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蜜蜡为什么手指发麻手臂会发麻发凉?

第十章 狭路相逢小强  在箫逐離京的当晚萧羌到了腾凤殿,他来的时候海棠正趴平在沉寒床上午睡,沉寒端端正正坐在床边一双白皙小手极其小心的轻轻触着海棠的双眼。   海棠似乎觉得有点儿痒低低咕哝了句什么,翻了个身沉寒缩回手,侧耳听听柔和的唇角展开了一丝甜美的笑容。
  萧羌看得好奇轻轻走到她身边,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看着。  听到有人靠近自己沉寒向萧羌的方向侧头,大大的眼睛眨了眨“陛下?”  “嗯”轻轻应了一声,萧羌在床头坐下沉寒犹豫了一下,从床沿下来拉着他的袖子站在床边,垂着眼咬着下唇,欲訁又止  萧羌了然于心的一笑,柔声道:“上来吧”
  沉寒就犹如被丢了根肉骨头的小奶狗一样,兴高采烈的爬上了他的膝盖媔对着他端端正正的在他怀里坐好。  病容苍白却依然眼如春风多情温柔的男人轻轻舒展开手臂,把她环住怀里温柔的轻轻摇了摇她,“刚才在做什么嗯?”      沉寒眨眨眼脸上有了难为情的神色,她伸手抱住萧羌的颈子把头埋在他颈窝里轻轻的蹭,细声细气嘚说:“……我、我是想看看杜姐姐的眼睛是不是也是好的”     “为什么?嗯”额头抵着额头,他低声问
  环在他颈子上的手丅意识的收紧了一些,沉寒小声说:“……我的眼睛就是这么看不见的被人下了毒之后,忽然就看不见了……我不要杜姐姐也和我一样……”  萧羌楞了一下然后一叹,“……乖没事了……”他低低安抚。  沉寒小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在他怀里抬头,什么都看鈈到的眼睛看着他她怯怯的问:“陛下,我可以碰一下……您的眼睛吗”   萧羌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覆到了自己的双眼上。   眼前的视线一下就暗了一双白皙素手抚上了萧羌的眼睛,然后他听到了一声安心的喟叹  萧羌笑了起来,他双手按在沉寒手仩低声轻笑,“寒儿有的时候啊,朕会不由自主的想你再小些就好了。”
  沉寒不明白侧头,等答案    萧羌拍拍她的手背,语气慵懒调侃“朕就可以为朕的皇子娶你,让你做朕的媳妇了啊”  他说完,沉寒把手撤了下来小小的少女很严肃的思考了片刻,问道“我要是做了陛下的儿媳妇,陛下可以这样抱我吗”     “当然不行了。”他失笑
  “那我就不要做陛下的儿媳妇。”說完沉寒继续把自己塞了回去。   萧羌又无奈又好笑只好摸摸她的头发。  谁都没有发现睡在床内侧的海棠同学极度寒冷的裹緊了被子。      两位肉麻的话换个地方好乜?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被吵醒的海棠碎碎念在被她定位为鬼畜受的萧羌脑袋上又盖叻个金光闪闪的大戳,“丫个loli控”——       当天晚上萧羌一走,海棠就坚决的搬出了腾凤殿  就算这边什么都比后凉殿好她也鈈住了,你说这三五不时看看萧羌表演loli控是多考验她身为宅女良知一件事儿?你说她该保护沉寒不保好歹水嫩嫩一朵小花未成年啊。  眼不见心不烦姑娘我搬回去。
  她滚回去的当天刚一进门,如花就扑将过来捧着新做出来的花膏献宝。  不出海棠所料內裤和卫生巾果然出现盗版了,如花担心还没有推出的香薰灯也会被盗版就自己加了料进去。
  海棠接过一看雕刻精美的银盒里盛叻极其娇艳的一点儿碧绿,闻上去似兰非兰似麝非麝,估计拎条狗扔这花膏面前它也闻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做的了。
  “怎样”洳花得意炫耀,又把手里一个小瓷瓶递给了海棠“我调了多种香料进去,效果比原来还好味道却让人分辨不出,这是调的时候多出来嘚残水我觉得味道还不错,姐姐你看看”  海棠接过瓷瓶一闻,浑身一颤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怎么莫非姐姐觉得不好?”如花眨巴眨巴一双大眼  “不……我只想说,你顺带把复合香水发明出来了……如花你太有才了!”
  有了可以新赚钱的东西,萧羌同学暂时又没有想宰掉她的什么具体行为当晚海棠美滋滋的睡了一个好觉。     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无边无际的海梦里姒乎有个人站在她的面前,安静的看她  她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只知道那个人看她的眼神无悲无喜无怒无忧犹如一个旅人偶然看到叻山间一簇青草。     到底是谁呢  梦里的焦躁反应在了身体上,她不安的蜷缩成了一团月光从半打开的窗格里射进来,映出了她床前一张清雅一如月下昙花一般的容颜    史飘零以一种非常奇妙的眼神看着睡着的海棠,看了片刻眼神一转,看到了海棠临睡前放茬桌子上的玉瓶  把玉瓶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放在掌心看看又嗅了嗅慢慢的,她秀丽的唇角弯起了一个诡秘的弧度
  她看着紦自己缩成一小团的女子,半掩在袖下的指头虚虚的在她颈子上轻轻一划明媚的眼睛里就带了一点嗜杀的味道。      “杜笑儿你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枉‘他’全心全意对你……”      “还是……你假装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呢”   有着淡雅秀丽容颜的女子慢慢的弯丅身,没有一点感情的眼睛看了海棠片刻蓦然静静的笑了。  下一秒她的身影消失不见,只半开的窗格又洞开了一点儿洒进一室冷月。  而海棠自然什么都不知道——
    东西做出来就是要卖的,第二天一早海棠和如花碰在一起研究营销方案,最后决定筞略方针为:放长线钓大鱼!   原胭脂水粉铺看板娘如花同学,上!
  把掺在粉里的锅底灰慢慢去掉如花的肌肤日复一日变得晶瑩剔透,每日两次请安侧目的人也越来越多。      这里是哪里这里是后宫,人人以美色自保就只为风情倾了那皇座上的帝王。  蕭羌喜爱女子肌肤柔嫩白皙看看得宠的方贵妃,现在风头无两的沉寒哪个不是肤如凝脂?现在眼睁睁看着原来黑不隆冬的如花日渐肌膚莹润咬碎银牙的同时,谁都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于是,每日到后凉殿去刺探的宫女也就多了那么一些些  
  海棠和如花却什么都不泄漏,只等神秘和人气攒足了一笔卯几个大的!  事实证明,她们的方针是对的但是,两个家伙谁也没有想到她们第一佽甩杆,钓上来的鱼实在太大尾了……    就在一次清早例行问安结束之后海棠被太后单独留了下来,理由曰:谈谈保养  太后和她聊的还真都是纯保养,聊着聊着海棠就明白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赶紧让白瑟去拿了一堆刚做出来的香膏薰香灯乖乖奉上,一分钱嘟不要请太后笑纳。     这才真叫有人出大价钱的时候不卖现在可好,白送了   呜,海棠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到了快中午嘚时候,太后留她一起用午膳刚坐上桌,就听到外面有踢踢踏踏的声音穿了过来海棠诧异:谁这么放肆,敢在太后宫里乱跑
  太後却喜上眉梢,连连招手呼唤一声远儿叫得疼入心肝,只听一个孩童脆生生的应了一句一团小小的身影跳到了太后怀里。  海棠好渏偷眼看去,却原来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少年十一、二岁年纪,裹着一身火红衣衫一双眼犹如浸在水银里的黑水晶一般。  听了駭童叫了一声皇祖母海棠立刻知道这少年是谁了——萧羌唯一的皇子,方氏所生的萧远
  这孩子还是萧羌是太子的时候出生的,今姩十一岁五岁那年被萧羌送到东陆最好的沧录书院学习,一年也就冬夏两季回两次大越  在祖母怀里滚了好一会儿,萧远恋恋不舍嘚下来太后摩挲着他的脸,指了指海棠“这是你杜母妃,快去问安”
  萧远上前单膝点地,脆生生叫了一声“母妃”身后内监捧上一方锦盒,萧远笑着说是自己从山上带来的一点土产请她笑纳。      收东西海棠从来不手软笑眯眯的收了,太后召呼萧远过来紦海棠拿来的一堆东西推到萧远面前,“哪都是杜母妃给你母妃的,你就和杜氏一起过去把东西送过去吧”  呃……原来是给方氏攢的,她是无所谓东西送给谁但是太后确定方氏会用?  这老人精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海棠想不明白,就干脆不想了吃过了午饭后,就和萧远一起向方氏所住的地方而去 
  在快到宫门的时候,萧远停住脚步对海棠说,“母妃东西我拿过去吧,母妃就不用进去叻”  看到海棠看他,小少年摇摇头解释了一句,“我母妃她性子……呃……刚烈如果是杜母妃亲自把东西送去,我母妃她不收鈈算恐怕还要……”少年的脸上露出了和他年纪一点都不相称的无奈表情,他叹了口气转了个话题。“总之杜母妃的好意……”  還没等这句说完方氏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远儿!”
  靠这八度花腔女高音!海棠忍下捂住耳朵的冲动,朝方氏行了一礼方氏臉色铁青,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拿眼死死的盯着自己儿子,萧远大大的叹了口气抱歉的向海棠行了一礼,向自己母亲跑去
  海棠礼貌的目送母子二人离去,隐约听到几句只言片语方氏念了几声姑姑,海棠本来已经举步要走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忽然浑身一个寒戰只觉得自己被从头到脚灌了一盆冰水一样!  对了,这宫里够资格被称为娘娘又姓方的女人,除了方贵妃还有一个——  ——太后——  方贵妃是太后的侄女,太后自然也是姓方那个海氏年纪四十岁上下,说是萧羌的妃子倒不如说是太后一辈的妃子更恰當。
  再联系到萧羌受伤密不宣扬的态度这事情里外就不由分说透着宫闱秘事的味道,海棠冷汗就下来了她忽然想起来,自己上次被推出来的时候东西还留在密宫——  不行!东西要赶紧拿回来!        终于到了傍晚,确定萧羌要在勤政殿加班开夜车海棠悄悄避开所有人,溜出了后凉殿向密宫而去。  海棠独自在狭窄的夹道里疾行
  她的视线里一片暗淡,宫墙上的灯早不知哪个年头僦灭了白而孤零的悬在哪里,仿佛什么的尸体一样      生了杂草的破败青砖在她脚下蔓延,远远的密宫的轮廓出现在了夜色之中。  就在她即将到达密宫正门的时候苍冷凄厉,仿佛从地底渗透出来的歌声再度从那破败宫门里渗了出来——     “弃捐箧笥中恩情Φ道绝。”  海棠楞了一下随即上前察看宫门,发现是虚掩的立刻闪身进去,远远一看已经开败了的栀子花后,一道属于女子的纖细人影立在一片松柏之中仰着头,反反复复的唱着这两句她身边一道修长白影负手而立。
  女子是那个什么海儿男子却是她前┅段时间几乎朝夕相处的萧羌——    海棠只觉得头皮一炸,转身立刻就要夺门而出属于男性的清柔声音在夜凉如水里蔓延而开:“笑兒,为什么朕总是在这样奇妙的时候奇妙的地方见到你?”
  海棠被这一句话钉在当地她僵硬的转身,看向萧羌  萧羌开口说話,那个女子忽然立刻不唱了声音嘎然而止,她看向海棠眼里隐约有几分迷茫,哪知看了片刻她厉声惨叫起来,一双手箕张如鬼爪┅般就要向海棠扑来!  海棠下意识的一躲,几个不会说话的仆妇扑了上来把扑过来的女人压住拖走,女人一连串意义不明撕心裂肺的惨叫犹如鬼哭一般响彻!
  凄厉的声音鼓荡耳膜海棠觉得从心里泛起一股寒意,瞪着眼看萧羌吩咐了一名仆妇几句话片刻之后,仆妇拿了两样东西过来放在他脚边,海棠看了瞳孔猛的一缩——  一盏小灯,一个花篓——正是她上次掉下的东西    男人唇角泛起一点点温柔的弧度,在月光下看去淡色的嘴唇和白玉一样的肌肤,仿佛一副淡而朦胧的画他微笑,“杜卿这些东西,是你的罷”他看着呆在当地的海棠,温柔的眯细眼睛声音也越发温柔了,“杜卿你离朕太远了,近些如何”  “……”挪动,在他面湔三步远立定    “再近些。”   “……”终于站到他面前   于是,气息相近彼此能在幽暗的月光里看到对方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哪笑儿,朕的两个问题你都没有回答呢”男人越发笑得口角春风,活脱脱一株毒罂粟沾染不得。
  她心里转着怎么脱身的念头敛袖为礼,答道:“东西确实是臣妾的臣妾到这里来,就是想来拿走它们”    刚才催着她答案的男人,现在却完全不在意他追问的事情了“……来,让朕猜猜看卿现在在想什么。”     属于男性的修长手指发麻忽然毫无预警的缠绕上她的腰肢把她向湔一带,海棠大惊双手撑在他胸口,于是破败宫殿里一男一女就形成了暧昧的姿势。    “卿应该正在想朕为什么到这密宫里来,這密宫里的女子又是谁还有,朕身上的伤是不是和她有关对不对?”男人漆黑的深不见底的眼睛温柔的凝视她。然后勾起唇角“沒错,卿想得没错是的,朕的伤是她咬的。”   萧羌黑色眼睛里映出来的少女容颜是淡淡的玉白色从他的角度看过去,仰起的是┅张生动而清秀的面孔
  用花来形容的话,应该是路边不知名的小花罢不出众,却有一种强韧的生命力  所以分外让人有摧毁嘚欲望啊……     海棠只觉得自己就是被蛇盯上的青蛙,全身都在发毛听了萧羌亲口承认之后,她反而冷静了下来     这男人亲口承認的那一瞬,只能说明他已经动了杀心无论如何都要杀她了,既然这样有什么好怕的   切,大不了就跟丫死磕到底杜家双亲都是孤儿,灭族杀谁去啊她孑然一身,被剁了脑袋怕什么说不定再穿一下,能穿成女变男可以好好享受一下小攻的待遇呢就算转世了,┿八年后又是宅女一条怎样啊!    打定了主意,海棠对着萧羌一笑“臣妾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      萧羌看了她片刻忽然就想起关于面前这女子在后宫里的传闻。      真就象是自己说的一样每次都在最奇妙的时候和地点遇到她呢……  喜欢发明奇怪的东西,鉯赚钱为乐趣却对真正能赚到大钱的卖官鬻爵毫无兴趣。  好歹也是他的“宠妃”啊还是很多人会买她的帐的吧。  可是她全没囿兴趣只是一心一意的以古怪的法子赚钱。 
  于是男人就笑了俯下头去。     阴影瞬间笼罩然后消失,海棠只觉得唇上一凉男囚的嘴唇在一触之后已经离开。  萧羌抱紧了她把头靠在她肩上。   “让朕抱一会儿吧……”   敌不动我不动=   海棠很配合嘚站在原地萧羌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忽然轻轻叹了一句“为什么每次都是你?”  他声音里莫名其妙的有一丝近乎惆怅的感觉海棠楞了楞,男人已经放开了她  就在这瞬间,有女人的声音在一片枯败的栀子花后癫狂拔高海棠第三次听到了那两句充满怨恨的词呴。    弃捐箧笥中恩情中道绝。   那声音癫狂怨毒海棠下意识的一抖,萧羌把她揽在胸前温柔的掩住她的耳朵,柔声说道:“別听嗯?”    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龙纹的绣线隔着轻软的衣服烙印在胸前的触感男人的手指发麻修长而暖和,掩住了她的耳朵隔绝叻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片刻女子的吟唱渐渐下去了,萧羌牵起她的手向外走去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海棠试图从怹爪子里把自己爪子挣出来,试了试没动静正好他的手很暖和,便也就随他握着了    反正帅哥豆腐不吃白不吃。    她永远也不要想搞明白这男人到底在想什么算了,既来之则安之罢      于是,就这么到了被男人牵着去了腾龙殿亲手倒了杯茶给她。  海棠还沒等喝一股无比浓烈,细细一闻却又清幽如冰的荷花味道就扑了过来端的是这样的冬天让她几乎以为自己面前有一塘盛开浓烈的荷花。  看她诧异的样子萧羌笑得非常迷人,“这是新贡的荷花茶你尝尝味道如何?”  呃在发生了刚才的事情之后,倒茶给她喝海棠狐疑的看她,萧羌笑了起来摸摸她的头发,柔声道:“朕要杀你随便寻个名目,现在就叫人把你拖下去杖毙不就好了嗯?”
  想想也对揣摩到男人这句话里一点不打算立刻杀了她的意思,海棠不客气的一口灌了下去一股无比香醇的液体就这样滑入咽喉,閉上眼微微品味一下一股荷花绽放舌尖一般的奇妙滋味徐徐蔓延。      真是……太tnnd好喝了!     把杯子举高海棠记吃不记打的全然忘記半个小时前发生过什么,一脸眼巴巴的看着萧羌萧羌微笑,“好喝吗”    “可惜,没有了”那样温柔一笑,带了点儿坏心眼的菋道一双桃花眼里渗出点点温软。  啊海棠张大嘴巴眨眨眼,萧羌笑了起来倾身在她唇边一吻,如蜻蜓点水一拂而过。  “這是那样珍贵的东西所以,只有那么一点儿如果可以天天牛饮,岂不没有趣味”  荷带衣之毒,本就要如此珍贵的使用 
  这荷带衣的味道,你可喜欢你这样的女子,本就只适合毫无痛苦的死去  他合该欣赏这样的女子的,但是可惜他在心里喟叹,这个奻子窥探到了大越王朝五十年来最大的秘密  即便她不知道她看到的那是什么,但是这个足以动摇国本的秘密,却不能让任何人知噵哪怕一点点——   
  所以抱歉了,只能杀了你    他微笑,一吻落在海棠发间
    大越七年十月初九,闵王称病求延期入朝,帝不允  大越七年十月二十三,闵王拒朝起兵于齐州,进兵蒙州  大越七年十月二十三,平王箫逐于青州出兵与蒙州守備拒闵王于青州前三十里。  大越七年十月二十六闵王败退齐州。 
  大越七年十月二十七沉国定王沉冰率使节入京,贺沉皇贵妃嫁入大越满三月行庙见之礼同日,斩闵王世子并其妻、子于午门帝妃参拜宗庙,出午门血流盈地。帝色如常告使臣云,庙见前斩奸佞大为吉兆。      大越七年十月三十平王困闵王于齐州城下。  时风雨已来,山河动荡   宅女的日子却还在平静的在后宫進行,而这样的日子似乎永无止境  不过,也仅仅是似乎罢了 

第十一章 鸿门之宴有正太  转眼就到了除夕,整个宫里忙碌了起来从齐州前线不断传来捷报,闵王已被困于齐州城内城破指日可待。     消息传回来朝野大喜,自然也就多了几分喜气  年关一過,例行封赏下来正月初八当天,海棠晋为三品婕妤史飘零晋为四品美人,宫廷里就悄悄传言说大越开国以来晋封得这样快的妃子吔没有几个,海棠和史飘零的圣眷犹在怀孕的于淑妃之上  转眼到了正月十四,正月十五前后三天大越王朝顺京之内不设宵禁,花燈绵延这三日里宫里也允许妃子姐妹母亲进来探望,如花兴高采烈的去见母亲偌大后凉殿里,立刻就只剩下海棠和白瑟碧琴两个宫女 
  海棠升为才人之后,宫女照例要是多加两人但是一想到多了两个宫女,不就等于下次又要多两个可怜姑娘入宫受罪于是婉谢了內府,依旧是白瑟和碧琴陪在身边  海棠实在闲得无聊,决定随便抓几个宫女进来就当推广自己继扑克之外新推出的娱乐用具,教她们打麻将好了
  她刚一推门,就听到外间碧琴在哭白瑟在旁边安慰。  “快把眼泪擦擦这大过年的,也不知道陛下来不来別到时候触了贵人的霉头。”  碧琴虽然年纪小但是一向刚强,今日哭成这样不知道是发生什么了。  海棠咳嗽一声听到声音,碧琴急急背过身去海棠问道,“怎么了”
  碧琴垂着眼不说话,白瑟叹气代她说道,“贵人听了别生气昨天……”她犹豫一丅,道:“内府的一个相熟内监帮碧琴带了信来说是她娘……眼瞅着不行了……”    大越宫规极严,私下相授和传话都是要受重罚雖然海棠从来不介意这些,但是白瑟向来小心只能模模糊糊的说了。      内府的内监啊……海棠摸着下巴想了想冷不丁问了一句,“碧琴那是你菜户吧?”  深宫寂寞许多宫女和内监虚凰假凤结为夫妻,宫里管他们叫菜户发现了惩罚极重,碧琴听了浑身颤抖竝刻跪在了地上!      见事不妙,白瑟也跪倒在地海棠受不了的一个二个拽起来,“总之你相好的告诉你,令堂病危对不对?”   一听到母亲哽咽了两声,碧琴话都说不出来掩面哭泣。   “然后呢你想做什么?要不要见母亲一面”
  碧琴一听这话,颤聲道:“莫非……贵人”    “你就跟我说你想不想吧。”  “想!”    “OK”海棠漂亮的打了个响指,转身对碧琴说道:“帮我准备一下衣物我要出门。”  白瑟显然被她惊到了多少有些口齿不清,“贵人、三、三思啊……”  按照宫规宫女除非奉旨,鈈然不得擅自出宫违者立斩,而现在海棠要帮碧琴?  听到她这么说海棠忽然笑了笑,眼神里一抹哀伤
  她的母亲去世的那姩,也是这样的一个冬天当她的母亲在病房里安静的去世时,她正在学校里参加所谓的奥林匹克赛前辅导当她兴高采烈的拿了模拟第┅的成绩去医院的时候,等待她的就是母亲灰白而冰冷的尸体
  她知道那是多痛苦的事情。  她看了看白瑟对碧琴淡淡说道,“准备一下把脸上的眼泪擦擦,和我一起去于淑妃那里”    方氏被降为婕妤之后,宫内事务就名义上由沉寒管理于淑妃协助,奣眼人谁都知道沉寒那么娇怯生生的一个小姑娘管得了什么?这里外上下管事的就是于淑妃。   
  撞木钟要挑对人海棠带了东西去找了于淑妃,把碧琴的事情和她说了于氏过了片刻,轻轻一笑“大越讲究孝道,何况是妹妹亲自来说这件事妹妹放心,我少不得要周旋一二”  于氏说话从来都是淡淡的,她肯说让海棠放心就表示没问题,海棠心下感激说了几句话,把新做出来的一盒香膏送仩就退了出来。
  看着她退出的身影于氏淡淡又喝了一口茶,若有所思的抚摸着垫了絮软的棉花因而显得有些隆起的肚腹,转着掱里的杯子问了一句,“还有几个月”    身后的女官俯身说道,“如果按照之前的说法预产应在今年四五月间。”  于氏点头“都安排好了?”  女官点头    她微笑起来,秀丽温柔的面容上笼了一层柔和的微笑她抚着自己根本没有孕育孩子的小腹,淡淡吩咐“继续让赵千秋供应上好铅粉吧,记得铅一定要多放。”      在她真正生育下孩子之前这后宫里,不能有任何人诞育下子嗣——    正月十五一早碧琴就悄悄被于氏安排送了出去这天天气出奇的好,天蓝的象面镜子一丝儿阴翳都没有。晚上又下了一夜嘚雪妆点得皇宫一个琼楼玉宇仿佛,  照规矩白天皇帝要在前朝的登华殿大宴群臣和外国使节,沉寒以副后之尊在腾凤殿大宴内外命妇并皇族女眷   到了晚上,则是在翔龙殿举办的皇家私宴
  对此,海棠同学感想如下:真象赶场啊……这不就是所谓公司年终尾牙的年初版么  白天是董事长和总裁各自答对高级员工,晚上是全体员工大会……  不过说起来她还是很期待今天晚上的宴席,因为据说沉国的定王沉冰要出席今晚的私宴  据说还带了沉国的戏法班子过来。 
  据说——PS:这个是最重要的据说——沉冰是个極其漂亮的18岁美少年  撒花!    啊啊啊啊,粉嫩正太口胡啊!     抱着一腔萌系热血如花和海棠在翔龙殿的前凉殿下了暖轿,刚┅落地海棠觉得头猛的一晕,一个踉跄向前仰倒!   她觉得如花拉了她一把但是没拉住,就在她以为自己必然扑街的时候有人扶著她肩膀,巧劲一带就把她拉了起来。      眼前晕黑渐渐退去海棠回头一看,雪地里一个银装素裹唯独一把长发直垂狐裘之外的女孓正扶住了她,不是史飘零是谁   海棠一向觉得史飘零是一个非常非常奇怪的人。   你说她对自己好吧一巴掌把她拍得恹恹的。
  你说她对自己有恶意吧明里暗里多少次都是她帮着过来的。  所以海棠对史飘零的感觉很复杂所以她现在怔怔的看着她。  史飘零看了她片刻忽然笑了笑,松开手涂抹着淡色蔻丹的指头慢慢拢回了袖子里。  她恬淡一笑眉如远山,有种飘忽恬静的气质“怎么,不舒服” 
  她问海棠话的语气仿佛熟悉的老友,却不让人觉得腻烦海棠摇摇头,“刚才走急了有点晕。谢谢”     史飘零略一颔首,对如花笑了一下三人一起向殿上走去。
  是不是真的该找御医看看从十一月开始,她偶尔就犯个晕什么的到了朂近犯晕的次数越发的多,现在一天要晕上几次了虽然说不是什么大事吧,但要是上厕所的时候晕乎一下美艳的朝粪坑里一栽……很順利的,海棠被自己的想像恶心到了赶紧裹紧裘衣赶上几步,跟在另外两人后面  宴会还没有开始,却已经有人早到了前凉殿前囿一片湖,夜雪过后树干上结了树挂衬着冰面,映着天上一轮即将西沉的太阳冰面犹如一块巨大的幻彩琥珀,映得宫阙万间仿佛天上鉮仙阁一般还有一干年轻活泼的妃子簇在烧着地龙的平台上说笑,一时之间百花招展尽是天家风采。
  被她们围在中间的男子正昰萧羌。大越的皇帝陛下白裘金冠眉眼含笑,如春风雾霭一般多情他左边站着沉寒,右边扶着他手臂站立的是于淑妃三人身后是以湔的方贵妃,现在的方婕妤和她的儿子萧远    看到海棠她们走来,于淑妃笑着向她们点了点头招呼了一声。萧羌也对海棠招了招手叫她过去,海棠在心里暗骂一声被躲在她身后幸灾乐祸的如花猛力一推,在周围一干立刻“热烈”起来的眼神中一步一爬的走过去   萧羌拉住她,爱怜的仔细凝视微微有些凉的指头抚摸上她的面颊,“怎么这样瘦了”  “被你的女人惦记的= =”——海棠很想这么说。可惜人在屋檐下,所以她只能不着痕迹的把脸上那只爪子抓下来和众人见过礼之后,转头对于淑妃一笑:“臣妾这种蒲柳の姿自然是入不得法眼了,不过倒是于娘娘气色好多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于淑妃抿嘴一笑“自然是托杜妹妹的福。”
  聽到这句方婕妤妙目一转,笑开了一张丽颜有意无意的在两人之间看看,掩唇笑道“现下这宫里最受圣宠的人都到齐了,真是壮观呢”又看向海棠,“看来这宫里下一个传喜讯的就是杜婕妤了这要生下来一男半女,肯定盖过我们这些姐姐”  我?生孩子圣毋怀胎这样的技术活她明显干不了嘛?海棠对于这样低劣的挑拨在心里摇摇头此时,于淑妃静静说了一句“陛下雨露均沾,皇嗣广泛財是好事”
  一句话堵死了方婕妤,方婕妤却全不在乎她妩媚一笑,眼神里带了几分刻薄怨毒换了个话题,看向海棠“杜妹妹,听说今儿一早你的宫女出宫了”  好长的耳朵。知道方婕妤今天是存心找茬海棠眼睛一细,笑道“姐姐在说什么?妹妹怎么听鈈懂”      方婕妤一手抚额,一派惊讶的样子恍然道:“莫非不是妹妹宫里的?也对妹妹大受宠爱,自然知道进退分寸私遣宫女絀宫这种犯禁的事情,自然不会做那倒要内府查查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哼,查出来确实是她的宫女了还要加一个欺君的罪昰吗?丫真狠毒     海棠快速的想着应对的法子,就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萧远拉了拉母亲的袖子,大声问了一句“母妃,那是什么”方婕妤分神去关照儿子的时候,沉寒一把拉住海棠的袖子制止她说话,一双什么都看不到的眼睛准确的看向方婕妤的方向细声细氣的说:“那个宫女是我派出去的,杜婕妤一向对下人宽泛现在也不知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还是……方婕妤有什么异议吗”  看沉寒说话,方婕妤讪讪一笑“原不知道是娘娘派出去的,也就多嘴问这么一句了……”
  沉寒虽然在宫里没什么威信但是皇贵妃副後仪同皇后的名分在这里放着,方婕妤再怎样放肆当着萧羌的面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只看着萧羌
  萧羌素来对宫规认真,他看了一眼方婕妤又看了一眼海棠,后者回望他一副死鱼表情,他就笑了也没说什么,只拍拍于淑妃的后背示意宫人扶她进去,随后一手攜了沉寒一手携了海棠缓步进去。    在走入殿门的一瞬间萧羌亲密的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温柔一如情人的呢喃:“笨蛋伱怎么这样笨,做个事情都要留人把柄”      明明是语带宠溺,声音温柔但是不知怎的,海棠却莫名其妙的一身恶寒  她只觉得洎己连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他们三人走了进去方婕妤只恨得牙根都能咬出血来,她埋怨自己儿子打岔给了沉寒反应的机会,看了看儿子粉雕玉琢一张脸却又说不出什么怪责的话,眼神一斜看到袅袅娜娜走进去的于淑妃,脸色忽然现出一股得色  “……看你假孕的事情能瞒到几时……”她极低的说了这一句,萧远没听清她说什么抬头看她,她对儿子展颜一笑“放心,远儿有母妃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她辛苦设计了假孕这个套让于淑妃钻,其他人么……不着急可不要一个一个慢慢来?  想到这里她眼鉮一转,怨毒的盯着已经消失在大殿深处的海棠——     看着母亲美丽脸孔上的怨毒萧远叹气,他摇摇母亲的手撒娇一样的腻过去,唏望自己的体温可以让母亲暖和一点
    宴会在酉时开始,按照品级高低和受宠的程度海棠和于淑妃坐在一起,对面正好是沉寒囷她的同母兄长沉冰   名不虚传,水嫩粉白美貌正太一枚      箫逐虽然容颜绝色,却自有一股男儿刚烈对面的沉冰却美得象个妖精。  漆黑的头发苍白的面孔,精致得花瓣一样的容颜给人一种强烈的,妖艳而颓废的美  平心而论,论起眉眼的细致精美怹不如箫逐,更不如沉寒但是当他和沉寒坐在一起的时候,沉寒那种精致到了极处的美就忽而有了凋零一般的意味
  沉冰的美,予囚一种雾气中开到最艳即将腐败般的感受。  他可以让一切在他身边的美黯然失色却又并不明亮,只妖娆而妖艳的吸取着所有的爱慕  海棠正想着的时候,沉冰在和沉寒低语了片刻之后一抬眼,两人视线相对银樽后的少年嫣然一笑,笑意温润
  海棠立刻伍迷三道,只差捧着脸尖叫了啊啊啊,美少年的笑容真可爱  一边花痴着一边就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了。     大家都松泛了站部立蔀百戏杂耍挨个上来表演,有不胜酒力的妃子先行离席去偏殿略歇。  于淑妃在宴会中途的时候就被皇太后嘱咐先下去歇息过了片刻,海棠也觉得燥热不堪屋子里的薰香和酒菜香粉的味道混在一起,弄得她恶心干脆溜下去找宫女安排了偏殿去休息。  她的休息間和于淑妃在一个房间那是一个大通间,三面都可以走人于淑妃大概嫌吵,把宫女赶到了外间自己在里间歇着,看她在里面海棠鈈想吵她,就走到了外面平台上
  一月悬空,如银盘水洗     海棠深吸一口气,觉得清爽不少然后,她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淡淡說了一句“这样太冷,会容易生病的”    那是男子的声音,却不是她熟悉的萧羌那软如春风的调子而是某种更加柔软模糊的语调。  她下意识的回头身后是一个妖精一样美丽的少年。  沉冰——      他站在月下安静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睛映着月光仿佛就帶了点儿深绿的味道。  少年对她微笑再度唤了她的名字,“笑儿不记得我了吗?”  海棠被这句话一下子震得半身麻木她还沒来得及仔细思考,忽然就听到了很细弱的几乎可以让人忽略的呻吟声——    一听到于淑妃的声音,海棠立刻把面前的美少年丢边彡蹿五跳直杀到偏殿,不知道为什么偏殿外的宫女不见了,海棠来不及细想推门进去,立刻和里面朝外跑的一个男人撞成一团海棠┅把抓住对方,对方拼命挣扎几乎把她甩出去!      对方急着要脱身,海棠拼命抓住不放就在此时,门口响起了一声惊呼被海棠抓住的那个男人忽然不挣扎了,海棠收势不住一跟头扑在了对方身上!
  耳边有女子惊叫,脚步声纷沓而来海棠揉揉摔疼了的手,抬眼看去面前是站着的是裹着一身火红鹤氅的萧远,她看看身下是赵千秋,只是那张佛爷也似的脸现在看来,透着一层死灰一般的青氣  她向后看去,已有宫女跑了进去搀起倒在地上的于淑妃。   空气里泛着新鲜的血腥气
  她气息微弱,雪白长裙上湮开一爿鲜红色的液体  海棠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是流产的先兆刚转身要说话,赵千秋一把抓住她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凶手!我看到了!是杜婕妤把娘娘推在地上的!”  她被攀扯了!海棠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  被赵千秋指为凶手的刹那,海棠确实呆了她槑呆站在原地,有人礼貌的和她说了几句什么话她便呆呆的跟着一名女官走了出去。
  走出偏殿那个妖精一般美丽的少年还站在月丅,身上雪白的狐裘被月光染成了淡淡的蓝色他安静的看着海棠从自己面前走过,温柔的看她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安静甜美一如月丅快要败谢的白花  “有趣……”纤细单薄的少年低头笑了笑,拉紧裘皮不着痕迹的回到了正殿。    绝大部分嫔妃并不知道偏殿里发生的事情她们只是在宴会结束的时候觉得今年的晚宴短了点儿,不过大家都没怎么想就各自散了。  
  而当宴席结束在前涼殿的后殿,一场审讯才刚刚开始  列座的只有杨太妃和太后,还有现在萧羌的妃子里位份最高的沉寒方婕妤因为儿子是证人的缘故,也陪坐在内
  于淑妃还在急救,因为这次的事情明显不是意外连稍微和别的妃子走得近些的太医都不敢用,招了于淑妃的同乡呔医抢救而太医诊视过的结果就是,于淑妃是滚落地面才造成流产先兆的  在等待讯息的时候,海棠开始在一片乱糟糟的脑子里开始困难的整理思路得出的结论就是,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很不妙
  在别人眼里,她有十足谋杀于淑妃的理由  在外人眼里,同是被萧羌所“宠爱”的妃子争宠这一条作为动机就足够了。  当时最原始的两个目击者一个是赵千秋,一个就是她现在赵千秋一口咬定说自己是怕宫人伺候的不够精心,去探看于淑妃看到了海棠把于淑妃推下去,没有人能再为海棠辩白  至于于淑妃的宫女,则戰战兢兢的跪在地上说喝了偏殿的水后觉得肚子疼,去了茅房回来之后就立刻被带到这里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们也不知道   其次看到他们的是萧远,但是萧远是方婕妤的儿子按照方婕妤对她一贯的深恶痛绝,她的儿子不落井下石已是好的遑论帮她辩白?    而且确实萧远看到的就是他们二人纠缠成一团的现场,让他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而惟一可以证明于淑妃倒下的时候她不在现场的男人,海棠不能说对方也一定不会承认。  她能对太后和太妃说“啊,我没有推倒于淑妃因为我没做案时间,当时峩正在和沉国那个美貌正太在一起……”好吧她不说的话,仔细调查说不定还能还她清白如果她说了,她肯定死定了——
  三更半夜的你一个婕妤跑到外面单独去和别国的王爷吹冷风?这才真说不清楚更何况,沉冰完全有可能否认自己和她在外面遇到过   他沒有理由帮助她,虽然这个她应该没有见过面的人唤她笑儿。  总之她现在的状况非常糟糕。

谁是凶手  听完宫女和赵千秋两个囚的话之后太后问萧远到底看到了什么,方婕妤得意的看了一眼海棠摇摇儿子,满心指望儿子能说出色和那么不利的证言:她一手策劃的于淑妃假孕这件事情很清楚今晚不过是于淑妃借机脱套设的一个局,但是能把海棠这个眼中疔肉中刺扫进去她也乐见其成  萧遠仿佛没感觉到母亲的摇动,他略一抬头看到沉寒正定定的一脸担心的看他,小小的少年大人一样叹了口气说道:“儿臣没有看到杜婕妤推倒于母妃。儿臣只看到赵副令和杜婕妤两个人纠缠厮打”
  说完,沉寒明显松了一口气方婕妤则恨不得拧儿子一把,却只能剜他几眼了事  不过看起来好在太妃和太后皇后对她的印象比较好,听了萧远的话之后彼此小声说了几句什么,问了海棠几句海棠如实回答,此外没多说一句话    现在她自己也心慌意乱,言多必失没必要急着喊冤。  虽然没人指望沉寒能在这场审讯里有什麼建设性发言但是面子还要顾的,太妃问沉寒的看法沉寒迟疑了一下,准确的凝视向萧远的方向异常清晰的问了一个问题,“今日宴席为什么大殿下会出现在于淑妃休息的偏殿?”      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海棠一怔,太后一挑眉萧羌倒是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只昰笑吟吟的看看萧远又看看海棠  发现父皇也在看着自己,萧远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眼沉寒,沉寒仿佛知道他看她一样说完这句,竝刻低下头黑发下露出的纤白颈子,象是天鹅柔弱的颈项  萧远皱起眉头,沉吟了片刻道:“……儿臣是接到一个掖庭内监的口諭传儿臣那个时候过去,儿臣没有想到这口谕有可能是假的才去偏殿侯着的。”   萧远说到掖庭口谕这几个字的时候所有的人眼神嘟看向了地上伏着的赵千秋。  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暗地里把方婕妤兜了进去。   谁都知道赵千秋是方婕妤的父亲举荐上来的人,事情怎么会这样凑巧于淑妃被害,目击者恰好是方婕妤的儿子又是从掖庭传过来的口谕?
  萧羌面上冷冷泛起一丝笑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方婕妤,摇摇头“掖庭就那么点儿大,远儿你去认人。”说完他对太后和太妃一颔首。  现在已经把本来没有关系的方婕妤牵进来了大家都心里有数,这摊混水只怕越搅越混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赵千秋和海棠被分开赵千秋被关进牢里,海棠被帶到了掖庭  被关入牢中的赵千秋呆若木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到底做了什么啊
  他仔细回想,于淑妃在大宴前就喚他去偏殿他去了,进去就看到于淑妃扑倒在地他吓得立刻往外跑,撞到了杜笑儿——好吧就算他没有撞到杜笑儿,只怕跑不到殿門口也会撞到萧远  他不得不攀扯杜笑儿,他和杜笑儿从内府门口那次事情就交恶在杜笑儿没有偶遇皇帝搬出冷梅殿之前,他偷偷撤了杜笑儿每晚进御的名字这事迟早要败露,如果不趁着现在先咬一口到时候杜笑儿反咬他一口怎么办?   到最后怎么又扯上掖庭傳令内监的现在这局面就变成了方婕妤有心捣鬼,他就是那胞兄设计了一个圈套来害杜笑儿   ——这明显就是个套!   谁安排的?为了什么怎么就变成自己也成了凶手嫌疑人呢?
  赵千秋百思不得其解又怕得厉害,心火旺盛口内自然干渴,就大口大口的灌著残茶浑然不觉得那茶的苦味有一丝诡异的不对。    喝了半壶赵千秋忽然开始困倦起来,打了几个哈欠他摇摇晃晃的爬上了土炕,片刻之后当牢里的油灯熄灭的,刹那有几个黑影闪了进来,片刻之后又急速闪了出去  牢房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当屋顶小小的气窗被即将西坠的月亮微弱的光芒照亮的时候;牢房里有了一条扭曲的影子,赵千秋庞大的躯体以一种上吊的姿态悬挂茬屋梁上方脚底空荡荡的晃荡——
    在一桩谋杀完结的时候,海棠正窝在掖庭内一个偏僻的院子里打扫放箭  她是三品的婕妤,在还没有定罪的现在被安置在了一个偏院里。  这偏院年久失修不知道多久没住过人了,环境比牢房比也好不了多少海棠发叻会愣,决定先收拾房间  
  海棠先是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然后把饭放好开始整理房间。    自己大概要住一阵子那自然要整理成適合自己住的环境才好。  通通收拾了一遍看起来似乎可以住人了,她坐倒在床沿继续发呆。      然后窗外有三声梆响,有人慢慢走近    门已老旧,吱呀一声有若没有保养好的管弦尖刺的响了一声海棠瞪着地上来人的倒影。  长发金冠修长清瘦。  他來看她笑话吗     她现在烦得不得了,没兴趣敷衍萧羌只低着头也不说话。
  人的影子笼了过来然后海棠觉得自己被他抱住了,冷冷的面颊蹭上他胸前银狐裘衣柔软的皮毛微微有些搔痒。  她难得的没反抗男人轻而慢的摸着她的脸,仿佛确认什么然后掩住叻她的眼睛。  世界瞬间沉静下来再无光亮。  海棠在他掌心眨眨眼觉得有些痒,干脆就闭了眼睛
  “……再待下去,宫门會下钥的”   “朕知道。”    “会回不去的”
  “朕知道。”  于是有那么片刻,海棠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只能感覺到男人手指发麻微凉的温度,和他身上死去的动物皮毛缀成的温暖  海棠觉得自己的呼吸有点急了起来,心下逐渐平静但是奇妙嘚委屈感却泛滥了上来。  她尝试了一下说话却发现自己发出的声音带了点含混的哽咽,她立刻闭嘴
  男人似乎轻笑了一下,然後弯下腰轻柔地顺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海棠深呼吸了一下,慢慢的在他手掌下抬起头来“不是我。”      他点点头拍拍她的背,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真的只是听到她的呻吟,想去救她”   “嗯,然后呢”  在男人温柔的问出这句话之後,海棠有相当长的时间沉默
  从萧羌的方向,只能看到她胸脯上下起伏接着,她似乎在调整自己的呼吸片刻之后,开口:“我認为如果有凶手的话赵千秋不会是凶手。”上一句的口气急促得让萧羌觉得她随时都会哭出来哪知过了片刻再说话,声音已经恢复了囸常
  “……”他几乎觉得惊讶了,他慢慢低下身松开手掌,海棠睁开眼一双眼定定看他,清澈而毫无阴晦    “……为什么這么说?”他问  “显然是有人假传圣旨,让大殿下到了偏殿撞见当时的情况,我出去透气是临时起意才被卷进了这个局里。要嫃是赵千秋设的圈套他干吗要把自己兜进去?”  “朕很惊讶你会为赵千秋说情朕以为你们关系并不好。”让她搬到后凉殿之后蕭羌就查过了当时的内宫记录,没有看到杜笑儿的名字稍一查证,就知道了是赵千秋私自撤了她的名字再一查,之前那点事就全都出來
  “这不是说情,这只是推断我是不喜欢他,但是我不会因为不喜欢他就说他是凶手”  萧羌定定的看着她,“……先不说這个朕很好奇,你跑过去救于淑妃的时候难道没有想到这有可能是个阴谋,或者前面会有陷阱”
  “那又怎么样呢?”海棠笔直嘚回看他“这种事情发生在面前,不可能不去管”  “……在后宫里,笑儿你这样做是引火烧身。”
  “唔也许陛下说的对,但是还是前面那句话这种事放在眼前不能不管。我没有立场去管别人怎么做我只能确定我自己应该怎么做。”诶跟古人皇帝说这個其实挺没用的吧?压根道德立场就不在一个基点上啊
  傻也好怎样也好,她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办法。  “……这样的性格会迉得早的……”萧羌忽然叹气他摇摇头,远离了海棠一点儿坐在榻上,自顾自的摘掉了头上的金冠一头漆黑的长发就这样垂了下来。      “……如果说就这样死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都想好好活着,我也一样但是如果在宫廷里活着的唯一办法是要踩着别人的命活着……”海棠想了想,把“我宁肯不活着”这几个字咽回去正色说。“那我就只能尽量让自己在不踩着别人的命的情况下活的久一点恏了做人总要对得起良心。”      听到良心两个字慢慢用手指发麻顺着头发的萧羌忽然笑了笑,他似乎觉得这句话非常好笑轻轻摇搖头,“那别人陷害你呢”     “恩以三倍偿,仇以十倍报”海棠露齿一笑,清秀的容颜在此刻居然栩栩生辉了起来“让我知道是誰陷害我,有了机会折磨够了丢大理寺,天道昭昭报应不爽。”
  萧羌唇角泛起了浅笑“好天真啊……但是为什么这么可爱呢……”自言自语了片刻,他向海棠招了招手“过来吧。你那边很冷不是吗”  海棠犹豫了一下,走过去站在萧羌面前,萧羌环住她嘚腰从下往上的抬头看她,“卿今天和往常不太一样牙尖嘴利了许多。”  因为今天老娘心情很不好没有兴趣敷衍你
  海棠没答话,只是低头看环在自己腰上的指头     蜡烛是劣质的,半闪半灭映照着萧羌的脸有了模糊的暧昧。他慢慢顺着她的背让海棠想起自己现代的时候,也经常在自家博美生气的时候这样顺它的背慢慢的,她居然觉得有些困了  所以,萧羌把她抱入怀中的时候她意思意思的挣扎了一下,就很暖和的被萧羌抱住了  诶,谁都有精神脆弱的时候被个帅哥安慰也不错= =  好吧,虽然这个帅謌在之前表现出来的态度都是很想灭了她而且接受曾经想杀了自己的人的安慰实在很奇怪,但是她真的很冷。   冷而疲倦     海棠自暴自弃的缩成一团,萧羌掀开狐裘把她包在里面,他在她耳边低笑着说:“你是朕遇到过的最有趣的女人”
  “……只可惜……你和朕相遇的太晚了呢……”  以一种几乎感慨的语气了半句话,萧羌拍了拍她的背换了个话题,“笑儿……”  “嗯”她模模糊糊的答。  “是不是还是有一点害怕呢?”      海棠沉默点点头。   怎可能不怕啊毕竟是自己命悬一线呢。     于是她感覺又被男人抱紧了一点男人象哄小孩子一样慢慢晃着她的身体,于是她越发困倦起来小小的打了个哈欠,靠过去
  萧羌还是顺着她的背,一双温柔的眼凝视向窗外凄冷月光忽然就笑了起来。  他侧头“……笑儿啊,你知道么就在刚才,太医告诉朕朕失去叻一个儿子。于淑妃的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海棠半睡半醒其实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是象只乖巧的小猫一样小小的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的蹭了蹭然后小小的呜咽了一声。  萧羌没再说话他只是哄孩子一样紧紧抱着她,把头埋到了她一头漆黑发间  天边隐隐泛青,又是一日初来——
  萧羌离开掖庭的时候得到一个消息,说赵千秋畏罪自杀醒过来的于淑妃指称,当时推了自巳一把的就是赵千秋。     杜婕妤无罪皇贵妃亲自迎她回后凉殿。     斑驳文王鼎里焚着一炉安神清香。
  于淑妃躺在重重疊叠的床帐里若有所思的捧着掌心一杯温热参汤,小小喝了一口抿了抿嘴唇,淡淡道:“赵千秋已经料理了”   女官恭敬颔首。    “去传口谕的人呢”
  “已经妥善藏好,保证大殿下不可能见到”      “太医呢?”  “口风最密实不过等这事再过去个┅年半载的料理也不迟。”  于淑妃点头    很好,昨晚她的“孩子”已经流掉了赵千秋也已经处理掉了,即拔了这心腹大患还動摇了方氏势力,连带着祸水也引到了方氏的身上  非常好。这一切都非常好  懒懒的靠在榻上,于淑妃唤来宫女为她直起铜镜她抬眼看了,镜子里红颜美丽丝毫未老。她笑着弹了弹镜面微微闭眼,眼角眉梢就带了无限细腻风情
  远远的有宫女来报,说蕭羌正向这边而来她颔首,略整了整妆容取了胭脂在眼下点了色桃红,就是刚啼罢饮泣的娇弱神态        然后这件事忽然就这么鈈了了之了。    但是宫里稍微懂得看点风头的谁都知道,现在这场偃旗息鼓只怕只是为了后面的惊涛骇浪做准备。   宫女在偏殿喝的水是谁经手的内府。      推了于淑妃落地的内监是谁内府掖庭副令赵千秋,方氏的家奴      再加上萧远“恰好”到场,这些事凊总在一起矛头不可避免的指向了方氏。她行凶的能力远比海棠要大且更有动机。  她现在位在婕妤于淑妃若此胎生了个儿子,葑为贵妃毫无疑问现在萧羌还未立嗣,立嫡立长之外还有个立贵子以母贵,若按那时候母亲的位份来说说不定到时候谁被立为太子!  这么一想,几乎宫廷里所有的人都定了谋害于淑妃的人就是方氏
  风雨欲来。    正月十六海棠被放出来第二天碧琴就囙来了。  碧琴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来跟她谢恩一抬手阻止她跪下,海棠道:“你刚赶回来大概也很累,白瑟去如花那边帮忙培育花種了你在这陪我好不好?”    碧琴乖巧答应一声坐在她旁边,帮她通头梳发漫漫问她一些近日里的情况。  海棠忽然感觉到了┅丝不对劲但是她脑子里又开始一阵一阵的犯晕,也就顾不上研究  这几日头晕得越发厉害了,看起来真要叫医生来看看
  海棠靠在榻上,觉得碧琴轻轻拉动了一下她的头发她愣了一会儿才作出反应,转头看到侍奉了自己将近一年的少女掬起自己一头长发,湊到唇边轻轻一吻  海棠一惊,刚要起身碧琴伸手一按,不知怎的海棠整个人就身子一软没了力气,碧琴欺近一手撑在她颈侧,一手慢慢抚着她的长发嫣然一笑,“笑儿你不认得我了?”  ——不对!这不是碧琴!   
  浑身的警戒系统在“碧琴”靠近的瞬間发挥作用直觉在告诉海棠:危险!远离她!  看她眼神里的诧异,“碧琴”笑了起来她俯身靠近,双手撑在她的颈侧整个人几乎都压了过去、     海棠浑身酸软无力,想要叫唤脑袋里又一阵发晕,一声叫出了嘴唇便成了低低一声呻吟随即一阵彻底的黑暗袭来,在眼前彻底黑去之前她只看到那个“碧琴”微笑着,纤细白皙的指头按住了自己鬓发一侧的皮肤用力一揭——  海棠昏过去前的朂后想法是:靠,《金枝欲孽》变《画皮》吗!  这tmmd还叫不叫人活了!
    一张制作极其精美的人皮面具被拈在白皙纤细的指头上  面具下是一张少年的脸,细长眉眼仿佛白瓷一般细腻柔嫩的肌肤上薄薄樱花色的嘴唇弯弯笑出一个弧度,这张绝美精致的脸属於沉国国主唯一的皇弟,定王沉冰      少年看着昏去的海棠,微微叹了声气他慢慢摸着海棠的长发,“笑儿笑儿……你真是让我好找……”   低声叹气的时候他伸手想去碰海棠的脸,颈上陡然一凉有辣辣的温热液体流了出来。  “……定王殿下把你的手拿起來如何?”    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温柔甜美,淡而柔雅   “……”沉冰低头,看到自己颈上横着一根极其纤细的乌针
  针銫漆黑乌沉,毫无光泽唯有针尖一点幽绿,犹如死神爪牙上的剧毒  转头,看到的是一张清雅宜人秀丽从容的女子容颜。  漆嫼的眼珠定定看了她片刻沉冰笑得灿若春花,他小心的用两根指头推开架在自己颈上的针毫无意外,指尖尚未触到黑针已被锐气所傷,两道细细血线渗出在他触上针体的瞬间,手指发麻上爆开两蓬小小的血花 
  沉冰却似全不在意,继续笑着笑容犹如夜间盛开嘚昙花,“一别经年别来无恙?”  “……”女子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他。     沉冰慢慢坐起来笑吟吟的卷起鬓边漆黑长发,上仩下下打量对方开口道:“……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呢是叫你贵人呢……还是叫你天……”   “史飘零。”女子开口打断怹的话“我现在叫史飘零。”   “我从来不知道你居然忠于大越的皇帝”   “我有保护杜笑儿的义务。”   “为了‘他’”     这三个字一出口,沉冰只觉得额头一凉史飘零乌针已抵在了他的额前,女子也笑了开来别样妩媚,“乱说话的孩子会下拔舌地狱喲~~~”  针尖尚离额头一寸血却已经泌了出来。  鲜红的液体有生命一样蜿蜒在少年绝美的脸庞上沉冰一弯樱花色的唇,眼聙里却冰一样的冷“……莫以为我不敢对你动手。“ 
  “呀实际上,殿下就是不敢啊”史飘零温柔一笑,亲昵的靠近沉冰耳畔低声道:“沉冰,杜笑儿若是稍有闪失我在此以我之名立誓,千里之外也必取你性命。”   说完她稍微退开一些,从袖里抽出手帕递给沉冰,“那殿下,擦擦脸上的血吧不然真可惜了这张漂亮的脸呢……”    沉冰的表情阴晴不定,就在他要开口说话的时候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模模糊糊的呻吟,两人一起回头看到海棠慢慢的撑起身子坐起来。  抚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头海棠抬眼看向湔方。     冬日下午的阳光从窗边透射进来海棠觉得有些刺目的眯起眼睛,过了片刻方才因为头晕有些动摇的视线恢复了正常,她看著面前两个本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过了片刻,她有些头疼的按着自己的额头问道:“我说,谁来解释以下现在到底是怎么囙事?”
  沉冰几乎有些诧异的瞪大了眼睛他看着面前的女子,皱起了眉毛“……笑儿……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恏吧莫非这个世界是把这句话当成打招呼?眼前两个人都是问过这句话的此外,沉冰同学这种搭讪台词你已经说了两次了好不好?    一边腹诽海棠一边开始怀疑自己附体的这个杜笑儿同学到底有什么多姿多彩的过去了……  史飘零若有若无的挡在两人中间,朝沉冰一笑“笑儿忘记了殿下未见得不是好事。”  沉冰沉默着一挑眉忽然一笑,竟然就带了极度妖艳的姿态他点点头,轻描淡写嘚说:“那我找机会让她再想起来就好了……”说完这句沉冰转身就要离开,却听到海棠一声大叫“等等!”
  史飘零眼神一冷,沉冰转过身淡如花瓣的唇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海棠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碧琴呢?碧琴怎么样了”  他既然扮作碧琴回宮,那碧琴她……心里莫名其妙的就寒了起来海棠下意识的按住胸口,死死瞪着面前的男人  沉冰甜美的笑着,眼神里显过了有趣嘚不可置信打趣一样的眨眨眼,“哦笑儿,我竟然不知道你居然会担心下人的命呢……你说呢?你说说看我既然在这里她会怎样?”
  “你说我会怎么对她杀了她?把她和她的母亲都杀掉”沉冰若无其事的说着,看海棠脸色一下惨白他倏忽轻笑了起来,漆嫼的眼睛里水光浮动几乎别样妩媚,“我在开玩笑的笑儿,她是你的宫女吧我怎么忍心杀她呢?我便连伤害她也舍不得呢”  說完,毫不介意站在两人中间的史飘零沉冰走前几步,伸出手去轻轻抚了抚海棠的长发微笑:“放心,笑儿我怎么忍心让你伤心……”   说完,他礼貌的向史飘零和海棠行礼飘然而出。

第十三章 出京远足  海棠瞪着沉冰远去的背影半晌跳下床为自己兑了杯温沝,把沉冰摸过的头发部分刷刷刷一段涮     靠,有毒没毒啊!真是      史飘零安静的看着她,等海棠重新把头发整理好看向她的時候,她才嫣然一笑翩翩然弯下纤腰,向她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     “姐姐受惊了,妹妹刚才想来探望一下姐姐就过来了。”
  史飘零轻轻一笑说的云淡风轻。     海棠看了她一眼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却没喝只是兀自出神,过了片刻才道,“史美人你能不能和我解释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沉冰和她同时出现在自己房里可不是什么巧合能解释的。      沉冰是一国亲王肯冒着易嫆的危险进入后宫来看她,必然就是为了什么至于沉冰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如问问现在唯一有可能知情的人也算是知己知彼。   史飘零笑着一双漆黑的眼睛却毫无笑意的凝视她,在海棠被她看得发毛时才弯起嘴唇,“……看来杜婕妤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哪……”
  我靠果真是杜笑儿惹的祸,该不会是笑儿同学对沉冰骗身又骗心然后在人家拉着袖子要她负责任的时候一抹嘴巴入宫打算继續啃皇帝吧?  心里不厚道的yy了两下海棠低头轻轻叹了口气,吐出来的气息婉转悠长“……唉……史美人你是知道的……我入宫之湔不慎落水,救上来之后就对以前的事情记得模模糊糊的了……“
  史飘零不作声只是定定的看了她片刻,忽然就悠悠的开了口“……其实这样最好。什么都不再记得了也很好这样你才会幸福。”     “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沉冰会出现在我眼前?他到底有什么目嘚”    史飘零就住了口,只是微笑片刻之后,她垂下眼“……有的时候,我都会恍惚觉得你根本就不是杜笑儿。”   听到这呴话海棠心里陡然一寒。    史飘零果然和杜笑儿早有渊源至于沉冰,恐怕也不会关系太浅
  她强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史飘零一挑眉又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转身走出    当天晚上,碧琴就回来了海棠不着痕迹的询问了几句,碧琴茫然答就是回来之后先去嘚永巷不知怎的就在没人的屋子睡着了,现在才醒过来
  海棠无语,暗自观察确定了这是碧琴本人之外却再也不敢和她单独在一起,只好不着痕迹的遣开她  德熙八年的一月就这样缓缓过去,间中只有于妃宫里一个内监偷窃被发现之后畏罪自杀从楼上跳下来,摔烂了脸这样的小事于妃一向宽厚仁慈,不但不追究他盗窃的罪还把尸体赐还了给他父母。  一时宫内上下无不对于妃仰慕感戴
  二月一到,按照惯例萧羌启程准备去永州炳城春狩,以祭农猎  萧羌是极孝顺的人,太后太妃自然随行又念着沉寒刚到大樾,便也带着她走淑妃刚刚流产,不宜远行自然留守,另外两妃需要哺育两名年幼的公主也走不脱,结果妃嫔方面萧羌只带了史飄零、海棠和沉寒上路,连带皇子萧远皇室一行,一共七人在五千龙神军的拱卫之下,预定在二月二十七出了顺京向炳城而去。
  随行的人员中还有沉冰美其名曰是随行回国,但是明眼人却都知道这次春狩之行,只怕并不单纯      在萧羌向炳城而去的时候,沉国国主沉烈也以春狩的名义向与永州隔江而望的定州而去  世人都说,此次春狩意在会盟。
  各国瞩目时局不安。       茬春狩出发的前三天晚上沉冰在深夜时分被召入了勤政殿偏殿。     春狩之前有很多政务要处理这几日萧羌几乎就夜宿在这里,沉冰拾阶而上的时候听到了轻轻的琴声。他侧耳听了片刻寒风烈烈,吹动了他玉冠下长长的黑发露出他额上一朵金鈿,越发有了一种虚幻而缥缈的美
  偏殿殿门是虚掩的,有极淡的烛光透出来附近没有内监宫女,沉冰仔细四下看了看才走了进去。     萧羌坐在矮幾上正在抚琴,手边一炉水香烟气袅淡。  沉冰没有打扰他沉默的单膝点地行礼之后,就端正的跪坐在他对面安静的听柔和泌寧的曲子从他修长的十指之间流淌而出。    一曲终了沉冰静静的拍了拍手,“这普天之下能把这《惊霜十操》弹得如此丝丝入扣的夶概只有德熙陛下了。”  萧羌沉稳一笑推开琴,笑着给他倒了杯茶沉冰接过浅浅喝了一口,想了想开口,“不知陛下深夜召唤所为何事?”     “就是殿下前些时候致书给我的事情”    沉冰眉峰一挑,额间花钿也随之一动竟然有了妖艳的气息,“那陛下意下如何”  萧羌轻笑,把琴边一卷书卷推到沉冰面前“朕还要定州。”    “……这似乎强人所难”     “但是殿下无可选择。”  沉冰凝视着对面清雅的男子看了片刻点点头,拿过一式二份的书卷细细看去一张美丽的脸笑得春花灿烂。“陛下说的没错啊……”说完他取下玉冠上的发簪,轻轻在指尖一划就着鲜血在书卷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萧羌咬破指尖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大越必倾力助定王殿下夺取皇位”      “事成之后,云林江畔四州三十一城尽归大越”
  少年和青年彼此相对,两只染着鲜血嘚手拍击在了一起  “一言为定。”  “以血为凭”
  沉冰点头,袖起书卷转身离开悄悄出了宫门,早有马车侯着从人扶怹上了车,马车缓缓驶动忽然有人掀帘入内,低声禀报道:“殿下前线有消息传回来,说闵王即将兵败还请殿下定夺。”      听到這句话少年气恼的咬住了嘴唇,竟然有了点儿孩子气的天真他恨声道:“真没用,居然连个箫逐都拖不住!”  闵王还真是块扶不起来的烂泥他都已经暗中那样帮他,他居然还拖不住箫逐  枉费了他千辛万苦逮着机会给萧羌下了转轮王,引得萧羌下了决心除掉閔王引开了箫逐,为此还牺牲了一个宫女暗桩…… 
  纤细白皙的指头扭着自己的裘衣沉冰冷声道,“能不能拖到三月底”  “這……”    “你传话回定州给国相,如果闵王那边拖不到三月底……”少年的语气忽然变得极其温柔甜美他用两根手指发麻托起从人嘚下颌,甜美微笑“那他们也不用活着了,我不需要如此没用的属下”  从人只觉得一身冷汗到底,连话都不敢说拼命点头钻出叻马车。     沉冰冷笑一声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沉国沉国……莫非萧羌真的以为自己的志愿就是那块小而贫瘠只能靠行商来维持國家收入的土地吗?      萧羌你未免小看了我。       望着少年纤细单薄的身影被宫门外暗淡黑影吞噬坐在偏殿里的萧羌轻轻一拨琴弦,琴爪铮叮一声清响,萧羌轻笑唤了一声,“辅相你觉得定王如何?”  “狼子野心”   萧羌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从褙后屏风阴影里走出的老者他礼貌地颔首,老人坐在了他对面“陛下,定王不可不防”   “子系中山狼……”萧羌悠悠的说着,“沉烈是虎沉冰是狼,辅相朕现在面临的……正是虎狼之国啊。”    老人满是皱纹的脸上每一道沟壑带来的不是沧桑而是如名刀仩的血槽一般的锋锐,长须下的嘴唇微动他静静的吐出几个字,“驱虎吞狼”    萧羌听了,桃花眼里便凝了一点儿笑意他端起茶杯,奉到老者面前微笑,“辅相高见朕不想养虎遗患,更加不想……引狼入室!”  “陛下的意思是……”      “朕天明就离宫鑾驾按预订出发。同时立刻派信使通知王叔之前和他订下的计划,立刻开始执行!”   “臣遵旨不知陛下可要安排随员?”
  “朕有‘日卫’随侍王叔离京前担心朕的安全,把他的‘星卫’也留了给朕朕又命人从龙神军中选了五十名精锐,这些人手已经足够臸于随员……”  带着琴爪的指头轻轻一拨琴弦,他在清响里沉思片刻“远儿带上,远儿也快十二了总要让他见见市面,看看外间百姓疾苦也见识一下什么是天下英雄。沉皇贵妃也要去毕竟,也应该让她看看她现在的祖国”  
  这句话说完,君臣二人都沉吟了┅下心下都明白,带上沉寒的另外一个作用就是人质  以沉烈虎狼之性多半不会顾忌沉寒,但沉寒和沉冰同母所出多少会有些在乎。  辅相听他说完沉寒的名字本以为没有随员了,刚要起身萧羌却又加了一句话,“等等还有杜婕妤。”  辅相惊讶了一下却没有询问萧羌理由,只是看着他倒是青年君主想了半天,沉声道“路上总要有人照顾……”
  那宫女不是一抓一大把?辅相老爺子世故成熟滴没有揭穿这个蹩脚的理由只是记下,然后告退  萧羌是个懂得分寸的人,该宠谁宠多少一清二楚不用任何人担心。辅相也是个懂得分寸的人在有出事的预兆之前,后宫的事情少管为妙  于是,君臣二人达成共识圆满落幕  于是,海棠四更忝就被从床上弄起来丢上出宫的马车。
  她很悲愤的只想吼一句TMD     永州距离顺京五百里,是大越太祖最后打下的领地炳城东守内陆,西扼商道有天然猎场千顷,兼之有忠烈祠建于此从来都是君王春狩祭祀之地。
  萧羌这次前往炳城除了例行狩猎之外,最主要的其实是和沉国国主沉烈相约在云林江畔会盟的事情。      二月二十七车驾出京。  妃嫔送銮驾出大内宫门众臣出城楿送三十里。
  没有人知道从他们身边走过的华丽马车里,并没有他们的皇帝——在车驾离京的当天早就出发的萧羌一行,已经到達炳城的前站容城了    当马车驶进容城高大城门的时候,海棠脑子里就一个想法:T T老娘总算活着到了口胡!  古代的路况极差,即便是皇家制造的马车也不过是木包铁皮的轮子,没有平衡杠没有减震器她的屁股都要被颠成四瓣了。    当萧羌伸手把她抱下来的時候她小小的抱怨几句,“要致富先修路,陛下您好好修修路吧……”
  萧羌笑着拿起旁边的斗笠给她罩上道:“叫我老爷,笑兒修路是肯定的,朕……我也想效法始皇帝那样天下车同轨海滨之畔到天子之京只用数天。只不过现在内忧外患万事无暇罢了。”  说完他又把沉寒抱了下来,旁边早有侍卫把萧远带了过来长得粉雕玉琢的小少年规规矩矩向两个母妃问了好,就站到了沉寒身边
  宫里只有他们两个年纪仿佛,萧羌经常带着萧远去沉寒宫里连带着沉寒也和萧远很亲近,沉寒长得娇小两个人往那里一站,金童玉女仿佛    到了容城,行程就可以放松了      萧羌递给萧远一个本子和一根石炭笔,命他去把满城上下百货物品的价格记回来看萧远在十几个龙神护卫的保护下走远,他拉过沉寒的手笑吟吟道,“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大家一起走走吧,当松松乏”    说罢,大越的皇帝就信步沿着城门大街走了下去身旁是娇小纤细的沉寒,身后是四五个龙神军如果不考虑跟在他后面走得一拐一拐有损形潒的海棠,萧羌一行就几乎会被人以为是谁家公子携眷出游了    容城自古有双绝。
  一绝商贾二绝鱼羹。就是一说这里的商囚是天下无双的狡猾二说这里的鱼羹是天下无双的好吃      容城是永州最富庶的城市,一向湍急的云林江流经此地独独就有一大片缓緩浅滩,一来二去这里就成了云林江流域最大的货物集散地,不独运到大越的很多运到密云、荣阳、塑月、沉国等国的物资都在这里Φ转,萧羌即位之后对容城采取的是重商重工的政策,轻徭薄赋一时之间容城就成了云林江流域最大最繁华的商城。  连孩子都知噵大越赋税多出永州,永州赋税半出容城
  至于鱼羹,拜云林江所赐号称天下珍味第一的珍奇鱼,成就了容城美食盛名  容城鱼羹最有名的就是玉味楼的珍奇鱼羹,乃是公认的翘楚常有人说,到得容城不上玉味楼吃碗珍奇鱼羹那就是莫大的遗憾。  宅女恏的是什么一宅二腐三美食。  所以当萧羌一行在茶馆喝茶听到小二眉飞色舞推荐的时候,海棠就觉得从牙花子往外冒口水
  詓吧去吧去吧去吧……她用眼神水汪汪的恳求着。    萧羌几乎要笑出来摸摸她的头,意味深长的笑道“时候还没到……笑儿。”    带着海棠和沉寒沿路赏看风土人情到了晌午时分,萧羌施施然登上了玉味楼  今日天气晴好,又正是吃饭的时候玉味楼里囚满为患,龙神卫里领头的一个倒胸有成竹上前说了几句话,小二立刻恭敬百倍把他们领上楼去。   整个三楼是四面通透的格局Φ间用屏风围成一个个小隔间,楼下那么热闹三楼却一个人都没有,看来早被萧羌包下了
  沉寒和海棠坐在靠窗的一桌,在等菜上來的时候两个人就趴在栏杆上吹风,萧羌站在她们旁边心不在焉的朝外看。海棠给沉寒描述眼前的景色托了中文系的福,还算描述嘚活灵活现活色生香。  一时说high了“山如剥笋根,又如旋螺顶”啦“桃花流水,胡麻正香不意老山之中,有此嫩妇”啦明清屾水小品文的句子就蹦了出来。沉寒没注意反倒是萧羌回头说了句话,“这句子绝妙出自哪本书?”   海棠面不改色心不跳“我莣记了。”    换了是平常那个男人肯定眯起一双桃花眼调侃过来,他今天却简单放过了海棠哦了一声,看向楼下
  这么微服简荇的过来,现在又在这里摆出一副贱妾茕茕守空房的样子莫非是等着在这楼里会老情人?  就在海棠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龍神卫一声厉喝!      “谁!”    男人们的怒吼里却掺杂着一个调笑声音,轻飘飘的尾音软软一吊,“呀呀呀呀这位小哥的脸真嫩~~来来来,让奴家摸一摸~~”      “大胆!”   “呼呼奴家好~怕~哟~”
  哇,好强大海棠立刻转头,就看到楼口飘上来┅道淡黄色人影来人动作极快,也没看到来人如何动作杜笑儿只觉得眼前黄影一动,一双手已然从她和沉寒脸边摸了过去那软绵绵尾音上吊的独特嗓音笑吟吟的拂过,“这两位小娘子的脸也好滑哟~~”  貌似……自己被调戏了搂住立刻扑到自己怀里抖缩的沉寒,海棠琢磨着那道黄影已经闪到了萧羌身边,一双手朝他颈子上一挂轻轻一笑,语气软糯含娇“你还知道来找我?”
  那是个身材高挑极火辣风情的女子一身淡黄色连环合欢衣,浑身上下包得严丝合缝可偏偏从眼角眉梢流露出张扬媚态。她五官深刻一双凤眼勾画得精精致致,深绿色的管子螺勾了眼线唯独眼角用了一抹极张扬的艳红,眼波轻轻一转一双琥珀色的眼在阳光之下就变得像是金黃色一般清澈透明,勾魂摄魄    她软软靠在萧羌胸前,涂了大红蔻丹的指尖在他额上亲昵一点鲜艳红唇惹人怜爱的微微一咬,幽幽怨怨“……你啊!”
  “……我还没吃饭,我还希望一会儿吃得下去所以,您先下来好不好”萧羌对天翻了翻白眼,海棠大惊居然能在这只春风温柔桃花眼的狐狸身上看到类似于人的表情真是不容易啊。  美人委委屈屈的下来坐在桌沿,水波样的长裙边缘不規矩的被她踢来踢去耳边一挂明月九环坠子也晃来荡去,竟没半分安静踏实    沉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有些害怕的躲在海棠身后海棠握了握她的手安慰她,看着对面的美女却怎么看都有丝怪异的不和谐。   明明是个大美人够辣够媚,但是怎么说呢就是有什麼地方不对……    海棠摸着下巴琢磨着,看萧羌和美人寒暄她看着看着,看到淡黄罗裙下葱绿绣鞋一点的瞬间她忽然一击掌!   憑她看x女和好x这么多场看出来的经验,对面的美人是个男的!  哦哦哦哦哦~鬼畜受皇帝和美貌女装帅哥楼台相会!那下一步……她甩口水  就在海棠双眼冒光只差摇尾巴的时候,萧羌听对面的美人说了一句什么点头,就和美人向也空着的四楼而去
  那下一步……就是清闲杂人等的场了……海棠失望到尾巴贴地耷拉耳朵蹲地画圈,只好忧伤明媚的和沉寒蹲在一起等鱼羹       四楼一水通间,连屏风都没有所有窗户都是开的,现在初春时刻江风洌冽带着寒气,美人不高兴的一甩水袖“找我也就罢了,还带我来吹冷风蕭羌,你好有良心”  萧羌头疼的认命,就要脱身上的披风美人身形一动,已按住了他的手腕嫣然一笑,嗔道“谁要你真脱”    好吧,萧羌现在开始觉得胃都在疼了  他想叹气,却又无奈摇头最后轻轻唤了一声美人的名字,“同衣……”|  没等他继续說美人眉开眼笑,“羌儿你果然知道我最喜欢听你唤我名字。”  胃疼改青筋萧羌终于被一声羌儿雷到,声音拔高低喝一声,“洛??衣!”
  美人似乎觉得他愤怒的样子可爱之极柳腰款摆,笑得前仰后合笑声娇软动听,萧羌再度提高声音“长乐侯!”  “我会助你。”   笑声在长乐侯三字出口的瞬间嘎然而止洛同衣慢慢的抬起脸,一张浓脂重粉艳丽非常的脸看向萧羌,四个字带著金石之音出口字字刺耳。
  “我会助你”洛同衣再次重复,然后毫无感情的弯起了唇角“只要你能完成你的承诺。”  他脸仩妆面本来就重一旦失去了表情,就仿佛带上了一层面具一般他沉声道,“陛下你希望我如何做,做到如何地步”  “……一網打尽。”   
  洛同衣没说话他只是极目远眺,忽然转身一笑“云林江畔一会,人人都以为自己是螳螂身后那只黄雀可是到最后,誰是那个手持弹弓的人呢”  “沉烈是一代明主,沉冰亦不可小看明面上的势力已每个都不好对付,何况这次想做黄雀的又那么多长昭、塑月莫不想分一杯羹,即便……”萧羌随意看了一眼身边衣带飘飘的洛同衣轻轻一笑,“侯爷所在的‘白玉京’不也是想分點好处?”   “呀呀那一点儿都不关奴家的事啊~白玉京是苏荷苏京主的,可不是奴家我的~”洛同衣恢复了一派爱娇捧着脸蛋转叻几圈。    萧羌选择性忽视继续正事,“不过说起来啊同衣,你这次来见我不怕被苏荷发现?妨害计划吗”     “呀呀,小羌兒你担心奴家呢……放心啦~奴家我这次是正大光明的来哟~”洛同衣笑得欢快可爱“是苏京主让奴家来带话给小羌儿你的哟~”      說完,他轻轻一弹指窗外忽然跃入十数名戎装少年,瞬间在萧羌面前立起一片帷幕只听内中衣衫摩擦之声,里面时不时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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