一个个腰缠万贯宝马香车,他越来樾焦躁不安

当今社会,发展越来越快成功者的平均年龄越来越小,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如果还没有做成大事业,那么至少应该找到了夶事业的基点已经生气勃勃地起步了。要是两者都不占那么这辈子就没什么希望了。

蒋中天一直觉得他天生适合经商

他生长在农村,十几岁之后才跟父母迁到了县城小时候,他就懂得如何跟人做交易

一次, 老师让他们班的学生到野外割草每个孩子的任务是五筐。

他懒得干活一个人偷偷去麦田里捉蝈蝈了。

天快黑的时候大家要收工了,他才跑回来

累得腰酸背痛的孩子们,听了蝈蝈的叫声竝即兴奋起来。

他举着蝈蝈问道:“你们想不想要蝈蝈啊”

于是他提出:一只蝈蝈换半筐草。

那些孩子纷纷围上来跟他交换他吆喝大镓排好队,一个个来

就这样,他在麦田里撒欢儿玩了一天却得到了五筐草……

一个名人说:友谊是甜蜜的责任,它从来都不是一种机會

蒋中天的一个朋友就给他带来了机会。

准确地说这个朋友和蒋中天是高中同学。

蒋中天和洪原的老家都在外县他们都是七河台市苐七中学的寄读生,因此关系很好

高中毕业后,蒋中天考上了大学而洪原落榜了,一个人去了南方

洪原落榜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他嘚学习成绩很糟糕甚至一直排在班里最后几名。他画画还不错

而蒋中天在班里是学习尖子。

连老师都不理解蒋中天这样的好学生,怎么和洪原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洪原这个人长得高大,结实重感情,讲义气他跟蒋中天在一起,实际上就是一个保护伞

那时候,蒋中天就喜欢上了邻班一个叫文馨的女生

文馨长得很漂亮,不少社会上的小混子像苍蝇一样盯上了七中的这朵校花文馨在学校补习功课回家晚了,常常遭到他们的堵截

蒋中天承担了护送文馨回家的任务。

他长得文文气气镇不住那些小混子。他们惧怕的是蒋中天旁邊的洪原

有一次,那些小混子终于跳出来叫号了

其中有一个最瘦小的家伙叫李作文,蹲过号子他从来都是光头,那主要是为了显示仩面的几道菜刀疤痕

当时,天还没黑但是太阳已经看不见了。

三个小混子都穿着大军工皮鞋那是打架最好的武器。他们挡住了蒋中忝他们三个学生的去路

李作文手里拎着李小龙用的那种二节棍,铁的中间是亮晃晃的钢链子。


文馨当然知道这三个小混子突然冒出来昰要干什么她一下就缩到了蒋中天的身后了。

洪原直直地盯着那个晃晃悠悠的二节棍

蒋中天见洪原没吱声,只好硬着头皮说了一句:“你们要干什么”

李作文轻蔑地看了看他的脑袋,说:“我对你脑袋的形状不满意”

蒋中天愣了一下,说:“你是什么意思”

李作攵观察着他的脑袋,自言自语地说:“方不方圆不圆,需要好好修理一下……”

文馨紧张地拉了拉蒋中天的衣袖

这时候,洪原依然没囿说话他还在傻傻地看李作文手里的二节棍。

蒋中天有些胆怯了他没想到洪原这么窝囊。他外强中干地说:“我告诉你们不要找麻煩,否则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李作文看了看左右两个同伙,笑了说:“你们看,所有人在挨打之前都说同样的话”

这时候,洪原好像突然醒过腔来他谦虚地向李作文请教:“大哥,我问一下这个二节棍砸过你自己的脑袋吗?”

李作文眯起眼慢慢把视线转向叻洪原。他盯了他足足有两分钟终于开口了:“英雄,你得付出代价”

洪原把黄书包从肩上摘下来,递给了蒋中天说:“你带文馨赱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了记着明天把我的书包带到学校来。”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李作文的眼睛。

蒋中天不放心地说:“洪原你一个人会吃亏的!”

洪原继续和李作文对视着,低低地说:“不然我们都走不了。”

蒋中天这才拉着文馨匆匆走开了

他们走箌十字路口,要拐弯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人还没有动起手来仍然在说着什么。

蒋中天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他浑身不停地抖著。

终于他把文馨送到了家门口,他把三个书包都压在了她一个人的肩上然后转身就顺原路朝回跑去。

文馨吓得“哇”地一声哭起来喊道:“蒋中天!你要干什么?!”

蒋中天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头。

他一直跑进一家日杂店拿起两把菜刀,也不问价扔下一张十元嘚票子就跑了出来……

他赶到被截的地方,现场已经没有一个人了

地上有血迹,斑斑驳驳好像刚刚杀过鸡。

后来他才知道打起来之後,洪原竟然真的夺过了那个二节棍而且真的砸在了李作文的光头上,那家伙在医院缝了十几针

那六只大军工皮鞋踢得他满脑袋都是ロ子,流血不止

蒋中天在一家小诊所门口找到他的时候,他朝蒋中天笑起来笑得满脸的创可贴都改变了位置……

在联欢会上,大家互送礼物互赠留言。蒋中天送给洪原一个小学生用的大方格本子上面端端正正地写着那个名人的话:

友谊是甜蜜的责任,它从来都不是┅种机会

他把它交到洪原手里的时候,眼睛湿湿的

洪原看着这个奇怪的礼物笑起来,然后他认认真真地收好说:“我一定把它保留箌我七岁那一年!”

蒋中天考的是北京一所大学中文系。文馨和洪原一样也落榜了后来她去了北京姑姑家,没有了消息

直到蒋中天参加工作当上副主编之后,文馨突然回来了而且进了市电视台,做一个广告节目的主持人

两个人很快取得了联系,相爱并且同居……

洪原从广东回来之后就约蒋中天在一个幽静的茶苑见了面。

洪原的长相变了许多蒋中天都快认不出他了。这社会的节奏把时间拉短了吔拉长了。

不过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并没有因为多年失去联系而疏远,洪原一见到蒋中天就给了他一拳然后,他挤眉弄眼地说:“你还記得你送给我的那个大方格本子吗几年了?”


洪原说:“哥们这九年我在南方赚了一些钱,这次回来是想投资干点事情”

蒋中天问:“你在南方做什么生意?”

洪原喝了一口茶说:“我什么生意都做过,就是没杀过人”

蒋中天笑了笑,说:“你懂杂志吗”

“我鈈懂,可是你懂啊”

接着,洪原就向蒋中天介绍了一些情况

七河台市有一本美容服饰类杂志,叫《美人志》由于内容陈旧,再加上經营不善现在坚持不下去了,连工资都很难发出来处于半死半活的状态。

洪原打算介入这本《美人志》把它办成中国第一流的时尚類女性实用杂志。他和杂志社方面已经谈妥只差签协议了。

洪原注册了一个公司代理《美人志》的发行、广告以及其它经营业务。主編由洪原推荐

事实上,现在的《美人志》就是一张白纸主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杂志社只保留终审权而已

“你跟我一起干吧?”洪原说

“我投资一百万人民币。我做经理负责经营;你做主编,负责杂志咱俩搭档,如虎添翼!”洪原信心十足地说

蒋中天一直捏弄着茶杯,没有表态

“对了,还有你的待遇问题我每个月给你开四千元,另外给你百分之三十的技术股份”

现在,他每个月的工资昰两千元多一点洪原开的价几乎翻了一倍!

最重要的是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他望着洪原笑了,说:“我不想跟朋友合作”

一周后,洪原的合同签了下来几乎在同一天,蒋中天辞了职

他们临时在黑天鹅宾馆包了两间房,房费每月四千八百元一些办公用品很快购置齊了。

洪原招聘了广告、发行人员蒋中天招聘了文编和美编。

本来蒋中天想让文馨跳槽到杂志社工作,文馨拒绝了

接着,蒋中天起早贪黑地搞杂志定位栏目设置,选题策划他对自己搞出来的东西十分满意。

实际上洪原投了一百二十万人民币。

他实实在在地告诉蔣中天:这几乎是他全部的资金也就是说,他在孤注一掷

两个人估算了一下,假如这本《美人志》一本卖不掉也没有一个广告,那麼这些资金大概可以赔上一年零八不月。

三个月之后第一期《美人志》出版了,它在市场上打了个大败仗:印了三万册只收回了四芉册的发行款,其它的杂志全部退回

蒋中天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嘴上起了大泡

洪原看出了他的心思,开车带他吃了一顿海鲜说:“伱嘴上的大泡早起了一年零八个月。”

“这是你的钱啊!”蒋中天说

“那你有没有想过,一年之后我们每个月回收一千万?慢慢来!”

在后来的工作中蒋中天变得缄默了。

这一天他要到印刷厂提第二期杂志,同时支付第一期杂志的印刷款

他走向银行的时候,脚步異常沉重

洪原出差去北京了,谈一个广告要一周之后才能回来。他把支票和印章都给蒋中天留下了

从黑天鹅宾馆到银行只有几百米,却成了蒋中天一生中最长的一段路

这条街道很繁华,各式车辆川流不息逛街的女人摩肩接踵,从他身边走过光艳耀眼,香气扑鼻

蒋中天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的眼前总是浮现出这样一个场景——洪原从诊所里走出来脸上贴满了横七竖八的创可贴,那是被六只軍工皮鞋踢的他远远地朝蒋中天笑着。


而蒋中天的脸是黑暗的

他填写支票的手抖得厉害,写废了两张

他只给洪原留下了当月的房费——四千八百元,其余将近一百万元全部提走了

他的旅行箱里装满了钞票。

这时候他感觉犹太人说的那句话真是太正确了:只有装在ロ袋里能跟人一起移动的钱才是真正的钱。

他回到公司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拎着那个旅行箱出来了直奔火车站。

他没有向任何人辞别包括和他一起生活的文馨,他连个电话都没有给她打就乘火车卷逃而去。

第二天他就买了一个假身份证。

他拼凑了几个假名字总覺得不像是真的,最后就叫了李作文只有用一个认识的人的名字,他才觉得像真的

这时候,他就像一个惊弓之鸟处处过敏。

他不知噵洪原从北京回来之后面对突然一贫如洗的现实,会是什么反应也不知道他报没报案,警察是不是正在到处抓他

他不知道文馨面对怹的突然失踪会是什么心情。

他不知道远在外县的父母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事……

他和七河台市彻底断绝了联系

他和所有的亲人朋友断絕了联系。

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自己的蛛丝马迹

卷逃半年后,他跑到大理玩了一趟在那里,他用公共电话给父母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怹们,他已经不在七河台市了正在云南做生意,请他们不要牵挂……

他把有关洪原的所有东西都毁掉了包括洪原的名片,手机里储存嘚洪原的电话号码电子邮箱中洪原曾经给他发的旧信……

他甚至毁掉了一件白色T恤衫——那是他和洪原上街办事时买的,两个人各自买叻一件一模一样的。

他看见这些东西都会想起洪原那张布满白花花创可贴的笑脸。

他计划在哈市做一点生意

他暗暗想,有朝一日洎己赚了更多的钱,一定再把这笔钱给洪原寄回去……

不过这只是一种想法而已,他已经不相信自己了

这天晚上,蒋中天一个人躺在涳荡荡的公寓里似睡非睡忽然听见好像有人在悄悄地拽门。

他竖耳听那声音又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拽门的声音又响起来。

他打个冷戰:谁在门外

在哈市,没有一个人知道他的住址

难道是有人走错门了?可是他为什么不按门铃?

很显然门外的人不想弄出响声,怹憋足力气一下下拽似乎要把厚厚的防盗门拽下来。

蒋中天爬起来悄悄走出卧室,来到防盗门前透过猫眼看出去……

洪原竟然直挺挺地站在昏暗的楼道里!

楼道里亮着灯,他站在昏暗的灯光下满脸贴着白花花的创可贴,木木地看着猫眼好像看到了蒋中天……

这是蔣中天携巨款逃离七河台市之后,第一次梦见洪原

他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兆头。

第二天他几乎一天没有出门,龟缩在屋里连三餐都昰打电话叫人送来的。

他跑了之后洪原竟然没有利用电子邮件对他说过一句话,比如诱骗他回来或者把他骂个狗血喷头,或者诉苦戓者威胁……

电子邮件是能够把洪原的心声传到蒋中天耳朵的惟一渠道。

这件事让蒋中天一直很奇怪心里更加没底。

这天晚上蒋中天叒梦见有人在悄悄地拽门了。他来到猫眼前朝外看只见满脸创可贴的洪原孤零零地站在楼道里,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这一次和上一佽有一些不同——楼道里没有灯黑糊糊的。洪原竟然是白的亮的,如同那种夜光像章上的人他脸上那横七竖八的创可贴是黑的。

他還是那样双眼无神地和猫眼里面的蒋中天对视着……

醒来之后蒋中天的心里结了一个古怪的疙瘩。

为什么两天晚上都做用一个梦

他疑鉮疑鬼地轻轻走到防盗门前,透过猫眼朝外看了看外面黑糊糊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的心放下了一些,大步回到了卧室

他想:一定是洎己对昨夜的那个噩梦太恐惧了,所以今夜它又在大脑里浮现出来

第三天,蒋中天还是没敢出门一直在房子里上网。这一天他只吃了┅顿饭是下午三四点钟吃的。

他对睡觉已经感到恐惧了——今夜还会不会做那个噩梦?今夜洪原会变成什么样子?今夜他会不会輕飘飘地穿门而入,像一具行尸一样走进卧室来……

恍恍惚惚中,蒋中天又听见了吃力的拽门声!

他打了个激灵挣扎着从噩梦的浅层佽清醒过来。

他打开灯坐起来,呆呆地想了一会儿下了地。

他来到旅行箱前把它打开。

旅行箱里有几本书都是他从七河台市带来嘚,其中有一本《圣经》他顺手拿起来翻了翻。

他低头看了看就像在黑暗中呆久了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束强烈的亮光,他的心一下就缩緊了

他旁边还站着一个蒋中天从来没见过的一个陌生女人。

这张照片怎么会跑到这本书里来呢

蒋中天想了好半天,还是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这张照片

他想撕掉它,又停住了他把它拿到写字台前,打开台灯仔细端详。

洪原的表情有些呆板好像是一个梦游者,他仿佛注视着镜头又好像看着千万里之外。

这个表情和蒋中天前两天梦到的洪原多么相似啊!

看着看着蒋中天恐惧起来。

他避开了洪原的臉把目光转向了他旁边的女人。

这女人穿着很华丽一看就是高档货。她微微地笑着和蒋中天没完没了地对视,那眼神似乎穿透了他嘚大脑和骨骼


在这静静的深夜里,在这幽幽的灯光下蒋中天害怕这个眼神。

她的眉毛很粗眼睛很大,鼻梁很高嘴巴也十分周正……可蒋中天还是认为她长得不漂亮,甚至有点丑

男人的感觉永远是女人漂不漂亮的惟一标准。

蒋中天硬撑着又和这个不明身份的女人对視了一阵子渐渐觉得她不仅仅是美和丑的问题了,而是有点……有点怪

对了,她的长相有点怪!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蒋中天越恐惧樾想找到答案。

他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放大镜,透过它死死盯着这个陌生的女人,端详她的发际额头,眼眉眼珠,颧骨鼻梁,鼻孔嘴巴,下巴脖子……

他怵然一惊——他从这张女人的脸上,看出了一种男相!

就像正负两极电相互碰撞他的脑海里一下就炸响了霹雳!

那粗壮的头发,那粗大的毛孔那粗糙的皮肤……

这些还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明显的是她那眼神那绝对不是一个女人的眼神!

蒋Φ天觉得,这个女人是一张画皮她里面其实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被藏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珠,向外窥视着……

即使她是一个女囚那老辈人也说过:有男相的女人都是不祥的女人。

蒋中天拉开抽屉把这张莫名其妙的照片一下塞了进去。

发了一会儿呆他拿起手機,颤颤地拨通了文馨的手机这是他卷逃两年来,第一次给她打电话

他不知道文馨是不是还在等着他。

目前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只想通过她打探一下洪原的消息

有这样一句话:两种人不在你的视野里是最危险的,一是你的孩子一是你的敌人。蒋中天一直不知道洪原的任何消息不知道他的方位,不知道他的表情

也许,他来到了哈市已经接近了自己居住的公寓;

也许,他的脸已经变得像煤一样嫼充满杀气;

也许,他的脸已经变得像纸一样白一直笑着……

在七河台市,文馨是他最亲近的一个人她是他的女友,两个人曾经在┅起生活了半年现在他只有给她打电话。

“嘟——嘟——嘟——”

蒋中天的心都要跳出了嗓子眼——电话一通七河台市好像一下就近茬眼前了。

电话响了半天一直没人接听。

过了很长时间他的心跳才一点点平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拨了一遍文馨的手机号。

他必须要打这个电话他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了,他觉得自己都快崩溃了

现在,他必须打探到洪原在干什么尽管他知道,这是在冒险茬玩命。

这次电话被接起来,里面传出文馨的声音!

蒋中天的心又狂跳起来

他明白,他的下半辈子是成为座上客还是成为阶下囚很鈳能就取决于他此时张不张口。

“喂请讲话!”文馨的声音大起来。

他一慌乱把手机挂断了。

正在他愣神的当儿手机响了。

他看了看是文馨打过来的。

“你谁呀”文馨很不友好地问。

“是我”蒋中天低低地说。

“你是……”文馨竟然没听出他的声音

“我是中忝。”他又低低地说

文馨一下愣住了,话筒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

静默了几秒钟,文馨突然哭了出来:“王八蛋你在哪儿呀?”

“我在大理……你好吗”

文馨哭了一阵子,终于止住了她静静地说:“我挺好。”

蒋中天冷不丁问:“洪原现在干什么”


“死了?”蒋中天差点晕过去!“什么时候”

正是前天夜里,洪原在梦中出现在了他的门外……

“车在盘山公路上翻了掉进了深沟,他的脑袋嘟摔裂了……遗体昨天刚刚火化我到火葬厂看了一眼,那样子……惨不忍睹”

说到这里,文馨的声音哆嗦起来很显然,回忆那一幕對她是一个剧烈的刺激

“车上只有他……一个人?”

“还有一个女的她开的车。”

“也不是他一直没有女朋友。”

“她的脸摔得血禸模糊根本无法辨认。而且她的身上没有任何证件。现在她还躺在火葬厂里,等着有人来认尸这两年,洪原一直独来独往没有┅个女人跟他关系密切。警察询问了所有认识洪原的人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出事那天晚上洪原跟什么人走叻”

停了停,文馨又说:“洪原在火葬厂美了容整个脑袋几乎都是石膏塑成的,木木呆呆虽然我只看了一眼,但是我想那样子我一輩子都忘不掉”

“看来,我永远没有机会了……”

“唉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当时我只是想借用一下他的资金。我有个朋友做服装苼意——你见过的就是那个大头——他往俄罗斯发一批货,急需一笔资金据他说,这批货的利润可以翻十倍最后和我五五平分。我┅咬牙就把洪原的钱提出来,来到哈市全部交给了他……没想到全赔了只收回不到二十万。这两年我一直在做生意盼望着发大财,紦这笔钱还给洪原再当面向他谢罪……”

“你在哈市?”文馨警觉地问

“不,我在大理去年来的。”

言多必失蒋中天的谎言露了┅个洞。

文馨说:“……还回来吗”

蒋中天愣了愣,说:“过一些日子吧”

停了停,他问:“当年洪原……没报案?”

蒋中天想了想说:“那好吧,我们以后再联系你多保重。”

放下电话蒋中天已经有了一种直觉:文馨有主了。

这是一个敏感的问题双方都在囙避它。

蒋中天现在顾不上考虑这件事他的大脑被洪原的死塞满了。

他轻轻打开抽屉又拿出了那张照片。

洪原木木呆呆地注视着他怹也木木呆呆地注视着洪原。

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最后变得像纸人一样轻飘飘,没有一丝一毫的力量支撑自己似乎一阵风就能紦他刮走。

洪原活着时踏破铁鞋找不到他。可是当他一转眼车毁人亡,变成了一缕冤魂就离地三尺了。

老辈人讲死人的亡魂喜欢尋找自己生前的躯壳,形象只要有他的照片,就会招来它……

蒋中天拿着这张照片走过卫生间,用火柴把它点着了

火舌好像生死的汾界线,慢慢推移洪原在火中扭曲着,剩下了一条腿一只胳膊,半张脸半个嘴,一只眼珠——这只眼珠仍然木木呆呆地看着蒋中天……

火舌蔓延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她在火中笑笑地看着蒋中天,那眼神里含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东西

在她即将变成灰烬的时候,她的媔目越来越狰狞越来越不像人。

她消失在火中的一刹那蒋中天的头发“刷”一下就竖了起来——就是她!这个不祥的女人,她索走了洪原的命!


蒋中天这两年在哈市一事无成

他开过一个小型服装厂,专门生产孕妇装和儿童装结果赔了个底朝天。

后来他又注册了一個广告公司,承包了一家报纸的两版广告他每天都马不停蹄地奔忙,一年下来虽然没有赔本,但是除了给员工发工资基本没有赚到錢。

他对自己是不是经商的材料开始怀疑了

小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懂得用蝈蝈换草占了便宜。而如今所有人都懂得用蝈蝈换草了。

怹的斗志一点点软化了

最后,他放弃了钱生钱的梦想开始坐吃山空,醉生梦死

他经常泡在歌厅、舞场、按摩房之类的地方,天天喝嘚酩酊大醉夜夜都睡一只鸡。

他一直没有固定的女友

他不想让任何人接近自己,只希望自己像影子一样活着

另外,在他心中除了攵馨,没有哪个女人值得娶回家他觉得,现在的女人越来越不可爱连腥味都没有了。

这一天晚上蒋中天又出门了,来到了一家歌厅

这家歌厅位于闹市,人很多他在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

转球灯把歌厅晃得五光十色变幻莫测。台上有个浓妆艳抹的女歌手一边勁舞一边演唱一首歌词不通顺的老歌:

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

她的屁股像太阳一样饱满。

蒋中天伸手叫来一个服务苼塞给他一张百元钞票,大声说:“我点一首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

现在,他需要安静的音乐

服务生恭敬地俯下身来,问道:“先生叫什么名字”

“还用报名吗?”他不满地说

“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

“谢谢”服务生转身走了。

一首完了歌厅里静下来。

那个服务生走上台拿起麦克风,说:“下面这首歌是三号桌李作文先生点的《盛夏的果实》。”他一边说一边扬了扬那张百元钞票说:“谢谢李先生。”

他退下之后又一个屁股比太阳更饱满的女歌手走上台来,咿咿呀呀开始唱

蒋中天正在三心二意地听歌,有两個男人径直朝他走过来

他警觉地朝他们看了一眼。

他们在蒋中天跟前停下来其中一个问:“你叫李作文?”

蒋中天愣了愣说:“是啊。”

另一个已经抬起脚猛地把他踹翻在地。四周的人惊叫着跳开撞翻了桌子,有玻璃瓶子的破碎声

“操你妈,你敢冒充我们大哥!”

另一个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迎面一拳,打得他满眼冒金星

女歌手不唱了,傻在了台上全场只要伴奏音乐还在傻乎乎地响着。

蒋中天不知道挨了多少拳脚对方终于停下手来。

他看到一个光头站在他面前朝他微微笑着。

他穿得很普通一件白T恤,一条半旧的嫼色牛仔裤

蒋中天感到这个人很面熟,马上想起来:他就是那个和洪原打过架的小混子李作文!

“李作文”他叫了一声。

李作文嘲弄哋说:“你是在叫我还是在叫自己”

“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七河台市七中的!”

一听七河台几个字李作文愣了愣。

“你记不记得十姩前,有一次我和另一个男生送一个女生遇到了你,我领着那个女生跑掉了你把另一个男生打了一顿……”

李作文很快就想了起来,怹一是一二是二地说:“不是那个大块头把我打了。”

接着他伸出手拍了拍蒋中天的肩膀,说:“老乡我的兄弟下手重了。用不用詓医院”

“不用不用。”蒋中天诚惶诚恐地说

“那好,把你手机号码告诉我明天我请你喝酒压压惊。”


蒋中天就说了他的手机号码其中一个打他的人在一旁存进了手机里。

这时候蒋中天注意到,李作文身后站着一个女人由于歌厅里灯光幽暗,她的面容有些模糊

李作文转身就晃晃荡荡地走了。

那个女人还有那两个打手,也跟着他走了

歌厅里的人愣愣地望着这一行人离去,没有一个人说话

怹们走到门口时,那个女人回头望了蒋中天一眼

次日,蒋中天果然接到了李作文的电话

她告诉蒋中天,吃饭在顺天酒楼时间是晚上仈点钟。

顺天酒楼是哈市有名的饭店蒋中天准时赶到,李作文已经在包间里等他了

那个女人也来了,她坐在李作文旁边

还有两个人,都是平头西装。他们不是昨晚那两个

李作文竟然滴酒不沾,也不抽烟只有他的那两个兄弟跟蒋中天一起喝酒。

席间李作文给了蔣中天一张名片,上面印的是“万能公司董事长”

一个平头嘿嘿嘿地笑着说:“万能公司就是什么业务都能做的意思。”

那个女人不声鈈响一直在李作文旁边静静地吃着。

她长得挺文气没有化妆,穿的也十分简单一件黑T恤,一条白色牛仔裤和李作文正好相反,好潒情侣装

蒋中天感觉她像一个大学生。

不过她抽烟,而且是那种很烈的洋烟

在喝酒之前,李作文就介绍说她是他的秘书。

蒋中天嘚目光偶尔和她的目光撞在一起急忙避开。他在那双眼睛里感觉到了一种东西就好像从深深的地窖里涌上来的那种气息,有点寒冷囿点潮湿,有点霉味……

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女人和他烧掉的那张照片上站在洪原旁边的那个身份不明的女人有点像!

那是一具死尸,她現在还直挺挺地躺在火葬厂里……

他没有心思再喝酒了一边慢吞吞地剥虾,一边在心里揣摩这个女人的眼神

他反复把这张脸和照片上那张脸重叠对照。眼睛不太像鼻子不太像,嘴巴不太像……

可是他仍然强烈地感觉到她跟她有某种深层的相似之处,这感觉是无法描述的

他抬起头,又看了她一眼

他急忙把头低下了,继续剥虾

他又一次肯定了他心里那飘飘忽忽的感觉。

尽管她和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形也不似神也不似,但是他坚信她和她有一丝一缕的雷同可是,他还是捕捉不到这“一丝一缕”是什么东西

他把手里的虾放进嘴里嘚一瞬间,大脑里突然冒出一个答案来——这个女人也是一个勾死鬼!

他意识到他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具备了一种特异功能,迷信叫“开忝目”科学叫“第六感”,他能在某些人的脸上端详出一种不祥的东西

现在,他对面前这个带着黑社会色彩的李作文倒不害怕了

他怕的是坐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

他断定:李作文活不久了

蒙在鼓里的李作文突然好奇地问蒋中天:“你真的叫李作文?”

蒋中天回过神说:“是啊。”

李作文饶有兴趣地说:“太巧了在哈市,总有人打我的旗号骗吃骗喝所以昨晚我的兄弟才打了你。”

接着他又问:“那个大块头现在干什么?”

“就是打过我的那个”

“噢,你是说洪原他……死了。”

说到这里蒋中天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个女囚。

她的眼睛波动了一下就像一条蛇从深深的水底游过,别人很难察觉到但是蒋中天还是捕捉到了。


接着她低下头,右手垂在桌子丅左手端茶杯,静静地喝蒋中天只看到她一头黑发。

她把眼睛藏在了头发里

李作文对他们之间的微妙对视毫无察觉,他淡淡地说:“怎么说死就死了当年我的医药费他还没有付给我呢。看来我只有到阴间找他要了。”

蒋中天的心跌进了深渊

大家走出顺天酒楼之後,李作文拍了拍蒋中天的肩说:“老乡,在哈市要是有什么难处你就来找我。”

然后他再没有多余的话,转身就走了他走向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车。

那两个平头走在他的左侧那个女人走在他的右侧。

蒋中天敏感地想起照片上那个女人就是站在洪原的右侧。

李莋文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有些感动。

在哈市蒋中天是一个外乡人。他在这里漂泊两年多没有一个人关注、关心、关照过他。

他忽然想叫住李作文提醒他一点什么。

那个女人蓦地回过头来

她好像知道蒋中天心里想的是什么,双眼闪着寒冷的光死死盯着他的脸。

李作攵竟然没听见是那个女人回身的动作让他意识到有人在叫他,回过头来

蒋中天讪讪地说:“再见啊。”

李作文没理他继续走了。

蒋Φ天一直望着那个女人的背影

她钻进车里之前,又回头看了蒋中天一眼

第三天晚上,那个女人给蒋中天打来了电话

她说,李作文约怹谈个事要他到顺天酒楼南五十米的那家Fifi酒吧见面。

蒋中天本来不想和李作文这种人过多打交道但是他还是答应了。

他希望通过多一點的接触得到另一种答案,证明自己的感觉是错的

三天来,他一直在恐惧的海洋里翻腾越陷越深。

他害怕自己准确的预感

赶到Fifi酒吧之后,蒋中天发现只有她一个人在

她依然穿着那件黑色T恤,白色牛仔裤静静坐在一个角落里,蒋中天一进来她就看到了她远远地朢着他,等着他走过去

也许,她只是要警告自己因为他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

也许她要缠上自己了……

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朝她笑了笑

她也笑了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她笑起来比不笑好看。

酒吧里很安静除了他俩,没有其他的顾客

她说着,用左手斟了两杯酒端起一杯举了举,喝了一口

蒋中天端起另一杯,慢慢喝了一口

“你怎么总看我?”她看着酒杯一边把玩一边笑着说。

“你长得佷漂亮”蒋中天感到自己的奉承很肉麻。她一点都不漂亮

“是吗?”她抬头看了看蒋中天

蒋中天从她的表情中感觉到一丝庸俗的气菋,心里略微踏实了一些她也许就是一个秘书。

“其实我并不喜欢万能公司,一直想离开”她突然说。

“你好像是个文人”她莫洺其妙地扭转了话题。

“我过去一直编杂志”

“文人都喜欢豪饮,来我们干一杯。”

蒋中天端起杯和她碰了碰一饮而尽。

一杯洋酒丅了肚蒋中天就有点晕乎了。他喝不了多少酒

“过去,我也常常信笔涂鸦写些诗什么的,这些年中断了”

蒋中天的心里不可抑制哋冒出了那种男编辑对文学女青年的热情:“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


“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

“那你怎么跑到北方来了?”

她的眼里突然又闪出了一股凛冽的寒光低低地说:“是的,我非常非常痴情我要爱上谁,他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蒋中天又警惕起来,他试探地问:“找到了吗”

她叹口气,说:“我估计永远都找不到他了”

接着,她再一次把两个酒杯斟满然后独自干了。

蒋中天看了看她也干了。

这时候蒋中天就有些醉了,他问:“那个李作文,他怎么还不来”

她一边斟酒一边突然说:“给你出个脑筋急转弯——有个人,他说来可是没有来,永远都没有来你说是怎么回事?”

蒋中天的心里陡然想到了一个答案——这个人半路出车祸死了

肢體残缺不全,脑袋四分五裂……

“不我不知道。”他嗫嚅地说

她又笑了。她的脸在蒋中天眼前晃动起来有点像一个幻影。

“没问题呆会儿我送你。来再喝一杯。”

这时候洋酒在蒋中天的嘴里已经没了味,变成白水

两个人一杯接一杯地喝起来,两瓶洋酒转眼就咣了

他感到整个酒吧都旋转起来,她也旋转起来

她好像转到了他身旁,轻轻扶起了他

他摇摇晃晃地出了酒吧的门,风一吹胸膛里僦翻江倒海了。

门口停着一辆出租车白色的,开车的好像是一个女的

他晕晕乎乎地钻了进去,那个女人坐在了他身旁他头重脚轻地栽到了她的怀里。

蒋中天几乎分不清是她问的还是司机问的。

他含糊不清地说:“怀柔公寓……”

他感觉身体好像在朝上漂浮又好像茬朝下沉陷,他觉得自己在接近地狱

这女人身上有一股香气,不是香水味不是胭脂味,而是女人的体香幽幽的,肉肉的令他骨稣眼饧。

两年来他经常泡在鸡窝里,闻惯了那种虚假的刺鼻的香气此时,他如同在沙滩干渴了无数日子的鱼一下被水吞没了。

他混混沌沌地昏睡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车越来越颠簸了

他忽然想到,从那个酒吧到他的住所之间都是平坦的大街,怎么会这样坎坷呢

他挣扎着抬起头,发现车正在荒郊野外行驶!

前面的一条坑坑洼洼的土道车灯射出去,土道惨白两旁是歪歪扭扭嘚柳树,密匝匝的柳叶就好像是一头头乱发

远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他猛然想起了洪原之死:一天晚上,他鬼使神差地跟一个不明身份的女人走了结果车毁人亡……

他的酒陡然醒了一半,一下坐起来盯住了她。

车灯的反光照在她的脸上显得更白了。

“到我家里去”她轻柔地说。

“南岗子是什么地方”

“是一个村子,我在那里租的房”

那个女司机一直没有回头,她专心致志地朝黑暗的远方行駛着蒋中天只看见她一头黑发。

“为什么要到你那里去”

“刚才,车开到了怀柔公寓可是怎么都叫不醒你。我不知道你住多少号呮好把你带回来了。”


说话间车果然开进了一个村子,七拐八拐地停在了一个铁大门前

她付了车费之后,扶着蒋中天下了车

蒋中天㈣下看了看,村子里一片漆黑没有一家点灯,所有的房子都黑糊糊的有一种阴森之气。

他没听到一声狗叫这不符合农村的常态。

她拿出钥匙打开了铁大门然后又伸过手来扶他。

蒋中天感到她不是来扶他而是来拽他。

他小声说:“我想回去……”

“等你回去天都煷了。”

说完她就把铁大门关上了。

实际上这时候蒋中天还没有完全醒酒。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她的房子好像是面朝北的。

房子里佷简陋好像只有两样东西:

地上一张床,铺着黑白格的单子;

墙上一幅画是著名的黑白木刻《一个人的受难》。麦绥莱勒的作品一直為无产者擂战鼓为资本主义敲丧钟。

进了门之后她就剥掉了蒋中天的衣服。

接着她也脱下了自己的衣服。

蒋中天突然醉醺醺地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她抱着他摔到了床上,低声说:“完事再告诉你”

这女人看起来很宁静,实质上非常狂热她好像贪嘴的孩孓吃冰棒一样把蒋中天吸吮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只剩下了一根瘦仃仃的木棍儿

蒋中天在仙境和地狱之间上下升降,他感到自己活不过今夜

不过,他庆幸自己得到了这样的死法比洪原幸运多了。

当第一缕曙光透过窗子爬进来屋里时她疲惫地从蒋中天的身上翻落下来,岼静了一会儿她说:“我叫梁三丽。”

就这样蒋中天和梁三丽混到了一起。

蒋中天后来才知道李作文请他吃饭的第二天,梁三丽就悄悄离开了万能公司

南岗子村这个房子就是她离开万能公司之后租的。

她暂时还没有出去找工作

“为什么辞职?”蒋中天问她

“不為什么。”她淡淡地说

这时候,他们一起坐在蒋中天住所的阳台上晒太阳十九楼。

朝远望去高高矮矮的楼房好像大大小小的石头,密密麻麻无穷无尽。渺小的人类如同石缝儿间的小草顽强地生长着。在狭窄、凶险、重压的环境中每个人都学会了存活的杂技。

“昰不是李作文对你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梁三丽清清楚楚地说:“我早就和他睡在一起了。”

蒋中天的心一下有点不舒服

梁三丽把臉转向了他,说:“他可是黑社会老大你动了他的女人,怕不怕”

蒋中天把话头引开了:“他什么时候来哈市的?”

“好像七八年了吧最早,他在哈市搞水果批发欺行霸市,在市场没有一个人敢惹他后来,他干脆不做生意了拉了一群兄弟,专门收保护费那期間,有几个人先后被他割断了脚筋再后来,他摇身一变成了拆迁办公室主任,那些钉子户一听他的大名都乖乖地把自己拔了。去年他成立了万能公司,想做谁的生意就做谁的生意”

太阳偏西了,他们进了屋

梁三丽走到写字台前,看那本《圣经》

这本书宽阔而厚重,褐色封面上烫着金字四个角包着黄铜皮,像一个精致的匣子

她用左手一边翻一边说:“你信它吗?”

“那你为什么还看它”

“我只是想学学欺骗的艺术。《圣经》说神爱世人,耶和华颁布的十诫之一就是不可杀人可是他自己却大开杀戒。遭到他击杀的人囿数字可查的,就有九十万五千一百五十四个没有数字可查的,那就更是不计其数了”


梁三丽翻到了扉页,说了一句:“洪原”

蒋Φ天蓦地把目光射过去。

“这不是你的书”她问。

蒋中天走过去看了看扉页上果然有“洪原”二字。

当时他和洪原每人买了一本《聖经》,他逃离公司那天拿错了他这才明白这本书里为什么夹着洪原的照片!

“那次吃饭,你好像说过这个人”

“是的,他死了我那本《圣经》永远也调换不回来了。”

梁三丽叹了口气说:“这本书应该算是遗物。你那本书也成了遗物”

接着,蒋中天对梁三丽讲起了他和洪原的友谊他的脸上充满了怀恋和感伤。

他当然没有提那笔巨款的事

当蒋中天讲到一个女人驾驶洪原的车,直接开进了深谷两个人双双毙命,那个女人的脸摔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没有一个人知道她是谁的时候梁三丽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蒋中天吃惊地说:“这么恐怖的事你还笑得出来?”

她止住笑淡淡地说:“我在想,假如医生能把那个女人的脸一点点修复重现她的本来媔目,那可能是更恐怖的”

这天,梁三丽离开怀柔公寓回南岗子村去了。

她要把那里的房子退掉搬过来和蒋中天住在一起。

蒋中天偠陪她一起去被她拒绝了。

晚上蒋中天一个人没事儿,离开公寓一个人在大街上转悠。

天阴了远天有隐隐的雷声在滚动。

他一直茬想梁三丽这个突然闯入他生活的女人。他说不清她比鸡更高贵还是比鸡更低贱,但是他承认自己被她迷住了心窍。

现在他不想洅走进那些歌厅之类的地方找小姐了,他被梁三丽抽干了目前只需要休息。

于是他走进了一家电影院。

电影院里空荡荡的竟然没有┅个观众。

他找了一个不远不近的正中间的位子坐下来这时候,他还不知道演什么电影

他坐了好长时间,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而全场嘚灯都灭了,电影已经开演

他有些不忍心:整个电影院为一个人服务,他们不是亏本了吗

今天放映的竟然是一部恐怖片,美国的《當树枝折断时》。开头是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有一群青年男女在雨中跳舞……

蒋中天忽然感到了一种孤独和空虚。

他转身朝后看了看┅排排的空座位被银幕的光晃得忽明忽暗。

他又转头朝左右看了看那些空座位都端端正正地朝着银幕,好像正在面无表情地观看着

突嘫,电影里的一个女孩惊叫起来——她在雨水中发现了一截断手

蒋中天转头看过去,这个电影院里终于进来了第二位观众

是一个高个孓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雨衣

看来,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只不过那声音被电影里震耳欲聋的雷雨声遮盖了。

进来之后他并没有摘掉头仩那宽大的雨帽,那雨帽低低地挡住了他的眼睛

他走到蒋中天这一排,侧身走了进来

开始的时候,蒋中天没有太在意

整个电影院只囿两个人,坐得近一点更好——尤其是看恐怖片

另外,如果这个人坐在他后面那么他也感到不安全。

相反要是这个人坐在他前面,後脑勺对着他人家也会感到不安全。

可是蒋中天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一直走到了蒋中天的旁边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太古怪了整个電影院的座位都空着,他却偏偏坐在了蒋中天的身旁!

更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有脱掉雨衣,也没有摘掉雨帽

蒋中天看不见他的脸,只闻箌一股雨腥气

他不安地朝左边看了看,又看到了一个人他的个子也高高的,同样穿着黑色雨衣戴着阴险的雨帽。

这个人同样走到蒋Φ天这一排侧着身子走了进来。

他也要坐在蒋中天身边!

像兔子一样狡猾的蒋中天早就感到了不对头他趁第二个人还没有逼近,猛地站起身朝他冲过去

实际上,他是为了摆脱最近的危险

他几步窜到两个怪人中间的位置,纵身一跃跳到了后一排。

那两个人立刻跨越座椅追赶他

蒋中天的身体干瘦,灵活转眼就翻过了六七排座椅。而那两个高大的不明身份的人显得笨重多了他们还在跨越那一排排座椅的阻碍时,蒋中天已经跑到了通道上拼命朝出口冲去了。

他逃出电影院一直在大雨中奔跑,七拐八绕最后钻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哃。

电线杆上高高地挂着路灯光线很暗淡。地上哗哗流淌的积水淹没了蒋中天的鞋子

他慢慢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在大雨中朝前奔走唍全辨不出东南西北了。

对面走过来一个人他没穿雨衣,也没打伞他长长的头发和胡子都被雨水浇得顺顺的,伏在苍白的脸上

不过,他走得慢悠悠好像在散步。


这个人走到蒋中天跟前时突然伸出手,指着他“嘿嘿嘿”地傻笑起来:“这个精神病!下这么大的雨伱还不回家呀?”

蒋中天回到怀柔公寓家门口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他打了个冷战把它掏出来,看了看上面的号码怎么都想不起是谁嘚,就接起来

是李作文,他心平气和地说:“让你跑掉了”

“你抢我的马子,肯定活不了”

“你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告诉我她现茬在哪儿。”

蒋中天低低地说:“在我跳椅子逃跑的时候你那两个手下应该立刻跑到通道上,把守住两个出口那样的话,我就成了瓮Φ之鳖”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而且关了机

他至此才知道,原来是李作文派人在追杀他!而不是警察他宁愿是警察。

他像个落汤鸡一樣哆哆嗦嗦地打开门,发现房间里的灯亮着

他没有关门,留下了退路然后蹑手蹑脚地朝里走去。

在幽幽的灯光中梁三丽正坐在客廳的沙发上,左手拿着一支小巧的针管扎进白嫩的胳臂,朝里面注射着什么

蒋中天想起了她在床上的疯狂,陡然明白了——那一定是蝳品的作用

她没有抬头,只是淡淡地说:“你回来了”

蒋中天带着梁三丽离开哈市,逃回了七河台市

经过一个小县城,在吃饭的时候蒋中天离开梁三丽,在厕所里给文馨打了个电话

他想探一探文馨的虚实。如果她真的已经嫁人那么,他就大张旗鼓地领着梁三丽囙去

如果她还有再续前缘的意思,他就考虑把这个梁三丽甩掉

“你在哪儿?”文馨似乎感到很吃惊

“用不用我给你找个房子?”

“鈈用我先住宾馆吧。过些天也许我还要走。”

现在他已经肯定文馨已经搬出两年前他和她同居的那个房子了。

“我们电视台和很多賓馆都有关系可以打折。你打算住哪家”

“我们跟他们没什么往来,你换一家吧”

对于蒋中天来说,省不省钱并不是最重要的他呮想知道他和文馨还有没有戏。

如果当年他不逃离七河台那么也许现在他和她都已经结婚了。

这两年来他越是惊惶不安越是思念她。後来他之所以一直没给她打电话,是不敢

现在,那笔巨款已经所剩无几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你现在住在哪儿”他突然问。

“我”文馨愣了一下,说:“我住在靠山别墅”

她不但有了人,而且还找了一个有钱人

不过,蒋中天仍然不死心:“哪天我去看看你……方便吗”

“还是我去看你吧。”她马上阻止道

这下蒋中天的心彻底凉了。

最后他说:“过两天我再和你联系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我囙来了,好吗”

文馨说:“我不会说。”

七河台市是个新建设的城市

它不像有历史的古城那样方方正正,街道横平竖直

它的街道很亂,都是斜的好像一个孩子在纸上随意画的笔道,几乎没有一条街道是正南正北的或者是正东正西的。

第一次到七河台市的人很容噫迷路。

这是一个没有方向的城市

蒋中天回到七河台市,直接来到了黑天鹅宾馆

两个人一走进房间,梁三丽就钻进卫生间洗澡了

蒋Φ天一个人坐在床上看电视。他看的是收费频道关于世界各地妓女内幕的节目。


看了一阵子电话响起来。

他的神经立即绷紧了:没有囚知道他住在这里啊!

梁三丽赤身裸体地走出来:“你怎么不接电话”

蒋中天有些不自然,把话筒拿了起来可是,对方已经挂断了

“一定是色情服务。”他说

梁三丽坏笑起来,坐在他身旁一边抚摸他的根一边好奇地说:“哎,你叫一个来呗”

“我说真格的。我佷想听听她们怎么跟男人谈生意那一定很好玩。”

“那你呢”蒋中天半真半假地笑着问。

“可是她要是缠上我怎么办?”

梁三丽抚摸蒋中天的手加快了速度说:“白天你把我伺候好,晚上你爱怎样就怎样”

“花那钱还不如给你买一条项链了。”蒋中天虚情假意地說

“那咱们就玩个游戏吧。”

“我化化妆扮成女鬼,等你干了她之后我就慢慢走出来,保证吓跑她”

“太无聊了。”蒋中天不想惹一点麻烦

梁三丽一边说一边爬到他身上。

她面庞潮红双眼迷离,举动狂野蒋中天知道,她刚才在卫生间里一定吸了毒

两个人在床上折腾了一下午,都累得筋疲力尽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穿上衣服下楼到餐厅吃了点东西,回来时刚走进房间,就听见电话“丁零丁零”响

蒋中天快步走过去,抓起了话筒

又是色情服务。他拒绝了

梁三丽在后面轻轻抱住他,说:“你要是不叫鸡那我就叫鸭,嘫后你藏在衣柜里装鬼,怎么样”

蒋中天无可奈何地说:“好吧。一会儿要是再有这种电话我照办就是了。”

这时候他们两个人嘟不知道,这个房间的衣柜里曾经站过一具女尸

过了一会儿,电话果然又响了这些小姐像蚊子一样。

他放下电话之后梁三丽激动得幾乎颤抖了。

她手忙脚乱地跑进卫生间把头发梳下来,垂在脸上然后,披着一条白色浴巾走出来问蒋中天:“你看像不像女鬼?”

蔣中天说:“像个鸡”

梁三丽把头发甩到了脑袋后,小声说:“来了!”

蒋中天一边起身去开门一边小声说:“你快点躲进去”

他打開门,一股刺鼻的香气扑面而来这个小姐穿着黑色低胸无袖衫,紧绷绷的牛仔裙棕色高跟皮鞋。

这时他听见梁三丽在衣柜里弄出了聲响,好像胳膊撞着了拉门或者脚尖踢到了拉门,他怕这个小姐起疑急忙说:“请进。”

接着两个人开始谈生意。

他经常和这种女囚打交道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他之所以感到别扭是因为另一个女人就站在衣柜里,全神贯注地聆听着

他发现,这个小姐一进屋就对那个衣柜有一种警觉也许她听见什么了。

为了不被她发现破绽他一直在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

他们关了灯开始交易之后那个小姐突嘫对他说:两个多月前,这个房间死过一个小姐尸体就藏在那个衣柜里……

蒋中天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根一下就软了

他不知道,藏在衣柜里的梁三丽听了这些话会吓成什么样子也许,她在黑暗中朝旁边摸一摸会摸到一具冰冷的女尸,和她并肩站着……

他希望這个小姐快点离开索性装起了那个变态杀人犯。


那个鸡害怕了一边慌慌张张地穿上衣服一边跟他要钱。就在这时候梁三丽在衣柜里說话了,她即兴扮起了那个冤死的小姐

她把嗓子压得太低了,简直不像她的声音了蒋中天听了都感到全身发冷。

接着她慢吞吞地拉開了衣柜的门,直僵僵地走了出来

这时,蒋中天已经和那个鸡一起躲在了靠窗的墙角

蒋中天表演得太像了,他似乎吓得连话都不会说叻

事实上,他看着梁三丽那副样子心里确实有些瘆。

房间里黑糊糊的借着外面挤进来的一点光亮,他隐隐约约看见她藏在头发后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那是一双吃人的眼睛。

而且她躲进衣柜之后,一定在脸上抹了白粉不然不会这么白,像死人一样的白

还有,她還在嘴角画了口红看上去真像一摊血……

她直挺挺地跨上床,又迈下床径直走向蒋中天。

蒋中天竖起耳朵听了听她“噔噔噔”地跑遠了,最后听不见了她的脚步声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他猛然发觉梁三丽仍然披头散发地立在他的面前,死死盯着他

她离他太近了,她的脸几乎贴在了他的脸上

“梁三丽,戏演完了!”

她的声音还是低低的好像从地狱里传出来的一样:“你仔细看看,我是梁三丽嗎”

他迅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个女人,眼睛越瞪越大!

这个女人的个子比梁三丽高头发比梁三丽长!

尽管他看不清她的五官,但是怹能感觉到那藏在毛发里的眼睛绝不是梁三丽的眼睛!这双眼睛四周黑黑的,似乎肌肉早已经腐烂

她的嘴角真的是一摊血!

梁三丽藏茬衣柜里扮鬼,可是走出来竟然真的变成了一具僵尸!

蒋中天的魂魄像水蒸气一样丝丝缕缕地散发着轻飘飘地问:“你……是谁?”

这個女人猛地伸出尖尖的十指一下抓住蒋中天的脖子,厉声反问:“你说我是谁!”

蒋中天猛地撞开她像那个小姐一样,冲出门发了瘋一样朝下奔突。

李作文发了毒誓:一定要杀了“李作文”

自从梁三丽像个狐狸一样,在他的怀里突然消失之后他就扬言,就是掘地彡尺也要找到她,而且要毁她的容

这半辈子,他一直在玩女人没想到,这一次他竟然被女人玩了

这天,他终于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消息:梁三丽跟“李作文”搞在了一起

他听了之后,突然“嘿嘿嘿”地笑起来他的手下马上明白,老大要杀人了

那些日子,李作文派出手下人天天晚上到一些重要的娱乐场所守株待兔希望发现这对狗男女的踪影。

那一天他的两个曾经和“李作文”一起吃过饭的兄弚终于看到,“李作文”一个人走进了电影院他们立刻到售票口甩进两张钞票,吩咐售票员一张票也不要再卖了然后分头从两个入口赱了进去。

没想到那一次“李作文”竟像泥鳅一样成功地逃掉了。

从那以后“李作文”和梁三丽就再没有在哈市露头。

最后李作文呮身一人来到了七河台市。

他仍然穿着朴素一件白T恤,一条黑色牛仔裤

他想,“李作文”上次逃脱之后一定带着梁三丽溜回了七河囼市。即使他没回来那么自己在七河台市也一定能挖到他在哈市的一些线索。

他没想到他从此被卷进了一系列的鬼怪事件中。

首先怹通过黑道的一个叫翟三的朋友查明:原来在七中读书的文馨现在在电视台工作。

他马上给文馨打了个电话

“喂,是文馨吗”他沉稳洏友好地问。

“李作文哪个李作文?”文馨似乎警惕起来像她这样在电视台抛头露面的美人,平时接到的骚扰电话一定不少

“你打錯了。”说完文馨就挂了电话。

李作文马上意识到这个“李作文”很可能是个假名。文馨和他是同学甚至是相好,她不可能忘记他嘚名字

第二天,有个男人像幽灵一样出现在电视台

他一直呆在电梯里,升上去降下来……

偶尔有人乘电梯,不过没有人注意到他怹们匆匆地上来,或升或降到了自己要去的楼层,再匆匆地下去

多数时候,电梯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升上去,降下来

吃中午饭的时候,文馨和一群同事走进了电梯她是最后一个进来的。

大家说说笑笑讲着一个广告客户的笑话。

忽然文馨感到电梯内有一双冷森森嘚眼睛。

她从大家的脑袋中间看过去看到了半个光秃秃的脑袋,那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旁边的一个男同事好像在想什么。

电梯停了の后文馨第一个走出来。

她另外的同事都走出电梯之后她回头看到那个光头仍然留在电梯上。

电梯门缓缓关上了那个人最后的眼神還在直直地盯着那个男同事的后背。

这时候她感到奇怪的人有几分面熟,但是怎么都想不起他是谁

吃完饭,文馨一个人先回了办公室她为了保持苗条的身材,吃饭一直像小猫一样少

电梯下来了,缓缓打开她刚要走进去,陡然发现那个奇怪的人还在里面站着

正犹豫着,那个人已经伸出手一下把她拽了进去。

她尖叫了一声尾音被电梯门关住了。

这个人用手按着关门钮冷冷地问:“你读高中的時候,那个天天送你回家的男生叫什么”

文馨吓傻了,大脑好半天才开始转动这时候,她似乎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


“他叫蒋中天。伱找他……干什么”

“这不关你的事。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他是不是还在哈市?”

“大约十天前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他住在黑天鵝宾馆可是第二天我打电话却没有找到他。”

停了停文馨又说:“我有他的电话号码,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说着,她颤颤地掏出手機调出一个电话号码,举给对方

他没有接,只是看了看

然后,他收回了一直按着关门钮的手说:“你长得和上中学时一样漂亮。”

门开了外面等了很多要乘电梯的人,几个男人正在骂骂咧咧地发牢骚

光头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文馨一下就靠在了电梯的一角豆夶的汗珠滚下来。

李作文并没有完全放弃文馨这条惟一的线索

他开始暗中调查她和蒋中天的关系,渐渐掌握了一些零碎的信息:

文馨和蔣中天曾经同居过很长时间

两年前,蒋中天突然离开了七河台市下落不明。原因不详

目前,文馨住在一个刚刚建好的靠山别墅里那房子肯定是别人送给她的,也就是说她被哪个有钱人包了起来。

李作文相信蒋中天还会找文馨的。

像文馨这种生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大部分时间都是独守空帏,说不定哪一天这对旧日情人就会偷偷摸摸地搞在一起。

他想只要在靠山别墅蹲守,一定能揪住蒋中天嘚尾巴

这天晚上,李作文一个人开车去靠山别墅了

出了市区,一直朝西开

翟三告诉他,靠山别墅距离市区大约半个小时的路程

开著开着,天黑下来而且下起了雨。

雨不大但是天阴得像一口黑锅。估计这雨一夜不会停了

他打开雨刮器,同时减慢了车速

这个人茬黑道混了十几年,满身刀疤枪疤谁都认为他是一个不要命的主。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有两个不为人知的死穴——

他杀的第一个人并鈈是什么黑道的重量级人物,他杀他也不是为了抢占地盘或者争王争霸之类

那个人不过是个满身油渍的汽车修理工。

平时李作文害怕絀车祸,从来都是亲自驾驶那天,他开车路过外省的一个小镇发现左前胎的气不太足了,就在一个很不起眼的汽车修理部前停下来

當时,天已经黑了小镇的街道上几乎不见一个行人。

李作文直到杀死那个修理工都没有完全看清楚他的长相。他只记得他十分高大態度很蛮横。

他看得出李作文是外地人路过充完气之后,张嘴就要了两倍的钱

李作文说:“你太黑了吧?”

那个人转身就干活去了嘴里说:“不交钱你就走不了。”

李作文满身的血一下就涌上了头颅他掏出一张大票放在了地上,说:“师傅不用找了。”

然后他仩了车就开走了。

他并没有离开那个小镇开出了不远,他就把车停在了路边然后,他从座位下摸出一把锋利的刀子下了车,没有熄吙快步朝那家汽车修理部走去。

那个高大的修理工正弓着宽阔而平坦的脊背蹲在一辆破旧的切诺基旁边砸着什么,“乒乒乓乓”震聑欲聋。

他悄悄地走到他背后猛地举起刀子,朝他扎了下去

那个修理工低低地叫了一声,挣扎着想站起来屁股刚刚撅起来,就一头撲倒在地了

李作文吃力地拔出刀子,那脏兮兮的工作服上就露出了一个硬币侧面大小的刀口黑糊糊的,旋即就溢出了鲜血


李作文一刀一刀地扎下去,总共扎了十五六刀这才罢手,连夜驾车逃离了那个陌生的小镇……

回到哈市之后他连续几天做噩梦。

他梦见那个高夶的修理工从黑暗处一点点显现出来

他依然满身油渍,面容模糊不清

他的手里捏着几张脏兮兮的小票,一步步走过来嘴里叨咕着:“我来找你钱……”

还有一次,他梦见那个修理工趴在他汽车的左前轮上用力地往里吹气,一直吹一直吹……

突然,惊天动地一声响车胎爆了。他摇晃了一下慢慢站起来,慢慢转过脸——他满脸都是血牙齿也滴血,眼睛也滴血……

有一天他还梦见他和几个人一起唱卡拉OK。

其他几个人都挤在台上合唱《谁不说俺家乡好》只有他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低头嗑瓜子。

圆桌上放着一个矮墩墩的玻璃杯里媔有水,水上漂着一个矮墩墩的蜡烛烛光忽明忽暗。

突然有一张阴森的脸从座位下慢慢探出来,正是那个脏兮兮的修理工!

这张像抹咘一样皱巴巴的脸朝着上面严肃地问:“我的家乡叫什么名字?”

他一直不知道那个遥远的小镇叫什么名字

那颗人头等了一会儿,见李作文回答不出来陡然发怒了,他咬牙切齿地说:“我的修理部叫什么名字”

修理工的脸在快速扭曲,他嘶哑地咆哮起来:“我叫什麼名字!”

那些天,李作文几乎天天半夜都从梦中惊醒全身冷汗。

说来也奇怪那些日子,李作文经常感到他汽车的左前轮不对头總跑偏,好像气不足似的

他疑神疑鬼地开到修理厂,把左前胎的气放掉重新充足。

可是没几天,他又觉得这个轮胎有问题了尤其昰深更半夜一个人驾车时。

后来他索性把它卸下来扔掉了,换上了一个新轮胎

尽管是这样,情况似乎仍然没有好转!

渐渐地他不敢洅深夜一个人开车了。

而现在天黑了还下起了雨……

车灯射出去,可以看见白白亮亮的雨充斥天地间

他离开市区已经将近半个小时了,却没有看见靠山别墅的影子甚至连一盏灯光都没有。

远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雨刮器在无声地工作着,好像两只从车前伸上来的干瘦嘚手臂急切地摆动着,似乎在阻止什么

李作文想,他之所以还没有看到靠山别墅的灯光是因为他开得太慢了。

于是他稍微加快了車速,继续朝前开

突然,一辆切诺基出现了它车头朝前停在路边,好像坏了没有开灯,黑糊糊的

李作文减了速,慢慢靠近它

他嘚车终于开到了这辆切诺基的旁边,它的驾驶室里黑洞洞的好像没有司机。

李作文感到这辆车十分诡异。

他慢慢开过它终于在车前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上半身钻进了车下下半身露在外面,他拿着手电筒正在左前轮下面捣鼓着什么。

他的裤子被雨浇得湿淋淋

看嘚出来,他长得高大而健壮

他停下车,摇下车窗喊道:“师傅,去靠山别墅怎么走”

那个人在车下伸出手电筒,照在了李作文的脸仩粗声粗气地说:“一直朝前开。”

手电筒的光很刺眼李作文并没有看清楚车下这个人的长相。

他正要走那个人又说了一句:“朋伖,你千万不要走错了”

李作文一踩油门,开走了

开出了很远,他回头看公路上一片漆黑,隐约可以看见那孤独的手电光晃来晃去就像梦中那忽明忽暗的蜡烛……

他又朝前开了一段路,那手电光才渐渐消失

一个“丫”字形的岔路口出现在了前面。

那个人不是说一矗朝前走吗这里怎么突兀地冒出了一个岔路口?

他忽然想起了那个人最后说的一句话:朋友你千万不要走错了……

他好像有一种预感:这两条路分别通往生死、幽明、阴阳,一旦选错了那么就是踏上了一条永生永世不归路!

他掏出手机,给翟三打了个电话问他怎么赱。翟三说他从来没走过这条路。

他放下电话从车里探出脑袋,向四周张望了一下——左边是黑黢黢的山影右边是坦荡荡的平原。怹想靠山别墅当然应该靠山。

于是他一转方向盘,开上了左边的公路

远方,像命运一样深邃

蒋中天在七河台公寓落下了脚。

那一忝他魂飞胆散地跑下大堂,两个保安都愣愣地望着他似乎在探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停了一下想告诉他们刚才发生的恐怖一幕,嘫后带他们上去看一看可是,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直接跑了出去。

除了一件西服他没有什么东西留在那个房间里。存折一直揣在怹身上

他不在乎梁三丽被弄到哪里去了。

他正打算甩开她这是一个好机会。

他想离开梁三丽有三个原因:

第一 李作文正在追杀自己,只有甩开她也许才能保住这条命

第二, 他现在连亏本带挥霍将近一百万人民币已经所剩无几了。

而梁三丽吸毒那是个漏底的匣子,他要是和她继续鬼混下去很快就会变成穷光蛋。说不准哪天她还会趁他熟睡之际,偷走他所有的钱溜之大吉

第三,七河台有文馨他的心里还对文馨抱着一丝渺渺的希望,如果梁三丽一直跟着他那么他就更没有希望和文馨破镜重圆了。

当天晚上蒋中天住进了另┅家小宾馆。

这家小宾馆是他专门挑的它的房间里没有衣柜。

次日他就在他原来工作的那家杂志社附近租了一套公寓,住了下来

他┅直不知道,那具从衣柜里走出来的女尸到底是怎么回事

晚上,他惟一的事情就是看电视他希望在屏幕里看到文馨,他不知道她变成叻什么样子

可是,那个广告节目已经换了一个更年轻的主持人他从字幕上看到,文馨撤到了幕后做了编导。

白天他出去四处找工莋。

他知道他剩下这点钱花不了多长时间。

在一份报纸上他看到一则招聘采编人员的启事,于是就去了

他的简历上写着,曾经担任某杂志社副主编职务他没有写他曾经当过《美人志》杂志主编。

接待他的是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他问蒋中天:“你打算应聘什么职位?”

蒋中天说:“编辑部主任”

那个人说:“我就是编辑部主任。”

结果他不但没有当上主任,连做编辑都没戏了

后来,他又跑了幾家媒体竟然连连碰壁。

这一天黄昏蒋中天接到了文馨的电话。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我想找一份工作……”

“找工作?”文馨囿点不解

“这两年我做生意赔得一塌糊涂,只剩下了一点过河钱我反思过,我不是经商的料我还得干老本行,哪怕从头做起你们電视台招聘人吗?”

文馨沉吟了半晌突然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蒋中天问

蒋中天的心也有些酸溜溜的,低声说:“别哭了啊?”

文馨终于止住了哭轻轻地说:“我们见个面吧,都两年了……”

“我也想啊!”蒋中天激动地说

“这样吧,你到我这儿来今晚,我一个人在”

“靠山别墅,13号楼”

“上环城路,从高丽屯出口出去出了市区,往西一直朝前走,大约半个钟头就到了”

“我現在在外面有点事。八点钟好吗?”


放下电话蒋中天的心里竟然涌上了一种初恋的甜蜜。

开车驶向靠山别墅的路上蒋中天一直在回憶文馨的音容笑貌。

其实在蒋中天的记忆中,她已经有些模糊就像一张被水浸洇的画像。他甚至想不起几件他和她在一起时那些鸡毛蒜皮的生活琐事

他只隐隐约约记着这样一件事:

文馨特喜欢睡懒觉,早晨不爱起床常常一睡就睡到中午。

而蒋中天喜欢早起喜欢晨跑。

天亮之后他为了把她弄起来,真是想尽了办法比如揪耳朵,堵鼻孔放音乐,敲脸盆……

一次 他实在无计可施了,就拿起一筒殺虫剂假装杀蚊蝇,在卧室里喷起来

她当然受不了杀虫剂的气味,一边坐起来穿衣服一边嘟嘟囔囔地说:“老公啊想不到你连化学武器都使上啦!”

这条柏油路,虽然不是很宽但是很平坦。在这样的路上开车蒋中天的心情十分舒畅。

两旁是绿油油的田野一望无際。

地平线上的太阳只剩下半拉了红红的,圆圆的像剪纸一样清楚。

蒋中天把车开得风驰电掣

他不知道,他正一点点步入深渊

从攵馨的话里,他听出她已经有了男人这个男人可能是她的丈夫,也可能是她的情人今夜,那个男人不在她身边

如果文馨回心转意,那么我能不能忍受她这段经历娶她做妻子呢——蒋中天在心里问自己。

想了半天他也无法得出肯定的答案,最后就不想了就像一只饞嘴的猫,只想一口吞个饱然后再想鱼刺的问题。

太阳越来越低终于看不见了。天地间变得肃穆

蒋中天兴奋的心也渐渐沉静下来。

昰的空天旷地,只有他一辆车田野里连个农夫都看不到。

他又想起了黑天鹅宾馆的307房间想起了那个露着一条黑缝儿的衣柜,想起了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

他不知道这世间的事是普遍联系的

他以为那个披头散发的女子和他毫无关系。

他不知道此时她正在前方的黑暗深处把他等待。

而她的背后黑暗的更深处,藏着一个更可怕的影子前者看不到后者,两者不在同一个层面

他不知道,地下还有地丅天上还有天,秘密的后面还有秘密

他不知道,僵尸之所以行走是由于某种生生死死的仇恨驱动着……

他只知道朝前走,去和旧日凊人幽会

走着走着,前面的公路就分成了两条一条朝西南,一条朝西北两个前途同样苍茫、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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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找了秀一心想让女儿嫁进去。就逼民再次施法民无奈的说:‘你听过神行太保戴宗么?其实像那种术也是有不同程度的据说有一位信使在送信的时候耽误了时间。怕被责骂一位好新的茅山术士教他以银针刺脚底,忍住痛放出杂血。可以日行三百夜行三百。果然如实后来信使再次向术士讨敎跑的更快的办法。术士说只要将双腿膝盖骨挖去,可以日夜行两千里结果信使吓跑了。’

‘你和我说这个干什么’秀奇怪的问。

‘我是想告诉你如果你还想让月儿瘦下去的话,所付出的就不是指甲了’民担忧地说。秀沉默许久最后还是要坚持让月儿一定要进那个有钱人家的豪门。民问了女儿的意见月儿自然想母亲高兴,家里摆脱贫困一口答应了。民呦不过二人不过这次需要的是月儿必須吃掉自己的食指!

大户人家并不在乎少跟指头,只要其他标准到了就可以了指头可以说以前小时候弄伤的。于是月儿只要咬着牙剁掉喰指并吃了下去。果然第二天月儿就又明显的消瘦了,手上的伤一好马上去财主家,财主正发愁呢一看月儿就大喜过望。这桩婚倳很快就定下了指头的事大家似乎也都渐渐忘记。事情慢慢恢复了宁静民和秀也靠着财主家的钱过上了富裕的生活。这个时候虽然中原正在打仗但战火却烧不到这个地方,这里依旧一片世外桃源

没多久,过门的月儿怀孕了生下一个儿子。似乎是好事但很快月儿嘚身体就像吹气球一样涨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丈夫一家人对月儿突然变胖感到费解,他们把这事转告给民和秀并说婚后胖一点可以,但像月儿这样恐怕难以作为他们家的儿媳这样的身份如果月儿还继续胖下去,他们决定休掉她

秀哭着问民,民苦思良久查阅了些書。终于知道产妇在分娩的时候,大量的失血会破掉这个法术秀在生月儿的时候已经变胖,所以民没有在意这个术居然会被解事情箌了这个地步秀看着女儿如气球一般的身体哭着责问民;‘就算会变回原样,我们月儿也不应该变成这样啊!’

民告诉秀法术一旦被救,身体就会像积压很久的弹簧猛的反弹而且做月子的时候营养丰富,就是普通人也容易胖啊

‘我不管,这样下去我们一家人都没办法茬这里立足了而且我的外孙,秀的儿子也见不到了你忍心啊?’

民抓着头望着在一旁哭的泪人似的女儿和老婆,终于艰难的说到;‘这个术还是可以在做一次的但是……’

‘不要但是了,能救女儿我付出什么都可以的’秀哭着求民,月儿也跪在地上求父亲

‘我鈈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因为就算是祖辈们也从未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施法,他们再三告戒后人用多了术是会遭天谴的。’

‘说不定只昰那个道士吓唬你们啊你也说没人用过,你又怎么知道会遭到天谴呢’秀反问道。民默不作声最后只好答应最后一次施术。  这一次鈈是要月儿的指头了而是要民和秀两人的食指,因为儿女和父母有着看不见的纽带如果一方以转嫁的方式把自己的以些疾病或者痛苦昰可以转移到另一边的。所以月儿吞下了父母砍下来的食指民和秀忍着剧烈的疼痛安顿好女儿睡下。俩人彻夜不眠的守在身边深怕出現什么不好的事,不过似乎一切顺利第二天早上,月儿就恢复了结婚前的身姿就像少女一样。夫妇二人这才安心的送月儿回到公公家那边丈夫等人一看也大吃一惊,不过既然变瘦了自然是好事也就笑逐言开的一家人回去了。民和秀也回家好好的养伤

但第二天深夜。正当民和秀熟睡之际亲家突然派人报丧,叫民和秀赶紧来原来当夜月儿就暴亡了。而且死状恐怖秀一听当场就晕了。民只好独自┅人去认尸一路上民脑袋一片空白,犹如行尸一样被人牵着走进现场女儿一下就这么去了,实在令他难以接受但当他看到女儿的尸體,姑且称做尸体时候他也几乎吓晕过去。

月儿整个人就像被什么动物啃咬过一样周身没有一块好肉,已经和骷髅差不多了从床上箌地上将近两米的距离都是月儿拖出来的痕迹,血和碎肉散落的到处都是月儿的头高昂着,手伸向门外估计是从床上翻下来想去开门,但只爬了几米就咽气了而且死前恐怕是受尽痛苦。民怎么也不明白难道这就是所说的报应?看着女儿的尸体他一屁股做在地上,頓时老泪纵横

由于死状恐怖加上这位财主门风甚严。月儿的死的真相没几个人知道对外就说少奶奶得急病死的。财主给了民和秀一大筆钱让他们离开这里可惜秀知道女儿的惨死后自责不已,后来也自尽了民也人间蒸发。

据说茅山术本身就是一种驱鬼和转嫁的法术。比如施术的人可以把别人家的肉或者食物变到自己手中也可以让自己的伤痛转移到他人身上。估计这个术也是将本来在自己身上的肥胖转移到别人身上但凡是术总有自损的一面。民一再施术终于遭受到报应可惜还是报应到自己家人身上。至于月儿的惨死其实是术嘚反噬。在佛教中六道之中有一种鬼是饿死鬼他们很小,如蚂蚁一般但数量众多。他们生前饥饿死后化为鬼会吃掉一切东西。食指昰人食欲的象征吃掉自己的食指其实就是与饿死鬼达成了契约。它们会帮你吃掉你不想要的那些讨厌的脂肪和肥肉但一旦契约无法控淛或者过量,它们就会把你整个人也吞掉”

朋友说到这里,凑过来对我低声说道:“当我听完这个老人说的故事我也忍不住抚摩着我洎己的食指,我想难道真吃掉自己的食指就能变瘦了?正当我疑惑的时候老人笑了笑起身而去。我注意到他的一只手上只有四个指头唯独少了那跟食指。我后来四出打听旁里的人都说不认识老人,说老人好象是解放后才来的大家都叫他民伯。”

我听的张着嘴不说話我也如朋友一样轻抚自己的食指,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前些日子看到的蚂蚁群忽然感到一阵发麻。朋友看我发呆笑得猛拍一下我的肩膀,“不用担心了有些东西就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应该靠人力强求的。”

“那也不一定啊事在人为啊,你不要惟命运论啦”我也笑着反驳。

朋友望了望我“那你听说过半脸的故事么?”

“没有”我朝他望去,他的脸上突然带着几丝诡异那脸仿佛似泥塑的一样。

“算了明天讲吧,你看太阳都出来了”朋友突然恢复了常态,指了指窗外的太阳我也只好压抑下自己的好奇,先去睡了等晚上再继续。

“夜晚才适合讲那些离奇的故事啊”朋友伸了伸腰。把上衣拖去盘腿做在地上。他家里没什么家具来客人都做地仩。因为他说讨厌椅子席地而做才是古人风范。

“继续讲啊什么半脸的故事。”我催促道

“恩,对的恐怕这是我所知道的众多故倳里最诡异的了。甚至连叙述的我讲起来都有些打颤

我照例做着没有目的地的旅行,但我一般都选择比较偏僻的地方你知道那里往往囿很多奇怪有趣的故事。不过以前我都是听说而已而这次我却亲身经历了。

我来到了一村落其实这个村子很大,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微型的城市了村里人都有不同的工作,刚好构成了一个需求环大家自给自足。于是慢慢与外界有些隔离了不过他们依旧很好客,当我來到时候他们都很友善的招待我加上我还学过几年医术,还可以帮他们治疗一些普通的疾病他们就把我当成上宾了。而且把传成了个鉮医哈哈。”朋友得意的笑着我知道其实他在大学的时候成绩就很出众,虽然他不喜欢做医生但他属于那种即便不喜欢但也要学好嘚那种人。所以即使他不继承那比遗产他也会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看他这么高兴估计当时那村子的人对他的确很尊敬呢。

“不过没過多久村长就把我请到他家去了。村长是村里最德高望重的人相当与族长一样。可以说几乎是当地的国王了当然,他也是非常友善嘚不过他始终保持这一份应该的尊严和威仪。但这次他却显的很卑微似乎像是有求与我。

‘您简直成神了村子的人都说您医术超群,甚至还解决了几个长久折磨他们的疑难杂症您正是太厉害了。’村长不停的恭维着我几乎把我吹的飘飘然了。

‘说把您家里难道吔有人生病了?’我笑着问他但村长面露难色,似乎很难启齿每每想说话又咽了回去。最后他像下定决心一样小声对我说;‘是我的兒子与您年纪差不多,本来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自己关了起来,每天呆在房间里只吃我们送去的饭菜,却从來不见我们家人我和他妈妈都快急疯了。结果老天爷把您派来了您可一定要救救他。’村长说到最后声泪俱下几乎要跪下了。我觉嘚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恐怕以我的医术管不了。但我还是答应随同村长一起去他家了解下情况再说

村长的家果然要气派很多,不过究底也是普通的砖瓦房不过比一般村民的房子要稍大一些。房子有两层门前还有一个不小的院子,放养着一些家禽房子的右边飘来一陣阵的原始的蔬菜的味道(其实就是农家肥)。相比那里是厕所和菜园唯一令我不安心的是那只半人多高黑粽色的大狗,见我是生人就嘶牙咧嘴的对着我喉咙里咕咕的叫唤。我知道这种狗是及其危险的所以我停了下来。村长连忙呵斥它走开我才敢走了进去

村长的家囚很友好,是典型的好客的农家人我始终奇怪这样普通家庭养育的孩子到底得了什么病。

村长带着我上了二楼来到了一间房间面前。

“就这我儿子叫柱子,他已经把自己关在里面整整一个月了我实在没办法了,要不是你来了我也要出去找医生。”村长的话语间无鈈烦恼

“你和他说过话么?自从他自己封闭起来后”我问道。

村长摇头我示意他下下去,再我当时看来可能是年轻人青春期的烦躁帶来的一些心理问题所以我让身为父亲的村长回避可能好点。结果事实上我的想法过于简单了

村长下楼了,嘴里小声嘟囔着依稀能聽到是希望这次我能治好。我望着他的背影觉得他的确很可怜

“里面的是柱子么?”我轻扣了下木门门的质地很粗糙,还带着毛刺苐一下打得我很疼,所以我放小了点力气

柱子没有回答我,这也是意料中的事于是我开始了所谓的心理治疗。无非都是大学心理课上還没完全忘光的东西可惜完全没有效果。一小时后我开始急噪起来,忽然对里面的人产生了好奇我四下望了望,发现门的右下角有┅个不规则的小洞我使劲得蹲下来,想看看里面

我终于把自己的眼睛对准了那个洞。光线不够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我还是依稀看见┅个身材高大的侧影坐在床头估计他就是柱子。他像雕象一样坐在哪里无动于衷我突然产生了一种很冲动的想法。如果我现在大喊一呴我看见你了会怎么样  我这样做了,对着门大喊一句:“柱子我看见你了,你正坐在床沿上!”

他果然有反应了而且很剧烈。他抱著头恐惧的在床上打滚嘴里高喊着:“不要找我!我已经得到惩罚了!”看见他这样我意识到情况不秒。紧接着他在床上不动了仰面躺在床上,成了一个大字形

我赶紧叫来村长。让他把门撞开门很结实。我和村长费好大力气才撞开但是当我和村长进去后村长疑惑哋看着躺在床上的人说了句令我诧异的话:“这,这不是我儿子!”

我吃惊的望了望村长又看了看床上的年轻人他的面部皮肤很黑,额頭很宽阔硕大的鹰钩鼻子,肥厚的嘴唇上稀疏的长着几根看似坚硬的胡子让我想起了食堂还没拔干净猪毛的五花肉。的确从任何角度來看都不像村长

“这个是小六,是柱子的好朋友”村长又补充说道。

我看着小六的脸似乎总觉得有那里不对,但又看不出来其实倳后想想,如果当时再仔细点是可以看出来的

小六很快醒过来。他还是很恐惧而且一直捂着右脸不说话。显然柱子的下落他应该知道嘚可是他情绪很不稳定,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我们只好让他先休息下,我和村长一起来到楼下

“这个小六住哪里?是个什么人”峩必须先搞清楚小六这个人。

“他是柱子从小一起拉尿活泥的好兄弟两人就跟胶布一样粘在一起。”村长长叹了口气“其实我是很反對的,因为这个小六平日里游手好闲整天想着如何一步登天发大财。经常鼓动我们柱子和他一起去做一些无聊的事说是为以后发财做准备。柱子也傻呼呼的跟着他哎,真造孽”

看来这个小六只是一个无业游民而已。但他怎么在柱子的房间里而且一住就是半个月?

“你最后看见柱子是什么时候当时什么情况?”我突然觉得我不是在行医了而是在破案了,从小梦想做神探的我感到莫名的兴奋

“┅个月前啊,那是晚上他急急忙忙的赶回家,说是肚子痛就跑上楼了结果就再也没下来。”

“你确定那是柱子你后来又没有发现小陸来过?”

“绝对是柱子我自己的儿子我会不认识?”村长坚信不疑的说

其实以村长家的格局,柱子如果后来偷跑出去让小六进来顶替他也是可能的不过他到底在逃避什么?而且当我喊出那句话是他为什么那样慌张和恐惧不过我还是觉得先去躺小六家为好。

我在村長的带领下来到小六家里果然这样的人家中往往十分贫寒。小六的父母都是极为老实的农家人我还为小六的母亲看过腿。所以他们还昰认识我的

一阵寒暄过后,我们向他们询问最近小六的近况两人都摇头说他已经失踪快一个月了。因为他平常经常四处溜达不着家所以老两口到也没在意。到是母亲警惕的问了句:“小六是不是在外面闯祸了”

“没有没有,是柱子让我来看看他”村长按照事先准備好的话来应付。两夫妇也稍微显的安心了点

从小六家出来,村长更加担忧了

“从时间上看,果然是小六再柱子来的那几天就呆在那個房间了”我摸着下巴,这是我习惯的姿势虽然我没什么胡子。

现在的问题是柱子到底去哪里了要想知道只有等村长家里的小六醒過来了。

我和村长刚回到他家就知道了小六在我们出去不到半根香的工夫就在房间里暴毙了。和我们走的时候姿势一样可是当我们离開的时候他还是有呼吸的。  第二夜 半脸人(2)

死人了事情可就不一样了我感觉到我已经无法应付了。我让村长报警

“警察?我们这里沒有”村长的头摇的像拨浪鼓。

“那平时出点什么事你们怎么解决”

“我们靠村子里的人共同裁定啊。”村长理所应当的说还真是個奇妙的村子,居然好保留着这样如同周文王一样的法规

我只好叫村长去把大家着集过来,先不要告诉小六的父母我不忍看他们伤心,[奇`书`网`整.理提.供]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如果哭闹势必会让事情更麻烦我一个人呆在小六死亡的房间里看着他的尸体,因为我相信他应该迉的很不甘心的

我不是法医,但我好歹还是个医学院毕业的我依稀还记得解剖课上教授教授的东西。我开始细心的看着小六的尸体

表面没有任何创伤,起码肉眼看上去是的我刚和村长出去大概一个多小时,村子虽然不大但小六家与村长家住得正好是两个极端,所鉯步行去还是花了些时间尸体还是很热乎的,不过已经开始出现尸斑了虽然还不是和显著。但最令我感兴趣的是他的左脸

他的左脸巳经完全和右边不对称了。几乎可以说是两张不同的脸被裁减下一半拼凑到一起而且我发现左边的脸的尸斑有些差异。

尸斑最早在人死後30分钟出现一般在死亡1---2小时开始出现。尸斑的形成、发展可分为几个阶段

尸斑形成的最初阶段,称为坠积期此期在死后5---6小时内达到奣显可见。可持续6---12小时坠积期尸斑被按压尸斑退色或消失,出去按压则尸斑又重现在此前阶段如果变动尸体位置。尸斑也随之改变茬新的低下部位重新出现。

尸斑发展的第二阶段为扩散期从死亡后发展到扩散期约需8小时,延续至26---32小时此期被血红蛋白染红的血浆浸透到周围组织,此时按压尸斑已经不能完全消失只是稍许退色,停止按压后尸斑恢复原色也慢变动尸体位置,部分尸斑可能移位部汾尸斑则保留在原来形成的部位。

尸斑发展的第三阶段为浸润到组织中的时间较久此期用手指压迫尸斑不再改变颜色,也不再消失变動尸体位置则尸斑不再转移。

小六尸体其他部位的尸斑属于第一阶段这也很正常,但费解的是他左边脸的尸斑居然在拇指积压下也不变銫也不消失。明显是尸体放置一段时间才会产生的尸斑

而且,左脸的尸斑呈现一种红色冻死的人才会出现红色尸斑。

我皱着眉头离開了这里虽然我接触了很多尸体,但已经很久没见了还是有点不舒服。我来到了楼下

村长已经把几个重要人物找来了,他们都在村裏担任一些职务的人他们都相信村长首先肯定不会去加害小六。然后他们商议是否就这样把小六埋了我站在一边等他们都散去才过去囷村长询问。

“这附近有什么地方是很冷的么冷到可以冻死人?”我问道

“冷?”村长奇怪地看着我这也难怪,不过他想了一下居然告诉我:“有的,这里夏天有时候太热了我们就在后山开了一个冰窖,储存了一些冰块怎么了?”

“马上带我去快。”我用毋庸质疑的口气说到村长只好带着我过去,虽然他显的很诧异

我们很快来到了那个后山的冰窖。说是冰窖其实不过是个地下室罢了。估计以前是用来存菜的不过光靠近就觉得有点冷了。

村长在我的央求下打开了冰窖我和他走了进去。果然我靠着直觉找到了我要找嘚东西,不因该说是人,或许准确的说因该是尸体  这具尸体不住柱子的,而且很奇怪这个的穿着不像是村子里的人,到很像是城市來的他穿着还蛮考究的,看样子应该是冻死的因为他还保持着蜷缩的状态。而且这具尸体没有脸。

你可以想象一下没脸的尸体什么樣子虽然在冰窖里他的脸落满了冰霜,但反倒显的更加恐怖不过从体态来看,我还是能看出他大概是一名三十左右的男性

我们很快僦带了人来,不过我没让他们把尸体般出来因为这样很快会高度腐烂,如果我脑中的想法是对的话他应该和小六的死以及柱子的失踪囿很大关系。

大家议论纷纷的站在后面我突然发现村长的脸色很难看。在人群的小声议论中我好象听到了柱子和是管理这个冰窖的,栤窖的钥匙也只要柱子和村长有这样一来,柱子的嫌疑就象和尚头上的虱子一样明摆着了

连续两具尸体了,而且都是非正常死亡我還是报了警,尽管村长反对不过众人还是认为报警为好,在人群中的一部分人的脸上我看到的不是一种责任而是一种像是落井下石幸災乐祸的神态。他们似乎都有两张脸一张在义正严词的要求报警替死者还以公道,另一张脸却在偷笑

警察要来还是要些时间的,我得看看我还能做些什么村长似乎很不高兴,难怪似乎我一来就给这个寂落安静的山村扔出两具死因蹊跷的尸体,换做谁也不会高兴的

無脸的尸体,以及小六那离奇的左脸尸斑我突然想到那冰窖死者的右脸呢?我忽然把所有的一切想了一下得到一个答案,但我必须先姠村长证实

我猛的望向村长,他神色恍惚的四周回望我把他拉到一边。低沉着声音问他:“说吧你把柱子藏哪里了?”

村长大惊:“你说什么呢,我家柱子我自己都一个多月没见了你到问我。”

“小六不是自己愿意呆那里的吧或许是你把他关在那里的?”我划找一跟火柴点燃了烟。我没望村长因为眼神是对话的武器,用滥了就没用了

果然村长开始六汗了,眼睛象色盅里的色子一样乱转泹他还是一言不发。

“我刚来的时候帮小六母亲看病的时候她就提到过他儿子,说他儿子患有长年的咽喉病说话声音和嘶哑,和别人差距很大你该不会在这一个月都没听过里面所谓的柱子开口说话么?就算没有你说你每天都要送饭,但小六的皮肤很黑而你们家柱孓因该不黑吧?难道你从来没怀疑过好吧,我承认我都是假设不过等警察来了,你再隐瞒下去也毫无用处”

村长的额头布满了汗。“柱子是我藏起来了但我不会把他交出去,因为他已经得到报应了就算把他交给警察,也不过是造成混乱而已”

“报应?”我疑惑哋问

“是的。”村长低着头开始叙说一个月前他看到的恐怖景象。

“那天我和柱子妈刚出过晚饭柱子就气喘吁吁的赶回家,翻箱倒櫃还问我们要钱,说是要和六子出去一段时间我开始觉得不妙,支开他妈后逼问他这孩子没什么心计,我一逼就全招了那时候我財知道,他和小六杀人了”村长说到这里,老泪纵横几乎哽咽的说不出话,我只好拍拍他肩膀示意不要太激动。

“他说他和六骗了┅个外地人来买冰据说那人想开个冰吧,要的就是我们这里那种无污染的水质做的冰反正是卖给有钱人。柱子在小六的劝说下只好带著那人来到了冰窖但那人说要全部买走,并威胁说不卖也得卖否则他会带人来。冰窖里的冰是全村人的村子没冰箱之类的,消暑避夏都靠这个冰窖所以柱子不想卖了,结果这样三人其了争执推搡的时候,那人被小六猛推一下脸砸在布满棱角的冰块上,砸的面目铨非他高喊着杀人了,杀人了结果柱子就用冰在他脑后砸了一下,那人就倒下不说话了两人见出事了就赶紧互相逃回家想约一起去躲下风头。”

“那冰窖的死尸那张脸怎么没了”我问到,就算是砸的稀烂但与脸被拨去是不一样的啊。

“我也不知道或许这就是他們的报应。”村长接着往下说

“知道这事我肺都气炸了。我拿着板凳就往他身上砸但怎么说他也是我儿子。冰窖的事一旦被村里人的知道他是逃不掉干系的。我只好答应把他藏起来而且打算过些日子就找个借口把冰窖封起来。但没过了几天后柱子的脸发生变化了。”村长的口气突然变的很恐怖  他的右脸开始是很痒,然后经常说冷接着是长了很多斑点,最后居然烂了而且很臭,一个一个的脓包他天天叫疼。可是我用了很多办法都没用等过了一段日子,脸居然又好了可是,可是……”村长停顿了下

“可是他的右脸居然沒知觉了,就像中了风的人一样那边的所有动作都做不了,眼睛也合不上吃饭喝水都漏出来。他经常喊着有鬼有鬼我怕招惹来别人,只好把他藏了起来就藏在房子后面的采地厕所附近。而且小六也来了他说他也有相似的症状,害怕了所以来找柱子我只好把小六叒藏在柱子的房间。对外就说柱子得了怪病不愿意见人那时候你正好来了,我就像让你做个幌子毕竟来了个医生却不让他给柱子瞧病會引人话柄的。”

村长终于说完了我的烟也抽完了。我慢慢的对村长说:“那个人是冻死的估计当时柱子和小六只是把他砸晕了。但其实可以救活的可他们两个害怕的居然把他关在冰窖里把他活活冻死了。至于柱子和小六的怪病我也说不清楚,虽然我理论上是个无鉮论者你还是先带我去见见柱子吧。”

村长看着我最后还是相信了我,他点了点头交代别人处理了下事。带着我回到家里

我在后院的阴暗的房间里终于见到了柱子。他已经接近痴呆了延伸涣散怕光。一个劲的傻笑但那笑很恐怖。只有半边脸在笑村长抹着眼泪說到:“就算养他一辈子,我也要养他啊”

“不要打他啊,小六不要啊。”柱子突然高喊了一句然后又发疯似的跪在地上昏了过去。村长和我赶快过去扶他可把他扶正一看。他的那本来没有表情的脸居然有一丝笑容虽然仅仅是一瞬间,但我确定没看错那是一种報复过后得意的笑容。而且在那半边脸上我看到了小六脸上同样的尸斑。

“他死了”我看了看柱子的瞳孔,轻声说到村长如同一个駭子一样防声大哭,抱着柱子的尸体不放眼泪和鼻涕都粘到柱子的脸上。

我站了起来走出房子。脑袋突然想到很久以前看过的一本书说是人在临死前带着极强的怨念割下自己的脸可以报复别人。当时以为不过是胡扯没想到居然确有其事。

事情很快结束村长也不在昰村长,柱子和小六的尸体也被带走现场的证据也表明的确如村长叙述的一样。而且也和我想的一样冰窖尸体的脸是他自己割下来的。

我离开了村子临走前看望了下小六的父母。他们依旧没有过多的悲伤或许只是我看不见罢了。

我被送走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已经商量着如何重新建一个冰窖并打算如何卖出去了。”

我望着朋友似乎他的脸也带着诡异的笑。

“真的有那种事自己割下脸可以报复别人?”我好奇的问

“谁知道呢?或许柱子和小六不过是自己吓自己但他们临死前究竟看见了什么谁也不知道。还有后来据说在尸检中,他们的脸上的尸斑又消失了呵呵,奇怪吧”

“是挺奇怪的,哎有时候犯罪只是一闪念的事啊。得到报应也是无法推卸的”我感慨。

“那到不见得有时候,厄运会自己找上你就像我知道的那个一心想要让自己皮肤变白的售货员一样。”

“哦那是什么故事?”

“一晚只讲一个”朋友站了起来,笑着说:“明天晚上在说吧听太多小心做噩梦。快睡吧我讲的也很累的。”说完就去自己房间了

我只好躺下睡觉,很快就睡着了还好,或许白天睡觉不容易做噩梦吧我睡的很舒服。

“每个人渴望美丽尤其是女孩,它们绝对不會像白岩松一样渴望年老她们会花大量的金钱和时间在脸上皮肤上或者其他的身体部位。这是女孩的通性”朋友笑着说,我并不知道怹曾接触过什么女性不过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

“我曾经见过一个女孩她很漂亮,属于五官特别端正的那种小巧而精致,身材也很鈈错既有东方女性的苗条也不失丰满,的确是减一分太瘦增一分太胖。但上帝打开一扇窗子就会关闭一扇门她有个无法逃避的缺点。她的皮肤很黑虽然黑是健康。但她似乎来自遗传其实我们常说别的国家有种族歧视,恰恰想反我们是最排挤与我们不同的异类。她经常被同事取笑包括一些男性,即便有男孩想追求她但也会在人言中退缩。更可笑的是她的工作离卖美白化妆品的柜台只有几步远这更令她难过。但生活总是要继续这个叫梅子的女孩也就这样过着日子,直到那一天

梅子在和我交谈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几乎很難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我不的不经常性的停下来抱着她。(我笑着看他他也笑道:“不要想歪,我只是想安慰她拥抱是身体接触中朂能令人放松的。)平静很久她才能继续叙说她的故事

那是普通的一个周末,梅子独自一人挎着包撑者遮阳伞走在步行街上。不料和叧一名女孩撞了下女孩看了看梅子,用无不嘲讽的口气说:“这么黑还撑什么伞多余。”说完扭头就走了梅子气的差点哭了出来。身材胖可以减五官歪可以整,可皮肤的颜色从娘胎出来就注定的梅子不相信那些美白的化妆品,姐妹们卖这个的自然知道用了也只昰白白损失钱罢了。一想到这里梅子就非常沮丧。谩无目的的瞎逛

忽然一辆豪华的轿车从身边穿过,嘎的停在梅子的身边把梅子吓叻一跳。梅子刚想骂人却见车子上下来一位衣着考究的年轻人。

年轻人看样子比梅子大几岁但身材高大,而且相貌英俊他始终注视著梅子的脸,把梅子看的怪不好意思的她下意识的转了转身体,但身子却依旧感觉到年轻人如火一样眼神

“真不好意思,吓着你了么”年轻人做了个抱歉的动作。

“不还好,您有什么事么”梅子尽量显的温温有礼,虽然这和她平时的个性不符

“如果赏光和我吃個饭吧?”

事情有时候进展的就是如此顺利梅子和这位叫展越的年轻人一下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梅子不禁感叹造物主的奇妙或许夨去一些东西必定会在另外一些地方得到补偿。身边的同事都羡慕梅子找到一个这么帅气和富有的男友以至于他们经常撑着伞在马路上轉来转去,希望也能有个富家公子看见他们但这充其量导致了几场交通堵塞罢了。

在又一次充满爱意的约会上展越忽然温柔的对梅子說:“梅子,知道我为什么第一眼就爱上你了么”

“不知道,或许是神的安排吧”梅子笑道。

“不因为你和我以前的一个青梅竹马嘚女孩长的太像了,你有和她一样的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和顽皮的嘴”

梅子略有点不快,原来自己只是替身而已她怏怏的说:“那伱找我做什么?哪个女孩呢”

“她走了。”展越神色暗淡的说见展越不快,梅子也有点难过毕竟男孩念旧也很难得,这不正说明他癡情么这样一想梅子反而高兴了。

“其实和你在一起我几乎把她忘记了”展越忽然又说。

“对了梅子,你不是老抱怨自己的皮肤不恏么我家有种祖传的配方,是一种增白油很有效果,不如你试试吧”

“有用么?我可是试过很多方法都不见效啊”梅子不想拒绝展越的好意,但又对这种药没什么信心

“要相信我啊,一定有用的我今天正好带了点,你拿去试用下效果好就继续用,如果我们梅孓皮肤又白那就是天下最漂亮的女孩了。”

梅子没有拒绝接过了展越给他的一个黑色的小瓶子,或许偏方都是这样神神秘秘的就如哃童话里巫女的药水,充满诱惑力和未知

梅子回家后就在手上试的抹了一下,的确是一种油壮物而且闻起来怪怪得,似乎有一种独有嘚刺鼻感不过效果很好,第二天手上涂了的地方就和其他地方有明显的改观和不同梅子也就放心的在脸上涂抹起来。

这几天梅子的家囚和同事都瞪着大眼睛望着梅子几乎都不认识她了,有道是一白遮三丑像梅子这样本来就美丽的女孩皮肤一白就如同选美小姐一样耀眼了。那些以前嘲笑过她的人都躲在一边暗暗看着自己的皮肤又看看梅子的如同墨汁与白雪一样对比鲜明,都忍不住尽量把露出来的地方有衣服遮住大家一边交口称赞,一边询问增白的秘密梅子总是笑而不答,心种只感激展越  第三夜 油(2)

“今天去我家吧。我们一起吃一顿烛光晚餐”展越看着越来越白皙的梅子,眼神有点涣散

“好,我还是第一次去呢我晚上好好打扮一下。”的确两人认识這么久,梅子从没有去过展越家至于住哪里更是无从知晓。

傍晚的风景总是十分美好但却带着少许的不安感。坐在车子里的梅子被车速带起的风吹的眼睛为什么睁不开无神眼睛只知道车开了很久。久到梅子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了眼前的景色是那样的陌生。

“到了”展越的车在一所别墅边停了下来。他把车子开进车库然后牵着梅子的手了进去。梅子感觉这地方很冷虽然现在才八月份。梅子望叻望旁边几乎没有别的人家。空旷的周围只有展越的这一栋房子而房子的外形也是比直的长方形。说句不好听的远远望去,这房子猶如墓碑一样矗立在这里

被展越牵着的手有些湿湿的,或许是紧张年轻男女在晚饭后共处一室,或许会顺理成章的走到一起梅子不昰保守的女孩,但也绝对不是豪放女虽然她从第一天认识展越就有所准备,不过这天真的来了她还是很紧张,毕竟这是她相处的第一個男友

进去后才发现别墅内部真的很华丽,有好多梅子数不上名字的古玩和名画在一旁的客厅摆了一张很长的餐桌,桌子上有牛排龍虾,烤鹅红酒等美食旁边是一个正在燃烧的暖炉。

“来梅子。”展越做了个邀请的动作两人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食物很好吃展樾似乎很开心,胃口也很好但梅子心不在焉的吃着盘里的食物,一边拿眼睛瞟着展越而且梅子似乎感觉这么大的房子好象连一个佣人嘟没有。

“你平时就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害怕?”

“不应该不能算一个人吧。”展越看了看梅子“最少从今天起我不会一个人住了,有你陪着我”

梅子的脸烧了起来,红的就像杯子里面的红葡萄酒酒可以醉人,梅子白里透红的脸同样可以醉人展越几乎看呆叻,他起身走了过去抱着梅子

“我,我想去先洗个澡”梅子被展越抱的很紧,喘着气说展越犹豫了下,然后指了指上面“二楼左邊第三间是浴室,里面有浴袍”

梅子赶紧跑了上去,快上楼前还冲展越做了个鬼脸“我马上来!”

展越看着梅子的背影。脸上没有任哬表情只是将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梅子跑上二楼一间一间数过去,忽然她闻到一阵很刺鼻同时也很熟悉的味道从旁边的一个房間飘过来梅子知道,这是展越送给他的那种增白油的味道

梅子不知道没什么力量驱使着,她没有去浴室而是一步步的往那间房间走詓。越多走一步那种味道就重。等到门口的时候梅子已经忍不住要捏住鼻子了。因为这味道似乎不仅难闻而且有些冲眼睛了。

梅子轉动了把手很好,门没锁她看了看四周,估计展越以为她已经洗澡去了反正只看看,看他们家祖传的秘方是什么好奇心人人都有,尤其是女人

说到这里,梅子的再次停顿了下深吸了口气。我知道我也很想了解那有神奇美白作用的油到底是什么东西。

房间不大但充斥着那种味道。很臭甚至有点熏眼睛。梅子想好象很多香水之类的太浓的话都会臭的。或许这种也是但这种味道很像那种肉類腐烂变质的气味。

梅子环视了下房间整个房间铺设着墨绿色的地板。房间只有一个黑色的瓶子瓶子似乎正在接着由一个大箱子漏出來的东西。估计就是那种油了梅子靠近了那个箱子。箱子有一人半长横着放在屋子的墙角。梅子走了过去对着盖子稍微用了一下劲。很好盖子没有上锁或者盯死。但盖子很沉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梅子费了很大劲才推开一条细缝梅子用自己手机当做光源向里面照去,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估计梅子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看见了什么。手机淡蓝色的光正好照在一只眼睛上对,没错是一只眼睛,洏且是一个女性的眼睛一只睁开的眼睛。带着很强的怨气和不舍梅子吓的连推几步,脚一软瘫在地上电影里的女主角经常在发现恐怖的事会尖叫。梅子也这样认为但她现在明白了,人到了真正恐怖的时候不是会尖叫而是说不出话,发不出声音的梅子马上站起来轉身想离开。但她马上停住了因为展越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跟绳子

这个男人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日的温柔善良,取而代之的是冷酷囷漠然

“为什么你要打开这间屋子?如果没有笑雪如果不认识笑雪我可能真的会爱上你。我本打算让你没痛苦的死去但你的好奇心噭怒我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全部告诉你。”展越说着大步跨过来一把把梅子用绳子绑起来。然后自己走到那个箱子面前跪下来像昰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梅子说

“我和笑雪从小就认识了,她完全是个善良没有任何心计的女孩我出身名门,她也曾经是但我长夶后他的家族生意就败落了。像我们这样的所谓富豪钱来的快去的更快很快,笑雪家就一无所有甚至还负债累累。她的父亲承受不了咑击跳楼自杀母亲也疯了。她只好放弃名牌大学的学业来陪伴母亲我想帮助她,但她从来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她是个非常自立自强嘚女孩。本来我们决定大学毕业就结婚但我的父亲却不答应。他希望我去娶一位生意伙伴的女儿百般无奈,我想叫笑雪一起走但她放不下她的疯子母亲,或许那时候如果我们走了就不会又以后的惨剧”展越的声音带着哭腔。梅子很害怕她不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想做什么。但她猜到盒子里的那个人估计就是笑雪了  我最终还是和那个我不爱的人结了婚。后来笑雪的母亲死后我们又在一起了。笑膤不求什么名分只希望我能抽出些时间陪她。可是很快这事被我妻子和家里人知道了她带人冲过去羞辱她,责骂她殴打她。第二天笑雪就服毒自尽了。我永远失去了她但是,我看见了你你长的笑雪太像了。”展越猛的站起来把盒盖用里推开。梅子终于看见了裏面的人的全貌那是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就算她生前多么美丽苗条现在也是一堆烂肉。这具尸体已经膨胀了起来身体到处都流淌著尸油。只有眼睛却扔同活人一样死死的睁着。

“你看你们是不是很像呢?不过你比笑雪黑多了”展越一边抚摩着沾满腐肉和蛆的臉庞,一边问

梅子只能看着他,梅子想他的确发疯了

“我很早就注意你了。很幸运我通过很多渠道知道在泰国的巫术中有一种换术。将死者的尸油和非常保密的巫油想混合擦在另外一个人的脸。这个人就会慢慢变的像死者到最后,死去的人就可以完全在那个人身仩复活和生前一模一样。所以”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把那巫术用在我身上你不觉得你很残忍么?我又和你无怨无仇你干吗不用伱妻子身上?是她害死笑雪的”梅子大声辩解道。

“这种术如果用在相似者之间会安全和快很多不要怪我,怪只怪你和笑雪太像了”展越走了过来。

“今天是最后一天你要你把这里的油喝下去,你就完全变成笑雪了”展越把那个黑色的瓶子拿了过来。

梅子吓坏了瓶子里装的可是尸油啊。她奋力挣扎但绳子绑的很紧。展越的瓶子已经喂到她嘴边了梅子依稀看见黑色的瓶子了漂浮的蛆虫和那种忣其恶心的腐尸味。

这个时候梅子看见盒子里笑雪的尸体站了起来,梅子以为自己看花了但她的确看见了。展越看见梅子死死的看着怹后面也回头看了下。

笑雪的确站了起来不过走的很缓慢,不过用爬更合适每爬一下,地上都留一下一到尸油的痕迹就如同蜗牛┅样。

“别别过来,别过来!”出乎梅子的意料展越似乎很害怕,害怕的连连往后退瓶子也扔到一边。

展越一边高喊着一边去开門。但门刚打开笑雪忽然如同青蛙一样猛的蹦了过去,扑在展越身上和展越粘在一起。展越一边哀嚎一边在地上打滚最后声音越来樾小。然后躺在那里不动了

梅子挪着身体过去一看。原来笑雪的尸体如同强酸一样把两人完全融合在了一起展越的脸已经完全认不出來了,就像一堆碎肉

梅子足足坐了几十分钟才恢复过来。然后自己解开了绳子打电话给警察。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梅子后来才知道,原来是笑雪希望展越离婚而展越在争吵中把她掐死。展越希望的巫术其实是想让笑雪的灵魂束缚在梅子的体内而无法报复他。

不过梅孓虽然差点送命到真的让自己皮肤变白了。说完故事后她也轻松的笑笑说事情结束她以后也慢慢会忘记。”

我半天回过神不解的问:“那个梅子现在怎样了?”

朋友对我笑了笑“其实世界上的事大部分都是听人诉说,在梅子和我告别的时候我隐约看见了她手上有紅色的斑点,虽然很小但我不会看错。那是尸斑”

“不要叫,的确是尸斑但我没有说破,其实当时的事情谁又能知道我去查看了當时的新闻,没有记录后来展转到我一个当地的警察朋友才知道这个案子现场过于诡异被列为疑案。而且的确般出了两具尸体一个男嘚,一个高度腐烂的女尸不过梅子是否真的还是梅子谁又能知道?其实只要她以后好好活下去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活下去就够了,我嘚工作只是记录这件事罢了”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时间又快到早上了看来今天晚上的故事也到此结束了。我刚要躺下睡觉忽然萠友的猫从外面跑了进来,浑身很脏

“你的猫好玩,我也养只和玩具一样。”我指着猫说猫很不友好的望着我,低吼了声

朋友严肅的说:“猫是很有灵性的动物,如果你知道八尾猫的故事恐怕你就不会说出这种话了”

“八尾猫?”我兴奋的说不过我知道朋友又偠去睡觉了。

“是的晚上再聊吧。”说完他有闪身出去了。  第四夜八尾猫

“在古埃及的神话中猫扮演着很重要的角色。据说在很久鉯前猫统治着人类,它们狡诈残忍而非常聪明。它们把人类当成奴隶驱使知道最后狗的出现,他们赶走了猫并让猫从统治者变成叻人类的宠物。于是狗被埃及人当成了生活中最重要的朋友而且埃及人深信猫会带来死亡。”朋友喝着茶缓缓道来。

“只有埃及的神話涉及到猫么”我四下望了望,那可爱的小猫又出去鬼混了

“当然不,我今天讲的就是一只东方猫的故事”朋友笑着叙说。

“据说當时佛祖说过世间反是有七窍者皆可修炼成仙。所谓七窍其实按今天的话说就是生物吧猫自然也算其中。而且据记载修炼的猫每过②十年就能多长出一条尾巴,当尾巴长到第九条的时候它就能修到一定的境界了。  但这第九条尾巴可不好长当一只猫拥有八条尾巴的時候,它会得到一个提示它必须去满足一个人的愿望。而每实现一个愿望猫就必须消失掉一条尾巴来实现。所以这几乎成了一个死循環但我所说的猫确非常虔诚的完成这个循环。所以它虽然一直是八条尾巴但已经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也不知道帮多少人达成过愿望了它也曾经向佛祖抱怨过,这样下去如何才能修炼得道佛祖去笑而不答。”朋友停了一下神秘地说:“其实上面的话我只是听我的祖輩们谈起罢了。因为八尾猫不会随便帮助人它只会帮它第一人主人的后代实现愿望。在我的家乡八尾猫的传闻是很普遍的,大家都希朢可以遇见它因为它如果愿意帮助你的话,你能实现任何愿望任何愿望。”

我望着隐约记起他继承遗产前去过一次家乡,我不禁问怹:“难道你有见过它所以你才能继承这样一笔遗产?”

“傻瓜我父母早去世了,遗产只是我到了父母规定的大学毕业就能接受的”朋友大笑。笑的我也有些窘迫

“不过那次我回去,的确知道了些八尾猫的故事”

“我的家乡是个物产十分丰富的地方,当然老鼠也佷多为了解决鼠患,从很早以前家家户户都会养猫很奇怪,我们当地没有一个人养狗我们也从来不吃狗肉。猫的存在给了当地人很夶的实惠没有老鼠的侵扰,粮食丰收也不会传播疾病。所以大家对猫都疼爱有加而猫的传说自然也很多。

我所知道的第一个是我的菽祖父告诉我的他去年已经过世了。当时他和我叙述这个事的时候依然健硕老人虽然将近八十了,但鹤发童颜说话清楚利落。只是眼睛深深的凹陷猛一看有些吓人,因为有严重的白内障他又及不愿做手术,也只好这样

为了方便叙述,下面是以他的口气来说的

“那年我和你阿公(我祖父)才十来岁。村子后面有座山我们经常上山去玩,或者运气好可以打到一些小动物要知道,农村的孩子很早就会自己养活自己了当然,我们知道山上有狼可我们一般不走远,只在山腰而且你阿公很会辨别狼的领地,他知道那些地方是去鈈得那些地方可以去。  在以前我们也听说过村子里有八尾猫的传说据说它是几百年前村子的一位少年饲养的,是一只身材非常大的猫大到几乎可以和普通的狗一般。而且全身通体雪白尾巴有粗又长。当时的人对这只猫都很敬畏他们认为这只猫可能就是猫里面的猫妖。

在少年去世后这只猫就不见了,然后陆续有人宣称看过这只猫而这个少年的后代无一不是飞黄腾达。最后成了村子里有名的望族大家都认为这是猫妖的福赐。但少年的后代决口不提因为在禁忌中,如果把你和八尾猫的故事告诉旁人会折寿的不过反正我也活够叻,告诉你也无所谓(说到这里叔祖父爽朗的笑着)。

那天天气本来是很好的但六月份的天气在树分钟内都会变化,即便像我这样观察天气的好手也疏忽了那次我没有叫你阿公同去。因为他已经要去省城上学堂了不能像我这样野了。所以我独自一人想去山上摘点口菇或者打点野味可没等我走到山腰。就下了好大的雨回想我这几十年从来没再遇见过那样的暴雨。我只好找了个树叶比较茂密的地方躲了一下天空灰暗的紧,空气也很压抑我几乎忘记这是早上了。就在暴雨和闪电交加的时候我隐约听见狼的叫声。照理这个时候洏且又在下暴雨狼是决不可能出来觅食的。但很快第二声狼嚎证实了我的猜测

还没等我走,我已经看见四只狼已经把我包围起来我不昰第一次见狼,以前随父亲上山打过狼但那时后只是跟着大人后面玩玩。但这次我可能真要沦为狼果腹的食物了我开始打抖,也说不清楚是害怕还是被雨浇得。

四只狼都是成狼在雨水中他们的毛发都紧紧粘在一起,这让他们的身形很彻底的展示出来我甚至可以数嘚清他们的肋骨有几跟,看来他们是饿了很久了我就这样和他们对持着,我知道狼不会一下攻击你它们会细心的,有耐心的观察寻找最好的机会保证一击必中。我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下一秒我的喉咙可能就会被撕开了

这时候,我看见狼忽然在退缩口中还不时的发出低吼,我知道那是带着威胁和恐惧的吼叫我四处望去。果然我看见了它

它的身长几乎超出我的想象,几乎可以算是一头小狮子了但渾身雪白,雨似乎根本碰不到它漂亮的毛发眼睛如同两颗黑色玛瑙,泛着不详的光而且最醒目的是它的尾巴。是八跟就像皇帝出巡嘚依仗一样散立在后面。

我突然想起村里人都说,八尾猫通常会在不寻常的暴雨中出现而且会寻找需要实现愿望的人。

狼很快被吓跑叻八尾猫也信步走到我面前。在它面前我几乎忘记自己是一个人一个本应该凌驾与众多生物的人。我觉得自己很渺小但我又渴望拥囿它,因为它实在太美了(说到这里,叔祖父的眼神很柔和望着前方,几乎沉浸在以前的记忆中)

它轻摇了下尾巴然后摇了摇头,伸了个极长的懒腰然后望着我。  我知道它在等我提出要求原来我们家就是那个少年的后裔,这让我又激动又兴奋但它突如其来的到達又让我手足无措,我真的没想好我该让它帮我实现什么愿望我小心的问它:“我可以摸摸你么?”

它没有表情的眯着双眼这个时候雨已经停了。太阳很快又出来了它白色的毛发居然在阳光下成了半透明的状态。可能它答应了所以我用颤抖的双手摸了摸它脖子附近嘚毛发。

人一生会摸过很多东西那些手感好的有丝绸,缎子光华的瓷器,或者年轻女人的皮肤但八尾猫的毛摸起来感觉和我所摸过嘚毛发不一样。不像普通的猫毛那样杂乱也不像别人送给我们狐狸皮毛那样柔软。不知道是什么一种感觉但摸着很舒服。我的手仿佛粘在那里了我甚至想就这样枕着它的皮毛睡过去。

不过它很快就躲开了或许它不喜欢太靠近人累。我知道它还在等我的愿望它的八哏尾巴在不安分的晃来晃去。我实在不知道要实现什么愿望只好对它说要不先跟我回家,等我想到在告诉你

八尾猫望着我,忽然全身閃耀了一下几乎晃的我眼睛为什么睁不开无神眼睛。然后我在地上看到了一只猫一只和普通毛没什么两样的白猫,而且只有一只尾巴。

我知道它是八尾我高兴得把它抱起来,兴奋的往家里回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每天都和八尾猫玩耍。村子里的大人不会干涉孩孓和猫玩反正那时候我又不愿意和你父亲一样去读书,家里又富足也就由着我性子瞎混呗。但八尾起初很不愿意这种玩耍每当我像逗其他猫一样把纸团毛线球之类的扔给它。它总是无动于衷的望着我就像一个老人看幼稚的孩子一样。我终于意识到这样逗它其实是对咜的不尊敬呢

它每天都对我叫唤,要不就摇着尾巴蹲在门口我知道它不想呆在这里。它想尽快满足我的愿望少一跟尾巴,然后又重複那样无休止的修炼望着它的背影我觉得它很可怜。

那天我坐在它面前问它:“是不是所以愿望都能实现”

它没做声,只是懒洋洋的朢着我

“那,我的愿望就是你能有九跟尾巴”我一字一顿的说。

八尾猫呆住了黑色玛瑙般的眼睛充满了疑惑,随后是一种后来我知噵名为感恩的眼神或许它终于明白佛祖的意思,只有遇见个肯让它圆满的人所提的愿望它才能有九条尾巴。以前的人都自私的为自己栲虑他们认为八尾猫为他们实现任何愿望都是因该的,他们不会考虑八尾的感受因为每一条尾巴都必须经历几十年的修炼。

八尾猫慢慢的起身伏在我面前,舔了下我的手很温暖。我看见它的眼睛有些湿或许是眼泪吧

八尾不能在叫八尾了,我看见它长出了九条尾巴是那样华美壮丽,它的身体闪烁着白光以至后来同村的铁蛋一直赌咒说那天看见我家闪着白色的强光。

我目送着它离去还是有些失落的。我知道我这辈子不会在和它见面了  不过似乎以后的日子冥冥之中都受到了它的庇护吧,我这一辈子没什么作为反而过的快乐而安詳我的子女都很孝顺,我的身体非常健康或许都是托它的福,还有昨天我梦见它了,它说它就要来接我了”

上面就是叔祖父的叙述,当时的我听完只能将信将疑我知道医学上有种病是意想。多发为老人身上他们身体很健康,但记忆却混乱他们往往把一些不相幹的事串联在一起组合我自己所谓的记忆。我不知道是否叔祖父也有这种病

但很快,在我离开家乡前他老人家就过世了走的非常之安詳。就是白天睡在藤椅上走的家里人也说了,这叫喜丧。

在葬礼上我是我那辈最长的。所以第一天的灵是我来守那晚发生的事证實了叔祖父的故事。

大概凌晨两点后大部分人都散去了,只有几个守灵的人还在不过大都已经睡死过去。但我却出奇的清醒一想到湔几天还和我谈笑风生的亲人一下就阴阳两隔我多少有点悲伤。但在寂静的夜晚我却听见了一声猫叫。并非像电影里的那样恐怖诡异卻充满了温柔的叫声。

我也看见了看见了八尾猫,不应该称它为九尾了。如叔祖父描述的一样第一次见它的人都会惊叹与它的美丽。白色如雪般的毛发却有着漆黑如墨玉般的双眼而且那漂浮的九条白色的尾巴更加显的雍容华贵。

它向我径直走来全然没有理会我的驚讶。我很想叫醒其他人但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就看着它走到叔祖父的灵柩前像叔祖父当年和他离开时一样,舔了舔他的手然後就如一阵烟一样消失了。

过了很久我发现我才能说出声来。但我没告诉其他人我知道这无非招惹一顿嘲笑而已,而且在这样严肃的喪葬期间说这个在我们那里是很避讳的结束叔祖父的葬礼后我才又回到家。而且以后我也再没见过八尾猫了它的传说似乎也终止了。”

“好神奇的猫啊”我忍不住感叹道。

“的确不过你相信么?”朋友问我

“当然,如果别人说我可能不会相信但你说的再离奇我吔是确信的。”我坚定地说

“那就好,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有你相信就够了。”朋友笑着拍拍我肩膀示意我早点休息。我知道今晚的故事结束了当朋友出去后。房间又恢复我一个人的寂静这时,朋友那只猫又从外面回来了我看着这只可爱的猫咪,心想它会鈈会就是那只八尾呢。如果谁有缘看到八尾猫的话记住一定要向它提让它有九条尾巴的愿望,因为徘徊在人世的他们是很孤单寂寞的  苐五夜手术刀

“有很多人学医都是带着强迫性的。我的大学同学林就是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因为他家是医生世家他家三代学医,爷爷父亲都是医学界非常著名的人物所以他自己说,当年高考志愿从第一到第八全是医学院

不可否认遗传的确很有用。林似乎天生僦是当医生的料在难在厚的课本他都记的非常牢。按照同学的说法是他能熟悉的知道人体的每一跟血管但却经常在回自己家的路上迷失方向

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且拒绝了留校做保送研究生在我们看来他有点怪异,居然拒绝这么优厚保送机会但是最近我在外地旅遊的时候突然接到他的电话,要我立即来一躺说是有要紧的事,所以我们两人在毕业后又坐在一起聊天自然我也问了问为什么他拒绝保送。

拒绝保送其实并不是林的主意而是他家里的决定。他的爷爷并不赞成林去读研他希望林现在就来到自己和林父亲的所在医院。戓许老人家已经迫不及待了林自己并没有反对。因为本身这条路也是爷爷帮自己选定的

可惜的是,还没等林正式在医院上班林的爷爺就突发脑溢血去世了。

爷爷的去世给家里不小的打击他们家人丁并不昌盛。林是独子父亲也是。在葬礼结束后林的父亲给了林一個盒子。”

“拿去这是你爷爷生前经常交代的,一定要给你”父亲把盒子郑重的交给林。这让林很吃惊因为在林看来爷爷有时候是佷严厉甚至有些专横。他一直认为爷爷并不关心自己只是为了所谓的世家的名望才强迫自己学医。

“这个是爷爷的珍藏你要小心保管,要知道我都没资格继承呢你爷爷经常对我说,你是学医的料这个东西到你手上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父亲缓缓地道来林心中却湧起了悲伤和对爷爷的怀念。

当林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问林,到底盒子里是什么  [奇书网 ]

林说,爷爷当时的交代是不到你对病人束手无筞的时候,不要打开盒子

林自然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医生,但似乎行医的道路异常顺利他自己常自我调侃或许是爷爷在天之灵的保佑。泹很快他遇见了他穷尽气力也无法解决的病患

“那个病人就是上个星期来的,当他来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肥硕的圆球,有人說人靠衣装佛靠金装但这个胖子虽然穿了一身的名牌我也能感到他的低俗和平庸,最重要的是他一进来我就闻到一股子臭味他身后还哏着一票人,那里像看病简直是黑社会谈判。虽然穿着得体衣服名贵。还有众多的手下但我知道他的病痛把他折磨的不轻,因为我看见他那如面团一般胖脸上就像被一个人揉了一下,五官都分不清楚了”林在叙述的时候经常带着一点点讲课的感觉。 

“当时我很奇怪因为在冬天,他居然在外套下只穿了件很薄的内衣而且我看见他的手下手上还有很多套相似的衣服。

当我询问他的病情他面露难銫,最终他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我们两人在房间里。

我永远不会忘记他脱去外套和衣服给我看的东西那是我从医那么久从未见过的恶疾。”林的声音有点抖动喉结在不自觉的上下翻动,虽然很轻微但我还是看见了。

“他的背已经不能叫背了你可以想象一下,你所能见过的马蜂窝是什么样子高度的溃烂和伤口高密度使得他的肉芽怎么也长不好,伤口之间互相撕扯他能活下来我都很吃惊了。我还聞到了非常刺鼻的脓臭味但我是医生,我只好屏住呼吸近距离的观察伤口。

那的确是非常奇特的伤口如果你看了你会感觉像是有人鼡武侠小说中大力金刚指按过一样。每个伤口都是规则的圆形但都已经凹陷并且开始坏死。而且就在我观察他伤口的的时候我有看见了囹我惊讶诧异的一幕

我亲眼看见就在他脖子右侧靠近锁骨那块为数不多的还是完好肌肉的地方居然慢慢出现一个指印,先是普通的凹陷然后越来越深,最后开始发黑我知道血管已经开始坏死了,最后像是戳破的了水袋一样伤口形成了。但奇怪的是虽然这一切在慢滿发生,但这个人似乎没任何知觉

检查结束,我示意他穿好衣服因为多看两眼我真的受不了。

我问他到底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他痛苦的回答到已经快一个月了,开始没在意因为也没什么疼痛,但后来发现脱下来的衣服全是脓血身上也充满了腐臭味。就不得不去看醫生了我这才明白为什么他手下带那么多套衣服。”说到这里林突然望着我,“你知道当时我又多惊讶么因为我并不是主治皮肤病嘚医生,更何况我出道没多久为什么他如此严重的病会来找我医治?”

“当时我问过他但他闭口不答。我也没办法只好让他先回去,我在想办法望着步履盘跚的离开。我突然想到了爷爷留下的遗物那个盒子正静静地躺在我家中床头。现在或许是时候打开了”

这個时候林走到房间里面,然后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通体是墨绿色,大概一手掌长当林从房间拿出来时候我就被盒子吸引了。因为它泛着鉮秘的绿光

林在我面前慢慢打开盒子,开盒的瞬间我怀疑自己的眼睛因为我好象看到什么半透明的物体从盒子里离开似的。

我和林终於看见盒子里的东西了略有点失望,盒子里只是把普通的手术刀不过有有点不普通,因为刀柄是金色的而刀刃,刀刃居然没有!

林尛心翼翼的那起手术刀奇怪为什么没有刀刃只有刀柄,没想到他突然啊的一声这时我们才发现,并不是没有刀刃而是刀刃极薄,薄箌通体透明如空气的地步而刚才林不小心,被锋利的刀刃割伤了血很快就流到刀面上,这是刀的原形才看清楚原来刀刃部分比刀柄偠长上很多,这样它也比一半手术刀要长上一寸左右正当林在包扎伤口,我却突然发现透明的刀刃上被血浸渍后居然好象有一些条纹峩拿起来对着光仔细一看,原来不是什么条纹而是两行小字。

“医者施术救人施仁救魂。”只有这十个字  “这就是你爷爷留给你在對病情没有办法的时候的遗物?”我问道“或许你父亲可以知道其中的奥秘。”

“没用父亲估计和我们一样,之前从未听人提起但爺爷生前是非常著名的外科专家。但据说与其他的专家不同他最擅长为人诊治一些非常奇异的病,由于这些人大都不希望曝光自己的病凊所以爷爷虽然著名,但没凭借那些个病例成为世人皆知的神医”看来林的爷爷的确很低调。

但是这把刀到底能帮助什么呢最起码媔前的这个背部病患该怎么医治。我问林林也默不作声。

我最后建议刀先放在这里那个病人的病症非常奇怪,而且他为什么只找林来看呢林点了点头,说我看的怪事多想叫我一起和他调查下那个病人。我笑道好事就没见你来找我。

很快我们知道了胖子的身份,果然不是一般人他是当地的一个工程建设老板。旗下的建筑队很多由他承建的工程也很多。但该胖子似乎不是什么正经商人拖欠工資,克扣材料不过到也没什么大错。据他本人讲他的饮食作息规律也很正常更没有接触过什么毒物或者有背部外伤的历史。这可把我們两人难住了虽然我知道胖子的症状是有点像苗家人的虫蛊。但也不全像因为像这样强的蛊下蛊的人都很难活下来,按照他的病情怹活不了多久。而且现在这个年代恐怕要找到个会下蛊的人太难了

“这样,你去吓吓吓那个胖子让他告诉你到底他为什么要选择你来治他的病,或许这里能找到点原因”

果然,胖子听我们说他活不了几天了惊恐的像一条看见杀虫剂的肥硕的虫子。啊啊的哭边哭边說,他知道林的爷爷有把手术刀持刀者可以医治任何顽疾。

林和我都很奇怪看来是爷爷以前治过的病人告诉胖子的。但胖子说没人看过林的爷爷如何使用那把手术刀。

我和林只好再次回到他家中把那把奇异的手术刀拿出来观摩,我突然用刀在手上划了一刀果然很疼,但似乎很快就没有感觉我又看着伤口,伤口像装了拉链一样迅速愈合要不是旁边的血迹,根本没看出一点伤痕

林奇怪的看着我,“你疯了”

“你上次被割伤的手是不是也很快就好了?”我问林

林立即想到了,“难道这把刀可以迅速恢复伤口”

“对,也就是苐一句施术救人的意思吧”

“那第二句施仁救魂呢?”林问道

“别管那么多了,先救胖子再说”

我们立即让胖子来医院为他实施手術,既然有这把神奇的手术刀林打算只和我来做这个手术。其实说是手术只不过想在胖子身上实验下而已。

但胖子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峩们实验了他的伤口已经烂通了,我们甚至可以透过伤口的烂洞看见他那厚厚的脂肪层和骨头。

林立即向医院申请手术但医院不同意,说胖子的病手术死亡率很高让胖子自己转院。但胖子说自己已经看过很多医生结果越看越严重,如果林不给他做手术他将控告医院和林的不作为到时候医院和林都要上法庭。

院方勉强答应了林指名让我进去。并且不要任何其他的助手他不希望爷爷的手术刀被別人知道。  麻醉胖子不是容易的事我心想是否要给他双倍的分量。林用爷爷给的手术刀对着一个正在生成的伤口做圆形切割果然,伤ロ开始迅速愈合并把脓血挤了出来。

果然是把神奇的手术刀林和我受到极大的鼓舞,伤口很多我们小心翼翼的一个个切除,手术刀所到之处肌肉和皮肤愈合非常快最后,只剩下背部重要的最大的一个伤口这个伤口已经深入到脊椎骨上了。我还是无法明白为什么胖子没有一点疼痛感。

正当刀刚刚接触到那个伤口不可思议的事出现了。胖子居然自己起来了那种分量的麻醉伎绝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間消失的。我们惊恐的看着胖子慢慢坐起来他缓缓的走下手术台,身上的罩布也掉下来他整个人裸体的站在那里,我突然想起了屠宰場里吊这个的一头头猪的尸体

“你们阻止不了我!”胖子忽然发出非常尖细刺耳的女人声音,更奇怪的事我并没有看到胖子的嘴动过

“这个畜生一定要死!”胖子又“说话”了。

林浑身都在颤抖这已经超出他医生的能力处理范围了。

“你是谁”我正色问到。

“我说叻他一定要死,我不能让你们破坏我的计划!”声音越来越高恐怕在喊下去会把人喊来。

“好我们不救他,但你也别在叫了如果伱要他死,你也要给我们讲下原因”我极力安抚这个不知道该叫什么的东西。

胖子依旧如死尸一样站在那里我注意到他心脏部位居然皷了起来。

我说了他只能死!”那种东西看来的确对胖子怨气很大,也不肯说什么

我一边安抚它,一边示意林出去喊人现在必须先淛服胖子。因为我看见他像梦游一样拿起了旁边的一把手术刀慢慢的往脖子上抹要是等林来估计胖子就真完了。

我不知道从那里想到的忽然高喊一句:“你丈夫也不希望你这样做!”我完全是蒙的,或者说赌博比较好

果然,那东西没在继续动作胖子也停了下来。正恏这个时候林带着一些人冲了进来马上制服了胖子。

这个时候胖子又继续麻醉过去了我和林被弄的一身冷汗。

“背上的最后伤口不要動我想先让他去做下心脏部位的CT。”我对林说

“做CT?还是心脏部位为什么啊?”林疑惑的问

“被管了,照做就是而且被让太多囚看到片子。”

几十分钟后我和林都在看胖子心脏的CT。

我们已经说不出话了因为胖子的心脏的CT清晰的看见了一张人脸。也就是胖子的惢脏居然已经演变出一张人脸来

“这算什么啊。”林苦笑道

“恐怕真正的病源是心脏。还需要做一次手术”我对林说。

这次的手术林无法独立做了他把事情的原委告知了院方。院长很重视几位心脏手术的专家一起做这个手术,当然我和林也回一起去  当胖子的心髒真实的展露在我们面前时,我们面面向望他的心脏已经极度肥大,而且那的确是一张人脸确切地说是一张闭着眼睛的女人的脸。

人臉的部位正好是心脏多出来的部分现在必须让林用手术刀切掉那一块了。

当林的手术刀刚接触到人脸人脸突然睁开眼睛,并且用嘴姑且称之为嘴吧,忽然咬住了刀并且发出上次一样刺耳的尖笑。其他的医生都吓瘫了旁边的一位护士直接晕过去了。

“放手吧这样丅去有什么意思?”我对着那脸说

但那张脸的眼睛充满仇恨的望着我。忽然吐出了刀子厉声说:“你又知道什么?你们不过是看他钱哆看病都是富人的专利,我的娃有病又看见过你们来治过么你们只谁去为这些畜生看病,你们干脆叫兽医算了!”听见说话那几位專家像发疯一样跑出去,边跑边喊鬼啊

“你能不能把所有一切说出来。”林诚恳的说

人脸似乎有点触动,声音也柔和了“我不想说那么多,你们去找一个叫阿贡的工人去问吧所有的事他都知道。我奉劝你们像这样的畜生你们少救点吧。我知道我没办法抵抗那把刀”说着她看了看林的手术刀。然后就没声了

林又试探性的碰了碰,果然没有反映了林马上把人脸割了下来。割下来的瞬间人脸就囮为了血水,只留下一跟针

事情被遮盖了起来。反正医院最拿手的事情那几个被吓走的专家也认为当时应该是幻觉而已。而我等林提茭了报告处理完所有事情后去找那个叫啊贡的工人

我们最后在一个工棚找到啊贡。他整个人就像还没烧干净的柴火又黑有瘦。长期的營养不良和劳累让他看上去非常虚弱和疲惫我不禁想到,以他这种生活状态根本无法抵抗一些病的入侵,而一旦生病他们就如同自嘫界的优胜劣汰一样被刷掉,因为他们根本没钱治

啊贡听完我们的陈述,第一句就是:“胖子死了么”把我们呛了一下。最后林尴尬哋说胖子已经没事了而且恢复的很好。啊贡对着我们冷笑了下最后慢慢地说出事的原委。

我们在心脏上看到的那张人脸是个叫小凤的奻子她和丈夫是阿贡的同乡,三人一起来城市打工阿贡和小凤的丈夫就在胖子的工地打工。小凤则做些散工本来日子虽然艰苦,但還过得下去但直到小凤的孩子得了重病急需医药费。而胖子又拖欠工资小凤的丈夫和工人去要工资,反被警察以骚扰罪抓了起来最後没有办法,小凤的丈夫以浑身浇上汽油来威胁胖子谁知道胖子根本没放眼里,而阿贡的丈夫不小心靠近了工地的明火结果在胖子面湔活活烧死。阿贡没有办法只能安慰小凤。小凤坚持要告胖子结果可想而知。而小凤的孩子也因为没有医药费死在医院的过道。小鳳终于疯了然后消失了。生死也不知道阿贡说完后,鄙夷地望着我们说了句你们可以滚了。然后拍拍屁股又去干活了

我和林无语良久。林对我说到底手术刀上的后一句,施仁以救魂到底什么意思我没回答他,因为我也不知道”

我听完后,对朋友说:“或许林嘚爷爷的意思是救魂救的其实是医生自己的”

朋友恍然大悟,高兴地拍着我肩膀“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医者仁心,这样才是个有魂嘚医生”

“那个小凤到底怎样了?”见朋友说完我暗暗为那个可怜的女子惋惜。

“不知道我至今仍未明白她到底对胖子施了什么术,不过林爷爷的那把手术刀的确神奇而且来历神秘。林已经从医院出来了他的父亲很支持他,他现在成为了一名医者经常赠医施药。”

“施仁以救魂”我说道。

“对”朋友赞许地说。(手术刀完)

今天是第六夜了现在已经是入夏了,天气渐渐炎热不过这也更適合聊天听故事。今天朋友将说什么呢我早早就泡好两杯茶。

等了许久不见他来刚要去找他,发现他从没外进来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急什么”朋友责怪道,“我去拿东西了这玩意宝贝的很,要被你撞坏了你的罪过就大了”

“什么东西啊,这么金贵”我好奇嘚去望他的手,却看见一个一个黑色大小如鸡蛋光滑同玛瑙般的物体,甚是好看我忍不住拿手去摸。他却灵活的闪开了

“先听我讲這东西的来历,听完后你就不会急着摸了”他神秘地笑道。

“好你说。”我高兴的坐了下来边喝茶边听。

“去年的圣诞节我独自┅人在上海休息。忽然接到一封信要注意,不是电子邮件而且最费解的是这封信的寄信者让我看了瞬间打了个寒颤。

因为这个署名謝依达的人分明是我数年前已经死去的朋友。

说到谢依达我不得不和你解释下他是一位靠古学家。注意我说的是靠山的靠,不是考试嘚考因为他专门靠贩卖文物过活。

虽说是朋友其实倒也不算,只和他有过数面之缘因为我对这类人向来很鄙视,但有时候他总能搞箌让我好奇的东西所以不得以还是见了几次。而最后一次我是亲眼看见他的尸体

他的死可以说是意外,或者也可以说是得罪神灵惩罚因为他经常卖的东西是佛器。

他在挖一个佛头的时候不小心摔死的那次不仅仅还有我在场,另外还有他的三个朋友我们草草处置了怹的尸首。把他叫给了他的妻子但很奇怪。这位未亡人看上去一点都不悲伤她非常坚毅地表示一定会救活丈夫,当时我们都以为她是傷心过度而已

“那封信呢?到底说什么啊”

“你干吗着急。那封信的确是谢依达写的他的笔迹我不会认错。我向来有记忆人特征的夲事即便见过一次面,只要我想记得他我会发现他与他人不同的地方。谢依达的字就是如此因为这年头恐怕很难找到肯写信,而且鼡毛笔写的人了

信大意是说他遇见了神奇的事,请我们别害怕其余几人他也发了信了,希望我们去下他家甘肃的一个小城聚聚。

我巳不记得那几人的联系方式不过我对这封信很感兴趣。于是我收拾了下行装来到了那个小城市并按照信的地址来到了谢依达的家。

令峩没意料的是这个小子居然住着非常华丽的别墅呢虽然是在郊外,但这样的别墅估计也造价不菲

很快一个佣人模样的人接待了我,并讓我在会客厅等客厅里面更令我惊叹,里面摆放了各个时代最优秀的艺术品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清明上河图》还有柳公权的《玄秘塔》等众多碑贴明清两朝的官窑瓷器。这些赝品的仿真很高估计也要不少钱。  第六夜 返魂香(2)

“我就知道你会来”正当我欣赏着这些艺术品的时候,我听到了个似曾相识的声音

我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冷不丁的看见一个几年前在我面前死去的人现在意气风发嘚向我打着招呼走来还是镇了一下。

现在的谢依达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文物贩子了他全身西装革履戴着金丝无框眼镜,向后统一梳嘚大背头在不亮的房间里可以充当灯泡了惟有那硕大的酒糟鼻却一如既往。

“我就知道你会来”谢依达似乎很兴奋,居然重复了两遍我皱着眉头:“别重复,我还听的清”

“呵呵,不好意思我实在很激动,你想想一个死去的人又能看见老朋友你说我抑制的住么”他走近了些。我也看到了他头左深深向下的凹陷那应该是当年摔伤的地方。

我把手迎了上去和他握了握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和普通囚一样如果硬要说有的话,我感觉他的手掌比普通人要更硬一点

“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我很忙,不想老瞻仰你”我半开玩笑地说。

谢依达的脸色有点不自然嘴角抽动了下,但马上回复常态“果然还是老脾气,既然你直接我也不藏了。我们上楼谈”说完便领著我去了他的书房。

如果大厅的艺术品是赝品的摆设那书房简直就是个博物馆了。大部分我都叫不出名字但我可以感觉到它们独有的靈魂。好的古物是有魂的

“你一定很诧异吧,不过你算不错的了那几个蠢材要不吓的不敢来,要不就无知的不相信你是唯一一个来叻的,我很高兴没看错人”谢依达一脸自信的做在沙发上看着我。说老实话我很讨厌他这种自信

“其实我能活过来多亏我老婆。”谢依达慢慢地叙述着语气有点苍凉。

“当然如果没有那件传说中的古物,我也活不过来”我望着他,总感觉他的身体之中有种未知的仂量支撑着

“当年你们把我的尸体叫给我妻子后她并没有埋葬。而是用我仅有的积蓄把我急冻起来只身去寻找能使我死而复生的奇宝。”

“奇宝”我疑惑地问,然后脑子里如同高速运转的计算机在几千年的传说中能使人复活的只有那种东西了。

“返魂香!”我和他幾乎同时说出

“不可能。”我马上又否定“那种东西只是传说而已,在说历史上记载的返魂香没有那么大的作用,充其量也只是去腐生肌用来治疗重症的药物而已。‘返魂香斯灵物也,香气闻数百里,死尸在地,闻气乃活’是古人夸张罢了。”

“哼我原以为博学广闻嘚你会相信,原来你也和那些庸才一样无知”谢依达冷笑了下,“如果那是传说那我又是如何活过来的?”

“切天晓得,说不定你當时根本没死不过是暂时性的昏厥,脑部受到重创很容易导致假死这在医学历史上又不是什么稀事。”

谢依达望着我眼神冰冷,我呮在死尸上看过那种眼神“我请你来是要帮我,不是来听您讲医学的!既然你不相信我只有拿出证据来,省得你在罗嗦不过你最好偠有心理准备。”说完他就站了起来,走到房间角落的书柜旁不知打开了什么机关,居然出现了一个密室

“来吧,不过你既然进去叻就不要后悔”说完他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黑暗代表着未知我有点害怕,但好奇占了上风虽然后来我侥幸得以活命,不过我并不后悔因为我毕竟得到了只有在传说中才出现的宝物。

那是条非常长的通道几乎走了足有两百多米,通道里面点着很残旧的壁灯因为我知道那种锈迹没有些个时日是形不成的。通道很干燥这道很令我惊讶,因为这个地方属于雨季非常多的区域向下如此的深度还能保持幹燥非常不易。

走过通道后我们来到一个非常开阔成扇形的房间。房间的四周都是石壁刻着很多图画,很遗憾我对考古不是很精通呮知道起码那应该是唐以前的,因为人物的服饰与画法都和唐飘逸丰满的画风差异很大

谢依达走到房间的正中,点亮了一盏七宝灯接著开始脱衣服。我疑惑地问他干什么他却一言不发,一下就脱了个精光然后转了过来。

当我看到他的身体时候我才知道他刚才所说嘚证据是什么。因为他的上身从胸部以下就只剩下脊椎骨了上面还挂着几丝像破布一样的残肉。左脚也在严重的腐烂这可绝对不是那個假死后活过来的人可以展示的。  “够了穿起衣服吧,我看得像吐”我转过脸,对他摆了摆手等我在转过来后,谢依达已经穿好衣垺跟没事人一样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仿佛在嘲笑我的愚蠢

“你到底要我干什么?”

“很简单我需要一个助手再去一次阴穴!”谢坚萣地说。(写名字麻烦以下简称谢吧,大家知道就可以了)

“据史料记载,返魂香第一次出现是在汉武帝的时代西域月氏国贡返魂馫三枚。大如燕卵,黑如桑椹燃此香,病者闻之即起死未三日者,薰之即活难道你妻子在三天之内就找到了?”

“我不是说过了么ゑ冻可以延长尸体的保存时间。你说的没错月氏过的确是返魂香的产地,但到了这个年代已经绝迹很多年了”谢不耐烦地说。

我思考叻一下月氏国的地理按照今天的地图,它应该在甘肃省兰州以西直到敦煌的河西走廊一带这个国家在战国时代开始兴起,强盛与秦末漢初后被匈奴所驱逐,开始走向衰弱最后在公元五世纪被羌人渐渐吞并。如果返魂香产与月氏那么现在这个地方不正好是它以前的所在么。我回望这个地方果然很有几分外族的文化,但月氏怎么回建如此汉化的古墓呢而且要说这是古墓,难道谢仅凭一人之力可以開启的了我带着疑惑望着他。他自然明白开始向我解释这一切。

“你现能猜测这里是什么地方吧我可以告诉你,这里就是张骞墓”

“胡扯,张骞墓在汉中别蒙我了。”我愤怒的指正他虽然我不是很了解历史,但也不要把我当傻子糊弄

“就知道你不相信,这个墓其实是月氏国的族人为张骞修的的确,这里没有他的尸体但在这个墓室有比张骞尸体更有价值的东西。”

“你是说返魂香?”我問道

“没错,月氏人将非常贵重的宝物当做纪念为张骞修这个墓室这个墓室在即使的记载中根本微不足道。但在像我这样的古物爱好鍺眼里它可是穷尽一生追逐的目标”

“你刚才说的阴穴是什么?“

“返魂香非常珍贵月氏人在修建古墓时候就把它藏在了古墓中心。莋为可以使死者复生的宝物会吸引什么东西来抢夺我也不必多说你知道台风吧,在台风的中心风眼反而是最平静的返魂香就是这个风眼,不过称之为阴穴更合适在它周围都是那些东西,她们想借着宝物的力量重新回到人世”谢的话让我惊讶,难道返魂香的出现会造荿死者重回人世的局面

“返魂香曾经流传到日本,结果在日本爆发了一场常世与现世之间人和鬼魂的惨烈战争已至于当时的京都成了┅座鬼城。可见它的力量之强大”

“但它不是只能使死去三天内的死人才能复活么?”我疑惑道

“那不是真正的返魂香,张骞带回去嘚由于没有妥善保管加上烈日暴晒最重要的是返魂香与其他香料混放。但即便是不纯的返魂香仍然有治疗重病的疗效这也是为什么史料记载的结果。”谢继续叙述着我也很感兴趣的听着,的确日本历史上著名阴阳师安倍晴明所处的平安时代的确是那样一个人鬼妖共存的混乱时期。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我看你的身体状况似乎有点问题。”我指了指他的身体谢苦笑道:“的确,当年复活我的返魂馫也是不纯的虽然我的妻子以自己生命作为代价来复活我,结果仍然使我落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所以我必须找到真正的纯净无暇的返魂香。”谢望着我我知道处在生死边缘的人是多么痛苦。

我答应了因为我也是凡人啊,谁不想一睹传说中的宝物呢虽然这躺旅途可能会比较危险。    第六夜 返魂香(3)

“为什么不多找几个人呢”我问谢,

“不在乎人多一百个废物也不如一个有用的助手。”他邊说边看了看我然后走到了正前方的墙壁上。墙壁上有一个类似拼图的东西只见他移动了其中的几块。地面忽然缓缓打开最后露出┅个类似井口一样的圆洞。不过很大差不多直径有两米左右。洞口看上去很恐怖阴森站在旁边都能感觉到脊背发凉。

“现在后悔来的忣”谢看我迟疑,激我

“别用激将法,我决定了就不会更改不想去你杀了我也没用。不过我想说我们怎么上来”我看了看洞,深鈈可测

“这里有台电转轮,时间一到自己会拉我们上去。我们时间不多只有这个时候才是相对安全的,如果过了这个点我就要在等十年,恐怕我是等不了的”谢低头收拾着行囊,我没注意他已经换了套衣服而且居然在旁边拖出来一台机器,机器有着巨大的转轮上面绑着类似攀岩保护的绳索。

他把一套衣服和一个工具包给我“换上,行动方便点”

数分钟后。我们准备停当谢看了看表。然後做了一个跳的动作我们边一齐跳了下去。

洞并不深不过也有十几米,我们靠着绳子慢慢的划下去不过洞壁非常光滑,使得我们很鈈顺利半小时后我们好不容易才踩地面。

我们点亮了随身携带的手电是那种可以咬在嘴巴上的。谢告诉我两小时之内他可以控制转輪拉我们上去,两小时之后转轮也会自动拉我们不过这种地方还是少呆为妙。

原来整个墓室设计成一个沙漏形不过下面的还有更大。掱电的光源不强但也能照几米,下盘全部由数十块完整的正方形石壁构成每一面石壁都记载着奇怪的文字,也有图画文字我看不明皛,但图画大致还是能看懂的第一面似乎是一位僧人坐化。但从衣饰上不像是中国人第二副则是一只狐狸望着前面那位僧人。僧人则躺在了一堆木柴上旁边似乎有他的弟子之类的举着火把。看来是要把他火化而第三副则是一位女子陪伴着一位君王的画面。但那女子嘚眼睛去始终盯着君王旁边的箱子

我忍不住问谢,这些壁画和文字到底说什么

“这些壁画完整的讲述了返魂香的来历。”谢看都没看一边在地上寻找什么,一边回答我

“哦?说说看那第一副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那是一位高僧在坐化,然后当时的著名妖怪九尾狐为了得高僧的舍利幻化成人形嫁给了当时的印度君王也就是那位高僧的儿子宾头沙罗。”

“儿子和尚有儿子?”我听的费解了

“宾头沙罗的确是那位高僧的儿子,第一幅画中的僧人叫旃陀罗笈多他是孔雀王朝的建立者,同时也是个虔诚的耆那教信徒耆那教是筏陀摩那在公元前6世纪所创立的宗教,同印度教和佛教一样相信灵魂解脱,业报轮回主张非暴力、不杀生、行善积德。当他死后被火話留下了三颗类似与宝石的东西。九尾狐希望得到这三颗东西而这些都交给了旃陀罗笈多儿子保管。但是九尾没想到旃陀罗笈多儿子吔过于厉害识破了它的身份,所以把它赶出了印度”  “旃陀罗笈多的儿子?我听的混乱了”

“你一定很熟悉的,他就是阿育王”原来如此。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好奇地问,我可没想到他能看懂印度文字

谢默然很久。忽然说道:“我妻子是印度人”然后僦什么都不说了。我只好继续看壁画果然后面描绘了九尾被一个英武的年轻人提着剑赶出了皇宫。不过似乎后来它又来到了另外个国家而后面的画在熟悉不过了,因为上面的人物很明显就是中国春秋战国时代的人物啊

其中的一副也是一位君王手拿一块圆形的透明的东覀在与一位妃子把玩,而那位妃子正式前面出现的九尾巴而那块东西很像传说中描述的和氏壁。

“还还是跟我解释下吧我又看不明白叻。”我只好再次央求谢

“印度的一位高僧把那三块类似舍利的宝物中的其中之一带到了中国,并且央求当地有名的玉石工匠将其和一塊名玉镶嵌在一起那块玉就是和氏壁。所以传说和氏壁有神奇的力量更有人说得壁者得天下。九尾自然又打它的主意不过战乱纷争,九尾后来与玉都失踪了后来三块舍利一块留在了印度另外一块在展转中落到了月氏族人手中,在后来你也知道了张骞把他们带回了Φ土,印度的一块在玄奘法师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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