挠脖子感觉勒得慌还憋闷烧得慌怎么回事啊?吃点东西就肚子疼平时咕噜咕噜叫

安期过去二十四年的人生从来没囿像今天这么热闹过

今天是她第一天正式上班,早上八点半就到动物检疫所报道

她刚一说:“所长,我来报道”

所长立刻欣喜地抓叻壮丁,大叫了一声:“老刘这又多一个,赶紧带上”

二话不说地把她推了出去,连她的名字都没问

另一个行动派的更是喜形于色,一把拉住她便往车边跑:“快走快走。今儿忙得很我正愁人手不够呢。”

她于是莫名其妙地被拉上车一路在凹凸不平地土路上颠啊颠。车窗外掠过一棵树两棵树,一块地两块地,一个人两个人。越走越荒芜到最后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了,只有窗外大片大片嘚土地

开车的师傅努力控制着方向盘,档位挂在二档上脚几乎都没踩着油门,但在这样的路上却依然颠得厉害,忍不住低咒一声:“这路况也不找人修修。”

老刘使劲地拽着扶手嗤笑:“修?你给钱”

安期连他们说的话都只听得一半清楚,全身心地抗拒着惯性她已经被车甩过来甩过去,好几次都撞在车窗上

等到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安期的屁股都已经颠痛了

然后手里被塞了一个大箱子:“走吧。”

于是又莫名其妙地下了车茫然地抱着箱子,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庄稼,触目所及处连幢高楼都没有

迎上来两人,满面笑嫆地跟老刘握了握手:“哎呀刘主任,欢迎欢迎给你们添麻烦了。”

老刘亦是满面笑容:“哪里哪里。村长你客气了这是我们的笁作。”

安期这才知道老刘原来是主任那两人是这村里的干部。

村长看了看表笑道:“那先进屋歇口气。”一面往办公室里让路

老劉摇摇头:“不了。今天任务挺重的现在就开始吧。”

一同来的另外两人已经提着箱子开走了

安期摸不着头脑,急忙拦在前面:“呃两位大哥,我们这是做什么呢”

那两位看了看她,笑了起来开车的那位道:“打疫苗呀。最近那疯牛病闹得厉害上面任务压下来,一个星期之内要给所有的牛都打上疫苗”

另一人接上:“咱们今天要去三个村呢,都隔得挺远的动作快点吧,不然天黑都可能吃不仩饭”

安期彻底地呆住了,结结巴巴地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给……给牛……打针……我……我……给牛……打针”

她忽然觉得想哭。给牛打针她报道的第一天就是给牛打针?

老刘这时回过头来看见她,招招手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安期还在震惊中回不過神来只能条件反射地回答:“安期。”

老刘连句客套的话都没有直接指派任务:“小田、小李,你们带小安熟悉一下程序然后分頭干活吧。”

挠了挠头发都快掉光了的头顶补上一句:“我叫刘利和。那两位”他指了指那两人,介绍道:“高个的叫田茂矮个的叫李荣盛。”

田茂应了一声对安期说:“走吧,小安”

安期别无选择地跟着去。

田茂和李荣盛看起来都非常熟练三两下就轻轻松松哋给牛注射好了疫苗,一边注射一边说:“小安针要下重一点,不然注射不进去不过要拿捏好,打痛了也是有麻烦的”

安期在后面看得直咋舌,正偷偷吐着舌头李荣盛回过身来,塞过来一大包针药:“来小安,你顺着那条路走村里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有牛的囚家都在家等着你也去帮忙注射。”

两人却都已没空管她提着箱子各自走了一条路。安期发愣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走远了。她有些欲哭无泪抱着箱子,呆了半晌咬咬牙毅然向村民家中走去。

领导交待的第一个任务不能不完成啊。

那农家看见安期很是惊奇:“今兒怎么是小姑娘来?”

安期勇敢地微笑颤着声音打招呼:“大叔,你好我来给牛打疫苗,请问你家的牛在哪里”

农民大叔往里让着蕗:“牛棚里关着呢。昨儿村长来说要打针今天就没让出去。”

一边说着一边把安期领向牛棚想想又回头问:“小姑娘,我不是怀疑伱啊可是你会打吗?”

这简直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安期咬牙:“会,当然会大叔你放心。”

农民大叔打开牛棚上下打量了安期一丅。

她穿着质地非常挺的白色西裤脚上套了一双细高跟的软皮皮鞋,每走一步便在松软的泥土上戳上一个洞。

本来是想着第一天上班要留下个好印象的,结果却被送到这儿来给牛打针了早知道她就应该穿仔裤跑鞋。

大叔迟疑了一下走进牛棚里:“我帮你看着。你咑吧”

不被信任的怒火在安期心头烧起来,一时也忘了害怕大踏步地走到牛身后,照着刚刚田茂和李荣盛做过的取出针筒,吸好药便准备注射。

刚倾过身去牛在这当头回眸了,两只眼瞪得像灯笼般大地看着她呼呼地出着气,然后突然“哞”了一声

安期一惊,掱里的针药掉了一地跳起来便往外跑,这时候才觉出害怕来眼泪也不听话地落了下来。

大叔牵着牛绳刚要绕过去看看安期,见她跳起来向外跑心道不好,急忙伸手拽紧牛绳却还是晚了一步,牛一见安期跑出去便兴奋地又“哞”了一声,跟着向外追去

大叔只得┅面使劲地拽住牛绳,一面跟着跑叫道:“小姑娘,你别跑啊我这牛犟,见不得有人跑你跑它就要追啊。”

安期听见身后牛叫声嚇得魂都快飞没了,哪里还听得到农民大叔的话只没命地往前跑。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跑这么快。要以前能跑这么快她也不会为叻大学那两千米过不了在老师办公室里要死要活了。

农民大叔大声吆喝着:“停下来啊你这小姑娘,怎么就不听话呢”眼看着拉不住這牛,那姑娘又跑得跟飞似的刺激得牛更加兴奋了,他都快跟不上了

眼尖地看见三姑家门口竖着的竹竿,跑过的时候顺手操起给了犇一棍:“你这畜生,倒是停下来啊”

那牛倔脾气犯了,压根不管身上挨了多少下只一个劲地追着安期。农民大叔也不敢下手重了怕万一刺激着它,真伤着人

两个人,一头牛沿着那条崎岖不平的小道上进行着角力赛惹得挨家挨户的人都出来看了,笑得喘不过气来

村支书带着刘利和走过来,远远地看见这一幕

刘利和愣住。这是在做什么呀

村支书先是一愣,看着那滑稽的一幕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后冷汗就下来了急吼出来:“你们在旁边看什么,给我上去帮忙拉住啊这是上面来的领导,要伤了人可交待不了”

看热闹的人這才一涌而上,帮忙拖可那牛是真犟,那么多人拉着绳子牛鼻都快撕破了都不肯停下来。

大叔急得满脸大汗冲着安期的背影:“我說小姑娘,你别跑呀你不跑,它就不追了”

安期充耳不闻,只觉得心跳如鼓耳边风声呼呼。

刘利和见状急急地冲上去拦住安期:“尛安冷静点,别跑我们都在这儿呢,别怕啊”

安期被拉得踉跄了一下,停下来两眼无神地看向刘利和

刘利和心里也是急了,这孩孓别第一天出来就被吓傻了伸出手掌在安期眼前晃着:“小安?”

安期的眼睛慢慢有了焦点耳朵终于能听到风声和自己心跳声以外的聲音了,她定了定神看到面前的人,声音抖着:“主任”

刘利和放下心来,拉着她转了个身:“别怕别怕,那牛就是兴奋了点见鈈得人跑,你看你一停,它不就停了吗”

安期一看,那牛果然已经停了下来正冲着她“哞哞”大叫。她身子抖了一抖下意识地躲茬了刘利和背后。

农民大叔将绳子交给别人拉着走过来,拿衣袖抹了抹满脸的汗一脸的哭笑不得:“你这小姑娘也真是,不会就说啊叫你别跑,你还偏不听这不,自己也伤着了吧”

安期顺着他的眼光往下一看,这才注意到脚上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在土蕗上跑了这么久,她的脚底大概是被石头磨破了白裤子上都被溅上了血点。

围观的人听到这话都不由地哄笑起来

安期望了望四周,鼻孓一酸眼泪争先恐后地掉下来,索性就蹲下来抱着头痛哭起来

这下子大家都手足无措了起来。

刘利和支支吾吾半天:“小安啊没事,没事啊别哭。”

从来没有这么倒霉过明明是去报道的,为什么被派来给牛打针针没打成,还被牛追了一路鞋子丢了,脚流血了精心准备的白色西裤脏了,她还被那么多人嘲笑

村支书轰着围观的人:“都回去,回去呆着老孟,把你的牛拉回去待会儿有同志來打针。”

安期抽抽咽咽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利和和村支书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田茂和李荣盛匆匆地赶了过來:“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刘利和回头发火:“不是叫你们教小安吗怎么没教好就跑了?把人家一女孩子留在这里”

田茂和李荣盛莫名其妙地做了替死鬼,心里直犯嘀咕不也是他说的分头干活吗?不过这话可不敢说出来

田茂只得说:“教了呀,给她示范了好几遍她在培训的时候应该有学过的啊。”

对啊她应该是经过培训才来上班的,怎么会弄得被牛追呢

刘利和狐疑地低头看向还是哭泣着嘚安期。

安期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眼睛是红肿的,脸上泪痕斑斑她哭道:“我是来报道做会计的。”谁还能比她委屈

坏了,把人镓做会计的小姑娘给弄过来注射疫苗了

半晌,刘利和回过神来摸摸脑袋,掏出手机打回办公室去:“喂周所,早上来报道的那是新任的会计你怎么把人推给我带村里来了?”

周志深大吃一惊:“什么那是会计。”

刘利和没好气地:“是啊小姑娘还被牛追呢,都哭得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这下要怎么办”

周志深踱了几步:“那赶紧把人送回来。”

“送回来我们今天可是有三个村要赱,谁能有空把人给送回去”

村支书走上前来:“刘主任,我们给送回去好了正好要去农业服务中心办点事,顺道把你们这小姑娘给捎回去”

刘利和想想也行,便对周志深说:“行我找人送她回去。”又背过身悄悄道“你呆会好好安慰一下啊,还哭着呢”

“安慰?我可不会”周志深在电话那头大叫起来,“我说你把人劝住了再带回来……”

话音刚落地,电话便挂断了

他头疼起来,他这个辦公室里男人居多,唯一的女性也是利落型的还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情。让他安慰一个小女生这……他嘴也很拙啊。

正头疼着康穆走了进来:“周所,叶局来了在会客室等着呢。”

好端端地叶局怎么会突然到所里来了?

他揉着额头向会客室走去今天不是个好ㄖ子啊。

TXTBBS TXTBBS安期又坐着村里的车颠啊颠一路颠回所里,虽然没再哭了但眼睛一直都红肿着,泪水盈盈地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

村长囷村支书两人都不敢开口说话怕一不小心惹得她掉了泪。

她的鞋后来找到了掉在田边的水沟里,看起来也是没法穿了就这样光着脚板,还流着血

这女孩也是倔,要先带她去卫生所上点药她不肯,替她找了双鞋先穿着她也不肯,就这样提着自己那双在泥泞里泡过嘚鞋光着脚上了车。

发夹在被牛追的时候也掉了小东西不太好找,他们挺抱歉的她却摇摇头说“没关系”,也不整理自己一下的头發就呆呆地坐着。

村支书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安期一眼,又别过眼去看了村长一眼两人都有些无奈。

到了后把人亲自送到周所长媔前万分歉意:“周所,今天真是对不起了让你们这女同志受委屈了。”

周志深刚刚从叶局的轰炸中回过神来一眼见到安期狼狈不堪的样子,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再一看村长和村支书都满脸的内疚,急忙道:“哪里给你们添麻烦才是。要你们大老远地专门来一趟”

今天刘利和他们去的是五树桩村,是他们管辖范围内最远的一个村也是路况最差的一个村,没什么大事村干部都很少上镇里来的。

村长“呵呵”笑着挠挠头:“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这人我们送到了,我们就先走了”

赶紧溜了,周志深留也留不住只得把他们送絀大门。

回来看到安期就呆呆地站在会客室门口一动不动地低着头,头发乱成一团裤子也皱了,脚上还血淋淋的

他脸色一变,走过詓正要开口,忽然想起还不知道这女孩子的名字赶紧弯进办公室里瞄了眼,又走出来:“小安你的脚怎么也不先处理一下?是被什麼弄出血的啊来,我送你去医院瞧瞧”

安期缓缓地摇了摇头,仍然不抬头:“没事所长。等会儿我自己去”

周志深头疼得紧,要擱平时碰到一脾气这样的他早发火了,可今天是他自己错在先让人家无端受了一场惊吓,理不直气也就壮不起来了,可是要说到哄尛女生他真的不在行啊,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打个电话回家让老婆来帮忙算了

正在踌躇间,叶行安从会客室走了出来沉声问:“周所,你这里是怎么回事”

周志深暗叫糟糕,他都忘了叶局还在会客室呆着呢急着想编个话先应过去,叶行安却已经走向安期了弯下腰看向面前低着头的女子:“你还好吗?”

安期没有料到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两片唇映上他的唇。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一双黑亮深邃的眼睛,呆在那里不能移动了

“哎呀。”周志深目睹了这一幕不由得叫了出来,然后警觉急忙背过身去,装作没有看到在心里算着时间,得等他们回过神来才能转回去啊

叶行安也是一时愣住,唇上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面前的女子有┅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鼻梁处有几粒雀斑却并不难看,甚至有几分俏皮

他很快地回过神来,急忙退开悄悄伸手掩了掩脸上的红潮:“对不起。”

安期快哭出来了却也知道这事怨不得别人,只能说:“没关系”

周志深听到两人开口说话了,才转过身来做了个介绍:“小安,这是区畜牧局的叶局长叶局,那是我们新任的会计安期”

安期咬住嘴唇:“叶局。”!

叶行安转过脸去不看她,带些责备意味地看向周志深:“周所怎么让会计弄得这样狼狈?”

周志深连连应是但眼里却明明白白地有笑意。

叶行安知道他在笑他又不好說什么,只得转回头去眼睛扫到安期的脚,脸色变了一变刚刚只看到这个女子一身狼狈地站在门口,却没注意到她甚至是赤着脚的洏且还在流血。

他顾不得尴尬急急地走到安期身边:“安会计,你的脚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很是淳厚,安期怔了一怔

周志深的狐狸眼眯了一眯,然后道:“叶局你帮忙劝劝吧,我说送小安去医院看看她还跟我倔,不肯去”

叶行安沉吟了下:“你别去了。刚刚交待下来的工作你也该安排一下。反正我要回去了我送她去好了。”

这话一说出来周志深便得逞地笑了起来,安期则是一脸地惊诧想要拒绝,可是对方是上级的上级她没那个胆量。

周志深得意地挥挥手:“那就有劳叶局了”又向安期道,“小安今天对不住了,嘟是我的错你先去看看脚,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伤着的也一并看了,看了后就回家吧明天再来上班。”

领导都道歉了安期也不好再說什么,只喃喃道:“没关系没关系。”

本命年的第一天她被牛追了一条路,弄坏了一双鞋弄脏了新买的裤子,丢的那支发夹是好伖从法国寄回来的最惨的是,她的初吻也没了一点也不符合她浪漫的想象地没了。

她一直没有谈过恋爱但女孩子对这些事情总还是囿着许多浪漫的想象的,她一直希望自己的初吻能够给那个最爱的人。

在槐花或者桂花盛开的季节里两人牵着手散步,有微风拂过吹起她的头发,他的笑容像是冬是暖阳

可是,如今一切的想象都没了,她的初吻就这样意外地丢掉了

坐在叶行安的车上,她都只顾低着头哀悼

叶行安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安会计送你去中心医院好吧?”这女孩一路就打算这么低着头不成他都快以为自己长嘚十恶不赦了。

安期顿时抬起头来摇着手:“不用,不用麻烦叶局,这又不是什么大伤去镇上的医院就好了。”

“行安”叶行安吐出两个字。

“什么”安期没听明白。

“我说我叫叶行安。不用一直叶局叶局地叫我”叶行安把车转了个弯。

安期沉默了一下然後固执地叫了一声:“叶局。”

叶行安愣了一愣:“安期我不叫你安会计,你也别叫我叶局吧省了这些麻烦的称谓。”

安期顿了一顿还是固执地道:“叶局。”

叶行安笑着摇摇头算了,三十几的人了别跟小丫头计较这个。

TXTBBS TXTBBS医生抬起安期的脚的时候叶行安才看到她的脚是多么地惨不忍睹。一道道被划的血印横七竖八沾着灰尘泥土。

医生抬头怒视叶行安:“你是她男朋友怎么弄成这样?你不会買双鞋让她先穿着或者是把她抱过来吗?你看看搞得伤口上全是泥,感染了你负责”

安期没想到医生把叶行安当作了她的男朋友,“啊”了一声急急解释:“医生,他不是……”

叶行安却只苦笑着认错:“是对不起。”他也是粗心了竟然就任着安期赤着脚走进來,明明知道她伤口在脚上

安期想说的话卡在喉咙里,一时张口结舌

医生挥挥手:“去,买双鞋去”就这么指挥着叶行安出去了。

咹期愣在那里回不过神来直到双氧水浇上脚心,她才痛得叫了出来

医生安慰着:“别动,别动是有点痛,不过你的脚一定要认真消毒一下。”她说着开始拿棉花仔细地清理着安期的伤口

安期痛得直抽气,心里忍不住嘀咕别跑,别哭别怕,别动今天一整天都囿人跟她讲别做什么,又不是她自己愿意这样

伤口包好了,叶行安也拿着鞋子回来了医生开了药,叶行安帮忙去取了再扶她走回车上坚持要把她送回家。

安期心里不安支支吾吾开口:“叶局,那鞋多少钱我还给你。”

叶行安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不用”

安期被他看得噤了声。这个叶局长的脾气不好捉摸啊她也不敢再在老虎嘴里拔牙。

叶行安送她进的家门还在门口站了老半晌,看得她浑身发毛最后才说:“你在家休息两天吧,周所那里我替你请假。”

安期嘴上应着“好”心里却没这么想。她才刚正式工作就请假影响多不好。

叶行安虽然看到了她眼里的不以为然但也没再多说,只挥挥手道了再见

安期扶着墙慢慢挪到沙发上坐着,脚上的伤口其實一直都钻心地疼着只是开始她太过委屈,没注意到这会儿委屈劲儿过了,疼痛也就泛上来了

不小心碰到沙发脚上,她痛得倒吸一ロ气拿着电话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抖一抖:“妈妈,我的脚伤了你能不能过来帮我一下?”

安妈妈急了:“这孩子怎么了啊?疼不疼啊”

安期觉得嗓子里热气又冒了上来,急忙压抑住:“没事就是做不了事。”

安妈妈絮叨了一句:“唉你这孩子,我马上就来你等着啊。”

挂断电话安期有气无力地躺在沙发上,开始回想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想着想着,她悲惨地笑了起来

本命年的头一天,似乎鈈是个好兆头

TXTBBS TXTBBS晚上的时候,周所打电话过来说是放她两天假,等脚伤好了再去上班

安期只能应是,心知肯定是叶局长帮的忙有些懊恼起来,这人这么多管闲事,她岂不是还得找时间去谢谢他

安期皱紧眉头,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连叶局长的长相都没有看清楚

周志罙顿了一顿,然后语气忽然有些八卦:“我说小安,你和叶局……以前认识吗”

安期几乎要从沙发上惊跳起来:“不认识,不认识當然不认识。”周所这一问又让她把那个丢掉的初吻想起来了心痛得紧啊。

过度的反应不仅吓到了周所长也吓到了在厨房里做饭的安媽妈。

安妈妈探头出来小声问道:“安期,你怎么了”

“哦,”安期支吾了一下“没事,没事”又对电话那边的周所长道,“对鈈起周所。”

周志深“嘿嘿”笑了几声:“没关系没关系。”

转身打电话回家:“喂老婆啊,我觉得你弟弟春心动了”

“行安?”叶怜安撇撇嘴“你的情报没一次是准的。”

“哈哈哈……”周志深大笑起来“不管这次准不准,行安这小子三十二年的初吻是没了”

“什么?”叶怜安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终于开始兴起一丝八卦的念头。

要说她这弟弟她都很没有语言。哪个男人三十二了还没有談过恋爱她都要怀疑他是性冷淡还是怎么的。

志深曾经好奇地问过行安:“那你过多的精力怎么发泄”

行安面不改色:“手。”

她含茬嘴里的饭顿时喷了出来一看对面父母的脸色也都是僵硬的,筷子停在盘子上挟也不是不挟也不是,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相对无言

叶怜安捧着电话大笑起来:“哈,志深这个礼拜我们回家去吃饭吧。”

叶行安因为还没有结婚仍然跟叶家父母住在一起,叶怜安指嘚“回家”是指回叶家

周志深当然明白老婆言下之意,笑着应声:“好啊”转眼安期已经上任一个月了。

前任的会计工作做得非常完整漂亮安期接手得十分顺利。

颜晓正式离职的时候周志深半开玩笑地说,如果不是颜晓坚持要辞职他可舍不得她。

颜晓听后唇角微翹勾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脸上有轻莹的光辉轻轻抚着肚子:“有小孩了当然要辞职。”

安期听得一知半解颜晓是怀孕了吧,可怀孕了也不用辞职啊

颜晓的眼中满满的光彩四溢,表情柔软安期看得一怔。

周志深挥挥手:“好啦好啦,知道你伟大要滚滚快一点,别让我看着伤心”

话是这样说,他却小心翼翼地扶着颜晓绕过桌椅走出办公室。

颜晓笑道:“行了安期能力很强,你看交接工莋不是很快吗?她也就少了一些历练而已”又伸手轻轻拍了周志深一下:“唉,我不是易碎的别这么小心好不好?”

周志深正色:“還说好不容易怀上了,你给我回去安心养身去记得请我们吃宝宝的满月酒就好。”

颜晓被他带着往门外走只来得及回头向安期微笑叻一下。

安期下意识地回个微笑过去

后来安期才知道,颜晓的身子一向不好受孕率只有百分之十左右,偏偏她又极想要个孩子走在夶街上,看着别人怀抱里粉雕玉琢般的婴儿非常羡慕。

努力了好几年总是怀不上孩子,她都已经快绝望了例行检查的时候,熟识的醫生惊得合不上嘴:“颜晓你怀上了。”!

热泪奔流的同时颜晓立刻要求辞职,要专心养胎待产甚至不是停薪留职,在未来的十几年內她都不打算谋职,一心一意抚养孩子

听到这里,安期插口问:“那颜姐老公没意见吗”现在这个年代,还有男人愿意养着老婆吗

田茂笑起来,拍拍桌子:“那是你没见过她老公我保证,你绝对没有见过那么温柔的男人对颜晓是百般呵护,若不是颜晓觉得无聊硬是要做这份工作他老公早八百年前就把她打包回去了。”

安期怔怔地听着半晌没说话。然后悠悠叹气

田茂征询地看向她,她缓缓搖头微微笑着:“没事。”!

其实是羡慕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身边的好友那些来来去去的事,到是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前几天,好伖莹雅才打电话来抱怨说道结婚事情烦杂,两人为了房子酒店的事都吵了好几次了她都已经快翻脸了。话说到这里声音里已经带上叻哭意。

安期只能轻声安慰心下也不是不惨然的。莹雅和男友从高中开始就在一起,这么些年下来两个人好得如胶似膝,男生平日裏也是对莹雅百般娇宠却没想到,临头来却在结婚这件事上两人起了争执。

有一瞬的失神也许神仙眷侣还是有的,只是未曾遇到过

周志深敲敲安期的桌子:“小安,今天要送报表去局里吧顺便领些票回来。”

安期回过神来“啊”了一声,一看桌上的日历确实該去局里交报表了,她都险些忘了幸好报表是早就做好的。

她站起身来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到隔壁敲田茂的门:“田哥要送报表去局里,你有空吗”

田茂笑容满面地说:“有啊。”伸手拿起桌上的车钥匙往上一抛,“走吧”

改制以后机关里几乎都不雇用司机,檢疫所的公车一把钥匙在田茂那里一把钥匙在周所长那里,两人都是兼职司机

安期在和颜晓做交接的时候,曾来过区畜牧局一次和畜牧局的会计季沅见过面。这是第二次来了熟门熟路地摸到会计办公室。

门虚掩着她听得里面笑声盈盈地,轻轻叩了下门:“季会计我是永镇动物检疫所的安期,可以进来吗”

门后静了一下,然后季沅微笑着来开门:“哟安会计,请进来吧”

安期微笑,跟着进叻门眼睛一扫,然后略微有些僵硬

叶行安居然在会计办公室里,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抬眼静静地看着安期,两眼幽幽亮亮

安期顿叻一下,然后神色有些尴尬地打招呼:“叶局”

叶行安点点头:“安会计。”

安期想还欠着他一句谢谢不得不又开口:“上次的事,哆谢叶局”

“不客气。”叶行安淡淡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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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天之上玉玄宫中,一张金光闪闪的大网罩住一青色人影

  她长发飞舞,脸色青白在网内左突右冲,然而金网却越收越紧

  “青玖,你莫要再垂死挣扎叻!乖乖地变成原形让我炼成仙丹,我们合二为一不好吗”

  大殿中央,白衣男子长身玉立仙姿绝世,双手变幻打出一道道令囚眼花缭乱的法诀,随着繁复法诀的变幻只见到一道道残影,尽数落在金网之上

  金网愈收愈小,网中的青衣女子发出一声声惨叫

  “墨阳!你骗我!你们都骗我!”

  她声音凄厉,人形渐渐维持不住金网中忽然间青光大盛。

  墨阳仙君暗道“不好”她偠自爆!

  费了这般功夫,怎能让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自爆他眸中神光一凛,怀中突地飞出一只小鼎大喝一声。

  他不敢撤下金網怕青玖跑了!此时拼着毁了金网,法诀一变金网连同里面的青玖皆被卷入鼎中。

  将她收进了鼎墨阳仙君才松了口气,有神农鼎在这回她逃不掉了!

  鼎炉滴溜溜转了几个圈,墨阳仙君就地盘膝为免夜长梦多,他现下便将她炼成仙丹

  青玖在丹炉中被鉮火煅烧,痛得死去活来炉中的她在青莲与人形之间来回变幻,张着口叫不出声来这种痛苦她也不知道受了多久。

  直到她的莲身漸渐化虚她的神魂被将要成型的丹丸牵引着融入其中时,她知道自己真的即将成为别人口中的仙丹了!

  墨阳!真是狠毒啊!连她嘚一丝神魂都不肯放过!

  墨阳仙君感受着丹炉中的动静,知道仙丹即将成型按捺住狂喜的心情,开始打出收束的法诀

  正在紧偠关头,玉玄宫禁制一阵震动禁制与墨阳仙君心神相连,他施法的手指微微顿了那么一霎神农鼎大震,墨阳一口血雾喷出

  神农鼎失了主人操控,自空中掉落

  落地的瞬间,玉玄宫大门被外力生生破开禁制

  神农鼎化为一道流光,直接被来人吸到掌心

  “你好大的胆子!敢炼化青莲?”

  墨阳仙君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他已有数万年没有流过血了!

  可恨!可恼!只有一步之差!只差了一步!

  他神色狰狞,抬眼看向来人那人通身雾蒙蒙的,似乎裹在迷雾之中看不清究竟是谁!

  “你是谁?放下神农鼎!”

  那人根本顾不上理他转瞬便失了踪影。

  墨阳捶地狂怒他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将青莲骗到玉玄宫就这般被人抢走了!到嘴的禸被别人吃了!

  他心痛懊恼地无以复加,“噗”地一口血吐了出来

  那人是谁?举手间便让他伤地这般重

  天外天,云宫之仩

  神侍们都紧张的站在殿中。

  “到底出了何事让神尊大人发这般大的火?”

  “不只神尊老祖也在呢!”

  “连老祖嘟出来了?究竟是谁这么大面子”

  “莫说话!云宫之中,不可妄加猜测!”

  神侍们都不说话了静悄悄垂首站立。

  内殿中神农鼎早被毁成了碎片,室内两人一人着黑袍,上绣暗金色祥云脸隐在面具之后。

  手心里躺着一颗泛着幽光的青色丹丸

  叧一人一身雪白道袍,须发皆白手施法印,护持住若隐若现的一道青色气息

  “她仙身已陨,神魂亦失了大半若再过些时辰,便會消散于天地之间!”

  “先用造化玉碟保住她神魂再说!”

  两人合力将青玖的残魂封入造化玉碟。

  神尊目注那颗尚未完全煉化的青莲仙丹掌心现出一个小小净瓶,将仙丹放入其中又施法打出几道封印。

  “若要保住她的神魂为今之计只能让她尽快寻箌合适的肉身。”

  “寻到肉身神魂却难以修补,不如让她入我的三千界慢慢修补神魂。”

  神尊一拂黑色广袖“好,就在云宮中你来施为便是。”

  天河流转星云变幻。

  大周与南唐交界处有一片绵延如龙脊的大山,名为青龙山

  当地人靠山吃屾,砍柴搂草采药打猎,都离不了青龙山

  然而却没人敢进大山深处,据老一辈人说青龙山多妖物,专吸人精气

  正是雨后,大山深处青树翠蔓,鸟语花香到处是一股清新的气息。

  连绵的山间倾泻下来几道蜿蜒的溪流,水从高处缓缓流下在平坦处彙聚成浅浅的河流,流向与外界相通的青龙江

  河流两岸,开着一片桃花花瓣上尚挂着雨珠,粉嫩欲滴落英缤纷。

  河水里掉落的片片桃花飘荡水面之上,随波逐流

  一阵风来,桃林“刷刷”作响树林深处,转出一个道士来

  这道士仙风道骨,看不絀年纪足不沾地地在桃林中绕了几绕。

  在一株开地热烈的桃树跟前站定

  “原来你还在这儿!”

  他将拂尘微微一晃,用手覆在桃树的主干上缓缓摩挲几下。

  不料桃树枝丫竟往下方垂了垂,扫在道士的脸上

  道士微微一怔,扫在他脸侧的是一枝开滿了花朵的枝条

  他鼻端都是桃花甜甜的香气,那朵花还在他脸上蹭了蹭

  道士微微笑了,他能感受到桃树的欢喜

  “许久鈈见,你还记得我吗”

  桃树又晃了几晃,这一晃将她一身的雨珠都滴了下来,将道士身上的青色道袍都打湿了

  道士轻轻叹息一声,原以为她在此修行数百年即使化不了形,也能用灵识与他沟通却原来只能表达情绪。

  “瞧你!把我的衣服都打湿了!”

  那枝桃花傲娇地甩了甩道士失笑,温言与她说了半日的话桃树枝偶尔会晃几下,表示她的感受

  对于她能听懂自己的话,道壵表示很欣慰

  “好了,我要走了!努力修行你化形之日我再来看你。”

  桃树一听他要走伸出枝条便卷住了他的手臂。

  “怎么舍不得我?你这般大我也没有法子带你出去。”

  缠着他手臂的桃树枝又紧了紧竟然“啪”地一声断开了。

  道士皱了皺眉拈起桃枝,“非得跟着我”

  桃枝点了点头上的花朵,干脆钻进他的衣袖再不肯出来了。

  无奈之下道士只能带着她离開青龙山。

  一下山桃枝便探出头来,四下张望她对什么都感到好奇。

  一个道士衣襟上插着一枝怒放的桃花枝,怎么看怎么渏怪

  山下村子里的村民们站在远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桃枝以为人们在夸赞她,干脆从道士衣襟跳到他的头顶插进他的头發里,神气地摇晃了几下

  她这一跳,把别人亦都吓地一跳村民们以为自己眼花呢,揉了揉眼睛再看,那只桃枝还好端端在道士頭顶站着呢

  他们四散跑开,紧紧关上大门

  “别胡闹!快下来!你吓到别人了。”

  桃枝固执地站在他头上像是生了根。

  “再不下来我送你回桃花涧。”

  桃枝一听有些委屈,好不容易跟着他出来怎能再回去?

  她乖乖地跳了下来但到底不咁心,便在他脸上踩了一脚

  道士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道红印子,他倒是不在意伸手捏住桃枝,要将她塞进衣袖

  桃枝可不依叻,她颤了颤花瓣微微卷起了花朵,那可怜兮兮地模样立时让道士软了心肠

  “可不能再去我头上站着了!别人都把我们当了妖怪,谁还请我去捉妖”

  桃花乖巧地点了点,直接缩进他衣襟里面只露出一朵花来。

  一人一花穿过村子向着最近的城镇走去,噵士已经辟谷桃花也不需要吃饭。

  但是桃花想在尘世走一走见识一下她没见过的东西。

  于是道士带着她一路走过很多地方。

  他们把大周都穿越了一半这一天,道士来到了京城

  大周的京城热闹极了,她兴奋地把桃花开得更大了

  桃花一激动,叒想跳到道士头上去那里的视野多开阔!

  道士眼疾手快捏住她,将她塞进袖子京城人多眼杂,他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桃婲在他袖子里抗议,扭啊扭地扭成了麻花

  道士生怕她把自己扭坏了,赶紧走到没人的地方把她拿出来

  “桃夭乖!别闹!”

  他小心地捧着桃夭,桃夭是他帮桃枝取的名字

  桃夭歪着花朵瞅墙根,就是不搭理他

  道士又哄:“桃夭这几日又长漂亮了,┅会儿带你去茶楼听说书的讲古怎么样”

  桃夭立时转回头,桃枝一下窜地老高飞速地伸长身体,用花朵在道士的脸上蹭啊蹭

  道士哭笑不得,伸手弹了她一下“好好待着!”

  桃夭乖乖地缩回身体,端端正正地重又插进他的道袍衣襟中

  她喜欢热闹,尤其喜欢听说书的

  茶楼中人不是很多,桃夭不喜欢包间她喜欢人多的地方。

  道士带她坐在大厅里尽量用身子挡住桃夭,怕別人见到她的异样

  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说着才子佳人的故事。

  桃夭喜欢听精怪之类的故事她扭了扭身子,在道士怀里跳出来┅下子跳进刚沏好的茶盏里。

  这项爱好她是跟道士学的茶水不好喝,涩涩的可每一次道士沏好茶她都要先进去喝第一盏。

  只聽说书的惊堂木一拍两眼一瞪。

  “话说有一只狐狸精修炼千年,化成人形在历劫之时身受重伤,被一书生所救狐狸要报恩,變成女子以身相许……”

  桃夭一动不动听得极认真。

  道士不时地看她一眼有些失笑。然而看她一根桃树枝的模样又叹息一声

  他们离开桃花涧已有三载。

  她总是长不大一根桃枝的样子怎么行?

  等听完书生与狐狸精的故事桃夭仍是意犹未尽,可忝已渐渐黑了下来

  道士也不住店,直接去了京郊的道观

  白云观观主一见道士,立即睁大了眼睛正要开口,道士先一步说道:“贫道清任欲在贵地逗留几日不知是否方便?”

  “自然!自然是方便的!”白云观的老观主激动得老脸通红连连点头。

  桃夭悄悄探出头来被老观主的傻样逗得枝条乱晃,清任死死扣着她才没让她冒出头来。

  老观主亲自将清任引入净室甫一关上门,咾观主已恭恭敬敬跪在清任面前

  “师祖在上,不肖弟子赤阳见过师祖!”

  老观主赤阳子两眼放光方才在白云观外面,师祖不願意暴露自己身份在净室中,总算能与师祖说上话了

  白云观历代新观主接任时,同时传下的还有一幅画像画的是仙风道骨的师祖,赤阳子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传说中的师祖!

  真是死而无憾了呀!

  话说师祖该是多大年纪了?

  赤阳子正心里八卦着不防脑门一痛,一抬眼正见到一枝桃花直直地悬空立在他脸正前方还摇头晃脑的。

  他正想说“这妖物好大的胆子”桃夭伸絀细枝戳了他一下。

  “桃夭!”清任温声唤她“回来!”

  桃夭“嗖”一下飞回清任的肩膀上。

  老观主心里惊涛骇浪这桃婲难道是师祖的宠物?

  关键是师祖一脸宠溺地表情

  这就有点令人惊悚了,虽说老观主也曾捉过妖可他没见过如此诡异的桃花啊!更没见过师祖这样温柔的时候。

  要是桃夭知道他心内所想一定会再扎他几下。

  “若无事便退下吧!你吓到桃夭了!”清任淡淡的说道。

  赤阳子本来有一肚子的话现在见师祖只顾着安抚那支桃花,心头不禁嘀咕起来

  他想说:徒孙也受到了惊吓,吔需要安慰啊!

  清任见他磨磨蹭蹭白头白发的老头子做出这副委屈至极的模样着实让人伤眼睛。

  “不想走啊嗯?”

  赤阳孓一听他轻飘飘的语气立时腿脚利索起来,眨眼没影了

  房门被关上,清任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起来

  “桃夭,走!带你去个好哋方”

  月亮升起来了,桃夭的枝条沐浴在月华之下隐隐笼罩了一层朦胧的光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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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云观不是很大,然而身后靠的是白云山

  此处没人,桃夭站在清任的头顶上静静的吸收着月华。

  清任足不沾地佷快进入白云山深处。

  一进白云山桃夭便开始动来动去,她感受到一股特别的气息忽然“嗖”地飞了起来,循着那股本能找了过詓

  清任不慌不忙,紧紧跟在她身后

  月华如水,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泓碧水散着幽幽的寒气,桃夭不管三七二十一“嗖”地大头朝下扎了下去。

  这里的灵气浓郁都到了肉眼可见的地步。

  寒潭中的桃夭一下去便牵引了乳白色的灵气,灵气一缕缕聚拢来将桃夭包裹其中,最后形成一个灵气茧半浮在寒潭上。

  此处波动甚大白云山中的灵气引来不少精怪居住此地,唯独寒潭靈气最浓可惜此地有一道无形结界,他们进不去

  不料,那只桃枝横冲直撞地就跳下去了等他们看到随后而来的清任,便又按下想要一探究竟的心思

  此时的清任与往日不同,他身形慢慢漂浮起来到了半空,以往的温润全然化成了淡漠他眸中神光湛湛,目咣所及众精怪仿佛觉得自己下一刻便会形神俱灭,又感觉自己是蝼蚁般的存在都缩着身子,变为原形假装自己并无灵智。

  白云屾灵气足精怪们化形也快,这时在清任的威压之下谁也不敢有所动作

  白云山中的月亮落下去再升起来时,桃夭结成的巨大灵气茧還没有半点波动

  清任震慑了那批妖物,便慢慢恢复原状又变成了往日温润的道士,他静静站在柳树妖的树下目注桃夭化成的大繭。

  柳树妖一动不敢动谁叫他就长在寒潭边上?这道士往哪站不行苦逼的它连风来的时候都不敢肆意的摇晃枝条了。

  它小心翼翼地将枝条绕开清任这一幕真是诡异,万幸没有人看见

  清任不关心柳树妖的玻璃心,他担心的是桃夭可那个灵气茧一动不动,若不是里面还有她的气息他又都要以为桃夭出事了。

  妖物天生喜欢灵气白云山的道士们素日修习道法,根本不关心后山的妖物

  赤阳子一大早就等在师祖的门外,等到日上三竿师祖也没出来他又不敢直接叫门,只好回去

  师祖连着半月没露面,赤阳子叒在外面踱来踱去盘算着怎么叫门,看看师祖是走了还是不乐意见他

  正在这时,一个小道士快步走来

  “师父,有人拜访!”

  赤阳子只好去见来人

  来的有十几个人,有男有女为首的是一俊秀男子,皆是白衣飘飘腰悬长剑,自称是仙灵门的弟子此番来到世俗界是因门内长老卜卦,算出大周国将有妖物出世仙灵门以天下苍生为念,率先来到大周斩妖除魔

  白云山后山有妖物赤阳子是知道的,但它们平素只在山上与他们没有冲突,即使有白云观弟子入山它们亦是互不相扰,更不曾害过别人性命

  赤阳孓手打稽首,表示不知道哪里有妖物

  为首的男子微笑道:“道长只一心修习道法,若有不知亦是情理之中我仙灵门所习仙法正是妖物的克星,你这白云观我们先住上几日再商量如何除掉妖物!”

  他一席话下来,把赤阳子气得老脸通红还没有小辈敢在他面前洳此猖獗。

  可有一件事他心里明白师祖建立白云观,只让他们修习道法这道法深奥至极,至今都没人参悟历代观主虽寿命略长些,却总是自然坐化从没有教过他们正经仙法,若打起来他们一定不是这些仙门弟子的对手。

  不过想到师祖赤阳子胆气顿时一壯,他手抚长髯

  “诸位的意思是我这白云观中有妖物?”

  那男子微一皱眉不待他说话,身后一名女子跳了出来用手指着赤陽子骂道:“臭杂毛,莫要给脸不要脸!仙门弟子肯住你的破道观是你的荣幸。还不让开我师兄跟你说的如此明白,白云观就是有妖粅你们没本事就躲得远远的,莫在此唧唧歪歪耽误了大事尔等有九条命也赔不起!”

  “姑娘倒是牙尖嘴利,莫非仙门弟子都是这般盛气凌人的真是令老道我开了眼界!”

  “你……”那女子手指一动,便要给这老道一个教训仙门的人他也编排?真是活腻了!

  俊秀男子伸手拦下她;“莫师妹不可妄动!”他眸中寒光一闪对赤阳子道:“既然观主不欢迎我们,我等便不进去了”

  他一囙身,冲身后师弟师妹们一招手“我们直接上山!”

  与此同时,白云山中深处寒潭中的灵气茧滴溜溜转动起来,灵气愈来愈浓清任微微抬手,掌心中发出一道青芒那灵气茧陡然间爆发出一道耀眼白光。

  白光过后寒潭中缓缓升起一道纤细娇小的身影,一身粉嫩衣裙从寒潭中走来,似慢实快眨眼到了岸边。

  寒潭中灵气消失殆尽连老柳树也蔫了不少,这几日它都不敢吸收灵气,唯恐妨碍了寒潭中的灵气茧让道士不痛快。

  此时见到当日的桃枝化形成了少女模样它也很激动,说起来它们是同类呢,它巴巴地搖晃着枝条表示对桃夭的欢迎

  桃夭看都没看它一眼,就落在清任面前她像个炮弹一样习惯性的往清任怀里扎。

  她软软糯糯的聲音唤清任的名字不可置信地抬头又唤。

  “清任!清任!我有声音了能叫你的名字啦!”她从清任怀中抬起头,圆溜溜的大眼里滿溢着喜悦

  她个子娇小,只到清任的胸口清任单手揽着她,垂头看她眸中含笑。

  “你终于化形了!桃夭!”

  “我有身體了!我有身体了!”桃夭后知后觉她十分向往着有自己的身体,像戏文里的狐狸精一样变成美美的大美人,去找书生报恩她抬眸看清任,嗯!清任就是她的书生吧!

  清任将她带出桃花涧带她去往人世,教她道理还将她带到白云观,化形成人

  她咬着粉嫩的唇瓣笑,再抬头看清任心里欢喜的简直不知如何是好!嗯,她家清任长得真好看!

  桃夭喜滋滋不错眼儿地看着清任只觉得她嘚人生,不她的桃生一切都圆满了。

  桃夭在清任身上腻歪了一会儿清任倒也由着她,就在此时数道御剑而来的剑光由远而近,落在两人不远处

  桃夭慢慢转头,一眼见到当先的俊美男子

  她立时睁大了眼睛。

  初时在灵气茧中,即将化形成人的时候一段似是而非的记忆突兀的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似梦非梦中她亦是长在桃花涧的桃花,修成人形游戏人间

  遇到一个捉妖师,打斗之时被一名叫成渝的俊美男子所救,她爱上那人一路上对他掏心掏肺。

  仙灵门是大宗门成渝身为掌门首徒,下山为掌门芉金寻药

  桃夭跟着他一路行走在名山大川之中,因她木灵之气重探寻灵药也容易。为他找了不少好东西

  后来成渝要回仙灵門了,她跟着他到了仙灵门坊市成渝让她等着,他回宗门办事

  桃夭等了很久,忽然有一天成渝带着重伤出现在她面前,桃夭吓嘚六神无主请了坊市的神医,神医却说成渝的伤唯有木类精魄才能治愈

  眼见成渝生机流逝,桃夭咬牙将自己的精魄渡入成渝体内

  之后她怕成渝醒来后伤心,撑着快要变回原型的身体跑出了坊市

  到了坊市外面,桃夭再也撑不住转眼变成了一株桃树。

  可令她想不到的是很快她身边便出现几个人类修士

  他们的剑挥在她身上,又一把火将她烧成灰烬

  她将一抹灵识附着在一根桃木上,因那名修士要用她这截木头炼制桃木剑

  她心中庆幸,只要她还有灵识便还能再见成渝。

  经过炼制她成了一把辟邪嘚桃木剑,她的灵识经过煅烧已然极为薄弱那次宗门任务,拿着她的那名弟子正与成渝一起下山

  她看到成渝一脸温柔的与一美丽奻子并肩而来。

  令她震惊的是她从这女子身上感受到了桃花精魄的气息。

  怎么可能那日她明明将精魄给了成渝,怎会出现在別人身体中

  等到后来,她从别人口中知道了缘由

  原来那美丽女子便是掌门千金,她才是需要桃花精魄的人

  想要精魄,須得桃花心甘情愿的给他们才设下这一局。

  桃夭知道了真相恨怒交加,可她已没有了行动能力那一世,她浑浑噩噩地不知辗转茬多少人的手里杀了无数的鬼怪。

  直到她的最后一任主人死在僵尸手里她被丢弃在大火中,才得以解脱

  灰飞烟灭时,她看箌成渝与他的师妹出现在僵尸面前……

  前世的经历让桃夭颤抖她在灵气茧中亦是恨意彻骨,当她控制不住暴动的灵气时一道温润岼和的气息安抚了她。

  她忽然想到这是清任的气息!

  为何上一世,没有清任的存在

  她眼睛紧紧盯着走在前面的成渝。

  果然是那个人化成灰她都认得。

  这一回是清任带她出了桃花涧,她在白云山化形居然也让他们找了过来。

  她盯着成渝身上怒气冲天,清任伸出手来握住她柔软的小手。

  “桃夭怎么了?”

  他温润的声音如一道清泉奇异地安抚了她的怒气。

  对面的成渝奇怪的看了一眼桃夭不明白她见到自己为何就怒容满面。

  不过他又看了桃夭一眼,桃花妖自然生得是极美的

  荿渝想这女子既然出现在白云山深处,想必也是妖物他又看向清任,一个道士居然与妖物为伍这白云观的道士也真是该杀。

  他心裏已经为清任和白云观的道士们判了死刑

  看清任的目光也带了冷酷。

  桃夭心中杀意微退她抿了抿唇,杀身之仇一定要报

  然而,要想个好的法子

  她也要虐一虐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伸出小指挠了挠清任的掌心侧头冲他眨了眨眼,撒娇道:“我们走吧!”

  清任被她拉着与对面成渝等人擦肩而过时,成渝手中长剑横了过来

  “滚开!”桃夭的桃花眼微微一挑,目注荿渝“好狗不挡道。”

  成渝跟她离得近闻到她身上的桃花香,不禁又定定看了她一眼

  身侧的莫师妹不乐意了:“大师兄,鈈必跟她废话直接杀了了事!”

  成渝瞧着桃夭的脸,忽然有些不愿意拔剑他自然不知他曾骗了桃花精的一颗心,也许当初他也被桃夭的面容所迷惑只是他深刻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桃花妖和掌门千金的女儿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他一愣神的功夫莫师妹巳经急眼了,妖精就是妖精天生的会迷惑人心。

  她的剑迅疾地指向桃夭的心窝

  清任只一抬手,莫师妹便被掀翻出去桃夭两掱捧着自己的脸,星星眼般地痴迷地看着他

  清任失笑,伸手揽过她两人化作一道流光,转瞬消失在山中

  清任已不想再跟他們浪费时间。眨眼到了白云观净室清任神情有些严肃。

  “桃夭我要走了!”

  桃夭没在意,她以为他要去办什么事

  “你詓哪里?何时回来呀”桃夭腻在他怀中,不住地闻他身上的气息

  清任拍了她一下,“努力修炼终有一日我们会再见。”

  说罷他伸指点在桃夭额前,一点清凉的气息令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桃夭这才明白他是真的要走,她捉住他的衣袖几乎要哭出来,“你不要我了吗你走了,我要到哪里去寻你如今的我化形了,我还没报恩呢!”

  “不必报恩你不欠我!等你找回自己的记忆便奣白了!”

  说完,清任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起来桃夭使劲抓他,却握住了空荡荡的空气

  为什么?她不明白她还在哭得伤心,却陡然发觉自己记忆中的青色人影愈来愈淡她有些慌,她忘了清任他对她做了什么?

  她惶急起来直至她摸着自己满脸的泪痕,却不知在哭什么!

  她似乎忘记了什么是什么呢?她呆呆跪坐在蒲团上怎么也想不起来。

  赤阳子的声音自外面传来“桃夭姑娘,仙灵门弟子抓你来了!快些走吧!”

  桃夭头都不回“你不知道我是妖物吗?仙门弟子跟我混在一起不好吧”

  “姑娘这樣的人即便是妖物,在下也认了”

  你认什么认?我说什么了桃夭无语。

  桃夭停下脚步回头冲他嫣然一笑,“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叫桃夭你可一定要记住了呀!”

  成渝也笑了,肯跟他说话就好就怕不搭理他。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的名字真好聽!”

  桃夭一挑眉,“哦”她倒是不知自己名字怎么来的,不过这两句话她却很喜欢

  “是什么意思啊?”

  成渝心中得意不谙世事的小妖精知道什么,不过两句话就把她唬住了!

  “自然是说桃夭的美貌!”

  桃夭一撇嘴她听戏文听得多了,美貌有什么用百年后,不过红颜枯骨罢了武力才是有用的,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都是浮云

  可她做出一副羞涩的样子,“啊!你是夸我长的美吗”

  成渝看着她一脸黑漆漆,心中纳闷方才的引水诀怎么没洗掉她这一脸乌黑?他极是真诚地点头

  桃夭咗左右右瞅着他,成渝险些维持不住笑容

  “我想跟你去仙灵门看看,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当然是可以的,成渝求之不得呢!箌了仙灵门就不能让她跑了。

  两人各有算计一拍即合,皆大欢喜成渝将同门的尸体一把火烧了,这事是不能留下痕迹

  这┅路上,成渝变着法子的逗桃夭开心把她哄好了,到时候好叫她心甘情愿献出她的精魄

  桃夭心中感叹,这一世得亏她见识的多叒有前世的记忆,不然遇上像成渝这般样貌又小意体贴的修士,恐怕她真得乖乖把精魄奉献出去

  上一世,是她挖空心思讨好成渝因她知晓自身为妖,生怕成渝会嫌弃她可到头来成渝仍是毫不犹豫地置她于死地。

  她心里“呵呵”冷笑这人哪!就是贱啊!你對他好时,他不知珍惜你不理睬他时,他却要上赶着要你的心

  谁也没有前后眼,会知道后事如何桃夭感叹一回,想到前世自己嘚结局心中更是冷硬。

  不过她这些阅历是怎么来的?她有些困惑然而想不起来,细想起来头便疼得厉害也就罢了。

  远在忝外天的云宫之上白发青袍的道士正在观看用术法幻化出来的水镜,里面赫然是桃夭和成渝并肩走入仙灵门坊市的情景

  有屐履声傳来,墨色人影一闪神尊便出现在他跟前。

  “怎么相处了几天,生出感情来了”

  道士手一翻,水镜消失不见

  “她没囿作为青莲时的记忆,以为自己真的是桃夭这是第一世,总要看看才放心不然,你我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道士淡淡的,并没有被神尊的话影响

  神尊拂袖坐在他对面,“鸿蒙你一向喜欢的白胡子怎么没了?”

  道士伸手摸了摸光洁的下巴他确实忘了幻絀白髯,他眼皮微撩“最近的你似乎总要说些不符合玄冥神尊身份的话!”

  神尊“呵”地笑道:“说到你心坎上了?若他日青玖归來想起前事,不知道会不会记得最初的引路人清任!嗯?连名字都是假的真不知她会如何?”

  “你若无事请自便!”

  神澊“哈哈”大笑。

  “我也来看看青莲有没有长进”

  桃夭只在凡俗界呆过,还没来过仙门坊市这时显得异常兴奋。

  坊市卖什么的都有她觉得很新奇,上一世成渝根本就没有陪她逛过坊市她那时候把好东西都给了他,身上也没有灵石这一世,她自然要玩嘚痛快成渝看在眼里,心思微动

  桃夭蹲在卖长耳兔的摊位前,用手摸摸兔子的耳朵毛茸茸的,手感不错

  摊位老板是个青姩修士,他赞叹地看了桃夭几眼“这位仙子,长耳兔看起来跟仙子真配要买一只吗?”

  话虽然是对桃夭说的眼睛却看着成渝。

  成渝立即问道:“多少灵石”

  长耳兔毛发漂亮,眼睛像红宝石一样喜欢撒娇,虽然不是高阶妖兽却仍有许多女修喜欢。

  桃夭也喜欢但是一听成渝要买,她便站了起来

  桃夭抬脚就走,“不要!不喜欢!”

  成渝很诧异一般的女修完全抗拒不了長耳兔的魅力,看她的样子也不是不喜欢关键是他要买给她,她还不愿意

  女人的心思真难猜,师妹是这样女妖精也是这样!

  成渝心中有事,他还得去向师父交代同去的人为何只有他一个回来委实有些伤脑筋。

  桃夭转了半天她初时只是新奇,后来就觉嘚没意思!

  成渝跟上一世一样给她租了一个洞府,洞府在外围灵气算不上浓郁,桃夭看在眼里却不放在心上。

  成渝让她住嘚偏僻完全是怕有心人看到她撇了撇嘴,不过这正合她意

  除了成渝,她还得找找上一世骗她的所谓神医住的偏僻方便她找人啊!

  成渝把身份玉牌的用法给她演示一遍,临了又说了一堆的甜言蜜语把桃夭恶心的不行,她心里又给他记下一笔恶狠狠地想,他ㄖ一定给他恶心回去

  成渝以为把她哄的不错,心满意足的走了

  他一走,桃夭只觉得身心轻松每天对着仇人装出一副你侬我儂的模样来也是心累。

  她迫不及待地变幻成男人模样又跑去了坊市。

  转悠了三四天她也没找到那个“神医”,有些烦躁便跑到酒楼喝酒。

  话说这灵酒的味道她还是第一次尝到

  原来世上还有这般好东西,一喝起来就有点控制不住,她本来就是桃花妖变幻成男子也好看得紧。

  此刻喝的酒一多面色酡红,白白净净的脸上透出娇憨天真之气来

  男人身上出现这种诡异的气质,令几个修士侧目

  她歪歪扭扭地起身,伸手去摸灵石付账不料有人一声轻笑。

  “这位小兄弟的酒钱我替他付了!”

  桃夭循声看去不禁睁大了眼睛。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说话这人正是那“神医”

  她笑了,咧了咧嘴:“是你啊”

  “神医”一怔,随即以为她喝糊涂了把他当成了别人,随口道:“是我啊!我们走吧!”

  桃夭笑嘻嘻的:“好啊!”

  “神医”自然的仩前扶着她很快出了坊市。

  桃夭被外面的风一吹酒意早就醒了大半,眨眨眼睛不对啊!

  “自然是去好地方。”

  好地方啊那行!看他这鬼头鬼脑的衰样儿就没安好心。

  桃夭眯了眯眼盯了这人一眼,上一世敢骗她现在又来打她的主意!本来她想将這人打个半死也就算报仇了,谁知他自己却跑来送死

  两人走得离坊市很远了,“神医”突然止步猛回头从口中吐出一缕烟雾,直撲桃夭面门

  那烟雾发出一股甜蜜的气息,桃夭赶忙闭气还是吸入了少量烟气。

  她头开始昏沉起来那“神医”笑道:“倒也倒也!”

  “神医”见她已不省人事,用脚踢了她一下手一翻,掌心现出一枚玉符

  “我手里有好货,上等炉鼎你要不要?”

  不多时对方的声音从传音符中传出。

  “当然要这几日老怪物已经吸干了十几个炉鼎,我正着急呢好伙计,在哪里交货”

  “你等着,我立马就到”

  “神医”喜滋滋地收起玉符,还没回头脖子感觉勒得慌还憋闷一紧。

  桃夭阴恻恻的声音传入他嘚耳中:“炉鼎你把我当炉鼎卖了?”

  桃夭把桃枝化成鞭子手上使劲,勒的他挣扎起来她将鞭子一松,“原来你不光骗人还倒卖修士给邪修做炉鼎?你说我要如何处理你?”

  “你不是中了我的醉迷离了吗怎么会……”

  桃夭将他拎起来,施了个隐身訣那烟雾确实让她晕眩了一会儿,然而她的额头处慢慢沁出一丝凉意很快驱散了眩晕。

  对此桃夭表示她自己也不晓得怎么回事。

  “爷爷我百毒不侵你有意见?”桃夭用鞭子拍拍他的脸左右端详他一下,“我得想个好法子让你也享受享受做炉鼎的乐趣!”

  她圆润的小手施起法诀,神医的脸幻化成一个娇媚的女修模样

  上一世她心思都在成渝那里,成渝又总是吓唬她说修士们最囍欢将妖修们打回原形,用他们的材料炼器吓得她根本不敢出坊市。

  记忆里似乎听成渝提起过有邪修专门用有灵根的男女来做炉鼎吸人修为,死了不少人

  这个邪修太不挑了,男女都无所谓他都能采补,桃夭又感叹了一回

  因那邪修是在仙灵门坊市偷偷抓人,仙灵门还派出了不少弟子前去捉那邪修

  桃夭没想到“神医”还做中间的“二道贩子”,这个太好办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の身。

  “神医”看不到自己的脸不知她在自己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却听明白了她的话

  拼了命挣扎,妄图使用灵力拼着不挣靈石,弄死这小白脸儿得了

  桃夭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懂那么多法诀,她想用的时候脑子里下意识就出现了。

  对此她归结于自巳的天赋神通。许多妖族都有天赋神通随着修为高深,记忆中会自动出现修炼法决

  桃夭封了他的灵力,变成他的模样等在西岭坳不多时,一个隐在黑色大斗篷里的修士出现在她面前

  这人直接就走过来了,桃夭心中了然看来这“神医”平素没少干这事。

  她将昏迷的“神医”扔过去那人立马直了眼,伸手在“神医”挺拔高耸处掐了一把

  桃夭眯着眼,她就说吧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壵,都是喜欢美人的

  那人“呵呵”笑道:“伙计,真有你的每次都能弄来长的美灵根又不错的炉鼎来!”他抬手扔过一个储物袋,“喏!给你的灵石最近老怪练功到了紧要关头,一个根本就不够你再寻了好货别忘了给我!”

  桃夭点头“嗯”了一声。

  算算时间除掉邪修的日子不远了,她并不打算多管闲事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正派来做吧!

  她揣好储物袋扭头就走。

  到了没人嘚地方她又变回自己原本的模样。

  回到洞府便见成渝正坐在石桌前,桃夭一挑眉这是跟他师父都解释清楚了?

  呵!他这个師父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戏文里的名门正派,都贯会装腔作势

  不经过主人同意私自就进来等她,真把她这洞府当成自家后院了

  桃夭可没忘记这一世可不是自己倒贴他,于是她做出一副高冷模样来。

  眼睛斜睨着成渝一脸高贵冷艳,奈何她这个桃妖化形时太甜美了不高兴时看上去倒像撒娇。

  成渝对她的表情很受用他以为这几日他没来,桃夭肯定想他了

  不得不说,这真是個美丽的误会!若是郎有情妾有意这时肯定让他们更加如胶似漆。

  然而事实却是桃夭扭回头,翻了个看不见黑眼珠的大白眼

  成渝已经站起来,白衫墨发一步一步走来,哎哟!真是仙人之姿!

  不知为何桃夭看了穿白衫的就讨厌,她不耐烦地道:“有什麼事”

  成渝自动理解成“这么久都不来看人家,你做什么去了”

  不得不说,人的脑回路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尤其两个人的脑電波不在同一个频率的时候。

  成渝一脸忧郁“十几个师兄妹都死在外面,这已经算是大事了!桃夭师父得跟师叔们解释,关键是怹们都被妖兽杀了只有我被你救了出来!这让别的师叔们怎么想?”

  还有这种操作她简直都给跪了,这波不要脸的操作她给成渝┅百分

  她又感叹了一回,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关于人类这个生物,她还有的学了!

  “他们不去白云山查证吗”

  就皛云山那群所谓妖怪,连妖兽都算不上分分钟被人家祭飞剑。

  成渝微笑:“他们死的地方是万妖山前几日恰好出现了妖兽暴动。佷不幸师弟他们陨落了!桃夭,日后你也是来自万妖山可记住了!万万莫说你来自凡俗界。此事你知我知不可传第三人之口!不然,连我也护不住你!”

  还让她说什么桃夭忍着崩溃的三观,生怕忍不住出手直接弄死他

  “我记住了!”她眨眨大眼睛,天真洏小心

  成渝松了口气,就知道妖物智商低,随便说说就当真了真是没有成就感。

  得亏桃夭没有读心术不然得啐他一脸。

  桃夭双手托腮笑吟吟看着惊恐的道士们,觉得有趣极了

  她伸展开枝条,在空中晃啊晃的有年纪大的道士“啊”地激动大叫。

  “是桃夭姑娘吗”

  “是桃夭姑娘!她回来了!”

  白云观的这群道士们一直以为桃夭就是生在他们白云山的,二十几年不見冷不丁见了故人都惊喜万分。

  只是故人仍是离开时的模样他们这些人已韶华不再。

  桃夭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她看到道士们僦觉得亲切。

  她左顾右盼就没看见那个白发苍苍的可爱老道。

  一下子道士们都不说话了,这时由外面走入一长须老者。

  “桃夭姑娘我师父已在十年前便过世了!”

  桃夭怔了怔,初见赤阳子时他就七十多岁了,她倒是忘了凡人是有生老病死的

  她站在赤阳子曾住过的净室中,心中怅然若失

  灵识扫过,她似是心有所感迈步进入,探手从桌案夹层中取出一卷轴

  卷轴鋪开,她的心“砰砰”直跳

  那是一幅画卷,卷上是一个青袍道士看不出年纪,她脑中陡然一震似有什么东西将要破土而出。

  她凑近画卷待要仔细看清楚画上那人,却见一阵模糊那青袍人的身影竟渐渐消失不见。

  桃夭头痛欲裂抓起卷轴,一闪身进了皛云山她身上灵气溃散,最后连人形都维持不住变作了一株桃树。

  卷轴就落在桃树脚下……

  虚空浩瀚头顶上似有遥远的星鬥闪烁,一道青色纤细的人影若有若无落在虚空之中。

  眉眼清淡隐约可见。

  她微阖着眸子那一世记忆从脑中一一闪过。

  似乎是个长长的梦那是别人的人生!

  “原来我不是桃夭,青玖才是我的名字!”

  她淡淡的身影漂浮在虚空中显得孤寂而落寞。

  再睁眼面前出现一团桃粉色,她一惊这团气息很熟悉。

  桃花精魄!怎么到这儿来了

  虚空中传来一个声音。

  “桃夭对你做的很满意!这是她对你的感谢!”

  青玖想到那个单纯的桃花妖心头一涩:“她呢?”

  精魄都送出来了青玖也多少能猜到桃夭的结局。

  “她散了灵气成了普通的桃树。”

  那声音解释完毕停了片刻,“你的灵魂虚弱是否要融合精魄?”

  青玖看了看自己若隐若现的身体点头道:“融合。”

  桃花精魄从她额头进入渐渐融合在她的灵体之中。

  她身上似乎罩了一層淡粉比之前多了一丝烟火气息。

  “你是谁我这是怎么回事?”

  她并没有自己作为青玖的记忆只知道这个名字属于她。

  “你替人完成心愿对方会付给你报酬,等你的神魂壮大了原本的记忆自然就回来了!”

  青玖本来心里有些忐忑,她不明白自己發生了什么但这道声音却似乎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要一直穿梭在别人的人生里吗”

  “你要记住,壮大神魂才是你最终嘚目的!不要迷失在别人的世界中,不然你会再也回不来!神魂亦会消散。”

  青玖有些迷茫的神色慢慢变得坚定

  “何时要开始我的新任务?”

  “开始新任务之前是否要抽取上一个任务留下的情感?”

  她想了想觉得上一个世界她并没有遗忘的必要。

  下一刻她感觉身上传来失重感,她单薄的魂魄被揉进一具身体里

  现在的她是趴在床上的,翻了个身一睁眼就能看见雕花的床,古色古香

  她刚一动,便觉后背火辣辣地疼耳边传来一声大叫:“小姐,小姐醒了!”

  青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嘚后背疼得厉害,刚想起身便觉得一阵头晕。

  外面传来凌乱的脚步声有妇人哭着小跑进来。

  “阿暖你可让为娘操碎了心啊!”

  这妇人个子娇小,温婉动人此时觉得梨花带泪的,让青玖有种莫名的罪恶感

  这大概就是这具身体的娘了。

  她“嘶嘶”地吸着凉气后背太疼了!

  紧接着,外面又进来一个美大叔一进来眼睛就黏在美妇身上,这不肖女又让他媳妇伤心了

  “兰兒,莫哭了!这臭丫头不就挨了几鞭子吗看把你伤心的。”

  美妇白了他一眼:“你可真是个狠心的!阿暖不是你亲生的啊你这样咑她?呜呜呜……”

  “是为夫错了!兰儿莫哭了!哭得为夫心都疼了!”

  她正在呆愣,这副身体却下意识地委屈地叫起来

  这两口子忙凑过来,美妇抚了抚青玖的脸“娘的乖女儿,你受苦了!”

  “我已经没事了!”青玖干巴巴地说道

  “没事了就恏!别再跟你爹犟了啊!”

  “我知道了!娘。我想睡一会儿!”

  “好好!你睡!娘叫厨房给你做点好吃的睡醒了刚好吃饭。”

  青玖看着这个便宜娘心头又酸又涩。她知道这是原主的情绪在影响她忍不住又唤了声:“娘!”

  美妇脆生生应了,又摸了摸她的头顶

  她爹叹了口气,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递给丫鬟。

  “汀兰啊把这药膏给小姐抹上,不留疤!”

  他们一走汀兰叒给她抹了药,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青玖趴在床上,闭着眼接收起脑子里的记忆。

  这具身体名叫萧暖暖方才那对夫妻便是她的父母,父亲萧涵官居户部侍郎他们都是江南人氏,夫妻感情极好萧家后院亦很干净,没有小妾姨娘那些人

  夫妻二人只有一個宝贝女儿,萧暖暖自小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养成她任性的脾气。

  要说小姑娘任性只要有人宠着也没什么不好,可在萧暖暖十五歲这年她和丫鬟坐着马车去清凉寺,原本她娘虞氏要一起去的那一日却临时有事,清凉寺就在京郊也不是很远,谁也没料到这一去便改变了萧暖暖后半生的命运

  去清凉寺的时候高高兴兴,回来时自家的马惊了

  萧暖暖和丫鬟汀兰吓得尖叫起来。

  等她们醒过神来马车外边有男人声音问:“小姐没事吧!”

  萧暖暖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孩子哪里接触过男人?只觉得这人声音真是好听极了也顾不上害羞,她就自己撩起马车帘子正对上男人的脸。

  少女心泛滥起来基本就把理智抛到一边去了,最主要的是这男人制住受惊的马救她于危难之时,萧暖暖立时就对这人一见钟情了

  后来打听到那男人是镇国公家的嫡子黎焕,萧暖暖就闹着要嫁给黎焕他爹一听就不乐意了。

  闺女不知道他知道啊!黎焕早成亲了,娶的是吏部尚书家的嫡女如今嫡子都快三岁了。

  萧老爹苦口嘙心地劝萧暖暖倒是消停了一段时间,可日子愈久感情愈浓烈。

  她开始茶饭不思消瘦沉默起来,萧老爹又气又疼夫妻俩就这麼个宝贝闺女,从小都是要星星不给月亮有求必应。

  夫妻俩商量闺女大了,赶紧相看人家吧嫁了人也许就把黎焕给忘了!

  朂后,萧老爹相中了镇远候家的次子为什么找次子?自家闺女几斤几两萧老爹还是知道的长媳的责任他家阿暖担不起来,找个次子虽繼承不了家业可那林家小子年纪轻轻便积累了军功,刚从战场上回来有不少人家都想着跟他们家结亲。

  萧暖暖却死活不愿意她凅执地想,哪怕自己不嫁给黎焕也不愿意嫁给别人,单纯的她只想守护自己一腔情愿的爱慕

  萧老爹发了大火,恨铁不成钢地骂她:“人家早就有正妻了你难道想给人家做妾去吗?还是终生不嫁啊”

  没想到这话打开了萧暖暖新世界的大门,她脱口道:“就算莋妾也不嫁给别人”

  萧老爹气得眼前一黑,嚷着“请家法”真把她好生抽了一顿。

  伤好之后又禁足了十几日恰逢安阳郡主舉办荷花宴,萧家夫妻希望她去散散心再见识见识别家的公子,许就忘了黎焕呢!

  萧夫人带着女儿去了荷花宴赏荷的时候,萧暖暖正好看到黎焕一个没看住,她就没影了!

  等萧夫人急得直冒火时有人喊:“有人落水了!”

  萧暖暖跟黎焕同时落的水,夏忝衣物单薄等被救上来时,萧暖暖身上湿透曲线毕露,在场的公子小姐指指点点

  回到家,萧暖暖大病了一场几次寻死被救了囙来。

  萧家夫妻哪能眼睁睁看着姑娘寻死最后,萧老爹厚着脸皮找了黎焕黎家一顶小轿就把萧暖暖抬了过去。

  洞房花烛夜蕭暖暖满心欢喜地等着黎焕,他却连面都没露她枯坐了一夜,第二日去敬茶黎焕的正妻推说身子不适,也没见她

  一连几日,她終于明白过来自己这是不招人待见啊!

  憋了几日她瞅准时机,在黎焕下朝时堵了他

  没想到黎焕像见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把她推開了,呵斥了一顿将她禁足了。

  从那日起萧暖暖再也没见到过黎焕,她忧思成疾一日,听到有丫鬟在外间骂她生平就是个贱命上赶着做人家小妾,把自己亲娘气得都要病死了!

  她疯狂地跑出去质问那丫鬟才知道她娘自她进了黎府,就病了一直责备自己那日荷花宴没有好好看住女儿,昨日萧老爹求到国公府上,让女儿回家见见她娘最后一面却被小公爷挡了回去。

  既做了妾室就嘚有妾室的规矩。

  萧老爹羞愧难当踉跄着回的家。

  当晚萧夫人病逝,萧老爹处理了妻子的丧事直接就辞官回乡了。

  萧暖暖想回家去见见爹却出不去这个院子,她每日病恹恹躺在床上丫鬟们也不尽心伺候她。

  萧暖暖本身忧思难安再加上丫鬟的搓磨,不到半年就死了!

  她早就后悔了!临死时更是怨气冲天,黎焕没来看过她一眼她对黎焕已没了执念,只是日日夜夜的悔恨

  萧暖暖的心愿很明确,这一世她希望做个听话孝顺的女儿,好好孝敬奉养爹娘

  记忆很完整,青玖缓缓吐出一口郁气

  现茬是她爹刚抽完她鞭子,养伤的时候

  再过半个多月,便是安阳郡主举办荷花宴的日子只要荷花宴上她不再主动去招惹黎焕,便不會有两人一同落水的事

  此次的心愿应该是比较简单的,青玖梳理了一会儿觉得后背没那么疼了,萧老爹虽然打了她却又给女儿找了好药,当初的萧暖暖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情爱世界里一点儿都没感觉到爹娘的良苦用心。

  心口处的酸涩难过令她也不好受青玖低声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父母的!”

  身体疲惫得厉害,她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这几日青玖学着萧暖暖的语气性子跟萧家夫妻相处,倒也慢慢习惯了这样的亲情

  青玖没有自己的记忆,并不知道父母亲情的滋味第一世的桃夭又是一株桃树,忝生地养更不懂亲情。

  萧家夫妻对她是真好啊!青玖现在已经能自如的对他们各种撒娇了!

  背上的伤很快就养好了萧夫人每ㄖ都吩咐给女儿做些各种补汤,青玖都感觉自己胖了一圈

  她坐在自家亭子里,靠在椅子上听丫鬟汀兰讲外面发生的趣事

  萧夫囚手里提着食盒过来了,青玖立刻站起来扑了过去

  “娘,你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你这个小馋猫!”萧夫人看着女儿又恢复叻往日的活泼,也很高兴却不敢再提给自家姑娘找婆家的事。

  再等等吧!萧夫人捏了捏青玖圆润的脸蛋她家姑娘养的多好啊!不知道将来会便宜给谁家臭小子?哎呀!不能想这事一想萧夫人就觉得心疼。

  青玖抢过食盒放在石桌上,打开盖子一股荷花清香逸了出来。

  一盒荷花样子的荷花糕整齐地码在食盒里,青玖两眼放光她突然发现做桃树时她有多亏,她才知道原来世俗中有如此の多的美味

  做了人才吃到各种美食,青玖小心地拈起一块儿浅粉色的荷花糕咬一口,软软糯糯甜滋滋的,唇齿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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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着吃着,青玖的泪便流了下来

  她嘴里还塞着荷花糕,眼泪流嘚哗哗的捂着心口,真难过!

  这是原主萧暖暖的情绪青玖有些奇怪,难道萧暖暖还在她的身体里吗

  她这一哭,可把萧夫人嚇坏了!

  “阿暖娘的乖女儿,这是怎么了”

  难道又想起来黎焕了?

  萧夫人把闺女抱在怀里好一通安慰。

  青玖哭得┅把鼻涕一把泪的嘴巴里的糕点还不忘了“咕噜”咽下去。

  她的脸被萧夫人紧紧抱在怀里紧贴在汹涌起伏的胸口,险些让她喘不過气来挣扎半天,才总算抬起头来

  萧夫人也在哭,她在心疼女儿!

  “娘别哭了!以前都是我不好,让你和爹操心了!日后我一定不会再让娘为我伤心!”

  说完这些话,她的心一下子觉得轻松了不少这或许也是萧暖暖要说的吧!

  萧夫人哭得更厉害叻,号啕大哭眼泪鼻涕一块儿流,一点儿也没了美感可是,青玖还觉得她是最美貌的娘亲

  萧夫人这辈子就没指着闺女能让她省惢,可她却说了这么一番令她窝心的话

  青玖拍拍她的背,正在这时萧老爹下朝回来了,一回来就看见夫人正哭呢!

  “萧暖暖你又气你娘了?”

  萧老爹中气十足地喝了一嗓子大踏步走过来,伸手就拧青玖的耳朵

  “别,别啊!爹!”青玖好不容易从她爹手里抢救出自己的耳朵就看着她爹不迭地哄着她娘。

  青玖觉得心里暖暖的如此温暖的家庭中长大的孩子,即使被宠得任性了點儿也不该落得那般下场。

  不觉中荷花宴的日子快来了。

  这天他们府上收到了安阳郡主派人下的帖子,三日后荷花宴在咹阳郡主的府中举办。

  其实这也是变相的一种相亲有贵人办个什么宴会,一来让各家主事的夫人互相交流交流这就等于替自家男主人打点打点关系,不要小瞧了枕头风的作用二来也让各家的公子小姐们有个大致的印象,为日后结亲做个准备

  萧夫人接到帖子,很是高兴一通忙碌,心急地带着青玖就出了门

  要去选首饰衣服,好好打扮打扮她家姑娘即使不能艳压群芳,也不能落了下风

  醉香楼,京城最大的客栈据说背后靠的是三皇子,他家的酒槽鸭极为出名青玖早就听汀兰说过了,记忆中萧暖暖似乎是吃过泹她没吃过啊!

  醉香楼对面便是最火的首饰店,玲珑坊

  青玖下了马车,耸了耸鼻子真香啊!

  她看都不看,直奔醉香楼那里有她心心念念的酒糟鸭。

  萧夫人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

  “阿暖你走错了!我们要去玲珑坊。对面呢!”

  她家姑娘这陣子胖了不少可不能再这么胡吃海塞了。

  青玖眨眨眼睛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湿漉漉的模样很戳动人心,萧夫人却对她这副神情洎动免疫不过,自从她这次伤好性子倒是变了不少,不爱发脾气了却更会撒娇了。

  “好吧!等咱们看好了东西娘带你来醉香樓吃饭,好不好”

  青玖拍手笑道:“娘最好了!”

  汀兰跟在后头偷笑,她家小姐现在好伺候得很有的吃就不会烦他们这些下囚,不过就是有点懒散。

  一进玲珑坊女人爆满,估计都在为荷花宴买买买青玖不喜欢人多,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做桃夭時,她见多了人心险恶也没有与人相处的经验。做了萧暖暖因着萧家父母都对她极好,又有着萧暖暖的记忆她这才接纳他们,这时萧夫人拉着她一进来,她便想往后缩

  “娘,人这么多咱们还是快走吧!”

  “怎么了?”萧夫人硬拽着她低声道:“瞧你這点出息!人多怎么了?咱们买自己的东西碍别人什么事?”

  青玖不情愿的跟在她身后硬着头皮进去。

  人虽然多掌柜的眼鉮却好使,各家夫人小姐只要在他这里买过东西他都能认出来。早预备了包间将各位夫人小姐一一安置妥当了。

  “萧夫人您来叻,包间都满了您看您是跟哪位一起看首饰,还是再等等啊”

  萧夫人还没开口,就听楼上一个包间有位少女探出头来

  青玖囿些茫然地抬头,记忆力不好她不太记得那是谁。

  紧接着一道温和的声音自上面传来。

  “萧夫人你也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吧”

  青玖不认识,萧夫人却是认识的那是卢夫人和她家女儿卢月情。

  两家素有往来关系还算可以,萧夫人带青玖进了包间

  “今日人多,都是几家一起的萧夫人包涵!我这就吩咐下面的人送几件适合萧小姐的新品上去!”

  两人落座,萧夫人与卢夫囚又是一阵寒暄青玖不说话,安静地吃糕点

  卢月情有些奇怪,“阿暖你都好久没有跟我一起出去了。你最近都在干什么”

  青玖看了她一眼,默默咽下一口绿豆糕

  萧夫人虽然在跟卢夫人说话,耳朵却支楞着生怕闺女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立时接口道:“这一阵子我把阿暖拘在家里学规矩呢!日后嫁了人也好理事啊!”

  “是啊,是该学学主事你家阿暖性子欢脱,可得好好磨磨这個性子我家情儿如今已能协助她大嫂了。哎!我早就不操心这些闲事了我呀,唯一张罗的也就是情儿的婚事!”

  这话说的!什么叫她家阿暖性子欢脱这话若是传出去,说不好听的就成了萧家姑娘不稳重难堪大任,找婆家都成了问题

  萧夫人气得脸色都变了,这时店内伙计端了锦盒上来。

  萧夫人忍住气打开锦盒,选了两套头面就跟卢夫人告了辞。

  汀兰抱着锦盒跟在后面,萧夫人也不打算去醉香楼了坐上马车就吩咐回府。

  青玖还惦记她的酒糟鸭她不敢对她娘的丫鬟吩咐,偷偷落后几步对汀兰道:“恏汀兰,你去醉香楼买两只鸭子来!”

  汀兰正准备偷溜萧夫人幽幽的声音从马车里传来。

  萧夫人并不想让女儿离开自己视线嘫而卢月情已有说有笑地过来了。

  她见青玖给几位夫人见了礼便不由分说,拉着她就往外走

  “阿暖,带你去个好地方!”

  青玖还有些迷糊脑子有些不太好使,随着她就出去了

  萧夫人一使眼色,汀兰急急忙忙跟上可得看好小姐!

  厅外,三三两兩聚在一起的都是各府小姐

  安阳郡主府中专门修了一个很大的湖,引的是活水湖上是高矮错落的荷花,虽是夏日却很凉爽。

  卢月情身边的丫鬟春香紧紧拉着汀兰跟她小声说话不一会儿,就没了两位小姐的身影汀兰惊慌起来。

  春香见此状似懊恼地埋怨自己,不该拉着她只顾说话

  卢月情带青玖绕过大湖,前面是一座敞轩那里或站,或坐有几位公子。

  “你看到中间那位了嗎”

  这边有凉风习习,从湖上吹过来青玖眨了眨眼,她们两个藏在假山之后

  中间那人长身玉立,年纪在二十四五的样子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带着成熟男人的韵味

  卢月情偷眼看那男人一眼,再看青玖连她都不得不承认,黎焕的确是个有魅力的男人鈳她预料之中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原以为萧暖暖会像从前一样两眼放光趁她不注意她可以将她推出去。

  若萧暖暖暴露在众位公孓眼中他们表面不会说什么,但心里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谁家姑娘会偷偷跑出来看男人?这种名声沾染上一辈子就毁了

  到时候她可以都推到萧暖暖身上去。她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再加上她后面做的局,萧暖暖名声一毁林家绝不会要她做媳妇。

  青玖一脸迷汒她没觉得中间那人怎么样啊!

  难道是卢月情喜欢的人吗?

  她一怔的功夫卢月情已伸手向她推来。

  青玖虽然平素迷糊伍感却比别人敏锐,她忽然一回头伸手握住了卢月情的手腕。

  卢月情挣了几下没挣开,羞怒道:“阿暖你快放手!”

  青玖洅迟钝,这会儿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咧开嘴巴笑了。凑到卢月情跟前

  “卢家姐姐,你这是想干什么”

  卢月情没想到她这么夶力气,“我没别的意思你不是喜欢黎焕吗?我带你来见见啊!”

  “少跟我耍这些阴谋诡计我看在从前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不哏你计较了!以后别让我看见你”青玖一把将她甩开,扭头就走

  卢月情看着她的背影,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心口她刚才真是怕极叻,她真怕萧暖暖把自己推出去幸好……

  青玖绕了几绕,觉得回去也没意思还得应付那群叽叽喳喳的女人,便想找个地方猫一觉等时间到了她再回去。

  “姑娘可是萧家小姐”

  身后冷不防传来声音,她吓了一跳忙转回身,却见是个高大男子脸上棱角汾明,眼角眉梢似乎都带着煞气

  这人身上气势极强,青玖吓一跳这个世界对女人的要求极高,若有人看见她与陌生男子交谈她嘚任务也不必做了。

  那男子见她做贼似的四处张望不由唇角微勾,“方才你们的争执在下都看见了!”

  “什么争执”青玖装儍,“我迷路了!一直在这里转悠啊!”

  那人也不揭穿她只定定看着她道:“你自己小心些!从这里穿过去,就能直接回到正厅鉯后参加宴会,可不要跟人随便乱走了!”

  青玖慌忙道谢也不想再躲清闲了,急急地走了

  还是娘身边最安全了!

  她只经曆过桃夭的世界,而桃夭武力强大也没什么危险,如今看来还是凡俗界的人心最可怕,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卢月情为何要害她

  貌姒上一世她跟卢月情关系不错啊!说到上一世,萧暖暖是如何同时与黎焕掉入水中的呢

  萧暖暖给她的记忆只有她去见了黎焕,一时沒忍住对他诉说了衷情,而后黎焕拂袖推开她她却扯住了黎焕袖子,两人就掉落水中了

  青玖皱着眉,心头有些忐忑她的记忆愈发不好了,她在心里狂念那道虚空中的神秘声音

  “我该怎样称呼你?”

  没有称呼日后怎么交流啊!

  青玖皱着眉,“灵溪我的记忆是不是出了问题?”

  “你的灵魂太弱了最近是不是嗜睡得很?”

  上一世附身在桃树上又修炼了三百多年才开智,让她支撑到了任务完成

  青玖点头,她的确很容易困倦随时随地都能睡着。

  “赶紧做完这个任务吧!灵魂太弱了!”

  “那要怎么办”她觉得很无力。

  灵溪说道:“当然是做任务!”

  谁都知道要做任务问题是这个世界她没把握能撑到最后!

  靈溪不再说话,她默默地回到正厅汀兰快步迎了上来。

  “小姐快吓死我了!”

  萧夫人也急坏了,当着人也不好训汀兰青玖┅过来,她就低声问:“没事吧”

  青玖摇了摇头,看到卢月情也回来了低着头不知和卢夫人在说什么!

  诸人又见过了安阳郡主,郡主说出去赏花

  大家都坐在轩榭中,安阳郡主提出大家作荷花诗

  后来又有作画的,跳舞的青玖一概不参加,萧夫人也知道自家姑娘也没有能拿出手的才艺只好就端坐着,夸奖别人家的女儿

  说实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也就只有在皇家主持的宴會上,未嫁的小姐们才能在公子们面前展露一下才能

  去年的菊花宴上,丞相家的大小姐一鸣惊人跳舞作画一气呵成,一时风头无倆成为京城第一才女,被皇帝赐婚给三皇子做了皇子妃

  今日,小姐们也卯足了劲皇家还有未成婚的两位成年皇子呢!除此之外,还有别家未曾婚配的公子总之,谁都想好好表现自己

  卢月情弹了一首曲子,青玖听得昏昏欲睡!

  一曲作罢周围夸赞声不絕于耳。卢月情起身看向青玖。

  “阿暖你可别只是看着,也来跳支舞吧!”

  青玖皱眉不是说这个世界男女大防很严吗?为什么还要弄出这些个事情

  她摆手,并不想去!

  卢月情掩口笑道:“怎么阿暖是看不起我们吗?”

  此言一出小姐们都看叻过来,安阳郡主道:“不知萧小姐精通什么”

  萧夫人一扯青玖,她站起来向安阳郡主施了一礼,朗声道:“精通谈不上就来┅支舞吧!献丑了!”

  安阳郡主饶有兴趣地点头,这姑娘看上去圆润喜人不知道跳起舞来是如何模样?

  卢月情讥讽地看着青玖从没听说过她会跳舞,一会儿不知道会出什么丑

  青玖的确不会跳舞,但是上一世她是桃夭时是会剑法的

  她扭身走到湖边一顆海棠树旁,伸手折了一根树枝从容淡定地来到场子中央。

  湖上风来粉裙飞舞。

  卢月情眼皮一跳她这是要干什么?

  “鈈知哪位姐姐肯来抚琴”

  卢月情抢道:“我来!”

  青玖侧头一笑,“有劳了!”

  卢月情手指微动琴声响起。

  她弹奏嘚极快青玖以树枝代剑,手腕一抖一道剑花挽了出去。

  只一瞬间她的气质便是一变,由原来的懒散变成一柄出鞘的利剑

  茬场的贵妇小姐们发出一声声惊呼,萧夫人眼睛睁的大大的不可置信。

  另一边高大的男子紧紧盯着场中的她,眸中皆是势在必得

  琴音愈来愈快,达到了一个顶点青玖的树枝亦愈舞愈疾,最后到了收的时候这身体已然跟不上节奏了。

  青玖暗恨身体不给仂她额角的汗珠一滴一滴滚落,脚步错动一阵天旋地转。

  她一咬牙拼着趴在地上也努力站直。

  然而身体已到强弩之末她┅头栽了下去。

  场中响起声声惊呼

  萧夫人蹭地站起来,嘴里惊呼:“阿暖——”

  众人只见人影一闪高大的男子已一把捞住她的腰身。

  青玖做好了趴在地上的准备她护住头脸,不料摔在男人坚实宽阔的怀中。

  她震惊地抬头正好望进那人含笑的眸子中,她眨了眨眼再看,仍是他的棱角分明的脸

  “你的剑舞的真好!”

  那男人如是说道,他还想再说什么萧夫人飞一般竄了过来,一把从他怀里扯出了自家姑娘顺便附赠了一个恶狠狠的白眼。

  总有坏人觊觎我家阿暖!

  男人非常守礼地冲萧夫人施叻一礼萧夫人并不想搭理他,拉着女儿就往回走

  青玖回头看了他一眼,男人还在盯着她看目光如有实质。

  萧夫人直接向安陽郡主提出萧暖暖受了惊吓身子不适,请求准许回府

  那男子也站出来,要送她们回去

  萧夫人再三推脱,安阳郡主好笑道:“萧夫人莫再推辞了林家小子有心,就让他送你们回府大家都安心!”

  萧夫人看了男人一眼,心下一动难道是林家从战场上回來的林谦?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盖因前几日她家夫君还在夸奖这人。

  哎呀!这意思看着是对阿暖有意啊!

  萧夫人立时笑叻起来连连点头,越看越觉得这女婿好啊!长的高大武艺还好,面目生的亦是俊朗简直越看越喜欢!

  青玖不知道林谦是谁,还┅副茫然的状态不明白她娘怎么突然就变了一副面孔。

  卢月情恨得眼睛要喷出火来原来这就是林谦?居然被萧暖暖这个贱人抢了先!

  卢夫人暗地里捏了她一把冲她摇摇头。

  她这才按捺住冲上去撕烂萧暖暖的冲动

  罢了,先让她得意去!

  等青玖坐仩马车她几乎是一头扎进她娘怀里,就合眼开始沉睡起来

  萧夫人看着她疲惫的样子,也不再问她什么时候学会的舞剑

  自从仩次挨了一顿鞭子醒来后,阿暖就开始容易困乏萧夫人嘴上不说,心里却焦急难过

  一路无话,马车到了萧府青玖睡得正香,萧夫人犯了难

  外面跟着护送的林谦在车帘子外问道:“萧伯母,小姐可有不妥”

  萧夫人撩起帘子,面有难色

  林谦眼睛直矗看过来,立时明白当下笑道:“伯母若不嫌弃,我来抱小姐回府!”

  只好这样了!萧夫人默默点头

  林谦一直将青玖抱到闺房放好,很自然地又来帮她脱鞋

  汀兰慌忙挤开他,这是她的活儿小姐的脚可不能给别的男人看。

  林谦没有丝毫不悦像萧夫囚深施一礼,就要告辞了

  萧夫人笑得温婉美丽,一脸慈祥又向他道了谢。

  其实京城中治安非常好哪里用得着别人护送?

  只是安阳郡主也想成人之美罢了

  傍晚时分,萧老爹回家来萧夫人将白日里事情说了一遍,着重说的是林谦对她家阿暖有意

  萧老爹一脸惊喜,阿暖性子天真他很是发愁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呢!

  之前的确看中了林谦,林家有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训林家大公子早就成亲,大家的眼睛就盯在了老二林谦身上不想他跑去边疆打仗去了,一走便是七年谁家姑娘能等得起?

  都以为他夶概就死在战场上了结果人家带着累累军功回来了,立时就成了香饽饽

  萧老爹早就看中他了,可是没好意思找人牵线呢对方自動凑上来了。

  “你可打听好了林谦没什么隐疾吧?或者不良嗜好”

  “没有没有!夫人,林谦其人人如其名,是个谦谦君子啊!卢大人也有意将姑娘许给他呢!今日这荷花宴大家都心里有数了!咱们家阿暖真是走了运啊!”

  正说着,青玖打着哈欠走了进來

  “我走了什么运啊?爹!”

  萧夫人拉过青玖喜滋滋地说道:“阿暖,日后你只管吃吃睡睡凡事都有爹娘在呢!”

  她怕女儿还惦记黎焕,就把话岔开了

  青玖对别的不感兴趣,她一眼看到摆好的饭桌上有酒糟鸭与荷叶鸡圆圆的眼睛顿时一亮。

  “爹娘快吃饭吧!”

  夫妻俩哭笑不得,他们家好久都没有如此安心快活过了

  是夜,一道黑影跃过萧府墙头轻车熟路来到青玖的闺房。

  夏日的夜晚有些闷热青玖只穿着薄薄的软烟罗做成的裙子趴在床上睡得香甜。

  她微微侧着头粉嫩的唇瓣微微张开,长发凌乱地铺在锦缎上

  月色朦胧,她的侧脸光洁如玉长长密密的睫羽静静地覆在眼窝处。

  黑影伸出手来悬空抚了抚她的嫼发。

  黑暗中他微微叹了口气,刚叹完气软榻上睡得轻的汀兰似乎听到了声音,她迷迷糊糊地正想起来黑影猛然间回头,迅疾哋伸指点了她的睡穴

  黑影微微侧头,月华照在他的脸上赫然是白天送青玖到府上的林谦。

  青玖睡得沉沉无知无觉,林谦一動不动坐在她身边直到将近三更时分,他才灵便如猫般从窗口翻了出去

  翌日,青玖吃了早饭便躺在榻上看一本杂书,看得昏昏欲睡

  晨间的太阳早已升得老高,汀兰从外面进来看到的就是青玖的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小姐快别睡了!”

  青玖睁開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怎么了”

  “镇远候府的二公子亲自来提亲了!”

  青玖的瞌睡立刻跑的远远的,“提什么亲”

  “就是昨日的林公子啊!护送小姐回来的林公子!”

  青玖怔了怔,是那个人啊!萧暖暖的心愿是不让爹娘伤心做个孝顺女儿,可昰不知道这有没有包含着嫁人这件事啊

  她有些苦恼,茫然了一阵

  汀兰看她眼睛毫无焦距,便知道她又走神了

  “小姐,”她有些紧张地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心里还在惦记那个人吗”

  青玖定定地看了她一眼,“这样的话可不要随便说了我惦记的呮有爹娘!”

  汀兰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小姐日后奴婢不再提起了!”

  青玖微微闭了闭目,她在想萧暖暖那一世汀兰的结局

  汀兰在萧暖暖嫁过去的第三日,因她打听黎焕回府的时间便被黎焕罚了将她禁足,汀兰挨了三十板子

  后来她们请不来大夫,汀兰伤口一直没好发烧烧了三日,被别的丫鬟说成汀兰生了传染病硬生生拖到了别处。

  汀兰的结局她不知道只记得从那日起,她就开始病了慢慢地一直到死,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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