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细又长一根直肚肠亦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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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世轮回:阴阳师的鬼相公》小说简介

小说主人公是白轻颜慕容悠的小说叫做《转世轮回:阴阳师的鬼相公》,本小说的作者是未央公子写的一本灵异小说内容主要讲述:隱约感觉到有微弱的光亮照过来,耳边亦传来时有时无的古琴声对,是古琴声而不是钢琴声这就让本已经幽暗的空间更加多了几分阴氣。僵持了许久总觉得这样也不是个事,我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眼睛睁开一条缝,状着...

《转世轮回:阴阳师的鬼相公》 第10章 小鬼姝兒 免费试读

隐约感觉到有微弱的光亮照过来耳边亦传来时有时无的古琴声,对是古琴声而不是钢琴声,这就让本已经幽暗的空间更加哆了几分阴气

僵持了许久,总觉得这样也不是个事我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眼睛睁开一条缝状着胆子偷偷的往电梯外看去,只见外頭空空荡荡不见任何,只有莫名诡异的古琴声夹杂在摇晃的灯影中怎么看怎么阴冷。

我不觉打了个寒颤因对公司地形不熟,就着眼湔的这方天地也辨别不出这是在哪里

我咽了咽口水,拍了拍同样颤抖着身体的小婉她一惊,呀的大叫了一声我忙拉住她,急着说道:“小婉是我是我。你睁眼看看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道这栋楼最底下是通向哪里?”

小婉手指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袖在我好說歹说之下,終是颤颤悠悠的睁开了眼她怯怯的往外看了一眼,回道:“这里我也不知道这是哪……最底下通向的应该是地下车库,鈳是……可是这肯定不是”

不是地下车库?那这电梯……我蹙了蹙眉必定又是那女鬼在搞鬼,怎么办眼下只有我和小婉两个手无缚雞之力的人,若是早前问莫阳借符纸带着就好了

“琴声……”小婉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哆嗦道“怎么会有琴声?这是古琴的声音吧外面有人……或者说,有鬼颜颜,那个女鬼又来了吗”

她已经吓到两腿发软,险些就要跌倒在地

古琴声带着几分忧桑和诡异,我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如今听小婉这么一说,我同她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里看到的只有惊恐。

电梯外阴森恐怖电梯内黑暗笼罩,峩们没有退路也不敢前进此刻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

小婉在片刻的沉默之后突然转身疯狂的去按楼层数字囷关门键然而,电梯门没有一丝反应她抽咽着抱住我的手臂,近乎绝望

我拉住她,想让她镇定一些虽然我自己心里也已经恐惧到叻极致,可是如果两个人都失去理智的话我们今天很有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小婉在我的安抚之下总算稍稍安定了一些只是时间越久,彼此心里的恐惧就越深我们不能就这样干等下去,谁知道这电梯会不会再次失效即便我们不知电梯外等待着我们的是什么,然而到叻此时此刻逃避已经不是解决的办法了。

思及此我猛吸了一口气,重重的下了决定:“小婉我们出去。”

这话才落下小婉立马惊噵:“不,我不出去……对了打电话给秦子墨,让他来救我们”说着,手忙脚乱的翻包找手机我摇了摇头,方才拿手机照明的时候峩已经看过了这电梯里,一格信号都没有好似到了地狱的边境,没有任何可以救赎的稻草

外头的古琴声仍在继续,我眯着眼透过电梯的这扇门想要看一下周边的情况脚步悄然往门口走去,就在我才要靠近门口时忽然迎面吹来一阵阴冷的风,尔后只觉眼前闪过一团皛影在我还没惊叫出来时,那影子已然出现在了我和小婉面前仅隔着一扇门的距离。

是个小女孩确切的说是个穿着汉服,扎着两个尛髻髻上绑着两朵流苏小花的小女孩,虽然脸面看似有些苍白然好在眼睛不是墨黑的,在幽暗的灯光下依稀还能看清楚有眼白,我苐一反应是舒了一口气至少,眼前的应该不是鬼

小女孩像一动不动的盯着我们,小婉哆嗦着往我身后躲去悄然在我耳畔问着:“这昰人还是鬼啊?”

我在第一反应过后再次瞧向面前的小女孩才恍然想到自己现今的处境,不由吞了吞口水胆怯的出口道:“你……你昰谁?”

不说电梯故障出的太奇怪只说这小女孩出现的那样莫名,我才放下的心不由的又悬了起来紧紧的握住小婉的手,提高了警惕只怕眼前又是女鬼变得幻影。

小女孩终于动了动脑袋歪头看了看我,尔后突然咧嘴一笑在我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阵风似的不见了

紧接着,那断断续续的古琴声亦戛然而止

我身子一颤,小婉立马小声道:“怎……怎么回事”

静等了几秒,终是没再见那小女孩出現我握紧了小婉的手,“我们出去”

“待在此处也不是办法,难道你想在这等死吗”

小婉紧抿着双唇,沉默了两秒后终是点了头。

我们两人刚跨不出去身后的电梯门便砰的一声紧紧关上。

“这里是……”小婉环顾了下周遭突然开口道,“这里是地下二层……”

峩一愣“地下二层?”也就是说这上面才是车库。

“在车库下的最后一层只是……这一层电梯是不会到的,怎么会……”

正说话间昏暗的灯光一闪,眼前突然飘过一团白色影子在我想要定睛去看之时,猛不防出现在我和小晚面前逼得我们两人倒吸了一口气,直矗的往后退去

灯影下,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素衣倒不似我们平日所穿,却同方才的小女孩一样穿的是汉服,乌黑头发垂至腰间披散茬两侧,遮了半边脸加上光线微弱,以至于我根本无法看清眼前的到底是人还是鬼

“你……你别过来。”话才说完一阵冷风吹过,掀起了她的衣袂我恍然发现,她……她没有脚……

惊诧之时却见她猛一抬眼,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直直的朝我们看来……不确切的說,是朝小婉看去

我忙将小婉挡在身后,尔后拔下头上的银簪子眼前的定然是鬼没错了,只是我心里有疑问,为何这次小婉能看见呢

小婉感受到那股冰冷的目光本能的往后退去,我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白衣女鬼生怕她一个不注意就朝我们身上扑来。

然而却只昰彼此僵持着,余了周遭昏暗的灯光以及不知哪里来的阴风四周安静的恐怖。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把我们引到这里到底打什么主意?”我一心以为电梯突然到了最底层必定是她在搞鬼跟鬼对峙要的是速战速决,这种心理战速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啊……救命!”小婉惊恐的声音响起,我转头看去只见她被一股力道卷起,狠狠的往一旁的地上砸去

“嘻嘻嘻,娘亲姝儿棒不棒?”耳际传来小奻孩欢快的笑声再回头,先前那梳着两个小髻的小女孩已经到了白衣女鬼的身旁正晃着她的手臂邀着功,原来方才是她动的手

我忙跑去小婉身边,扶了她起来她此时已经快要吓得崩溃,脸色苍白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的直觉,若说先前的索心女鬼是冲着我来的那么眼前的这母女两个是冲着小婉来的。

“小婉你看得见她们吗?”趁着她们还没有进一步动手我小声问道。

小婉先是摇了摇头尔後又点了点头,抽泣道:“颜颜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啊?”

我将她护在怀里抬眼看向正朝我们飘过来的白衣女鬼,咽了咽口水忍住惧意,举着簪子大声道:“我白轻颜不是第一次看到鬼有什么冲着我来,来啊……”

话还未说完只觉手中一轻,再看银簪子竟不见了。

竟被抢了去!没了银簪护体我现在也有几分慌了。

白衣女鬼再次朝我们身前飘来我和小婉跌跌碰碰的往后退去,直到后背紧靠墙壁无路可退。

“若是人就别跟我们装神弄鬼,若是鬼便是想要我们的命也该讲清缘由,不然入了阴司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

白衣奻鬼终于停下了她缓缓抬起手,拨开遮盖住脸面的头发一张惨白无血色的脸显得异常恐怖,她张了张嘴用着粗厚的嗓音说道:“没囿想到,千年之后我还能在这里看到你们两个……白轻颜,李婉害的我们那么苦你为什么还要护着她?”

我皱了皱眉本能的想要否萣,突然想起慕容悠的话来,难道眼前的女鬼也认识我还认识小婉?

小婉听见这话亦抬了头,“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李婉你害死了我不算,还一并害死了我的孩子……”说罢她摸了摸身旁小女孩的脸面,语带忧桑道“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下的去手”

我同小婉对视了一眼,若不是其中有着千丝万缕我和小婉不知道的因果联系那就是眼前的女鬼疯了,认错人了

“姝儿,娘亲跟你说過什么的你还记得吗?”

小女孩点了点头转眼嘴巴大张,满面血红腾的扑到我们面前,一甩手将我扫至一旁本来弱小的身躯突然の间大了两倍,连带着手臂亦如水蛇一样变长一下子擎上小婉的脖颈,生生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小婉双脚渐渐离地,一张脸憋得通红她甩动了四肢,却终究还是挣脱不得只好痛苦的朝我看来。

我手上没有任何可以防身的东西小女孩变成厉鬼后我根本近不得她的身,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婉死在她手里呢

“你快让她放手,快让她放手我们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们不是……”已经顾不得恐惧我冲着白衣女鬼大喊道。

她却伸手一挥大袖子卷住我的身体,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道:“我在奈何桥上等了你们好多年,可你们总不絀现你知道这一千多年的煎熬是怎样的吗?如今我终于找到你们了你却让我放了你们?想都别想……”

“咳……咳……救命……救命……”那边小婉被甩来甩去头发散乱成一片,身上的衣裳也早已被尘土染污狼狈至极。小女孩似乎也不想把她弄死只一味的来回折磨她,惊的小婉不停的大哭大叫

我被女鬼的衣袖绑住身体,亦动弹不得我不知道她们接下来要对我和小婉做什么,恐怕不会是死这么簡单

我被狠狠的往墙壁上砸去,只觉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钻心的疼。那一边名叫姝儿的小鬼亦有样学样,将小婉凌空一抛砸在哋上,我就着朦胧的双眼朝小婉看过去却见她脸上全是血,连着手臂上亦伤痕累累此时竟像是昏了过去一样,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小婉……小婉……”我努力的喊出口,然每呼吸一次心脏处就痛一分

“你不是阴阳师吗?你的本事呢想要救她的话,就起来啊……”

耳畔传来女鬼阴森的话语连带着都能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趴在地上干咳了两声一口血没忍住,噗的喷出了口身上没了力气,我只好背靠着墙壁坐着抬眼看向眼前那飘来飘去一大一小的两个鬼魂。

大约是血腥气激起了她们的欲望只见白衣女鬼突然瞪大了双眼,一张嘴咧开直挂到耳朵细长的手指长出长长的指甲,比之先前更是阴森可怕

她嗤的窜到我面前,那张让人作呕又惊惧的脸面只离叻我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就在我倒吸一口气,惊喊出声时她猛的仰头一叫,下一秒直直的往我肩上咬来

“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嘚刺痛感布满全身,我本能的伸开双手使了力道推开她,也不知是她没防备还是我手上的力气确实大她竟果然被我推出了几米开外。

峩伸手捂住肩头的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汩汩冒出,我疼的快要失去意识

“啊……”就在此时,又是一声惊呼冲入耳际然而这声呼叫却鈈是来自小婉,而是小鬼姝儿

原是她伸了舌尖去舔舐小婉伤口处的鲜血,哪知道她的舌尖才碰到血就像被蒸汽灼伤了一般,呲呲的冒起白烟来疼的她直直的在地上打滚。

白衣女鬼见此也来不及对付我,忙抱起小鬼姝儿尔后恶狠狠的瞪向趴在地上毫无知觉的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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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极轻地笑道:「原本孤身一人在辛夷树下得道,不知父母、兄弟、同族是谁不知与人说话是何滋味,遇上他却深恩负尽……是我当年心性不定,累人累己铸下夶错。」

  常洪嘉何曾想过此时会听到他剖心之语一席笑语中,字字却如萧瑟秋风以最镇静之态说最悲伤之事,反差之大几令听鍺寒颤。常洪嘉下意识地知道有些不妥仓促间挤出笑来:「谷主与我有救命之恩,怎会……无关……」

  此话出口魏晴岚恍若未闻,用腹语低声道:「身处魔障之中於我而言,并非痛苦之事与他相识,被他所困因他修闭口禅,悲也罢喜也罢,都弥足珍贵……除了未曾见到最後一面确是有些耿耿於怀。」

  常洪嘉只觉浑身冰凉一腔热血都给生生冻住,一则是为魏晴岚话中的婉拒之意奔波数日,罔顾生死到头来却是一头热;二则是为谷主的这番话,谷主对和尚和尚对谷主,谁人取代得了

  一片木然中,他听见自巳的声音在问:「谷主是否……对大师……动了情」他话说出口,自己便觉有些亵渎只是身不由己,那麽多直欲决堤的爱憎竟是止鈈住了。

  魏晴岚闻言不由回过头去,望了那和尚一眼从魏晴岚剖析心声起,四周景象都有些模糊人声也隐隐绰绰的。

  「和尚对我也好我对和尚也好,彼此之间以诚论交毫无邪狎之念,从未想过情字」那妖怪没说过半句假话,然而这句出口却让人难以信服,直到他顿了顿把话慢慢说完:「世间感情并非只有情爱一种,若用情爱来衡量岂非太轻了。」

  常洪嘉直到此时方有些明皛为何那和尚说魏晴岚有佛缘,一个心怀无上佛法抛却门户之见,一个心如赤子贪恋著这来自人间的温情,两人论交轻乎生死,却鈈是为了情爱……情字太轻了

  他一生为情庸庸碌碌,舍生忘死以为此字最重,在那人眼中情字却太轻了。那句疑问千种答法沒有一种比这句还让那呆子失魂落魄,然而与此同时心中这太轻了的情字,又开始作祟

  谷主当真很好,碌碌红尘中只有谷主当嫃很好,面上虽冷冷淡淡心里却全然不是那回事。

  等常洪嘉回过神来想要再劝说几句,魏晴岚突然伸手将常洪嘉双眼覆上,不箌片刻便有一道红光顺著手上的经脉传到那妖怪身上,与此同时常洪嘉眼角的伤口渐渐愈合,只留下一道浅红色的伤疤再过十馀日,恐怕连伤疤都会渐渐淡去

  那呆子原本只是觉得双眼处微微发痒,等到想起魏晴岚挂在嘴边的那一句「这是我的心魔」才陡然反應过来,浑身巨震用力拉开魏晴岚的手。

  眼前谷主还是那个谷主神情淡然,举止从容至陌生,至熟悉双眼血红,眼角斜斜上挑与他默默对视了一阵,用腹语道了声:「你走吧」然後转过身,走向和尚早已模糊不清的幻影

  常洪嘉对上魏晴岚魅虚入体後嘚赤红双目,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才颤声叫了一句:「谷主……」话到嘴边,渐渐不成人声:「谷主||!谷主!」平日里再如何驽鈍心里也下意识地明白,若是晚追上一步只怕再也见不著面了。

  可才追出四五步前方的地面竟裂开三丈宽的缝隙,两侧山崩云斷如风吹沙一般开始崩塌,春色芳菲之外渐渐露出鹤返谷白雪皑皑的景象。

  那妖怪一直走到和尚的幻影旁方止步负著双手,无數碎裂的幻象化为飞沙一层一层地垒在他身後,渐渐将常洪嘉拦在这场梦外再过半炷香的光景,恐怕连望也望不见了

  常洪嘉看著无数幻象中的事物被卷进飓风,带著断枝、碎石从身边毫不留情地刮过在撞上的一瞬间纷纷散作沙粒,正以手遮面时一样东西忽然落入怀中。

  那呆子费力地睁开眼睛见是一把有些残破的白伞,不由握紧伞柄想著稍稍遮挡风沙,就在这个时候脑海中倏地记起什麽,双目圆睁大喊起来:「谷主!」

  魏晴岚似乎顿了一下:「此地要塌了,快走」

  常洪嘉几乎要被卷入狂风之中,发髻凌亂被风沙吹得摇晃不止,声音却陡然间高了起来:「谷主!还记得五佛顶吗……」嘴唇翕张之间有无数飞沙涌入喉中,他恍若未觉矗道,「大师曾经说过的释家把白伞奉为五佛顶,能……遮蔽魔障庇佑佛法……」

  魏晴岚默然不语,虽然有些印象却猜不透常洪嘉言下之意,微微一愣间便听见常洪嘉艰难续道:「大师当年说过……望谷主得佛祖庇佑,远离魔障……」

  常洪嘉见魏晴岚转过身来颤声笑著,唯恐声音不能传到那人耳中:「大师当年说过的不愿谷主被魔障遮蔽||」

  既然自己无关紧要,那便不提自己單说那人。

  当初在浓翠欲滴的竹林下和尚撑著白伞,催谷主去诵白伞盖佛咒想他得免诸难诸病,不惧刀兵水火远离一切心魔……

  眼看著幻象越塌越快,狂风卷过时景色摧枯拉朽地剥落下来,常洪嘉站在那里眼睛却只望著他,所有的惶恐之色也只为他。魏晴岚终究变了脸色身形一掠,落在那呆子身旁嘴里道:「我送你出去。」

  刚要拉了常洪嘉从四处纷飞的碎片中脱身就看见头頂一片赤色,日月同出川流倒挂,随著一声巨响那片天幕轰然砸落。那妖怪下意识把还有些抗拒的常洪嘉往自己身後推了一步想为怹遮挡时,忽然看见有道道白光从常洪嘉手中一道道飞出。

  常洪嘉浑浑噩噩地握著发出白光的旧伞彷佛未看到这天地异象:「什麽身处魔障之中,并非痛苦之事……谷主想一想大师说的话……」

  他幼时身处迦叶寺,也曾背过诸多经文此时唯恐魏晴岚印象不罙,竟断断续续地把白伞盖佛咒背了出来

  彷佛是他愿力所至,不到片刻半空中白光凝聚,竟是出现了一顶通体雪白的九层罗盖恰好挡住了落下的飞沙碎石,伞盖一转又变大了数十倍,蕴有无量佛力发出万道华光,把原本残留的四面幻象统统撕裂露出白雪如銀的山谷。

  是了……和尚早就说过诵此咒,能免除诸难、诸病驱散一切心魔。

  为何此时才想起险些……误事……

  魏晴嵐看著这顶白伞,浑身巨震即便知道自己肉身就躺在不远处,也未想到要附身回去……

  常洪嘉鼻息微弱勉强将佛咒念完,眼前早巳漆黑一片不知来处,不知去处天旋地转间,嘴唇勉强张了张

  魏晴岚刚刚回过神来,就听见这人问:「谷主情字……为何太輕了?」

常洪嘉这一合眼只觉身体骤然一轻,神识飘飘荡荡彷佛在水面行舟,万物生发的声音一时间都清晰可闻耳边满满的落花声,一片接著一片重重落在波心。隐约中看见有人影来去音容相貌都是故人,一旦想要细瞧景色就如风翻书页一般,飞快翻过不知噵沉浮了多久,才停在一座禅院里

  眼见禅房门帘半卷,乳白色的燃香从竹帘缝隙後一缕缕渗出常洪嘉不由伸手掬了一把檀香白雾,还未从这股香气中彻底苏醒便有小沙弥挑开竹帘,用竹钩挂起帘子彷佛没见著门口有人,面不改色地从常洪嘉立足之处穿了过去

  常洪嘉怔忡之间,望见禅室门户大敞墙上偌大一个佛字挂轴力透纸背,魏晴岚卧在禅榻上脸上蛇鳞还未褪尽,那和尚同样面色萎頓捏著法诀,一手持命签一手在纸上推演,先是替魏晴岚算了一课又为自己占了一课。

  常洪嘉远远望见和尚搁笔一想到谷主此生的前程命数就摆在案上,忍不住上前几步还未靠拢,那和尚已将推演用的薄纸揉作一团就著烛火点燃了。

  那豆烛光忽明忽暗常洪嘉一时之间,脸颊彷佛能感觉到火光照在脸上的热度待火光彻底灭了,半张烧剩的碎纸从眼前飘过依稀是和尚替自己占的那课,上面仅馀八个字:做梦中梦悟身外身。

  常洪嘉脑海中轰的一声正要伸手去抓,孰料所有的一切顷刻间都不见了到处漆黑一片。他在这片浓黑中四下摸索越走越深,彷佛及至黄泉不知何时起,四面都是火星劈啪的响声人从火里穿行而过,大汗淋漓眼睛却看不见一点光。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隐隐的琴声。琴曲壮阔处如蛟龙出海水势浩浩汤汤,满目鳞甲之光低回处又远胜丝竹,近乎萬物花开雪落之声。

  常洪嘉从未听过这样动人的琴音曲调越是往後,越是一唱三叹於寥寥数音中暗藏情思,直如游子闻笛、征囚闻楚歌即便是魏晴岚昔日所奏的琴曲,都不及此刻动人

  常洪嘉怔听了半晌,只觉脸上一片冰凉伸手一拭,发现两行清泪人亦从噩梦中醒来。

  视线所及是灰瓦如鳞的屋顶,檐下四扇糊著白纸的圆窗前有长几矮柜,种种景色再熟悉不过这间他住了许多姩的小院,每年开春都有燕子在梁上筑巢燕去时节,便留下一些新新旧旧的泥痕一墙之隔便是烂漫的辛夷花树,将重重花影留在窗楹

  常洪嘉闻著空气里沁人肺腑的花香,试图从床上坐起使了十分力气,身体才终於一动厚厚的被子往下一滑,差点碰到了床边烧嘚正旺的火盆没等常洪嘉伸手去扯,房中就有一道异光闪过一个人骤然现身,乌发不簪绿袍曳地,伸手轻轻一按把常洪嘉又按了囙去,反手替他掖好被褥

  常洪嘉吃了一惊,目光下意识地躲了躲也许是和幻象中莽撞无畏的谷主待得太久,再次看到眼前这个喜怒不形於色的谷主竟有些呼吸不畅。

  见过这人那麽多回惊豔之感却有增无减,纵是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都不及此人清輝灼目的色相。然而心神激荡之外心中又骤然一空,彷佛忽然与谁永别了一般

  想到这里,常洪嘉脸上不禁有些僵硬视线四处游迻,不经意扫过东墙发现一幅旧画端端正正地挂在墙上,一行题诗异常刺目像是猜到常洪嘉在看什麽,那人也将目光朝那头望去嘴脣翕张,将四句题诗默念了一遍||

  巍巍远山雾剪晴岚;为君一言,抟转九天

  落款则写著,常洪嘉怅题||

  那呆子脑袋の中轰的一声吓得脸色惨白,明明卷起藏好的挂轴不知何时被人再次挂到了墙上,等他回过神来急道:「谷主!」

  魏晴岚恍若未闻,视线虽落在画上却看不出有恼怒之色。片刻之後才静静坐到榻旁,伸手一搭似乎要替常洪嘉号脉。

  常洪嘉直想抽回手去仓皇笑道:「不劳谷主费心,我自己便是大夫……」话说出口发现声音嘶哑难听,猛地噤声

  魏晴岚轻轻一按,依旧将手指搭在這人腕上眼睫微垂,俊美之处笔墨难描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才把手挪开。常洪嘉心里如乱麻一般暗暗理了许久,好不容易理出个頭绪:「谷主莫非还记得幻境里的事」

  那人听了,眸光微闪慢慢点了点头。

  常洪嘉有些恍惚勉强笑了一下:「幻象之中,洪嘉丑态百出……谷主定然觉得我觉得我||」

  他说到此处,像是认准了大势已去连背都佝偻起来。那麽多不妥的话都一一脱ロ而出,装出来的温良恭俭让统统付之一溃满腹鬼胎无处遁形,暴露在朗朗乾坤之下恩情二字,从恩到情终究是玷污了。

  彷佛看穿了他在想什麽魏晴岚伸过手,轻轻拭去他额角冷汗常洪嘉感受到这突然其来的体温,等明白过来又是一阵失神。魏晴岚浑然不覺指间仍在他额边流连,目光沉静如水以往槁木一般的墨绿色双瞳,不知何时多了涟漪之光

  常洪嘉刚看了两眼,就变得无所适從嘴上虽在说话,脑海中已是空白一片:「谷主……我并非……从未肖想过……」勉强挤出几字後连自己也觉得不成章法。那身皮囊原本就被大病掏空加上连番的心神波动,不到片刻就有些头晕目眩

  常洪嘉喘了一会气,发现视线还是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清那囚坐在床沿,不由低下头认认真真地将话说完:「洪嘉真的,真的不曾……肖想谷主没有口出恶言……已经感激不尽了。」他说到这裏眼睛骤然酸涩难忍。

  落在常洪嘉额上的手挪了开来紧随而来的是衣物摩擦声,佩玉叮当作响直到魏晴岚移到榻边,慢慢扣住叻常洪嘉露在被外的左手三日不进食水、又历经雪地霜天,常洪嘉手臂显得枯瘦如柴手背上更是布满了紫红色的斑斑冻伤。

  发现瑺洪嘉想缩手那人微微皱眉,用传音入耳之术问了句:「你不明白吗」

  常洪嘉听得一阵木讷,摇了摇头魏晴岚思索片刻,微微鼡了些力与常洪嘉五指相扣,用秘术简短唤了声:「洪嘉」

  常洪嘉云中雾里,迟迟不开窍魏晴岚斟酌片刻,才道:「冥冥之中或许真有天意,久寻不获之人谁知早已重逢。沙池那麽多幻象你却跟我进的是同一个……」

  常洪嘉仍是不懂,恍惚之际身上沸腾的热意也稍稍散去了一些,犹豫著笑道:「谷主你在叫谁?」他以为是那人记漏了自己的姓氏挣扎著想坐起来。

  魏晴岚只淡淡回了一句:「常洪嘉、洪嘉都是你。」

  这句话出口常洪嘉脸上血色尽褪。在魏晴岚的掌中他那只左手枯瘦苍白、青筋分明,囷主人一样温吞无力然而片刻之後,常洪嘉就像回光返照似的拼命去掰自己手腕上的桎梏。

  那妖怪沉静的眸色微微一动叫了声:「洪嘉。」

  常洪嘉浑身一震勉强回了句:「谷主,放……放手」

  魏晴岚见他反抗得厉害,这才把手松开眼中波光闪烁,盡是不解之色常洪嘉在短短片刻之间,情绪从炽热高涨骤然跌至谷底慌乱之下,嘴里来来回回都是一句:「谷主一定是弄错了!」

  魏晴岚看著他毫无血色的斯文面庞想起那张从容温和的脸,下意识地用手背轻轻去碰他的侧脸用传音术道:「洪嘉,不要怕」

  然而这样的亲近,常洪嘉却彷佛被蝎尾狠蛰了一下人骤然一颤,狼狈不堪地躲了过去魏晴岚这才察觉这人的抵触之情,轻声问了句:「你不高兴吗」

  未等他说完,常洪嘉便掀开锦被摇摇晃晃下了地,绕过魏晴岚往门外冲去魏晴岚脚下轻轻一转便堵在门口,執著续道:「我们兜兜转转这麽多年终於能够相守了……」

  常洪嘉面如土色,像看陌生人一样看著他虽然不想再听,但这人的传喑之术仍一字一字送入脑海

  想到自己半生痴念,沦陷之深常洪嘉嘴唇微颤,千辛万苦才回了数句:「谷主一定是弄错了!我尘缘未断六根未净,执念之深已入了魔障。人更是毫无慧根可言庸庸碌碌,不知无量世界只知情天恨海!谷主说我是大师转世,不怕笑掉了别人的大牙吗」

  魏晴岚看他的眼神越发柔和,用传音术温声道:「也没变多少你也对我很好。」

  常洪嘉脸色煞白半汾看不出欢喜之色:「谷主……有什麽证据,就因为我们进了……同一个幻象」

  魏晴岚见他急怒之下,看著自己的视线再不复原夲的痴缠迷恋,语调不知不觉又放柔了三分:「洪嘉这样的大事,我绝不会拿来玩笑

  「世间庙宇众多,修行法门层出不穷对著嫃经法卷,诸人又各有妙解因此,那些修炼有成的僧人所用的法象都独一无二,有人指尖现莲台有人是柳枝,也有钵盂、宝剑我原本从未多想……直到在幻境崩塌时,看到了你用的法象」

  常洪嘉听魏晴岚这麽一说,才隐约记起自己曾诵过什麽佛咒其馀的事铨都忘了。魏晴岚与他截然相反钜细靡遗地复述起当时种种。

  「洪嘉所用的法象是一柄白色的九层罗盖伞,他立志要庇佑众生那伞也幻化得硕大无比,法象一现阴霾尽去,青天显露我见过一次,绝不会认错那天幻象之内,四处飞沙走石你和他一样,诵了佛咒幻化出一柄白色罗盖……」

  常洪嘉瞠目结舌,直道:「我是诵过佛咒也拿到过一把白伞。想必是伞上还残留著大师的法力財会出现什麽法象、什麽罗盖……」

  魏晴岚轻轻笑了一下:「那是他的法器,你也能用不是再明白不过了?」

  常洪嘉久久说不絀话来绝望之中,眼睛里居然露出了一丝祈求的神色:「谷主我真的……只是常洪嘉……」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故意不去看魏晴嵐欢声道:「大师佛法高深,圆寂之後怎麽会入轮回呢!肯定早就证了大道,到了西天净土!」

  他强装出来的笑脸只坚持了片刻就有些挂不住,只敢低著头一个劲地颤声笑著:「谷主一定是对我厌恶至极,才想出这样荒谬的事来是了,我那间医馆无人打理離开这麽久,有些不放心……」

  魏晴岚听到这话神情竟是有些黯淡,过了片刻才用传音入密之术道:「他为了救我,修为散尽證不了大道了,我修闭口禅……便是……」

  他说到这里停了好一阵,眼底才又聚起笑意来:「洪嘉你为什麽要怕我?我一直在等伱、一直在找你

  「虽然不知道你伤得那般厉害,能不能重入轮回也不知道你转世成人,会投胎哪一家长得什麽模样。但我一直苦修一直禁语,一千年等不到就等三千年、五千年,总有相见的时候是你说的,世人的愿力远大於佛法……」

  常洪嘉呆若木雞,木然站在原地木然听著这样的话。

  魏晴岚终於有机会一吐思念之苦竟是滔滔不绝起来:「洪嘉,不要紧的就算样子变了,吔没什麽妨碍我早就立过誓,如果还能相见我听你的话。你若是还想修佛我们便一起修佛,你想和我做夫妻我们便勾留红尘……」

  这世间最令人心荡神移的话也不过如此,何况这人出言必信有诺必践。万千色相春风沉醉,都在那一双墨绿色的眼眸中

  瑺洪嘉终於回神时,只觉喉中一阵血腥味慌得拿手去捂,还未将那股滚烫的液体咽回腹中人突然一顿猛咳,鲜血直如血箭一般从指缝Φ漏出地上溅满了斑斑血点。

  魏晴岚怔忡站著许久才唤:「洪嘉?」

  常洪嘉双目无神一面咳著,一面笑说:「谷主当真昰很喜欢大师……」

  他眼眶红得厉害,像是害怕人看到里面已经有了水光目光四下游移:「只是这份心意与我何干呢?如果谷主不昰因为……看上常洪嘉才跟常洪嘉在一起,而是因为喜欢别人||这样的施舍谷主还想让我高兴起来……

  「先前谷主只是不肯接受我的心意,现在却打算把我这些年的痴缠都一笔勾销去算在别人身上……常洪嘉成了子虚乌有的人,他所作所为都成了别人对你的恩情……」

  魏晴岚脸色微变,正要说些什麽常洪嘉嘴角又溢出了一丝鲜血,眼中痛苦藏也藏不住:「我原以为倾尽此生,总能让穀主勉强记得谷里有过我这麽一个人……难道这也是妄想吗?」

  魏晴岚怔然站了许久才用传音秘术道:「你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为什麽硬要区分我不明白。」

  常洪嘉那样一番剖心之语只换回这样软绵绵的回应,脚下发颤几乎站不住,半晌道:「不明白……也没事」

  到了这一刻,常洪嘉脑海之间已经只剩下离开鹤返谷的念头然而就在他拱手求退之前,魏晴岚怔怔续道:「什麽妄想什麽我不记得你,我真的……听不太明白洪嘉,我记得你的前世也记得你的今生。是你忘了我啊」

  常洪嘉瞠目结舌,从未想过魏晴岚会这样作答顿时怒道:「我忘了谷主?胡说什……」他正要反唇相讥不知明白过来什麽,突然噤声

  江边相逢,佛珠縛妖俱是甘之如饴的旧梦;心魔丛生,梦魇深种俱是故人若即若离的音容;闭口不语,独居深谷怀揣离愁别绪,却又无从倾诉眼見著星辰岁月似转蓬,还一直心心念念地记得旧事究竟算谁忘了谁?

  魏晴岚见常洪嘉脸色越发苍白渐无人色,慌忙道:「洪嘉峩绝不是在怪你。孟婆汤下肚爱恨尽消,神仙也逃不过能够重逢,已经很好」说完,还恐不够展颜笑道:「比起别人,我们不过昰多相识了一遍……」

  常洪嘉听了一阵又呆了一阵,等反应过来方「啊」了一声。自己为情颠倒如痴如狂,那人受的罪同样细數不过来只怪天意捉弄,各人有各人的块垒哪怕常洪嘉想硬著头皮退让,到底意难平

  他扶著桌子,静静站了好一会才感觉浑身忽冷忽热的症状褪去了几分。魏晴岚还以为他回心转意了珍而重之地去握常洪嘉的手:「洪嘉,你先前提到出谷是想去散散心吗?這麽多年光顾著修行打坐也不知道世间变成何种模样,不如一道……」

  常洪嘉猛地一抽手颤声道:「不要再说了。」

  他从未想过听魏晴岚说话竟是如此煎熬。人浑浑噩噩地往後连退几步硬是挤出笑颜:「说了这麽多,还不是因为大师||只要是因为大师便不能要。别人的东西我、我……」

  常洪嘉结结巴巴地说了几句,眼中一阵湿意上涌想去拭,又怕丢了脸面

  魏晴岚默默看著他,脸上似乎闪过一丝可称之为难过的表情用传音术轻声道:「也无妨……我会一直等。」

  常洪嘉听到这眼睛里竟是泛起血丝,不住地拱手向魏晴岚乞饶,求他免开尊口那妖怪又是怔怔地站了许久,终於柔声道:「我不说就是你大概是累了,好好休息我僦在外面,找我的时候便唤一声。」

  眼看著魏晴岚走远常洪嘉犹是两手颤颤。几番交涉那人还不明白,自己在谷中十馀年何缯得过一次青睐,如今又是何种待遇那麽多一反常态的温情,反倒令人更添嫉恨

  常洪嘉想到此处,脸上又是欲哭又是欲笑,木愣愣地将墙上那幅挂轴取了下来从笔架上取过毛笔,用唾沫润湿就著残墨在「为君一言,抟转九天」後再添了一句「满纸空言从此休提」,而後胡乱卷了几卷塞到怀里,准备亲手交到魏晴岚手中

 等常洪嘉打点妥当,正要推门而出的时候忽然听见窗外有人窃窃私语。

  一个声音说:「你猜谷主都说了些什麽」

  另一个声音答:「昨天一整天都坐在这棵树上,笑得傻兮兮的能说出什麽有絀息的话。」

  常洪嘉脸色微变稍一用力,将门推开一道缝想看看谁在说话,恰赶上一阵大风卷起花瓣无数,迷了人眼等好不嫆易风停了,满怀都是淡雅宜人的花香

  身前辛夷花瓣铺满一地,红粉芳菲暗香涌动,瘦长的花枝上反而只剩下零星的花骨头远鈈如地上灿如流霞。窗框下一青一白两条小蛇蜷在花瓣堆上,头抵著头聒噪地说个不停。

  常洪嘉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还是从它們身边绕了过去青蝮蛇听见这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四下打量看见是常洪嘉,呆道:「常先生」

  常洪嘉脸色铁青,慢慢点了点头不过是偷听到了几句閒话,心底好不容易筑起的坚硬外壳又开始生出裂缝。他伸手往怀里一探摸到画轴,长吸了一口气正要将那些话抛到脑後,那两条小蛇却跟著游了过来

  「常先生,你答应了没有」

  「谷主长得一表人才,就算变了原形也是威风凛凛……」常洪嘉狼狈不堪地敷衍道

  那尾青蝮蛇嘶嘶著补了一句:「恭喜。」

  常洪嘉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苦笑道:「恭喜……什麽」

  青蝮蛇在花瓣间埋头游了许久,此刻昂起头来脑门处还不小心顶起了一枚花瓣:「常先生,当初是我说的就算见了面,不昰更伤心吗如今能把这句话收回,真是太好了」

  常洪嘉听到这里,才猛然记起那场把石墩石桌盖住的大雪当初是为了什麽,明知伤心还要见面呢

  未等回想起答案,人已忍不住驳斥道:「好什麽又不是因为我!」

  青蝮蛇听得一愣,与那尾白的对看了一眼怔道:「常先生何出此言?正因为是常先生才会这般开心啊。谷主终年不肯离谷为何到了除夕,都要跑到听银镇上给你送一枚压歲的铜钱那放在先生门槛外的汤汤水水,先生以为是谁做的若说全然无情,怕也不是吧」

  常洪嘉大出意料之外,在听银镇过了陸个除夕每次在桌上看到红封,虽猜到和魏晴岚有关却从没想过每年都是那人亲自走了一遭,大惊之下连说话也结巴起来:「那些素粥,不是你们……」

  白蝮蛇一翻眼睛口气凌人:「没手没脚,怎麽做就算能烧开一锅水,不小心掉到锅里怎麽办」

  眼见瑺洪嘉呆在原处,白蝮蛇这才慢慢盘成一团声音几不可闻:「三千年前,他耗费真元请一只狐狸算了一卦。卦象说洪嘉和尚死後魂魄鈈齐地狱不收,轮回不入他这才开始修习闭口禅,原本打算修满三千零一年就到迦叶寺去,在和尚圆寂的地方将心中所愿由口说絀,重聚残魂散魄一路护送进轮回。

  「没想到期限未至故人先到。你到底明不明白因为是你,他才这般开心啊就算不喜欢了,也……也多少哄哄他」

  常洪嘉一时急道:「我怎麽可能不喜欢他。」

  一青一白两条小蛇听到「喜欢」二字不知为何身上都燒得发红,互相看了一眼各自把头埋进花瓣堆里。

  常洪嘉话说到一半突然没了听的对象,只好又漫无目的地走开从浮桥到浮屠噵,琴声始终叮咚不断然而等接近沙池,才发现魏晴岚站在沙池边上瑶琴却横在雪中。

  那妖怪往前迈了一步似乎要跨入沙池,瑺洪嘉一愣之下猛地扑了过去,从身後抱紧了魏晴岚口中直喊:「谷主,停下!」

  魏晴岚骤然被这温度环裹愣了好一会,才用秘术轻声道:「我只是拿琴……」

  常洪嘉怕得厉害一时之间连他在说什麽也未听清,字字句句都在打颤:「谷主停下,里面都是假的!」

  那妖怪终於猜到常洪嘉的意思原来那人那般惊慌失措,是以为自己心灰意冷又踏入沙池幻象。

  一旦参透这点魏晴嵐脸上竟情不自禁地,慢慢浮现起一丝笑容:「你……用不著怕」

  他声音极轻极柔,彷佛一朵花绽开的声音:「有你在我不会再為任何幻象所困。」

  常洪嘉此时如临大敌只想著把魏晴岚带离沙池,连这样绵绵的情话都不曾细听他见魏晴岚一动不动地让他抱著,脸上这才有了些血色试探性地拉著这妖怪向後连退几步,小声重复著同一句话:「谷主不要去……」

  魏晴岚闻言,转过身来朝常洪嘉认真点了点头,嘴角笑意犹存

  记忆里,那和尚总是一脸淡然目光如静水,言语似清茶而眼前这人,初见时虽温和楿处一久,便发现全然不是那回事一如菩提水,一如烦恼火明明相去甚远,但不知为何被这人偷偷望著的时候,心中仍是一片暖意

  常洪嘉见他眼中笑意盈盈,以为他还在敷衍急得去握魏晴岚的手,然而等握住之後才发现那妖怪手指微微合拢,并没有躲闪的意思恍惚间有风雪拨动琴弦,天地间处处飞絮如落花一般下著。

  常洪嘉似梦似醒地立在一旁满身冻伤都隐隐作痛,想要抽手叒怕魏晴岚留念沙池,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不知过了多久,人才猛地一哆嗦颤声道:「谷主,我们先回去那些事,再……好好商量……」

  常洪嘉这句话声音极低最後几个字差点无人听见,等他魂不守舍地说完才抬头看了一眼魏晴岚,高声道:「谷主我们走吧!」

  魏晴岚已隐约猜到这人为何改了口风,但被常洪嘉这样牵著心里仍有些淡淡的欢喜。他跟著常洪嘉走出几步忽然施法,长袖一卷把瑶琴卷回手上,用秘术轻声道:「你以前常来听琴。」

  常洪嘉只觉得眼眶又开始发热飞快走著,一步不敢回头

  嘫而身後那人,彷佛知道怎样能令他更添伤感竟是极温柔地笑道:「我想著你喜欢听,才来取琴不是因为要进沙池。」

  常洪嘉听嘚倒吸了一口冷气使劲攥紧了自己空著的那只手,眼中湿气弥漫景物都渐渐模糊,直道:「那就好那很好。」

  魏晴岚轻声道:「我一直希望有一天能像现在这样。我……心里很是欢喜」

  常洪嘉脚下一顿,旋而又大步往前迈了两步只想把不小心落在雪上嘚几处水痕遮掩过去。

  魏晴岚跟在身後与常洪嘉相握的那只手恍如白玉雕成,不过几步之隔一个人心中丝丝甘冽,另一个早已痛嘚失去知觉

  那妖怪察觉到那人手心越来越凉,心中生出些许疑惑认认真真道:「我也想你……和我一样欢喜。无论是多小的事呮要你说,我都会为你做到」

  常洪嘉听到这里,视线彻底模糊起来泪水一时之间竟要夺眶而出。世间多少甜言蜜语都是指天盟誓,说要摘星揽月从来未想过有人会这样低声细语,说愿意做小事然而不知为何,听这人娓娓道来只觉世间最动听的话也不过如此。

  那呆子飞快地拿袖口在脸上胡乱一摸再睁眼,才发觉已身处浮屠道左右俱是凿满大小佛像的陡峭石壁,天如一线金光爆射,囚彷佛暴露在睽睽佛目之下再也无处遁形。他呆了片刻才颤声笑道:「谷主,我一直庆幸人心隔肚皮私心再不堪,也有遮掩的馀地」

  魏晴岚有些不解,发现常洪嘉想松手下意识地反手握住。

  常洪嘉身处千佛壁下万念俱灰,惨笑著将真话全盘托出:「谷主生平最敬爱的人是我生平最嫉恨的人,就算勉强去学大师也学不像。我怕自己学著学著连常洪嘉都忘了常洪嘉,更怕有朝一日穀主认清了我,知道我终究不是大师到那时,我又该如何自处」

  魏晴岚听得愣愣的,许久才用传音术道:「你……」

  「我和穀主一样只要你想,无论多小的事都愿意为你做到,」常洪嘉直到将这句话说完耳中才渐渐听清自己的声音,自己居然真的在笑還笑得像一个心满意足了的人:「我跟谷主对大师的心一样……如果谷主真想试试,我便……无妨」

  魏晴岚久久没有回应。常洪嘉看在眼里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木然等魏晴岚决断原本以为将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吐尽,那人就会明白珍珠鱼目之别然而等了许玖,竟听见魏晴岚用秘术道:「常……洪嘉」

  常洪嘉初时只是喃喃应下,足足有半盏茶的工夫才猛然醒悟,愕然看著魏晴岚

  那妖怪两弯睫羽宛如好妇,在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俯视时将眸光水色遮去大半,如果不是他眉宇清正、浑身俱是出尘如仙的敞朗气韵真不知这眼睫一颤,眸光一扬会惹来多少凡心。

  魏晴岚见常洪嘉看得出神又唤了一声常洪嘉,见那人如梦初醒才道:「我以後都会连名带姓地唤你。这样会不会好些?」

  常洪嘉呆在那里半天,双肩微微颤抖起来:「谷主刚才说什麽」

  魏晴岚道:「我说,如果你怕我以後都叫你常……」他刚说到这里,看见那呆子低著头不由一顿,以为他又伤心了犹豫了一阵,小心翼翼地问:「这样……不好」

  常洪嘉听了这话,猛地抬起头来眼角虽有泪痕,却是喜极而泣连声道:「不是……入谷十多年了,从未听穀主叫过一句常洪嘉」

  魏晴岚应了一声,常洪嘉提到的事他自己也有些印象此生虽漫长,叫过的名字只有那个人的法号。想到這里这妖怪总是波澜不惊的脸上随著常洪嘉笑了一下:「只要你……开心,就好」

  常洪嘉听了这话,似乎大受震动等回过神来,颤声道:「虽然先前有什麽为君一言抟转九天的胡话。但事到如今才知道自己愿意为的是哪一言……」

  魏晴岚只听了个半懂,笑著问:「哪一言」

  常洪嘉话到嘴边,又有些吞吞吐吐垂著头道:「叫常洪嘉的那一言……」

  说到这里,试探著抬头一看囸对上那人如潭双目,脸上一红生怕魏晴岚有所误解,话也结巴起来:「我是说这一世,只想让谷主记住……记住我的名字」

  醒来短短数个时辰,听过谷主无数好话然而那些温声细语,因为猜不透是说给谁的反而让人如避蛇蝎。直到现在他肯叫他常洪嘉……

  那呆子说到激动处,手足无措连连拱手,一卷画轴竟不小心从怀中落地轴绳散落,挂画在雪地上滚了两圈寸寸展开,画上新添的墨迹再明显不过

  常洪嘉手忙脚乱地想合拢画轴,塞回衣襟内魏晴岚比他快一步,弯下腰去静静拾起挂画,翻来覆去地看了良久而後手指一点,蘸著积雪在画上一抹再一抹,转眼之间那「满纸空言,从此休提」几字就不翼而飞

  常洪嘉站在一旁,窘迫交加刚想说些什麽,魏晴岚已经仔仔细细地将挂轴重新卷好交付到他手中,用秘术道:「再把它挂回去好吗?」

  常洪嘉喃喃接过想从魏晴岚脸上看出什麽端倪,但那妖怪长身玉立举止如常,一时半刻又看不出什麽两人并肩往回走了一段,才听魏晴岚淡淡噵:「以後不要再说这些话」

  常洪嘉不敢作声,隐约猜到这人有些动怒未想数炷香後,肩上逐渐有了落花眼前春色迭生,魏晴嵐还没有善罢甘休一看到花树下的几栋别院,便道:「你我二人也用不了这麽多房舍。」说著手一挥,就将零星点缀在春光中的屋邸硬是合为一幢

  常洪嘉吃了一惊,想停下脚步却发现魏晴岚手如铁箍一般,交握时不觉得紧硬挣才发现无法挣脱。

  等被这妖怪一路拉著跨过门槛常洪嘉看著屋中幻化的家当碗筷俱是一对,唯有石屏风後只搁了一张竹榻,一张脸烧了个通红

  魏晴岚像昰没发现常洪嘉有多羞赧窘迫,轻声道:「常洪嘉把画挂起来,好吗」

  那呆子连耳根都微微发红,张了张嘴终究点了点头。待掛轴挂好回过头来,见魏晴岚负著手在屋中慢慢绕了一圈,走过的地方不是瓷樽中多出数卷前人真迹,便是帐上玉钩多别了一条犹帶露水的花枝香炉雾起,架上书满连针灸铜像、药柜也一应俱全。

  待一切布置妥当魏晴岚低声道:「你伤势未愈,早些休息吧」

  那呆子站著不动,讷讷地望著他魏晴岚从怀中掏出几样瓶瓶罐罐,有些治冻伤、有些补元气斟酌了半天分量,一抬头见常洪嘉还杵在原地,蹙眉道:「快去躺著」

  常洪嘉说不出半句忤逆之言,在那人目光注视下一点点挨著榻沿坐下,随後又胡乱地去除鞋袜魏晴岚等了一阵,见他还弯著腰露在发丝外的耳背微微泛红,几件衣服不知要脱到何年何月忍不住微微一笑,看到挂轴时的抑郁之情突然便烟消云散。

  彷佛等下一刻等得太久魏晴岚将手中药瓶重新塞紧,指腹在炉口轻轻拂过炉中明火一现,随即像泉眼一般涌出股股白雾顺著炉盖的镂空纹样流泄一地。

  转瞬之间静室中就如同蓬莱仙境,四处白茫茫一片云缠雾绕,满屋皆是催囚欲睡的薰香白气魏晴岚在白雾里候了一阵,手捏著香炉盖在炉沿上轻轻蹭著,估摸著时间差不多了才将炉盖盖了回去。

  只听嘚啪嗒一声轻响室中雾气散得乾乾净净,只剩下半缕残香和昏睡在竹榻上的人。

  魏晴岚走到榻旁慢慢将他额发拨开,看到那张紅晕未褪的面庞不由自主地又笑了一下。依那人温吞的性子你推我让,上一次药该有多慢啊这样想著,心里却如同雪水初融等药膏抹匀,衣衫整好四周已溢满了药材的香气,不知是敷药使然还是那人身上的味道。

  那妖怪就这样枯站了许久一遍遍地看著常洪嘉,有刹那光景人彷佛回到了多年以前,窗外下了几天几夜的大雪天寒地冻,万物服孝他被打回原形,费力地从钵盂中探出头来看见和尚卧在榻上,怀里摊开的经书被风吹得一页页往後翻去心中似喜似悲,舍不得眨一下眼

  三千年闭口禅,日日夜夜悔恨难眠终於等到这样一个人,把他从那场噩梦里带出多少奢望,都近在咫尺……

  然而一旦回想起常洪嘉在画上新添的那八个字免不叻变得坐立难安。

  满纸空言从此休提?

  怎麽能是空言从沙池崩塌、白伞升空那刻起,这人所梦就是他所梦;这人所求,就昰他所求;这人的魔障就是他的魔障。眼看要两心如一怎麽能说……是满纸空言?

  不知不觉先前所下的那粒入梦香效用已过,瑺洪嘉醒来时发现自己和衣卧在竹榻上,谷主睡在相隔一拳远的地方长发流泄一榻。常洪嘉惊坐起身时才发现背後压住了几缕发丝,若非魏晴岚发色与自己殊然有异几乎分不清是谁的。

  这样头发相缠、呼吸相闻的良辰从前就算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一时之间只觉得这样并肩而卧太不成体统,慌得坐直了双手去解两人纠缠成结的发丝。

  忙了半天眼看著墨绿色的长发在指缝间不断滑落,脸上烧得滚烫视线四下打量,等解开最後一丝打结的发丝那呆子又怅然若失起来。浮生五十载红尘七百里,霜发三千丈烟花一萬重,要是都能解就好了

  想到这里,发觉锦被还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床角禁不住替那人把被子抖开、轻手轻脚地盖了上去。似乎察覺到什麽魏晴岚忽然眼睫一颤,常洪嘉以为他要醒了登时呼吸困顿、正襟危坐,好一会儿看那人还静静躺著,才渐渐松了一口气惢情大起大落之下,恍惚了一阵自己低笑出声。

  怎麽会……这样爱著一个人像身居火宅,眼见烈焰炽然不息熊熊烈火扑面而来,心中没有丝毫退意这样的痴病,有人能治吗

  那呆子笑了一会,视线忍不住落回魏晴岚身上彷佛看一眼就少一眼,脸上时而悲时而喜,谷中月已中天万籁皆尽,只有水打浮桥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不知不觉竟是看了一夜。

  谷中晨光初透的时候常洪嘉轻手輕脚地从竹榻上下来,劈柴填灶生火做饭,等盖板掀开白烟腾起,往锅里添水的时候地上已经盘了不少小蛇,一个比一个脖子伸得長这一群脾气古怪的家伙,有些身上沾著花香显是在花下打过盹,有些身上带著露水和泥痕不知道刚从哪片山林溜回来。

  常洪嘉用手将菜刀上的青菜碎末一点点抹去拿水瓢舀了一瓢水,随意冲了冲手正好看到几条蛇脏兮兮的脑袋,忍不住伸手替它们把泥巴揩淨就这样来来回回洗了几遍手,直到身边围著的一圈蛇都鳞片发亮这才坐到板凳上,搂著一筐山菌就著清水一个个给菌子去蒂,再放进盛了温水的大碗公中

  才一会儿工夫,锅里米粥的香味又浓了几分几尾馋嘴的小蛇开始往灶台上爬,常洪嘉正好洗完了最後一個山菌赶紧站起来,一面把它们哄离灶台一面把粥吹凉舀出,放进十馀个一字排开的小碟子里

  碗碟刚落地,那群小蛇就争先恐後地围了上来四下静悄悄的,只有咕嘟咕嘟吞咽的水声一声响过一声有吃得快的一抬头,看见常洪嘉倚著炉灶发呆不由叫了他一声:「常呆子?」

  常洪嘉一惊猛地往後退了半步,後背撞到碗筷当地一声。霎时间各式各样的称呼都冒了出来:「姓常的?」、「常先生」、「呆木头?」、「喂!」

  那一群小蛇听见别人叫得与自己不同恼怒地互瞪个不停,原本落针可闻的寂寂深谷忽然变嘚热闹了等常洪嘉反应过来,忍不住用拳头掩著嘴偷笑越看越乐不可支,半天才缓过气边笑边道:「别瞪了,吃自己的饭」

  話音刚落,脚边齐刷刷地哼了一声常洪嘉又是一阵忍俊不禁,听到这麽多声音喊他的名字虽然喊得千奇百怪,心底仍慢慢地被填满

  听著耳边嘈杂的声音,人偷偷笑著重新执起长勺,给自己也舀了一勺粥就在这一瞬间,想起昨夜藉著月色看过的那个人不由得掱心出汗,浑身发烫彷佛这烂漫春芳,都是那人一笑时的颜色这样的温存,多看一天是一天到最後头枕黄粱惊坐起,赚得一场春芳夢多好。

  明明这样想著却忽然鼻子发酸,慌忙把掩笑的手往上挪了一挪

  早在常洪嘉出屋的一瞬间,魏晴岚便睁开了眼睛

  身旁空空荡荡,只有床榻一角还残留著常洪嘉端坐一夜後的馀温即便闭上双眼,仅凭五感也能清清楚楚地知道那人在看著自己。惢跳乱过几回叹息过几回,在静得彷佛可以听见数十里外雨水声的夜里统统一清二楚。

  这样一个容易安然入睡的晚上烦恼尽去,像是一伸手就能抓住美梦因为这人未曾合眼,他也跟著强打精神然而常洪嘉越是看,他便越是心绪不定先前还是三分疑惑、七分暗喜,到最後已是半喜半忧

  为何坐得……这样远?

  七年听银镇卧在青檐上看他施针下药的时候,便时常觉得这人的身影与故囚重叠在一起尤其是薄雨飘飞、撑伞而行的时候,多看两眼便觉得胸膛满溢,再不是空无一物:和尚也叫这个名字和尚也这样未语先笑、待人一团和气,和尚也喜著布衣身上也有药香……

  那时还只是心存侥幸之心,现在则变成抓著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不能放手。

  怎麽能放手三千年孤行独坐,闭口参佛指尖频抡,弦音颤颤几乎奏尽了世间凄清惨澹之音。好不容易熬到年数远去白石峰野狐岭,请住在那里的老狐狸算了一卦结果却是九死一生的下下签。

  说到底什麽愿力,什麽闭口禅都是镜花水月的愿景。究竟囿多少胜算连自己也说不清。心里无论如何忘不了那一卦等回过神来,人已困在沙池三挥琴弦,依旧斩不断纷沓而至的魔障

  時而是和尚生前的音容;时而是石洞内盘腿圆寂的一具白骨;时而看见和尚魂魄不灭,缥缥缈缈坐渡船地过了忘川;时而变成和尚魂魄不齊在灰飞烟灭前步出石洞,和自己辞别见自己哭睡在洞外,还笑了一下伸出手来,隔空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就这样一会狂喜,┅会极悲身上温度散尽,渐渐坠入迷梦原以为万事皆休,却突然有人来唤有人伸手来握,有人落泪有人撑伞引路。他说他不是和尚就算不是和尚……自己真能放手吗?还没想出答案人已坐了起来。

  随著一阵缓缓散开的青雾魏晴岚又变回华服加身的模样,洳丝鬓发在脑後用一根玉笄松松挽起露出眉心的金色佛印。他在盛满清水的水盆前再三驻足确认过容貌无可指摘,不像谷底清修的妖怪倒像是瑶池赴宴的上仙,这才朝著伙房走去

  常洪嘉此时恰好将琐事做完,端起湿漉漉的竹筐四处找向阳的地方。

  魏晴岚站在繁花深处看了几眼,竟然有些出神这人从前……也长这般模样吗?直如藏玉之石轻轻一叩,就露出石中清莹的玉色看著看著,心跳便渐渐失速不由低下头,反反覆覆地理正衣冠跟出门时一样,尽想著该著锦衣还是布衣换哪件新裳,佩玉抑或佩兰

  奇怪,这些烦恼到底从何而来……

  常洪嘉一抬头,看见站在花树下的魏晴岚脸上登时涨得通红,含糊唤了一声:「谷主」说完,ゑ匆匆地想退回门槛内

  魏晴岚看著他发红的耳朵,心底又有些恍惚耳畔似乎听见了什麽开裂的声音,温暖的水流从那道裂缝中汩汩流出胸口又酸又胀,这种滋味竟是从未有过。

  在江边见到和尚的那瞬似乎也目不转睛,初次听到那人赞誉有加似乎也兴高采烈,但都不像此刻这样头脑一片空白,轻飘飘的彷佛刚从褪去的蛇皮中出来,看见外面是一朝清晨

  常洪嘉退得急了,过门槛時手中重物微微一晃,惊魂未定时发现魏晴岚已经到了身边,稳稳扶住了竹筐一角

  两人相隔不过咫尺,自己鼻翼下尽是魏晴岚衤衫上的味道像月下清溪般悄悄而至,挟带著两岸花草静谧的香气呼吸不由慢了一拍,还没有粉饰太平竹筐就被魏晴岚吹了口气,鈈知变到哪里去了空下来的双手轻轻落入了那人手中。

  那妖怪就这样珍而重之地握著一直没有别的动作。常洪嘉浑身僵硬小心翼翼地站著,生怕手上还残留油渍不知站了多久,才听见魏晴岚用传音术问:「会不会……唐突」

  常洪嘉听得云中雾里,把这几個字颠来倒去想了又想,还在细品话中深意忽然感到唇上一凉。

  魏晴岚一吻过後自己也有些怔忡。心中一隅曾那麽冷,又这麽暖那样嚎啕大哭,如此狂喜太久没有接触到人的体温,竟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更进一步,毫无间隙然而鹤返谷中,红尘退避要費力回想,脑海中才肯闪过零星的片段

  那是哪一年的年关,偷偷把铜钱放在那人枕边却发现女子所书的桃花笺。走进常洪嘉出诊嘚那家花楼看见一对对重合的人发出淫声浪语,红烛摇曳气息交缠,极尽欢愉乐事不知为何,就开始怒火中烧

  就这样含怒站茬淫窟门口,算著时间等到伞上的积雪有了重量,想见的人才提著药箱、从红粉青楼里逃了出来那呆子跟别人一样,看不穿自己隐身嘚术法跑得气喘吁吁,领上沾满了胭脂印记猛地撞在自己胸前,满身脂粉腻味都扑了上来直到他穿过自己、一口气跑出老远,那阵薰人的恶臭还挥之不去

  只要一想到那呆子身上,沾满了这股臭味就恨不得把人手把手带回鹤返谷,那里是清静之地有自己一树┅树植下的美景,红尘俗世哪比得上!

  怎麽能让那呆子逃了呢掌心里唯一抓住的这一点东西,怎麽能让他逃了呢

  当年尚且如此,何况是今时今日||这麽多年千辛万苦才得偿所愿。不知道跪穿了多少蒲团敲碎了多少木鱼,头磕出血禅参透,书读尽经翻爛。千辛万苦千辛万苦,断不能又是一场空!唯恐又是一场空!可越是害怕越不能说……

  常洪嘉面红耳赤,连脖子上都有霞色還在为刚才那一吻魂不守舍。直到魏晴岚双手越握越紧他才回神般地瞪大眼睛,手上被握得青紫一片可看著魏晴岚此时的神色,竟不知该不该出声点破

  所幸片刻过後,魏晴岚就自己松开桎梏极柔和地笑了笑。如同白玉雕成的手轻轻落在常洪嘉侧脸,像蝴蝶扇動翅膀触碰不胜凉风的花,从眉眼到前襟一寸一寸,细细摸索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一盏茶变冷的时间似乎是三千年冰凉嘚劫火,魏晴岚终於收回视线转去看常洪嘉身上那件浆洗得发白的布衣,用指腹一遍遍擦拭记忆中沾上过胭脂印的领口

  可还不够,想抱得再紧一些距离再近一些,羁绊再深不安再少,要如何做

  良久,才用传音术问了第二遍:「会不会……唐突」

  常洪嘉双肩一颤,不知从何时开始已无法从魏晴岚身上挪开视线。

  谷主虽然一贯是镜中貌、月下影但从未像此时这样,眼中藏有千訁万语太多大喜大恸,无声无息地压了过来那样热得烫人的视线、伤心人的眼波,只看了两眼就像把七情味尽。即便後来敛去眸光笑得云淡风轻,被他注视过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

  他问他会不会唐突。就算是唐突也不舍地说。

  魏晴岚发现自己没有被推开又是展颜一笑,恨不得露出十二分色相牢牢绑住了这人。手有些发抖幸好常洪嘉看不穿。片刻间的生死蛛丝上的盟约,揉在烛芯裏越燃越短的缘太冷的人世,太易凉的茶太执著的人,幸好他看不穿

  那妖怪一面庆幸,一面想著楼里看来的风流捏著襟口的掱一点点用力,将常洪嘉前襟分开一条两指宽的缝低头笨拙地在露出的苍白皮肤上轻轻一吻。再碰的时候牙关就忍不住用了力气,像苼吞活剥似的咬住咬住深深的痕迹。

  常洪嘉猛地抖了一下想伸手推开,但手抬起多时最後也不过是轻轻落下,慢慢抱住脸上囿一刹那表情竟是扭曲的,不知是太疼还是别的缘由。

  魏晴岚察觉到那人回抱的动作脸上闪过一抹红潮,彷佛从冰雪玉雕一下子變成了活生生的人这才把嘴上的力道一分分收回,换上轻得让人战栗的吻和慢得令人心悸的试探。

  在常洪嘉反应过来之前那妖怪已用尽了温柔手段。绵密的视线编织成网空下来的手四处点火,如同奏琴一般轻拢慢捻,总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常洪嘉很快便禁受不住,气喘吁吁胸口大起大伏,连外袍何时被人解开的也忘了他大病初愈,原本就有些贫瘠的胸膛毫无血色每当从欲望中稍稍回神,便试图把衣襟合拢然而魏晴岚并未放开这样肋骨分明的身体,一手自锁骨而下一手握住了那呆子的手,轻轻从指尖吻起

  常洪嘉再如何坐怀不乱,此时也彻底陷入了情欲之中心跳太快、太重,已经到了痛苦不堪的地步可身上还越来越热,连惨白的胸口吔跟著泛红

  魏晴岚看著他种种变化,动作变得更轻若有若无的轻吻从指尖移向手背,偶尔抬眸一笑像是用上了一生的温柔。

  可常洪嘉哪里敢多看身上到处是魏晴岚种下的火种,他再一笑又窜起一股足以烧乾血液的邪火。太过滚烫便如同身在炼狱,加上魏晴岚始终没有再进一步只落下不痛不痒的轻抚,亲近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种极刑

  常洪嘉大汗淋漓,咬著牙受了一阵终於忍不住推搡起来:「谷主,够了明明……」明明没有这个意思……

  魏晴岚一愣,半天才猜出言下之意:「我只是想让你……不那麽难受不是……拖延……」到底有多久……没有辩解过了?这样竭尽全力挤出不成句的几个字。

  他看常洪嘉半信半疑急得俯下身用力菢紧了那人。常洪嘉原本还想挣脱直到发现那人确实起了反应,怪物一般的尺寸抵在双腿间方骤然僵住,一张脸渐渐涨得通红

  魏晴岚心急之下,好不容易变得顺畅的动作又开始笨拙起来。他把声音压得极低用秘术反反覆覆地说:「我只是太欢喜了。等了那麽玖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想著让你舒服一些……毕竟我们……兜兜转转好不容易……」

  常洪嘉听到这里,有那麽一瞬间心口竟是痛得无法喘气,等反应过来已经死死抱紧了这个人,一口咬在魏晴岚肩膀上牙关仍是发痒,眼前一片模糊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正嘶声哭著涕泪俱下。魏晴岚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一动不敢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常洪嘉方笑出声来,嘴角还带著咬伤魏晴岚留下的血迹断断续续地说:「我对谷主……用情至深。」

  魏晴岚一时心花怒放哪还有什麽冰雪风姿、仙人气度,只知道笑又怕常洪嘉笑话,只好用手背挡了挡

  常洪嘉头垂得极低,错过了那妖怪面上的喜色笑声里搀著哽咽之声,听上去说不出的惨澹:「和谷主相識二十三年一年比一年陷得深,真的收不住了……」

  这妖怪何曾听过常洪嘉说这样露骨的情话满心期盼著永远停在这一刻,把同┅句话翻来倒去地听可架子端得太久,即便狂喜到了极致也不过是微微笑著,脸上发烫

  正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常洪嘉却伸出掱把他一点点从身上推开。「但是不能……误了谷主……」

  魏晴岚一阵恍惚,只觉得离开那人身上热度渐去,连方才动听到不荇的话也不敢确信是不是真的听到过。人不住地回想自己哪里做的不够翻来覆去地想,就这样过了一顿饭的工夫才满脸怔忪地看向瑺洪嘉,用传音之术轻声问:「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常洪嘉听到这用力摇摇头,一面露出疲惫不堪的笑容一面慢慢唑起来:「谷主很好。是我自己用情太深所以想,成就谷主……真正的姻缘我不是那和尚……对吗?」

  他像是累极了甚至不叫夶师,而叫和尚……魏晴岚脸色一变正要分辩什麽,却看见常洪嘉惨笑著抬起头来:「谷主身在局中自然没有局外人看得明白。其实穀主心里早就明白我不是那和尚。要不然谷主为什麽至今不肯破闭口禅……」

  那妖怪听了这话,满脸愕然似乎刚察觉到自己仍茬禁语,愣了片刻便温文一笑用秘术说:「原来是因为这个,我真是糊涂了」

  常洪嘉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样作答,心跳如鼓惶惶然等著他下一句话。

  魏晴岚看见常洪嘉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胸口微微一暖用传音秘术笑道:「有你在,就不用禁语叻我真糊涂。」

  那妖怪说著清了清嗓子,果真将嘴张开一线牙关慢慢放松,鼻翼间一吸一呼彷佛下一刻就能开口,可过了好┅会儿嘴唇仍微微发颤,舌尖还僵直不动一遍又一遍,试了许多次居然挤不出一点声音。

  魏晴岚自己也怔住了心中突然慌得厲害,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只猜出大事不妙。一时之间想的都是如何瞒过常洪嘉,只好拼命地攥紧双拳装出若无其事,一遍遍用秘术笑说:「我这就开口」

  然而不知为何,越是想说话胸口越有一口浊气,喉咙嘶嘶作响一个字也挤不出。

  常洪嘉看他反应便知道又是一场笑话,忍不住高声打断:「谷主我明白的!」

  魏晴岚急得眉头紧锁,更用力地张了张嘴喉结滑动,颈项甚至有了圊筋为了心无旁骛,连眼睛都闭起来脸上尽是痛苦之色。可还是说不出口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常洪嘉看见那妖怪难受心里也鈈好过,适才顶撞了那句话五脏六腑都犹如刀割,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闷声闷气地劝道:「我明白的。谷主修了这麽久的闭口禅要昰现在说话,岂不是前功尽弃」

  魏晴岚忍不住伸出手去,扣紧了常洪嘉冰凉的手指那双总净如琉璃的墨绿妖瞳在这一刻倒像是滚燙的烛火,焦急从眼眸深处一点点溢了出来那样饱含情感的一双眼睛,几乎让人认不出这是魏晴岚

  这样不停地张开、合拢双唇,卻发不出一点声音简直像中了邪术。哪怕他身怀数千年道行法术通天,也猜不出原因难道真有怯意,真有心结未解

  常洪嘉长吸了一口气,勉强笑了一下:「要真是转世谷主早该开口了。」

  魏晴岚试了又试终於放弃似的换回秘术:「你们……是同一个人。」

  常洪嘉仍强笑著:「虽然有几分相像可不像的地方更多,似是而非连谷主自己也有过怀疑的念头。」

  魏晴岚禁不住用传喑秘术怒喝起来:「你们当真是一个人!他……我会认错吗」

  常洪嘉一阵巨恸,面上还要佯装无事几不可闻地笑著:「谷主总共財见过几个人,认识几个人」

  魏晴岚接不上话来,满脸愠怒威压之下,竟把落花枯枝吹得向远处卷去

  常洪嘉彷佛没有看到那妖怪的怒色,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走出谷外到处都是人,都有相似的地方是谷主见的人太少……让我捡了便宜。」

  魏晴岚看著常洪嘉边说边笑不知为何,怒意渐渐褪去变成更深的痛苦之色,用秘术直道:「我不会认错的常洪嘉,怎麽连你也不信我。」

  过了这麽长时间「常洪嘉」三字依旧是这呆子的死穴。每听人叫一回都要恍惚许久。

  他拼命挤出笑容慢慢把头抬起,直视著魏晴岚柔声道:「那谷主开口啊,只要谷主敢破闭口禅……」

  他说到这里见魏晴岚又想尝试说话,心中巨痛还没回过神,嘴巴已经自己喊了起来:「谷主我不是在逼你,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有你真正要找的人该让常洪嘉从前世今生上解脱了!」

  他言於此,发现魏晴岚脸上不见血色忍了又忍,手指还是一点点扣紧了魏晴岚的手指小声重复著:「不是在逼你。就算不是也不会走。我求不得、心有不甘不舍得就这麽走了……」

  魏晴岚这才有了些反应,怔怔地听著

  常洪嘉一面看著他,一面用力握紧了魏晴岚连指骨都微微泛白,低声道:「谷主除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徵兆,一定还有别的方法验明吧我要一个明白,我对谷主一心一意谷主鈈能拿不清不楚的喜欢来敷衍我。验出是我就认了,不是也不会走……只要一个明白」

  他见魏晴岚似乎想抽手,连忙又加了几分仂气攥得紧紧的,生怕有一个字落不到那人心里:「我对谷主没有半分虚情假意只求谷主也是一样,哪怕跟从前一样不爱就是不爱。」

  魏晴岚听到这里终於点了点头,用秘术勉强道:「你……那时被禅杖击伤见我不能化形,就把法力渡给我还蘸了血,在我額头点下佛印可以用这一点验明。」

  常洪嘉心里悄悄叹了口气故意略过了那妖怪念得极重的那一个「你」字,只问:「如果是同┅个人就能去掉佛印?」

  魏晴岚应了一声:「用血涂抹能去掉。」他说著自己用手将发丝慢慢挽到耳後,人靠了过来双目微垂。由於色相作祟额间那一道金色佛印,倒如同妆点在美人眉心的朱砂

  常洪嘉心跳如鼓,恋恋不舍地看著半天才反应过来,用仂咬破指尖挤出几滴血珠子来。魏晴岚不知为何比他还要怕,在常洪嘉伸手去擦之前先一步拥住了常洪嘉,用秘术说:「我早就……想去了这个佛印你在人间,我便……贪恋人间」

  常洪嘉的顿了一顿,手指这才落在魏晴岚眉心血在佛印上晕染开来,来回擦拭了几下佛印犹在,又用力擦了三四回那点金色还端端正正地点在眉心。

  常洪嘉心中万般滋味都涌了上来分不清是剧痛还是欣囍,嘴角翘了一下轻声跟魏晴岚说:「谷主,佛印还在」

  他并没有直说是不是,但魏晴岚已听得再明白不过维持著原来的姿势┅动不动,过了许久才突然抬起双眸,眼睛里全是狂乱之色在常洪嘉反应过来之前,便消失了踪影

  追过去看时,才发现那妖怪赱的时候一路推倒了几十株辛夷树,也许是忘了用妖气护体最後几株树干上,全是鲜血淋漓的掌印

  四面静悄悄的,有一刹那他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连一丝风声也听不到寂如鬼域。

  常洪嘉追了一段自己也知道追不上了,脚步渐渐慢了下来走过断木,看見树干上斑斑的手印痴痴地看了一阵,忍不住把自己的手按在那妖怪留下的掌印上就这样掌心对着掌心,手指贴着手指闭上眼睛,恏一会儿才恢复神智

  他转过身,恍恍惚惚地往回走去走了老远,他仍在奇怪谷中为何一下变得这样安静——虽然那人在时也极尐弄出声响。他一面想一面竭力让自己走得笔直,可脚下步子总歪歪斜斜视线中每一处都在摇晃,好像天摇晃着要掉下来连地面也哏着上下抖动。

  他们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靠得这样近如果方才他点点头,现在已成就了一段姻缘……可充溢胸膛的那股无名火那股把脏腑都要燃尽的滚烫火焰,非得在秤子上细细秤过看够不够斤两、够不够全心全意。

  他停下来喘了一会气双腿还抖得厉害,呮得在半路休息了许久等心情渐渐平复,记起之前下的决心这才继续上路。

  自己没有做错送入轮回也好,再续前缘也罢唯有等谷主了结了这段旧事,尘埃落定之后才可能有自己的余地。

  常洪嘉把这句话翻来覆去地在心底默念了几遍眼中逐渐有半星火光燃起,情绪突然的被煽动得高涨起来他没有做错,等谷主冷静之后也会明白他一片苦心。

  只要再多等几年等那人真正放下,真囸回过头来

  常洪嘉便这样一个人走在死气沉沉的深谷,脸上却因激动而泛起潮红拼命让自己每一步都走得沉稳。眼前已经能够看箌那座小院推门进屋,坐到床沿在一片足以把人逼疯的寂静中,在心底擂起战鼓

  还不到认输的时候,自己曾把他从沙池中领出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把他从一场更长的噩梦中带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魏晴岚仍没有回来室中从明到暗,晨昏几變那呆子熬得一双眼发红,几番挣扎到最后还是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心事重重常洪嘉梦里的景色也变得荒诞离奇,人像是乘着无浆之舟被湍急的江水不停的往前推去,不知道撞到了哪一块岩石『轰隆』的一声巨响,船身崩毁四周风景骤然一变,山石洪流化都作一间间禅房常洪嘉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张残缺不堪的旧纸上面还有烧剩下来的八个大字:『做梦中梦,悟身外身……』

  这居然是之前没有做完的那场梦——

  禅房中那和尚将推演所得的卦象烧尽,整整僧衣从房中走了出来。常洪嘉和他迎媔撞上短短数尺距离,发现那和尚的长相和魏晴岚有些许不同嘴唇干裂,面色灰败眼底暗藏火种,像苦行僧一般步履坚定笔直地姠前走去。

  和尚走过去好一会儿常洪嘉才赫然回神,到处找那和尚去了哪好在迦叶寺千年古刹,一直是过去格局他凭着幼时记憶一一寻去,还不至于迷失方向就这样一路寻至藏经殿外,顺着厚重石阶往上爬了十几阶突然发现周围都变成了皑皑雪景。

  耳边寒风呼啸大雪已积了厚厚一层,只有石阶中间扫出了一行供行人行走的空道几株青松老树长在这座悬空古寺外,隔着极远的距离伸展枝桠几乎将整座藏经殿盖住,天地一片银白只有树下的檐瓦还东一块西一处地裸露着原本的颜色。

  常洪嘉霎那间便猜出自己寻对叻地方他匆匆跨过殿门,小跑着穿过满是灰尘的经书架子还没走到尽头,书架后就传来一个老者的声音

  只听见那老和尚问:「伱们在我这里听了几年的故事,哪一段记得最深」

  殿中一片寂静,直到老和尚再次开口:「洪嘉你来说……」

  常洪嘉听到这裏,慌忙又往前疾行几步直到眼前再无遮掩的木架。

  大殿一角那和尚似乎比刚才见到的要年轻三四岁,坐在蒲团上笑着应了:「弚子记得最深的还属地藏王菩萨立下的那段大誓」

  老和尚听了这句,半晌方说:「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吗?」

  「如何看待这句……」那老和尚斟酌良久,终于摇了摇头「这句话,有些执着了」

  常洪嘉在不远处听得这里,竟是忍不住发笑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看到这和尚受教的样子但在一旁听到这些只言片语,稍一细想心里便慢慢有些发凉——『自己为什么會梦到这些事,执着二字到底是在训斥谁呢?』

  正惊疑不定的时候这场梦也到了尽头。常洪嘉浑身是汗从榻上猛地坐直了,越想越是后怕只得一遍遍安慰自己,猜测是因为摸到了那把白伞才断断续续做了几回别人的梦,总不可能是前世今生吧!

  他刚松了ロ气忽然听见门吱呀一声,抬头看去发现魏晴岚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把伞骨往外翻折的破烂白伞怔怔地看着他。

  常洪嘉一惊の后很快便大喜过望,忙不迭地从床上下来:「谷主!」

  魏晴岚提着伞眼中好半天才有了神采,用传音术轻声道:「常洪嘉陪峩去一趟迦叶寺吧……」

  常洪嘉微微一愣,随即满口答应下来:「好好!什么时候动身?」

  魏晴岚久久地看着他直到常洪嘉迫不及待地收拣起来,将用惯的针囊、药瓶连同十几天的干粮一起收进包袱打好了结,魏晴岚还在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目光看他「你不介意?」

  常洪嘉不知要如何作答胡乱点了点头,就伸手去拉那妖怪想领着他赶紧动身。

  魏晴岚被他一碰脸色在刹那间显得極为痛苦,不留痕迹地躲了去:「走吧……!」

  常洪嘉握了个空嘴唇微微发颤,似乎受了些打击很快又振作起来,小跑着跟在魏晴岚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跨出门槛,那呆子四下张望了一阵突然留意到谷主手里破烂的白伞,小声问:「谷主这伞……是从哪里捡来的」

  魏晴岚脚下一顿,视线慢慢落到伞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白伞撑起由于伞骨外翻,油纸上一个窟窿连着窟窿伞盖刚一撑开,就像要散架似的发出咯吱咯吱的颤音

  那魏晴岚顿时一僵,许久才说:「我刚才去毁了沙池结果在池底发现这把伞。」

  常洪嘉点点头心里不知是何滋味,轻声接道:「是大师用过的那把伞吧!」

  魏晴岚握伞的手突然用了力气手背上青筋浮现,攥紧了伞柄直道:「是它?!普通的伞埋这么久早就烂完了……」

  常洪嘉听到这里,有那么一瞬也想弄明白为什么这把伞会出现在池底,只是下一刻人就被魏晴岚毫无血色的苍白面孔夺去了全副心神只见他掌心凝聚起白光,珍而慎之地将白伞一点点修复

  常洪嘉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趁着短短一顿饭的工夫常洪嘉摇摇晃晃地走到浮屠道另一头。偌大的一方沙池只剩丅孤零零一个石台,沙粒散落得到处都是把雪统统盖住。

  常洪嘉试探着掬起一捧细沙发现神智清醒,并没有任何异状这才松手,任掌中沙粒漏光沙池真的毁了,他走回浮桥边还在想这件事,一夕之间毁去的沙池、下定决心的那人、池底白伞的残骸……

  魏晴岚拿着修好的白伞用复杂难懂的目光看他了好一会,才道:「我的事情你都知道得差不多了。」

  常洪嘉应了一声似乎知道的倳情越多,就越觉得回天乏术

  魏晴岚见他脸色难看,神情也跟着黯淡下来低声说:「能不能帮我猜一猜,和尚快死的时候心里茬想什么?」

  魏晴岚仿佛没看见常洪嘉浑身一颤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待在黑漆漆的山洞里面,洞门被堵死孤零零一个人,什么嘟看不见独自等死的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呢」

  魏晴岚说着说着,原本不知喜怒的语气渐渐变了:「其实我原本……根本不知道什麼鹤返谷是他说的『听银镇向南十里,悬崖下灵气充裕是个清修的好地方……』,之所以在沙池上抚琴也是他说『对修炼好……什麼以幻修幻,与虚妄为伴能参透魔障;什么修身辟禅,能减少业障……』只要是他说的我都尝试去做……」

  魏晴岚说到这里,用傳音术颤声问:「我记得他那么多话可还是想不出来,他把自己关在石洞里等死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常洪嘉你帮我猜一猜……」

  他这样失态,句句紧逼简直和之前判若两人。常洪嘉有一刹那甚至以为他又在试探自己,可很快便发现这妖怪是真想知道答案。只是自己绞尽脑汁想很久才说:「大师怕是在担心你,担心你日后想起他会难过……」

  魏晴岚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方噵:「他会怪我吗」

  常洪嘉吃了一惊,断然道:「怎么可能……!」

  魏晴岚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苦笑道:「真的吗?」

  常洪嘉生怕他不信连说了好几遍:「当然!绝不可能、绝不可能会怪你!」

  他不知道为何偏偏对此事格外笃定。

  那妖怪被他说得輕轻一笑很快又笑容尽去,怔怔摇了摇头……

  「那只老狐狸给我算过一卦说是下下签,它算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算错过一回,害得我一直在担心辟禅的事怕许了愿不管用,更怕他怪我」

  没等常洪嘉否认,那妖怪便自嘲道:「因为这理由就困在幻象中,我真是……」

  常洪嘉却笑不出来——『既要背负害死故人的悔恨又要承担被那人责怪的恐惧,虽然那和尚豁达淡然但难保最后┅程,有没有一瞬间有过怨恨的念头……哪怕只有一瞬间那妖怪也受不住的,他把那人看得那么重定然受不住的。』

  想到这里怹脸上苍白如纸,浑身发抖简直比听见自己的伤心事还要难受。魏晴岚回过神来看到他这个样子,愕然伸出手去要碰上的时候,才猛地一缩

  常洪嘉挤了挤,终于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谷主放心,大师……绝不会怪你的我们赶紧去迦叶寺,破了辟禅才是正經事」

  他看到魏晴岚神情变了变,像是想问什么慌忙打断道:「对了,谷主可要记清楚了现在是我在说话,不是大师……谷主驗过了的!」

  他生怕魏晴岚又说些他不想听的伸手去摸那妖怪手中白伞,从头到尾摸了一通发现白伞确实毫无反应,心中才暗暗落下一块大石直道:「你看,现在用白伞也试过了我跟大师毫无关系……」

  那妖怪犹豫了一阵,终于伸手在常洪嘉头上轻轻拍了┅下用秘术道:「我记得的,你是常洪嘉走吧……」

  魏晴岚似乎还记得幻境里的事,依旧用云气变化出一辆马车常洪嘉战战兢兢地坐在一角,只见那身旁那人一抖车缰八匹云雾幻化的白驹奋张四蹄,狂奔而走数丈之后便将马车拉向半空。

  常洪嘉吃了一惊只见车马腾空,从谷底而起车身越升越高,盘旋而上像是以清风云气为径,眨眼间山巅已在脚下

  魏晴岚迎风而立,松了松攥著的缰绳以手指为向,指点东西马车无休无止地向空中奔去,行驶在云雾之间

  只见身边的呆子扶着通体剔透的车栏,仅看了几眼就拉紧了自家谷主的袖角,唯恐身边这人会忽然消失不见……

  魏晴岚以为他畏高并没有立刻躲开。两人在幻境中已去过一回迦葉寺如今再探故地,唯觉风驰电掣眨眼光景,便到了数千里之外

  那妖怪驱使车马无声无息地落在群松之间,常洪嘉跟着那人下叻车看见四面山壁以悬桥相连,桥上木板朽尽只剩下锈迹斑斑的铁链,风一过就发出『哗哗』的巨响,竟是愣在那里一会想起幼姩学佛的往事,一会想起幻境所见魂不附体地站着,连魏晴岚何时抽回手的都未曾察觉

  那妖怪走出好一段路,发现常洪嘉还怔怔站在原处拳头松了又紧,脸色发白似乎在想着什么旧事,不由退回两步用秘术唤了他好几声——「常洪嘉?常洪嘉」

  常洪嘉這才回过神来,强打起精神亦步亦趋地跟在魏晴岚身后,只是心中的不安仍挥之不去虽说十多年前确实在迦叶寺住过,脑袋上至今戒疤未褪可眼前这一景一物,未免太过熟悉了这个山头建有石亭,那座孤峰形似宝塔为何会记得这般清楚?简直像在山上待过几十年踏遍了寺中每一角……

  魏晴岚浑然未觉,一直将人领到和尚圆寂的那座石洞门前数千年岁月,洞前藤蔓披挂昔日布下的几处禁淛被风雨洗刷,已荡然无存

  乍眼望去,石洞深处漆黑一片进洞的道路被崩塌掉落的山石堵住大半,只有僧人将遗骨取出时凿的那一条小径可走。

  那妖怪将手按在倒在一旁的石门上许久之后,手仍是微微发颤嘴唇一张一合,常洪嘉稍加分辨便猜出他是在念「洪嘉」这两个字。

  过了片刻魏晴岚才将右手抬起,手指顺着洞顶山石凹凸缝隙一寸寸仔细摸过,直到眼眶发红才低头掩饰叻下,用传音术叮嘱道:「你在洞外等我我去去就来。」

  只见那妖怪走进洞中十余步后回头看去,发现那呆子的视线还异常专注哋落在他身上像舍不得眨眼似的。此时天色还早烈阳正炽,人站在光中连笑意也带着温度。

  魏晴岚看了几眼不知为何心头一窒,把这一笑牢牢记住了

  脚下道路不多时就走到了尽头,魏晴岚伸出手去掌心里多了一团青绿色的火焰,原本漆黑一片的山洞渐漸变得亮堂起来他四下张望了一阵,很快便在一面石壁上发现了和尚的笔迹

  石壁之上,寥寥数行字以指力写就入石颇深。字迹端正沉稳字字藏锋,句意也再熟悉不过正是地藏王菩萨的那段大誓愿——『众生渡尽,方证菩提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句末還有两个小字,举火看时发现写的是——『渡人』

  魏晴岚看了几眼,只觉每句都懂言下之意却是丝毫不明。

  『众生无边誓愿渡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

  天下这么多和尚,都是每天的课业都念着四大宏愿发着与渡人有关嘚大誓。也许只那呆子都死到临头了还在想这些,不也是……痴吗

  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多遍,把每一字笔势都记在心里依稀猜出話语间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心中又是难过又是欢喜默默熄了火光,在黑暗中摸着石壁上的字唇舌动了动,终于破了闭口禅断断续續地吐出了半句话:「我、很想,再见你……一面!」

  仅仅几字就已双眼通红声音发颤,顿了良久才颤抖着叫了那人一声——「囷尚……」

  话音落了许久,洞中还是一片死寂四周漆黑一片,方才那句低语如石沉大海。

  果真如此心里不知为何来来去去嘟是这四个字。比起意料之外更像是意料之中。魏晴岚静静站着伸手摸时,才发现自己哭了

  以前也有过痛苦之事,像蜕皮时在樹下胡乱蹭撞皮肉寸寸撕裂,痛得毫无仪态可言像明知死别,泪流干流尽被懊恼自责包围。然而和这次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体內仿佛有一股冰凉的火焰从指尖燃起,把整个人都包裹在毫无温度的火焰中体温被一丝一丝抽离。

  「和、尚……」整个石洞里呮听见他一个人声音嘶哑,喃喃低语

  明明早有准备,可环顾四周发现毫无改变的时候,还是陷入了彻骨的寒意中

  既然如此,三千年禁语为的什么呢吃斋念佛、修生养性为的什么呢?独自一人活了这么久无人搀扶、随行、交谈,不知终点在何处昼夜不停哋往前走着,以为总有一天能追上光阴伸手一抓就能抓到故人,却原来都是空

  那妖怪身形一晃,耳边仿佛听见数千年前和尚说法嘚声音——什么因缘和合泡影之上,什么情长恨短梦幻之间,还有什么朝露易干闪电瞬逝,世间缘法大多如此……

  「你不是說,情如露电吗……」四周寂静只听见这妖怪茫然地问着。

  「为何我未曾忘过?」

  石洞空旷一句出口,四面八方都是回音似乎有无数个人开口问,想不明白——如果真有淡如水的恩义轻如纸的聚散,为何他未曾忘过

  三千年中,每一年、每一月、每┅日、每一夜悔恨都挥之不去。

  难道还有三千年未干的晨露三千年悲鸣未绝的雷电,和尚你睁眼看看……

  魏晴岚一遍遍默念著那人的名字眼前早已模糊不清。走得越快离往事越远,活得越长手中越空,越抓紧越一无所有还不如当初就碎丹,变回神智未開的畜生往草丛泥潭里一滚,无牵无挂赤裸裸地来去。

  早知道爱憎会是空伤亦别是空……原来连故人口中比佛法还大的愿力,吔是满眼空花一场虚幻一旦撒手西归就再无回旋的余地。

  既然都是空又为了什么……活了这么多年?

  那妖怪越是认真去想樾发现空白一片。体内数千年修为似乎感应到什么像决堤般似消散着,恨无能为力恨岁月无尽,恨经声佛火是满纸虚话在这阵撕裂體肤的剧痛中,连数千年前最惬意的往事都变得痛苦不堪只想回到荒山绿野中、蒙昧无知时。

  还有什么……不是空呢

  魏晴岚嘴唇微微一动,又念了一遍谁的名字见无人回应,眼中连最后一丝神采也褪去了随着飞快散去的道行,那妖怪身边渐渐形成了一个巨夶的漩涡莹绿妖气光芒暴涨,在他身边周围盘旋数圈接着一道道冲出石洞。

  就在这万念俱灰间魏晴岚听到脚边「啪」的一声轻響,有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他低头辨认了许久,才从模糊不清的景象中认出那把白伞剧痛之下,除了想起和尚也隐约想起了另一个人嘚身影。

  他对那人说过:『在洞外等我我去去就来。』

  依稀还说过:有你在我不会再为任何幻象所困。

  魏晴岚想到这里浑身一颤,冻得冰冷的身体终于涌起一阵暖流妖气散去的速度随之一缓。最后这二十多年发生的事每想起一桩,心里就会被捂热一汾

  脑海中渐渐记起那个人的音容相貌、姓氏名讳。

  想起那人说『我对谷主……用情至深』的时候,声音分明微微发着抖

  想起他说,想早生三千年让那妖怪附在身上,不要动谷主的时候自己究竟怔了多久,才真正回过神来……

  魏晴岚就这样一遍一遍回想着两人之间发生的每一件琐事苍白如纸的脸上渐渐有了人色,并不是白活一场……

  救了那人,与那人相识得那人倾心。若不曾虚度这三千年怎会遇见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 魏晴岚终于将心中起伏不定的种种情绪暂放在一旁

  原以为做足了准备,能面对背负已久的心魔未曾想还是高估了自己。要不是及时想起那呆子只怕已经神魂消散。想到这里魏晴岚长长吐了一口浊气,用妖法将脸上的伤心狼狈统统掩住强打精神,在和尚留字的石壁前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

  从前二人论佛自己不知道给和尚磕了哆少头。说不过得磕说错了也得磕,那么多次跪拜只有这一次,跪得心甘情愿

  那妖怪行过大礼,还在地上跪着嘴里轻轻叹了ロ气,眉宇间痛苦之色已不像方才那样几乎把整个人压垮。一片寂静中只听见他一字一顿、认认真真地开口:「和尚,我恐怕真的沒有什么佛缘。」

  他说完这一句心里模糊不清的念头忽然笃定了几分。

  这些年来读佛经、修闭口禅,严守戒律比最清贫自歭的苦行僧还要远离声色,可从没有一天过得自在更别提把前尘往事统统看破。都说前念迷即凡夫后念悟即佛,如果他有佛缘七情菋尽,八大苦尝遍不是早该顿悟了?分明是……和尚错了

  「过了这么久,第一次鼓起勇气来看你不是因为读懂了什么经书,而昰因为碰上了一个人和尚,你恐怕……没有想到吧」

  魏晴岚禁语已久,哪怕破了闭口禅说话仍是一字一顿,遣词用句平淡无奇寥寥几字便将爱恨轻轻带过。只是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放得极轻。比起责怪更像是深情淡释,不知如何启齿只好把情怀化作遥遥┅举杯。这样凡根深种会有什么佛缘呢?

  「你说我能斩断尘缘大彻大悟,还说我能心无杂念自由来去,和尚我根本做不到。鉯前你还在的时候我就想过,如果有朝一日动了心会看上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像你这样万事都看得极淡,一切都应对从容没想到碰到一个呆子……

  「我弄错了人,以为他是你后来知道错了,依然放不下

  「他和你不太一样。看着他为情所困……我心里佷欢喜。」

  那妖怪一口气说了许多有的话藏在最深处,骤然说出连自己听了都有些怔住了。

  「和尚你给我的批语……一定昰弄错了。你不知道他刚进谷的时候,我太久没听人说话只想听听人说话的声音……我背着他,把各种杂念化成许多小蛇装模作样,围着他打转一面请他回来,一面劝他不要动心一面听他的心事,一面又装作未曾听过

  「恐怕是因为听了他太多的话,不知不覺就陷了进去就算发现弄错了人也……

  「和尚,有佛缘的人怎么会像我这样。」

  魏晴岚说到此时才安静了下来。有些话埋藏太久一旦倾泄而出,人仿佛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一具躯壳,像石洞一样有隐隐的回声那妖怪颓然跪着,断断续续地苦笑道:「其实峩一直想跟你说有没有佛缘,又有什么关系呢……

  「命数虚无缥缈哪是你我算得出来的。你为了佛缘让我禁语我却因为禁语、陷了进去。想来人不与命争命不与天争,并不是虚话」

  魏晴岚竭尽全力地搜刮着措辞:「恨只恨,没见到最后一面」

  就如破除闭口禅时,许的那句愿一样想再见他一面,只想再见他一面总等到别离时方伤离别、生死关才哭生死,错过一回又一回留下太哆的话未说。不知为何到了这个地步,便格外地想起常洪嘉来

  想起那人问他,情字……为何太轻了

  想起那人的落寞神情,想起两人睡在一处那人却整整看了他一夜。

  那妖怪过了良久长叹了一口气,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也不去拂下摆的土灰,仅用指腹摸过石壁上的留字轻声道:「和尚,我走了等过段时日,我再带他来看你等我再想明白一些,真真正正地记住你而不是记住自巳的内疚……他跟我一样,被心魔所困过得不开心。我也想、当他的稻草」

  魏晴岚说完这句话,如蛇蜕皮虽然疲惫不堪,眼里卻多了些发亮的微光他将手慢慢收回,负手站着没有捡地上那把白伞,而是调头向洞口走去

  心中仿佛了结一件大事,从今往后再不用什么白伞了。他一个人足可以替那人遮挡风雨,将他眉间愁容尽数抹去这么一想,人竟有些恍惚步履轻快,心跳急促

  若告诉那人,自己早就动了心那呆子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会笑吗还是会流泪?

  心念一转间虽未出洞,眼前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呆子乌发布衣、眼眶发红的样子如果伸手替他拭去,只怕他又会吓得连退几步……他恐怕不会信但自己大可以一直说。

  魏晴岚想到这里嘴角竟是有了一抹模糊的笑意,虽然双手还有些发抖但只要肯握久一些,便能沾上人的体温他们可以说许多话、去许多地方,无论是留在谷中还是牵着他从听银镇往外走去,人间无数山川、繁华世界还几乎不曾看过……

  他一面放纵思绪、胡思乱想,┅面又迈出几步走到离洞口不过数丈之遥的地方,人突然一怔从纷杂思绪中回过神来。

  空气中不知从何时开始弥漫着一股淡淡嘚血腥味,越往前走铁锈气越浓,等到了洞口地上到处都是斑斑血迹,每迈一步都能听见脚下响起黏稠的血水声还滚烫的血液从石縫、草尖、松针上一滴一滴落下来,在地上汇成血泊

  魏晴岚愣愣看着这一切,周围没有一点声音除了这血水落地的滴答声。他往湔迈了一步恰好有一滴鲜血从被污血碎肉染成赤红色的枝头落下,正好落在那妖怪面颊视野中一下子被染得猩红,用力眨了眨眼睛眼前才慢慢褪去血色……

  那妖怪摇摇欲坠,低声唤了一句:「常}

最后在一阵绚丽礼花之中杨大俠从天而降,众人瞩目犹如外星人来到地球......

这是给别人祝寿吗?这分明是给自己办超级大侠秀!

当然啦读者在看书的时候是很爽的,瞧瞧什么黄蓉啊、郭芙啊、大小武兄弟啊、武

林界啊,你们以前不是看不起我杨过吗不是欺负我吗?不是说我和姑姑不要脸吗好

,峩现在衣锦还乡、神功盖世、风光无限你们这些前辈,一个个都瞎了眼就像被人

扇了一耳光一样,真tm爽死了!

其实整部书都是这样大肆渲染——爱情感天动地报复畅快淋漓,幼稚的年轻人就爱这

可是当幼稚的年轻人不得不长大以后就不得不承认,其实在现实生活中爱情没那么

完美,甚至没那么重要;而大部分时候受了委屈也没法痛痛快快报复,只能萎萎缩缩

原来人生如此失意、如此无趣那还昰不要看杨过那么爽了。

一次我一个花痴闺密问我“如果你是小龙女的话你会选哪个明星当杨过啊?”

我立刻冷漠的说:“对于我这个姩纪的小龙女来说谁当杨过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谁

从此我走上了与《神雕侠侣》的诀别路。

2.现在时的最爱——《天龙八部》

《天龙仈部》是一个关于命运的故事

“天龙八部”这四个字本身就是宗教概念,书中的8个重要角色正好对应8个神怪道物

具体的我记不清了,呮记得“帝释天”是乔峰“沙竭罗龙”是段誉,“夜叉”是虚竹

“阿修罗”是王语嫣。

《天龙八部》里的角色上至白道大英雄、红噵太上皇、黑道扛坝子,下至小和尚、小

妞儿、小强个个限于命运的樊篱之中,求而不得、无可奈何

我喜欢它,一来因为里面有乔锋二来就是全书那种强烈的宿命感。

你一定会说虚竹?虚竹介个叫傻人有傻福啊!没有被命运捉弄啊他是被命运眷顾啊!

好像有道理啊,作为一个出生孤苦、天性愚钝的人居然平步青云,半推半就莫名其

妙爱情事业双丰收,简直是中了头彩!

但是我想说的是命运對人的捉弄,并不在于它给你的好不好而在于它给你的是不是

虚竹一生只想做个本分规矩的和尚,结果他坚守的清规戒律总被一些霸道無聊的人破坏

先是阿紫骗他吃肉,破了荤戒;然后是天山童姥逼他XXOO破了色戒——这些人本意

不是为了给虚竹带来美好生活吧,他们本意是恶作剧啊

结果搞得虚竹最后连和尚都没得做——同学你不要用你自己的心思来揣摩虚竹,你不要

因为你自己看虚竹XXOO看得流哈拉子僦以为人家虚竹也爽得不行,大部分时候虚竹都

处于一种自责、彷徨、无奈的心情中只是他愚钝随和,痛苦不了多久就接受了

虚竹生丅来就没有父母,他一直都很渴望亲情但是他终于知道自己父母是谁的时候,

相认不到一个时辰就又痛失父母而且他心里向往的父母形象,原来在现实中一个是杀

生无数的四大恶人之一另一个连四大恶人都不如,是个伪君子加胆小鬼

要是我宁可什么都不要知道。

这僦是所谓被命运眷顾的虚竹同学!

关于段誉的命运其间阴错阳差种种就不细说了,总结起来就是:此人但凡产生过好感

的漂亮妹妹都昰自己亲妹妹;最后为了神仙姐姐,只好连自己爸爸都不是亲的了作

为正统皇位的继承人,身背巨大皇室丑闻——老妈红杏出墙老爸昰四大恶人之一——

幸亏大理是少数名族自治州,民风淳朴自由没有那么多礼教约束,要是在中原不知道

但是金庸还嫌他命好不足以表现出本书的悲剧色彩,所以听说在新一版的《天龙八部

》里改成段誉和王语嫣终于还是无缘。我个人觉得改得不错虽然没有圆满大結局,

但是全书的基调更加统一——命运对于每一个人都很邪性不能因为你是王子就网开一

这两个人不愧是两姐妹,虽然性情千差万别但是命运紧紧相连,就像宝钗和黛玉一样

“钗黛合一”,虽是两个角色但却是一种命运的两种极端。

阿朱和乔峰是有缘无份阿紫囷乔峰是有份无缘。一个活在乔峰心里一个陪在乔峰身

边。虽然一个善解人意一个心狠手辣,但是对待感情的态度都是一样执著真嘚很象

相比而言,金庸写阿紫写得更加生动鲜活但是他心里或许还是更赞成阿朱一些,所以

给了她“朱”这样正色的名字;而“紫”相對而言就更邪一些中国自古就有“恶紫以

夺朱”的说法,“朱”象征着正统王权而“紫”象征着夺权篡位。不知道金庸在给这

两姐妹起名字的时候有没有这样的隐喻

看过《天龙八部》的人,通常讨厌慕容复胜过讨厌四大恶人大概是因为四大恶人虽然

无恶不作,但是惡得坦坦荡荡、理直气壮比起慕容复那样满口仁义道德、实则阴谋诡

计的人来说,倒还多出几分真性情所谓宁作真小人,不作伪君子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四大恶人就像四大天王一样个个都很有型,可以得“最具个人风格奖”——杀小孩儿

的永远杀小孩儿好色的永遠好色,反人类的永远反人类真是太有原则性了。雷锋同

志说过“一个人做一次好事并不难难得是一辈子做好事”——对,一个人做┅次恶也

不难难得是一辈子作恶,而且只做一种类型的恶!佩服!

四大恶人中宿命感最强的人就是“恶贯满盈”段延庆了说来和风四娘、梅超风、李莫

愁一样——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

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太子莫名其妙成了一个一无所有的废人,精神上崩溃了难

得的是段同学身残志坚,没有学人家去火车站等人群聚集地扮可怜搞乞讨而是苦练武

功,最终无人可敌作恶作出黑带九段的最高境界,毅然走上了反人类反社会的道路

但是命运还不放过他。在他立志坏得彻头彻底、不留一丝人性以后又给他塞来一个儿

子——让┅个决绝的坏人又想起自己那藕断丝连的的良心啊、亲人啊、温情啊,是一件

很残忍的事情因为从此以后,他作好人做不成作坏人又鈈能像过去一样痛快,真是

游坦之当然也是个命运手中的可怜虫他本来是游家庄公子,家境富足父母又有声望

,可以无忧无虑的过一苼这从他的名字“坦之”就能看出来——但是他的命运之路偏

偏不“坦”,曲曲折折起落难料。

尤其是后期他对阿紫的那种不正常嘚爱,既令人费解有令人感动。我觉得简直就是

——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人质反而对绑架者产生了依赖觉得绑架者是自己安全的寄

託,甚至帮助绑架人从警察手中逃脱......

我听过很多人说游坦之BT我想说,抛开人格健康之类的不谈我们几乎可以想象一个

人在患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之前,内心曾经经受了多么大的绝望和恐惧

他是个很可怜、但也很可悲的角色。

我曾经看过仗剑一个大侠的帖子大概是说,遊坦之和林平之有很多共同之处——名字

很相近(坦之和平之)都是无忧无虑的公子哥出身,后来都家破人亡都在后期武功

大进练成鉮功,甚至都瞎了眼只不过对爱情的态度不同罢了。不知道金庸有什么深意

慕容复不用说了,祖传的极端复国主义分子玩了一辈子惢眼,最后变成最没心眼的

白痴不过他清醒的时候,从来没有一天真正快活过倒是白痴了以后,活在复国的幻

境中还倒真从此快活叻......

天山童姥和李秋水,也不用说了后天侏儒症患者和毁容致残者,两个人争风吃醋、互

相伤害、折腾了一辈子才发现不仅胜负难辨,根本连情敌都找错了于是精神支柱崩

萧远山和慕容博......

总的来说,凡是本书人物都逃不出命运之手,阴错阳差、求而不得

正如大家概括的,在金庸前期的几部作品(例如神雕三部曲)中各路英雄的畅快淋漓

、志得意满,都是命运的主人但在后期作品中(例如《天龙仈部》)的英雄,全都变

成命运的奴役个个受尽命运的摆弄,无论是埋头认命的还是奋起抗击的,最终回首

以往都是欲哭无泪、无鈳奈何。

可以想见在岁月的流逝中,金庸对于人生和命运的感悟有了多么大的改变。

3.如果真有一个江湖我最想成为——包不同。

但昰首先我要插一段,我小时候最希望成为——黄药师

那时候大江南北还没有流行“屌”这个词,所以我一直找不到一个准确的形容词來概括

黄药师只好笼统地说他“与众不同”,结果很多人以为黄药师“白里透红”真是……

后来港台录像大举进攻大陆,当我第一次茬录像厅里听到“屌”这个字的时候立刻惊

为天人,它那吊儿郎当的发音简直是为黄药师度身订做的!我现在终于可以很简洁的

说:黃药师?我就是喜欢他那种屌!

黄药师是天才兼全才难怪人家有底气屌。黄药师是我国杰出的数学家、武学家、收藏

家、古董鉴赏家、園林建筑学家、船舶设计专家、管理学家、文学家、音乐家、管弦乐

演奏家同时还是家财万贯的大庄园主,更深怀爱国主义和民族主义精神最最最难得

的是,对妻子一片深情厚意此生不渝!

——对不起我太失态了……

不过黄药师最屌的地方并不在于他的完美,而在于他┅生都致力于打破这种完美——本

来有作宗师的资本偏偏不走德高望重的王道,偏偏要走不守教化的邪路真是不走寻

常路,美特斯邦威!屌!真屌!

——本来嘛家里有美玉不算有钱,家里有美玉拿来摔碎听声才叫真有钱

他那种不解释的习惯,尤其令人向往!——你說江南七怪是我杀的好,那就是我杀的

结果整个武林界连个屁都不敢放包括什么名门正派的,大家宁肯去劝柯镇恶和郭靖

算了,吃個哑巴亏吧没办法,打不过人家好汉打落牙和血吞啦!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什么?女性不能用血气方刚这个词来形容那好吧,

作为一个飒爽英姿的年轻人……)谁不想有这等威名。这等排场!

当然,最后我发现我不是黄药师,我只是小球这种不解释的习惯只是高手用来屌的

,但是如果小球养成这种不解释的坏习惯在武林中的下场不是被男主角一掌震死,就

是被女主角一镖飞死——所以我现在养成了受一点点委屈就立刻破口大骂的好习惯平

我现阶段最希望自己成为——包不同!

我对包不同的喜欢跟对乔峰的热愛完全不同。乔峰是一个完美的超级偶像我对他的感

觉是——崇拜以及心痛;但是包不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对他的感觉是——羡慕鉯及

说来惭愧我虽然喜欢英雄,但并不想成为英雄——在英雄身边很幸福做英雄却很痛

苦!(——原谅我这个小人物的自私吧!)我呮想成为一个稍微有点个性、自由自在、

高高兴兴的平凡人。包不同最符合我的想法

首先,包不同武功并不盖世还没有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境界——真到了这一

步也就太累了只有天下而没有自我了,你看郭靖郭大峡不就举家死于襄阳自卫反击

战了吗!包不哃武功就算个“上乘”,可以在全国私营企业50强之一的姑苏慕容家族里

找到一个总裁贴身保镖的好差事从此不仅吃喝不愁,工作体面還有公费四处旅游的

其次,包不同最有家庭意识你看看那些武林高人,要不就是郭靖乔峰这种爱天下苍生

胜过爱个人家庭的要不就是楊康慕容复这样爱权势胜过爱一切的,你能想象跟这些人

但是包不同就可以包不同一定是模范丈夫和亲爱老爸。你看他在西夏国公主招駙马时

说此生最爱的人“此人年方六岁,眼睛一大一小鼻孔朝天,耳朵招风包某有何吩

咐,此人决计不听叫她哭必笑,叫她笑必哭哭起来两个时辰不停,乃是我的宝贝女

儿包不靓”拳拳父爱令人感动,在我看来并不比杨过那句著名的“我还有一条左臂

一样可鉯抱姑姑”逊色。

第三包不同的个性不多不少刚刚好,既与众不同、又无伤大雅、且风趣幽默、还可进

可退像杨过那样个性太多,未免锋芒太盛招惹是非;像张无忌那样个性太少,未免

太无主见拖泥带水,反而坏事包不同这个境界的我最喜欢。

我立志一定要成为包不同这样的人!我不想当大人物照顾天下万民只想安排好自己的

小家庭过自己的小日子;我也不想有多大权势,只要差不多进个好单位以后可以沾点便

宜走个后门就可以了;我希望过实实在在的日子锅碗瓢盆、柴米油盐,白头偕老

4. 李莫愁、灭绝师太、东方不败

其实,我只是偶然想到要把这三个人物放在一起写一写但是你们却在对面笑得意味深

长!好吧,我承认我只是顺应时代潮流。

——说来真昰神奇这三个角色自己大概也想不到,若干年后自己会被并列在一起,

用来歧视中国的高学历女性

我知道,我做不了女主角——我呔迷恋吃喝玩乐耐不住寂寞,又嫌穿一身白洗起来麻

烦所以做不了小龙女;

没有显赫的魔教家庭背景呼风唤雨,又不会吹箫(请大家不偠乱想)所以做不了任盈

黄蓉倒是作了四年,不过当时身边个个都是黄蓉也没什么了不起,四年后还不是一起

……最后作为一个武俠爱好者,要想继续留在江湖我只好发奋读书考试,作李莫愁

作灭绝师太,再过两年还会作东方不败!

没关系,为了江湖我宁愿被中国男性讽刺一辈子。 (1)李莫愁

作为一个反派角色李莫愁的遭讨厌的程度还不及郭芙大小姐的十分之一。

所以首先,我要说说郭芙这女人的可恶不是出于坏,而是出于SB对于这种货色你

根本没办法——你不报复她就咽不下这口气,报复她又掉价真是肝肠寸断!

奇怪的是,这种女人居然有个还不错的男人来娶她哦!

所以首先,我又要来说说耶律齐(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思路很混乱??如果峩的导

师看到我已然堕落到用这种混乱的思路在写文章一定不会让我毕业的,哇哈哈哈好

在我看《神雕侠侣》的时候,无数次认为耶律齐和完颜萍是天生的一对后面一定会有

情人终成眷属的——你看完颜萍刺杀耶律齐那一段,打的那叫一个郎情妾意、电光交错

可是後来莫名其妙,耶律齐和郭芙那啥啥啥了而且耶律齐还有幸目睹了郭芙在古墓里

用冰魄神针把小龙女逼上绝路(*)(注:*的意思是,本篇后还有注释乱死了)、还

拒不道歉进行无耻狡辩的丑恶嘴脸,还是毅然要跟这种女人那啥啥啥我真是百思不得

不过后来我解了。当峩看到耶律齐在其岳母大人的一手扶持下终于成为丐帮CEO的时候

我还能说什么呢黄蓉这么善解人意的人都忍不住任人唯亲,丐帮这样的衣鈈遮体的流

浪者组织还要讲究裙带关系耶律齐这样的少年英雄都知道丈母娘的重要性——可见,

其实所谓做人的技巧古往今来都是一條主旋律。

唉还是俗话说的好,女怕嫁错郎男怕挑错丈母娘——什么,没有这句俗话同学你

没看过《武林外传》吗?白三娘说俗話还不是人编出来的。

如果是倒退几年我还是黄蓉的时候,我一定要对这种人生哲学大加批判一番可惜,

我现在已经是灭绝师太了這个江湖已经让我懂得——人人活得都不容易,大家冷暖

在这里,要着重说一下小龙女在当时的表现真是太令人震撼了。杨过携着中叻冰魄神

针的她从石棺中跃出的时候我相信每一个读者都难以自制。杨过那种悲凉之至、愤怒

之极的表情我简直不忍回忆。

但是小龙奻面色平静淡淡的说“过儿,算了我们自己命不好,怨不得其他人”

真是,哀莫大于心死连发怒的精气神都没有了。

那时我突然發现其实小龙女身上也有令狐冲那种末日狂欢的气质,反正要死反而越

发放达从容,很动人非常动人,比生离死别、哭天抢地更加動人

(5)胡斐和袁紫衣……当然还有程灵素,这三个人已经不可分割了

胡斐和袁紫衣有点东方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意思,不过袁紫衣境堺实在不够——袁紫衣这

种类型的女人世上有很多,叫做“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型

做人要彻底。打个比方吧你要不,良心全在;偠不良心全被狗吃了;那种良心被狗

吃了一半的,害人害己真是烦死了!

你看袁紫衣吧,她要不就做个真性情的人尼姑又不是不能還俗,该爱就爱像人家赵

敏一样,管你什么天王老子、民族大义就是要爱张无忌;要不就收敛性情,像人家仪

琳一样做个新时期的恏尼姑,既对得起佛祖又不折磨所爱之人;袁紫衣就是两头不

着调,六根不净又要跟胡斐玩不是冤家不聚头,还紧紧尾随人家搞神秘主义那一套

等人家深陷爱河了,又要惦记什么“我是出家人现下身份已显,岂能再长时跟你在一

起”“千万别说这样亵渎我佛的话”真是神经病。

——好人做坏事比坏人还可恨!

这样就越发显得程灵素之可叹。其实这种命中注定“爱我之人不爱我”的角色有很多

程英(咦,又姓程)、公孙绿萼、华筝、冷青萍、阿紫、木婉清……数不胜数——好

吧,就算还有欧阳克吧但是程灵素好像格外动人,她最后给胡斐吸毒血那一段真是

不忍去读。唉可惜爱情这个东西,自古以来就是以诡异见长的……

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没有弄明白說起来公孙绿萼跟程灵素是一种命运的人,结局也一样

为什么那么多人心痛程MM,却从来没有人说过心痛绿MM呢

(6)段誉和王语嫣,虽然看起来苦尽甘来、繁花似锦但是正如前面的高人论述过的

,这两人之间到底是不是爱情还有待考证。

(7)韦小宝和老婆*7在新中国,這样爽的故事就供男士们YY吧不要指望我写出来。

(8)虚竹和宁夏公主这是新中国另一个供人YY的故事,可取之处是男女都可以用

超越叻传统YY的狭隘性。

(9)福康安和马春花这是一个人的痴情和另一个人的滥情,自然不能算作爱情

(10)玄慈和叶二娘这对很无敌哎!

首先,他们跟第(9)对有些像都是“痴情女子薄情郎”的传统组合。不过玄慈多少

有点正人君子的意思我感觉他对叶二娘和虚竹还是有愛的的,只不过更爱自己的公众

形象胜过爱女人和骨肉。而福康安根本就不爱任何女人他只是在玩弄而已。

其次他们跟第(3)对有點像,都是互补型玄慈的善和叶二娘的恶,黑白大调注

定水火不容,但终于生死相依

最后,他们跟杨康和穆念慈还有点像都是一佽XXOO就能有小孩的——你看人家小龙女

和尹志平,就木有那么多麻烦事情

这种爱情就是开场无比刺激,收场无比动人中场无比漫长——鈈提倡!

(11)无崖子、天山童姥、李秋水和李秋水妹(据说叫做李沧海,还有人说她就是扫地

僧!还有人说她是鸠摩智的情人!可见武林之亂,并不比娱乐圈好多少)。一个男人

爱着一个女人,却要跟另外两个女人抵死纠缠一生而且还是两个极度偏执狂女人—

—这是什麼精神——病??

(12)段王爷和瑛姑和周伯通其实瑛姑和老顽童是绝配,不懂事的人就应该和不懂事

的人永远厮守明眼人都看出来叻,段王爷这样懂事只是这种爱情中的一个啰喽

(13)谭公、谭婆和赵钱孙。如果男人都要当韦小宝那女人就来当谭婆好了——虽然

无論是那啥的数量还是那啥的程度,谭婆都不能和韦小宝相提并论不过总算有点——

通常呢,感情上的三角关系本来应该很不平衡的黄蓉就容不下华筝,周芷若也见不得

赵敏……但是谭公谭婆和赵钱孙却能够平衡而且是长时间的平衡,可见人与人之间的

关系有时候也昰很微妙的。

谭公虽然不见得爽但总体上还是宽容和信任居多;赵钱孙脉脉含情,纠纠缠缠好在

从来不曾越界,都是以礼相“缠”;譚婆自然是持宠两头不落,欲拒还迎可是人家

毕竟没有XXOO!——唉,这不就是那个近年来很流行的社会问题:身的出轨和心的出轨

到底那个更有杀伤力?

我突然想起来这不就是梁思成、林徽因和金岳霖吗??——没想到金庸身为大师居

我以前一直认为爱一个人而紸定得不到,下策就是死缠烂打上策就是黯然离去,没

想到世上还有赵钱孙和金岳霖这样的——永远爱她永远得不到她,永远陪伴她这是

多么强大的内心??这是多么彪悍的人生?

PS:这三个人的故事告诉我们一个很重要的道理——当一个女人夹在两个男人之间時她

不要指望所有女人都像李文秀和穆念慈一样痴情,也不要指望所有女人都像任盈盈和赵

敏一样有主见其实大部分女人就是谭婆,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曲意奉承”就跟

唉,可见男人追女人——除非你是令狐大侠、张五侠、郭巨侠、神雕侠……那自然有女

主角来倒貼你这个男主角——如果你只是赵钱孙李、甲乙丙丁、ABCD……的话就要在

女人面前适当的服软,适当的说好话适当的肉麻夸奖,适当的施以小恩小惠——这就

是所谓做小嘛就是“潘、驴、邓、小、闲”的“小”嘛(我佛慈悲,贫尼又开始胡言

现在很多施主质问贫尼——伱为什么总是不写古龙?老秃尼你Y是不是歧视古龙?

?——我靠施主你是不是疯了!!!

其实我是觉得古龙的人物不好写尤其是囍欢的人物,经常心中万语千言落笔却是寥

我以前看大家经常说“古龙身世坎坷,见惯世态炎凉、人间沧桑所以写的小说比金庸

其实偠说透彻,两个人都很透彻只不过是同一种波动衍生出两个传播方向。

我觉得金庸的透彻,是以“退”的方式越透彻越显得狡猾、圓通、含蓄;而古龙的

透彻,是以“进”的方式越透彻越显得锋芒毕露、酣畅淋漓、无所忌惮。——金庸是

“防守型”古龙是“进攻型”。

还有写女人古龙写的女人都很纯粹,不过我看他骨子里还是不大看得起女人——当然

金庸也未必就看得起但是至少形式上还有些尊重的假象。

金庸写女人的时候温言细语,精雕细凿即使是反面角色也带着一点呵护的意思,笔

触仿佛一双脉脉含情的手在慢慢抚摸;但是古龙写女人的时候毒辣老道入木三分,不

留情面就像谈笑间一把撕开对方的衣服。

古龙的有些跟女性有关的句子实在是既樸实又实用且NB,我随便都记得起来——(…

你如果想活得快活一点就千万不要对女人说真话。

你如果是个聪明人就千万不要当面揭穿奻人的谎话——就算你揭穿了,她也会有很好

的解释——你就算不相信她的解释她也决不会承认自己说谎。

如果一个女人在你面前装模莋样那就就表示她很喜欢你。

女人真奇怪不该知道的事全知道,该知道的事全不知道

笑得很甜的女人,将来运气都不会太坏

世界仩比遇见一个泼妇更痛苦的事情,就是遇见了两个泼妇

每次我看到这些句子,我就恨不能扑上去拍着古龙的肩膀说——老古啊!可真有伱的啊!

可惜古大侠已然作古,金大师却依然金刚不坏……

唉这大概就是,为什么坚硬的牙齿总是要率先掉光而柔软的舌头却能动彈到最后一

各位施主们,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的政府开始转型了,开始走古代朝廷路线了

——开始给“Huang帝”避名讳了(变成敏感芓眼了……)

所以我决定从现在开始,紧急插叙聊聊武侠小说里的“Huang帝”!

但是这样打字太TM累了——考虑到各位施主平时看片儿的习惯,我决定下面把黄帝用“

A帝”或者“毛帝”(咦这难道是冥冥中的天注定??)代替特此注释!!!

南帝,就是段智兴就是一灯夶师。此人最大的成就不在于做A帝而在于栖身进入武

林五大顶尖高手之列,并且成为其中道德造化最高的一个!

——再次插叙:其实五夶顶尖高手除了武功高之外生活都一团糟。

东邪:早年丧妻的单身父亲他的故事告诉我们:老婆不是扫描仪,不是影印机不是

打印機,不是掌上通……不是任何数码宝贝——老婆就只是老婆。

西毒:叔嫂通奸者他的故事告诉我们: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视如己出”。

南帝:被通奸者他的故事告诉我们:不要把自己老婆交给任何男人——武功也能调情

北丐:罕见的同时患有女性恐惧症和嗜迟症的獨身主义者。他的故事告诉我们:治疗暴

食症要对症下药——剁掉小指有个屁用?怎么不剁掉舌头

中神通:醉心于事业的另一个独身主义者。他的故事告诉我们:即使不婚未必成功。

——结束“再次插叙”再插回来:接——(1)南帝

一灯大师和空见大师一个毛病,嘟是立志用自己的一条命来抵消一段仇恨——一灯要度

裘千仞空见要度谢逊。

这就是知识分子的狭隘性一根筋,只想着度一个人不想着度全世界劳动人民。

(——什么大师不是知识分子?施主你的观念太落伍了哦!以前的寺庙资金来源确

实都是靠民间化缘,偶尔撞大运会有晕头A帝来大规模布施贴金身什么的——可见当时

的寺庙也是丐帮的一支间或会有神秘的朝廷认证。但是现在寺院里的和尚都昰哈尔滨

佛学院毕业的有学历证书的,给评职称的有特殊津贴的知识分子)。

我要是他们我就凭一己之力,造化一方百姓!我内力罙厚、金刚不坏、手劲十足不

去搞土木工程建设实在太可惜了,我去修都江堰我去修大运河,我去南水北调我去

西气东输,我去围海造田……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干嘛跟个把偏执狂较劲呢?

康熙,是我国历史上一位著名的、长相英俊的、说话抑扬顿挫的、表情嚴重戏剧化的君

主——哦错了,那个是陈道明Sorry!——真正的康熙因为出过天花,满脸麻子

每天下朝以后回到后宫都会经不住对着镜孓看这里、看这里、看这里……

康熙小时候是很可怜的,纵然拥有天下四海却木有一个知心的朋友和一点童年的乐趣

——用奥斯卡大片《末代A帝》里面那个外国传教士形容溥仪的话来说:“A帝是世界上

所以少年康熙才会和韦小宝那么投机。那一段时间真是两个人感情的黄金期心心相印

,同舟共济一起打架说脏话,一起除鳌拜、剿三藩——看书看得真是带劲!

8过幼稚的A帝也不得不长大(——这回你们爽了吧,连A帝都幼稚过不要再拿“幼

稚的年轻人”来控诉我了好不好求求你们了!),好哥们和好A帝是不可兼得的——好

哥们要肝胆相照、平等相待、同甘共苦好A帝却要运筹帷幄、玩弄权谋平衡之术、维

持高高在上的神秘威严。

所以A帝如果叫你“爱卿快快请起!”那昰人家摆个姿态,你自己就不要太当真了

这也木有办法,江湖是江湖庙堂是庙堂,各有各的游戏规则混为一谈必定死得很惨

——当嘫是江湖人士死,乾隆和陈家洛就是例子

大侠是大侠,皇上是皇上各管各的事,社会才能和谐发展物价才会稳步下降。阿弥

哦他僦是皇阿玛!“皇阿玛也是性情中人!”(——唉,这个不仅是童话还是低幼

童话。)——更加可气的是此人居然在新版《倚天屠龙记》中摇身一变成了杨逍让纪

晓芙终于成了个彻头彻底的悲剧。

《书剑恩仇录》里的乾隆太像一个A帝了所以陈家洛也太像一个百无一用嘚书生了。

清朝自康雍乾开始中国历代A帝玩弄帝王阴阳平衡之术的技巧算是达到了顶峰。尤其

是满人A帝对待汉人重臣的那种心理值得峩们每一个不得不以工作度日的小球仔细推

满人A帝又要提拔、拉拢、倚重汉臣,稳固政权、为他所用;又对汉臣永远充满怀疑、

忌惮、戒備这种矛盾的心态,在古今中外的所有上级来说都不会改变

看看现在职场人生,何其相似

下级的能力和才华,对于上级具有双重的含义一方面是自己政绩的有效保证,另一方

面也是自己权位的巨大威胁——就像饺子皮,既担心饺子馅儿不够分量不好吃又担

心饺孓馅儿分量太过自己这块皮包不住它。所以下级过分展示和过分不展示都是大忌

要贫尼说,这吧这是个巧劲儿,既要向上级展示自己“驴”大的工作能力又要让上

级知道自己做“小”服软、忠心耿耿的态度。这种微妙的平衡一旦把握好分寸,发达

了搞不好上级把伱定为接班人,写进党章一百年不变。

当然我不能说A帝一点不会动情。乾隆和陈家洛第四次相见——就是两人泣祭那一段

乾隆也还昰为血缘、亲情颇为动容的。说起来他爷爷康熙不是也会给重病的曹寅千里

送药吗他爸爸雍正对张廷玉过度劳累不是也有惺惺相惜之意嗎?——8过前提都是

臣子对于皇家的绝对忠诚。

我不得不借用钟跃民的一个句式来表达:A帝念旧情那是人家风格高,你自己就不要

乾隆这样成熟的大政治家我衷心期望,他能和任我行PK几个回合来一场激动人心的

超级BOSS大赛,不知道谁会胜出

A帝那点“动情”之处,跟整个江山社稷、整个花花世界的诱惑相比能有多大分量?

?只有陈家洛这种没有任何政治斗争经验、满是书生意气的人才会相信难怪下场那

么惨,还白白搭上个千古第一混血大美女

尤其是陈家洛在红花会为乾隆弹奏《朝天子》那一段,我靠真恶心,取悦讨好之意溢

于言表不仅无耻竟还傻B!虽然我也不待见乾隆,但还是不得不感慨兄弟两人,一

母所生智商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可怜的红花會群雄,刚开始抓住了鞑子A帝各种捉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真是大快人

心无奈自己BOSS出来,甘当铁蹄下的艺人曲意奉承,丢人败兴……不过SB当领导好

像也不是新鲜事反正BOSS们若不SB就定然弄权,随便了

*** 令狐冲——“我的失败和伟大” ***

“我的失败和伟大”是刘若英的一首謌名,当我第一次听到时猛地一个激灵——我靠

在武林各个男主角中,令狐冲实在不是一个成功的人

——这不悲哀,悲哀的是其他男主角都不曾失恋过——人不患贫患不均

杨过、郭靖、乔峰、虚竹、张无忌……人人莫名其妙就有美女来两情相悦、不离不弃。

胡斐袁紫衣那个神经病又不是不爱他,无非是够做作而已

段誉?虽然过程麻烦了一点、虽然结果可疑了一点但毕竟还是抱得神仙姐姐归了吧。

韦小宝厉害了,各种各样感情统统尝了一遍——例如:

双儿的死心塌地+贴身女仆型、

建宁的富贵倒贴+SM女皇型、

洪夫人的奉子成婚+梅开②度型、

阿珂的冰山美人终于融化型、

沐剑屏的可爱幼齿Lolita型、

曾柔的拉斯维加斯waitress型

怪不得天下男人一提起韦小宝就莫名兴奋不能自控至於真不真、纯不纯的,恐怕韦小

——但是令狐冲的小师妹却是真的爱上了别人。

虽说后来有了任大小姐——人都说:治疗一段感情创伤嘚最好办法就是开始下一段感情

——但是令狐冲对任盈盈的感情掺杂很多感激、报恩,甚至亏欠、内疚的成分与跟

小师妹那种青梅竹馬、痴心相对的感情相比,恐怕不是一个火候

——如果小师妹回心转意的话,令狐冲会做什么选择谁会有确定的答案?

在小说结尾茬青纱帐外大路上,令狐冲五味杂陈任盈盈若有所思,到底令狐冲心中

那个初恋的伤痛有多深可想而知。

其次令狐冲的性格称不上“侠之大者”——这不是在打击他,这是在真诚地、由衷地

各位大侠在江湖上混经常处于一种矛盾之中——就是正义、善良和技巧三者嘚取舍和

像张无忌,就是太过于“善良”经常大施妇人之仁、正邪不分,让人恨铁不成钢;

像乔峰就是太过于“正义”。不屑于玩弄技巧但是架不住敌人又用阴谋又用阳谋,

而自己却只能用阳谋——这好比上来一开打就先少掉一半装备可以想象活得有多累;

像杨过,就是太过于“技巧”做好事又留名又留情,唯恐天下不知;而且他和小龙女

夫妻二人多少有些生性凉薄为了自己的爱情,什么都可鉯牺牲似乎别人的疾苦与他

我看吧,就令狐冲还三位一体——和谐真和谐!

他出于正义感,救恒山派于危难之中——但又不至于到了“以天下为己任”的地步不

会像郭靖一样要一家老小跟着自己为一个末日朝廷殉国;而且他的“正义”很人性化,

不像灭绝师太之流過分拘泥于所谓“正教”规矩,行事孤僻古怪咬牙切齿,没有一

点人情味儿还不如田伯光有几分可爱;

他出于善良,舍命搭救向问天囷任我行并不纠缠他们的江湖身份是正教还是邪教——

对于正邪概念他有自己的理解,不限于教条就像他自己说的:“什么武林规矩,门派

教条全是放他妈的狗臭屁!” (——8错,还会爆粗口好性感!)所以才会在梅庄

对任我行冒死相救,但又在任我行“一统江湖、千秋万代”后毅然离开

他做事的时候,既不回避用技巧——“就算是正人君子倘若想要杀我,我也不能甘心

就戮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卑鄙无耻的手段也只好用上这么一点半点了”,但又不至

于像韦小宝那样滥用技巧——狡猾放纵、八面玲珑

当然,令狐冲并不是茬刻意保持中庸之道而是天性就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这种洒脱

的魅力正是其他饱受忧患的大侠所没有的。

最难得的是和各位大侠嘚刚正乏味不同,令狐冲甚至还能追求点生活情趣走的是游

戏人间的浪子路线——“口齿轻薄,说话不正经”“说话不骗人,还有什麼好玩”

难怪连小尼姑都思凡了。

——好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么喜欢令狐大侠了因为其他大侠都太perfect了,

成仙了各自推向各自嘚极致了!只有令狐冲最具亲和力,真实得就像我们自己一样

——好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们这么喜欢令狐大侠了,因为其他大侠都太perfect叻

成仙了,各自推向各自的极致了!只有令狐冲最具亲和力真实得就像我们自己一样。

——看看我们自己的那些逝去的青春岁月吧

我們也会失恋我们有时候就像令狐冲一样,恨不能为自己心爱的人去死但是往往落

花有意流水无情,不得不 “见岳灵珊和林平之握手相倚不由胸口一酸”。

我们也喜欢无拘无束不守规矩,偶尔做点小恶——虽然不能扮将军、逗尼姑、吸老叫

花子的酒但是经常逃课睡覺、考试作弊、聚众打架、群策泡妞、团体A片、抬起碗来

吃肉放下筷子骂娘……自觉无伤大雅,进而反以为荣深信“品学兼优”是句骂囚的话。

我们也会被误解——就像令狐冲蒙受六猴儿之死的冤枉、百口莫辩一样我们有谁没有

被无良老师、丑恶BOSS冤枉刁难过??

我们吔会被打击——就像岳不群常常训斥令狐冲一样我们有的不懂事的父母就喜欢说

:“你看人家隔壁***的小子/闺女,考上重点大学/保送研究苼/第一类国家奖学金/找

了个……”妈的真想去死!!!但是要是谁被老师家长一致称赞的话——那他一定是丧

权辱国的学生会干部!!!

峩们也会被背叛——就像令狐冲被“大哥”向问天骗得待在牢笼中当替死鬼、险些隔儿

屁着凉死翘翘一样我们不也经常伤感的发现,自巳某位兄弟正躺在上铺深谋远虑——

妈的打老子的小报告、还抢老子的妞……

我们还借酒消愁——不是人人都像乔峰一样酒量惊人、千杯鈈醉也不是人人都想段誉

一样能用六脉神剑把酒逼出来——我们只能喝翻了把酒吐出来。令狐冲在洛阳金刀无敌

王元霸家中的大宴上醉嘚一塌糊涂吐了一桌子,狼狈之极;又把剑当了银子买酒喝

心如死灰;又去赌钱闹事,被当地古惑仔一顿暴打存心作践自己——我靠,这不就是

我们自个儿当年的事儿嘛?

想不到令狐冲一代大侠,身怀吸星大法和独孤九剑绝学又是恒山派掌门,还娶了魔教

公主——竟然过着跟我们这些小球一样酸甜苦辣的生活——叫我们怎能不爱他?

令狐冲的失败,是我们这些平凡的年轻人都经历过的失败既真实又动人;他的“伟大

”,也是我们每个人都向往的“伟大”——每当他面临困境和无奈时他性格中那种吊

儿郎当、率性真诚、超然洒脱的性格,真是让我们折服

人生不可能寄希望于一辈子万事大吉,只能寄希望于万事大衰的时候自己有个好心态

纵然不能兼济忝下,却能在绝望悲痛的时候与三五知己对酒,在下山路上高唱

——反正爷要死,爷更要末日狂欢

我辈当不了天下苍生的救世主,僦当自己的救世主吧!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逃不过去的,例如四六级例如毕业答辩,例如一

顿散伙饭大醉之后兄弟们各奔東西……所以虽然我前面绕七绕八极力回避,但是写灭

绝师太也是逃不过去的。

好吧我开始回忆自己的前世今生坦白从宽,抗拒从嚴

——那就从峨嵋派说起吧。

当时江湖上各个名门正派像武当,简直是五好家庭:师父慈祥、弟子孝顺、兄弟情深

……唯一的缺点就昰无趣——只比少林好一点了好歹还能吃肉娶媳妇儿。

倒是峨嵋派从创始人开始,个个活得风生水起、有声有色尼姑也疯狂!到底還是女

很多人都喜欢郭襄,就是思路有点问题——往往把郭襄当作“四个字坚持到底喔喔”

的单恋模范,动不动就说“可怜的郭MM好心疼她啊”!

——贫尼万不赞同!!!

我觉得对于郭襄这样一等一的人物来说,你说她可怜、说心疼她等于是在侮辱她你想

象一下,跟她┅样以“邪”著称的黄药师如果你对黄药师说“可怜的老邪,我好心疼

你!”唯一的下场就是立马被黄药师当场打死。

我就不相信什麼“一见杨过误终身”!——以郭襄冰雪聪明的天资、游历各地的见识、

遍识天下英雄的气度、见惯世间百态的从容、随心所欲的性情……我不相信她会一辈子

跟一个已婚中年男性较劲儿

看看郭襄创立的峨眉派武功,既有少林武功的刚勇又有武当一派的阴柔,亦柔亦刚、

亦佛亦道还兼具女性姿态的优美——这是什么样的心胸和气派?怎么会还对一点暧昧

也许你会说:那她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接班人取名“风凌”?——我知道,那是为了

纪念她和杨过的风凌夜话——但是纪念和深陷还是有区别的吧??

郭襄常常让我想起一个现实Φ的人物——吴仪我们这些市井小民说起吴仪来无非就是

两个关键词:女副总理,终身未嫁这两点和郭襄都很像。

——吴仪是迄今为圵新中国政坛上地位最NB的女性像宋庆龄、王光美、邓颖超,虽然

也是很出色的人物但是毕竟沾了婚姻的光,大多数时候都以**夫人的形潒出现;至于

陈慕华之类的更像是“顺延而上”的。只有吴仪完全从男性影响中跳脱而出,政绩

卓著、独领风骚被西方国家称为“Φ国铁娘子”,几乎跟赖斯齐名

我有时候就想,对于吴仪这样神采飞扬、气象万千的人生所谓终生不嫁,到底是为了

坚持一段爱情還是已经超越一切爱情??这恐怕不是我们这些还在红尘之中乐此不

疲颠来倒去的小球们能够理解的

当然,我不是说爱情没用我只昰觉得郭襄的人生里精彩太多,没理由纠缠于其中任何

一件顾此失彼。——不过不管怎么样如果你真的尊重一个高手,请不要说他可憐

郭襄这样一个至情至性的人,大概想不到自己两代以后的接班人是个如此乖张强硬、铁

血无情、棒打鸳鸯的灭绝师太吧!!!(——8過接班人这种事情一向不好说:朱元

璋也想不到自己刚死翘翘朱棣就来篡权了!唐太宗也想不到自己小老婆以后要给自己儿

子当大老婆還把持江山几十年!太祖也想不到中国竟然要改革开放搞活、还跟各个帝国

主义国家打成一片……)

灭绝师太这个人就透着一种古怪,我懷疑她好多年了此人绝对有猫腻。

但凡佛门弟子的名字要不就大慈大悲,像玄慈、玄苦、玄烨(——哦这个是A帝不

是和尚,sorry)……;要不就大彻大悟像空见、空闻、空空、枯荣……;其他尼姑

的名字也很别致,像定闲、定逸、仪琳、风凌……;个别比较朴实像什麼“雪山狮子

唯独师太一个人取了如此大开杀戒、咬牙切齿的名字!据她自己的官方发言是“妖魔邪

徒,灭之绝之决不留情”,也许有點这个意思吧但是我相信另有隐情,后面再细说

其次,她做事的方式也很古怪

她看起来非常痛恨男女之情、极度排斥男人——这从她不收男徒的习惯,和逼周芷若发

的那段恶毒誓言可见一斑但是奇怪的是她又屡屡指示自己徒弟在杀敌之时色诱对方、

以情动人,搞些低级趣味的不正当竞争手段——比如她叫周芷若去杀张无忌的时候摆

明是“美人计” ;还有叫纪晓芙杀杨逍时也是什么乱七八糟“假意囷好、骗取信任”

——咦,师太你虽然讨厌两情相悦但是对两情相悦的杀伤力倒是很懂哎!!!

这说明一个问题,灭绝师太深知天下洅高超的武功,都有自己的死穴一定有破法,

即使一时找不到破法还可以拼内力而内力这种东西最怕就是关键时候动情分心。所以

只囿以情杀人才能万无一失,杀人于无形保险系数最高……

这更加说明,只有自己受过这等致命伤的才知道这等伤是如何的致命!灭絕师太一定

有前科,一定在感情上存在重大创伤以上计策皆是血淋漓的经验,用时看似信手拈来

其实五内俱焚,难怪杀气腾腾!

第三她恨杨逍恨到那种程度就更加古怪。

杨逍身为邪教护法、光明左使自然是为各大名门正派所不容,但是没有一个人恨他恨

到灭绝师太這种程度的!——纪晓芙自然没有连殷梨亭都没有!

灭绝师太千方百计找到纪晓芙,软硬兼施不惜许下诺言让纪晓芙接任掌门(——這可

是违规操作!按规矩峨嵋派掌门必须是CN!可见师太心情迫切到什么程度!!!),但

是纪晓芙拒绝了灭绝师太居然气急败坏一掌把她拍死了!!!

(说起来,女师父打死自己徒弟的还真少见也就李莫愁和灭绝师太这两个了——看来

我们受了高等教育的女知识分子确實太恶毒了,不怪人家男的要讽刺我们)

一个女人要怎么样才能恨一个男的恨到这种丧心病狂的地步??那就是爱上他了求

而不得,因爱成恨恨之入骨……!看看李莫愁怎么对陆展元的,看看康敏怎么对乔峰

其实大家早该想到了:一个尼姑不远万里四处追踪,把所有名门正派的敌人当作自己

一个人的敌人这是什么精神??这是爱情!!!——爱神丘比特、月下老人、红娘

姐姐在这一刻灵魂附體!!!她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

好了现在我来总结一下:灭绝师太本来并不灭绝,搞不好年轻时候是“色绝”也说不

定但不幸的是她爱上了杨逍,更不幸的是杨逍不爱她甚至从来没有想到过她——杨

逍比武宁肯找她师兄孤鸿子,XX宁肯找她徒弟纪晓芙——他在她身边转来转去就是不

看她一眼!!!——真是惨绝人寰呐难怪人家灭绝了!!!

所以灭绝师太怒杀纪晓芙,潜意识里是消灭情敵;至于“灭绝”二字我看想要灭绝的

不是妖魔邪教,而是苦苦折磨自己的爱情

——可怜的灭绝师太,大家都咒骂你偏激狠毒、不通囚情却不知道你内心暗藏的巨大

隐痛。连李莫愁都可以唱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惨烈死去连东方

不败都可以和“蓮弟”相亲相爱、共赴黄泉、今生无悔。而你却只能一辈子带着正义凛

然、冷血无情的面具说不得、想不得、解脱不得……

可恨还有些鈈懂事的男人,整天拿你来讽刺女博士真是灭绝人性,他们才灭绝!!!

纪晓芙是个很有争议的人物我经常听到有人评论,她被杨逍XX鉯后居然爱上了这个

QJ犯还心甘情愿为他生下小孩儿,不惜改变一生命运——“是天生奴性”“是男权主

——贫尼万不赞同!!!

我看吧那些被QJ以后去自杀的女人才叫男权主义牺牲品!——本来嘛,QJ这种事情说

白了就是外伤为什么被人打断胳膊不去死?为什么被人扎一刀的不去死还不是男人

成年累月灌输一些什么乱七八糟贞洁贞操之类的抽象概念,搞得女的自觉一旦被QJ一辈

子抬不起头来没法做人生不洳死……索性真的去死算了!

{ 根据我的经验凡是男性积极推崇——但是却自己万万不做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好

鸟——贞XX们自己不讲吧、小脚他们自己不缠吧、细腰他们自己不饿吧、孩子他们自

己不生吧……——好吧就算这最后一点不关你们的事

——我现在突然胆寒,鈈知道在杂谈发表这样言论会不会死得很惨?}

可见,只有那些认可这种男权观点的女人才会去死她们才是男权主义牺牲品!

——纪曉芙不仅好好活着、还生下女儿、还取名叫“杨不悔”——这就算在今天也够惊

世骇俗了,何况那个年月——她才是真正跳出男权思想束縛、勇敢正视自己感情的新女

纪晓芙身上有一种难以言传的特殊坚韧——

她后来离开峨嵋派远走高飞,什么掌门继承人、社会舆论之类嘚根本无所牵挂仿佛

她生下女儿以后偏不去找杨逍,独自生活母女一起获得新的成长,已然是“我爱你

但是与你无关”的势头;

她對现实的抗争,表面默默不语、姿态峥嵘;内心暗潮汹涌奔腾不息……

她对于自己的悲伤,拒绝控诉也不退缩;对于自己的欢乐,更鈈需要别人理解只是

她是最令我震撼的女性形象,她那种“一去不回头”的挣脱和义无反顾的投入比任何

女主角都深深打动我,以至於我此时不能用言语表达……

——女人有自己强大的方式这一切,无需诉说

殷梨亭此生最崩溃的时候,恐怕不是纪晓芙被QJ的时候而昰听到“杨不悔”这个名字

8过金大师还嫌不够惊世骇俗,干脆让杨不悔和殷梨亭……

我上初中的时候看《倚天》看得走火入魔,脑袋秀逗了去问我妈:“如果我爱上了

以前追你的那个丁叔叔,你会不会生气啊?”——结果就是第二天不准吃饭,并且

边哭边做了1000道物悝电路题——以此提高我对大脑短路的认识

其实吧,我觉得吧这段“殷杨恋”还挺阴阳的,有点恶心——倒不是因为两人年龄差

距太夶、辈分不对也不是因为殷梨亭和纪晓芙的前科,这些反而都不是问题——主要

是殷梨亭完全把杨不悔当成纪晓芙的替代品几次神情恍惚、拉着她的手叫“晓芙”,

然后就顺水推舟把人家给娶了简直就像定做了一个纪晓芙式样的充气娃娃。

这不是爱这不是对杨不悔嘚爱——也不是对纪晓芙的爱,这是对爱情的侮辱

殷梨亭这个人一向软弱、妥协,骨子里居然暗藏如此自私——人家杨不悔十几岁的小姑

娘分不清什么叫爱什么叫替代我靠你一个几十岁的大男人也分不清啊??

我以前看过一个人的评论虽说刻薄了点,但一针见血怹说“杨逍虽然QJ,好歹还知

道自己QJ的是谁殷六叔你晚上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跟她们母女谁上床啊??”

唉!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上战場今有杨不悔为母还情入洞房!咚镪咚咚锵!

——更奇怪的是杨逍竟然会答应这门亲事,他肯定也秀逗了!

反正这一家子杨逍纪晓芙夫妇携其女儿女婿杨不悔殷梨亭,各有各的古怪8过境界

PS:我想起来一个对联,是两年前看到的上联是——

西安事变,张无忌杨不悔

當时太佩服了,我想完了绝对是绝对,没有下联了没想到隔了几天真有人对出来了

安史之乱,郭破虏李莫愁

NB啊,NB到极值除了“事變”和“之乱”有那么一点瑕疵之外,简直完美!——可见

江湖卧虎藏龙处处都是高手,我们这些小球不仅无缘一见甚至连人家高到什么程度

好了,贫尼的昨天、今天都讲了现在开始讲明天……

说到东方不败,我们除了立刻猥琐的想到“自宫”以外请首先承认——怹(她)是个

关于高手,贫尼又要插叙……

高手也分等级我觉得可以分成三类:super-牛B型;牛B型;牛C型。——大概对应起

来就是:牛顿、爱洇斯坦这样的祖师级别的;诺贝尔获奖者这样的宗师级别的;国家科

学院院士这样的大师级别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论坛的地方僦有排名——大家一定各有各的想法都来说说

一个天竺和尚,不远万里来到中土写下《九阳神功》《易筋经》等内功理论著作,创

下《看我72变》等少林实践技能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是什么精神?

此人是个大悲剧!最悲的地方不是被各大高手围攻、家破人亡、落荒而逃,而是等到自

己40年后发愤图强、练成神功、重新杀回江湖之时各大高手已经隔儿屁老死了,空怀

一身武功、满腔热血竟无仇可报——只能用来写书!可以想见《九阴真经》字字泣血

(1)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功,其实就是——命够长;

(2)报仇也要看命——不仅偠你有命来报还要仇人有命等你来报,缺一不可

(1)此人留下一段非常精彩的墓志铭,大意是说:爷玩儿剑玩儿过五个境界——利

劍、软剑、重剑、木剑、无剑。

利剑玩的是招式,像“独孤九剑”已然把招式玩到极致了。

软剑玩的是变化,所谓“天下武功唯赽不破”,软剑就是利于变化

重剑,玩的是内功“重剑无锋,大巧不工”没有强大内力则断然玩不转。

木剑玩的是信手拈来,不拘泥于任何武器飞花落叶皆可伤人。

无剑无敌了,不需一物无拘无束,自己就是武器

——这已然不仅仅是在谈武学,简直就是在說人生

我们一生中孜孜以求的很多“装备”和“技巧”,既在增加我们的战斗力也成为我们

的巨大累赘——因为使用“装备”和“技巧”本身就是一种束缚,战胜别人的同时也

限制了自己。——到底是什么让我们身陷困境、不得解脱是别人的威胁,还是自己的

招式?——到底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真正做到轻装上阵、挥洒自如、身心自在?

(2)此人留下了一句实用应急公关语言——“无招胜有招”!

这句话我每天用八遍乐此不疲。例如导师说:“大脸同学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想一

张图都不画就做出论文来是不可能的!!!”我就说:“恩师有所不知天下论文的最

高境界,就是无招胜有招无图胜有图……”——真的很管用哎,导师每次都吐血而归

发誓詠远不再招脸大胸小的学生。

(3)此人选了一只鸟来做官方发言人

此鸟地位如此重要,以至于在旷世情史《神雕侠侣》的书名中甚至排在了“侠侣”的

此人撰写了《葵花宝典》。我觉得这位伟大的太监是个既阴险又恶搞的人

(1)他的阴险之处在于:太监的痛苦,本来呮有太监自己知道这位前朝太监不甘心

,偏要天下英雄也来尝尝——大家苦才是真的爽。

(2)他的恶搞之处在于:葵花本来以其多籽的形象,在民间通常是“多子多福”的

美好寓意跟石榴多籽有异曲同工之处——这位太监用了这样一个“子孙万代”的名字

,偏偏是門“断子绝孙”的武功……——这好比你找个日本人来偏偏给人家取名叫阳顶

天一样这不是骂人家么!!!

以上四位,各有各的super高明之處有的著书,有的立说都为后世的内功心法和武

学探究留下了深远的影响,已然是半人半仙的势头

PS:他们的一个共同之处在于——從来没有在小说中正面出现过!!!都是口口相传,

万众仰慕——神龙见首不见尾,只留威名在人间……

PS2:本来天龙扫地僧内功深厚非凣也应该算是super-牛B型里的,但是他在小说中正

面出现了失去了神秘感,所以只好把他放到下一型里了!——没办法女人就是不讲

道理,喜欢“将一个错误坚持成为一种传奇”哇哈哈哈!

(其实我现在有点后悔,越想越后悔我觉得此人应该进上一型。8过也木有办法了—

—发的帖子不能改了只好坚持成传奇了……)

我听很多人说,无名扫地僧最牛B的地方在于其内功深厚到无敌原因是鸠摩智的无相

劫指(其实本来是人家玄悲大师的,8过武术无国界嘛!拿来主义嘛!)和慕容家的斗

转星移神功对扫地僧的那个什么神奇气垫墙根本木有用甚至乔峰也自愧不如……

——贫尼万不赞同!!!

我觉得扫地僧确实内功高强无人可及,但是他最NB的地方并不在于其内功而在于他对

洎己强大力量的那种漠然的态度。

我一直觉得佛家思想和佛门武功好像是矛盾的佛家一向强调“放生”,但武功的目的

在于“杀生”唍全相克;一个佛门弟子,本来没什么本事杀生的他不断修行,不断

领悟 “放生”的佛性于是成为高僧,“杀生”能力猛增……这是什么逻辑?达

摩祖师是不是在训练后世弟子左右脑互搏??

纵观江湖中人其实都免不了用武功来实现自己的欲求。像任我行、东方不败、岳不群

之流练武完全为了满足自己的政治欲望,自不必说;就算像乔峰、郭靖、王重阳这样

心底无私、一心为民的英雄豪杰吔不免为了自己的正义理想而打打杀杀,不得安宁

至于什么乱七八糟巨鲸帮、川西青城派、彭家五虎……更是揣着(大)半瓶醋的武功仩

人人为武功所累,个个习武皆有所求

但是扫地僧,身怀神功却无所求好像他练功就是为了练功本身,练功只是他身体的一

部分——往小了说不为争权夺利、出人头地;往大了说也不为驱除鞑虏、还我河山;江

湖上血雨腥风的他甚至都不想去伸张正义、主持公道——萧遠山和慕容博要不是打到藏

经阁上来、妨碍了他的卫生标兵他恐怕也还是不会去管——人怎么能冷漠到这种地步

我一向觉得,人有多大夲事就应该对社会负有多大责任。所以对佛家这些“出世”“

无为”的观点不太理解——恩我就是受儒家那种“穷则独善其身,福则妻妾成群”的

不过我也要承认扫地僧毕竟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了我在篇头提出的那个矛盾。这是他最

想一代高手大隐于市,致力于环卫笁作别无他求——不仅自己没个名字,自己的武

功也没个名字没有招数,凭的就是内力!——如此NB之人却如此淡定倒显得“独孤

求敗”的“孤独”多少有点做作了。

本帖开头已经对乔峰其人做了深情回顾这里对其武功再做点补充。

乔峰的武功最出名的就是降龙十仈掌。

说道武功贫尼又要插叙几句——

我想每个施主心里都有自己最喜欢的武功。比如:

落英神剑掌又飘逸又有意境,再配上一支箫很符合黄药师博物学家的知识分子形象;

一阳指,皇室专用有指点江山的气魄;

天山折梅手,招式繁复据说天下一切武功都包含于其中,这倒是很奇怪逍遥派居然

选择了这么麻烦的一套武功,一点也不逍遥;

斗转星移最具科学精神,一方面是牛顿第三定律也就昰作用力和反作用力原理(是

不是第三??)另一方面就是镜面反射原理,可见整个欧洲的力学和光学理论基础

口喷枣核功最具现實意义,贫尼8岁就已经练成;

黯然销魂掌本来挺凄美的,但是现在我听到这个名字只能想起《食神》里面那碗叉烧

春蚕掌法据说是胡镓武功,其实是教师专用绝学比如以前教我的那位春蚕,就曾经

一巴掌把我辛辛苦苦画的图扫到桌子下面去只恨Y还不丝方尽;

蛤蟆功,蓄势待发以静制动,讲究爆发力短跑运动员都是练这个功的,8过这个名

字——一定是金庸黑欧阳锋的

三无三不手,这是贫尼当李莫愁的时候的武功这门武功的一个致命伤就是——名字没

起好,太拗口还有歧义,经常有人以为是“三无”产品……其实三无三不的意思是:

无肉不欢、无孔不入、无事不登三宝殿!

狂风迅雷功介个是霍都用来下载的;

金龙鞭法,介个是韩宝驹用来壮阳的;

泰山十八盤山路十八弯……,泰山派其实是唱民歌的;

狮子吼本来是谢逊的功夫,前些年被德国队的卡恩学走了——贫尼借此机会再次插叙

——卡恩著名的咆哮卡恩,在球场上怒吼不止在球场下平静宽容。

他和莱曼拥抱、私语的情景他拍着莱曼乱蓬蓬的脑袋轻声安慰的画媔,让那些声称他

们不和的白痴们终于闭上了嘴

在斯图加特,86次代表德国国家队出场的卡恩完美地谢幕了

比赛结束后,伴着德国的国謌大屏幕上的画面长久停留在他的脸上,广场上的人群纷

那些曾经嘲笑他长相是大猩猩的人们开始在心中称呼他——雄狮。

热泪盈眶接着说武侠:

另外,俗话说的好:“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万物”——果然

,根据我的统计已经有了两仪剑、太极剑、峨眉四象掌、游龙八卦掌,现在就差XXOO

但是统统都比不上降龙十八掌性感!!!

降龙十八掌招数简单,掌力雄浑刚猛异常,憑的是内力!乔峰大丈夫气概这门功夫

就是为他度身订做的!以后的洪七公和郭靖,都不能跟他的风采相比这个我后面再说。

尤其是“亢龙有悔”我靠,那是什么景象!——先是飞龙在天自由驰骋,当世无敌

接着盛极而衰,无法持久大势已去,难免悔之……这鈈就是我们每个人必有的成人

经历——**吗?!!

想当年汪剑通传给乔峰的时候还是二十八招被乔峰删掉十招后,越发凝炼——可见乔

峰何等见识!何等气魄!

况且中国武功一向多“九”(例如:九阳神功、九阴白骨掌、九阴真经)没有九也可

以取九的倍数十八——二┿八算是怎么回事??还是十八最朗朗上口(比如:少林寺

十八铜人!!!)——可见乔峰何等文化!何等造诣!

除此之外乔峰身为丐帮CEO,还会打狗棒法不过他好像不屑于用,没见他用过可

能嫌一个大男人拿个绿棍子舞来舞去太小家子气了吧。

还有打双虎时用的排雲双掌(好像是他自创的)、打风波恶时用的擒龙功(感觉类似于

遥感操控技术)、尤其是血战聚贤庄时用的太祖长拳——这种连街头古惑仔都会的家常

武功被乔峰用起来虎虎生风、顿生精彩,——乔峰在随心所欲运用武功并且都能发挥

到极致这一点上真是是无人可敌。可见乔峰的武功修为和内力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前面的一位穷燃施主说“乔峰是斗殴之王”——贫尼万万赞同!!!

其实斗殴最能看出┅个人的武功“急智”你不能总是指望那种高手对决的模式——两

个人先在屋顶迎风而立、长发飘飘站它半个小时,运好气打通脉万無一失;

大部分时候还是在小酒馆里一掀桌子就开始跟流氓混战——这种时候就能看出乔峰的技

战术加经验值都非同小可!“斗殴之王”,绝对的!!!

唉我一说起乔峰来就丧失理智——心如刀绞,泪如尿崩……

何足道出场那个架势就是高人从容飘逸,气度不凡仿佛呂洞宾在世。8过带点小迂

号称“昆仑三圣”,大家都以为是三个人结果就他一个,一人独具琴、棋、剑三绝

跟“八大山人”一个路孓——看来高手都是一个思路,我决定改名为“江南二小”

——何足道一定暗恋郭襄——不好意思我太八卦了,不过人有七情六欲张彡丰还暗恋

郭襄呢,郭襄还暗恋杨过呢杨过还暗恋“被无数人暗恋”这种感觉呢……

像何足道这样绝顶聪明的男人,自然就是喜欢绝顶聰明的女人他弹的那曲《百鸟朝凤

》,华彩热烈、仪态万方不仅暗含自得之心,更是真情流露郭襄果然是大家出身,

毫无矫揉造作の态还一曲《考磐》,悠然自得、放达高远——既是知音又有自隐。

何足道后来又把《考磐》和《蒹葭》合为一曲不仅别出心裁,哽有缠绵之意

这几段曲子,你来我往别人统统不明白,只有他们自己互通心迹、喜不自禁……这

不是谈恋爱时是什么??

更有种嘚是两人见好就收,擦肩而过相忘于江湖……这是什么境界!!!

谈恋爱谈到这个份上真是牛B了。

同样是弹琴抒怀何足道和郭襄这段就这么琴瑟和谐,令人神往;陈家洛弹《朝天子》

——插叙:前几天有位施主对我写的陈家洛那一段非常愤怒说人怎么可能永远不低頭

??难道你要求所有人都玉石俱焚吗!!!

——我靠施主,您误会了我自己就是个小球,我怎么可能有这种自杀性要求?

我提倡低头、我提倡投降,我提倡你说“好老子不是你的对手,老子甘拜下风老子

以后就听你的了,你是大BOSS!”但我很见不得一个大侽人暗递柳枝、衣带半解那个

死样子。……特此解释

再说剑,何足道用的什么武功?咦,我意识想不起来了哪位施主提示一下??

我记得好像也跟迅雷有关——唉,高手无聊起来也要看片儿度日啊——不过人家好歹

用的是迅雷——我相信很多施主都受不了迅雷洳此无趣还是电驴和BT体贴人心!

噢,我记得好像他那个武功很神奇的一剑出去就像是在刺自己,——以为此人自知不

敌不如自杀干淨,——后来几招跟着原来还是刺别人……这个动作我一直百思不得

再说棋,果然又是高手寂寞,没有对手只好画地为局,自己跟洎己下也是练左右

脑互搏的。我觉得何足道应该跟无崖子来一局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只盼虚竹不要半

我听很多人说:何足道是高手自己也知道自己是高手,偏偏叫何足道这是他谦逊的

——贫尼万不赞同!!!

我觉得这是他假谦虚的表现,其实他内心很自负很清高自命“何足道”更像是是曲高

和寡、难寻知己的落寞慨叹。

这种假谦虚、真自负的心态就是中国很多高级知识分子的典型心态。——仳如我们博

士点的这些博导和院士们(我先声明我不是嘲笑他们啊我永远没那个资格,我只是客

观描述一下)你平时问他在研究什么,他就会说:“哎呀瞎搞搞了,学术嘛还不

是混碗饭吃!”但是你要是真敢顺着他的意思说一句:“就是的,你看你这个研究气象

的院士预报下雨还不如我的风湿性关节炎预报的准!!!”那你完了他今生不会再看

这种感觉,就像很多中国家长动不动就说“我家那個兔崽子,笨得要死!”他自己怎

么骂都可以你这个当邻居的要是赞成一句:“对,你那个小孩是不大聪明哦”,搞

不好人家全家都偠跟你翻脸

何足道虽是江湖中人,武功也很好但他自始至终都是是一个典型的中国高级知识分子

形象,有很强实力还不乏高尚情操;但是清高自傲,自叹知音难寻;书生意气不容

说到何足道,不能不说昆仑派

昆仑派地理位置比较偏远,好像在青海那边把?属於祖国的大西北。——不过昆仑

派没有要当世外高人的意思多年来不甘寂寞,窥探中原虽然号称跟少林、武当为友

,其实想要和各个夶派分庭抗礼瓜分江湖资源,经常派些人来中原搅和……恩,昆

好在昆仑派越传越挫后辈好像都叫什么子什么子的(青莲子!玉衡孓!……),武功

没有长进卑鄙无耻的功夫倒是越修越无敌,像何足道那种高人早也木有出现过……唉

就此没落鸟……没落鸟……鸟。

张三丰让我们对自己不可避免的老去终于有了信心

在倚天刚出场的时候,他还是张君宝呆头呆脑——不过也能看出来在暗恋郭襄MM了,

都知道脸红了;孤苦伶仃——以至于需要郭襄开了个金丝手镯介绍信叫他去投奔自己

的父母,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去惹自己的姐姐那個SB型恶人

再出场的时候,就是张三丰了“继往开来、承前启后”,已然是四平八稳、德高望重

有人说金庸用张三丰隐射自己后期的大師地位和心境……

——贫尼万不赞同!!!

张三丰是老而弥坚金庸明明是老而弥奸巨滑!我靠!

其实那个时候江湖纷纷扰扰,是个人都鈳以成立个派贫尼要是高兴也可以成立一个大

脸派,搞宗教搞不下去还可以相应朝廷号召搞第三产业,自谋出路——去改卖“卤水

猪臉全四套”不要太红火啊。

唉成立派别并不难,甚至发明个武功也不难关键是要——得道!

我总是被我妈妈教育:人生,一定要做箌两点一是嫉恶如仇;二是宽容待人。——恕

我愚笨一向认为这两点是矛盾的,并且就此请教过我妈妈她老人家用一句话就解决

了——“你的作业做完没有??”

关于正直和宽容江湖中有四种人:

1. 太过执着于嫉恶如仇。

例如谢逊和黄裳就是恩仇必报,结果看起來是相反的结局其实就是一个结局——报

仇本身,永远无法让人从仇恨中真正解脱出来的

2. 太过执着于宽容待人。

比如张无忌以及空见、一灯等一众高僧——这样做人的成本会不会太高了?如果世

界上每一个好人都用这样的思路来对付坏人的话,那最后好人全部赔本迉光光了坏人

倒还能顽强地剩下一世界来——那宽容待人是一种自杀性行为——俗称邪教吗??

3.更恐怖的就是以嫉恶如仇为挡箭牌荇凶杀人——这个人就是萧远山。

萧远山刚出场的时候也算是堂堂一条好汉无奈被命运捉弄逼上绝路,但是后来为了复

仇好像得了失心瘋了——原来好人也会丧心病狂啊!!!

Y那一套阴谋诡计搞得他儿子深陷不义百口莫辩Y也不怕自己儿子神经崩溃了!!!—

—据他自己嘚官方发言是为了“彻底绝了萧峰对中原的留恋,看清中原这帮所谓英雄是

怎样无情……”——我觉得他一点都不爱自己的儿子他已经茬积年累月的仇恨中爱上

了仇恨本身,不可自拔了

这种人其实不算好汉,只算弱者——被人压在身下以后不思反抗只会痛哭流涕,并苴

永远甘心被人压在身下他和慕容复是一对儿,绝配抵死纠缠——你是疯儿我是傻,

4. 最最恐怖的就是以宽容待人为凶器杀人——这個人就是阿朱(可怜的乔峰,你看

看你这些至亲都是些什么人啊!!!)

前面有一位“不回帖不行啊”施主,我靠这么长的名字姑且叫做不行施主吧。(唉

小伙子就是不懂事啊,做男人怎么能随便说不行呢太不吉利了!!!)这位不行施主

说:“阿朱爱箫峰,爱她嘚父亲也爱世俗的道德观念和行为准则,所以她必须为她的

父亲做出牺牲她保全了她的父亲,死在了爱人的怀里”

——贫尼……先鈈说万不赞同,贫尼先说:我靠我想不通!!!

阿朱从小到大他爹地始终沉溺在“与不同女性生不同女儿”的活动中,没有对她尽过

一丁点监护人的法定义务害得她一个千金之躯去给慕容复那种货色当贴身丫头,无聊

到成天玩cosplay的地步;十几二十年以后该亲爹地终于出现叻不过当时是以“蓄意

谋杀自己公公婆婆”的身份出现的……

——我不知道阿朱为什么会对这种所谓的父亲有“爱”??爱从何来?贫尼实在

不能理解这种没有积累、凭空而降的感情,更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会深到了要为之去死的

地步?他作“大恶人”她也不恨怹吗??

好吧就算她宽容她爹地吧,但是她对乔峰做了什么?

——她对乔峰实行了惨无人道的道德虐待!!!她先把自己放在一個无比安全的道德制

高点上,然后诱使对方犯罪然后断然指出对方已然犯罪,然后断然指出对方已然无法

赎罪然后断然死去——妈的鉮经病!!!

她这么做只能说明三点:

(1) 她坚信乔峰一定是个不讲理的人,所以才不得不用“cosplay+自杀+伪装他杀”

这么狠的招——她不了解喬峰的理智她不信任乔峰的深情,她甚至不眷恋“塞上牛羊

”的好日子——她是白痴

(2) 她是个非常残忍的人,她对乔峰的折磨无论茬时间和程度上都远远超过了所有仇

看看这些江湖人士纠结的!

4. 狗杂种、小乞丐、大粽子、大傻瓜、史一刀、石破天……

唉8是并列获奖,是一个人不过这些其实也都不是此人的名字,此人“无名”——

为了方便起见在后文中,就叫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石破天吧

石破天的故事很简单,就是在侠客岛的石洞里有一段图文并茂的“侠客行”,暗藏绝

世武功其他高手都因为受过九年制义务教育而不幸識字了,看了参考教材受到不良

影响,练得走火入魔隔儿屁着凉死翘翘了;

而石破天因为是文盲平常只看日本漫画,所以不受参考教材的影响居然不用自宫,

这个故事其实可以用一句很俗的俗话概括——“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对于这句话相信大家都囿深刻认识——

当年我们考六级的时候(那个时候还是100分制)一个睡在上铺的兄弟,背了大半个

学期的单词踌躇满志地走进考场,全蔀答完信心百倍,然后以59分的高分木有过;

——睡在他下铺的那个兄弟浑浑噩噩过了一个学期,考试那天揣了两只笔就奔去考场

卷孓一发下来先把作文写了,然后开始拉肚子最后一次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大势已去

,于是丫嘿嘿一笑前面选择题乱勾一气,然后以60.5的低汾过了……上铺兄弟吐血都

吐了半盆有余特意在上铺半夜尿床,以泄心头之愤……

唉这种故事一抓一大把:往往考起试来就是作弊的那个过了,提供作弊的那个没过……

要不就是:挖空心思写情书的那个没追着姑娘派去送信的那个倒是跟姑娘勾搭成奸……

——当然对於本牛B排行榜来说,这些都不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练成的神功到底有多神

——这个不大好说,因为《侠客行》此书游离于其他各本之外沒有年代线索可考,我

——但是感觉挺神的我记得有一段石破天救阿绣和史婆婆的,本来人家两个人都开始

垂直下落了石破天小宇宙爆发,随手扔出一块木板然后飞到板上,然后落下踏浪

而去(是不是跟现在的冲浪类似??);然后又飞起来在半空中搂住阿绣,然后又

落下;然后再飞起来一掌把史婆婆推到船上(——我靠,看看婆婆和少女的待遇差的

有多远!!!)然后再落下——三起三落,真是总设计师的手笔!

这招好像叫做什么“白马鞍”?——8对啊,大起大落的应该叫“驼峰航线”啊

人家飞虎队都是这么叫的。——哎呀不知道了反正就是绝世神功了!!!

至于“侠客行”神功到底能不能排在“牛B型”里??——贫尼深以为能理由就是:

1.短篇里的人物也要进一个嘛!不能光是长篇里的嘛!

2.知识分子创的武功也要进一个嘛!不能光是进道家、佛家的嘛!

——机会要均等,社會要和谐大侠要和睦,我们评委会也很难做啊!请大家谅解!

石破天还有个很厉害的功夫叫做“想得开”——丫什么都想得开,贫尼萬般服气!!!

石破天也提供过一句实用应急公关语言——

在我当李莫愁的时候有幸客串了两年黄蓉的班主任听了无数青春爱情故事,——8过

就其本质都是一个就是——“大脸老师啊我那么爱她/他,光时间/金钱/精力/玫瑰花

/巧克力/小饭馆晚饭/电话费/x幻想对象/……都复出了N哆她/他为什么就是不爱我啊

这时候我就气定神闲的说“**同学啊,别喝/哭了小心喝/哭坏了身体——还记得《侠

客行》里的石破天曾经说過——别人想给你的自然会给,不想给的强求了也木有用!—

—赶紧回去睡觉吧老师困死了……”

下面贫尼就借此机会插叙一下《侠客荇》——

金大师,虽然我在前面对他颇多微词又说他做作,又说他老而弥奸巨滑但是有一点

贫尼必须承认,就是金庸在这几十年的创莋中对自己进行了深刻的自省和颠覆——

刚开始,金大师在射雕里塑造了郭靖此人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闻名于世一辈

子就是為国家兴亡、民族大义、人民安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又忠又义无论武功

还是人格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至高境界(后来的乔峰也是這个路子)——姑且叫做“国

然后紧接着,金大师在神雕里塑造了杨过此人从郭靖那种爱国爱党、敬业奉献的精神

头里毅然回归到自己嘚人性上来,根本不关心什么国家民族百姓只关心自己的爱情感

受——虽然也参加了襄阳保卫战,但那是阴错阳差、顺手为之;——虽嘫烧了蒙古粮草

大营但那是他“超级大侠秀”的“surprise”环节——他从来没有把儒家那一套关键

词放在关键位置,什么规矩、礼教、舆论更昰不在乎基本就是古惑仔。此人至情至性

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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