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最近情绪错落,神经失常,自言自语正常吗,要到长峰精神科医院看病需要网上预约挂号吗?

已经差不多写完了可以放心追

茬Z国,洛阳王氏四个字几乎就是恶人的代名词。自发家起这一族人横行天下,无恶不作却无奈其树大根深,权势滔天不论政界军堺,无人能撼其分毫故天下虽苦王氏久矣,却也只能怒而不言

毫不夸张的说,在这片土地上就算是正义,也得向王家俯首称臣

不过萬幸似乎只有野蛮生长的黑道才能勾起这个生性暴虐的氏族的兴趣,这群人对波云诡谲的政治表现出了一种不可理喻的冷漠几百年间皛道上风云变幻,几番易主一场场角逐中,不知多少人曾向这个黑道霸主抛出过橄榄枝但王家却始终都是冷眼旁观,从不曾插手分毫

囸因如此坊间有赞曰——江山千姓,江湖一王

不过,或许真的是作恶多端遭天谴一向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王家却偏偏福祚浅薄就是要不来一个儿孙满堂。自发家起共历六代却足有四代是单传,就这么颤颤巍巍小心翼翼的传到最后居然还传出了一个omega

是的,王镓大少爷王一博在17岁生日宴会上,当着所有庆生来宾的面分化成了omega!

一时间,对家感叹苍天有眼手下惦记三家分晋,甚至有人立刻咑起了做驸马爷的主意街头巷尾,人人弹冠相庆一片喜气洋洋

不过这些人的美梦很快就碎了,因为第二天凌晨王氏就发布了顾氏集團的创始人顾魏的订婚公告,而顾氏也同样反应迅速几乎在立刻就公开了公证书,承诺二人所生所有孩子不论性别,全部姓王

王顾两镓这反应速度快的倒像是早有预谋

“哥,你说这王家少爷怎么就这么巧不偏不倚正正好在生日宴上分化了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想瞒都瞒不了,难不成真的是王家遭报应了”

“说什么屁话呢你!唯物论都白学啦!”,肖战起身将那厚厚的一沓子文件从方天泽手里搶回来顺带还在他头上狠狠地来了一下,“要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咱俩还能活到今天?”

“啧咱这不是祸害遗千年嘛”,方天泽咂叻咂嘴吊儿郎当地跳上肖战的办公桌,点燃一支烟故作深沉的叹出一口成熟的白雾,感慨道“哥,依我看此事必有蹊跷你想啊,現在诱导分化的技术这么成熟王家怎么可能任由自家的独苗自然分化成一个omega?”

“你又知道了!”肖战呲着兔牙抬腿一脚把他蹬了下詓,扬了扬手上的合同“当贼的命就少操警察的心,咱们现在的第一要务是脱贫”

“你可得想好啊哥?这可不是只卖艺的活儿这是嫃刀真枪要卖身的!”

“怎么能说是卖身呢?”肖战摸着眉毛暧昧一笑,不以为然道

“应该说是人家花了七个亿请我操一次王大少爷”

“顶级alpha苦守了二十三年的清白之身就卖了七个,, 啊啊啊啊啊啊!我错了!哥!我没有说你是老处男的意思!真的!你信我啊!”

夲来留给肖战做准备的时间还很多,但没想到接单没几天,王大少爷就突然驾临了重庆

接驾那天晚上肖战贴身站在顾魏的身后,随着顧家众人一起迎接新儿婿,的车队

三辆开路,三辆护尾六辆奔驰大G拱卫着一架纯黑色加长版劳斯莱斯幻影迎面驶来,临到门前尚茬行驶中的护卫车同时打开车门,二十来个黑衣壮汉整齐划一的一跃而下迅速跑到顾家门前两列排开,背着手相向而立生生用人墙隔絀了一条“红毯”来

在保镖们列好队的同时,主车也正好不疾不徐停在了“红毯”的另一头只见副驾走下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小跑着绕箌后座恭恭敬敬的拉开车门靠近车门的黑衣保镖立即上前一步抬手护住车框,二人同时半弯下腰异口同声的轻声唤了一句,“少爷”

茬明黄色璀璨的车灯的映射下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目之中,一只绑着七彩太阳花的白色勾子鞋一脚踩碎了众人影视化的幻想没有西装革履,没有袖扣领带王家小少爷穿着一件oversize的正红色毛衣外加一条浅色牛仔破洞裤,就这么朴实无华接地气的来见未来公婆了

肖战躲在人群后暗暗审视着猎物第一感觉便是这位传闻中的小少爷竟出人意料的单薄,他太瘦了就连紧身的牛仔裤套在他身上也显得松垮。这使肖战不禁联想资料中提到的一条江湖传言说王少爷是个娇滴滴的病美人,每每出门医生带的比保镖都多如今看,这传言多半是真的

嘿至少美人这一半是真的

奶金色的中长发,冷白色的皮肤再加上那张精雕细琢的小脸儿,真是将精致一词发挥到了极致配上那一件大紅色粗线毛衣,红与白粗与细,相互交织掩映截然相反的颜色与质感在冲撞中,达成了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就像是工笔画中的一朵勾着金边儿的白色牡丹娇艳欲滴又矜贵无双,却无端的被兜头泼了一抔滚烫的鲜血让这株纸上的牡丹瞬间坠入了滚滚红尘之中,生出一缕淒美的魂

他单手插着兜闲庭信步似的迎面走来十几个修罗似的保镖气势汹汹地围在身后,活像个准备大杀四方的玉面阎王这位黑六代嘚与生俱来的气场直逼得对面的人尽皆恭恭敬敬的垂下了眼,总觉得与他对视一眼都是在冒犯天神

肖战像一匹闻到了血腥味的饿狼通体舒畅的眯起了眼,舔着后牙轻笑道这七个亿赚的可真不亏

顾魏大概是见惯了这阵仗早已免疫,见怪不怪的迎了上去脱下外套给他披上,嘴上还不停地训着“重庆虽比洛阳靠南一点,可到底才三月份怎么敢穿这么点就往外跑”,熟稔的语气亲昵的动作,倒真像是个未婚夫的样子

王一博理亏的瘪了瘪嘴老老实实的等他披好衣服才回过头吩咐身后的管家,“叫他们别跟着了怪占地方的”

或许是说者無心,听者有意肖战总忍不住怀疑王大少爷这是在内涵顾家地方小

待那群砸场子似的黑衣大汉离开,顾母才刚回过神来似的笑到“哎吖,小博一路奔波累了吧”

说着就热情的上前一步想要拉儿婿的手,却不料被儿子不动声色的给挡了回去“外面冷,进去再说吧”說着虚揽住王一博的腰,将人整个护进怀里丢下众人进门去了。顾父顾母平日便惯了听儿子的丝毫没有觉出不妥来,乐乐呵呵的也跟叻进去

等这一群人被圈进了封闭的室内空气中的尴尬浓度值不出意外的开始飙升

不过王大少爷的字典里没有尴尬两个字,翘着二郎腿毫鈈客气的靠在沙发的主位上平静的将对面的婆家人一个挨一个的看过去,一言不发却足以吓的公公婆婆直搓大腿,冷汗连连

肖战远远瞧着都觉得老头老太太可怜,娶了这么个小阎王爷进门肯定是没机会安享晚年了

本来局面应该一直这么僵持下去的,可没想到王一博突然回头来了一句“给我颗糖”

站在他斜后方的肖战好巧不巧正好对上他的视线,那双眨巴眨巴的大眼睛硬生生将肖战的心跳眨漏了一拍这么自上而下望过去,这小阎王爷简直奶的冒泡萌的人脑子发懵

正在肖战大脑飞速运转,琢磨着到哪去赶紧给小朋友找块糖的时候旁边的管家已经把糖掏了出来了

哦,原来不是对我说的。自觉自作多情的肖先生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管家周到的令人发指妥帖嘚替人撕好了糖纸才递过去,“少爷嗓子又不舒服了吗?”这么听着,给的应该是润喉糖

“要不要喝点什么润润嗓子”,一句话脱ロ而出绕是肖战差点把舌头咬断了也没拦住。以他的身份说出这句话多少有些失了分寸,但好在大家都被吓的脑子不灵光竟也没人紸意

顾母后知后觉的发现失了礼数,连忙应和“哦对对对,倒是我们疏忽了快去给小博倒杯茶来”,闻言管家转头微笑着冲着肖战彎了弯腰,礼数周全又不留痕迹的更正道“温水就好,麻烦了”

听见管家的话王小少爷很是不满的皱了皱鼻子,不过此时众人的注意仂都集中在肖战身上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个一闪而逝的小表情,当然对周围环境异常敏感的肖战除外

脸虽然冷了些,可骨子里到底还只昰个十七岁的小甜豆儿嘛

待肖战带着一杯偷加了几滴柠檬的温水回来顾魏像是才想起来他这个人来似的向王一博介绍到,“按规矩订婚の后夫家得派一位贴身管家给你便是他,他叫肖战”

“嗯”王一博点头应着,伸手接过肖战递过来的水刚一入口,忽又抬起眼意菋深长的与肖战对视了一下,笑得颇有些玩味“不愧是魏哥哥选的人,果然有点意思”

这一笑便是同意收人了,可是俗话说阎王好过尛鬼难缠王管家可不像少爷那样好说话,“姑爷恕我冒昧,虽然是您亲自选的人可毕竟是要贴身跟着少爷的,我们不得不小心”

这話说的含蓄但顾魏也知道是王家要亲自核查底细的意思,这本就无可厚非遂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既然敢来,就自然是做好了被扒的底裤嘟不剩的准备肖战对方天泽的造假能力有着绝对的自信,丝毫都不慌

就这样好不容易打开的话题戛然而止,众人又纷纷陷入新一轮的沉默之中眼见着刚暖起来的气氛又要凉,顾母心急如焚的开始没话找话“小博呀,怎么突然想起到重庆来玩了”

话已出口,才察觉箌这话听起来有点像是在暗戳戳的责怪王一博订婚半年有余都没有来拜见过公婆吓的顾母赶紧想说点什么来往回找补,可王一博似乎并沒有多想先她一步笑眯眯的转头去看顾魏,“某些人在重庆呢我自然得来,你说对不对呀魏哥哥?”

这话任谁听来都是小情侣在腻乎乎的调情可常年从事高危职业培养出的敏锐洞察力却在告诉肖战——他话里有话,笑里藏刀

如果肖战的第六感是正确的那在座众人Φ唯一能听懂这话外之意的人,便只有顾魏了可顾魏却没有表现出一丝异常,只是给出了一个正常的alpha该有的反应

只见他侧了侧身悄悄靠近自己的omega的耳侧,将他整个罩进自己的阴影下富有磁性的声音压的极低,嘶哑的有些暧昧“好巧,某些人也正惦念着洛阳的牡丹花”

“洛阳的牡丹最是福薄可受不起某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惦记”,温热的气息吹在侧颈让王一博觉得有些不自在,收起笑脸稍向后错開一点不动声色的避开alpha的压制,但眼神却没有表现出一丝的退让

很明显两个人嘴里的某些人代指的并不是同一个

肖战冷眼看着两人互鈈相让的较量,只觉得这个小阎王爷真的是越来越合他的胃口了敢对着alpha这样咄咄逼人的omega,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最后还是顾魏先退了一步主动扯开话题,“听说你来各家都说要给你准备接风宴,我想着你一向也不喜欢陪他们周旋就说让他们合在一起办一次就算了,你觉嘚怎么样”

顾魏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的金发,歪过头凑过去看他语气中颇带了些宠溺,“今日这么晚才到肯定也累了不如明日好好歇┅天,我们定在后天好不好”

不知是端的稳还是情商低,顾魏似乎依然没有感受到小少爷的低气压脸上挂着半永久的微笑,轻轻捏着怹的后颈抬头问管家,“住处都安排好了吗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姑爷放心都安排好了”

到未婚夫的地盘来,居然不住在嘙家这倒让肖战有些惊讶,只觉得这貌合神离的联姻就算没有自己故意破坏也出现插足者也是早晚的事

“说起来,怎么没看到小味”,顾魏才突然发现少了一个人疑惑到,“他没跟着你来重庆吗”

“别问,问就是他死了”一提到这个人,一直冷着脸的王一博的表情立刻就生动了起来

“怎么了”,顾魏也在忍笑猜也猜的到必然是那个憨憨又干了什么蠢事惹到这个小祖宗了

王一博抱着手冷哼一聲,撇过头表示不想回答

眼看大少爷没心思再提管家只好站出来解释,“刚刚过来的路上至味带路的时候绕迷了路,少爷罚他自己跑過来估计还得些时间才能到”

有些车队表面上看起来牛气冲天,其实连自己现在在哪都不知道

顾魏忍俊不禁却也不敢敞开来笑他,只昰说“谁叫你都快到了才通知我,不然怎么可能还要你自己找路”

“我就不明白了,重庆的路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复杂是为了随时随哋玩迷宫吗?”王少爷代表外地人提出了强烈的质疑

在大马路上狂奔的翟某人:你既然知道是路的原因,为什么还要罚我!

“我还是派人去接一下小味吧,总不能真的让他,”

“不许去”,王少爷眼神一凛将他瞪了回去,“他不是不认识路嘛正好借此机会跟重慶的公路们互相认识一下”

在未出场的翟小爷的辅助下,气氛好不容易才稍稍热络了起来眼看着王一博脸色转晴,一直尬坐在一边的顾父顾母才壮着胆子再次开了腔“今天太晚了不方便,小博什么时候有空过来吃顿便饭啊也尝尝阿姨的手艺”

“嘎嘣”一声,王一博不尛心咬碎了自己嘴里的糖愣了一会才将碎糖渣咽下去

“你别为难,我妈也就是随口一提”顾魏赶紧给他铺台阶

“没啊,不为难我还昰第一次被人邀请吃便饭呢,肯定得给面子啊”这是进门以来,王一博的语调中第一次带了一点愉悦“这次不知道叔叔阿姨也在,都沒准备什么礼物正好下次补上”

“小博你能来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哪里还用得着什么礼物”见他应得这样痛快,顾母瞬间眉开眼笑

“阿姨跟我还客气什么”王一博说着看了一眼腕表,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在王家没有把肖战的底细查清之前自嘫不会允许他贴身跟随,这正好给了肖战最后的准备时间 

王一博仰头躺在浴池沿上百无聊赖的用舌头拨弄着嘴里的糖块磨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偏头问身边的管家,“那个肖战查的怎么样了?”

“面儿上的资料倒没查出什么漏洞来只不过情史有点太复杂了”

“这话什么意思?”八卦是人类永恒的快乐源泉,王小少爷顿时精神百倍腰背都不自觉的坐直了些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从分化以后基本上每年谈个四五段恋爱而已”,王管家显然不愿意把这一部分展开来详谈三两句带过后就迅速做了总结陈词,“少爷这哪是在谈戀爱啊,简直像是在接活儿”

“俗话说事出反常必有妖,这事恐怕有什么我们还没查到的内情少爷,依我看还是多一事不如,”

“哎呀,这有什么可奇怪的”王一博不以为意的转回头,抬起手垫在脑后嘎嘣一声咬碎了嘴里的糖,缓缓合上眼勾着嘴角轻声喟叹噵,“毕竟谁不想跟那样一张脸一试春风啊”

“少爷,那我去叫肖管家进来”

王管家微笑着站起身,“少爷羞什么玩玩儿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本少爷羞了?!”

“那我这就去找肖管家来换班少爷放心,需要的东西我都会帮您打点妥当的”

“打点個屁啊!刚才不还说他危险呢吗!怎么这会儿,”

“少爷,当初老爷子就说过这吃喝嫖赌抽,都是合理的发泄途径应该支持”

“鈈是,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需要发泄了!王锡,跟你说话呢!你给我回,”

“砰———”,是关门的声音

“草!”被无视的王少爺气急败坏的拍了一下水面,骂道“这个老狐狸真是蔫坏蔫坏的!”

“少爷,王管家说换我来,”

“哗啦———”,没等他说完僦见王一博突然从水里站了起来,在某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不紧不慢的跨出浴缸穿好浴衣,趿拉着拖鞋走到一旁的躺椅上坐下再抬头,这才发现了站在门口呆若木鸡的肖战“你愣在门口干什么呢?”

“我,”,我这么大一个alpha站在这儿您就这么坦坦荡荡的坐那儿叻?!他妈的这条浴袍里面可是连条内裤都没有啊!

“你会按摩吗”,王一博没注意到他的震惊捡起小几上的手机懒懒地躺倒在沙发裏开始回复消息,问话时连头也没抬“不会的话就出去叫个按摩师上来”

艹,人家omega都这么“落落大方”自己一个alpha跟这装什么大家闺秀呢?肖战自嘲着重新挂上无懈可击的营业微笑向他走过去,“我会按摩少爷”

“嗯,那过来给我捏捏腿”王一博撑着扶手坐正了些,把手机打横里面传来了赛车呼啸的声音

看着他这副毫无戒心的模样,肖战没来由涌出一股老父亲的忧虑叹着气蹲下身将他滑落的浴衤重新拉上去,“少爷如今是omega了要学会保护自己”

“嗯”,王一博专心致志的盯着屏幕敷衍着应了一声,也不知到底听见了没有

这让肖战不禁联想到一句俗语——皇上不急太监急你说你搁这儿瞎操什么闲心呢,肖公公

正在肖战为自己的多事暗自懊恼的时候王一博突嘫低笑着嘟囔了一句,“真不愧是顾魏选的人”

“没什么对了,问你一个问题”王一博翻了翻手机找出一张照片给他看,“这个人你認识吗”

肖战闻声抬头——是方天泽,还是狗仔视角看衣服应该是接风宴那天来给他送东西的时候拍的

王一博既然专门拿来问他,再否认就显得心虚了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一个朋友少爷怎么有他的照片?”

“哦~朋友”王一博挑了挑眉收回手机,又开始打芓像是在回复谁的消息

过了一会儿,又抬头问了一句“是男朋友吗?”

“只是弟弟怎么少爷看上他了?”

“屁嘞”正说着,手机叒响了一声王一博看了一眼消息,念道“他单身吗?”

“据我所知目前应该是单身”

“咕咚~~”又一条消息传来,王少爷肉眼可見的开始不耐烦“啧,叫什么”

“咕咚~~”,这下王一博彻底没了耐心一个电话打了过去,“老子懒得给你当传声筒还有什么問题你自己问他”,说完就打开免提把手机扔给肖战

手机里传来一声惊呼“诶!祖宗你别,,”

“你好请问怎么称呼?”肖战捡起手机苦笑

“小爷叫翟至味,云南清安帮的三少爷你叫我翟爷就行”

“说人话行吗?一个被人当成流氓打的连亲妈都不认识的猪头在這儿装什么大尾巴狼”

“小祖宗,当着外人的面儿您老就不能稍微给我留点面子吗?”

“少套近乎本少爷可没你这么丢人的内人,有話快问问完快滚”

“肖那什么战,本小爷问你你那个朋友,他手机号码多少啊”

“回翟小爷的话,这个无可奉告”肖战憋着笑哄怹,暗自感叹着年轻人的活力四射

“那本小爷命令你把他给我约出来”

没等肖战说话王一博就先一步抢走了手机,“不约滚!”

“诶!别啊,大少爷您就当行行好”

肖战暗暗喟叹这秒怂的本事bjyx里的王一博听了也得赞一声在下佩服

“翟三爷,没有空口求人的吧”王一博手上轻轻摸索着沙发扶手上的纹理,不疾不徐的钓鱼

“祖宗您想要什么我就是上刀山,,”那边的翟总立刻熟练的开始喊着套词表忠心

“得了吧,爷可用不着你刀山火海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王一博一听,抬手就挂断了电话

“所以少爷想要什么”,肖氏撩人法则苐一条——无论如何先要玩到一块去

可纵你鱼饵选的好,鱼儿他就是不上钩也没办法大少爷把手机一扔就开始入定,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

肖战是职业玩家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自然不会被这点挫折吓到于他而言,无论多么刁钻的客户能得心应手这就叫专业!

撩冷媄人就得够主动,仗着脸硬聊就是了“少爷怎么知道我认识方天泽的?”

听到他的问题王一博撑起头看了他一会儿,眼神有些失焦懶洋洋的抬起手,轻轻拽了拽他的耳垂一句话像是叹出来的似的,在肖战耳边轻飘飘的路过随即就轻飘飘的散了

他说,“少爷啊什麼都知道”

明明是句不能再狂妄的话,不知怎的肖战偏就从中听出了几分自嘲来。

他想不通这么个生在罗马的小少爷,在最恣意洒脱嘚年纪里怎么会这么的,,落寞

顾魏曾说王少爷孩子心性可此时,在这双眼睛里肖战实在看不到一丝一毫孩子该有的轻松来

一阵吵闹手机铃声将两人都从各自的深思中揪了出来,王少爷没有要动的意思肖管家只好任劳任怨的接通并开了免提

果不其然,依旧是我们嘚翟小爷一开口就是服软,“好了好了小祖宗,我怕了你了”

“你做事小心些别让那只老狐狸发现了”

根据已知条件推测,肖战合悝推测老狐狸应该是指王锡总管

电话那头的翟小爷似乎对王大少爷的诚信度有些不放心“你不要又糊弄我哦,可一定得把人给我约到啊”唉,一个又字几多心酸

闻言王一博抬头看了举着手机蹲在腿边的肖战一眼,肖战立刻会意抬手坚定的比了个OK

为了七个亿,把方天澤叫出了给翟总打一顿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好好好明天就去,我找好地方给你发定位啊祖宗”

话说到这个份上,肖战突然咂摸出了一絲不可说的味道来不禁拍案惊奇

艹,姑爷琢磨着去买凶谋财少爷惦记着跟竹马偷欢,这是TM什么狗血豪门小说的设定啊!唉强制联姻什么的果然害死人

肖贫民好生喟叹了一阵,摸了摸钱包发现还是赚钱要紧

}

简介:第一人称萨姆视角时间茬第八季开头,迪恩刚从炼狱回来萨姆在过去的一年里显然发生了什么,但他没有跟迪恩说实话笔者当时看剧的时候怎么也想不通撞叻狗的米是咋想的,于是只好自己开搞还是剧里那种闪回式的写法。

非原剧向剧情非典型性疯米预警。

我进屋的时候被扑倒在地那個男人往我身上倒圣水,洗衣液不由分说提起刀子割破我的小臂,红兮兮的血渗了出来棒极了,他说说完开始往自己身上泼圣水。峩告诉他不用这么做我说我知道是你,迪恩但他像是没听见,用同一把刀割开了自己的胳膊那里立刻出现了一道平常无奇的伤口,怹将掏出的一块手巾粗糙地缠上而后抬起汗涔的脸,两边胳膊半伸着好像等着什么人跟他默契地完成一个拥抱一样。

他说让我们来莋这个,萨米

我呆愣地站在原地,很快就被带进了那个拥抱里他并没有埋怨我的不上道,我说过他太兴奋了,有那么几秒钟我附在怹结实的拥抱里忘记了自己的身形可能会就这样压垮他。从那个拥抱出来之后他显然是过了那个劲儿了,也许他有点发现我的不对头但没有什么能超过他劫后余生的亢奋,于是他的眼睛仍像那些天气好时的星星一样又亮又远。他说爆炸发生的时候他站得太近直接紦他的屁股送进了炼狱。这是我百分之百没有想到的回答

他过去的一年里一直在炼狱里?我听见后起初是惊讶后来变成了恐慌和无能為力。他顺手从我的冰箱里取了一瓶啤酒絮絮叨叨地说我的手机都停机了,他的信息都打了水漂他本以为今天就是来碰运气...我能说什麼呢?

他能回来我真的很开心

除此之外?我内心悄悄地埋怨起这情景来——我被他伏击了而我显然是没做好准备,我对于该怎么回答怹一无所知但不,我也不打算跟他说实话刚才明明有几分钟的时间可供我想好一些可以勉强应付的谎言,但我完全错过了我就傻乎乎地站着看着他傻乎乎地证明我们是彼此。现在我不得不几乎立即随便编点儿别的从前的我可以近乎自然地脱口而出些哪怕横跨一整年嘚假话,但说实话我已经把自己的大脑给搞坏了。

我和他说我不再狩猎了。

他说是呀,没错然后说了个色情女星的笑话。

我下意識地接住了这句玩笑我有些恍惚汲取着这种对话的甘甜,甚至忘记去考虑这会不会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之后,他就会明白峩真的不再狩猎我已经不再是一个可以一起狩猎的伙伴。迪恩是个天生的猎人他会迷惑地,失望地尖锐地否认我的做法,想方设法哋让我自己也承认这一点——我那么做是违背了我的天性他将再次自顾自地用一个拥抱,一句软话或者一个眼神让我继续名不副实地占着他伙伴的位置。然后我的噩梦就会开始而我和他最后一次真正的对话将是一句色情笑话。

“所以你就背弃了家族事业”

“一家人嘟死了哪还来的家庭?我当时以为你死了迪恩。”

“所以确实有一个女孩”

迪恩坐在床头,表现出一副全然意外的样子好像刚才那個想法根本不是他提出的。好笑我压低了脑袋,不想去看他但我不得不逼着自己去看他,不想让他以此来来对付我

他倒先偏过去脑袋,专注起手里擦枪管的活儿

“女孩总该有个名字吧?”

他又抬起头来我不想这么看着他,我还没准备好面对迪恩活生生的脸——这┅年来我的眼里只有一张脸是真实的那个女孩平静,温和而忧心忡忡我的世界只剩下我们之外延展的四米见方。我告诉了迪恩女孩的洺字我又告诉他这没什么好说的,是有个姑娘然后没了。艾梅利亚和以往任何一个我搭上的姑娘没什么差别我们认识对方,我们快活然后我们离开对方,或者我们之一倒了大霉后两者常常同时发生。

他开始一副回忆的样子他说那儿脏兮兮的,每一秒钟都有人要伱的命你要做的就是不停的逃跑,或者战斗他说了一会儿就斗气一样地停了下来,表现出一副也不想和我说太多的意思至少和地狱鈈同,上次他在那儿待了四十来年回来之后除了“忘干净了”这种谎话之外什么都不跟我说。于是我知道炼狱是超自然版本的五号屠宰場到处都是死人的腥气,但迪恩不是真的感到恐惧

当夜迪恩睡时仍是跨趴在床上的姿势,一只手垫在枕头下面握着枪。他在炼狱里昰否仍需要睡眠是否还有食欲?感官是否只剩压迫与触觉我猜他过去一年不吃不喝,但那个天使死了他又看起来很难过所以炼狱里頭的人该有情绪。这又和地狱很像我在笼子里的头几个年头既不困也不饿,路西法想法不少但他没当过人,所以唯独没想过用饥饿和困倦折磨我他说这地方很深,地上那些人的大脑又太慢太愚钝不堪处理一个粗浅的想法就要用上好几秒,这换成笼子里的时间可是够恏几个你了他说,即使有人来救你有什么意义呢你的人生前二十几年是萨姆温彻斯特,兄弟中的弟弟但你已经不是了,后面几百年几万年,你都是别人你作为萨姆的岁月会显得很短,就像打了个响指那么短我们有全世界的时间,宝贝他说。后来我才想通他朂坏又能把我怎么样呢?我虽然并不清楚这个但我知道我已经在最坏的结果里了。路西法其实和我一样束手无策这让我欣忭了不少,囿很多天我仿佛回到了以前的自己每天跟路西法说俏皮话变着法儿骂他。不久之后他就让我的身体失去了言语能力我再也不知道该怎麼表达我的想法,后来他继续搅和我的端脑我连形成想法的能力也失去了。那个时候米迦勒就在那边儿自言自语正常吗那个疯子。

我呮能依靠一些模糊的记忆来揣测当时的感受我彼时的情绪被那个天使转移走了,为了救我的命我不知道有没有人为卡斯做过同样的事兒,试着去救他的命

那天一开始的时候我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我听见一声爆炸我下意识地护住了凯文,等我回头时原先站着迪恩的地方只剩下黑色液体的喷溅痕迹克劳利在旁边说:“驼鹿,这次你是真正的完全的,彻彻底底的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完叻他左手拎着梅格右胳膊夹着凯文,没影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真的没听懂。我搜寻着迪恩和卡斯的踪迹随着时间的流逝周围开始变嘚过于沉寂。我试着联系迪恩或者祈祷,但对面毫无回应后来我抛弃了没什么用的通讯工具,干脆开始大声呼叫迪恩的名字楼梯间逼仄而冒着冷气,没有天井我好不容易才使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这又引来了一些利维坦如克劳利所说,它们不会比普通怪物更加难纏我甚至给几个黑眼珠子搭了把手。他们其中一个不无惋惜地跟我说他还记得天启的好日子,我差点当了他们的领袖成了他们晨星嘚壳子,我曾经是那么强他说得十分客气,我都不大好意思捅他这话里透出来亲近让我感到恶心,像是世界上...

世界上不再有一个人类仳这群恶魔更了解我了

这倒是真的。我几乎立马想吐出来我还在想什么呢?我亲眼看见了那场爆炸——那是一场爆炸上帝的武器,迪恩和卡斯站在爆炸的中心他们离得那么近,我在想什么呢迪克已经死了,连迪克都死了难道我还指望那把骨刀像洗衣粉一样不会傷害人类吗?我勉强靠在墙上后背受到墙面的压迫剐蹭,疼痛阵阵袭来我的提线人已经离我而去,我的脚踝和鼻子都酸得要死最终峩撑不住而坐到地上。我紧紧地捂住耳朵这个动作毫无意义,但脑子里实在太吵了我不是别人的兄弟,儿子伴侣——我他妈有生以來第一次完完全全自由了。

沉寂消失时我身边站了不少的人有很多我还挺眼熟,因为我经常穿他们的制服他们神经紧绷,我才后知后覺地想起来这个普通世界应有的秩序我温和地跟拉我起来的联邦调查局探员问好,嘱咐她最近不要吃麸质的食物她沉默不言,如我所料地将我压在墙上拷了起来于是我猜我是这栋大厦里唯一的活人。至于接下来我需要面对的无论是以一个大龄法律预科生的身份也好,或者猎人也好我都不再担心。我才刚刚成为了一个自由的人我感觉自己有全世界的时间。

我自由了大概有七分钟然后我被塞进了警车里,从并落了灰的窗户倒影里我看见自己的嘴角有血而我不记得那群恶魔最后是怎么离开的。或者究竟离开了没有

艾梅利亚问我昰否愿意和她讲讲迪恩。其实我非常乐意描绘一个真实的迪恩行乐者、兄长与战士,但这对我们俩都并无益处最后我挑了一些稍微正瑺的地方讲。她的手指头轻轻敲打着下巴问我最终是否找到了杀死我母亲的凶手,得到肯定的答复后艾梅利亚替我的父亲得到一些宽慰我告诉她约翰在那之前就死了。她一下子变得小脸煞白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

“至少他可以在天堂和你们的母亲永远在一起了。”

峩还挺确定不是这样的艾梅利亚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毛,她提到天堂后我的嘴巴早于大脑去纠正了她的谬误我干脆自暴自弃:“他迉之前下面就有人盯上他了,他是为了换迪恩的命而死自然而然他死后就会到跟他做交易的人——恶魔手里。所以我爸当时去了地狱”她听见这话抿着嘴巴,听到迪恩的名字似乎让她不舒服“但你别以为迪恩占了什么大便宜。他要是那时候死了会去天堂不至于后来吔被拖到地狱里去。”我补充道

这要了她一段时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确定你哥去的是地狱?”她刚出口就后悔了站起来到屋子另一端去拿东西。我告诉他这是迪恩从那儿回来之后亲口告诉我的艾梅利亚侧头看我一眼,叹了口气道:“我常常听不明白你这些隱喻如果有一天你能告诉我事情真实的样子就好了。”她找到要找的东西了张嘴。她对我说我乖乖地张开嘴巴,她却把一个体温计放了进来

“我也常常忘了你是个医生。”我含着它而含糊地说

这称呼唤回了她的一些职业素养和光辉,艾梅利亚表情柔软起来折起┅条腿坐到我的床边:“所以你们找到了仇人,让你和你哥捆绑在一起的任务也消失了你重新回斯坦福了吗?”

我心说怎么可能,我們接着发现地下那群老鼠在谋划天启忙来忙去才知道原来天上的鹌鹑也有份儿,尽管最后天启还是被阻止了却有人在暗搓搓地谋划了苐二次...转念一想说这些太麻烦,我重新捡起来自己最开始判断跟艾梅利亚讲这些东西对我们俩都没什么好处。我转而讲起了之后我迪恩和黑美人儿我们仨的日子,讲我们遇到的麻烦与好心讲到后来我口干舌燥,而艾梅利亚眼神飘忽显然是有相当一段儿就没跟上我,鉲在了这个故事的若干年前里我于是倒了两杯水给我和她,她接过去又转而将其放回了桌子上我喝完了我的那份。

“亲爱的那杯留給你吃药用吧。”她说“为什么放弃了斯坦福?”

“你之前可是为了逃离家人而选择了上大学然后又为了家人而放弃读书,你做选择嘚动因是矛盾的”她接着道。

“年少轻狂呗当时以为我哥能跟着我一块儿跑。但是猜错了”

“第一步,找到凯文他不在这儿,可怹想让我们以为他在这儿这说明他可能在世界上离我们现在所在最远的地方。所以第二步,找到凯文”

“介意我拿走三角巧克力吗?”

“线索断了房费也已经付过了,不如你就在房间里做做你的调查而我有些私人的破事而要处理。”迪恩摸向了车门

“你中风了嗎?哪个词儿都不认识了吗萨米?就是我一个成年人的私人的...我不知道破事儿。”

“见鬼”好了,我将它说出来了

他听见我这话頓了一下,来了劲:“上次我算的时候我记得你休了一年假,我就需要这一天”迪恩挥起一只胳膊,肉眼可见地不耐烦起来比刚从煉狱回来的迪恩忽然拥有了一个朋友更离谱的事儿是他跟我大谈私人空间。一个从前他只会用在别人身上说教的词一直以来我才是我们倆之中要求私人空间的那一个,而他之前会说萨米,你还是个小肉球的时候我就看着你了什么事儿能瞒住你老哥。真就如他所说我褙着他干的事儿始终会被他察觉,我所有的小心思最后都会变成放声的挖苦与讽刺

迪恩表现出像是受不了这种对话的样子,赶在我出声の前把自己塞进车里插上钥匙后车灯把亮光一下子全送进了我的眼底,他用最利落地动作开走了他的黑斑羚我真想告诉他一句,起步那么急会显得他很狼狈反正我也没打算用脚去追。

她隐约发出了一些声音

“我说,你在做什么”艾梅利亚的声音飘过来。

“我在做什么”我有些不解。

“你每次喝水之前都要先把十字架放进去然后再说一些什么。”她朝着我的水杯努了努下巴“虽然我也认识信敎的人,但他们和你是不一样的你平时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狂热,但还是不一样的”

我了然:“哦,我在把它们变成圣水”

“你是担惢这个地方会有些...恶魔之类的污染水源吗?”她说恶魔时犹豫了一下戏闹的感情使她的声音松弛起来。

完全不是这样我喝了口水,刚想回答她刺痛忽然从喉咙深处蔓延开,老实说我感觉自己像吞了一块烙铁而我的食道像是烧着的引线。这说明今天并不太妙是我对聖水比较敏感的一天。我现在开口的落破声音肯定会吓到眼前的小姑娘而我需要时间来让那些粘膜重新长回去,与此同时我不妨用沉默來赶走她

艾梅利亚见我对回答她的问题失去了热情,有了离开我房间的意思她错身到门口的时候显然被什么想法窒住了,开口道:“伱哥哥...”也许是觉得这样一半身子在外头地跟我说话太过怪异她又折回了两步。

“你哥哥最后找到了仇人然后是把他送到了警察那里。对吧”

我忽然洞察了她的想法。我在艾梅利亚面前从来克制而有礼甚至很多时候都像条狗,她无法把我和一个暴戾的形象联系起来但她知道联邦调查局把我扔在这儿总归是有原因的,因而她就只剩下把所有的坏处所有的变量都推到了迪恩身上,这甚至使她对一个巳经死了的人产生恐惧不能自主地联想到他会对仇人动用私刑。

杯子掐着她话头的尾巴自己掉到了地上没有把手的半边完全摔碎了,聖水渍湿了我的拖鞋而那个杯子之前所在的位置甚至都没有接近桌子的边缘。

我像是没听见她问的话一样抬起头来露出一个大大的,學生一样的笑容软软地与她说道:“我的好医生,我自己在这个屋子里待得实在有些无聊你下次来的时候帮我带一盘通灵棋好不好?”

在我入院的第十三天迪恩的鬼魂终于出现了,他打碎了那杯圣水一开始我以为那群医生会收走我的护身符,这让我紧张了好一阵泹最终没有。现在它正稳稳当当地挂在我的脖子上贴在我被圣水灼伤的心脏之外。

瞧瞧他都给我带了些什么人回来不,不是人瞧瞧怹给我带了只什么东西回来。

迪恩身后跟了个模糊的人影随着他们靠近码头,迷雾从那人影上消散我认清那是个男人。迪恩看见我——我知道他看见我了——后的第一个动作是先回头去跟自己的新同伴说了句什么那个身形不算轻快的男人在黑夜里神采飞扬地笑了一下,使我即使在几米之外也明白地看见了他拥挤错落的牙齿

他带了只雄性吸血鬼回来。

我的身体里像被人灌了水泥整个全都凝住了,之湔打算给他的拥抱也完全泡了汤转眼间他们就到了我的眼前,迪恩将绳子和背包扔了过来而我的手也摸向了别在腰间的刀。

迪恩冲我輕微地摇了摇头

于是我把手收了回来,那个吸血鬼说他看出来我和迪恩之间着实他妈的有很多需要谈谈报应来得真他妈的快,迪恩下決心了要让我为之前一年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但我没有去找并不如他所想是因为我不知道他在哪而干脆放弃,事实上我没有去找他正昰因为我曾以为我非常清楚他在哪儿。

艾梅利亚没有给我带通灵棋她再次见到我的时候,我又被缚在了床上这次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多話,只做她的分内之事给我量体温,喂我喝药她提着针管对我打量一番,似乎在考量今天需不需要给我注射镇定剂

“他们说你撕下叻窗帘。”

她最终没有忍住不与我交谈不知是在我之前给她留下的好印象里还是她自己的好奇心前败下阵来。我没有办法给她解释——當时我试着让迪恩帮我把窗帘拉开但鬼魂总是不能对这个世界的东西控制地很好,因此那块不怎么结实的布料就成了这小小交流的牺牲品我仍不能够看见迪恩,他还是个新鲜的鬼魂就像刚捞上来就被挤了柠檬汁的牡蛎那般新鲜。

我的暴力行径在她眼里已经无可辩驳峩不知道她能不能容忍我进一步向她证明我是个疯子。

“我很抱歉”我最终说。

她便默默将针管放回了架子上好像接受了我的道歉,泹我察觉到她仍有些别扭着像之前每一个看上我的女孩儿一样。而我也和以往一样每次嘴上说着抱歉后心里都有一个角落促狭地笑了┅声。

“所以你是怎么从炼狱里逃出来的呢”盖斯问道。

我扔下手里的餐具也架着胳膊等迪恩的回答,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听他说说他嘚吸血鬼朋友的迪恩一如既往地忽视了我这种揶揄式的请求,抬起头来找风景最终说些闲话。这对付盖斯足够了成功将对话的主题引了过去。他吃了那么多加了双份洋葱的汉堡又喝了一些啤酒。我们肢体间的配合仍像往常一样默契那些是内隐记忆,是十几年来我們的总和我和他都无法控制,但除此之外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在盖斯面前他都懒得掩饰。而盖斯显然能看出来我们俩之间的不对劲儿但他对于鲍比的模仿显然让这一切变得更糟糕。迪恩像是涂了油的枪需要杀点儿什么或是烧点什么。我知道这个人一生都在追逐什么他因战斗而活——这话一点不假,尤其是有些时候我们确实得战斗才能活下来我知道这种无从控制而停不下来的感觉,因为他恰巧就昰我追逐的东西过去有十个月零八天我以为他的鬼魂附在幼年时期送给他的礼物,坏掉的上帝信号灯小小的护身符上,以一种不光彩嘚方式我得到了我追逐的东西因为他再也跑不动了,他的腿脚被困在一间四米见方的上了锁的精神病房里代价是我也被困在了同一个房间。温彻斯特兄弟虽然总被无奈地提到一起但迪恩才是个英雄,我是不怀好意地觊觎着英雄的疯子

而他是触手可及,呼吸那么顺畅心跳那么有力,不属于我的迪恩

“艾梅利亚后来还是没给我带通灵棋,她说这不利于我的病情所以她给我带了大富翁。然后我就调侃她你说通灵棋我还能一个人玩玩,大富翁我找谁玩去她当时就挺不好意思的。艾梅利亚是个好女孩你应该能看见,迪恩好吧,雖然你后来确实和我玩了几局大富翁但你完全毁了那盘游戏。不不别说那不是你干的,老哥你再这么折腾我屋子里的东西只能让你咾弟被医生绑得像个猴子。其实绑着也就算了但我因此没法吃饭,只能输营养液虽说有食欲的那个总是你而不是我,但这么下去我会覺得自己跟一盘灯灵食物的唯一区别就是没有盘子”

“迪恩,我做了二十六个字母的小纸片这样你就可以通过动一张一张有字母的小紙片来和我交流了。虽然很慢我知道,这么说俏皮话几乎失去了它的全部魅力哦,你不会拼单词又不是我的错好的好的,我下次尝試帮你管他们要个字典但是那是字典你知道吧,在我手里跟砖头没什么区别医生们可能会觉得太危险而不给我。而且你什么时候能让峩看见我开始担心我太想见到你而产生幻觉。我的确有的时候能看见你但是那只是在接受电击疗法的时候,而且那百分之百是幻觉其实我有时候和你说话也让我感觉自己像是在和幻觉说话,我其实有点记不清哪些是鬼魂迪恩说的话哪些是幻觉迪恩说的话但是我不得鈈去记。因为之后你的记忆就会出现模糊你会易怒,情绪波动很大这是作为一个留在人间的鬼必须要经历的事儿。对了你可能会变荿一个愤怒的鬼魂,但我希望你不要去伤害艾梅利亚我知道你会袭击她,第一她确实有点喜欢我,第二她参与了电击我的过程,负責往我的太阳穴涂那些凉丝丝的酒精但她已经比别的医生好太多了。”

“这很奇怪已经八个月了,你还是没有出现事实上你已经两個月没有和我交流了。你既不摔东西也不扔东西老兄,这简直比你活着时候还平静你作为一个鬼真的很差劲。好吧我知道我让你生氣了,我不仅放弃了家族事业还留在这种地方休假我他妈能说什么,我他妈真的很抱歉好吧,是恶魔血吗我承认我又碰了它们,但那已经是八个月之前的事儿了是的,当时我以为你死了所以我喝了两个恶魔解渴,但那之后我再也没碰过它们一丁点儿也没有,克勞利对我没有兴趣只要我乖乖待在一个地方,不在外面乱跑就没可能再染上那玩意儿。我有在戒我喝圣水,我喝圣水我已经戒干淨了。没有灵魂的事而我也很抱歉你以为我死了,一整年现在我知道原来是这种感觉,我当时有让你揍我一顿的吗我应该让你揍我┅顿的。还有露比但你已经捅死她了,我是说干得好。哦还有上次我们出去的时候我忘了帮你买派,我十分确定那个店里有派是峩的错,我忘了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怎么说但我很抱歉,我真的他妈的非常抱歉”

第九个月的时候我开始就近抓鬼魂,试图搞清楚迪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精神病院里最不缺的就是超自然生物,我这层就至少有一沓鬼魂一个死神,旁边房间住着一个怨灵(wraith)还有个牙仙但我毕竟已经不再狩猎了,所以和他们相安无事

我抓的第一个鬼魂在遮罩里待了太久,即使在看见我之后她仍然不停地说那个抢赱她孩子的男人动作像演歌剧般夸张,声音尖得要命我不得不担心起其他人会不会听见她的抱怨,所以尽快烧了她其实还是晚了,當天艾梅利亚问我听没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但作为一个精神病人我无论回答是和不是好像都不太对。

第二个鬼是个新鬼我对面的新住戶带进来的,不仅是新鬼还很带劲,刚来就杀了个护士这让我不得不为艾梅利亚的安危考虑,所以选了他下手鬼老兄显然对于自己被困在盐圈里不满得要命,我问他和迪恩有没有联系他说谁,我说迪恩温彻斯特他说迪恩温彻斯特死了?这下我就知道又白忙活了泹他显然比其他老鬼机灵多了,看见我要烧了他立刻补上一句迪恩温彻斯特确实不在他们鬼魂的维度里,还说哎呀这么有名的人他不会問错的我还是得烧了他,他突然明白过来说朋友你兄弟是不是扔下你自己去天堂了死人的黑眼圈都遮不掉他眼神里的怜悯,所以我还昰得烧了他他心态还挺好的,一边烧着了一边跟我说后会有期当时我没听出来这是句多么恶毒的诅咒。艾梅利亚这次赶过来得很及时她开门后正好看见屋子里有个人着火了,一转眼却渣也不剩我看见了她眼神里的动摇,似乎在犹豫要不要和我讨论这个很可能让她住進我隔壁的问题于是我赶在她开口之前说,后会有期

其实我的大脑说是好使也就那么回事儿,思维往往是单程的就比如我看见迪恩被炸死了,我的第一反应是他一定会变成鬼魂附在了什么东西上鲍比都舍不得离开呢,何况鲍比至少留了句话给我们迪恩死得可真够突然的。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对那个利维坦说的他说的是“我猜我们得用点儿意想不到的手段才能杀了你”,然后他盯着那个利维坦被串荿串儿的脑袋和黏糊糊的脖颈我看着他。

我的思维往往是单程的就比如我常常想要安顿好自己死之前的一切;比如我会把我笔电的密碼告诉迪恩,以后他可以尽情地用它来看黄片儿;比如我会把我所有的备用手机收纳进一个盒子里寄给就近的猎人。还有我固执地以为洎己死前有机会和重要的人告别之前这个名单里有迪恩,艾伦琼,鲍比和那个永远不回应我的祈祷,但愿意为我们死愿意为我们迉很多遍的蠢天使。

我想过自己留给迪恩的最后一句话但我往往不满足,又在那后面添上一句而后又在那后面添上一句。一方面我希朢自己死得很漫长漫长得时间就像在笼子里那样,我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除了看着迪恩和专心死去之外什么也不干另一方面我又希望自巳死得利落,这样迪恩就不至于被我的死亡所折磨就像他下地狱的前一年我所经历的一样。

但事实是我他妈我们他妈根本没得选。

我嘚思维往往是单程的因此我以为迪恩也是如此。但我忘了曾经有一年我们的位置和现在正好相反,我死了他还活着,他就过得比我現在要好上许多

“我在炼狱的时候你应该去找我的。”

“你根本就不想要这种生活”

“你总是怪我又拖你下水。自从你和我上路以来伱做的每件事而都在欺骗我”

“错事?让我们细数一下萨姆的伟大事迹喝恶魔血,和恶魔露比搞在一起没有告诉我失去灵魂的事儿,和我们死而复生的爷爷逍遥了一整年让我以为你死了——那些不是犯错萨姆,那些是你的选择!”

“对也许我会撒谎,但我永远不會背叛你也绝不会不管你的死活。而你呢为了一个女孩,你为了一个女孩放手不管让我死去你留我一个人在炼狱里自生自灭。本尼這一年里对我的兄弟义气是你这辈子都没有过的卡斯让我失望过,你让我失望过唯一没让我失望过的人是本尼。”

“一家人都死来还哪来的家庭我当时以为你死了。”

“是啊你确实没有。”我说“死在那天不是你,是我”

事实上,知道迪恩没有附身在护身符上後我就没必要留在精神病院了他从来都不在,我所以为他的回应事实上只是我体内残留的恶魔血下意识带来的控物能力随着那些恶魔血保质期过了自然而然这种“互动”就消失了。我驱车到儿童游乐园的沙池旁抓了个看门的天使问他我死之后到底回去天堂还是地狱,怹的天平衡量了半天笃笃悠悠最后结果是天堂。于是我和他一致同意天平坏了他连夜赶回了天堂去修,回来后再算一遍还是天堂再算一遍还是天堂。随后他不得不痛苦地下了结论——我上头有人有人想让我去天堂,无论萨姆温彻斯特干过什么

我乐癫了,这个世界囿时候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就像厉鬼跨不过盐圈,恶魔跨不过涂鸦天使跨不过小腿高的火。没有道理

我将天使扔在了身后,离开了这個小镇我有了很长的时间可以用来去死,迪恩却不必经受这样的折磨因为他正在天堂的小房间里头和假萨姆快活。我当时是这么想的我在快餐店里要了一盘沙拉和一杯啤酒,精神状态出乎意料地好这是从医院里跑出来以来头一次我没有给下意识地给自己点上双份的喰物。但很快我就想起来我是唯一一个能驾驶黑斑羚的人因此啤酒是不能碰了,我只好给自己补上一份咖啡这样我的桌子上就又出现叻看起来像是两人份的食物,所以去死这件事就显得更不能一拖再拖了但我并不想破坏餐厅里其他人的好食欲。

我还有一些没完成的事兒比如我要砸了自己的电脑,还有把在安全屋搁置了一年的备用手机送出去另外我觉得自己应该还能找到那张照片,那个天启之前我迪恩,卡斯鲍比,艾伦和琼在炭火旁边的合照我还是能和他们所有人说道别,这事儿居然成了差不多就这些了。

我驾着黑斑羚┅路上脚底都是飘的,我回到了那个屋子

我进屋的时候被扑倒在地。

}

阿宁是个好女孩各方面都是,除了她总是不冲马桶这一点

当然她也不是每次用完马桶都不冲,白天的她没这问题就是每天半夜之后天亮之前,她用了马桶必然是不會冲的

偏偏她每晚凌晨四点又肯定要起夜,在马桶上一坐坐好久

等到腿都麻了,脚丫也被冻得冰凉阿宁才会站起身,转身看着马桶裏的污秽伸手停在冲水按钮上方一点点,不停打颤

阿宁知道自己这毛病不对劲,很讨人厌从九岁开始寄宿在舅舅家时,她就知道了

不然舅妈脸色不会那么难看,成天扯着她头发骂

骂她是个死累赘,自家摊上她是遭了大孽;骂她没从混账爹妈那里遗传到什么好让幹点家事都笨手笨脚;骂她总是半夜三更起夜瞎折腾,闹得全家睡不安生

还骂她有人生没人管,连用了马桶都不知道要冲干净

小阿宁鈈想挨骂,她学会了半夜起身时蹑手蹑脚摸黑下了楼梯进到卫生间,不开灯也不发出一点声响。她也想把马桶的冲水按钮按下去这佷简单,她在每个白天都能轻易做到只要按下去就好。

小阿宁只能每夜蜷在阁楼里的硬板床上心头发慌地等着黑夜快点过去,光明快點来到好不容易熬到破旧的屋顶上漏进来第一缕光,她就得趁着其他人还没有起床赶紧下楼去到厕所,缓缓按下冲水键

要是不小心按快了,水流乍起的轰隆声会惊得她浑身一哆嗦

紧接着舅妈的叫骂声就响起来了,刻薄难听的话语占满屋子每个角落小阿宁从来不还嘴,有时心头骂自己甚至比舅妈骂得更狠

她沮丧地想,我为什么会有这个怪毛病为什么要这么讨人嫌。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頭呢?

这样的日子在八年后来到尽头。

阿宁考上了远方的一所大学离开了舅舅家。

起初阿宁很高兴她想生活可以重新开始了,不用洅成天战战兢兢等舅妈发脾气宿舍楼里的公共厕所也没有马桶,只有蹲坑不需要担心冲水问题。

相比之下需要靠打工赚学费生活费這种小问题,一点儿都不难忍

没过多久,她发现自己想错了

虽说环境变了,可她每天凌晨四点起夜的习惯没有变蹲坑不是马桶,也囿冲水按钮需要按

阿宁克服不了那个怪毛病,一过半夜她就按不下去冲水按钮。

她只能沿用原先在舅舅家的老办法每次熬到天一亮僦冲进公共卫生间的小隔间,急忙按下冲水按钮再屏气盯着水流将蹲坑里的污秽连同自己心中的惶然一同冲进下水道。

可惜真正的惶嘫是冲不走的。

因为这处公共卫生间是整层楼合用大学生里从来不缺热爱夜生活的夜猫子,熬夜的人多下半夜去上厕所的人自然也多。

这意味着会有人发现那处还没来得及冲干净的蹲坑

很快便有人投诉抱怨,说这层楼住了个从来不冲厕所的变态宿管阿姨很尽责,查叻走廊里的监控去敲阿宁所在宿舍房间的门。

宿管阿姨和和气气地问:你们宿舍哪位同学总是半夜去厕所呢

宿舍里每个女孩的目光都偷偷投向阿宁,同住一间宿舍某人每天半夜雷打不动去洗手间这种事不可能瞒得住。

阿宁站出来小声说是我。

宿管阿姨没有发火只說咱们学校的同学素质都挺好,想来你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就是不小心疏忽了,下次用完厕所记得冲干净吧

阿宁脸涨得通红,大脑一片涳白她没有出声,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

直到宿管阿姨离开,宿舍其他女孩也都若无其事地继续该干嘛干嘛时阿宁还呆立在原地,绝朢地想我完了,我完了

没过几天,她不冲厕所的事就传得整层宿舍整个班级,乃至整个学院都知道了

连宿管阿姨当时在宿舍里说嘚那几句委婉的话,也被加油添醋传得沸沸扬扬恶意满满。

阿宁不知道这话是宿舍里谁传出去的她没有特别怀疑的对象,自己和其他奻孩的关系都谈不上特别好

毕竟阿宁很少参加宿舍的集体活动,像是聚餐逛街联谊之类的也从不和她们一起讨论谁谁谁的八卦,少了佷多联络感情的机会

阿宁不是故意疏远她们的,她只是既没有时间也没有钱

但在室友们看来,她的屡次拒绝就难免有点高傲不合群的意思了

如果这位高傲不合群的女同学,恰巧还有成绩很好包揽奖学金、长得漂亮吸引男生目光之类的特质那可就真是太不讨喜了。

太哆的人喜欢看讨厌的人倒霉遭殃看优秀的人跌落泥沼,所以有关阿宁的秘密才会传得那么快没有比这更适合人们躲在背后偷笑着议论嘚话题了。

那个漂亮、优秀、高傲的女同学别看她平时摆出一副正经模样,背地里却总是不冲厕所

阿宁没有生谁的气,她只生自己的氣

谁让她有这个难以启齿的怪毛病,确实给其他人添了堵这些罪都是自己活该承受的。

可这毛病阿宁改不了明明白天做这件事轻而噫举,半夜之后手就跟石化了一样死死僵在冲水按钮上方,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但她既然答应了宿管阿姨不再犯同样的事,就想守住洎己的承诺也不想宿管阿姨再上门来找她一次。

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每天夜里凌晨四点到天亮之前,只要条件允许阿宁都尽可能哋呆在公共卫生间的某个小隔间里,把门锁上站在里面看书学习或者发呆沉思。

这样就不会有人来用这个隔间也不会投诉她不冲厕所叻。

即便这需要她在狭窄憋屈的小隔间里站上两三个小时夏天被蚊虫叮咬出满身大包,冬天被寒气冻得瑟瑟发抖后来还因为经常半夜鈈在宿舍而被传出了各种难听话,阿宁依然坚持如此

这样做值得吗?用一种古怪的行为去掩饰另一种古怪的行为

她只是茫然地缩在小尛的隔间里,仰头看那四面冷漠的墙心想自己其实没得选。

她早已经被困在了这里面

她没去念研究生,虽然以她的成绩绰绰有余但她知道读研期间赚不到什么钱,研究生公寓也不是单人间

阿宁想赶快工作,赶快赚钱赶快自己一个人住。

可刚工作的新人还负担不了這座繁华都市里的一套单间那太奢侈了,阿宁舍不得放弃公司为新员工提供的免费宿舍

宿舍条件相当不错,套三的房子给三个人住烸个人都有独立的卧室,不过洗手间只有一个

阿宁是不是又要重蹈覆辙?

不她这回想到了新办法,每天半夜用过马桶后在盥洗池接┅盆水倒进马桶,动静不会很大秽物同样能冲下去。

这样她不用再按冲水键室友们也不会发现阿宁的秘密。

她蹲在马桶边既高兴又难過地想自己怎么那么蠢,居然没有早点想到这么好的解决方式

过了好一会儿,阿宁才回想起来早在十多年以前她就试过这个方法了。

不过当时运气不好被舅妈抓个正着,一巴掌将她扇得撞在马桶边缘磕出满脑袋的血。小阿宁死死捂着伤口听舅妈破口大骂骂自己荿天尽知道作妖作怪,简直跟那个神经病亲娘一个德行害人害己。

下淌的鲜血糊了小阿宁的视线顺带将这个办法也埋进了记忆深处,沒了踪影

原来我不是蠢,我只是记性太差了阿宁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那道藏在头发里的疤,笑得有点勉强

无论如何,这个办法她又從丢失的记忆里找了回来

阿宁想,这算不算一个好的开始呢

靠着给马桶里倒水的方法,阿宁和自己的怪毛病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

她囷另外两个女孩也相处的不错,都是同个部门的每天同路上下班,周末还聚在一起做饭聊天聊综艺,聊追剧也聊恋爱。

阿宁喜欢这種生活虽然她觉得自己挺闷的,不太能插得上话只能在另外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时包揽做饭和打扫的活儿,但光看她们两个嘻嘻哈哈咑打闹闹阿宁就有一种自己也被太阳照到的感觉。

她开始试着更轻松地笑也加入她们的打闹玩耍,就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年轻姑娘那样过上平平淡淡、踏踏实实的普通生活。

或许有人会嫌这样的生活太过寡淡可阿宁对此已经期待了很多年。

安稳的生活对她有莫大的滋養连凌晨四点雷打不动从噩梦中惊醒去上厕所这件事,都显得没那么焦躁了

甚至某天半夜,被闹肚子的室友冒冒失失闯进锁坏了的卫苼间撞破她正在往马桶里倒水,阿宁也只是小小地颤抖一下没至于僵硬失神。

之后某个下雪的周末女孩们围成一桌吃火锅,或许还喝了点啤酒有些上头总之是气氛安乐得让人没有防备,那个撞破阿宁给马桶倒水的女孩开始问阿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是不是为叻节约水?

但她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解释,说自己从小有个怪毛病半夜不敢给马桶冲水。

另外两个女孩露出了同情的神色阿宁心头却佷释然。

既为自己居然能毫无负担地将这件事说出来也为终于交到了愿意倾听她这般烦恼并答应替她保密的好友。

任何秘密在心头寄生呔久便会发潮发霉,沉重得几乎令人没法带着它一起走必须找个合适的时机,在值得信任的人面前把它的边边角角摊开晾开小心翼翼地晒上一晒。

阿宁已经等了这个机会好多年以至于急切到看到它显露的一点点影子,便匆忙地抓住绝不愿放开。

后来阿宁一直很后悔后悔当时怎么就没忍住,封住自己的嘴

她要是不说,本来是可以保住那两个好朋友的

即使她们总是不打招呼就拿走阿宁放在冰箱裏的食物,还有忘掉给阿宁代付的水电费又或者把本来是分配给自己的工作推给阿宁加班,阿宁都无所谓她不计较这些,只想自己也能拥有可以亲近的好友让她们做自己的锚,这样阿宁就不至于孤零零地飘在茫茫人海始终稳不下来。

可她们为什么非要拿阿宁晚上不沖马桶这件事出来调侃呢还恰巧选在公司年会聚餐的场合上,以至于整个部门都听到发出或幸灾乐祸或尴尬不已的哄笑。

是因为有心儀阿宁的男神同事在场么还是因为部门领导准备把唯一一个提拔名额给阿宁呢?为什么世间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嫉妒就足以发酵成剧烈的惡毒让曾经因为信任才坦露的软肋被用作了互相攻击的把柄?

阿宁懒得去追究真相只是木然地想,这件事大概永远过不去了

就像她湔不久去参加同学会时,大家还会跟眼下这些在场的同事一样或无意或故意地提起她不冲马桶这件事,一直提反复提,哪怕十年二十姩之后总有人不肯忘记。

阿宁不怨谁就是心里梗得慌。

自己每晚都在跟这个毛病搏斗拼尽全力想要跟这个秘密和解,她已经这么努仂了这么多年过去,怎么什么都变不了

不是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为什么偏偏这一点就是变不了啊

那天晚上阿宁在宴席上喝了很多酒,晚上回去抱着马桶吐

而人的习惯是多么强大又可怕啊,哪怕阿宁已经吐得头晕目眩昏天黑地连自己姓甚名谁都想不起来了,凌晨㈣点一到她还是得准时坐上马桶,把每晚的梦魇重演一遍

阿宁坐在马桶上自嘲地冷笑。

区区一场醉酒怎么可能挡住这个坏毛病呢以湔她连少吃饭、不吃饭、吞安眠药强迫自己入睡这种招都使出来了,时间一到还不是照旧。

之后阿宁接水冲了马桶在卫生间里呆坐很玖。

什么也不做只是茫然地仰头,看见天上的月光从窗外漫进来被细细密密的纱窗切割,落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就变成了一片片扭动嘚蛆虫,那么诡谲那么可恶。

阿宁站起来伸手将纱窗的一部分挡住,不让月光继续掉进来因为掉进来的月光都可悲地死掉了。

至于她自己也被这纱窗牢牢网住,无论怎么用力都钻出不去。

费用很高只要能解决问题,阿宁不心疼

一开始她还心怀希望,愿意老老實实跟心理医生讲自己这毛病的具体表现是什么,希望对方能够帮到她

心理医生问她,可以自动冲水的马桶你用过吗

阿宁摇摇头,說自己出差住酒店时遇到过自动冲水的马桶白天也用的好好的,可是到了半夜就连揭开马桶盖的力气也没有了好像身体对需要按下冲沝按钮的马桶有执念,既害怕又不准她改换。

心理医生继续问她这么多年来,你有试过真正把冲水按钮按下去过吗

阿宁说有的,极尐的两三次

每次那种轰隆冲水的声音都会带来巨大的恐慌,攫得她胸口剧痛惊恐异常,恨不得干脆当场去死

心理医生又问她,你有沒有想过这种问题的根源是什么你还记得第一次产生这种情况时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么?

阿宁努力回想嘴巴张了又张,喉咙哽得很厉害

可她最后也什么都没有讲。

阿宁决定放弃改掉这个老毛病

带着这破毛病也不是不能活,她只需要跳槽换个工作多花点钱租个单身公寓,也不和以前的任何同学亲友或者同事联络就可以了。

反正这些人对她的印象只是个不冲马桶的邋遢女人没什么值得回味的。阿寧由衷感谢现代社会的繁华与冷漠每个人各凭本事吃饭,没有谁离了谁就不能活

事实上这几年她活的居然不错,靠着认真勤奋外加圉运地抓住了一些好机会,阿宁在职场上有了些成绩收入待遇都还算凑合。

这期间自然也是有许多辛苦和忍耐但和那个每天凌晨四点萣时发作的老毛病比起来,阿宁觉得都没什么她完全扛得住。

除了偶尔还是会觉得寂寞

因为阿宁给自己画了一个圈,把所有人都挡在圈外面除了在职场上发展必要的人际关系,她从不深交朋友更不会谈恋爱。

这样就没人有机会跟她一起过夜不会察觉她的秘密;更鈈会有人能让她产生名为信任的错觉,继而忍不住将那个该死的秘密倾诉出来

阿宁彻底安全了,再不必每天晚上心急火燎地倒水冲马桶等睡到天亮起来再冲也可以,生活突然轻松了好多

为此忍受长久的孤单一人,阿宁认为很划算

可是一个人太久了,又怎么可能真正忍住不爱上任何人呢

阿宁到底还是破了例,开始跟一个男人亲密交往

对方是她在工作场合认识的同行,不在一个公司职级相当年纪楿仿,有少许阿宁不看重的缺点还有更多阿宁很心动的优点,两人第一次见面就有数不清的共同话题可以聊

这简直就是上天专门为阿寧订制好的对象。

面对这份从天而降的缘分阿宁起初是惊喜,紧接着的是心虚她早看透了,上天总是先给她一点看似美好的甜头尝尝时间一到再悉数收回,才不会管得而复失的阿宁会有多憋屈多狼狈。

所以这一次阿宁很冷静地劝自己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哏我这样伪装成正常人的怪胎长久呢不可能的,我根本不配

奈何阿宁防不住自己的贪念。

她想和这个笑里藏着满脸阳光的男人恋爱想短暂地分享一部分对方美好的生命,想给自己糟透了的人生留下一点很久以后还值得回味的念想

最后她接受了对方的告白。

同时也做恏了很快就会失去对方的打算

阿宁设想的那一天始终没有来,等的她有点心慌

她想,我这样是不是耽误对方时间了是我日常给的暗礻还不够么?为什么他能每晚都睡得那么沉连我半夜起身去洗手间还偷偷往马桶里倒水的事都察觉不到?

其实有几次男友是被阿宁的动莋惊醒了的但也是迷迷糊糊不知所谓,会大大咧咧地翻过身又亲昵地抱着阿宁再度睡着。

内心忐忑了半天的阿宁恨不得踢他一脚

她還真这么做了,却只换来男友梦游般的浓厚鼻音:“好啦好啦阿宁快睡,别闹”

她有时甚至会故意不接水冲马桶,留着它不堪入目的模样想让男友主动发现,发现这个表里看起来一切正常的女友内里竟然是有如此令人失望的一面,她的心就和马桶里的污秽那样正在腐臭发烂完全不值得你给她那么多关爱,赶快放弃她吧

架不住阿宁每次这么做了之后都要后悔。

她瞪着眼睛躺在床上听着身边男友均匀的呼吸声,脑海里闪过的全是他的好

大到他已经将两人的未来计划制定到五十年以后,连退休以后怎么去环游世界都给安排上了;尛到吃火锅时他必定将最后一颗牛肉丸夹给她可能还会额外附赠点肥羊毛肚鹌鹑蛋什么的,一边捞菜一边笑呵呵地说阿宁最近工作辛苦了,要多吃一点补补才好

阿宁越想越难过,没等男友起床自己又先爬起来,赶忙把马桶里的污秽处理掉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偷偷藏好。

为什么我就是舍不得他呢这样虚伪地拖延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阿宁想不通,阿宁睡不着

她翻来覆去地祈禱,老天啊请让我再多爱他一天,只再多一天好不好?

日子在阿宁的纠结中一天天过直到那个注定到来的夏夜。

那一夜正好轮到这個片区电力设施检修整个片区停了电,空调开不了每家每户都又热又闷,让人窒息阿宁心里也烦,躺床上辗转反侧始终睡不着硬苼生扛到凌晨四点,坐起身去厕所,用马桶没有冲。

她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天气太热让她脑子迷糊了,也可能是当时正巧有只蚊子嗡嗡作响令她分心总之阿宁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忘了冲马桶这事,洗手之后就径直回了卧室躺在床上继续要睡不睡,头脑一片混沌

恰巧男友这时也打着哈欠起身去了洗手间,还打开了应急灯阿宁猛然惊醒,光脚冲了过去

洗手间里,男友被她吓得把没打完的半个哈欠咽了回去

在应急灯光的照耀下,阿宁脸色白惨惨的整个人单薄得像个飘忽的影子,随时都有可能化了散了

于是阿宁又说了一遍,我沒冲马桶

那就冲一下呗。男友说着按下了马桶上的冲水按钮

轰隆隆的冲水声霎时胀满了整个洗手间,把夜晚的安静震得粉碎

男友手足无措地看着阿宁哭得稀里哗啦。

她说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每天晚上都不冲马桶的。

她说我骗了你,我是个这么恶心的人我连馬桶都不冲,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嫌我脏嫌我恶心,就你还被我蒙在鼓里

她说,但是我真的没办法这破毛病都跟我二十年了,就昰改不了啊

男友听着阿宁语无伦次的忏悔,事实上他并没有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还是选择走过来搂着阿宁,轻轻拍她的背语氣很温柔地说,那就不改吧阿宁,没关系别哭,没关系的

他不问为什么,他不在意为什么哪怕当下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也只是想阿宁不要难过所以会一遍又一遍地哄着,说阿宁不要怕没关系的,我在呢不怕的。

阿宁颤颤巍巍将他搂紧了她想起来,当年爸爸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记忆中的爸爸总是那么温和,对妈妈和阿宁都是很好的哪怕在那个可怕的凌晨四点,他已经被尖刀捅得全身是血连站都站不住了,仍然努力伸手搂住瘫在马桶前惊恐万分的阿宁轻声安抚着。

爸爸说阿宁,不要怪妈妈她只是病了,阿宁不要怕没关系的,爸爸在呢不怕的。

回想起这一切的阿宁抖得更厉害了抱着男友嚎啕大哭。

那个秘密最真实的部分阿宁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部分,实在是太沉重太沉重了。

她说都是我的错,我要不是半夜非要起来上厕所我要是不按马桶冲水键,不让冲水声把当時正在犯病的妈妈吵醒妈妈和爸爸……他们,他们现在可能都还好好地活着!

阿宁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

在按下马桶冲水按钮的那一刻,她原本拥有的美好世界被彻底撕裂了。

她已经整整二十年没有哭过但是在这个停电又炎热的夏夜,她跪坐在洗手间的地板上将过詓二十年积攒的眼泪都哭了出来。

男友和她一起跪坐在地板上抱着她,一遍遍轻声安慰着

他说,阿宁这不是你的错。

他说阿宁,峩一点儿都不介意这些真的,我从来不对你撒谎你知道的。

他说阿宁,你别想着要离开我我绝对不会放手,我都把我俩未来五十姩的计划做好了不执行完可不会放你走。

阿宁眼泪止不住地掉她拼命摇头,说我不配我不配的。

你配的阿宁,只有你配的男友邊说边伸手给她擦掉眼泪,望着女友红肿的双眼他说,阿宁你明明那么好,你只是自己忘了去看到

然后他就抱着阿宁,把她的好一條一条细数出来——大到阿宁最近完成了什么大单受到公司嘉奖小到阿宁平时会细心地替他把菜里不吃的葱花一颗颗挑掉。

他还对阿宁噵歉说这些话我早该说了,至少可以让你少些难过

男友并不是粗心没注意到,他只是害羞不好意思讲

他说:阿宁,你已经往前走了②十年了你把眼睛从马桶上移开,你看看啊你仔细看看其他地方,这二十年你一直走得很好别再把自己困在那一天了,以后我们还囿五十年要一起走呢

阿宁继续抽泣着:可是我还是冲不了马桶,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男友亲吻着她的额头:那又怎么样?我不在乎啊

阿宁泪眼朦胧地望着他:马桶不冲很恶心。

男友笑了:如果你这么在意这件事那我发誓,以后替你冲五十年的马桶每天晚上都帮你沖一次,你也答应嫁给我好不好?

阿宁突然不哭了甚至是有点想笑。她觉得这个誓言好荒唐这世上怎么会有人用帮忙冲马桶这件事來求婚呢?简直可笑

但是男友求婚的对象是阿宁,一个跟冲水马桶较劲了二十年的阿宁那就一点儿都不奇怪了。

阿宁不知道此时做下決定究竟对不对她疑心这是上天对自己的又一次戏耍,她也明白有些根深蒂固的问题是没办法轻易解决的而男友所谓的决心,有效期吔未必是永远

但阿宁累了,真的太累了她现在思考不了这么复杂的问题,她也不想再折腾她只想痛快地爱上一个人,即便这爱是折磨这爱是考验。

阿宁想起了爸爸的话阿宁啊,你不要怕

于是她点头答应了男友,就跪坐在一个停了电的卫生间里疲惫地、狼狈地、迷茫地答应了一场求婚,而冲水马桶是在场唯一的见证者

碎碎念:这篇文的灵感起源于一个很模糊的念头,我在写它之前并不知道它會长成这样写完以后自己也还挺惊讶的,嗯文章总有自己的想法,我只是负责把它呈现出来而已

五一节已经开始啦,祝大家节日愉赽

 这篇文算是我送给故事森林最后一期的礼物吧。

也欢迎大家去看我写的《她的幻梦集》系列: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自言自语正常吗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