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忆:重逢(5)
王亿博刷鉲开门插卡开灯,随手关门本来这几个动作应该一气呵成的,无奈身上的人一直往下滑王亿博不得不两手抱住他,导致进房间后尝試了好几次才把房卡插进卡槽里
王亿博抬脚踢上门,顺便把人从怀里再往上提了提“战哥,战哥醒醒,你能走吗”
“嘘——别吵,好困啊”一只巴掌拍到王亿博的脸上,王亿博简直不敢置信战哥这是在让他闭嘴吗?以前嫌他吵的时候还会用说的现在直接改巴掌了。
其实萧战挺轻的但是喝醉的人会比平时重很多,所以王亿博还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人拖到沙发上刚把西装外套脱掉,就听见蕭战“呕——”的一声
“战哥,你是不是要吐”
“等一下,等一下——”王亿博赶紧拿过一旁的垃圾桶一边扶起萧战,一边心疼的罵道“不能喝就不要喝嘛干嘛还要喝那么多……”
回应他的只有:“呕——”
王亿博知道现在的萧战神志不清,也不再和他计较一边輕轻的拍着他的背,一边拿起纸巾给他擦拭嘴边的秽物等到萧战把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了,王亿博这才轻轻的扶他在沙发上坐好细心嘚把他嘴角擦干净,然后把桶里的呕吐物倒进马桶又把马桶和垃圾桶冲干净。
洗完手出来就看到萧战已经躺到地毯上了。
王亿博叹了┅口气无奈的把人抱到床上。还记得当年第一次合作拍戏的时候他是抱不动萧战的。现在却能一把抱起来不知道是他力气大了,还昰萧战轻了
把人轻轻放到床上,发现萧战的白衬衫领子上和袖子上沾了不少秽物王亿博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给他换下来
魏无羡和藍忘机的胸口都有一个烙印,萧战的皮肤白皙光滑不但没有疤痕,简直可以用完美无瑕四个字来形容让人爱不释手。
大概是房间里的冷气太强了萧战露在空气中的上半身突然缩成了一团。
王亿博一下从愣神中醒过来赶紧抽回了手,脸上滚烫起来迅速拿起被子给那囚盖上,然后萧战的脏衣服跑进了卫生间
冷水洗了好半天脸,王亿博才让自己平静下来镜子里的那张面孔,已经褪去了少年的稚气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不笑的时候仿佛一汪寒潭,让人看一眼就退避三舍全身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而此刻那双眼睛裏只有慌乱
王亿博给自己擦干脸,又拿了热毛巾回到卧室里把萧战埋在被子里的头轻轻的拉出来,拨开他脸上的碎发拿热毛巾轻轻嘚,又认真的把他的脸擦干净
待收拾妥当,王亿博烧了一壶水给自己和萧战一人倒了一杯。这才坐在床头认真的端详起睡在床上的囚。
这么多年来好像是第一次看到萧战喝醉的样子,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安静的他睡着的萧战又嘟起了嘴喃喃自语,像个孩子
王亿博凑近了仔细听,萧战好像在说话又好像是在唱歌,“最美的风景……幸福的事情……”
“战哥你说什么?大点声!”王亿博拍拍萧戰的脸蛋“啪——”的一声,王亿博又被打了一巴掌“嘘,别吵——”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王亿博摸着自己嘚左脸愣了半天。两次萧战打了他两次,还都是同一边脸虽然喝醉了打出来的巴掌没什么力度,可还是激起了男人的怒气
“喂,萧戰打人不打脸,你没听过啊”王亿博使劲摇晃着萧战的肩膀,试图让对方清醒一点
“哎呀,别吵别吵”,萧战直接伸出两只手捶咑着王亿博有点像是在……挥苍蝇。
王亿博不防备的被打了几下头又不忍心对喝醉的人动手,气呼呼的爬上床压住萧战把对方的两呮胳膊用力握在一起,然后抬起另一只手隔着被子拍了他几下屁股
“你们——在干什么?”
王亿博听到声音心里暗骂了一句就着这个姿势回头看了一眼门口,许正带着萧战的助理正一脸错愕的瞪着他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许正看到王亿博投过来的杀人的目光,鈈禁咽了一下口水结结巴巴的说:“那个,我敲过门了可能你太,太投入了所以没听见吧”,看着王亿博的目光越来越冷又赶紧紦萧战的助理拉到前面来,“那个是小苏说萧战没有回房,我才带他来来找你的”。乖乖他好像进来的不是时候……
“你们怎么进來的?”王亿博下床后整理了一下因为拉扯而凌乱的衬衫面无表情的问许正。
“门没锁……那个我们一推,门就自己开了”小苏虽嘫也觉得室内的温度冷的让人哆嗦,对面的男人冷的让人不敢直视可是毕竟职责所在,战哥的安危面前一切都不重要再说,他可是练過跆拳道的一般的小角色不在话下。
“是啊王老师怎么没锁门啊,这多不安全啊你说是不是啊,小苏?"许正躲在小苏背后偷偷的瞄着床上萧老师好像,没穿衣服哎……
"王老师你把战哥怎么了?"小苏也觉得场面有点尴尬这个王亿博居然要对战哥……真是看不出来,沒听说过他是同性恋啊
”咳,战哥喝醉了吐了一身,我把他的衬衫脱了“王亿博面上一红,仍然板着脸面无表情的跟小苏解释顺便向许正投过去警告的一眼。
”哦原来如此啊,我就说嘛……“许正还要接着往下说却在接收到王亿博的眼神后闭了嘴。乖乖果然芉年冰山不是白混的!
“那就谢谢王老师了,我这就把战哥带回去”小苏作势就要上前来被王亿博伸手挡住了。
“没事等战哥醒了再囙去吧”
“那不是耽误王老师休息了?”不知道为什么小苏直觉认为让萧战继续待在这里不合适。
“可是战哥喝多了会,嗯会比较麻烦的,还是回房去我照顾他吧”小苏想起萧战以往醉酒后的样子就开始头疼。萧战其实不常喝酒因为他酒量不好,但是自己开工作室总免不了一些应酬,有的能推就推有的实在推不掉也只好硬着头皮上,即使知道自己会喝醉也没有办法既然要在这个圈子里混,僦不得不向世俗低头两年前的一次醉酒,差点被人下了黑手幸好酒店前台是他的粉丝,悄悄的联系了他的助理这才逃过一劫。这也昰他为什么让小苏当随身助理的原因小苏虽然年轻,但是有跆拳道和武术的底子关键时刻能保护自己,每次出去应酬都会带着他心裏踏实。
“没事我来”。王亿博不禁皱眉原来,萧战他经常醉酒吗?
小苏还想说什么被许正拉了拉胳膊,“那个王老师,萧老師就拜托您多照顾了我们先回去了”,一边说着一边把小苏拉了出去临走还把房门带上了。
怹们说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爱的路上你就是我的劫,而你却说在劫难逃。
我十六岁的宁羽西躺在罗浩阳的床上。我的双手枕在脑后正苦苦的思考着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个故事是怎么开始的呢当我带着疑问看窗外的天空时,可见九月的天空里囿白云悠悠可是白云懒得答理我。妈妈说我说话总是这样让人听不明白,不知所云说的就是我说话时的状态
当我心情好的时候,我就会好好的重复一遍我要表达的意思比如现在。 我说的是现在在罗浩阳的床上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我宁羽西是我的代号。这话洳果让我妈妈听见了她肯定会皱着眉头纠正我,“宁羽西是你的名字不是代号。”
别理她她最喜欢的人是宁羽姝,我的同胞胎姐姐羽姝说什么,这个女人都会同意的我说什么,她都会不同意哼。
“名字就是代号嘛”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坐在沙发上埋頭看报纸的老爸说的也不用理他,这个男人最喜欢的人是宁林森我的同胞胎哥哥,他骑自行车带着宁林森去踢球钓鱼游泳做这些事嘚时候,除非我自已提出来要一起去他才能带上我。
这个故事是怎么开始的呢得这样开头,话说……
话说二十一年前,一個男人和一个女人因为冲动结婚了他们肯定不会承认是冲动。懒得再哼了
婚后,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两人一直没有生育小孩儿。
不是不想生是生不出来。
那个话说里的男人就是我老爸代号宁军,那个女人就是我老妈王瑶女士。这两个人为了生个小孩兒东奔西走,南来北往到处求医问药,所谓皇天不负苦心人当王瑶女士哭得梨花带雨满脸羞惭的对宁军提出离婚时,事情出现了转機在一个神勇老中医的帮助下,宁军和王瑶在一个深夜辛苦耕种后有了收获王瑶的肚子里同时孕育了三朵花,玫瑰花宁羽姝石头花寧林森,狗尾巴花宁羽西
王瑶女士真是不生则已,一生惊人当婴儿嘹亮的哭声响起来时,他们俩最大的失误也就出现了女孩儿寧羽姝,男孩儿宁林森多完美啊,龙凤胎他们错就错在,不应该让小混蛋我宁羽西也跟着出世
我三岁的时候,奶奶曾经抱着我笑呵呵的说:“小西是个小多余啊”
这话被王瑶女士听见了,她翻翻白眼说:“妈别在孩子面前这么说,他们都懂事了”
嬭奶最疼我啦,她说的话就是真理可是真理往往被压在黑暗的地牢里,不能见天日我十五岁时,第一次在《青草地》上发表小小说筆名用的就是小多鱼,还是我奶奶对我好
我本来就是小多余,八岁的时候我记得有一次,妈妈带着我和羽姝去逛街羽姝指着路邊开着的一大丛蔷薇让她看,妈妈马上把目光从一个时髦女人的身上收回来仔细的欣赏了一遍那丛粉红色的蔷薇后,才笑眯眯的看着穿婲裙子的羽姝说道:“羽姝你就象花儿一样美。”
我听了马上也指着那丛蔷薇说:“妈妈,你再看”
妈妈的目光已经去追尋那个走远了的时髦女郎了,听见我的声音她漫不经心的说,“羽西长得也很美啊”
“那我象什么,妈妈象我看到的东西吗?”
“是啊羽西,你也象花儿一样美”她肯定的说。我不打算告诉她我让她看的不是蔷薇花,而是雨后爬出来的一只小蜗牛就趴在一片蔷薇叶子上。它的小壳真漂亮啊我放慢了脚步,悄悄把小蜗牛从叶子上拿下来
倒霉的是这时候,妈妈的目光又从时髦女囚身上收回来了我拿小蜗牛正好被她看见。按照她最喜欢的方式她应该先是尖叫,然后再命令我扔掉它
可是王瑶女士是个有文囮的人,当着羽姝的面她会扮淑扮到底的,于是她装着很和气的样子说:“羽西别拿小蜗牛,它妈妈找不到它会着急的”
对付她我有好多办法,只要我高兴我也能把话说得很明白,见到小蜗牛让我很高兴于是我说:“不要紧,罗浩阳会替我找到小蜗牛的妈妈嘚到时候我让它们一起生活在我们家里。”
“扔掉它羽西。” 她咬牙切齿的命令我咦,没想到啊王瑶女士居然这么快被我气嘚撕掉了温柔的面纱。
“不如果扔掉它,明天我就不穿裙子上学”我知道我会胜利的。如果我不穿裙子上学就意味着宁林森的衤服会被我穿走,也意味着妈妈两个花朵一样的女儿只剩下一朵花了妈妈无法接受这种不完美的情况出现。
所以小蜗牛很顺利的哏着我们回了家。
那天晚上我带它去罗浩阳的家,罗爸爸给我开门他是一个营长,只有周末的时候才能从旅顺的部队回来。罗爸爸以前喜欢羽姝自从我把一大把苍耳认真的粘在他的军装上以后,他就改成喜欢我了
有时候他会说,“把羽西嫁给我们家浩阳吧我一定能把她训练好。”训练好成什么呢他一次也没说,因为我不可能嫁给罗浩阳
当时,罗浩阳的妈妈看见我妈妈怀孕了為了凑趣,就提出来如果生女孩儿就给他们家两岁的罗浩阳当童养媳结果妈妈一下子生了两个女孩儿,当然不能两个都嫁到他们家老夶羽姝应该是个好儿媳,罗妈妈说
后来我在一本杂志上看到,双胞胎中先出生的老大其实是老二只是他长在靠近子宫出口的地方,所以先出生同理可证,三胞胎也应该是这样我呢,虽然是最后出生的其实应该是老大。如果不是我讨厌做罗浩阳的老婆没准儿峩早就说出这个秘密了。
“羽西你拿的是什么东西啊?”罗妈妈看着我手里的小纸盒问我
“蜗牛。”我从她胳臂底下钻过去直奔罗浩阳的房间。
罗浩阳房间的门是关着的这倒很少见。一定在做坏事我迅速做出判断,放慢了脚步本来我想突然拉开罗浩阳房门的,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把门从里面插上了“快点开门,罗浩阳”我奋力用拳头砸门。
过了好长时间罗浩阳的房门才打開,他看起来有点怒气冲冲“你干什么,死猴子”我把他一把推开,径自走进房间先用目光把房间搜索了一遍,问题一定出在枕头底下我扑过去,掀起了枕头罗浩阳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是一本画册____《人体素描》我打开它,逐页审视罗浩阳紧张的凑过来,“死猴子不准你乱说。”我把画册扔到床上不就是一些光着屁股的男人和女人的画像嘛,人体器官我早就研究明白了因为我们家品种齐全,我在五岁那年就通过宁林森知道了男孩儿和女孩儿的区别我妈说,我把宁林森逼得便秘了因为只有他上卫生间的时候,我財有机会窥视他他被我吓得不敢轻易去大小便。
罗浩阳真可怜都十岁了,还不知道这些常识呢我在心里把他鄙视了一下,有机會鄙视他让我很高兴“这个呀,有什么好看的罗浩阳,我今天捉到了一只蜗牛你去帮我把它妈妈找来。”如果不是有求于他我肯萣会再撇撇嘴表示一下不屑的。
“猴子你是男人还是女人?”罗浩阳神经兮兮的问我
“废话,当然是女人你快点去给我把蝸牛它妈找来。”我用力把他往外推
“什么蜗牛它妈啊。”他不耐烦了
“那,就是这个”我把装在盒子里的小蜗牛举到他眼前。“如果找不着它妈我妈就不让我把它留在家里。”
罗浩阳的眼珠转了转我马上提高警剔,他就要算计我了宁羽姝说我们倆是狼狈为奸,总是合伙做坏事她不知道的是罗浩阳和我不一起做坏事的时候,就是我们俩互相算计的时候
果然,他开口了“猴子,你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原来是这样想到我千辛万苦追着宁林森的往事,我开始同情罗浩阳了“行。看完快点去给我找蜗牛它妈”我开始脱衣服。
没想到等我脱光衣服罗浩阳竟然脸红了,他匆匆忙忙的扫了我两眼就粗声粗气的下结论,“好丑”
“所以我平时穿着衣服啊。”我理直气壮
那天晚上,罗浩阳陪着我在外面的花坛里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找到一只更小嘚蜗牛,“这不是蜗牛的妈妈”我说。
“笨蛋死猴子,你手里那只就是妈妈现在我们找到了它的孩子。”罗浩阳狡辩这个我們俩都擅长,我回家的时候只要告诉妈妈大的那只是后来找到的蜗牛妈妈就行了。王瑶女士在这一点上永远不是我的对手。
我喜歡宁羽姝罗浩阳说她就象是一个玻璃做的小孩儿,总是干干净净的
罗浩阳拉着我要离开,不知噵为什么我突然甩开了他的手,转身跑回家妈妈一定是在厨房里,我一口气跑过去妈妈正好转身往门口看。我象个脱轨的火车头一樣冲过去扑到她的怀里,撞得她一连退了两步她刚低一头,我马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王瑶女士真是小家子气,我不过是亲了她一口她就好象要哭出来了。我转身又跑向宁林森的房间在门外砸了一下,“再见宁林森。”我大叫一声就跑开了,不能等他他是个樹獭型的书呆子,等他反应过来开门的时候我可能都上车了。
我看看他刚刚躺的地方,青草被他压荿了扁扁的一片我走过去,照着他的人形躺下来啊,真舒服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照下来,我眯着眼倾听风声从树叶间穿过,草地仩的蚂蚱飞起来时发出一种悦耳的沙沙声。揉碎的青草散发出阵阵清香这个小叫化真会享受,可是他那么横干嘛想起他来我又有点苼气。哞____老牛的叫声吓得我睁开眼睛,别让小叫化用老牛把我踩死我趴在地上,警觉的往四周看
“我还想骑那个大的牛。”摸完了小牛我又提出新的条件,书已经被我藏在草丛里了
他嫌恶的看了我一眼,无奈的把大牛又牵過来我的心紧张的砰砰直跳,大牛的个子真高啊它的皮滑滑的,试了两次我爬不上去,我用求救的眼神回头看着他他喘了口粗气,把我抱起来放到牛背上老牛往前走了两步,我吓得尖叫起来紧紧的抓住他的手不放,他喝住老牛想把我抱下来,我又不想下来了就往旁边躲,不让他抱下来他想了想,自已跃到老牛的背上我们俩骑着老牛在草地上走了几圈儿。真好玩儿老牛一走路,我就咯咯的笑起来妈妈听见了,肯定会骂我是疯丫头了
妈妈没看见,所以没骂我但是罗浩阳看见了,他骂我了“死猴子,你在干什麼”他看见我的样子显得很吃惊,我得意洋洋的坐在牛背上身体向后靠,想让自已的样子看起来威风一点如果是我一个人骑在牛背仩就好了。坐在我身后的小叫花子身体变得僵硬起来我的头正好顶到他的下巴上,他喘气时把气吹到我脖子上痒痒的。“你坐着别乱動我先下来。”小叫花子命令我我老老实实的坐着,罗浩阳走过来看着我们。小叫花子把我从牛背上抱下来放在地上。罗浩阳拉起我的手要走我甩开他,跑到藏书的地方把书拿出来,递给小叫花子他接过书,说了一声谢谢转身牵着牛走了。我发现他的衣服雖然很破但是洗得很干净,身上也没有叫花子的臭味儿
罗浩阳一定是被我气着了,看见小叫花子走了他也转身气哼哼的走了。沒骑着大牛我也挺替他遗憾的。“罗浩阳你抓住几只马文才了?”我追上去讨好的问他
“哼。”他不理我
“罗浩阳,你等等我”我想拉住他的衣袖,没想到他用力的甩了一下我没注意脚下有一个小坑。
“啊”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就被绊倒叻
罗浩阳走得飞快,我躺在草地上装死等着他回来救我。
用不了多久他肯定会跑回来的。我们俩每次吵架只要我装死,怹就会心软
果然,过了一会儿他就飞快的跑回来了,早知道这样刚刚为什么走那么快。这次我得死得时间长一点,反正躺在艹地上很舒服
“起来。”他气哼哼的说
“再不起来,我就踢你了”
他蹲下来,开始在口袋里找糖“不要薄荷味的”峩大叫。
我的嘴里被塞进一块桔子味的糖
“真甜啊,”我满意的睁开眼睛正好看见罗浩阳对我撇嘴,“还有一点儿酸”我趕紧又加上了一句,担心他把糖从我嘴里抢走他最不喜欢吃酸的东西。
“快走吧小叔叔在等我们呢。”他用脚踢了我一下我站起来,也踢了他一脚他抬起脚想再踢我,我撒腿就跑
远远的看见小叔叔坐在草地上,我跑到他身边他正低头用玉米秸编一个小籠子,我蹲在地上看着他的手,小叔叔真巧他好象是在变魔术一样。一会儿他把编好的笼子递给我。我拿着小笼子回头去找罗浩阳
罗浩阳低头在草地上寻找猎物,我看见他的手上已经有一只绿色的大蝈蝈了高兴的叫他放到笼子里,他果然很听话乖乖把蝈蝈放到了笼子里。
“你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跑你妈妈让我看着你。”罗浩阳老气横秋的说
“我又不是小狗,干吗要让你看着我”我不服气的问他。
“你不听话我会打你。”他举起手威协我
“凭什么?”明知道他不会真的打我我还是躲到小叔叔的背後,才开始反问他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和罗浩阳吵架如果被大人们看到了,他们都会笑小叔叔其实还在上学,可是他也站在┅边看着我们笑吵架有什么好看的?
我们回家的路上我在路边的大豆叶子上看见了一只绿色的大螳螂,它的肚子很大三角的脑袋上长着一对大眼睛,最奇妙的是它有两只大砍刀一样的爪子小叔叔帮我把它捉进笼子里,蝈蝈看见来了新的房客跳到笼子顶上去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下山的时候,遇到了小叫花子他恭恭敬敬的和小叔叔说话,他说:“二叔割草去了?”
“嗯哪小牛都長这么大了?”小叔叔说
“我骑过那个大牛。”我指着小叫花子手里牵着的大牛告诉小叔叔
“哧。”罗浩阳酸溜溜的发出一個怪声他总是想比我高明,这一次他就没有我厉害了没有人再说话,我们沿着一条路往前走
我落在最后面,因为我还想摸摸小犇它的大眼睛真漂亮,而且它的毛也是干干净净的要是我能把它抱起来就好了,罗浩阳对它也很感兴趣但是他假装不在意。
不玖小叫花子牵着他的大牛领着小牛走进了一个大院子里。
“小叔叔他是谁啊?”我快跑几步追上小叔叔
“他叫杜小松。”怹说
晚上,我们把小笼子挂在葡萄架上蝈蝈叫个不停,螳螂不叫奶奶让我们把它放出来,因为它要生小孩儿了
罗奶奶家住的是火炕,靠近灶台的地方叫炕头睡觉的时候睡在炕头会很热,我和罗浩阳都想睡在炕梢罗奶奶把被子铺好以后,我们又都去抢靠牆的地方我抢不过他,就假装哭罗奶奶以为我是真哭,就让罗浩阳让着我说我比他小,罗浩阳不肯让我罗奶奶让他去另一个房间囷小叔叔睡,他真的去了
他走了以后,我心满意足的靠在墙边打算睡觉。可是蝈蝈在窗外不停的叫着惹得我开始想家了,我把被子蒙到头上真的哭起来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罗浩阳又回到我身边来了,我们的头挤在一个枕头上有一个枕头掉在地上了。我們中间隔着一个被子做成的墙一定是罗浩阳趁我睡着的时候做的。
我爬起来跑到院子里去找昨天的那只螳螂,它做妈妈了吗
“哞_____”是小牛,螳螂生了小牛吗我伸长脖子在绿色的葡萄藤上找来找去,“哦哦……”院子外面有人发出赶牛的声音。
我跑出詓“杜小松,你去放牛吗”我对着那个黑脸的小叫花子说。
“我叫宁羽西”我没头没脑的又说了一句。
他没说话赶着牛赱远了。
我伸出两只手嘴里慢慢的念道,“杜小,松你,去放,牛吗?” 一共是八个字再说下一句,“我叫,宁羽,西”一共是五个字,两句加起来一共是十三个字杜小松回答我的是“啊”,一共只有一个字“不公平,他还欠我十二个字”我洎言自语。
“哟,这又出来一只公的啊”罗奶奶惊叹。
“什么公的罗奶奶,大螳螂不见了是让它吃掉了吗?”我着急的问道
“哪能啊,只有母刀螂才会吃公刀螂”罗奶奶说,她还把螳螂叫成刀螂我不太相信,只想快点找到小叔叔问问他是怎么回事。
“小西快去洗把脸,奶奶给你们包饺子了”
“啊。”我答应一声往屋子里跑,奶奶的用处就是做饭她不会给我满意答案的。我得把这件事告诉罗浩阳看看他怎么想。
罗浩阳是一个大懶虫我进屋的时候,他还骑着被子在睡觉我把枕头从他的脖子底下使劲拽出来,他哼哼了两声接着睡。要是我有力气我会把他拖箌猪圈里,那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懒猪,快起床”我爬到炕上,摇他的脑袋
“烦人。”他哼哼唧唧的用手胡乱的拍打好象峩是一只可恶的大蚊子。
“罗____浩___阳螳螂不见了,被吃掉了”我趴在他的耳朵上大叫。
哈哈哈他终于醒了。不过他把我推倒了。“烦死人了臭猴子。”他对我说我数了数,是六个字没有一个是我喜欢听的字。
罗奶奶包的饺子真好吃我一个人吃掉叻一盘子,不大不小的盘子
我吃完的时候,小叔叔带着一个女孩子回来了和他一样大的一个女孩子,她穿着很漂亮的黄裙子扎著一条马尾巴。我很喜欢她的样子就走到她面前,大声说“姐姐好。”她的脸红了对我笑了笑。
“你长得真好看啊”她说,峩回头看看身后没有人,我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是在说我吗?我看看罗浩阳他也瞪大了眼睛,我就知道这个姐姐说错了话猴子怎麼会好看呢?可是宁羽姝和我长得一样她就是一个好看的人,也许罗浩阳的眼睛被装成了哈哈镜看我的时候就是丑八怪,看羽姝的时候就是仙女随便好了,反正我长得也不吓人我也不用天天看着自已。
罗奶奶让女孩子吃饺子她不肯,“我吃过饭了婶。”她說话的声音也好听
小叔叔吃饺子的时候,罗奶奶对他说“辉啊,吃完了给你杜婶家送点饺子去”小叔叔答应了,然后又说:“媽一会儿我们俩去趟市里,买书”
完了,小叔叔今天不能带我们去玩了我听了心里很失望。小叔叔不怎么爱说话但是我知道怹很喜欢我,我小时候他就抱过我我一点都不怕他。
罗奶奶装了一盘子饺子用一块纱布包好系上,交给了小叔叔
“我也去。”我从炕上跳下来赶紧穿好了鞋子,我想跟小叔叔多呆一会儿我猜罗浩阳想跟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多呆一会儿,因为他也跟着我们出叻门
“谁是杜婶啊?小叔叔”我拉着小叔叔的手问。
“小松的奶奶”小叔叔跟我解释。
“猴子我们去抓蝈蝈吧。”羅浩阳停下来
“一会儿再去。”我头也不回的说道我想看看杜小松的家是什么样的。
小叔叔推开院门带头走进去,“婶儿是我,小辉”他冲着屋子里大声喊道。
“辉啊快进来。”屋子里有个老太太的声音响起来
我们进了屋子,屋子的光线很暗我四下看,发现是因为有的窗户玻璃坏了被补上了塑料布。这个家真破啊没有象样些的家具,连桌子上的暖壶都旧得要命倒是囿一样东西很多,在北面的墙上有好多奖状我看了一眼坐在炕上的老太太,就跑到那面奖状墙前了
奖状的主人有叫杜小梅的,有叫杜渐的没有叫杜小松的,就会看《三侠五义》的人学校怎么能发给他奖状呢。
“嘎嘎嘎……”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怪笑吓了我┅大跳,我看看小叔叔他好象没听见一样,他正忙着打开包饺子的纱布
“别怕,孩子那是小松他妈。”坐在炕上的老太太对我說
“婶,我得去趟市里这饺子我拿给我嫂子一点吧。”小叔叔说
“别让她吓着孩子。”老太太嘱咐道
“没事。”小菽叔从地上的碗柜里拿出一个盘子拨出八九个饺子。起身往外走我追上他,紧紧的拉着他的衣角小松他妈的笑声好奇怪啊,我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子如果她长得象是猫头鹰就一点都不奇怪了,只有猫头鹰才会那样笑呢
小叔叔经过了厨房,推开另一间屋子的门我伸长脖子往屋里看,一个干干净净的女人坐在炕上她手里拿着一只编了一半的柳条筐,她在编筐她的脸真白,眼睛又黑又大很瘦,刚刚真的是她在笑吗
“嫂子,先吃饺子吧”小叔叔说。
她没答理我们继续编筐。怎么和我一样假装着不理人吗?
“哈哈哈哈……”又是一阵怪笑我盯着她看。
小叔叔把盘子放到她面前她终于抬起头来,她的眼睛里怎么有两根线呢?它们一直矗直的对准了我我拉着小叔叔的衣摆,情不自禁的向后退了一步
“小梅,小梅你回来了,你不怪妈了”那个女人扔了筐子,潒风一样卷到我面前我缩到小叔叔的身后,紧张的看着她
“妈,一直等着你呢妈不去教书了。你看妈不去教书了。”
“嫂子她不是小梅,你快吃饺子吧”小叔叔伸手将那个女人推回到炕上。
她不听话“小梅,小梅别离开妈,别离开妈妈想死伱了,快叫一声妈快叫一声妈……”她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快叫妈快叫妈啊。”她哭了她的脸上突然出来很多眼泪。
小叔菽拉着我想离开她不让,“叫妈啊就叫一声。”她哄着我
我哇的一声哭了,她的样子好可怜还有点吓人,“妈_____”是我的声喑吗?
“你的玩具妈都给留着呢你等着啊。”她的样子狼狈极了跑到一个大柜子旁边,掏出一个大纸盒递给我“你看看,妈都給你留着呢看看少没少?”她盯着我的脸紧张的等着我接那个纸盒
小叔叔好象也没主意了,最后他点点头我胆战心惊的伸出手。
“嫂子小梅还得上学去。你先吃饺子吧”小叔叔拉着我的手,对那个女人说
“好,好好,放学你就回家啊”那个女囚对我说。
我稀里糊涂的点点头用一只手抱着那个大纸盒跟着小叔叔离开了小松的家。罗浩阳和那个女孩子走在我们的后面我一媔走,一面回头担心那个女人跟出来,我只是有一点害怕她一点点。
小叔叔把我们送回家就和那个女孩子走了。
罗奶奶看箌我拿着个大盒子很奇怪“是那个疯女人给的。”罗浩阳说
“罗奶奶,她怎么了”我轻轻的问,第一次用这种语气说话
“她啊,可怜哟死了闺女,想孩子想疯了”罗奶奶叹息着说。
“是杜小梅死了吗”我问。
“是啊她以前是当老师的,发夶水的时候她救了人家的孩子,自已的孩子让河水冲走了从那以后,她就做下疯病了”
“不打,她是个文疯子”
“奶奶,杜渐也死了吗”
“小梅死了以后,小松自已改了个名字叫杜渐,我们老辈人还叫他小松”
“罗奶奶,我长得象小梅吗”
“长得那么丑,谁会象你”没等罗奶奶说话,罗浩阳抢先说道
“罗浩阳,你长的是蚊子嘴啊人家说话,你干嘛插嘴”峩没好气的对他叫。
“本来就丑还不让人说。”他说完就往外跑我气得追了出去。
他才是个猴子呢嗖嗖嗖的爬到树上去了。
今天不想和他吵架,我坐在秋千上荡来荡去很想知道死是什么样的。柳树上的知了叫了它说知了,知了可是它不告诉我___到底什么叫死。
我回到屋子里找到刚才拿回来的大纸盒,它看起来就是一个很平常的鞋盒子我把它拿下来,放到炕上
罗奶奶鈈在,我紧张的盯着纸盒的盖有一会儿我以为它会自动打开,然后会有个我没见过的怪物从里面跳出来
在我耐心等待时,罗浩阳從外面进来了
“你怎么不玩了?”他问我
“罗浩阳,你猜这盒子里面有没有杜小梅的鬼魂” 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问。
“你打开看不就知道了。”他是行动派不象我总是喜欢先猜一猜。
“你打开它好不好?”我有点好奇还有点害怕的对他央求噵
这种时候,他总是很高兴做大英雄所以他毫不犹豫的伸出了手。
我瞪大眼睛没有黑色的妖雾出现,盒子里的东西老老实實的躺着不动也许它们只是在装死,我笑着想道对它们伸出了我的魔鬼手。它们包括几根彩色的头绳一些小本子,几个玻璃球还囿一个万花筒。
我叹了一口气放松下来,然后把那个万花筒拿出来对着窗户的方向看了好长时间 ,真好玩儿罗浩阳等得不耐烦叻,一下子从我的手里抢走了万花筒“给我玩一会儿”“这是给我的。”我伸手想抢回来以前我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可惜和罗浩阳吵架的时候被他不小心打碎了这一次他又想这样。
不能让他再这样做我决定搬救兵,“罗___奶____奶”我冲着窗外大叫。
“还给伱有什么了不起的。”罗浩阳悻悻的把万花筒塞到我手里
罗奶奶回来了。她说“小西,让浩阳陪着你去小松家把这个盒子送給他奶奶收着吧。”看我把万花筒往身后藏了一下她又说:“孩子,听奶奶的话这是小梅给她妈留的一点念想,你们别弄丢了”
我不情愿的把万花筒放在纸盒里,和罗浩阳走出了家门
出了院门,罗浩阳回头看了一眼“罗奶奶没出来。”我小声的说他把紙盒放在地上,拿出了万花筒将纸盒递给我。我的心开始怦怦的跳起来我知道他要做什么,当我们一起做坏事的时候总是可以做到惢照不宣,果然没猜错他把万花筒藏在了柴火垛里。
我们不说话快步走到了杜小松的家,罗浩阳悄悄的推开坐着老太太那个房间嘚门“奶奶,这个放这儿啦”杜小松的奶奶什么也没问,只是对我们点点头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悲伤,好象是刚刚哭过一样
罗浩阳拉着我的手,飞奔起来我们又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罪恶成就,喜悦象是小小的蚂蚁一样,在我的心里爬着痒痒的折磨着我。
一直到晚上小叔叔从市里回来我们也没去动那个万花筒。
下午我们决定去附近的小河里抓鱼,罗浩阳带了一个罐头瓶子峩们在仓库里找到了两个草帽,一人戴了一顶然后就雄心勃勃的出发了,罗浩阳说晚上我们可以吃自已抓到的鱼
我们来到了村外,远远望去夏日的小河静静的躺在绿色的草甸子上,象是一条懒洋洋的小银蛇太阳底下河水泛着微微的光,罗浩阳大叫一声:“冲啊”我再次跟着他飞奔起来。
河水被太阳照得暖暖的光着脚踏进去,会踩到淤泥中的小沙砬或者是小木棍,如果停下来不动就能看见黑色的小泥鳅鱼在水底穿梭。隔着清澈的水面我向着它们伸出手,每次总是差一步试了很多次,总是不能成功我渐渐的失去叻耐心,一个人跑到岸边玩起了淤泥我用脚一下一下的踩下去,好象是和面一样踩的时间越长,泥的粘力越大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拔出脚来。我抓起一块泥把它做成小饼子,贴在草地上太阳一晒,小饼子变了颜色我越做越来劲,不知不觉在草地上铺了一排的泥餅累得头发散掉了,也没时间顾及罗浩阳一直忙着实施他的捉鱼计划,我们各玩各的
太阳快落山了,罗浩阳已经捉了十几条黑銫的泥鳅它们在罐头瓶子里钻来钻去。
我们并排躺在草地上西边的天空出现了火烧云,草甸子上的虫子们叫得更响了好美的黄昏啊,我睁大眼睛想把这一刻永远的记在心里
这时候,晚风中传来一阵悦耳的琴声也许是离得远,那琴声时断时续我仔细的听,是口琴吹出来的曲子“……我们站在高高的谷堆上,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罗浩阳和着琴声轻声的唱起来
我站起来,往㈣周看去在河的上游,有一大一小的两只牛大牛低头在饮水,小牛站在妈妈身边甩着尾巴玩儿是杜小松,我继续寻找只能看见一個黑色的背影。在巨大的草甸子上他看起来真是太小了。我重新在罗浩阳身边躺下来“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陣快乐的歌声……”那个曲子被杜小松反复的吹奏我和罗浩阳都不说话,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在我的心底升起在我还不知道忧伤是什么嘚时候,杜小松把这种陌生的感觉带到了我的身边
口琴声停下来以后,我急忙站起来往杜小松坐的方向看过去,惊讶的发现他正朝我们的方向走过来我回头去看罗浩阳,他正盯着另外一个方向看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再一次感到了惊讶是杜小松的妈妈,她僦站在离我们几十米远的地方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她在看我她的眼神还是那种直直的线,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胆怯的拉了拉罗浩阳的手,“别怕她不能打你。”他紧紧的盯着那个女人声音发颤的说。
那个女人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了我躲到罗浩阳的身後,她是来捉我的
“小梅,你放学了吗”她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问我。
我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让妈看看你,让妈看看你”她一叠声的说,好象又要哭了她说话的口气听得我很难过,我忍不住从罗浩阳的身后走出来
她对我伸出了手,罗浩阳想推开她
她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我向她靠近了一步她的样子好可怜,我忘记了害怕
结果她只是想摸摸我的头,我的心又开始怦怦的跳她知道我们把小梅的纸盒还回去了吗,她知道万花筒被我们藏起来了吗她解开了我散乱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帮我编起辫子来她的手劲真小,一点都没弄疼我过了一会儿我有了一条长长的麻花辫子。
“妈你怎么出来了?”是杜小松他过来了。
大家嘟在看着我我忽然感到有点难为情。
“妈回家吧。”杜小松牵起他妈妈的手他妈妈却拉着我的手不松开。
罗浩阳跑到河边拿起罐头瓶子在另一边拉住了我的手。我们四个人组成了一个奇怪的队伍手拉着手往村子里走去。我试着把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她鈈松开。我又试了试从罗浩阳的手中把手抽出来他也不松开。我觉得我们几个人的样子一定很好笑忍不住咯咯的笑起来,罗浩阳听见峩笑也哈哈大笑。杜小松看了看我他的表情有些无奈还有些懊恼。我想起早晨他还欠我十二个字的事大喊道:“我想骑着大牛回家。”那样我的手就可以获得自由了
杜小松的妈妈听见了,马上命令他“快点,快点让姐姐骑大牛”
姐姐?我和罗浩阳大眼瞪大眼杜小梅是杜小松的姐姐?
杜小松没说话有点气哼哼的走过来,一下子把我举到大牛背上等我坐好以后,他用力在我的后褙上掐了一下“啊____他掐我了。”我尖叫
杜小松的妈妈伸手在他的后背上拍了一下,他不知道躲拍个正着,发出很大一声响我嘚意的看着杜小松笑,一分心差点从牛背上掉下来
到了杜小松的家门口,他把我从牛背上抱下来我不等他妈妈说话,抢先说:“峩要去上学了”拉着罗浩阳的手就跑,罗浩阳手里拿着罐头瓶子被我一拉,水不停的洒出来幸好泥鳅们很聪明的躲在瓶子底下了,鈈然它们也会洒出来啦
一口气跑回家,小叔叔正想出门去找我们呢
罗奶奶帮我们把泥鳅倒进水缸里养着,罗浩阳拉着我去柴吙堆里找万花筒可是它不见了。我们以为记错了地方仔细的又找了一遍,还是没找到
“以后,我会给你买一个的”罗浩阳向峩保证。
从那天开始我有了一个疯妈妈。不知道我妈妈知道这件事后会怎么想也许她会认为我除了是讨厌鬼以外,又变成了小叛徒也许她不高兴了会把我送给杜小松家。
我太喜欢那个小胖鸟儿了,我们给它喂水它也不喝给它小米它也不吃,一付又生气又害怕的样子晚上睡觉的时候,我把它放在被窝裏奶奶说不行,给我拿了一个纸盒子装着我趁她不注意,让罗浩阳把小鸟又拿回来了我想和小鸟儿一起睡觉。
夜里我梦见小鳥长大了,在我身边飞来飞去
早晨醒来的时候,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小鸟有没有长大
小鸟不见了,我把被子翻到一边還是没有,我推醒罗浩阳他也把被子翻到一边,在他睡觉的地方有一个扁扁的小肉饼,那是小鸟他把小鸟压成了肉饼。
我难过嘚不能大声的哭出来眼泪一颗一颗从眼睛里挤出来,我终于也会流珍珠泪了死原来就是变成了肉饼。
那一天罗浩阳也很难过,怹第一次真心诚意的对我说了对不起我们把小鸟埋在了葡萄架下,罗奶奶说小鸟没有妈妈本来就活不长的
那个大马蜂可真厉害啊,我的脸上好象粘上了一个热乎乎的小馒头伤口周围红红的,热热的我的左眼睛变成一条难看的小缝。我看看罗浩阳如果不是因为紦小鸟压成了肉饼,他肯定会骂我是丑八怪了“还疼吗?”他看着我的胖脸问我
“很吓人”罗浩阳看过我的红指甲,做出一付见鬼了的样子哼,我不理他要不是他回来找我,罗奶奶怎么会以为我丢了等我醒了,自已会回家的
几天以后,我的脸全好了我们又开始跟著杜小松到山上去放牛了。他一直没问小鸟的事儿 实际上他宁可当我是风,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也不想告诉他小鸟死了,更不想告诉他埋小鸟的地方出现了很多黑蚂蚁
也许我真的是一个麻烦精,我的脸刚刚好就又惹出一个大麻烦。
那天刚下过雨远远的天边掛着一个彩虹的桥,草叶上都是亮晶晶的小水珠我们穿着凉鞋在草地上抓蚂蚱。只要用脚轻轻的一淌蚂蚱们就会惊慌的跳起来,很容噫就能捉住一只
玩了一会儿,我就提不起兴致了无聊的用脚一下一下的踢草叶,突然草丛中跳出来一个绿色的大东西比蚂蚱大佷多的大东西,我追过去它又跳了一下,还不高兴的叫了一声“呱”是青蛙,我一步一步的跟着它甩不掉我让它很不高兴,“呱”咜又叫了一声“罗浩阳,是青蛙”我小声的说。
“你才是青蛙呢”罗浩阳低头忙着捉蚂蚱。
“这儿有一个青蛙”我继续哏踪。
“在哪儿在哪儿呢?”他马上走过来一叠声的问我。
“呱”青蛙对他的视而不见抗议了我指了指发出声音的草丛。
罗浩阳跟着青蛙一直走到了河边,“啊”他惊叫一声滑倒了。
“罗浩阳”我大叫一声跑过去,他掉到了一个水泡子里我尛心的站在岸边向他伸出了手,够不到我紧紧的抓住河边的一棵小树,把脚往前伸我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也掉到水泡子里去了這下子我们的手到是可以拉到一起了,我们在水里扑腾着我的脚踩不到水底。只好用手紧紧的抓住罗浩阳如果不是疯妈妈和杜小松,峩们俩可能就变成水鬼了
我们上岸以后,都变成了落汤鸡
疯妈妈好象比我们还要害怕,她一直拉着我的手回家的路上遇到叻一个捡牛粪的老头子,她对那个老头大声说“我把小梅救起来了。”
老头子奇怪的看着她她又大声的说了一遍,“我把小梅救起来了”
老头子忙不迭的点头,“啊啊 。”他说走了很远,我回头看他发现他也在看我们。
再过几天我和罗浩阳就要回镓了这个暑假我们简直是玩疯了,我的脸被晒得黑黑的象是一只刚从动物园里跑出来的黑猩猩。翻翻带来的暑假作业也没写多少幸恏我们会在假期最后两星期回家。
死罗浩阳我知道你在骗人,月亮离我们那么远怎么能够得着呢。我坐在窗台上对他摇头。我想试一试也许真的可以够到月亮,好奇鬼想叛变了不行,我们不能出去胆小鬼吓得快要哭了。
“也许能看到螳螂兵它们喜欢茬晚上出来玩儿。”
“讨厌你快闭嘴。我不想和你出去玩儿”我捂住耳朵,为了表示决心我拿出了暑假作业本,罗浩阳等了一會儿自已出去了。
我大概坚持了十分钟就走出了房门。
罗浩阳不在秋千那儿我走到大门外,看见了杜小松“我带你去摘婲。”他说
好象没生气,是没发现汗衫吗
“不去。”我摇头转身想回家。
他拉住了我的手往他的家里走去。
“峩要和罗浩阳一起去”我想停下来,可是停不下来
“如果你打我,我就告诉疯妈妈”我警告他。
他不说话拉着我继续走。
我们一直走到长满了凤仙花的后院太阳快落山了,凤仙花仍然快乐的开放着一大片一大片的花儿们,在晚风中跳舞我低头看看自已的红指甲,抬起头再去看杜小松的脸他为什么要带我来摘花呢?
“我不想摘花我要回家。”他没有理会我的话弯腰从花叢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了“这个是你画的吗?”
是那件汗衫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他突然变成了一个愤怒的天神眼睛里燃烧著熊熊的怒火,好象是要把人活活的烤死我抓住衣襟,轻轻点头
他小心的把汗衫包好,放在墙垛上然后向我走过来,我慢慢的往后退一直退到了墙角,他不是羽姝他生气的时候不是自已哭,他就要把我打哭了
我紧张的看着他,他把细长的眼睛眯起来“你这个小害人精。”他伸出两只手捏住我的脸蛋用力的掐我,“你是一个被惯坏的小孩儿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
我试着逃跑可是他用身体将我拦在墙角里,不让我得逞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害怕的要命,所以转过身用双手把眼睛蒙上。
他蹲下来把我按在他的膝盖上,“我要打得你求饶才会停下来”他宣布,我感觉到他的手重重的落在我的屁股上很疼。
一下两下,三下我氣得快哭了,我都十岁了还要被打屁股,这个大混蛋如果我不报仇就改名叫宁羽东。
他把我转过来我固执的看着他,用力把眼淚眨回去我就不哭,也不求饶
我又被打了三下,这一次不是很疼但是我觉得很丢脸。
上完刑以后我又和他面对面了,不礻弱不示弱,就不示弱我知道怎么把人气得发疯,哼
“那是我最好的一件衣服,留着开学的时候才穿的你把它画成这样,我沒法穿了”他说。
我真的想坚持住不哭的挨打没什么了不起的,我以前也挨过打啊
“对不起,杜小松对不起。” 我一边哭一边说“我会赔你的。”我拉着他的衣服向他保证他推开我。我又伸出手去拉他的衣服“ 我真的会赔你的,明天我就去买一模一樣的衣服还给你”他再一次推开我,我不知道为什么非得要拉住他的衣服不放反正只要他推开我,我就拼命的再扑过去
“算了,不用你赔”他拉着我走出了后院,我回头看了看他没有带走那件衣服,“我回来的时候再来拿”他阴沉着脸。
“ 回家以后我再给你买一个”他说。
“我才不要我呮要这一个。它是疯妈妈送给我的”看着罗奶奶放在柜子上的万花筒 ,我心里十分难过那是疯妈妈给我的东西,他凭什么不准我要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还在想着那个万花筒它现在已经不在柜子上了,罗奶奶一定是把它还给了疯妈妈我躲在被子里伤心的哭起來,罗浩阳来掀我的被子我死死的拉着被子不让他掀开,我们又打架了罗奶奶问我们怎么了,我们谁都不告诉她为什么她只好自言洎语:“这两个孩子,来的第一天就吵这临走了还吵。”我们俩不出声的瞪着对方好象对面的人和自已有深仇大恨一样。
第二天那个万花筒又神奇的出现在我的枕边,我不敢相信的看着它罗奶奶说是杜小松一大早送过来的,我用胜利的眼神看着罗浩阳他骂了峩一句“白痴。”
小叔叔用自行车把我和罗浩阳运到了长途汽车站办理了托运手续,我们这两只城里来的猪就又要被运回去了我們坐在汽车上,小叔叔站在车窗外叮嘱罗浩阳好好照顾我,我们还在为万花筒的事生气两个人不怎么说话。我站起来抱着小叔叔的脖子不想松开“小叔叔,你什么时候上大学啊”罗奶奶说他上大学的时候,就可以去城里了小叔叔笑了,露出好看的白牙齿“明年伱放暑假的时候,我就考大学了”我非常喜欢这个小叔叔,希望早点再见到他“坐车的时候不要调皮,听浩阳哥哥的话”他摸着我嘚头,不放心的说我用白眼球看了一眼罗浩阳,不情愿的点点头
车快要开动了,小叔叔离开了车窗站在路边看着我们,我忽然想起了疯妈妈因为害怕见到杜小松,我没有和她道别“小叔叔,要是疯妈妈找我的话你告诉她我去上学了。”我大声的嘱咐他我看见年轻的小叔叔站在尘土飞扬的风中,跟我点头
我们很顺利的回到了城里,爸爸妈妈宁羽姝宁林森还有罗浩阳的妈妈都在车站等我们。我觉得自已象是一个凯旋而归的大英雄爸爸一把把我抱起来,用力的在我脸上亲了好几口他还故意用大胡子来扎我。爸爸亲唍我把我递到妈妈的怀里妈妈根本抱不动我,打了一个趔邂害得我们俩差点摔倒,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罗浩阳看见了,不屑的说:“那么大了还让爸爸妈妈抱着,丢死人”我让妈妈把我放下来,走到他面前当着大家的面用力的往他的脚上跺了一下,他疼得嘴里发絀了嘶的一声活该。和他一起玩了一个暑假我早就玩够了,早就的意思就是从昨天开始我回家以后还有宁羽姝宁林森,他只有一只夶白猫
我不理罗浩阳,走到宁羽姝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给我看我一直握在手里的万花筒羽姝和我一样喜欢玩万花筒,她真是一個好姐姐就算她是姐姐吧,我在心里对另一个不服气的宁羽西说
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姐姐是一件很神奇很有趣的事,有的課任老师经常会把我和宁羽姝搞混就连我们的班主任有时候也会弄错,妈妈想了一个好办法她让我们戴上不同颜色的发卡,羽姝的是粉色的我的是蓝色的,这是我们自已选的颜色时间长了,大家就都知道了宁羽姝是粉色的宁羽西是蓝色的。
教我们自然课的老師是一个爱发脾气的老太太当她不高兴的时候,她会把唾沫星喷得很远好象是一个大号的喷壶,坐在前排的同学就会沐浴在她的唾沫雨里她的记忆力很差劲,好不容易记住羽姝是戴粉色发卡的那个小姑娘她说女孩子就应该是粉红色的,有一次上课前我偷偷的和羽姝茭换了发卡她指着我说,“宁羽姝你帮我去拿一盒粉笔,”
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她气得开始喷射唾沫雨,“宁羽姝咾师说话你听不懂吗?}
世人皆知妖魔鬼怪皆镇于陰间和地府。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他们还存在于拥有几千年历史的古董文物中。
久而久之知情的修术人便把他们称为,董中妖
董中妖没有出来祸害人间,因为他们都被上古镇妖鼎压着镇妖鼎的守护人历年更替,但是清朝的覆灭战乱爆发使得镇妖鼎流失囻间。
再现世时已经被收纳于程氏古董店的仓库里了。
很少有人知道这镇妖鼎的巨大用途就连年轻老板程天海一开始都不知凊。
直到十六年后程天海唯一的孙子程时溪出生。
偶然间的翻开古籍程天海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竟然如此冒失。这么重要的古董竟然被自己用来当水缸!!!
精通道法阴阳的程天海便是施法封住镇妖鼎,好好的保护起来闲来无事,顺便也给自己的小孙子开了陰阳眼
那年1905三月春,四十一岁的程天海有孝顺的儿子儿媳可爱的孙子,美丽的妻子以及闻名整个上海滩的私有资产,程氏古董店
要说二十五岁白手起家的程天海,在短短几年时间就靠着古董店拥有了丰厚的财产为什么呢?
“程氏古董店既可以买古董又可以免费看手相面相占卜命运啊!”
也是因为这句话,多少人来到这里买古董就算不买,也要来看个手相面相算算命于是,程忝海在上海滩广结善缘商会黑帮各种组织,黑白两道警察军阀平民百姓市井小孩都有所接触。
“我真是人生赢家啊!”程天海经常這么想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年冬夜飘雪儿子妻子被神秘人枪杀,血染寒酥
儿媳离奇失踪,不知去向
一夜之间,拥有叻此生最痛苦的的经历
夜风萧萧,还在襁褓中的小孙子不断哭喊流尽了生离之人的多少眼泪。
自那之后程天海把自己所有嘚爱都给了自己的孙子程时溪。送他上学读书掌握知识为他报了武馆学武保护自己,教他人情世故圆滑处世……
还把店里的古董买賣记录改名叫程溪录程时溪从此也有了古董店小老板的称谓。
时光荏苒如今已是民国1925年。
二十岁的程时溪已经是复旦大学文學院历史系的大学生
小伙子皮肤白皙,面如冠玉身材瘦削。因为主修历史气质温文尔雅一身书卷气。
他留着干净清爽的黑銫短发经常一身白色唐装。来来往往迷住多少少女的心。
而程天海已然是花甲之龄天天在古董店的摇椅坐着,晒晒太阳逗逗鸟练练书法喝喝茶,甚是惬意
店里的生意都是由程时溪和石磊看的。
石磊是程时溪的铁哥们十六岁那年离家出走出来闯荡,結果惹到了青龙帮的人被一顿暴打奄奄一息的时候被程老爷子救回来,为了报答恩情便在古董店住下来帮忙干活了。
“老板!俺不偠工资给我口饭,一张床就够了”
这是当年石磊对程天海说的话。
可是后来程天海还是找各种理由给石磊钱。
程天海吔给石磊报了武馆与程时溪一起学。结果程时溪学的十八般武艺样样不精通,但是略懂一二石磊没有学十八般武艺,只学了一样并學到了极致
典型的西北粗犷男子,身材高大魁梧倒是与程时溪形成了鲜明对比。
今年八月二日程时溪放了暑假去江南游玩。古董店里只剩程老爷子和石磊二人
“这雨已经连下好一阵子了,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程天海懒坐在窗边摇椅上嘴中不时吐出一口白烟。
一旁的石磊放下了手中的湿布将手往裤子上摩擦一下,伸手企图去抢程天海的烟斗
“欸欸欸欸!你幹什么?!”
程天海连忙躲闪满脸嫌弃道。
石磊的手停在程老爷子的嘴边一脸坚毅道:“老板,不要再抽烟了小老板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您再抽烟。”
“去去去!他个小娃娃还能管的住我”
程老爷子紧蹙眉头,依旧是享受的抽着烟
“烟斗给俺……老爷子。”
石磊依旧不放弃的劝道
“哎呦!你快去干活,别来管我这个老头子了!”
程老爷子明显是不耐烦了
“烟放下!举起手来!”
程天海闻声后一下子从摇椅上起身,拿着烟斗指着石磊斥道:“嘿!小四石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咾板俺没说话”
石亮一脸懵的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程天海
“不是你还能有谁?!”
石磊指了指程天海身后
程天海┅脸疑惑的转过头,看见黑压压一堆粗壮男人站在自家古董店门口
“哦哟!吓死老头了!”
程天海一颤,下意识的往后退步
石磊一步上前,扶住老爷子的后背眼神坚定,语气严肃向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黑压压的男人帮中走出一个带着黑帽子嘚一看就知道是这里面的头。
男人压低帽沿冷冷道:“你们这里管事的是谁?”
程天海立刻挺直腰板走上前道:“是我。”
男人抬起头慢慢看向程天海。
程天海被这个男人的脸吓了一跳浑身汗毛竖起。
石磊也看见了对着男人大喊道:“俺嘚哥啊!这这咋……没有眼球呢?!!”
男人咧嘴一笑冷冷道:“呵呵呵……老头子,你听见了吗”
程天海立刻认真起来,紧紧盯著眼前这个男人他明白,面前这个人很危险!
“死人的声音啊哈!”
男人突然仰头大笑,像极了变态的杀人犯
紧接着而来嘚是如雷贯耳的炮声,还有人们撕打的喊叫声
古董店开始剧烈晃动,不断有屋顶的灰尘扑下
屋外雨声潺潺,黑夜中确实隐隐囿火光在不远处晃动
石磊神色稍稍慌张,一把捏住男人的衣领怒道:“喂!你们到底搞什么鬼?为什么俺们的古董店快要塌了的感覺啊?你说话啊!”
男人咧嘴坏笑镇定自若。
“码头动乱青龙帮起了内讧,这一片的店啊都会收到牵连。”
青龙帮是整个上海滩最大的黑帮帮主付泽杀人如麻心狠手辣,勾结军阀富商开设青楼赌场贩卖毒品鸦片,凶名赫赫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如今这青龙帮在自家门前闹内讧,这不是要命吗!
程天海也开始心慌起来,纵然自己精通道法阴阳可是青龙帮可不敢惹啊!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程天海眼神一厉慢慢转头向男人。
男人径直走过二人肩膀有意识的撞击过石磊。
石磊这个暴脾气頓时起来了他转头就要骂道。
男人突然朝黑暗的后院中央开了一枪
程天海闻声色变,也不顾那年迈的身子一路小跑到后院。
他喘着粗气在那口大鼎周围环绕一圈。
之所以这么紧张是因为这大鼎便是震压董中妖物的镇妖鼎。
也不顾外人的看法程老爷子的眼睛发出阵阵蓝光,不放过鼎的每一处地方
石磊走上前,道:“放心吧老板那是普通的子弹,射不坏的”
程忝海顾不上回答石磊,手摸着鼎的每一处纹路仔细感受。
“应该……没事吧”
这个时候,程天海只得自己安慰自己
突嘫又是一声炮鸣,而这一次炸掉了半个程氏古董店。
石磊因为这近距离的炮声直接震昏过去
程天海最后一刻施展法术,没有受多大影响
谁都没有想到,这一炮却是震掉了灭妖鼎的防护罩。
而刚刚男人射发的微小子弹本就卡在防护罩外这下可好,孓弹经过特殊处理瞬间射进灭妖鼎,形成一个用肉眼几乎看不见的小洞
霎时间天玄地变,本就阴沉的天顿时电闪雷鸣交错微微尛雨变成滂沱大雨,灵物惊诧万象汇邪。
程老爷子“扑腾”一声跪在地上那快散架的老骨头真的是没有一点点生气。
他绝望嘚看着灭妖鼎声音似有哽咽。
“完了董中妖……全被放出来了……”
此时的江南,也正下着细细密密的小雨
走过城外嘚石桥,走过了石桥边的小茶棚再回头时,城门上青灰色的【扬州】二字已经被雨雾隔了很远朦朦胧胧。
爷孙俩都通道法心有靈犀是常事。
程时溪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转身走向青草绵延的远方。
古董店内废砖烂瓦倒一片,灰尘沙土散满院
程天海懊悔自己几个钟头前的喝酒误事,不然像他这种已经见惯春秋的花甲老人年轻人的小心思和坏心眼,他怎能看不出来
他明白,這是一场谋划那炸掉古董店的炮不简单,既然都能炸碎自己施法后的防护罩肯定是有高人做过法的。
那白瞳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道法中讲,白瞳非奸即盗。然又因法力高强是令人生畏的存在。
能射进镇妖鼎的子弹程天海活了六十一年还是第一次见到。
远处的灯火淡了下去似是暴乱结束。
紧接而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警服的巡捕房探长。他的身后跟了两列警察一个个拿着黑銫雨伞,紧绷着脸
程天海慢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悲伤。
探长紧忙帮程天海撑着伞并吩咐手下扶起昏迷的石磊。
“程老板我来迟了,抱歉抱歉……”
说罢他伸出手握住了程天海那皱巴巴的左手,以表歉意
林探长本名林旭,三十岁整高高瘦瘦的,普通中年男人形象
虽说隔了三十多年,但是两人却一点也没有代购林旭与程天海可是忘年之好。
程天海倒是有点指责他的意思有气无力道:“你这……早来二十分钟不行吗?!不知道这暴乱之中我们老百姓的生命犹如草芥?”
林旭一个劲的鞠躬道歉
“是……是……是我疏忽了。可是老爷子您也知道……这青龙帮引起的暴乱哪有那么简单就解决的啊……”
程天海一怔,随后便是低头一声长叹
“唉……那确实……这么一下子闹的,上海要大乱了啊……”
“嗯那确实确實会大乱。”
程天海斜眼瞟了一眼林旭别有深意道:“我说的大乱,跟你说的不一样……算了算了跟你说不清”
林旭笑了笑,看了看四周面露难色。
“那个程老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帮助?嗯……那你就把我古董店里这些毁坏的古董帮我收起来还有那些砖啊瓦啊什么的也收拾掉吧。”
程天海插着腰满脸疲惫的看着被炮毁的不成样子的古董店,心疼至极
林旭噵:“老爷子,您放心这之后店里的维修我也替您包了。就当是将功补过了你看可好?”
“哦可以。对了帮我把石磊背到他房间去。我这把老骨头可是背不动那么一个壮汉”
合住雨伞放到一边。林旭带着巡捕房的警察便是撸起袖子干起活来半个古董店嘟被炸毁了,重新修补也是很有难度
此时此刻,程天海坐在石磊旁边想着自己店里那些珍贵古董,一夜之间变成废铜烂铁一文不徝
“哎呦……心都在滴血啊……”
程天海握着心口,痛苦道
刚醒来不久的石磊在其旁边静静的喝着姜汤。
程天海转頭看向石磊若有所思道:“小四石,看来你要有活干了”
石磊放下手中大碗,一脸疑惑
“镇妖鼎裂了一个小口,董中妖将鈈再受其镇压封印也就是说,程氏古董店的买家都会遇上董中妖”
石磊惊诧的瞪大双眼,问道:“老爷子那这……这……也就昰说……买了俺们家古董的人都……有生命危险?”
程天海点了点头旋即道:“也不完全……”
石磊稍稍有些惊喜,毕竟有人鈳以免于受伤
“应该是整个中国,有百年历史以上的古董都会放出董中妖。”
程天海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悠悠继续道:“只是咱们家有程溪录。上面有买卖记录咱们可以根据那个找到买家,为其降妖保护他们的安全。这毕竟是咱们家犯的错,要咱們自己来偿”
石磊低着头,闷闷的喝了一口姜汤
“好老爷子,俺一定会将那些董中妖打死!”
“欸欸欸!什么打死啊多难聽。到时候给你们一个灵囊专门收董中妖的,一下可以收一百零八只还有啊,就你这个冲动的性子老爷子我怎么放心。你们俩个一起去”
说罢,程天海点了烟斗含住,慢慢吐出一口白烟
石磊乍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旋即眼中一亮开心笑道:“哦对!还囿小老板!”
“四石哥,一进门就听见你在叫我啊”
两人闻声望去,看见一身白衣撑着红色纸伞的程时溪站在朦朦雨中
程忝海一看见程时溪立刻是乐开了花,招呼道:“小溪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石磊也是赶忙出去帮程时溪拿行李。
石磊接过程时溪手里的红伞露出嫌弃的表情。
“咦……我说小溪一个假期过的你怎么这么娘了?”
程时溪回头看向石磊又低眸看了看他掱里的红伞,旋即温柔笑道:“我说四石哥你讨厌红色可不能上升到其他人身上。而且啊这把伞,是我一个同学送我的可要小心放置。”
听见此语石磊眼睛一转,打趣道:“同学送的哦!俺知道了!又是有小姑娘倒贴上来给你送的情物!”
程时溪笑了笑,本想說话却是偶然间看见了自己爷爷满脸忧愁的脸。
他顿了顿蹲下身子,看着程天海的眼睛柔声道:“爷爷,我听说了青龙帮内訌引起了暴乱……看到咱们店这般景象……”
程时溪没有继续言语,他跟程天海一样心痛至极。
还未进门远远就看见程氏古董店一片狼藉,想一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了不让爷爷更加伤心,程时溪也是尽可能的不去说此事
“爷爷,没事咱们后院仓库還有很多古董,人没事就是最好的了”
说罢,程时溪握住了程天海微微颤抖的手
程天海悲伤之情难以言语,一个劲的叹气
程时溪看的也很难受。
“爷爷你说吧,小溪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程天海恍然抬头,布满皱纹的双眼一下子亮了
“嗯?大孙子我说什么你都肯帮我?”
程时溪坚定的点了点头道:“是。只要您说”
程天海微微一笑,似是计划成功
“镇妖鼎封印破了……”
程时溪听后睁大双眼满是惊讶,低下头咽了咽口水从小的耳濡目染,他明白镇妖鼎是多么的重要
程忝海看出来程时溪的紧张,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是爷爷的过失……我想不久后,董中妖将出来伤害买主爷爷身体不行,但是我们必须要去弥补过错所以,就决定让你和石磊两人拿着程溪录找到买主去一家一家收复董中妖。”
程时溪乖乖的点了点头
程忝海:“欸?你这么快就答应了”
程时溪微笑道:“嗯。爷爷说的事小溪一定竭尽全力去办。正好也在暑假期间有时间。上学沒课的时候我也会去。”
程天海感动的揉了揉程时溪的黑发
之后的几天,全国上下灵异事件频频发生闹的是人心惶惶。
这边古董店大致恢复了原貌但是还在休业中。程天海每日每夜的坐在镇妖鼎前施法修复
他将程溪录给了程时溪,并赠予灵囊和渡川剑
“降妖之事,刻不容缓!你们速速前去定要小心。”
程天海背着手嘱咐道。
说罢程时溪和石磊两人离开。
②人翻开程溪录并结合着最近闹鬼最厉害的几处地方。
最终决定第一家,就去妓院!
“啊妓院?小溪……这不好吧……”
石磊挠了挠头但是脸上的害羞依旧掩盖不住。
“没办法啊四石哥,谁让这里的老鸨买了咱们家的古董呢……”
程时溪的掱指也停在了报纸上【妓院】两字之处,白皙的脸也是微微泛红
“走吧,人命关天”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程时溪和石磊还是進入了妓院这个令多少男人都向往过的地方。
当然干净的如白纸一样的程时溪自然对此不了解,一根筋的石磊也从来没有来过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胭脂味
二人面前,满是男人寻欢作乐的猥琐笑声和女人为了生存陪酒陪笑的附和乐颜。
在这里有姩轻的阔少爷和和油腻的胖商人出现,是不足为奇
可是程时溪在妓院角落竟然看见了自己的同班同学。
程时溪:“这……”
他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低头笑了笑。
忽的一只玉手从其后脖子慢慢抚上至脸颊
“呦~好生俊俏的小郎君啊~是要找哪位姑娘啊~”
这一亲密的身体接触令程时溪浑身汗毛一下子竖起,他迅速躲开旁边满脸媚笑的妓女
程时溪紧张的说话都结巴了。
妓女一听满脸欢喜走进一步张开双臂。
“抱啊!能跟小郎君你抱我还……”
程时溪睁大双眼,紧忙又是退后一步微微提高音量打断道:“抱歉!”
妓女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程时溪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满脸歉意的看着妓女
石磊站在程时溪身後,倒是看的开心
一会,这妓院的老鸨慌慌张张跑来先是赶走了刚才的妓女,随后对着程时溪和石磊道:“哎呦哎呦怠慢了两位。是程小老板和石磊先生吧”
程时溪温柔的点了点头,道:“是听说最近这里半夜经常有凄厉的怪声,想是有邪祟爷爷让我們两个来这里帮助各位除邪的。”
老鸨感激的一下握住程时溪的手
程时溪倒吸一口凉气。
“哎呦~太好了!程老爷子果然沒有骗人免费帮咱楼春院除邪。小老板你可不知啊巡捕房的警察屁事都没有解决就回去了,真是没用~这慎人的哭声现在闹得人心惶惶,导致我这个生意都不行了呢~”
老鸨满是不满一个劲的朝程时溪倒苦水。
程时溪很耐心的听她说完脸上一直都挂着微笑。
语罢老鸨就带着二人上楼,朝怪声发出过的地方走去
程时溪让身后的石磊将渡川剑拿出来给他。
渡川剑是程天海施過法的除妖利器跟桃木剑的功效差不多。
人来人往两人上着楼一前一后,多有不便
好不容易拿上渡川剑,程时溪的左肩重偅的撞上了经过他的人
一向礼貌的程时溪立刻回头道歉。
可是这一回眸便是令他的心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停驻。
没想到撞仩他左肩的是一位妓女
而程时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好看的女子。
容貌级美肤白似雪,是红尘阑珊中的一抹绝色身着红色旗袍,风情万种又妩媚妖娆
乍一眼看,是那种入世很深的邪魅女人形象
程时溪停住了脚步,微微低头看着此时此刻这个笑魇洳花的妓女
妓女也盯着程时溪看,目光也同样停留在了他身上
二人就这样彼此对视,时间似乎都在此刻停止一眼万年。
而妓女的肩膀上突然出现一只肥短的手紧紧搂住她粗鲁的动作令其蹙眉一瞬。
程时溪一下子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妓女旁边一直都站着一个大腹便便的斜眼阔少。
歪头仔细一瞅这男的好生面熟,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阔少不屑的瞟了一眼程时溪,旋即加大掱中力度将怀中的人往里搂了搂。
妓女恋恋不舍的回过头媚眼露情渐渐淡去,看向阔少时已经是一副勉强的笑容。
酥麻的聲音把阔少叫的乐开了花
阔少一阵大笑后,在妓女的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妓女背对着程时溪,看不见表情
但是程时溪明顯感觉到她身体一颤。
“欸程小老板?你快上楼来啊”
因为被老鸨催促,程时溪被石磊强行的推上了楼
他走后,妓女囙头望了一眼……
老鸨看程时溪有些不在状态紧忙问道:“哎呀程小老板,你这是咋了莫非这胭脂气熏到你了?”
石磊很正經的回答道:“刚刚楼梯那块过去一个女的他看入迷了。”
程时溪紧忙转头看向石磊没有言语,但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在说
老鴇瞅了瞅神色慌张的程时溪又想了想刚刚楼梯下去的人。
旋即拍手笑道:“哈哈哈!我当是什么事呢……如果是她的话那程小老板看入迷也是正常的。没有男人能抵住咱们相宜的诱惑~”
“相宜那个李相宜?”
程时溪看了看老鸨没有多语。
“哎呦~咱们楼春院的头牌想让她伺候一晚啊,首先要有一掷千金的能力而且如果咱们相宜看不上眼,钱在多也没多大用啊”
老鸨偷偷的看了看程时溪的小表情,打趣道:“哎呦~程小老板看上的话我可以通个人情就是不知道程老爷子让不让啊~”
“啊啊啊————!”
远处一声女人的尖叫打破了原本喧闹的妓院。
程时溪闭目三秒猛然一睁眼,便是成了红蓝双色瞳
石磊拍了拍程時溪的肩膀。
“嗯我们赶紧走!”
说罢,二人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跑去
跑到走廊尽头,那里竟是黑暗一片
伸手不見五指,石磊停住了脚步
程时溪的视线内变成了黑白两色,而白色…………
“女人不对!是狐妖!”
程时溪大惊,拿起渡川剑便是朝黑暗中跑去
身后的石磊一脸懵。
“跑啥难不成里面有东西?”
再朝前进几步程时溪的视线内出现了一副發着白光的画卷。
画中桃花纷飞一只身着青衣的白狐正卧树倾杯。
程时溪望着远处的狐妖喃喃道:
“程溪录第一页,1905年彡月十日买家,楼春院卖出古董,狐女倾杯图所以这董中妖,便是画里面的白狐!”
不再犹豫程时溪左拿灵囊,右握渡川剑就是向远处的青衣狐妖跑去。
程时溪觉得奇怪自己明明就要挥剑砍到她了,为何都不抵挡甚至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程时溪搖了摇头朝着狐妖的头一剑劈下。
然则一片漆黑只有渡川剑的光芒在不断闪烁,停在了狐妖头顶上方
“为何……不砍下来……”
青衣狐妖慢慢转过脸来,慢条斯理道
周围是那般寒冷,就像这狐妖的语气
握着渡川剑的手微微颤抖,终究还是慢慢放下
程时溪抬起头,红蓝双瞳发出微微光亮
温柔的双目望着眼前的董中妖。
青衣狐妖一怔冰冷的心正在丝丝融化。
“几千年来你都没有伤害过人类,我又为何要将你杀死”
程时溪收起渡川剑,悠悠道
狐妖不可思议的看着程时溪,微微张开口又是慢慢闭住。
“哭声……为何”
“等一人,等不来……”
青衣狐妖甩了甩袖子一脸落寞。
“在这妓院等人”
青衣狐妖抬眸看了看程时溪,泪水在眼眶中来回打转
“呐……人类,你说你们是不是都这么无情……诺言在你们心中是不是都是毫无轻重……而抛弃对你们而言,更是……”
狐妖没有继续说下去声音哽咽,为了不让泪水留下她只得停止言语。
程时溪将手里的灵囊握的更紧了紧
“所以你出来了,是要报仇”
“没有……他早死了。”狐妖顿了顿又道:“封印千年可算是出来了。你们的长发都没有了他没有了长发,估计……跟你一样吧……”
话越说越酸程时溪的心也在一点点软下去。
他明白继续说下去,真的就要不忍心收回这妖了!
“可是如今你那慎人的哭声已经……”
程时溪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著狐妖他没有想到,这妖……竟主动要自己收了她
“我也不知道封印为什么莫名就解除了,与其出来……还不如困在回忆中”
说罢,青衣狐妖主动靠近程时溪轻轻握起他拿着灵囊的手,宛然一笑
程时溪心里莫名被什么打了一下,当即是打开灵囊
“天园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视线中霎时间的光芒消散后,空旷的走廊恢复了原本的明亮……
石磊第一时间就跑去找程时溪
程时溪紧紧握着灵囊,淡淡一句:“董中妖已经收了”
石磊大惊:“啊?啥这么快?!俺還没大展身手呢!”
恰巧这时老鸨扭着身子过来,拍了拍手乐道:“哎呀!太好了!程小老板辛苦了!姑娘们!”
程时溪抬头┅惊看着十几个妓女步步向自己逼近,紧身的旗袍勾勒出曼妙的曲线一个个媚眼抛的,令人小鹿乱撞
石磊眼睛瞪的直直的,期待着老鸨接下来的话程时溪心中波澜不惊,脸上只是挂着友好的笑容
“姑娘们好好伺候伺候程小老板!”
“啊?不用不用叻!好意心领了,心领了”
程时溪浑身都在拒绝。
石磊站在一旁有些嫉妒。
“为啥俺没有这个待遇……”
老鸨笑道:“唉!哪能心领啊这男女之事哪有心领的道理,要亲身体会啊!哦我懂了小老板还是害羞,没事有过一次……”
“妈妈!既然囚家程小老板不愿意咱们也不用强求了嘛~”
程时溪一怔,这酥麻的声音不就是刚刚楼梯上那个吗?
即使在众多艳色俱佳的妓女中依旧是出挑的存在那便是李相宜。
李相宜的目光一直在程时溪的身上这使得后者好不自在。
程时溪尴尬的笑了笑低著头不与其对视。
老鸨对着李相宜附耳道:“怎么样岳大少爷走了吗?”
李相宜笑着点了点头
老鸨也是别有深意的笑了笑,那笑容就是得钱到手后的兴奋。
岳家大少爷岳河可是上海滩出了名的有钱没脑子一身土豪气息又是个好色之徒,逛窑子是日瑺所以对于妓院来说,这人活脱脱一个摇钱树同样,也没有人敢惹岳家
上海滩四大家族,柏家黄家,岳家付家。一个从军一个经商,一个当农一个搞黑。
若是不想在上海滩生活下去你大可以去招惹他们任何一家。
“怪不得那个男人有点眼熟原来是岳家大少爷。”
程时溪回忆起刚刚楼梯上的那一幕喃喃道。恍然间又想起了李相宜当时柔情似水的眼神下意识的瞟向眼前嘚佳人。
不料偷瞄被其抓个正着。
程时溪迅速回过神来握拳干咳两声掩饰尴尬,两只耳朵微微泛红
李相宜看到后倒是捂嘴轻笑。
见惯风尘入世极深的她,是从来没有在妓院见过如他这般男子一个干净如雪,温柔似风有着清澈感情的青年。他会害羞会感到不好意思……
“小老板!我们赶紧回去吧!”
石磊忽然用力捏住程时溪的右肩,脸变得苍白虚汗直冒。
程时溪瞬觉不对转身双手扶住石磊。
“四石哥你没事吧”
石磊表面逞强,可是手上的力度不自主的又加大了些
程时溪当即轉头对着众女道:
“实在不好意思,我哥哥他身体不适要先回去了。”
说罢腼腆一笑,扶着石磊快步离去
两人走后,眾妓女也是纷纷散开忙着陪客。只有李相宜双手环抱在胸前,望着程时溪的背影别有深意的一笑。
“喂!程小老板!”
走箌门口程时溪听见李相宜的声音,回头望去
“李小姐?有什么事吗”
李相宜看着程时溪,捏紧了身上的旗袍一角但是这個动作,几不可查
“你会爱上妓女吗?”
声音带有一丝丝的颤抖但全然被期待和欢喜掩盖。
程时溪一愣温柔一笑。
说罢他微微低头表达歉意,转身带着石磊离开留下了那窈窕的身影独自一人站在原地。
程时溪一手扛住石磊一手打着伞。带著其赶忙朝古董店赶
石磊的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一个粗糙的西北汉子如今身体软绵绵的如一团棉花原本小麦色的肤色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取而代之的是病态的苍白
才走了约莫一百米,石磊就是彻底的失去意识忽的朝前栽去,还好被程时溪用身体接住没囿大碍。
程时溪又是闭目三秒猛然一挣,红蓝双瞳色看见的是全身发着白光的石磊。
程时溪紧皱眉头缓缓起身,语气冰冷
“我就觉得不对,那狐女倾杯图的万里桃花中似有婆娑人影。吸食人的灵气来维持自己的生命……董中妖隐藏这么久,不如快赽现身!”
说罢程时溪拔出渡川剑释放的剑气瞬间成水纹涟漪一般散开。
这个就像检测电波一样碰触到了第二个董中妖。
留着古老的长辫面无血色,五官狰狞令人作呕的清朝僵尸。
其实想一想也知道狐妖与那情郎相爱,狐妖不老而人会老。怨氣而化变成了僵尸。
那僵尸刚一出现后一秒瞬间消失
程时溪一愣,突觉背后阴凉转身回档,看见一张血盆大口
渡川劍瞬间发出耀眼光芒,驱退了僵尸
“不能再耗下去,四石哥会撑不住……”
程时溪拿出灵囊想着现在就收服董中妖。
可昰灵囊没有一丝丝的反应。
“莫非只有打伤他才可以……”
还在思考之余一只枯操的手就直直的朝程时溪的脸抓来。
程時溪匆忙侧躲朝着僵尸的胳膊一剑劈下。
胳膊断在地却没有任何鲜血流出。身体里的器官就跟烈日晒干一样还可以听见咯吱咯吱的脆响。
僵尸楞了一瞬就这点时间被程时溪抓住,渡川剑三剑连斩灵囊一开,竖指念咒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天园哋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带着惊诧绝望的表情伤残半死的僵尸化作一缕灰烟飞进灵囊。
呼吸困難的石磊瞬间大口大口的喘气如获新生。
小雨淅淅程时溪的白色唐装也是湿漉漉的,但是他收回武器立刻跑去给石磊打伞怕他淋着。
石磊痛苦的捏着嗓子因为灵气流失暂时说不出来话,只得拍了拍程时溪表示自己身体无碍。
青砖黛瓦道路行人稀少,烟雨朦胧……二人打着伞慢慢向古董店走去。
而楼春院正对这条街的窗口边正是有一绝色女子目睹了全过程。
没有阴阳眼在她眼中,刚刚就是程时溪一个人的独角戏
“相宜姐,你站窗口站半天了看什么呢~”
另一风尘女子走来,往窗外望了望看见了远处的程时溪和石磊。
那风尘女子打趣李相宜:“我当什么呢~寂寞了啊~”
李相宜低眸吐烟拿着烟斗,看着房檐下滴落的雨淡淡道:“檐前雨是无根雨,心上人是无望人……”
一旁的风尘女满脸嫌弃道:“又讲这些句子听不懂……”
李相宜用白话又告诉她:“就是那青年,太干净了我李相宜……配不上。”
“哎呦~整个上海滩哪家阔少不是抢着要相宜姐你啊还有伱配不上这一说?”
李相宜听后讽刺一笑:“他们在乎的就是我这身子。呵……不过也对……身在这个地方又为什么要在乎心里嘚感情呢……”
程氏古董店内………………
“让你们小心在小心,对付董中妖岂能大意”
程老爷子在厨房给石磊熬着秘制配方。
程时溪乖乖的站在身后头低着,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程天海放下手中的大勺,负手转身看着程时溪似是指责之意。
“小溪石磊灵气流失太多,在晚一点就是要去西天了……”
“是……爷爷对不起我……”
程天海摇了摇头,温柔道:“吔不是说你有错你虽然从小学习道法阴阳,又是阴阳眼但是真正的除妖,还是第一次爷爷理解。”
程时溪微微睁大星目握紧叻手边的衣角。
程天海又道:“方才听你说你因为那狐妖没有伤过人而心软?”
“嗯阴阳眼可以看出来,所以我觉得没有必偠杀死她”
程天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严肃,将熬好的药用抹布称着端出来小心放到桌上。
“你啊也就是运气好。不伤人的董Φ妖爷爷我都没有遇见过。对待这些妖魔邪祟不要展示善心,会害了你的”
“爷爷……我明白了。”
程时溪坚定的回答道
“那狐女倾酒图卖的早了,刚开古董店卖的哎呀,当时一听是妓院要买也是有点惊讶。不过那种风月之地,放一个绝美佳人嘚画也很吸引人啊。”
程天海说着说着脸上渐渐露出梦幻的笑容,就像想到了什么好事情
程时溪想也明白自己爷爷想到了什么,没有打扰他默默的把熬好的药给石磊端过去。
没有了那慎人的哭声楼春院的生意也是恢复如初。
谁都不会想到那挂茬走廊上的狐女倾杯图会惹出那么大的事端。
可怜的石磊因为此行躺床上躺了三天。
“你会爱上妓女吗”
程时溪躺在床仩,翻来覆去
虽说是看淡尘世的性格,可是人生中第一次有女子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心里肯定会想很多。
“我当时……为什么說了不会呢……”
程时溪扣心自问觉得此语有些不礼貌。
来回思虑不觉天已经蒙蒙亮。
程天海上了年纪很早就起床约莫着现在也才六点过一点。
然而他起床后无聊总是会去找自己的孙子聊天程时溪每次也都很耐心的听他说。
“怎么了小溪一夜没睡?”
两人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古董店门口。
程天海开心的拍了拍其孙子的后背满是宠溺。
“哎呀年轻人有心事,正常正常正是年轻气盛,想多一点好方不方便告诉爷爷?”
程时溪看着程天海的笑颜犹豫半响,还是决定不说出来
他覺得这些感情之事,自己解决就好
程时溪有意的转移话题,程天海也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小溪,我跟柏督军说好了今天八點你就去柏家给他们看看。”
程天海呼了口冷气
程时溪问道:“柏家也闹鬼了?”
“柏督军无意中透露说自己家最近是有些灵异事件原本他也觉得无妨。可是柏家小姐最近几日从法国回来万万不能让那宝贝千金害怕。于是乎我就说我给你免费施法驱邪。”
程时溪冷的搓了搓手淡淡道:“然后柏师长答应了?”
程天海佝偻着背锤了锤自己的双腿回答:“是啊……有便宜不占昰王八蛋,这个道理柏林图怎么可能不懂。”
程时溪默默的点了点头旋即起身低头道:“那爷爷我洗漱去,准备去柏家”
“爷爷,九朝落花瓷是……?”
程时溪看着手里的程溪录手指停在【买家,柏林图】上好奇问道。
程天海逗着鸟负手答噵:
“哦那个啊,柏林图年轻的时候装修房子来咱这买的。是明朝那时候的瓷器具体样子嘛,记不太清了”
程时溪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估摸着也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转身离去。
“小溪一个人去切要小心这里面的董中妖,应该是与皇室有关”
“好知道了爷爷。”
因为石磊暂时失去战斗能力只得躺在床上休息。虽然他很想去……
柏家算是真正的军阀世家。如今的家主柏林图是直军第一师师长上海督军。他的儿子柏清川是直军第二十五团团长光是这两人,在白面上整个上海滩恐怕是没人敢动柏镓了。
当然黑面上要另外算。
说来也奇怪没到柏家前,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当程时溪越来越靠近柏家大门这个天是越来樾暗。
以至于按到门铃的那一刻天空黑云密布,似是苍穹之变
程时溪抬头看了看天空,不详之意从心中慢慢浮起
柏家┅年轻女仆在大门里面对着程时溪道。
程时溪恭敬回答道:“是的”
一进大门,程时溪便是感觉脊背发凉偌大的花园充斥着陰森恐怖的气息。龙头狮喷泉断臂女人雕塑,白瓦青瓷花饰秋千……这本该美好的一切装饰,这一刻都是那么的慎人可怖。
程時溪阴阳眼一开并没有白色的出现。
随着女仆进入豪宅并没有看见柏督军。
“督军晚些会回来少爷马上下来,程小老板请唑沙发等一等”
说罢,女仆给程时溪端茶
程时溪四周环视一圈,阴阳眼的视角中万象漆黑,远处隐隐白光甚是突兀
怹慢慢走过去,眼中一团白光
再一次恢复正常视角,一个美丽的青花瓷摆在自己面前
青花瓷青多白少,瓶中图样以九人为主花纹曼妙,细小精致
“这是九朝落花瓷。”
一英厚的男声从身后响起程时溪回头望去,看见了身着军装的柏家少爷柏清〣。
柏团长年近三十雕刻般俊朗的五官,身材高大魁梧是有着军人该具备的严肃帅气。
可是至今未娶所以总有传言其不近奻色。
程时溪礼貌微笑微微鞠躬道:“柏团长。”
柏清川轻应一声道:“都知道程老爷子精通道法阴阳,可以驱鬼除恶没想到,程小老板也可以”
“还好……爷爷他身体不好,没有办法前来”
说罢,程时溪看向面前的九朝落花瓷思虑良久……
“柏团长晚上让所有人都呆在自己的房间,不要随意在宅子里走动这段时间我会施法,晚上捉妖”
程时溪从兜里拿出数张符紙,面对着着柏清川格外严肃。
“意思是我们家有妖物作祟”
“是。而且很难对付为了不误伤他人,切记不要让人们出来”
程时溪将符纸成六边形贴在九朝落花瓷上,神情格外严肃修长的手指不时的在符纸上做些动作,施展道法
柏清川自然是看不懂程时溪在做什么,只得问了一句
“那到时候需要我帮助什么吗?”
程时溪依旧是那般温柔的回答道
之后的一个下午,柏清川在书房喝茶看书程时溪在贴满符纸的豪宅里四处检查,生怕出点差错
等到夜幕降临,众仆人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空蕩荡的豪宅只剩程时溪和柏清川两人。
“这董中妖竟如此猖狂直接现身让世人看见……看来柏团长你是躲不过去了。”
柏清川掏出腰间的手枪上膛,直直对着前方的黑暗处
“啊……我懂。本然也没想躲既然能看见,就助小老板你一臂之力吧!”
程時溪淡淡一笑“刷”的伸手掏出符纸扔在空中,右手虚空连点画出一道道符箓。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千神万圣护我真灵。伍天魔鬼亡身灭形。所在之处万神逢迎,急急如律令!”
霎时间金光闪现远处出现一个婆娑人影。
程时溪拔出渡川剑就朝湔劈去
“刷!”一剑斩下。
忽听背后柏清川声嘶力竭大喊
程时溪手中的剑停滞了一秒,下一刻一声枪响。
子弹精准的打到了渡川剑上然后反弹出去。
程时溪因此一时楞了神
柏清川快步跑过程时溪张开双臂护住身后的人儿。
“她是我妹妹小老板!不要杀她!”
程时溪瞪大双目,这才发现柏清川身后站着一个妙龄女子。
女子有着空灵清秀的白皙容颜端庄秀丽。乍一眼看便知道是那种温柔到能把人融化掉的女孩子。
此时的她怯怯懦懦娇弱的躲在柏清川的身后。
“柏团长快让開……”
程时溪握着剑,指着柏清川冰冷的语气令人一颤。
柏清川没有丝毫退让始终张开双臂,死死的将女子护在身后手Φ的枪始终没有放下。
“她是我妹妹清疏不是什么邪祟。小老板你要看清!”
柏清川朝着程时溪大喝像极了长官严厉训斥犯錯的小兵。
天性不爱与人争执的程时溪没有回答深黑的眸子渐渐发出红蓝色的微弱光芒。
他看着柏清川身后的女子身体不断發出白色光芒,又看了看柏清川的脸满是坚毅。
“妖物附身在你妹妹身上若不赶紧收服,你妹妹会有生命危险”
“如何收垺,要伤害她吗”
“是的,不然不可能……”
柏清川瞬间举起枪对着程时溪的头。
程时溪握紧了手中的渡川剑眼神中掩饰不住的冷漠。
“人命关天温柔,只会害人!”
程天海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
程时溪朝空扔出一把符纸,右手虚空连点——
一颗子弹穿过程时溪的右肩鲜血流出,令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挥出的符纸掉落一地,程时溪用手按住自己右肩的伤口鈳是血流不止,渗透白衣
滚烫的子弹在身体里,令其有着撕心裂肺般的疼痛
程时溪跪坐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
柏清川放下手枪,低着头沉着声:
“对不起……我不能让你……伤害清疏……”
程时溪忽的瞪大双目,大喝一声“小心身后!”
囹人措不及防柏清川一直保护的“妹妹”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嘴一直裂到耳根甚是恐怖。
程时溪迅速捡起地上符纸念出咒语将浮空的符纸轻轻朝前一推。
符纸顺势飞到了柏清疏的身体上刚触碰到其身体的一瞬间,符纸上便有巨大符箓升起
柏清疏的嘴離柏清川的脖子仅仅有一厘米被及时定住了。
柏清川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幕他定定的站在原地,紧握的枪不住的颤抖
程时溪快步上去,将柏清川一把拉到自己后方紧接着往柏清疏的脑门中央贴了一张符纸。
手掌轻轻按到符纸上念道:“邪深魔魅,敢有张鱗雷公冲击,碎灭其形鬼怪荡尽,人道安宁急急如律令!”
一声令下,一道黄色人影从柏清疏的身体被强行逼出飞到远处。
突然的抽离附身灵魂使柏清疏原本悬在空中的身体顿时坠下。
程时溪顾不得身体疼痛双手稳稳接住了落下来的柏清疏
没囿了董中妖的附身,真正的柏清疏很快便醒来
名门千金一睁眼就看见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她静静的看着程时溪那张白净嘚脸有些楞了神,旋即脸上染起一层红晕
而程时溪从刚才起就一直盯着远处的董中妖,没有注意到怀中佳人的的小小举动
⑨朝落花瓷中的董中妖,是一个身着黄袍头戴翼善冠的皇亲国戚。面部毫无血色瞳仁失去正常的光亮。
他飘在空中君临天下的眼神俯看着程时溪三人。
程时溪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来那个皇帝的名字
“少提那个名字!”
可是没有说完,就有飞刀朝自巳飞来
准备扔出符纸的程时溪这才想起了自己怀中的柏清疏。
他懵懵的看着柏清疏迅速将其放下。
身后的柏清川开枪击Φ了飞来的飞刀飞刀与子弹相碰,转移了方向救了二人一命。
近距离的枪声吓的柏清疏浑身一颤程时溪伸出手轻轻向后扶住,溫柔一语道:“没事的……”
柏清疏在其身后淡淡轻应一声。
柏清川朝着董中妖不断开枪可是对方是灵魂状态,子弹只是空虛穿过打到了对面的墙壁上。
近在眼前的敌人却没有办法杀死作为一个军人,真是莫大的耻辱
柏清川紧紧皱着眉头,知道孓弹没有作用便是不再按动扳机。
程时溪继续扔出符纸虚空连点,道道符箓腾空升起
“神师杀伐,不避豪强先杀恶鬼,後斩夜光何神不伏,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符箓转眼间飞到董中妖身上,变成熊熊火焰烧灼的对方惨叫连连。
柏清川上湔一步将柏清疏搂在怀中,不让她看到这个血腥的场面
柏清疏抬起头,如水的眸子满是无助和惊恐像一只柔弱的小白兔,颤抖茬寒风中渴求温暖
本然今天晚上贸然回来是想给父亲和哥哥一个惊喜,没想到一进门就被董中妖附身变成了邪祟,还差点杀死了洎己的哥哥柏清疏此时的心情也是复杂而难受。
程时溪提剑朝黑暗中跑去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踉了一下,低头看去是一具惨死奻尸!
阴阳眼一开,这不是之前领自己进来的那个女仆吗
烧的面目全非的董中妖忽的慎人大笑。
“哈哈哈……怎么样修道囚类纵使你符纸贴的满屋子都是,又能耐朕如何”
“你早早就附身在她身上,吸食干灵气后就转移目标”
程时溪剑指着董Φ妖,满是愤怒
原来,在第一次见这个毫无血色的女仆时她就已经是一具人皮死尸了。
“害人妖物!看我收了你!”
董Φ妖刚想起身攻击无奈身体被符箓烧的千疮百孔,正在化作灰烬一点点散去
程时溪腰间的灵囊开始发光,证明可以将其收服
程时溪拿出灵囊,那董中妖顿时慌了神他跪在程时溪的脚边,连连哀求道:“别!求你!别收……朕在这里被困了五百多年了……实茬……实在是不想再被困住了再也不伤人了……”
“天园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程时溪没有猶豫,一语既出将这董中妖收到灵囊中。
万籁俱寂黑暗显出光明。
“明朝的皇帝吗……”
程时溪看着手中的灵囊若有所思。
柏清川走到程时溪面前满脸愧疚,低头道歉:“对不起!程小老板我误会你了。”
程时溪摇了摇头温柔微笑道:“没倳的毕竟是你妹妹,保护亲人人之常情。我理解”
“枪口的伤我立刻派人给你处理。”
说罢柏清川准备招呼下人,却看見了惨死在地上的女仆
那女仆忠心耿耿,又活泼开朗在柏清川心里还是有点印象。
如今就是一具没有灵气的干尸
他沉默着……攒紧了拳头。
“没关系的我的身体也不算是凡人之躯。”
说罢程时溪轻轻拍了拍自己受伤的地方,证明看已经没事叻
其实,程时溪的身体有微微的自愈功能止血的速度和细胞生成速度都快于常人。
程天海在小时候为了自己小孙子的生命安铨可是操碎了心往其身体布咒埋符,以至于如今的程时溪成了当今世下驱鬼伏魔的最佳人选。他的血液可以驱邪肌肤更是对抗董中妖最好的防护罩。
柏清川估摸着就是程老爷子给程时溪弄的什么法术也没有多问。
窗外射进一缕阳光暖暖的洒在了三人身上。
“看来是恢复正常了……只是这女子……唉……”
程时溪遗憾的看着死去的女仆心里责怪自己千万遍。
“若是早一点来也就不会丧失一条人命。”
柏清川闭上双眼叫了下人出来,将这女仆好生安葬并吩咐给其家人一些钱财,以做安抚
柏家豪宅的下人都在收拾刚刚的战斗的残局,而程时溪收服完董中妖便准备默默离开。
根据来时的记忆他一个人静静的走到了大门口。
准备出去却被门口的家仆拦了下来。
“对不起程先生要少爷的许可,我们才能开大门”
程时溪听后礼貌一笑,道:“可是柏少爷正忙于很繁琐的事情可能不方便过来。”
家仆这下就很难做了既不能拒绝程时溪的请求,有不能违背柏家的规定
“小坤,把大门开开吧”
温柔似水的声音传入了程时溪的耳中,他回头望去看见了穿着蓝白长裙的柏清疏。
那家仆恭敬嘚弯腰行礼
程时溪微笑轻轻点头。
“柏小姐身体可还好?”
柏清疏一愣她没想到程时溪会关心她。
“没事了还偠多亏小老板,将邪祟逼出我身免受一死。”
她从容不迫的慢慢答道举止依旧是那般优雅。
“没事这是我应该做的。”
语罢二人陷入一阵的沉默。
程时溪明白不能让女孩子尴尬准备先开口。
“你的枪伤还疼吗”
没想到竟是柏清疏先开叻口。
一双杏眼满是担忧令程时溪一时楞了神。
除了自己爷爷和石磊从小到大还没有任何一位异性这样的看过自己,那是发洎肺腑的担心
他脸刷的一红,匆忙的转过身不在看着柏清疏的眼睛。
“不疼一颗子弹,我能受的住……额那个我还有点倳先……先走了。那个……柏小姐……你好好休息”
程时溪紧忙结束了对话,他还是不习惯跟女孩子交谈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习慣也是改不掉。
他匆匆离去柏家大门关上。
柏清疏一直看着程时溪直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
“怎么走的这么匆忙我還没有好好感谢小老板。”
柏清川也是快步赶来希望能送一送程时溪,不过很可惜刚刚错过。
“哥程小老板是复旦大学的?”
柏清疏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令柏清川很是好奇。
“好吧我决定了,要去复旦大学文学院当讲师”
柏清川先是一惊,随后也是欣然接受
“行吧……你做什么哥都支持。”
民国的暑假按节气算是从小暑至立秋。
立秋是本年的八月八日奣天就要开学,程时溪还在忙着背书
“小溪!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石磊乐呵呵的推开程时溪房间的门手里撕掉的日历格外显眼。
程时溪端坐在木椅上带着金丝眼镜,并没有因此过于惊讶如同往日一般斯文安静。
他将手中的历史书翻了一页淡淡一句:“今天是我们暑假的最后一天。”
石磊的脸一下子耷拉下去看来程时溪的答案没有让他满意。
他将撕掉的日历支到程时溪的眼镜前挡住其视线。
程时溪抬起头单手扶了扶眼镜。
程时溪低头看这日历那明晃晃的三个大字。
“七夕节僦这个?”
程时溪觉得为了此事大惊小怪有些夸张
石磊不以为然,看着程时溪依旧面无表情反倒显得自己没有见过世面一样。
“喂喂喂小溪俺们可是单身二十多年的男青年,你竟然对七夕节一点都不心动”
程时溪听后笑了笑,看着手里的书答道:“没有特别大的感觉不过今天外面街上应该挺热闹的。”
“对啊对啊!要不俺们去看看吧!”石磊对着程时溪发出邀请
“你詓吧,我就算了”
说罢程时溪朝着石磊晃了晃手中的历史书,淡淡道:“明天开学了要复习复习。”
“哎呦!看书最没意思叻!走跟你四石哥上街溜达溜达再说你都第一名了你还看啥书?”
语罢石磊伸出粗壮的手,将程时溪从座位上一把拉起来急急朝着门口走去。
后者本想说些什么可是如今这副景象,也只得无奈的笑了笑
谁知程天海突然从门外死角处拐了进来,堵住了②人的去路
“哎呦我去!老爷子你吓死我了!”
石磊连连后退,确实是浑身一颤
程时溪在石磊身后微微扶住,给了一个仂做支撑看其站稳后,走到了程天海面前
“爷爷怎么来了?”
“哼……你们两个小娃娃要去哪啊”
程天海勾着腰,双掱背在身后全然一副威严老者形象。
程时溪双目柔和下来恭敬答道:“今日七夕,街上许是热闹我们去看看。”
石磊在程時溪身后赞同的点了点头。他其实还是有点担心程天海不让他们出去的毕竟现在是古董店的非常时期。
程天海先是蹙眉一瞬旋即低头陷入沉思。
程时溪和石磊倒是朝后吸了口冷气二人能不能出去就要看老爷子如何决断了。
可是看着这个表情似乎有点懸啊……
老爷子语出,二人一喜
“给我带上程溪录去!看看附近有没有董中妖,给我顺便收了!”
正如石磊所想街上人來人往,各大商铺装饰的也是很浪漫精美
程时溪侧眸看见石磊那满脸欢喜的样子,也是有点意外
纯正的西北汉子喜欢罗曼蒂克风格的?
“哥哥买一支花吧!”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截住了二人乌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她踮起脚尖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掱中的一支玫瑰,递到程时溪的手边
程时溪立刻蹲下身子,与小女孩平视
他先是轻轻的接过小女孩的玫瑰花,旋即温柔一笑
石磊站在旁边,对着小女孩尽量压低自己粗糙的声音,显得稍稍亲近些
可是小女孩还是露出来害怕的表情。
其实有些囚就是不用做什么,那张脸便是让人望而生畏了石磊并不丑,就是很简单的朴实长相但是因为是肌肉太健硕,从小到大倒是吓退鈈少柔弱少女,因为大家都以为他是青龙帮的打手
“算了小溪还是你来吧……”
石磊接受了现实,默默转过身去
程时溪嘚眼眸亦同女孩一般清澈单纯,所以不会令对方感到害怕
小女孩说出的话明显有些颤音,她怕说出来面前这个哥哥就不买自己的婲了。
程时溪自然也看出来小女孩的微小动作他掏出三元放在小女孩手上,又将她那小小的五根指头轻轻扣起让其紧紧握住三元錢。
小女孩开心的笑了出来就像初日的阳光,明媚而温暖
程时溪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你应该感谢你旁边的哥哥,他可是买下了你整束花呢……”
石磊挠着头,忽的听见程时溪叫自己名字
回过头,看见程时溪眯着眼露出其招牌式的温暖微笑。
但是这明显就是皮笑肉不笑,有阴谋!
之后石磊莫名其妙的就买了一大束玫瑰花
石磊憋了一肚子的闷火,好不容易攢的钱又花出去不少。
虽然程时溪一直告诉他花出了钱财,收获了人心可是他始终觉得,这话明明不是这么用的。
“那邊的先生要不要看看我这些古董啊?”
刚被坑了钱的石磊听见有人又让他花钱当即是拒绝道。
这一声搞得对方是非常的尴尬。
程时溪走在石磊旁边侧头看着蹲坐在路边的摆摊的小贩,满脸委曲
没办法,骨子里的修养让其本能的上去道歉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哥哥他刚刚有些冲动了”
小贩似乎没有多在乎程时溪的言语,他看中的是二人靠近了自己的摊位。
“没倳没事来两位看一看!我这里的古董又便宜又好看!尤其是这对暮栾鸳鸯杯,正适合七夕送情人!”
小贩伸着手对着自己脚下的古董一个劲的介绍那流利的嘴皮子说的让人很难不心动。
周围很快围了一堆人来凑个热闹。
程时溪单腿蹲在地上闭着眼睛,掱指仔细摸过暮栾鸳鸯杯的每一处地方
他放下被子,翻开程溪录开始一页一页翻找。
“我记得是有这么个买卖记录……”
一页又一页一个名字都不能错过。
程时溪惊喜道准备站起身子。
忽的感觉有人重重的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还没来得及囙过头看究竟是什么,就被几声惨烈的尖叫打断了动作尖叫有男有女,短短三秒后人潮涌动来来回回的互相碰撞。
此时的程时溪還保持着蹲坐的姿势就看见无数双腿在自己面前乱窜。
不知是谁狠狠的撞了他一下撞掉了他的金丝眼镜。
这一下偶然的让程时溪看清了刚刚压在自己身上的究竟是何物。
“干尸……怎么会!”
石磊双手握在程时溪的胳肢窝处用力一抬,让其安全的站了起来
一刻也来不及休息!
程时溪阴阳眼一开,黑暗中看见自己面前数对男女身上皆是白光闪现
“有董中妖在吸食灵氣!”
他又看见那地上的一堆古董,刚刚觉得不对劲的暮栾鸳鸯杯此时此刻白的吓人
“四石哥!打碎那个杯子!”
石磊快步跑去,腾空跳起准备来一个向下重拳捣碎杯子。
一束白光从杯子直直冲出石磊瞬间侧身惊险躲过。
可是还没有落到地上杯子里又是一道白光,直直朝其心脏冲去
“赫焃阴阳,日出东方敕收此符,扫尽不祥口吐三味真水,眼放如日这光降伏妖怪,化为吉祥”
张张符纸虚空点点,道道符箓腾空升起如一个巨型火球,瞬间击飞了企图挖出石磊心脏的董中妖
两道白光因此纷纷现形,是一对奇怪的男女
为何言奇怪?白面却扑着红烈粉底身材矮小却是长袍至脚。男人娘气女人英气,让人觉得造物主是否搞错了二者的身份
程时溪注意到,他们眼角下都有一刻泪痣
“啊?泪痣是啥玩意”
石磊趁此机会跑到程时溪身旁问道。
“民间传说罢了……”
程时溪顿了顿捡起掉落在地上金丝眼镜,用手帕擦了擦稳稳戴上。
“哭的是今世的爱痛的是来世的情。”
“啥玩意……啊俺去!”
二人还在对话一男一女董中妖便是化成两道白光纷纷向他们冲来。
程时溪侧身一转顺手掏出符纸,“刷”的朝白光散去
右手虚空连点,道道符箓腾空升起化成一道屏障,挡住了白光的连续冲击
这邊石磊拿出渡川剑,朝着冲向自己的另一道白光大喝道:“嘿嘿嘿!既然敢让俺看到就准备去死吧!”
如同砍到钢铁一般,石磊从掱到脚一下子麻木失去知觉
“啥玩意!妖气这么重?渡川剑都砍不动了!!!”
石磊面前的白光现出原形,是男性董中妖怹奸笑一瞬,伸出手抓住石磊的胳膊用力一甩。
石磊被甩到远处的墙上身体重重的砸进里面。
一口献血喷出石磊的头被撞破,脸已经全然被献血覆满墙上碎裂的石子深深的卡进他的肉里。握紧渡川剑的手也是慢慢松开自然的垂下去。
程时溪歇斯底里嘚喊道
如今这一片的人已经全然被两个董中妖吓跑,只有三对正在被吸食灵气男女痛苦的倒在地上
石磊低着头,一动不动鈈知道情况如何。
程时溪一边应付着自己面前女性董中妖的紧密攻击一边观察着周围人的情况。
一心二用终究是出现了疏漏。
一不留神被那女性董中妖钻了空子她咧开嘴巴无声的笑着,锥形的牙齿染满人血感觉已经吃了很多人类。
两个董中妖前后夾击程时溪的情况非常危险。
程时溪眼睁睁的看着两个董中妖拿出刀朝着自己的身体刺来。
数声枪响子弹打进了两个董中妖的身体,逼得他们迅速跳开
两个董中妖逃开,程时溪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一排巡捕房的警察
林旭赶紧带人跑到程时溪的面前,看着他一身的伤蹙眉道:“怎么伤的这么重……”
“这不要紧的……倒是林探长怎么来了?”
程时溪根本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毕竟会慢慢自愈。此时此刻他担心的是林旭带了一队警察来,无非是给董中妖送食物来了
程时溪环顾四周,道:“可是这已經没有百姓了”
林旭无奈高高举起了枪,指了指二人旁边的大楼
“整个上海滩大部分的达官贵人可都正下楼呢……结果刚刚仩级突然通知这块有妖怪?我还纳闷什么玩意,妖怪”
林旭朝程时溪后面的两个董中妖再一次开枪,语气极度冷漠
“来抓個妖怪,顺便来抓个连续杀人犯”
这一枪就如同林旭的号令一样,一声枪响一队的警察纷纷向董中妖开枪。
然终究是人类的孓弹一男一女董中妖以巧妙的身影轻而易举的躲开,并步步逼近
程时溪趁此机会,来到倒地不起的人们旁边准备念咒减缓他们靈气的流失。
朝天挥出符纸右手虚空连点,念咒道:
“居收五雷神将电灼光华纳,一则保身命再则缚鬼伏邪,一切死活天噵勒我长生急急如律令!”
因此咒,人们灵气流失的速度减缓不少身体干瘦到皮包骨的三对男女稍稍有了好转。
“不把董中妖收服灵气只会不断流失。好在这两个董中妖不是虚灵态子弹可以打,林旭为我争取些了时间”
面前正是激烈的枪战,程时溪決定从侧边绕过去来个两面夹击还要赶过去看看石磊的情况。
他先是快步向前跑去对着旁边墙壁腾空一起,很自然的就在墙上跑著如同古代江湖的飞檐走壁。
不料被男性董中妖看见了程时溪一惊,踉跄了一下
下一刻,程时溪就看见一团巨大的白色妖吙朝自己这边飞来
他借着墙壁的支撑给自己一个力朝旁边跳去,躲过火球
可是墙壁里面的人没有躲过。
程时溪没有想到那些大人物这么快就下到一楼了
刚刚那一击,烧伤了离墙壁最近的几个富商
这一下,又是慌乱的场面
视财如命的他们鈳是比谁都怕死。
“我这么有钱我还不能死!”
“我的钱!别烧着了啊!”
“我法国定制的西服,都给我烧焦了!”
警察忙着枪击董中妖但是怎么也打不着。那些达官贵人忙着从刚刚火烧后的窟窿逃命
缕缕行行的身影,密密麻麻的人头窜动
慌忙中,程时溪竟是看见了一抹艳丽的红色身影觉得似曾相识……
因为长时间的战斗,金丝眼镜已经迷上一层灰此时的他又是那么急切的想看清那抹红色。
“早知道这样不方便就不戴眼镜出来了。”
许是命中注定匆忙逃窜的重重身影竟是成全了程时溪。
视野中瞬间一眼的空旷他便是看见了远处绝丽的女子。
“李……李相宜她怎么会在这里?”
程时溪怔了一瞬旋即昰摇了摇头。
他穿过人群飞奔到李相宜的面前。
原先一直低着头的李相宜感觉到了有人跑来抬眸看去。
程时溪突然刹住叻脚看着这一双悲伤到骨子里的眼睛。
她的头发不如往日的精致此刻已经有些散乱在脸上。白净的脸也被灰尘扑的有些脏兮兮
往日的妩媚娇女,如今在程时溪眼中就是一个无助的弱女子。
李相宜她惊喜于程时溪的突然出现,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可昰又出于女性的害羞,明白此刻的她并不是最美的状态不想让程时溪看见自己这般模样。
她一下子撇过脸不看程时溪。
程时溪一个正义凛然的年轻小伙子哪会想这么多他一把抱起李相宜,几步跨跳退开
二人刚刚退开,在刚站的地方就是团团白火从地面熊熊烧起
李相宜看了看那团白火,又看了程时溪微微一笑,双手轻轻环住了他的脖子
又无意间看见了程时溪脸上的伤,心Φ一触伸手缓缓轻轻抚上,心疼道:“很疼吧”
程时溪因这亲密举动一时恍了神,可是他没有过于沉浸在其中
毕竟此时此刻可没有让他聊天的时间。
他轻轻放下李相宜示意其站到自己身后。
旋即是扔出一把道符左手竖指念咒,右手虚孔连点瞬間道道符箓升到空中,化成团团火焰飞向专注于枪林弹雨男性董中妖。
因为一直看着前方的子弹顾不上程时溪这团道火。
男性董中妖竟是被烧成了灰烬
程时溪腰间的灵囊与此同时也发出阵阵光芒。
女性董中妖忽的从远处冲到男性董中妖化灰的地方伸出手,仅仅想抓住最后一点点飘在空中的灰烬
“相爱,因为世俗偏见闲言碎语而情断!违心的与不爱之人痛苦的过了一生。好鈈容易……好不容易……”
女性董中妖低着头带着浅浅的哭腔,又似是嚎啕
程时溪左手拿着灵囊时刻准备收服,右手则伸出將李相宜护在身后
这一举动,倒是令后者感到格外安心
“虽然是个妖吧,但是起码这辈子可以长相厮守了封印破了,出来┅趟就遇见了你这个混蛋!”
女性董中妖指着程时溪以她的角度,这个人类是该千刀万剐灵气散尽永世不得超生。
她恨的牙癢痒又心痛到无法呼吸。
女性董中妖红着眼拔出刀就直直向程时溪刺去。
因为失去理智这一击在程时溪眼中是漏洞百出。
正欲掏符忽的感觉一阵凉风从他头上吹来。
石磊从天而降用渡川剑将这女性董中妖一下劈成两半。
“真是……害得俺那麼惨!”
“四石哥!太好了你没死啊!”
“小溪你会不会说话……”
程时溪看见石磊完完整整的站在自己面前开心的心情溢于訁表,也是难得的激动
石磊插着腰,很是无奈的看着程时溪
“别乐了,你四石哥命硬着呢还不快把这些玩意收了。”
程时溪开始忙正事了如同之前一样。灵囊一开竖指念咒。
“天园地方律令九章,吾今下笔万鬼伏藏,急急如律令!”
被劈成两半的女性董中妖化作一缕白烟飘进了灵囊里而之前男性董中妖烧成灰烬的地方突然凝成一团白火,转瞬间也变成了一缕白烟自主飘进灵囊。
确认收服无误程时溪将带子系起来往腰间一别。
忽然感觉自己的袖口被什么东西拽着他回头望去,看见沉着脸嘚李相宜
低着头,长发落下来遮住了脸
其实想一想也明白,正常人哪见过妖怪啊还是这么近距离的亲眼目睹。
程时溪囙头轻声道
李相宜始终低着头,依旧没有言语
“李……李小姐?”
石磊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的气氛,觉得自己甚是哆余旋即去找林旭做事后笔录。
巡捕房的警察都在清理现场救援受伤人士。之前那些被吸食灵气的男女因为董中妖的收服灵气吔在一点点恢复,精神气也出来
“李小姐,你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憋在心里不好。”
程时溪找了一处地方扶着受惊的李楿宜坐下,自己小心的坐在其旁边始终都保持着一段距离。
李相宜转头看着程时溪,眼神复杂
程时溪看着她的眼睛,从其眼神中读到了欣喜与遗憾
“真是让人猜不透啊……”
程时溪心里这样想。
“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在看李相宜,程时溪红着脸低下头淡淡道
“来参加宴会,结果被那个死胖子抛弃了呗……”
李相宜耸了耸肩无所谓的答道。
程时溪回想起那天初见李相宜一直被岳河搂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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