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个女生在深圳地铁路线图上晕倒在我面前,翻白眼,最后被抬出去了,这是什么情况

8、《火花勋章》作者:王若虚

关键词:告别的时候,还是要用力一点

当天下午四点左右,女孩的遗体被打捞上来。

由于距离事发只有两个小时,她的五官面貌并没有多大变化,白皙的脸蛋上耷拉着几抹粟色的刘海,嘴唇发白。身材娇小的她神态安详得好像只是刚游完泳上来,然后就在岸边大意地睡着了,呼吸声轻得你不仔细就听不到。

跪在一旁的救援人员没有在她身上发现身份证和学生证之类的东西,但她的身份依旧很明显:夏粤然,L大学工商管理系二年级6班。

因为那批落水失踪的学生里,就她一个女生。

其他几个最后同样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上岸来的男生则有三位,分别叫:童城,付天瑞,还有孟尤。

请记住他们的名字,这很重要。

进大学之前,考考还不是夏粤然的昵称。

夏粤然同学毕生所受家教严格,粗话脏话是不能说的,即便是在网上聊天或者发短信,这一度在中学时代给她带了来“伪淑女”的私下评价。没想到进了大学,该女子走错一步棋,误入了学生会那口染缸。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排山倒海,以至突破了夏粤然前十八年的人生准则,于是遇到不平之事都用一句“考”来概括。

还有例如竖中指这样大逆不道的动作,本来也是不允许的,但夏粤然后来时有忍无可忍的时候,所以就用竖无名指代替。比如大一下半学期刚开始那会儿,她终于看不惯学生会里的某些作风,愤而从宣传部辞职,临走前,在行政楼大厅里对着学生会副主席和指导老师远去的背影比划了一下无名指,远看上去和隔壁邻居做的效果一模一样,也算是心意到了。

除了以上这几次偶尔出格之外,夏考考的人生都是矜持不已的。她有个当国企领导的父亲,一个中学副校长的母亲,家境和家教成合理对比。另外还有个不提也罢的前男友。

那男孩和他同系,两人大一恋爱,甜蜜蜜过了一年多,到大二刚开学,系里要选派几个人去法国作交换生交流一年,两人都在争议名额内。考考知道自己的男人虽然家境平平,此生却无限热爱法国的事物,且交流生的费用学校承担三分之二,就主动退出竞争,打算自己花钱去法国旅游,相当于分兵两路,最后还是在塞纳河畔会师。

谁知道就在她办签证的时候,“先走一步”还不到一个月的爱人就卸磨杀驴,宣布哗变,和另一个在法国作交流生的中国女孩恋爱了。

考考于是这辈子就没去法国。

而这也成了她一生中的唯一也是最后一次恋爱。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夏粤然基本上把你能想象的一个失恋的内敛女子能做的事情都给做了,其中也包括自杀。不幸的是,新手上路,知之甚少。考考同学首先选择了在宾馆房间里一口气灌下大半瓶黑方威士忌,在醉得天旋之际割开手腕。无奈下刀不够狠,又忘记把伤口泡在热水里,等她酒精褪散后在床上一觉醒来,那个伤口早就结住了,动一动就疼,流量倒还不如每个月的护舒宝吸得多;跳湖吧,学校没湖;想吃安眠药,没医生的证明买不着;传统项目的跳楼,却有人捷足先登,是个压力过大的研究生,死状凄惨,吓退了考考的念头。

恋爱后的自杀和恋爱本身一样,都是冲动所致,时间一拖久,那念头就开始淡了。夏粤然眼看着手腕上用镯子掩盖着的那条血痕的颜色渐渐淡去,心里反倒起了股恐慌,想以后要是留了疤痕就完蛋了。于是悄悄买了各种各样的祛疤软膏,每天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勤快擦拭,还按照不知道哪儿搜来的偏方猛吃香蕉预防留疤,搞得室友有段时间以为她被大猩猩灵魂附体。

以上这些都发生在距离锦水江事件的半个月前,如果不是后来的那场灾难,有理由相信夏考考不久之后就能走出阴霾。

后来在报纸和新闻网站上出现了很多次的锦水江,位于L大所在的城市南郊,此前可谓默默无名,极为低调。它在风和日丽的时节确实是春和景明,岸芷汀兰郁郁青青,但前提是不要随便下水,尤其是秋冬季暗流湍急温度又低的时候。而出事的地段正好处于江水回流区域,水流湍急,坡陡水深,浅处有四五米,最深处达八米。

这天结伴骑车来锦水江边上的七八个L大学生,都是考考她们班级的。因为系里要拍摄一部DV宣传片来迎接百年校庆,全系11个班级都分配到了不同的拍摄场景。6班的就是蓝天白云的郊外,地点就选在锦水江畔。因为整部片子是相对比较浩大的工程,辅导员顾不过来,所以当时没有老师在场。

根据事先的分工,夏考考负责拍摄现场花絮,为此她还被分配到一台数码相机。但她显然无心于正业,因为对一个失恋的人来说,在野外散步呼吸下新鲜空气比什么事情都要具有诱惑力。所以在他们抵达现场后不久,夏粤然就撇开大部队单独行动了——她独自漫步到锦水江边的一座木头小码头那里,并不时拍点风景照。

这个距离江面一米多高的小码头又脏又旧,走上去有些摇摇晃晃,是后来一切灾难的源泉。当初搭建它大约是为了临时给船靠岸,结果用完之后忘记拆除,“临时”就变成了“永久”。不过在小码头上她并不孤单,因为还有三名像是初中生的少年在那里打闹嬉戏——事后查明他们是逃课来到江边的。

不幸的是,这种美好平和的景象没有持续多久,灾难就发生了。谁也不知道这座破破烂烂的木头小码头到底在江边矗立了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三名少年实在太闹,向本就破旧的木质结构施加了无形的压力,总之,当时在草坪上刚刚摆开阵势要拍摄DV的学生们听到岸边一阵尖叫,有几个人立刻跑向那里,发现码头上的人都不见了,而码头本身也只剩了小半个,余下的都落进了湍急的江水。

后来从被救的一名少年口中得知,码头忽然坍塌时,他就在那个女大学生边上。女生站在码头相对靠里的地方,掉下去时一只手下意识地抓住了码头破碎部分的一块木板,另一只手则正好拉住了他自己。两个人完全依靠那根夏粤然曾经割腕的手臂支撑着,才不至于完全掉入江流中。

但相信夏考考当时也意识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她自幼身体较差,从小到大跑步俯卧撑之类的体育课成绩总是颤颤巍巍,倘若不是她那个当副校长的妈妈的保驾护航和托关系,高考前的体检之路说不准要坎坷很多。而她各项身体素质中最最差的,除了八百米长跑,就是臂力了。

所以,一手抓住落水少年的夏粤然苦苦坚持了十秒钟不到,另一只手终于没能继续抓住那块救命的木板。

于是一场梦魇在下午两点二十七分正式降临。

童城是发现有人落水之后,第一个跳入江水下去营救的。

商科类学院男女比例的悬殊仅次于影视和外语学院,童城是这里面少数极富男人味的男生:个子一米八四,体重一百五,嗓音嘹亮,从小到大都是体育课代表,在考进大学之前篮排足乒羽每样都喜欢,当然还有游泳。但是进了大学之后这些东西都玩得少了,因为他除了上课,其它时间基本都用来打工作兼职。

童城家在农村,一个单名“城”字,包含了父母对他人生路途的寄寓。他也属于千千万万出身农村的大学生里最有良心的那一类:十八岁之前,还在没心没肺地热衷于拉一支队伍去球场打球;十八岁之后,当他揣着父母东拼西凑的学费来到这座城市念大学时,倒没有沉迷于花花世界。

L大属于综合类大学,人口众多,所以兼职中介不少,机会多多,虽然普遍待遇很低,但只要你肯做,一个礼拜三四份工作是可以跑下来的。所以如果赶巧了,你在某天上午会发现童城在教学楼的宣传栏贴公务员考试培训的海报,中午发现他在食堂围着围裙收脏盘子,下午他在西校门口为奶茶店发传单,晚上他又骑着老破车去给附近的小孩补数学。

这么忙碌下来,童城每个礼拜的生活费是正好足够了,因为他爹妈只凑得起学费。

童城刚进大学时不抽烟不喝酒,不玩电脑游戏,也没有手机,有事你只能打他们宿舍的固定电话。后来他谈了个恋爱,不得已花二百多块大洋买个二手国产杂牌机。此手机比他女友还要任性,屏幕时好时坏,短信更是常常只进不出,总遭童城责骂。但骂归骂,其实很受他宝贝,睡觉都护在胸口,宛如第二心脏,也不怕辐射。

后来,锦水江事件的救援人员在紧接着夏粤然之后打捞出他的遗体,发现他当时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就跳了下去,那台宝贝不已的手机还揣在兜里,已经像他的主人那样完全损坏,无力回天。

除了节俭,就事论事地说,童城也有不少臭毛病。比如晚上不刷牙不洗脸,五天一洗脚,十天一洗澡。这给他的宿舍生活带来了很不和谐的影响。每次他不在的时候,在气味上深受其害的下铺总是在别人面前嘀嘀咕咕说童城坏话。听的人总是点头附和,但不会添油加醋,因为童城平时待人还是很客气的,只要你不问他借钱,请他帮什么忙(尤其是体力上的)他总是爽快地答应。比如锦水江事件事发时,童城完全是来做DV宣传片剧组的劳动力来搬道具的。

关于背后的坏话,终于还是有人传给了童城本人。为了避免以后继续发生矛盾,他倒是主动向辅导员申请搬到隔壁宿舍。

新的宿舍住了三个烟民,中外各类卷烟的味道长年集结于此切磋交流,原来的第四个人就是因为害怕毕业的时候带着肺癌一起踏入社会才逃走的。童城不洗脚的味道在终年缭绕的云雾里倒也显得不那么刺鼻。而且他后来也学会了抽烟,是那种4块钱的软壳牡丹。

童城学会抽烟也就是大二刚开学。那时候他接到母亲的长途,说父亲得了很不好的慢性疾病,需要花钱。父亲自己不知道这件事,更不知道治疗的费用累计起来简直是个天价,基本上要赔进去童城未来两年的学费还多。在老爹和大学之间,童城开始面临了艰难的抉择性思考。那时他打工慢慢有了点积蓄,四块钱的牡丹还是偶尔消费得起的。他的室友时常能看到童城独自坐在阳台上吞云吐雾,那根烟不烧到烟屁股就决不扔掉。

除此之外,他女友也不让人省心。那姑娘也是外省考来的,在他隔壁班,出身工薪阶层,长相平,胸部和长相一样平。当初她大约是看中了童城强健的体魄和忍辱负重的性格,觉得在茫茫大学男生中,童先生乃当之无愧的真男人也。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很多费用都是AA制的,而且基本就在学校附近,勉强还能过得来。但两个人在一个问题上的意见却从未统一过,那就是童城毕业后想回老家,女友却想去上海,二人总想说服对方跟着自己走——方向问题就是原则问题,原则问题不解决总是很麻烦的。就在出事前一个礼拜,童城还和他女人为这事吵了一架,并且气不过,还出手打了她一巴掌。

一拍两散,大抵就是这意思。

出手图了个痛快之后,童城也冷静了。他苦苦思索了一夜,觉得男人打女人不象话,自己也太天真。其实他们本来就是要各奔东西的人,况且自己这个大学能不能继续念下去还是问题。在一口气抽了半盒牡丹之后,他做了个决定:既然注定要分别,那就分了吧。仔细想想,谈了半年多,自己居然一件礼物都没给自己女人买过,作为一个男人来讲实在是有些不堪。于是他摸出五十块钱,委托一个同学在淘宝上给女友订购了一件小礼物。

当然,他还没准备好提出分手时的说辞,所以在等快递的这些天,他一直在打着腹稿,至少几十种草稿在他肚子里尸堆成山。

但和说话艺术的精心推敲不同,在夏粤然他们落水时,童城的反应迅速无比,但又有些麻痹大意。他是会游泳,但他老家的那条河很小,水流也不急,他闭着眼睛也能游过去——而且这是好多年前的事了,去县城的高中念书之后他就没再下过江河。

可他觉得自己没问题,连衣服都没脱就跳了下去,动作熟练得一如当年下河去模鱼捉虾。

差不多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快递员抵达了他们宿舍楼下,将一个小包裹交给了管理员阿姨。阿姨知道童城他们班出去搞活动了,一个小时之后就该回来了。而更早之前,就在童城他们出发之后没多久,他们隔壁班的一个女孩来找过童城,错过了,留了一封信在她这里——到时候这两样东西可以一起交给他。

三公里外的锦水江畔,童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救上来一个落水少年。江水寒冷直刺骨髓,湍急的水流让人游起来非常吃力。当他犯着喝了江水的恶心爬上岸边时,发现又出了一件意外:和下水前比起来,现在落水的人居然只多不少。

童城骂了一句家乡方言特色的粗话,又一头扎了回去。

这是他在岸上说的最后一句话。

超过5000字了,下一段楼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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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肖小佳第五次把锅盖碰到地上的时候,苏又清终于忍不住,暴怒无比地跑到厨房,看着肖小佳围着围裙,左手拿着个削得凌乱无比的土豆,嘴上叼着双筷子,慌乱地用抹布擦拭溢出来的汤汁,而地上的锅盖,保持着一个被主人虐待的姿势。

  "笨死了"抢过肖小佳手里的土豆,把她推到一旁,往玉米排骨汤里加了点水,接着擦干净灶台。苏又清最见不得厨房一团糟。边收拾摊子边吩咐:"把锅盖捡起来,真是笨女人。"

  一旁的肖小佳蹲在地上,拿着锅盖,听到"笨女人"这三个字,触动了她某根神经,眼泪"啪"的一声就掉下来了。

  苏又清见肖小佳半天没反应,回头一看,吓了一跳,连忙走近,弯着腰把地上的肖小佳拉起来。哪知小佳似是真生气了,见苏又清慌乱的表情,哭得更凶。

  "诶,我就给你个昵称,你怎么就哭了呢"

  "肖小佳,你别哭了啊"

  "臭男人!"红着眼眶,一把鼻涕一把泪,憋出三个字。

  不用说,肖小佳这么大的情绪反应,只会跟陆炎有关。苏又清叹气。伸手把对面女人的头发撩到耳后,拍拍她的脸:"好了啦,别哭了,我给你出主意报仇好不好。"

  "呜……他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说什么我就必须要做什么"

  "呜……自私冷漠自大变态不懂得照顾女朋友"

  "呜……我这么可爱"

  "呜……清清你答应我的要给我报仇"

  "好,给你报仇,现在给姐笑一个,这么没出息"(╯﹏╰ )

  苏又清无奈,哄着肖小佳,在她硬挤出一个笑容时,心里暗想,恩,是真的很丑。

  随即抬手,用手里的擦了溢在灶台上汤汁的抹布好心地帮肖小佳擦眼泪。

  直到午饭结束后,两人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肖小佳还在纳闷,怎么饭都吃完了,自己身上还有一股玉米炖排骨的味道。

  再怎么抱怨爱人的不好,也只能是这个人,让你想得到他所有的好。

  换了别人双手奉上一颗热诚的心,你会稀罕吗。

  苏又清看着肖小佳和陆炎这一路,从来都是陆炎占主动,似乎,是要给他一点刺激,才能让他更明白自己的心了。

  再次见到宋子休,是在酒吧。

  同部门的岳姐生日,说到岳姐,苏又清是心存感激的,刚进公司时,什么流程都不懂,再悉心学习,也难免陌生的东西,岳姐很是亲切地帮助她,可以说是在自己走出职场第一步时,岳姐伸出了援助之手。

  岳姐甚是温和的一个女人,离异了有一个十五岁的儿子,法院判给了男方生活在美国。而据办公室八卦,说岳姐喜欢王经理很多年。对于这些,苏又清一向是当笑话,可是在多次留意了岳姐看向王经理的眼神时,也难免产生联想。

  苏又清懂得那种眼神,只有对方是挚爱之人时,才会给予。

  而王经理跟一个男人同居十多年的事,已然成为全公司公开的秘密。只不过大家都形成了一种默契。十几年的时间,不是几句八卦便可以当做笑料的。

  有些缘分,来得太迟,兜兜转转,亦不知缘归何处。

  看着同事兴奋地抢着话筒吼歌,笑声不断,岳姐也被簇拥着,同事起哄说要她和王经理合唱一曲《夫妻双双把家还》。即使在灯红酒绿里,苏又清仍能感觉到岳姐表面推辞,羞涩和期待掺半的神情。

  看他们闹了一会,默默走到包厢外透气。立刻有侍者过来询问是不是有什么需要。苏又清微笑着说不用,走到小厅,开了一点点窗户,室内外温差大,风吹到身上,打了个哆嗦。想了想,拿出手机,拨了电话给远在德国的许佑。电话在六声"嘟"之后接通。

  对方那边似乎很嘈杂,半天没听到许佑的声音。苏又清皱了皱眉,声音提高了半分,"喂"了一句。

  "许佑快来和软西情歌对唱啊"然后一阵笑声。

  电话里,苏又清清清楚楚地听到这句话。还没反应过来,许佑就说了一句"我有事"把电话挂了。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某个角落被狠狠揪了一把。差点连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苏又清咬了咬嘴唇,自己何其敏感,许佑这段时间的变化太明显,很多次她都自我安慰不要多想,连肖小佳都数次鄙视了自己,说是不肯正视这些变化之后的根本问题。

  想到这些,苏又清闭了闭眼睛,平复心情,收藏了内心的害怕。

  被一个男声打断思绪,回神,宋子休就这么站在自己的身后,米白色衬衫,外面罩着烟灰色的开司米,由于室内空调温度正好,西装被他扔在包厢里。因为背对着灯光,整个人的轮廓边似乎都被笼上了一层淡淡的光亮。

  稳了稳心神,苏又清很快地恢复笑容,跟他打招呼。宋子休皱皱眉,眼前的女人转过身的那一刹那,眼睛红红的。

  见宋子休一直盯着自己看,于是不自然地转过头,清了清嗓子。

  "宋少爷也在这里玩?"浅笑梨涡,声音清清淡淡,挠在宋子休心里,酥酥麻麻的。

  "恩,几个自己人"顿了顿,又开口:"你要不要一起去?"

  正准备摇头拒绝,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和一些柔媚的女声传来。经理听闻宋氏几大少爷都在这,于是谄媚地领着几个莺莺燕燕准备献宝来了。

  哪知上了楼梯就看到宋子休,身材挺拔,俊俏的脸却因为眼神杀气太重,让人不敢多靠近一步。经理浑身抖了抖,随即调整好情绪语气:"嘿嘿,宋少,我这有几个不懂事的丫头,说是要来见见场面。"

  苏又清看着那几个女人,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偷偷在一旁打量着R市传说里的经济支柱人物,青春无敌,妆容倒还算适宜,就是衣服有些清凉。一看便知是干嘛的了。

  宋子休投去一个充满杀机的眼神,老板吓得脸都白了,心想不好,宋少此时竟然不好这一口,

  以前都是从不拒绝的。宋子休玩女人,合了眼缘的,从来都挥金大方。

  不敌宋大Boss的冷硬气场,经理立马自觉滚下楼梯。腿都发软。

  苏又清微微咳了声,心想男人真是都一个样。想到远在德国的许佑,心里又是一片怅然。

  "这些不是我叫的"

  下意识地解释,语气甚至有些急切。

  苏又清依然微微笑:"没有关系,我尊重每个人的私生活。"

  温言软语,听在某人心里,简直像一鞭子抽上来。生疼。

  受不了梁叙的鬼哭狼嚎,陆炎和燕违卿一起出来透气,只留江声和他老婆在里面为梁叙捧场。陆炎扭头一看到苏又清,火气直窜,快步走过来,冲着苏又清高声说:"你到底跟肖小佳说了什么。"

  宋子休皱眉,警告地看了一眼陆炎,敢对他的女人大呼小叫。

  陆炎接到暗示,压了压火气,到底是惧怕大哥的手段的。

  苏又清得瑟地看着陆炎,小子,你也有按耐不住的时候啊。

  苏又清得瑟地看着陆炎,小子,你也有按耐不住的时候啊。

  "我跟肖小佳能说什么,不过是姐妹之间的谈心罢了"

  "谈心?苏又清你破坏姻缘"

  陆炎这段时间在肖小佳那里很受堵,自己的女人好像一夜之间就变聪明了,跟他争执时句句在理,让他哑口无言。在震惊之后恢复冷静,肯定是背后那个祸害人间的苏又清教的。

  "陆公子何不自问,是不是真的有诚意对待这段姻缘"

  顿了顿,决定下一剂猛药。

  "我对小佳的了解绝对比你多,如果连坦诚都无法交付,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果然,陆炎脸色瞬变万息,内心似有什么东西在失去,而自己眼睁睁的无能为力。

  苏又清扬起小脸,在明亮灯光里,明艳不可方物。宋子休看到她的另一面,面对R市的陆少,据理力争,毫无退意。陆炎那家伙,多久没有遇过这样的挫折了。

  宋子休不悦地扫了一眼正对苏又清咬牙切齿的陆炎。身后的燕违卿也颇有兴趣地打量着苏又清,这女人,还真奇货可居啊,难怪大哥非她不要,不得不说,和万年冰山还真是绝配。

  苏又清晚上被这么一搅和,先是男朋友的态度诡异,接着和那个骚包男人唇枪舌战,心下烦躁,跟岳姐打了招呼,说自己不舒服,便决定回家养神。走到门口准备拦出租车,Enzo Ferrari缓缓停在她面前。

  这么招摇的车,也只有宋子休这样的身份敢开。车窗滑下,男人俊朗的面容眼含笑意:"我送你,上车。"

  夜色下,帅哥搭跑车,真是赏心悦目,宋子休长得没有梁叙俊俏,但气势却是无人能敌,苏又清想了想,笑着说:"那就劳烦宋少了。"

  R市的夜景很美,灯光璀璨,掩盖星辰,这个点正是夜生活的黄金时间,男男女女,纸醉金迷。苏又清撑着头,若有所思地盯着窗外。宋子休开口:"你和陆炎是怎么回事?"

  反应过来,笑着回答:"为朋友出气。"

  男人嘴角勾起,苏又清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没有外界说的那么可惧。

  "你朋友就是陆子的小女朋友吧"

  "恩,也许他是喜欢她的,但是他有事喜欢自己决定,顺便决定了别人的那份,试问这样的相处,谁会喜欢"

  意识到陆炎和他是一起的,在他面前评论朋友的是非,着实不妥。话说到一半,立刻沉默。

  宋子休也没多说,安静开车,经过下一个红灯时,沉沉地叹了口气,把苏又清吓一跳。

  "你这女人,别人的事看得这么清楚,怎么就不肯好好看看我的心呢"

  这样的语气,无奈、宠溺、委屈夹杂一起,升华成杀伤力极大的武器。直刺人心。

  换作平时,苏又清肯定脸爆红,嗯嗯啊啊的不知道怎么接话。但今晚男朋友的那通电话,让她心里聚积了大量的火气,好不容易压抑下来,此时被宋子休这句话触到雷点,"砰"的一声引爆。

  没好气地说:"我眼神不好。"

  五个字让宋子休愣了,看着刚刚还平和如水的女人此刻像刺猬一样,转念想了想,大概明白什么事,神色随即恢复如常,深意暗藏。

  苏又清意识到语气不佳,不应该把自己的情绪迁怒他人,缓了缓神色,淡淡开口:"宋少,抱歉。"

  宋子休抿了抿嘴,握在方向盘上的手用大力气,关节泛白。

  没关系,苏又清,来日方长。

  "清清!"见到人回来,肖小佳冲上去殷勤地接过她手里的包,苏又清冷冷地说:"你有什么事直说。"

  这女人,情绪反常的时候都是有事相求,平时大都维持一种要死不活的状态。苏又清把自己重重埋在沙发里,揉了揉太阳穴。

  "你不知道陆炎今天的表情有多憋屈"肖小佳兴奋地陷入回忆当中。她用一晚上的时间背下苏又清教她说的爱情哲理,见陆炎之前还默默看了几遍小纸条。当看到陆炎一脸不知所措地表情时,自己心里是狂喜的,小样,让你平时压迫老娘。

  "清清,我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啊"

  "随便找几个追求者,每天一捧玫瑰花"

  肖小佳的眼睛顿时泛桃心。苏又清黑线,这女人当真陷入未来的无限憧憬里去了。也不怕陆炎把她酝酿的红杏扼杀在摇篮里。

  肖小佳白目。一副小瞧我的表情。

  "呵呵,你自问,逃得出陆炎的手掌吗"

  叹气,摸了摸肖小佳的头发,"你知不知道,碰对一个人多么难得,往往抓着一个缺点无限放大,而忽略他无数个优点。"

  "小佳,碰到陆炎之后,你敢说你不幸福吗"

  肖小佳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苏又清笑了笑,用右手食指勾起她的下巴,颇具深意地说,

  "恩,不止幸福,还很性福。"

  某人的脸像被油漆刷过。

  苏又清也不逗她了,自己的事一大堆,想到电话里传来的那句"许佑快来和软西情歌对唱",心就一片荒凉,靠在沙发上闭目。肖小佳发觉她情绪不对,捏了捏她的手,小声关切:"清清,你不开心?"

  不作声,肖小佳准备起身去倒杯水,衣袖被苏又清拉住,回头,睁开了眼睛,满目泪水。下一秒便落了下来。肖小佳心疼地抱住她,女孩在怀里哭得彻底。肩膀直抖,一句"我害怕"彻底泄露了自己的软弱。

  许佑的变化很明显,最初是说自己在忙,在赶论文,每次的电话聊不到一分钟,就被他急着挂断。后来每次打过去,总是能听到似有似无的女声在旁边,而那边应该是晚上十一点。

  苏又清隐隐觉得有什么事,或者说自己潜意识里已经肯定了某些事,只不过终究是舍不得,而主动忽略。

  肖小佳自是懂得许佑在她心里的位置,清清本就是不容易靠近的一个人,表面对谁都和和气气,只是脸上的笑从来都不会深入,她会定时清理自己的短信、邮件,似乎那些东西的消失,对她来说才是安心的。

  这样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懂得保护自己的最好办法就是不问任何人要安全感。所以,许佑的出现和存在,对她来说,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苏又清情绪得到发泄后,洗了澡又恢复平常了,拿着书在床上看,肖小佳不时偷瞄她,暗想,许佑啊许佑,别怪本小姐缴械投降,二话没的说,筹码押给宋大Boss。

  夜色安宁,满怀心事的还有宋宅的当家。

  宋子休冷冷翻着手里的财务数据,不屑地冷哼一声,随手把文件丢到一边,起身拨通了江声的电话。听完后"恩"了一声便挂断。

  一切都在自己预料之中,夜色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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