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悬赏的钱谁出问医生钱发了可是啥也没看到

原标题:【大案回顾】第一悍匪张君(上)

1966年11月3日,湖南省常德市安乡县安福乡一个农妇产下一子,她万万想不到这个儿子竟是恶魔的化身。

安福乡地处偏僻落后的湘鄂两省交界处。而常德自古就是湘西的门户。看过《乌龙山剿匪记》的人,显然对湘西土匪留下深刻印象。虽不能说湘西盛产土匪,但一旦成匪便容易成为恶匪。这样的印象不完全正确,因为湘西人本质很纯朴,民间有尚武之风。沈从文在描述常德的文章中,曾多次提及民间水手善于打架的特长。张君自小就对武术着迷,且习性好强争胜,打架如同家常便饭。

80年代初,武侠小说和武侠电影在全国掀起过练武之风。张君不知从何得一本拳谱,练起了武功套路,着迷于“南拳北腿”等武功分类,并专攻腿功,在当地很有名,老百姓戏称他为“神腿张”。

正是该好好读书的年龄,他却不好读书,专好武功,学习成绩极差。虽然练武的条件并不好,他宁愿花时间和精力自己制造沙袋、石锁等练武工具,也不愿专心读书。常常打架斗殴使他增长很多实战经验,他深知,单靠神腿并不能保证打赢对手,碰上操家伙的对手就麻烦了,一件称手的武器更具优势。所以他开始练湘西、鄂西和川东南一带民间盛行的一种拳法套路“板凳拳”,练得“流颗颗子汗”。10来岁就能手握长板凳腿将长凳舞起来。既可攻击对手又可防护自身是“板凳拳”在民间盛行的主要优势和吸引力。

张君勉强读完初中,考不起高中又不愿好好务农,便开始在社会上混。在当地,他个子高、力气大、功夫很好,名气渐渐大起来,凡有打架斗殴之事,老地痞们纷纷请他帮忙,他常常以一敌三也能打跑对手。很显然,在社会上混得久了,他的头脑也开窍了,他大概明白了地痞流氓为什么要打打杀杀争斗没完的道理了,即新地痞必须打倒老地痞才有生存余地,直到更新的一批地痞成长起来将他打垮为止。如此冷酷无情的生存状态没有使张君打退堂鼓,相反助长他的冷酷无情。在凭个人力量无法控制和主导他的地位的时候,这个初现恶魔特质的少年开始拉帮结派,小小年级就发展了团伙犯罪的意识。据当地人说,张君打过的群架中,最出名的一仗,是跟一个叫张上游的人率领的团伙打架,张君团伙打得对方落花流水,当年在社会上混过的人,至今记忆犹新,张君的凶残在当时就传遍了当地。

1983年,全国严打刑事犯罪,张君流氓团伙当然难逃法网。小小年纪的张君被送进少管所劳教三年。

恶魔就是恶魔,本性注定难以改变。此时的张君心理已经变态,满脑袋都是犯罪细胞。几乎任何与他相关的生活问题他都用暴力解决。他迷信也崇尚暴力。1987张君用匕首逼着肖月娥的的父亲,强行要娶月娥为妻。肖月娥为他生了两个儿子。两个儿子的名字合起来念是“枭雄”的读音,可见张君那种渴望独霸一方的恶魔般的抱负。整个80年代,张君几乎无恶不作。

1989年,张君再度入狱,由于作恶太多,判刑5年。在其服刑期间,其妻与之离异。然而牢狱改造对张君这样的人渣却难见成效,出狱之后,犯罪依然不可避免。并且犯罪手段也升级,打架斗殴的小儿科,他已不屑为之。对于金钱的渴望已严重扭曲了他心理,原本就变态的心理更加变态,一个恶魔已磨练成形。

第一件血案就是两条人命

1993年,张君穷得连稀饭都喝不起,而他不务正业的本性注定无法得到满足他需求的金钱,抢劫的念头几乎自然浮现,并且立刻付诸行动。他自制了一支手枪,开始寻找目标。

他在安乡县街头游荡时,碰到了当初在少管所认识的朋友刘某某,互相一看,穿得都挺差,一样的穷得叮当响,俩人便聊起挣钱的事来。先是谈做生意,都觉得生意不好做,来钱太慢。时下做生意没有本钱不行,本钱太小不行;加之做生意的人太多,竟急也激烈;做生意又讲究门路,又到哪里找门路呢。刘某某唉声叹气,吃饭都困难,哪来的本钱。

张君说可以去偷,二人都觉得做小偷太没面子,去偷有钱有势的人,又晓得谁家都不会把大把银子放在家里,一旦被抓就太不划算。俩人聊来聊去,觉得干就干大的,狠捞一把,被抓了就认死,没被抓就可以潇洒。

张君认为,干啥都不如抢,抢最直接。

刘某某也认同他的看法,只是觉得没把握,怕出事。张君说,就看你胆子大不大了。刘某某说,老子胆子还不大吗?

张君说,你敢不敢杀人?刘某某说敢,只要有钱挣。张君就说,要保险一点,就得杀人灭口,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刘某某表示不怕死,反正是活一天算一天。

张君就说他看中了一个地方,估计能抢到一大笔钱。刘某某跃跃欲试,问:用啥子抢呢?张君给他看了自制的手枪。俩人就这么定下来。

那天晚上,俩劫匪撬开一家副食品批发店的门,女店主李某惊醒,被张君用枪逼住,欲实施强奸,女店主奋力挣扎反抗,张君开枪将她当场打死,同时误伤了同伙刘某某的腿。张君背着同伙逃到他岳父家里,刚喘口气,就听见乡里广播响了,要求医生到乡里集中。张君担心公安顺血迹追来,胡乱填饱肚子,背着同伙往湖北方向逃,逃了一阵,觉得累了,张君也懒得再跑了,他转念一想,要这么跑下去,没准就跑不脱了,歹念顿生。

张君环顾四周,看见一柄大铁锤。他在心里暗下决心,以其让同伙拖累自己,还不如干掉他。就用铁锤砸死他吧。

刘某某伤了腿,行动不便,坐在地上呻吟。张君抬来铁锤,笑着走过来。刘某某不知他要干什么。那知张君直走到他面前,抢起大锤就砸向他的脑袋。刘某某脑浆四裂,当场死亡。张君用石头捆住尸体,将其扔进了安乡河。从此亡命天涯,村里人再没见过他。

亡命云南 为买枪为试枪又杀两无辜

刘某某的尸体浮出水面。警方经侦查,查明死者是张君的牢友,他死在安乡河,张君的疑点很多,张君被列为第一杀人嫌犯。从此以后,每年抓捕在逃嫌犯的名单上都有张君的名字。

当警方将视线锁定张君时,他早已远走他乡,不久以后,出现在云南边镜某地。他到此的目的有两个:一是买枪,二是贩毒。他独自一人在云南游荡,苦于无人为他引见贩毒集团,也没有歹徒信任他这个外地人。

他身上抢得的钱也快花光了,总算摸清了买枪的路子,却一把枪都买不起。这时,他开始打妓女的主意,也许从女人身上能抢点钱。于是,他开始出入娱乐场所,到处讨好三陪小姐。

一个目标进入他的视野。这时,已经是1994年,在云南开运,张君已穷愁潦倒,连继续流窜的本钱都没有了。他碰见严敏。她是重庆市涪陵人,年纪已32岁了,这个年龄做妓女很被同行瞧不起,在内地几乎没有市场,所以她远走边陲,其目的亦是想伺机贩毒。张君经过几次接触,便彻底摸清了严敏的心理,于是展开情场攻势,使出浑身解数,花言巧语,鞍前马后献殷情。严敏做过多年妓女,见过男人无数,也惯做逢场做戏的事,张君如此殷情,正合好意。原以为养个小白脸人共自己取乐,谁知养了个大恶魔。俩人终于搅在一起。有张君保护,严敏在其它妓女面前胆子也大起来,公然和当地妓女争抢生意,引起当地黑社会不满。张君趁机提出买枪自卫,严敏便给了他钱,他终于买到他做梦都想有的枪,一把五四式手枪和几十发子弹,卖方纳波还送了他一枚手雷。

恶魔张君买枪返回途中,忍不住手痒,找个偏僻之地,试射了几发子弹。此时,两个妇女在不远处走过,张君顿起歹念,恶魔就是恶魔,他打定主意试试这把枪杀人的效果。

他把子弹压满弹夹,走近两个妇女。两个无辜女人跟他无怨无仇根本就不知道走近这个人其实是死神。

张君在她们身后开了枪。两个妇女当场脑浆涂地。张君看着枪口冒出的青烟,没有一丝愧疚之心,脸上浮起的是一丝笑意。一个杀人恶魔为鲜血而兴奋不已。

张君迅速离开现场。回到严敏住处,整天都在玩枪,爱不释手,一会儿取下弹夹,一会儿拉开枪栓,光是练瞄准,他都可以玩上个把小时。

有了枪,张君胆子更大了。他劝说严敏回老家,一起到大地方做大买卖。严敏说,做大买卖要本钱啊,张君扬扬手中的枪说,这就是本钱。严敏不解,张君直接了当告诉她抢劫杀人的大买卖,吓得严敏发愣。

其实,张君本想伙同严敏就在当地作案,无奈云南山高路长,交通不算方便,就算抢银行抢得巨款也不易逃脱。张君看上了重庆,水陆码头,人山人海,犯案后容易逃脱。若严敏当时不答应跟张君一起干,她早就做了枪下鬼。

严敏待张君启程到重庆时,把家里的电话号码留给了他。不久,她自己也回到涪陵。

张君在重庆的第一桩血案

张君从云南来到重庆。沿途换乘无数长途班车,他甚至避免坐火车,担心被查出携带枪支。他知道一个外地人在铁路上犯事没有好下场,一是因为火车上没有跑处,唯一出路是跳车,而从飞驰的列车上跳下的后果不堪设想;二是因为他知道很多在列车上犯事的主儿其实都在铁路上有人才容易脱身;三是因为他是外地人,被抓起来就不容易出来,没人帮忙,关几年不划算。

一路上吃喝玩乐,身上的钱用得差不多了,等到了重庆,面对这个人山人海的山城,各种吃喝玩乐的诱惑使他顿觉无地自容。捞钱成为第一要事。邪恶的念头立刻浮现。

那时是1994年11月26日,重庆秋雨绵绵,雾锁山城。张君在重庆市江北区农贸市场内外进进出出,寻找抢劫目标。他知道农贸市场每天都进行大量的现金交易,容易抢到现钱。他装着要做生意的样子,估量别人钱包的重量。先后盯住几个目标人,尾随其后,无奈很多目标人出了市场就径直上了中巴车,或者是和更多同伙会合,没有他下手的机会。

他只好重回市场内,继续寻找目标。在卖挂面的交易处,一个一边走一边数钱的农民进入他的视野。农民手上有一大把钱,他恨不能一把抢过来。他看着农民把钱放入胸兜。

他尾随其后,出了农贸市场。也是天意弄人,那个人进了公厕,平时人多的公厕里竟然空无一人,给了张君下手的机会。在跟进公厕时,张君本能地四顾了周围环境,并看中了一块砖头,只要那人脱完裤子蹲上茅坑,他就打算用砖头将其打昏,实施抢劫。若打不昏,他也抢,就算那人奋起来追,提裤子那几秒种也足够他逃跑了。

张君跟进公厕,刚好和那人打个照面,那人只撒尿。张君立即掏出枪逼住他,那人并不畏惧,立刻反抗。其时,张君也心虚,他知道这支手枪的毛病:容易卡壳。他对准那人脑门就是一枪,枪没响,那人猛扑上来,两人一阵厮打。

张君毕竟练过武功,身手灵活,几腿将那人踢开,重新拉开枪栓,推弹上膛,照准那人太阳穴又打了一枪。枪响了。又一条无辜生命被张君杀害了。

张君从死者身上搜出钱,拾起弹壳,便迅速逃离现场。在重庆的某个角落,张君数了数钱,共计6000余元。随后,他找家酒店一阵吃喝。

当天下午,他在朝天门码头搭乘客轮沿长江而下,到涪陵去找严敏。

二、张君伙同两情妇犯罪升级

张君乘客轮顺长江而下,到涪陵长江码头靠岸时,正是黄昏时分。他沿高高的石阶大步而上,处身涪陵夜市的热闹人群中,比在客轮上的孤清更感觉安全。满街的红男绿女看得他眼花缘乱,恨不能马上把严敏搂在怀中。

好容易找到一部公用电话,却要排队,因为打电话约会的人太多。凭他的习性和爱好,他立刻从别人的话语中记住了当地最有名的几处舞厅。他急不可奈,恨所有排队的人,便想像用枪把前面的人一个个打死的情形来排遣心头的忿恨。

终于轮到他。话筒那边传来严敏软绵绵的、略带挑逗的、妓女的习惯话语,她以为这种时候又是那个嫖客找上门来。听说是江平(注:张君一直用江平的化名和严敏来往),她一阵迟疑,随即又一阵狂喜,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真的大老远找上门来,可见他的痴。

严敏叫张君就在码头上等。涪陵他不熟,怕走错路,否则,不好找。张君老老实实在码头上等,斜叼着烟卷,看涪陵城的女孩,这个盛产榨菜的地方,女孩也比较好看。

一辆的士停在他面前,严敏朝他招手。俩人哈哈大笑,欢喜不己,旁若无人。几乎是迫不及待就冲进了严敏的家,张君一惯有熟悉路线的爱好,这次居然没看清到严敏家的路线。

第二天晚上,俩人去跳舞。在舞厅玩得正开心的时候,撞见了严敏的前夫,此人也是一个无赖,一个地头蛇,看见前妻被一个外地人搂着亲亲热热,难免生气,加之一帮兄弟伙嘲笑,便按不住心头火起,上前找张君惹事,张君也火了,双方剑拔弓张,差点打一场恶仗。严敏怕张君是外地人吃亏,连骂带劝,好歹让张君脱身,俩人急忙离开舞厅回家。

严敏的前夫,仗着是地头蛇,竟追上门来。被严敏堵在门外,他想动手打严敏时,张君一声大吼,伸手从身上拔出手枪,推弹上膛,枪口对准他的太阳穴。

“快滚,不然打死你。”

严敏的前夫也是社会上混的人,很识相,听张君的话音便晓得不是吓嘘人,是个真敢杀人的主,忙满脸堆笑,点头退去,走得稍远,拔腿就跑,从此再不找张君的麻烦。

张君关上门,吹了吹枪管,得意地笑了。他不知道,正是这一次拔枪的行为,为以后警方抓他埋下了线索。几年以后,严敏的前夫被关进大牢,当重庆警方苦于抓张君没有线索时,他供出了这个叫江平的湖南人有枪的线索,使警方秘捕严敏,找到真正的“娟子”杨明燕,从而一举在重庆抓住了恶魔张君。

严敏和张君在涪陵同居了一段时间。张君便厌倦了涪陵,毕竟涪陵不是大都市,没有抢大钱的环境。于是,他劝说严敏上重庆,找机会发大财。

严敏稍加考虑,但答应下来。俩人又乘船到了重庆。俩人在沙坪坝某处祖套房子住下来,因张君是外地人,这些事全由严敏出面办理。

花天酒地的生活,没过多久就耗尽了张君身上那抢得的几千块钱。严敏自从跟张君同居后,也没出去当妓女,所以收入顿减。日子就难过起来。而张君在重庆一直在侦查黄金专柜和银行的情况,想伺机下手行抢,无奈一个人势单力薄,没敢冒然行动。

日子不好过,张君就开始想鬼点子,俩人打算以严敏作诱饵,引诱男人来嫖,然后张君以老公的身份突然出面捉奸,敲榨钱财。

无奈严敏年老色衰,和重庆街头那些花枝招展青春亮丽的女孩相比,一点吸引力也没有。根本就勾引不来张君希望的大款,只有些打麻将赢了点小钱的街娃愿意一试,这令张君大为恼火。试了几次,就算逮住几个穷家伙,拿刀威逼一阵,衣兜全掏光也不过两三佰元,根本无没满足张君的欲望。

张君说:算了,不玩了。

张君说:抢,抢个大的。

严敏说:银行大,你去抢嘛。

张君说:你以为老子不敢?老子明天就带你去抢银行,敢不敢?

严敏说:银行……抢了跑不脱。

俩人这样斗嘴,忽然间,张君鬼脑壳一转,计上心头。不敢抢银行,可以抢从银行出来的人,没准抢笔大钱。

俩人一商量,严敏也蠢蠢欲动。俩人分工,严敏负责找目标,张君负责下手。俩人想抢什么合适,想来想去,觉得抢包工头最可能抢到大钱,哪个包工头不是黑了心造石腐渣工程挣大把大把钞票呢。

第二天,俩人就开始在渝中区某储蓄所外徘徊寻找目标,终于看见一个包工头模样的人进了储蓄所。严敏忽然说:要是他是存钱的,怎么办呢?张君就指使严敏进储蓄所侦查,看是不是存款。

严敏看见那人在取钱,便出了储蓄所,按事先约的暗号把信息传给远处等候的张君,自己若无其事地离开了现场。

张君尾随取款的包工头拐进了一处小巷。见四下无人,便大步赶上去,拔枪就对准他的脑袋开了一枪。又一条无辜的生命死在恶魔张君的枪下。

这时是1995年1月,张君又欠下一笔血债,共抢得5万元现金。

张君逃离现场,往相反方向走了几条巷子,是为了防备警犬的追踪,才搭乘中巴车回到了远离渝中区的沙坪坝。在出租房里,严敏看见这么多钱,惊得目瞪口呆。更令她目瞪口呆的是,张君给她讲抢钱过程,说起杀人竟然轻描谈写,严敏吓得心突突跳。那天夜里,张君索性给她讲了自己的杀人史。然后威胁说,你也参予了杀人,要是走漏了风声,也没得好下场。

从此,严敏就听命这个恶魔,不敢有半点违抗,否则,她知道张君会杀了她。

张君彻底收服了严敏,便开始盘数起来,狡兔三窟,才有躲处,应该在重庆再辟一个窝。这个窝也得有女人,并且这个女人须是重庆人,他知道公安机关每次查案子,都特别注意外地人,须得有个本地人作掩护。

要另起炉灶,须得支开严敏才行。恰好当时年关将近,张君就慌称风声紧,不如回涪陵躲避。严敏也想回家过年,便答应下来。

俩人退了房,又乘江轮沿长江而下,重回涪陵。

过了新年,张君独自上重庆,开始谋划又一桩血案。他需要一个女人给他当情妇,又可以当避风港。他想了个办法,居然是去征婚处,寻问是否有合适的女人。条件是要当地人。

于是,经过介绍,他结识了刚刚离婚之后也在征婚的秦直碧。虽然秦直碧比他大18岁,他也不计较,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他什么都可以容忍,这时的张君完全丧失了人性,几乎不按正常人的思路行事。

秦直碧半老徐娘,征婚时能征到年龄稍大点的就可以凑合了,谁知竟来了个正当年的壮实男人,乐得什么都不顾了。约会几次之后,就象迎来第二春一样,爱这个人都爱得疯癫癫的,哪管他是不是恶魔,也不管他怀有什么样的目的。

张君使出他在女人面前的惯用招数,甜言蜜语,花前月下,满口“秦姐”叫个不停。秦直碧哪里还能自持,很快就投入他的怀抱。俩人就开始出双人对耍起朋友来了。看到秦直碧这个半老徐娘找了个年轻男朋友,街坊邻居吃惊得嘴都合不上。秦直碧得意洋洋,信以为真地以为是自己风韵犹存、很有魅力,在人前免不了得意洋洋挺直腰板走路。张君就象她的心肝,几乎百依百顺。各方面服伺张君,刻意要让他活得象皇帝一样舒服。

就这样,张君又营造了一个避难所。相处日久,张君也看出了这个女人胆子大、头脑简单、好使唤的特点,也正合他利用女人的心意。

恶魔毕竟是恶魔。正当秦直碧乐昏了头时,令她始料不及的伤心事也来了。张君竟背着她,利用秦直碧的女儿常来探访的机会,勾引起她的女儿来。待秦直碧察觉时,俩人早已勾搭成奸了。秦直碧家丑不敢外场,知道女儿年青,争风吃醋的结果肯定是自己吃亏,便把苦果吞到肚子里。

秦直碧为了达到独占张君的目的。终于找了个机会,把女儿打发到北京去打工去了。张君本无心恋她女儿,走了就走了,毫不留恋。

抢劫重庆友谊华侨商店的大案

张君和秦直碧都是性欲旺盛的淫荡之徒,俩人相遇,如同干柴烈火,真正的一对狗男女。秦直碧只要留住这个壮实男人满足自己的性欲,也不再乎张君整日无所事事、东游西荡。

张君一直在重庆街头察堪线路,为抢大钱作准备。他看中了重庆市友谊华侨商场的沙坪坝分店的黄金柜。用了三个月时间踩点。规划逃跑线路,并实际在这些线路中走了多次。

终于,他准备好了。毕竟是第一次抢商场金店,他独自一人不敢下手。这时,他认准秦直碧头脑简单、胆大妄为的特点,打定主意让她作为同伙。

张君特意买了一辆崭新的红色125型摩托送给秦直碧。秦直碧当时就乐开了花,并不知道张君同时也将摩托列为作案工具。

当天夜里,张君以考验爱情为由,问秦直碧许多肉麻的问题,秦直碧当场山盟海誓以博情郎欢心。张君问她:“如果有人杀我你咋办?”“我也杀他,为你报仇。”秦直碧拍着胸脯说:“为了你,我上刀山下火海都敢去。”

张君说:真的吗? 秦直碧说: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张君说:我当然相信。咱们这样过日子也不是办法,得捞点大钱才行。

秦直碧说:谁不想捞大钱呢,不晓得咋个去捞大钱嘛。

至于什么办法,张君当时没说。第二天就带秦直碧去了友谊华侨商场沙坪坝分店,说是陪她逛商场,其实是让她熟悉场地。俩人说说笑笑逛进了黄金专柜,面对这个金光闪闪的世界,秦直碧两眼放光,神色贪婪,张君将她的神色看在眼中。

回到住地,张君余兴未尽的样子,故意提到了黄金专柜里的商品,秦直碧直咽口水,却又忍不住唉声叹气。

秦直碧说:就是太贵了点。

张君说:只要你想要,我就把它们全给你。

秦直碧说:这话很中听。什么时候你发财了送我一两件就好了,哪敢全要呢。

张君说:你以为我开玩笑。

秦直碧说:我不信你全捞得来。

张君说:“我有办法。”

秦直碧说:你是不是电影看多了?脑壳发烧。吃错药。

张君说:我去抢,你敢不敢去。

秦直碧说:老娘没有不敢去的地方。

张君说这样就好。便把抢劫计划和安全措施及逃亡路线说给秦直碧听。

吓得秦直碧张大了嘴,大气都不敢出。惊慌地说: “做不得,抓住了要掉脑袋的。”

张君又把自己早就是杀人犯的事告诉了她。然后说:你要是不帮我,我只好杀了你,谁叫你知道这么多底细呢。你跟我干一票,发了财就洗手不干,我这辈子就陪你过太平日子还不好吗?

秦直碧脑子简单,便答应跟张君抢商场,并不是她不怕死,而是因为怕失去张君这个泄欲的男人。她决定拼死一上。

张君多次带秦直碧去熟悉逃跑路线,并实际驾驶摩托在路上演练。俩人各自给对方壮胆,终于决定伸出魔掌。

1995年12月22日,上午,俩个偷了一辆7O型黑色摩托车,车主是一个卖血旺的商人。

下午,俩人备齐作案工具。秦直碧女扮男装,她把头发挽起,戴橄榄帽,上穿男式茄克,下着深蓝牛仔裤,脚蹬运动鞋。俩人驱车驶近目标。

当时的山城,浓雾中夹着小雨,寒意袭人,6点30分,正值下班回家的高峰期,人们匆匆赶路,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不速之客。商场内人流如潮,一派生意兴隆的景象。

张君、秦直碧混人人群,大踏步走向黄金专柜…… 张君掏钱对着一个营业员头部,命令道:“不许吼。”

营业员做梦都想不到真的有人敢象电影中的劫匪一样公然抢劫。与此同时,秦直碧已窜入柜台内,打开马桶包,贪婪地抢劫黄金首饰。

“抢劫啦!”43岁的女营业员李建清情急之下,大声示警。 张君抬手就打一枪,击中她的胸部,她当场倒地,鲜血如注。

枪声响起,商场内立即大乱,客人们有的朝地上趴,多的是朝门外跑……这时候,门外的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又纷纷朝店内挤,想看热闹。

张君看见泰直碧装了很多金首饰,觉得够了,便说:“我们撤。”贪心的秦直碧还想多抓一些首饰,被张君一把抓住衣领,吼道:“快走。”

俩人奔向店门,张君鸣枪开路,子弹打在地上,反弹击中一人。看热闹的人一下子明白撞见死神般的恶魔了,纷纷躲避,让开一条路。秦直碧背着包在前,张君挥舞手枪断后,跑出商场,跑下台阶,跑进车库,驶车逃跑……张君为了扫清道路,对最近的人群一枪,一名清洁工人不及躲避,当场身亡。俩匪驾车消失在重庆的茫茫人海中。

张君抢劫得手,躲在秦直碧家里,几天不敢出门,只让恢复女装的秦直碧去听风声,并捎回有消息见报的报纸。张君根据各种情报分析警方动向。

隐藏多日之后,张君用一口箱子带走金首饰,在某处和黑社会性质的家伙做完交易。再返回重庆,分给秦直碧8.5万元。秦直碧一下子暴富,用钱很洒脱,但没人怀疑过她手中的钱。

张君有了钱。然后,潜回常德,去找以前的死党陈世清和严若明。

三、再抢重庆与长沙系列血案

张君抢劫重庆友谊华侨商场黄金专柜,居然得手。正当警方在重庆第一次悬赏缉凶并派出大批刑侦高手展开破案工作时,张君却衣冠楚楚地潜回常德,假装做生意发了大财。

经过一番搜寻,他听说同乡陈世清正在常德开出租车,便邀约陈世清见面。陈世清知道张君的为人和能耐,不是块做生意的料,眼见他出手大方,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俩人从做生意捞大钱谈起,张君充分炫耀自己有钱,害得陈世清叹息不止。

张君当年与陈世清结伴打群架时,就知道陈世清心狠手辣,犯罪能力不比自己差,且为人谨慎、狡猾,不容易出漏子。如今想壮大团伙,第一个急取的目标就是陈世清。

张君先试探陈世清是否有心做大买卖,陈世清立即表示了争迫心情。当张君问陈世清敢不敢跟他干时,陈世清眼珠骨碌碌转,象两颗算盘珠子,却不立即回答。他深知张君的野路子一定深藏危险,弄不好就得掉脑袋。

张君见陈世清不表态,干脆和盘托出抢重庆黄金首饰一事,陈世清哈哈大笑,只说张君吹牛,不信。张君急忙掏报纸给他看。陈世清审视张君良久才点点头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这两个恶魔,从此一拍即合。俩人打定主意多找帮手,极谨慎地在黑道上找凶狠而又听命于他们的恶棍。按他俩设计的标准,俩人发现了以前一起打架的严若明。就象拉陈世清下水一样,张君如法泡制就把严若明拉下了水。

下一步就是买枪。严若明认识益阳人高力军,知道他在贩卖猎枪,对走私枪械的路子很熟悉,便出马联系,以6000元的价格买了几把猎枪。可张君更喜欢手枪,严若明只好再找高力军找路子,并问他能不能想办法搞几挺高射机枪和迫击炮之类的火力凶猛的武器,弄得高力军目瞪口呆。

还是张君自己想法,从云南几个小流氓手上购得两把手枪。三个恶魔经常就驱车到湘西深山老林练枪法,彼此嘲笑对方枪法臭。一路上,陈世清开车,三人在车上商量下一个抢劫目标,张君极力主张再抢重庆,因为重庆有躲处。

为了实施再抢重庆的计划,张君又到了涪陵,住在严敏那里,偶尔外出跳舞。在舞厅鬼混时,张君开始打其他女人的主意。他施展色狼的本事,凭本能勾引目标。不久,杨明燕进入他的视野,她23岁,在涪陵社会上已混了很多年,是个典型的交际花。

张君和杨明燕一见如故,谈得很投机。杨明燕开有一家小饭店,张君常去吃饭,吃饭时故意大把大把掏钱,惹得杨明燕芳心暗许。不久就主动投怀送抱。

张君和杨明燕搅在一起,严敏大光其火,张君说:你不要不识好歹,你当年和多少男人上过床老子都没计较,别管老子的事,否则,杀了你,扔进长江喂大鱼。

张君很快从温柔乡脱身,他推说做生意,离开涪陵上了重庆,又住在秦直碧家里。

这一次,张君把抢劫目标定在渝中区闹市中的上海一百重庆分店的黄金柜。

当他将抢劫方案策划完后,便约严若明到重庆会合。严若明一来就跃跃欲试。张君倒不急,带着他熟悉重庆。主要是了解逃路路线。在长江边,张君问严若明如果抢劫失败,被警方抓住怎么办,严若明说,不等他们抓我,我就自杀了,不用担心。张君说好样的。

1996年12月25日,正是重庆人开始尝试过圣诞节的日子,虽不流行,却在泡吧一族中变得很时尚。街上有几分节日气氛。

下午6点多,又是下班人流的高峰期。张君和严若明闯进上海第一百货商场重庆店黄金店,张君拔枪对准营业员,轻喝道:“不准动,打开柜子,把东西装进来。”

这时严若明已抖开布袋,拉开袋口,勒命营业员把黄金首饰装入袋中。因事发突然,营业员只得就范,心痛地把黄金首饰一捧捧放进袋口。商场竟无人察觉发生了劫案。

正在这时,商场一个驾驶员走进黄金屋,抬头看见有人持枪抢劫,不觉大吃一惊。张君大喝一声,命令他到柜台后面去。说时迟,那时快,来人转身就跑,张君追了几步,一枪将来人击伤。

枪声一响,商场内顿时警觉。顾客们纷纷朝黄金屋探望。

张君喝令严若明:“撤”。

两劫匪拖着一袋黄金首饰,按事先策划的路线,朝商场内冲,边跑边打枪,吓得商场内的人纷纷逃命和躲避。只有一个“棒棒”不明真相,想看个清楚,近距离和张君打个照面,被张君一枪击倒在地上。

俩匪从商场另一侧门窜出,逃上大街,转入一巷子,驾早已备好的摩托扬长而去。

令人震惊的是,案发现场的人居然没人一个完全看清了凶匪的长相。

张君和严若明在秦直碧里躲了十余天。然后分头逃离重庆。张君往涪陵,严若明回常德。

张君给杨明燕的见面礼是抢得的几件黄金首饰,杨明燕喜笑颜开。俩人从此开始同居。至于另一个情妇严敏,因年老色衰,张君已不感情趣,只是偶尔去看看,送些小礼物堵她的嘴,让她不敢告发自己。

不久,张君和杨明燕结婚,用的名字叫龙海力。令他吃惊的是,当他认为杨已是自己人时,便告诉她一些杀人的事,杨明燕竟然不象别的女人那么震惊,反而觉得他很了不起。这让他对杨明燕另眼相看。

负案在身的恶魔和他的新娘居然一起照了许多结婚照装点新居。

1997年,李泽军刚从部队转业,不甘心回乡务农,便外出打工。

张君从涪陵返回常德,听说这个外甥在打工,便打主意拉他入伙。李泽军自小就很晓得这个舅舅打架出名,在社会上混得开,很崇拜他。

当李泽军接到张君要他回常德一起做生意时,听说舅舅挣了不少钱,立即便赶了回来。张君封他做经理,让他很高兴。一打听做什么买卖时。张君说:“你别问,到时候自然明白。”

张君交代他说,跟我做生意保证你能挣大钱,但要听我安排,叫你动左脚你就动左脚,要你打人你就打人。

李泽军还以为是让他做保安呢。

第二天,张君把李泽军带到津市严若明家中,主要任务是练骑摩托和练习手枪射击。李泽军以为是当保安,练得很刻苦。练摩托时,张君的另一个外甥也来凑热闹。张君不准王雨知道练枪的事,他素知王雨人是坏人却胆小怕事,不适合做他的买卖。

1997年11月初,张君在长沙踩点定下抢劫目标。便带着严若明、李泽军到了长沙。在出租房里,张君告诉了行动计划,李泽军才知道这个该死的舅舅做的是杀人越货的买卖,事已至此,若不干,想必只有死路一条。分给李泽军的任务是撬柜子,严若明负责抢黄金首饰,张君自己负责打枪杀人。

再一次,张君选择了下班人流高峰期作案,这时的人警惕性最差,况且最适宜逃跑。

这次,张君又抢劫得手,长沙友谊商场损失惨重。三匪杀2人,伤4人。

长沙劫案发生后。劫匪逃回常德,各自隐藏。只有李泽军跟张君鞍前马后。有了钱,这伙歹徒穷侈极欲。

常德各处卖淫嫖娼的秘密去处都有他们的身影。这时,张君认识了陈乐,很快就把她据为已有,纳为情妇。并为她买了一套房。在小姐们眼中,张君是一个真正的大款。

一惯游手好闲的赵政红,来到常德,到处找发财的路子。在当妓女的姨妹胡某处听说张君如何如何会挣钱,又如何如何会花钱,便爱慕不已,叫姨妹子帮忙介绍认识一下王经理(张君化名王XX)。胡某仗着自己和陈乐的关系,果真让赵政红见到了张君。

1998年7月的一天,赵政红和张君见面,张君看中了赵政红的身体素质。张君当时的身份是做电器生意的经理,他假装象招幕员工似的询问了赵政红的个人情况和家庭情况。

赵政红急于找份工作干,第二天又邀请张君到岳母家吃饭。饭后,二个外出谈话,赵政红再次表达了找工作做的愿望。张君便问他:“如果你跟我去偷东西,别人发现了,你会不会跑。”

赵政红认为这是大老板考验自己,立即回答说:“我们是一起的,当然不会跑。”

张君又问:“我们一起在大城市住宾馆,我和保安打架,你敢不敢帮忙?”

赵政红答道:“那还用说,拼死也帮你打。”

张君叉开话题又跟赵政红聊了一阵,分手时,对赵政红说:“等我消息,我跟你电话联系。”

张君一去就是一个多月。赵政红以为张君是个骗子,白耽误了自己挣钱的时间。便和妻子打点行装到上海打工去了。

这期间,张君展开活动,对赵政红的情况进行了调查,确信此人没有危险后,决定拉他入伙。

赵政红到上海10天后,突然接到张君电话,要他到常德的公司总部报到。赵政红带着妻子返回常德。张君在华都宾馆接见赵政红,过了一会儿,李泽军进来,张君当即点2OOO元钱给赵政红。赵政红见张君出手这么大方,以为找到了好主子,非常感激。

当天,赵政红就打发妻子回了益阳,准备跟王经理(张君)在电器生意上大显身手。几天后,赵政红又见到了 “刘百万”陈世清。

8月的一天,陈世清驾车而来,张君叫上李泽军和赵政红上了车,在常德郊外又上来一个人,这个人曾帮张君销过黄金首饰。几个人在车上说说笑笑。后上车这个人居然一点也没察觉死亡的影子。

车到鼎城与汉寿交界的一座山边停下来,张君说有批货在山上,要大伙一起去山上取。几个人便一起上山。

到了山顶,张君凶相毕露,大骂那人胆大包天,竟敢吃他的黑钱,明明出手价位很高,却报个低价坑他。那人慌忙解释。

张君一挥手,李泽军便将那人制服,推到张君面前,张君不慌不忙掏出封口胶带封住那人的嘴。陈世清用一个黑布袋罩住那人脑袋,只听见那人在闷哼求饶。

张君掏出手枪,说:“干掉他!”

陈世清用事先准备好的钉锤猛击那人脑袋。李泽军猛踢那人下身,赵政红也一阵拳打脚踢。张君在旁边满意的笑了。

回常德的路上,张君告诉赵政红这就是叛徒的下场。赵政红明白这话有多少份量,若自己不出力,下场也是如此。

在常德,张君向赵政红摊牌,告诉他自己干的是什么勾当。他将累累血案轻描淡写地说完。见赵政红发愣,便凶狠地说:“今天你也杀了人,别想逃脱干系。咱们多搞点钱,就洗手不干。你不要胡思乱想。你的家人和亲友我都摸清楚了,你不干就杀你全家。”

赵政红也知道此时犹豫不得,这些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由不得自己。立刻就答应下来,反正已经背了血案,他也豁出去了。

赵政红入伙之后,和几个恶魔一起训练,在湘西深山老林练过十余次枪法,每次张君都在场,并将各人的枪法成绩记在本子上,对进步快的给予表扬,进步慢的予以批评。然后回常德集体嫖娼,由张君买单以资奖励。

只要几个月不作案,张君就坐不住了。他又一次出马,到长沙踩点。将目标锁定在长沙某商场黄金柜。并规划好了逃跑线路。

1998年12月19日。张君、李泽军、赵政红以及张君的另一个外甥王雨来到长沙,王雨是主动请战要来跟着发大财的。五人开始寻找抢车目标,便于抢商场时使用。

在长沙湘江宾馆停车场,他们看中了一辆桑塔纳车。便动手偷车。恰在此时,这辆车的司机从宾馆出来,见状,冲上前喝骂,并大声招呼保安。

张君见情况不妙,拔枪就杀了司机,并抢得车钥匙,由陈世清驾车逃跑。此时,长沙警方接到报案,迅速展开围堵。

张君见事已至此,不甘心地放弃这场抢劫计划,指挥匪徒朝湖北方向逃窜。在途中,王雨吓得浑身发抖,很被匪徒看不起。

长沙警方立即下令沿途各路卡注意该车动向,并通报被抢车的车牌号。

1998年12月20日,隐伏了一天的被劫车辆突然出现在湖北省公安县南平镇收费站。张君自称是公安部特派员,要求放行,坚决不交过关费,双方发生口角。

这时,治安协管员发现该车破绽,这辆车跟长沙被劫车的特征相似。可惜来不及报案,匪徒凶像必露,赵政红用一支猎枪击杀了治安协管员,张君、李泽军分别用手枪和猎枪袭杀了另一位交通协管员。李泽军拉起起落杆,众劫匪冲关而去。

逃出百余里,众匪烧毁了抢得的车,搭乘前来迎接的陈世清的车逃回常德。因王雨表现太差,张君差点杀了这个外甥。

武汉广场劫案的血腥导演

1998年12月,张君策划抢劫长沙的计划流产,分散各匪徒,便逃往涪陵与他的小老婆杨明燕团聚过年。至于他杀害的人与亲人们生离死别而失去了团聚机会,他想都不会想。

转眼已是1999年3月,张君在家里又烦燥不安起来,想外出另外找女人换换口味。于是,独自上重庆,杨明燕知道这个杀人恶魔总是行踪不定,说走就走,想留也留不住,所以根本就不费心去挽留他。

张君一到重庆,就钻进了秦直碧的被窝。他得意地告诉秦直碧这个老妖精,长沙冲关杀人也是他干的。秦直碧说:“你不说,我也晓得,这种大事也只有你才干得出来。”张君却又唉声叹气,说原计划好的劫案没来得及做。秦直碧极力讨这个小男人欢心,说:“过两个月再做也不迟嘛。”张君得意地笑了,他知道秦直碧叫他过两个月再做就是想留他在此多住些日子,这个女人半老徐娘的,想找男人睡觉都没人要,寂寞得很,性欲也强,日子很难过。

张君和秦直碧胡搞了几天,便厌倦了,便出外去勾搭别的女人。这一次,他遇到了全泓燕,她已37岁。

全泓燕是重庆的一名出租车司机。当时刚遭受离婚的重创,心灰意冷,觉得活着太没意思,一心想找个比自己前夫年纪更小的男人,这个男人且要有钱,这样,她内心才可以平衡。

这样的男人不好找,全泓燕心知自己已不年轻,不容易找到这样的男人了。谁知,她居然撞见了一个既有钱又年轻的男人。这个人就是恶魔张君。

那天,张君在渝中区瞎逛,想找下一个下手的目标。逛了一了阵,便决定打车兜圈子玩。他一招手,一辆车停在面前,司机是女人。张君猫腰钻进车。

全泓燕问他去哪。张君说:“随便吧。”全泓燕忍不住笑了。这样闲逛的男人一般都是有钱又特无聊的男人。

她一边开车一边和乘客闲聊,这是出租车司机的习惯。张君凭直觉知道勾引这个女人不会很困难,也展开口才天花坠地聊开来,话语中不时称赞全泓燕漂亮,且不时提醒她自己生意做得好赚了不少钱。

俩人在重庆市内兜着圈子,不觉天快黑了。张君趁机邀请全泓燕共进晚餐,并付了100多元的打车费。全泓燕早就动了心。

酒桌上,张君脑子一转,计上心头。他说他正在学车,要全泓燕每天下午来接他,他就租她的车练技术,练车时也打表,按价付钱。天下竟有这样的好事,全泓燕当即答应下来。

于是,张君每天就在重庆街头玩出租车,全泓燕也乐得有男人陪她。如此一来二往,张君不需付出太多,就勾引上这个女人。其实,不须他主动出去,全泓燕也愿意主动献身。很快,俩人就睡到床上,张君骑在全泓燕身上感觉象玩车一样。

不久,张君犯罪的瘾又来了,本想带这个新情妇一起干,又担心不稳妥,只好独自潜回湖南。在全泓燕面前谎称有笔大买卖要做。

张君一去无影踪,全泓燕只好叹气作罢,如此萍水相逢的故事,虽好玩却不敢当真。不久,全泓燕另外耍了个男朋友。

张君在常德又开始着手为下一件血案做准备工作。他率领死党李泽军、陈世清、赵政红、严若明和王雨经常驱车去偏僻处打靶练枪。这些杀人成性的家伙,又嗅到了血腥味。

这一次,张君将目标定在武汉。他多次率领李泽军、陈世清到武汉踩点,将目标锁定为武汉广场黄金屋。

他本想象重庆一样如法泡制几个情妇作犯罪窝点,勾引了几个女人,都是贪财胆小之辈的妓女,让他很失望。

这一天,张君在武汉广场附近侦查逃跑路线时,看见有家铺面要转让的消息,立即脑子急转,在此开家什么店作掩护不是很好吗。他立即开始和店家讨价还价,并通知秦直碧赶快到武汉。

秦直碧奉命来到武汉,当时是10月,秋天的寒意已浓。张君也不暴露抢劫计划,只说秦姐活得辛苦,很想帮她谋条财路。又说重庆火锅在武汉很受欢迎,愿意帮她开家火锅店。秦直碧眉头一皱,说开火锅店要本钱,她那里有那么多钱呢。

张君就说钱不用操心,他给她3万元,并称这是念秦直碧效忠多年的奖金,赚了钱,也归秦直碧,赔了本,张君也不要这笔本钱。秦直碧认为张君够意思,当场就开始张罗开火锅店的事。

火锅店很快就开张了。秦直碧想装修一下门面,张君不允许,并告诉她自己的意图,这家铺面越简陋越好,等抢完黄金首饰就关门。最好是生意清淡,来客少,更便于他们商量抢劫的事。秦直碧一直在叹气,那有这样做生意的。

转眼就到了年底,张君把杨明燕从重庆接到武汉。首次让两个情妇面对面。秦直碧见杨明燕比自己年轻漂亮,满脸醋意,忍不住摔碟子,踢板凳,大闹情绪。张君当着老婆的面在秦直碧面前献殷情,终于让她平息下来。于是,张君、杨明燕、秦直碧这三个狗男女就住在火锅店内的同一张床上,天一黑,就干那淫邪勾当,俩女人也乐此不疲,相安无事。秦直碧和杨明燕往往趁张君身疲力尽之时,拷问他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张君也不隐满,还刻意夸大情妇的数字,只是不说其它女人的名字。张君私下劝秦直碧:岁数不小了,多挣点钱就行了,还争风吃醋干啥子。

转眼过了1999年元旦,武汉广场在节日气氛中,继续展开促销活动,人们进进出出。

1月4日晚上7点,张君、李泽军、赵政红从火锅店钻出来,陈世清已驾着一辆偷来的红色富康车等在门外。三人上了车。

按照计划,陈世清将车兜了一圈,从另一个方向开近武汉广场,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库标牌下,四人立即开始往头上套黑罩。

这时,一个保安走了过来。张君拉起衣领遮住脸,打开车门迎上去说:“我是省公安厅来执行任务的,你把对讲机关了,跟我走。”

保安说:“别忙,你们要执行任务,也得等我通知主管部门再说。”

话音刚落,张君已拔枪在手,对准保安的脑袋就是一枪,子弹打飞了保安的帽子,保安吓得一个鱼跃朝旁边亲开躲避。

四个蒙面劫匪也不理会这个保安,跳下车朝5号门里冲。

张君冲在最前面,冲着天花板连开数枪。商场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以为是汽球爆炸,待看明白时,便疯了一样拔腿就跑,“抢劫了,抢劫了”喊声一片,靠门近的跑上大街,离楼梯近的跑上二楼,营业员们无处可逃,全趴在柜台里边。一会儿,人流不见了,整个一楼死一般寂静。

张君和陈世清持枪警戒,李泽军提布袋,将袋口大大张开,赵政红连砸十二个玻璃柜,将金银首饰钻石等朝袋里装。

这时,6号门方向,30米开外,闪光灯一闪,张君说:“有人照像!”陈世清对准6号门的身影就是两枪。同时,他看见6号门被两个保安拉下来关上了,另外几扇门也正在拉闸关上。

张君说:“够了,快撤!”

张君冲在前面,鸣枪开路。李泽军和赵政红提着黑布袋、陈世清抱着一纸箱金银首饰跟在其后。此时,仅有5号门没有关闭,他们就此朝外冲。

在门前,一名商场保安正一辆接一辆地朝门内扔自行车,扔了6辆,劫匪已冲了出来。张君跳过地上这堆自行车,朝那名保安开枪。保安躲到一辆摩托车后。

四个蒙面劫匪冲向停靠的出租车,这名保安记住了车牌号“鄂AT8191”。

张君朝将要逃跑的解放大道方向连放三枪,希望路上车辆为他让道路。

李泽军、赵政红打开后盖,把装满金银首饰的口袋和纸箱朝里塞。这时,两名巡警飞骑赶到,在不远处鸣枪示警。

惊惶之下,陈世清没把车发动起来。张君立刻朝前冲,率先开枪袭警。李泽军、赵政红也掏枪射击。

情急之下,两名巡警躲向一辆货车,依靠货车还击。双方展开激烈枪战。货车上一名民工被枪击倒。

李泽军绕过出租车,从侧面包抄到巡警侧后面,一枪击中巡警方亮头部。

这时,陈世清发动了出租车。众匪快速钻进车门。汽车沿滑坡路朝市中心的京汉大道逃窜。一路上横冲直撞,张君拔枪乱射,路人纷纷躲避。

在一家酒楼前,李泽军一枪击中路旁电线杆子,子弹转向折射击中一个市民。

出租车以惊人速度又冲出去50米远,一头撞在一个路边做餐饮用的大铁炉上,一口铁锅迎面飞来。赵政红、李泽军重重撞在车顶上。赵政红痛得枪都拿不住,结果掉了一支手枪在路上。

陈世清调整车头,继续猛冲,冲进京汉大道,汇入沿途不明真相的车流中。

劫匪将车弃于江边。各自扛着一部份金银珠宝分散逃逸,消失在夜色中。

当张君们出了火锅店时,杨明燕一直在店门口求老天保佑劫匪抢到黄金首饰又能确保平安,她心里盘数着用这笔钱买什么好衣服穿更合适。

此处离武汉广场不远,那边一出事,消息就从市民们口中传了过来。听说劫匪和警察发生了枪战,杨明燕吓得脸色发白,秦直碧慌忙跑到里面收拾东西想逃命。

过了一阵,消息又传来,说警方已全市戒严,围捕持枪蒙面抢劫的劫匪。杨明燕心知张君又一次得手,紧张的神经又松弛下来,竟差点坐倒在地上。她喘了口气,径直到里面骂了一下秦直碧。

不久,张君这个魔头人模人样提着一大包回来了,里面装满黄金首饰和钻石首饰。俩个女人把他迎进店里。火锅店关门打烊。关门时杨明燕还和邻居瞎扯抢劫案,假装吓得吐舌头。

稍晚一些,赵政红、李泽军、陈世清分别从别的方向依次赶来,都若无其事的样子,躲进了火锅店。

几个劫匪在店里躲了两天,以秤分金。各取自己应得的一份。待风声稍过,便各自离去。其间,杨明燕多次装着采购的样子进出武广商场打探风声,看警方是否掌握了什么致命的线索。十余天后,秦直碧宣称生意不好做,把店转让出去。一伙歹徒便全部离开了武汉。

这伙歹徒靠销赃的巨款过了大半年洒脱日子,在熟人面前挣足了面子。人们都以为他们做生意发了大财。有略知底细的,知道这伙人手狠心黑,也不敢漏半点口风。

张君和杨明燕在重庆市涪陵市过着夫妻生活,跟别人搓麻将时,出手豪赌,惹得赌徒们都惊叹他们有钱。张君输钱也很得意。

张君流窜成性,过不惯家居生活,又起身到重庆去找别的女人。因杨明燕对他说过,他在外面玩女人,她不会管,但别在她眼皮下玩让她没面子。何况,杨明燕又怀孕了,没法满足这个魔头的性欲。

2000年5月,张君又一次出现在全泓燕身边。此时的全泓燕刚刚又失恋了,寻死觅活地,自杀两次都没死。张君正好象个救星式的出现,安慰了她那破碎的心。张君对她山盟海誓,且造了几件抢得的金首饰讨好情妇。

全泓燕试探他做什么生意时,张君告诉她做金银首饰生意。张君和这个女人鬼混几天后,决定发展她入伙,为以后在重庆作案多找个落脚点。

趁全泓燕刚失恋,心情不好,张君便邀她去武汉散散心。全泓燕当即答应了。

俩人到了武汉,住在宾馆里。当天晚上,张君从外面回来,从一个背包里掏出一把枪。问全泓燕会不会打枪。全泓燕说从没玩过,很想试试看。

张君说明天带你去打靶,今天先教你瞄准、射击、装弹夹。全泓燕在床上玩枪,玩得开心时,就勾动空枪,嘴里“叭叭”有声。

四天后的上午,张君让全泓燕换上黑背心和裙裤,跟他去打枪。张君叫了一辆桑塔纳出租车,出了武汉闹市,又在一个小站换乘别一辆出租车。开到一处机耕道旁,见有一茂密树丛,张君就叫车停下来。

张君叫全泓燕在此等候。

张君在机耕道等一个人。此人是张君昨天约好的,他曾给张君销过黄金首饰,张君恨他从中扣除部分货款私吞。他告诉那人,有个重庆来的富婆想找面首,完事后给他一大笔钱,当然,这种富婆都比较变态,是性虐待狂,你得先脱光了让她拍打,她才会有快感。那人欣然应允,急不可耐。

那人一见张君,就问富婆在哪?

张君和他说说笑笑就钻进树丛。那人一见果然有个女人等着,急急忙忙就脱光了衣服,张君叫他跪在地上,他立刻照办。

张君和全泓燕站在那人身后,全泓燕已被这一幕吓得不知所措了。张君找了根树枝,教全泓燕狠狠抽打这个人。那人痛得直哆噱,但想到过一会儿,他就可以享受这个女人还能拿到一大把钱,便咬牙忍住,也不敢回头看。

全泓燕抽打够了,就扔掉树枝。这时张君拔出手枪,推弹上膛,把它交给全泓燕,凶狠地命令:“杀了他。”

全泓燕吓得直抖,握枪都握不稳。那人这才扭头一看,吓得魂飞天外,连站起来逃命的力气都没有了,尿水直流,只有跪在地上连声求饶:“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张君再次命令她开枪,并狠狠推了她一把。于是,她双眼一闭,朝那人开了两枪,那人应声而倒,头重重载进土里,四肢抽搐。

张君从全泓燕手中拿过手枪,又补了两枪,一枪正中那人太阳穴。

张君老练地寻回四个弹壳,卷起那人的衣裤鞋袜。带着全泓燕离开了现场。

当晚,张君给全迹燕讲了自己抢劫杀人的故事,吓得全泓燕目瞪口呆。张君威胁她说:“杀一个人和杀十个人没有区别,都是死罪。今天你也杀了人,以后就跟着我好好干,少不了你吃香的喝辣的。”

当晚,俩人乘火车返回重庆。

2O00年6月初,李泽军、陈世清奉命押送一批军火到涪陵。陈世清开车,沿319国道进人重庆割区的默江,过彭水、武隆,抵达涪陵,将武器送到张君和杨明燕的住处。

李泽军问:这次目标是那个商场?

张君说:老子决定以后不抢商场了。

张君笑道:老子抢银行。

李泽军说:抢银行风险比抢商场大。

张君说:抢商场之后,还得费心去卖抢得的东西,风险更大。不如抢银行,直接抢大笔钱,风险只集中出现一次,省了卖东西的麻烦,咱们也少让别人抽黑钱。

李泽军、陈世清连连点头。

几天后,张君率李泽军、陈世清二匪就携枪到了重庆,分头隐藏在秦直碧、全泓燕家里,白天出门踩点。

张君的目标是某家大银行,然后,大银行防备森严,下手不太容易,几个农民都不熟悉银行运作业务,担心扑空。

李泽军提议先抢家小点的储蓄所试一试,为以后抢大银行积累经验。张君、陈世清两人也觉得可以这样。

于是,三劫匪将目标锁定在重庆商业银行朝天门储蓄所。三人经过踩点发现,每天上午储蓄员提款时没有保卫人员相随,是个下手机会。

20O0年6月19日上午8点50分,在储蓄员提款途中,张君、李泽军从人群中窜出,一枪击杀了储蓄员。张君鸣枪向人群示威,人群纷纷躲避,李泽军抢走取款箱。

与此同时,陈世清在20米开外,开枪打死一名出租车司机,抢劫出租车。

待重庆警方迅速赶到现场时,劫匪已逃得无影无踪。案发过程也不过3分钟。

张君匪帮又欠下山城人民一笔血债。他们杀死二人,伤二人,抢走14万元。

杀银行行长夫妇逼问银行内情

张君、李泽军、陈世清犯下“6.19”血案之后,躲在重庆,继续谋划抢银行。这三个恶魔觉得这次抢银行行动仓促、准备不充分,抢得的钱太少,都渴望干一票更大的。

张君举张子强为例,教导两个匪徒要胆子更大些,才能捞大钱。他自我吹嘘:当代中国只有他们是真正的罪犯,团伙犯罪一流,综合犯罪能力不比香港的张子强差,尤其是主犯的个人犯罪能力完全可以和意大利、美国的黑手党过招,在中国都是顶尖犯罪高手。

三恶魔苦于无法全面了解到银行运作的实际程序,重庆又是他乡,三恶魔无法找到合适的内应人物。张君本想故伎重施,发展女关系人,然而在银行上班的女人不缺钱花,他最有力的金钱招根本就没有吸引力,加之,银行女人都傲慢又自视甚高,又岂能看上他这个土包子恶棍呢。这时候,张君露出了深深的自卑心理。

陈世清提议杀回湖南常德,毕竟那儿是老家,路子活,人缘多,容易摸清银行内情,下手更容易抢得大钱。

张君决定杀回老家抢银行。

李泽军、陈世清奉命到涪陵搬运军火。杨明燕按张君指示,打开家中保险柜,把里面拆散的枪支部件用口袋装好,提入李泽军、陈世清在涪陵某宾馆的客房中。两匪当场拼成3支枪。又叫杨明燕再提一些部件来。杨明燕又从家中提了一袋零件,两匪当场拼装4支手枪。而后,李泽军、陈世清于7月初携带枪支返回了长沙。

张君集团的主要匪徒在常德密谋抢劫方案,决定诱杀安乡县银行行长,逼他说出银行内情。另一方面,则派出众匪,跟踪银行运钞车,观察运作情况。很快将目标锁定在农业银行。

这伙无法无天的劫匪于2O00年8月15日晚,通过一个叫许军的家伙牵线搭桥诱出安乡县农业银行行长胡梦廉夫妇。因无法套出常德农业银行运钞车情况,歹徒恼羞成怒,枪杀行长夫妇,埋尸于荒野。

这时,有一个人无意间了解了他们的行动计划。这个人就是跟张君集团长期有来往的胖子酒家老板李金生。

赵政红、陈世清提议杀李金生灭口。

张君决定拉李金生下水,他不入伙,再杀也不迟。张君提议让李金生杀另一个曾给他开车的司机,此人虽答应入伙却迟迟不提人头来表示忠诚,留着是个危险人物。

2000年8月20日。张君约李金生外出,叫他开车到长沙。李金生把张君送到长沙沿江大道,便返回常德。在途中接张君电话,叫他在益阳等候。

不久,张君领着一个年轻人有说有笑地来了,叫李金生开往常德,说今天要豪赌一场。到了常德,张君叫上陈世清、赵政红。把车开到鼎城天湖乡某处荒野。

几人下车,陈世清守在车旁。赵政红搂着年轻人的肩走向河堤下的沙滩。

张君悄声对李金生说:“你晓得的秘密太多,赵政红和陈世清都想杀你灭口,我念你和我多年交情,今天让你沾点血,你要识相点。”

说罢,张君就大步赶上赵政红,一使眼色,俩人同时出手,将年轻人按翻在地,不等年轻人申诉,张君即用胶带贴封了他的嘴。赵政红用力将年轻人按住跪在沙滩上。

张君拔出手枪,推弹一膛,交给李金生说:“今天的事你来干。”

李金生慌忙说:“我40岁的人了,连鸡都不敢杀,更不敢杀人。”

张君又掏出一支手枪,凶狠地说:“你看着办。杀不杀,由你自己

李金生咬紧牙关,勾动了板机。年轻人扑倒在地。张君、赵政红各自又朝他补一了枪,张君打头,赵政红打心脏。

四匪徒掩埋尸体后,回常德摆酒席,欢迎李金生入伙。

经过踩点侦察,劫匪们掌握了农行运钞车运行路线,经警保卫人数、最后一站是北站分理处。

张君于是策划了惊天大劫案。在行动之前的8月31日,陈世清、李泽军、赵政红为了准备逃跑用车,诱杀了常德出租车司机王吉勇。但那辆车却怎么也发动不了,三人只好弃车荒野。

第二天,即2000年9月1日。张君匪帮实施了惊天大劫案:常德“9.1……”大案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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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胆大!小实习医生竟擅自给将要死亡的人做手术,几支银针扎下去居然妙手回春了!!!

第一卷 医圣传承第1章 实习生

8点是医院住院部正忙碌的时候,往往这个时候医生都会查房,问一下病号昨天的情况,记录在案。

现在正值夏季,往往这个时候实习医生最多,今年也不例外。

叶皓轩也是实习医生的一员,清源市第一人民医院是清源最好的医院,就算是实习也要靠关系才能进得来,如果不是他在学校学习成绩优异,有限的几个名额之中也不会是他。

正是因为这个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才让叶皓轩比任何人都认真,只见他跟在徐医生的身后,拿着一个病历本,认真的记录着。

而正在这个时候,护士长慌慌张张的闯进病房叫道:“徐医师,不好了,18房的病号又开始犯病了,现在已经昏迷过去了。”

已经年过中年的徐医师眉头一皱,当下也顾不得正在询问的病号,马上拔腿就向外跑,而叶皓轩和几名同校的实习医生也连忙跟了过去。

18房的病号肾囊肿严重,前天才住院观察,已经引起尿路梗阻,必须手术治疗,只是现在手术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主刀医生根本排不过来。

众人赶到的时候,18房的病号已经晕了过去,徐医生连忙翻了一下他的瞳孔,稍稍的检查了下下,连忙对叶皓轩叫道:“马上去请刘主任来。”

叶皓轩点点头,连忙将手中病历交到一名实习生的手里,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办公室。

当他到办公室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办公室的门紧闭着。

现在正是上班的时候,办公室的门顶多是虚掩着,他轻轻一推,却没有推动,里面显然是锁死的。

虽然感觉到奇怪,但现在人命关天,容不得半点耽搁,而刘主任是肾病科的权威,18病房的病号情况危急,这病只有刘主任才能决断,叶皓轩举起手便要敲门。

而此时透过门上的花边玻璃,叶皓轩却愣住了。

只见在办公桌上摆着一个纸包,里面鼓囊囊的,看形状大小,不难看出里面是毛爷爷,这么厚的一沓,怕是有不下近万元。

而在刘主任的对面,一个少妇正在苦苦哀求。

“刘主任,我求求你了,我老公的病情你也知道,实在是不能再拖了,你就帮帮忙,提前帮他做手术行吗?”

叶皓轩神色一紧,医院严禁规定收受病人红包,这刘主任难道不知道吗?

办公桌的另外一边,刘主任把目光瞟向了桌子上的那厚厚的红包上,并没有作声,而他笑吟吟的站起来说道:“不是我不帮忙,只是近来手术实在是排不过来,这点钱……你还是收回去吧。”

言下之意,是少妇的红包出的少了。

少妇正是18号病房病人的妻子,丈夫常年多病,又供着几个学生,家中本来就不宽裕,这一万毛爷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凑出来的,而这刘主人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黑心医生。

少妇泣声道:“刘主任,我真的拿不出来了,我老公看病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你就行行好吧……”

刘主任慢慢的站起来,笑眯眯的说道:“不要急,事情总会有解决的方法的,你的家庭情况我也了解,医院确实是有过相关规定,对于家庭贫困的,可以有些优待,但是名额有限,申请比较难。”

刘主任说着,还有意无意的把那桌子上的信封推了回去,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就是少妇给的钱少了。

叶皓轩实在是忍无可忍,他知道少妇拿出这么多的钱已经是极限了,就算是病人手术后,营养和理疗费用也是一个天文数字,这刘主任真的一点也不顾吗?

叶皓轩轻咳了一声,他轻轻的敲了敲门,然后道:“刘主任,现在有时间吗?”

刘主任吃了一惊,他一把将桌子上的钱收回抽屉里,然后装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是我刘主任。”叶皓轩推开了门走了进去,刘主任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

“你来干什么?不用去查房吗?”刘主任脸色愠怒的说,因为他不确定叶皓轩是不是看到刚才的事情了。

“是这样的刘主任,18号病房的病人现在病的很严重,需要马上手术。”叶皓轩道。

“我知道了,你先过去吧,我现在给病人家属讨论情况呢。”刘主任不耐烦的挥挥手。

“刘主任,病人的情况很严重,你现在还是过去吧,必须马上手术。”叶皓轩扫了刘主任一眼,意思是刚才的事情我都看到了,你不给病人看病,有你好看的。

刘主任的脸彻底的阴沉了下来,他明白叶皓轩的意思,叶皓轩无非是说既然收了别人的钱,现在帮别人把手术给做了,不然他吃不完兜着走。

当天上午,刘主任便加急做了一台手术,把病人的手术给做了,并为病人申请了医疗补助,减免了一切费用,但叶皓轩知道他这一次彻底的把刘主任给得罪了。

下午刚上班,便有一名实习生对叶皓轩说:“叶皓轩,刘主任找你。”

叶皓轩心中一动,便知道刘主任要找他麻烦了,于是应了一声,便向办公室走去。

“小叶啊,你表现的不错,学习成绩也好,这里实在是没什么教你了,你去别的病房帮几天忙吧。”

叶皓轩点点头道:“好的,我听刘主任的安排。”

“你去门诊输液大厅几天吧。”

“输液大厅?”尽管叶皓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他说道:“输液大厅有什么好帮忙的?”

“是这样的,这几天门诊病人多,输液大厅的护士忙不过来,你去帮几天忙,很快就回来,你的表现不错,我会在你的档案上好好记一笔。”刘主任不紧不慢的说,虽然话说的客客气气的,但是表情却是一副冷笑的样子。

叶皓轩捏紧了拳头,这刘主任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但现在他也不能反驳,一旦反驳,刘主任便说他顶撞领导,到时候实习期结束,在实习档案里也会有这么一笔不良记录,到时候毕业连工作都不好找。

第一卷 医圣传承第2章 医圣传承

叶皓轩只得点点头说道:“好吧,我明天过去。”说着转身便离开。

“小子,这就是你威胁我的下场,敢跟老子作对,看我玩不死你”刘主任阴沉沉笑了。

回到宿舍,天色已经晚了。宿舍原来是两个人一起住的,但跟叶皓轩一起的那个实习生家里就是清源市的,所以现在只留下叶皓轩一个人。

宿舍楼前有一个小篮球场,叶皓轩打了一会儿篮球,于是便抹了一把汗,独自回到宿舍中痛痛快快的冲了个凉。

左右无事叶皓轩习惯的拿出家传的那本厚厚古书,细细的看了起来。

外公家是医学世家,自幼他便跟随外公学习中医,这本古卷据说是一位先祖传下来的,里面记载的医术绝世无双,要叶皓轩好好研习。

叶皓轩自幼跟外公一起学习中医,虽然十岁后外公去世后,便没人在教他医术,但他天资聪明,一些艰涩难懂的医书稍一琢磨便会明白。

虽然古书上的文言文叶皓轩看不懂,但他还是习惯闲的时候拿起来细细的研习一翻,倒也从中悟出了不少中医知识。

刚刚翻了几页,叶皓轩那老掉牙的诺基亚手机便嗡嗡的响了起来,看来电显示,却是女朋友傅云云的电话。

叶皓轩淡淡一笑接通了电话“云云,还没休息?”

而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冷漠的声音:“叶皓轩,我们分手吧。”

“什么?”叶皓轩几乎感觉到是五雷轰顶。

“为什么?”叶皓轩几乎是吼了出来。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现在我们已经大三了,未来的出路在哪里?没钱没后台,你能混上主治医生吗,换句话说,就算是主治,也只是一个医生……”

对方冷漠的声音让叶皓轩心凉不已。

“医生能有什么出息,一个月的工资,在清源够买一平方房子吗?”

“可是我会努力。”叶皓轩依然希望能挽回女友的心。

“你知道孙少送我的这根项链值多少钱吗?你在医院做一辈子的实习生也赚不来,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努力,我们在一起三年了,你送过我什么?我过生日,一束花就能哄我了?你努力就会有车有房,就能让我过上好的生活吗?我不想跟一个没用的男人去当一辈子的房奴,辛苦一辈子到老才能住上房子开上车。”

女友有些斯竭底里的声音让叶皓轩沉默了,良久他方才说道:“云云,你变了。”

“不是我在变,是这个社会就这么现实。叶皓轩,别傻了,我们不合适。”

“云云,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好不好?”

“证明,你怎么证明?证明你在医院去了输液大厅,成了第一人民医院唯一一个男护士?我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叶皓轩,我们之后不会在有任何关系,再见。”

话筒的另外一边响起嘟嘟声,显然是对方已经挂了电话,而在对方挂电话的那一瞬间,叶皓轩明显的听到一句小声的哮囔“一个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私生子,能有什么前途……”

叶皓轩只觉得五雷轰顶,怔怔的将早已挂断的电话放在耳边,一时间大脑中一片空白。

他自幼便生活在单亲家庭,母亲未婚先孕,在外公家受尽冷嘲热讽,外公去世后,母亲带着他一起在县城生活,平日里在一间超市工作,然后闲暇之时做些杂活补贴家用,日子过得清苦。

对于傅云云,叶皓轩没有隐瞒自己的家庭,他将对方视为自己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将她的面前毫无保留,而他却没有想到,这些却成了对方看不起他的理由。

他愤怒的将手机摔在地上,一拳击在桌子上,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

而他拳头恰好落在桌子上的茶杯上,砰一声响,茶杯被他这愤怒的一拳击得粉碎。

他的拳头被玻璃的碎片划破,殷红的鲜血自拳头上流出,鲜血汇成一条小溪,缓缓的流到他放在桌子上的那本古书上。

古书之上散发出一阵淡青色的光芒,然后钻入叶皓轩的脑袋中。

叶皓轩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继而脑袋像是裂开了一般的疼痛。

他一声痛呼,双手抱头,在地上直打滚,而脑袋的疼痛越来越厉害,疼,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让他几乎痛不欲生。

最终他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朦胧中,他来到了一个神秘的空间,四周黑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而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道士。

这道士一手持针,一手持剑向他说道:“今天起,你便是我的传人,得我医道及术法传承,切记日后行于世,当悬壶济世,渡尽众生。”

道士说完,便即缓缓的在叶皓轩的眼前消失,而此时,庞大的信息量充斥着叶皓轩的脑海。

医道问卜,修行法诀,及道士生前的游历行医经验等一古脑的涌进了叶皓轩的脑袋之中。

这记忆量实在是太过于庞大,叶皓只觉得得脑袋中几乎要装不下这些东西,最终他只觉得意识一阵朦胧,晕倒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皓轩才从昏睡中醒来,他脑袋依然一阵疼痛,他伸手摸过摔成三部分的手机,装入电池,盖上后盖,然后开机。

不得不说,这老掉牙的诺基亚质量确实过硬,叶皓轩含愤的一摔,竟然没有将它摔坏。

打开手机后,看了下时间,发现已经是凌晨三点。

他爬起来,揉揉发晕的脑袋,勉强爬了起来,坐到了一张桌子上,然后开始消化起来记忆中的东西。

方才他所得到的传承之中包含的东西很多,有着诸多失传的医术针灸之法甚至有符医术法,驱鬼辟邪咒语,风水玄术应有尽有,叶皓轩只觉得整个人充实了很多,他沉浸在那些奇妙的玄学术法之中。

坐了一个多小时,他才将记忆中的东西大致的回忆了一遍,他突然觉得是不是昨天自己受的打击太多了,所以产生了神经错乱?

当下他按照记忆之中的浩然诀,缓缓的调息运气,只觉得丹田中一股小小的气流缓缓的流遍周身百骸,发晕的脑袋立时清醒了不少,他这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拿过桌子上发黄的古书,翻了几页,只见微黄的书页上每一个字仿佛都活了过来,他合上书,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利用自己所得的传承,济世为怀。

此时天色尚早,距离上班还有一段时间,叶皓轩睡意全无,当下收起古书,小心的珍藏好,然后坐到床上,按照记忆中的浩然诀的方法,缓缓的修行了起来。

现在虽然他得到祖先的传承,但浩然诀博大精深,是道家极为难得的法典,他也只得从头修起。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大亮,叶皓轩缓缓的做了一个回气的动作,跳下床去。

一夜打坐,他只觉得神清气爽,精神比平常都要好,他心中大为舒畅,将昨天不悦的事情尽数抛之脑后。

第一卷 医圣传承第3章 卑鄙的刘主任

下楼解决了一下早餐,他兴冲冲的向着医院门诊输液大厅处走去。

门珍输液大厅处清一色的护士,只见夏季的护士MM们一身淡粉色的护士袍,露出各色丝袜包裹着的小腿,更甚者干脆露出白嫩嫩的大腿,这让叶皓轩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美女如云,清一色的制服诱惑几乎晃瞎了叶皓轩的钛合金狗眼。

当然,他的眼镜自昨晚得到传承之后就丢掉了。

他突然发现这里貌似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差劲,如果不是要实习的身份,他都有种留在这里不走的冲动。

找了护士长报道之后,叶皓轩便进入了忙碌的状态,刘主任那卑鄙的老色棍倒有一点没说错,这里的确很忙。

自一交班起,叶皓轩便拿着输液针到处跑。

原本叶皓轩没有替别人扎过针,但现在的他有了祖上的传承,心思及手的灵巧度无人能比,不到一会儿就掌握了扎针的技巧,几乎是一扎一个准。

这倒帮了那些护士妹妹不少忙,叶皓轩一个人几乎可以顶她们三个人用,平时到十一点还在忙碌的输液大厅,今天竟然十点多就不是那么忙了。

几个护士难得的清闲了一次,将叶皓轩围了起来,问长问短的问个不停。

生平第一次坐在女人堆里,这让叶皓轩十分不自然,叶皓轩身材匀称,面貌清秀俊雅,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那幅英姿能令绝大多数的女生为之倾倒。

那帅气的样子令在场的护士们芳心暗动。

下班后,叶皓轩不由得落荒而逃,身后传来了护士MM们的哄笑声。

输液大厅的日子平淡,在这里叶皓轩几乎是接触不到病人,一转眼,大半月便过去了。

这天中午,叶皓轩不经意的经过护士站的办公室处。

中午的时候各个科室都清闲的很,除了输液大厅一个值班的小护士外,其余的都休息去了,而护士站的办公室门紧紧的闭着。

这让叶皓轩奇怪不已,虽然中午的时候清闲,但零零星星的有人输液,这里应该是有一个人值班的,为什么会紧紧关着门?

而此时,办公室的里面传出了一男一女调笑的声音,叶皓轩一怔,马上听出来是刘主任的,而那女声,则是徐娘半老的护士长的声音。

叶皓轩凑近办公室,透过门上碎花玻璃,只见室内正上演着一幅令人血脉喷张的影像。

护士长坐在刘主任的怀中,这两个东西竟然还有一腿。

不得不说,徐娘半老的护士长穿上护士装,倒也别有一番几味。

叶皓轩本不想去理会,但两人接下来的话竟然让他怒火冲天。

刘主任一边上下其手一边说道:“我交代你的事情,能办到不?”

护士长微微喘息着,一边说道:“放心吧,不会便宜那小子,有的是办法逼他自己离开。”

“那就好,你个小骚货,嘿嘿……”

叶皓轩脸色有些难看,没想到这刘主任还是不肯放过他,他紧握的拳头,想逼自己走,没那么容易。

果真下午护士长便刁难起叶皓轩了起来,恰好明天有领导视察,叶皓轩与另外一个小护士兰兰一起留下来打扫输液大厅,当两个人忙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叶皓轩,谢谢你帮忙。”兰兰对于叶皓轩的遭遇很同情,尽管叶皓轩没说,但一个实习医生被安排来当护士,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又有谁会不懂?

叶皓轩摆摆手说道:“没什么,应该的。”

两人收拾完琐碎的事,然后一同出了输液大厅。

输液大厅的另外一侧是急诊科,两人刚刚走到急诊科的门前,只听轰轰的马达轰鸣声传了过来,紧接着吱一声急响,一辆车猛的停在两人的跟前。

一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年轻人急匆匆的打开车门下来,打开后门,另外两人小心翼翼的将一名满身是血的年轻人抬了下来。

一见那受重伤的年轻人,叶皓轩心中一凛,只见那年轻人满身鲜血,身上的生气在慢慢的减少。

现在的叶皓轩得医道传承,对于大多病症,稍稍一看就知道,常人身上生气旺盛,生气减少,那便代表着生命力在消失。

而那打扮混混模样的年轻人似乎是急红了眼,一见叶皓轩穿着白大卦便急冲冲的抓住他的衣领叫道:“医生,救人,赶快救人。”

“你冷静一下。”叶皓轩甩开那年轻人,赶到伤者面前,右手搭在伤者的手腕处。

稍稍一搭脉,叶皓轩心里一惊,这年轻人看来是出车祸了。

他稍稍的在伤都的胸口及双腿处一摸,便说道:“双腿粉碎性骨折,内脏移位,肋骨断了三根,其中有一根已经刺入肺叶,需要马上手术。”

他话音刚落,身后便有一个不屑的声音传了过来,“这是哪里来的神医,不检查就能知道伤者的病情?”

叶皓轩回头一看,只见是急诊科今晚坐诊的主治,李强。

叶皓轩转身让开,他只不过是一个实习医生,自然没有什么话语权,只是伤者情况危急,不能有半点耽搁。

那名混混模样的年轻人厉声喝道:“我不管谁是主治医生,马上对冯少进行救治,要是冯少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全部吃不完兜着走。”

“冯少,哪个冯少?”李强有些疑惑地说。

“冯致远的公子,还能有哪个冯少?”混混喝道。

李强一个激灵,立即紧张了起来,连忙对身后的小护士吩咐道:“快,抬到重症监护室做检查,我马上联系院长。”

冯致远是清源市长天集团的老总,名下有着数十亿的产业,而且背景不凡,给医院捐赠过不好医疗器械,李强当然不敢怠慢了。

“愣着干什么,快去帮忙?”李强一边拿出电话,一边对叶皓轩与兰兰吼道。

兰兰拉了一把叶皓轩轻声说道:“帮下忙吧,这冯致远不能得罪。”

叶皓轩点点头,与别人一起将伤者抬上推车,送入重症监护室。

对于身份不凡的人,医院的办事效率快到了极致,不到二十分钟,冯少的数各种各样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

第一卷 医圣传承第4章 车祸重伤者

看着检查结果,李强吃了一惊,心想这还不死,这冯少真是福大命大,只见数个检查结果上所显示的数据与叶皓轩刚才说的一模一样。

李强吃惊的看了叶皓轩一眼,心想这人有透视眼或者未卜先知的本领不成?

“发什么愣,到底怎么样?”那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吼道。

“这个……冯少的情况不容乐观,双腿粉碎性骨折,肋骨断了几根,而且X光显示,有一块碎骨已经刺入肺叶处,恐怕要马上做手术。”

李强没将话说死,其实就算是做手术,请了医院最著名的内科专家华老来,恐怕也不足两成活命的机会。

“那还不赶快安排。”年轻人怒吼。

“是这样的,冯少的伤势太过严重,手术又极为复杂,恐怕这里成功率不大,我建议,转院。”

“转院……”年轻人几乎要抓狂了,他红着眼睛抓住李强的衣领吼道:“特么的这里是清源市最好的医院,你让老子往哪里转?”

“京城的希望或许比较大一些。”李强战战兢兢的说。

“京城?你他妈的是傻逼吗,这里到京城有多远你不知道吗?”

李强满身冷汗,他说道:“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已经通知了院长,华老与刘主任马上就赶过来,院长也会过来,会有办法的。”

年轻人恨恨的丢开李强,心道我他妈的能不急吗,冯少是因为他的提议才去飙车,结果落到了这种地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他吃不完兜着走。

而现在病床上的伤者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紧接着从口中冒出大口大口的血沫来,在他身上插着的仪器马上响起滴滴的警报声。

在场所有的人神色全部一变,就算不是医生,也知道仪器报警意味着什么。

“快去救人,冯少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等着去死吧。”年轻人嘶竭底里的吼道。

只是李强束手无策,他面色惨白的看着大口大口向外吐着血水的冯少,嘴里一阵阵的发苦。

遇到这种情况,除非是华老到来才有一线希望,他一个小小的主治医生哪里有办法?

而一边的叶皓轩眉头一皱,快步上前,搭在伤者的手腕上,神色渐渐的凝重了起来。

“伤者刚才咳嗽触动了肺叶上的碎骨,现在必须手术。”叶皓轩说道。

李强恨恨的瞪了一眼叶皓轩,这他妈的不是废话吗,老子当然知道要马上手术,可谁来做,你吗?

岂料叶皓轩一推病床说道:“我来手术,需要一个人来帮忙。”

“你?”李强眼珠子几乎要掉落在地,心想这货疯了吗,这么高难度的手术,就算是华老来恐怕也不过是两成把握,你一个小实习医生,充什么大头葱?

一旦病人在手术台上下不来,你吃不完兜着走,况且这是冯总的公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是谁?”那年轻人一怔,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李强喝道:“胡闹,你一个实习医生,你会做手术吗,你拿过手术刀吗?病人出了问题,谁来负责?”

叶皓轩喝道:“出了问题,我来负责,现在伤者情况危急,一刻也不能耽搁,等到华老赶到,早就没命了。”

“你负责的起吗?”李强几乎是吼的,他心中认为,叶皓轩疯了,真的是疯了。

“怎么样?相信的我的话我就去做,不然我也不干涉。”叶皓轩盯着那流气的年轻人说道。

“你有几分把握?”看着叶皓轩信心满满的样子,他心里有些松动。

“六成?”叶皓轩想了想,还是有些保守的说,其实他有八成把握。

“放屁,这种重症,华老来了也不过二三成把握。”李强觉得叶皓轩要么疯了,要么就是在充大头葱。

“好,那就交给你了,不过要是冯少有三长两短,我让你死得很难看。”混混咬牙说道。

叶皓轩不再理会他,对一边的兰兰说道:“能帮我一下忙吗?”

“我……”兰兰看着叶皓轩自信满满的样子,一咬牙说道:“好,我相信你。”

叶皓轩点点头,推着伤者就要向手术室走去。

“叶皓轩,病人家属没来,你不能做这个手术。”李强拦叶皓轩喝道。

“滚开,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去做?”混混青年怒了,一把将李强推到一边。

叶皓轩推着伤者走进手术室,顺手将手术室门锁死,这种严重的伤,不能出一点意外。

“帮忙把他身上的衣服剪下。”叶皓轩消毒,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针袋,右手一抖,针袋展开,里面露出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上百根针。

银针是家传的,叶皓轩自幼学习中医,银针是随身携带。

叶皓轩深吸了一口气,体内一股气流缓缓的流动,注入手上的银针之中,他双手连贯如行云流水,只见片刻便有十八根银针刺入伤者十几处穴位。

伤者原本吐血不止,随着银针刺入,情况马上有所好转,叶皓轩气贯双手,缓缓的将双掌搭在伤者身上,体内的浩然诀流动,向伤者身上渡去。

院长与华老及刘主任一众人群赶了过来。

“情况怎么样?是谁在里面做手术?”这一拨人刚到,另外一群人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为首的一个人正是长天集团的老总冯致远,跟在他一侧面色焦急的贵妇则是他的妻子苏芝。

“冯总,那个……欢迎……”院长一紧张,竟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冯致远冷哼了一声,不悦的扫向院长,院长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失言,医院这个地方,没事没人愿意来的。

他连忙点头哈腰的说道:“冯总放心,医院的医生素质过硬,况且有华老在,贵公子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院长转身对李强说道:“冯少呢?”

李强哭丧着脸说道:“手术室呢,情况比较危急,必须马上手术。”

“手术室,是谁在做手术?”院长问道。

“叶皓轩?”院长愣了一下,半天也没想起叶皓轩是医院的哪尊大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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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为什么关系到国计民生问题都交给了市场

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经济学教授、北京大学健康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李玲

中国走到今天,在民生保障方面曾经走出一条适应国情、适应我们制度安排的路。但后来在民生领域盲目 “与国际接轨”,导致今天形成了“四座大山”——看病难、上学难、养老难、住房难。

我们曾经笃信市场,以为市场真的能搞定一切,然而,市场却往往失灵,特别是在民生领域与社会建设上。现在仍有不少人依旧沉浸在市场迷思之中,这是在下一步发展过程中需要我们时刻注意的。

观察者网专栏作者、凤凰卫视出版中心主笔玛雅,就民生领域的市场化问题,专访了北京大学中国健康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李玲教授。

一、私有化医改的不归路

政府不是万能的,但民生领域是政府应尽的责任。即使是资本主义国家,社会领域也基本都是社会化管理,而不是市场化管理。而我们很多人的理念是,社会领域就该分,卖医院,卖学校,责任分到每个人。这是非常错误的。

中国最大的软实力,就是凝聚亿万人民的根本制度,可以说,这个一旦动摇了,把国有企业和公立医院、学校都交给资本办,我不否认他可能办得很好,因为市场上拼出来的这批人很能干。但是都交给他来办,老百姓的利益就有可能被他的“能干”搞到他个人的腰包里。如果任由他们搞这制那制,变着法儿把仅剩的一点国有企业折腾光,决定上层建筑的经济基础改变了,怎么保证你能长期执政?

新医改从2009年开始,目前覆盖面已超过96%,从国家政策来看,不能说决心不大、力度不大。可为什么政府投入大大增加,老百姓看病的负担仍然过重,没有充分享受到医改带来的红利?

新医改到现在6年了,实事求是说,取得了很大成绩。基本医疗保险已覆盖近13亿城乡居民,这是非常大的进步。但另一方面,全国医疗费用翻了好几番。2008年1.2万亿,2013年已经3.2万亿,2014年的数据还没出来,估计不会低于3.6万亿。可就像你说的,这么大的投入进去,看病却越来越难。原来没医保时,看个感冒100元,现在北京一个普通门诊已到了500元。即使报销一半,个人花钱也比原来多很多。水涨船高,费用在不停地涨。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认为是国家宏观治理有问题。医疗卫生制度是现代国家制度一个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医改走到今天,实际上考验的是国家的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换句话说,医改是个窗口,能看出我们国家的宏观治理存在问题。

是什么样的问题?方向性的还是政策性的?

方向不明,政策不当。医改这么多年了,国家层面要建一个什么制度,到现在还不知道。医保、医疗、医药三方面完全不协调,各吹各号,各唱各调。人类社会探索到今天,要么是全民医疗制度,就是国家办医院;要么是全民医保制度。我们现在公立医院国家基本不给钱,然后用大量的财政资金办医保,把钱“分给”千家万户,再让医院从医保里收费。我说这叫“反弹琵琶”。

本来国家直接把钱投给医院,同时积极加以监管,老百姓看病的问题就能解决。现在国家把钱投给个人,然后让医院去挣这个钱。新农合和城居保,国家今年投给每个人380元,医院一转手就给挣走了,给多少也挣走了。让自己的医院挣自己用税收办的所谓保险,这个体制机制不但不顺,而且花钱多效益差。

医药领域就更乱了。几千家药企过度竞争,造成中国的药品生产严重过剩。这个过剩不是像牛奶一样倒掉,是靠贿赂医生、贿赂医院,让老百姓狂吃药来增加GDP。

换个角度说,中国人看病难跟需求大有多大关系?2014年中国就诊人数超过70亿人次,住院2亿人次,太惊人了。

我们的一些需求是被造出来的,过度医疗是普遍现象。由于医改至今没有解决医院创收带来的问题,政府投入越多,医疗趋利机制就越膨胀。医生被“逼”得一天到晚狂看病,必然水涨船高。现在不要说普通人,连一些有资源的人都看不起病,要是在英国绝不会有这种事。英国是高水平的全民免费医疗,国家通过有效的制度安排免去所有国民患病后的担忧。我们现在谁生病了,没有人对他负责。他只能到处求人,找医院找医生,浪费时间精力不说,整个体制都搞乱了。到最后,有权有势的人能得到好的服务,普通老百姓能得到吗?

有没有这个因素?我们医院少,医患比例不对称,所以造成一号难求、一床难求的局面?

跟英国比,中国人均的医生数和床位数并不少,我们的问题是无序。英国除了急诊可以随时推门就进,一般情况下是先看家庭医生,大部分问题都解决了,需要转诊才转往上一级医院。这样有急有缓,十分有序。

但是我们的医院,所有的病人都堆在那里,不管大病小病,能不人满为患吗?原因就是我说的,国家治理出了问题,谁对老百姓负责?因为做了没好处,不做也没坏处,而且照样升官。

既然中国人均的医生数和床位数并不少,为什么7个城市放开,允许外资独资办医院?

这可以说是对国际规则基本不懂,对维护中国人的权益不负责任。外资独资办医院是殖民地时期的产物,有主权的国家是不可以这样做的。你在美国居住过,你看到一家外国人的超市吗?看到过法国的家乐福、德国的麦德龙吗?同样,你去法国、英国也看不到美国的超市。国外连超市都不允许外资,更何况医院?

外资办医院背景很复杂,很可能是来拿你血液样本的。各种与遗传信息相关联的,都是国家安全问题。日本侵华时不就拿中国人当试验品吗?现在中国是独立主权的国家,怎么能让外资独资办医院呢?

退一万步讲,即使你需要,也要跟他谈,这是你的筹码呀。比如说,我对你开放,你对我开放不开放?如果这个你不对我开放,那你开放别的。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单方面就开放了。连WHO总干事陈冯富珍都看不过去了,说你们的步子也太大了吧?

外资医院进来,那不把中国医院的好医生都给挖走了?

就是呀。所以我说,我们国家宏观治理出了问题。中国现在不缺钱,完全可以给老百姓提供不错的医疗,可是我们钱没花好。就算我们的医院不够,开办外资医院扩大供给,有几个外国医生能来?来个仨瓜俩枣的,还是得靠本土的医生,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医生啊。

一旦外资医院进来,地方政府又把它作为一个经济的亮点。坦率说,这不是我们改革的重点。我们老是在为少数人服务,普通老百姓有几个能看得起外资?而且说实话,外国医生并不比中国医生好。医学是一个实践的科学,中国是人口大国,患病的人数这么大,好好培养自己的医生,他们都能成为名医。

也就是说,医改6年,我们的医疗至今还在市场化的漩涡里打转。

现在泛泛说社会政策要托底。底在哪里?怎么托底?你的治理体系能不能托住这个底?中国医疗保险征收的费用世界之最,北京占工资的14%。没有哪个国家这么高,你在美国交过税,有这么高吗?我们的养老保险也是世界之最。老实说,很多民营企业要是真按国家标准交税,不要说五险一金,就是三险一金——养老、医疗和失业,他也撑不住,肯定垮掉。但是这么多钱收上去达到什么效果了?看病还是贵,越来越贵。这说明我们的治理体系有问题,钱浪费了。

(本节前半部分有删改)

二、民生领域“与国际接轨”是自毁长城

中国现在不光看病难,普通老百姓家孩子上学难,住房、养老都难。

这几个方面过去恰恰都是我们的制度优势,今天却成了难题。过去国有企业有医务室,有托儿所和学校,有家属区,民生问题基本解决了。后来说企业不能办社会,把这些都一刀切了。现在回头看,我们过去的机制设置其实是非常好的。你在这个企业工作,你的一切和这个企业是联在一起的,你自然而然就以企业为家了。我上中学时曾经下工厂劳动一年,那些老工人觉悟非常高。我们中学生不懂事,干完活用润滑油洗手,工人看到马上制止,说你们这是浪费国家财产。那时候的工人真的是把工厂当成自己的家。

现在不一样了。国有企业的工人一般都是合同制,很多是农民工,流动性非常大。工人不会说,企业是我的家,已经没有这样的政治意识。

反过来,国外现在却是采用我们当年的模式,企业和社会结合。比如韩国,浦项钢厂是世界最大的钢厂之一,那个城市就是一个以钢厂为龙头的社会。不光有医院、学校,连大学都有,培养出来的人就为钢厂服务。那里的棒球队非常强,甚至还有电影业。非常齐全的一个社会,人们在那儿安居乐业。

人家往社会化方向走,我们往市场化方向走。

我们太追求利润了。对国有企业的考核指标就是利润增长多少,逼着企业走向唯利是图,忽略它的社会性。企业怎么能只顾利润?你雇了这些人,不管他的生老病死吗?我刚回国时去首钢调研,首钢医院当年花很少的钱,保证了全体工人和家属的免费医疗。后来改为社会保险,交的钱是当时办医院的好几倍,却只保工人,不保家属。首钢医院也被推向社会,自己挣钱去了。最近贵州毕节市4名儿童服食农药身亡事件,暴露的问题就是,企业支付的工资仅能维持工人个人的生活,而家庭和社会承担了巨大的成本。

出了这样的事,真的要从根子上检讨过失,否则惨剧还会发生。

中国走到今天,在民生保障方面曾经走出一条适应国情、适应我们制度安排的路,但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放弃了。所谓的“与国际接轨”,真的是自毁长城。今天出现了“四座大山”——看病难、上学难、养老难、住房难,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我们太相信市场了,所谓“不找市长找市场”,以为市场真能搞定一切。市场不可能在所有领域起“决定性作用”,这是下一步发展最需要警醒的,一定要从这个偏向走回来。

你谈到,中国药企过度竞争,造成药品生产严重过剩。这样一种混乱局面,监管部门不管吗?

要是有人管至于这么乱吗?所以我认为,我们的体制机制需要变。比如产业政策,所有的赶超国家没有哪个没有产业政策的,产业政策是国家战略,国家对本国的重点产业优先扶持。中国当年也有产业政策,可现在呢?每次五年规划也说这产业、那产业,比如医药产业,若干年都在说是重点、要优先,可是我满世界问,谁管医药产业?不知道。现在只有一个工业和信息化部,这么多的产业,一个工信部管不过来,客观上成了形同虚设。结果就是政策缺失,比如医药产业。

举个例子,别的国家都有强仿,世卫组织(WHO)允许强仿——你不用做研发,把人家的药拿来仿制就可以。比如治疗白血病的格列卫,是瑞士诺华公司的产品,在中国一盒卖元,在全世界都是最高的。而印度生产的“格列卫”仿制药一盒200元,连它1/100都不到。很多中国患者吃不起格列卫,就买印度的“格列卫”仿制药,药效达到99.7%。中国有最大的白血病人群,因为人口基数大,可是国家没有任何政策鼓励生产仿制药来保护老百姓。

玛雅:更为讽刺的是,去年国内有位白血病患者因为网购印度生产的“格列卫”还被起诉。

这背后的问题是,我们的管理结构需要调整。中国在前30年那么穷的时候,为什么老百姓能看得上病,吃得上药?1949年刚解放时一支青霉素一根“大黄鱼”(金条)都买不到,那不就是今天的奢侈药吗?那时候我们怎么做的?国家组织大规模生产,实行补贴,流通是国家三级批发。新中国最早建的药厂是华北制药,大量仿制青霉素,就把青霉素从奢侈品变成了“白菜”,2分钱一支,老百姓当然用得起。

所以你看,当年条件远不如现在,但只要抓在关键环节,一举就能解决问题。医院是国家办的,医务人员是国家培养的,药品是国家生产的,流通也是国家控制的。医药形成了一个有效的合作体,费用很低,老百姓就能看得起病。

过度竞争将中国药企锁在产业低端。

众多小企业过度竞争的结果是,每个企业的利润都很薄,没有任何研发和创新的能力。药企是高度垄断的——美国为全世界提供药品,前20大药企市场份额超过60%,前3大流通企业市场份额在96%;法国、英国、瑞士都是只有几家药企。中国5000多家,但前100家市场份额不到50%,前3大流通企业份额约30%。国外大药企的研发投入一般是销售额的20%,中国1%都不到。那你想是什么局面?他一家跨国企业的销售额和利润超过我们5000家。所以中国就被锁在这个低端,我们的企业发展不起来。

中国药企不赚钱,为什么药品还这么贵?医院怎么能以药养医赚钱呢?

这又是一个问题。5000多家药厂过度竞争,造成利润非常薄。那药的利润在哪呢?在流通。可能出厂价是1元,到消费者手上却是100元,100倍的价格上涨。医生拿回扣,医院拿回扣,所以虚涨上来几十倍、上百倍。这相当于我们的企业受到几座大山的压迫。第一它在低端产品的位置,各方面的成本压力都在它头上。然后它的产品,流通环节要攫取一大块利润。那你想能创新吗?靠什么创新?最糟糕的是,很多腐败都在流通领域。卖药的贿赂医生,贿赂医院;其他领域呢?贿赂各路人呀。这不但腐化人心,也极大增加了产品成本。

市场竞争确实释放了很大的生产力,但是过犹不及,现在到了不得不重视弊端的时候。所以我认为,是该反思、做出调整的时候了。中国经济真正要升级,经济理论一定要升级。

我们的药品市场就成了跨国公司赚取暴利的场所。我们现在70%是进口药,90%以上的耗材和器械——CT、核磁、彩超、钢板、支架等,全是进口的。这实际上是在抽我们的血呀!医药行业是世界上利润最高的行业,他们又是以最高价格进中国,不是把我们辛辛苦苦挣的一点血汗钱全都赚回去了吗?我一直在讲,中国医改的配套工程应该是药品和设备耗材的国产化。不走这条路,再多的钱投进去都不够。

我出国调研发现,我们国家太缺乏宏观治理了。你看美国、英国、法国、德国,人家是铁哥们,但是在利益上算得非常清楚。比如美国制药公司要在英国卖多少药,英国制药公司就要在美国卖多少。他们每年都谈判,你给我开放多少市场,我就给你开放多少,法国、德国也一样。而我们基本上是裸放,你想来就来,想卖多少就卖多少,没有任何限制。所以才会出现葛兰素史克这种事,拼命贿赂。我们成了他们跑马圈地的地方。

三、改革就要克服利益集团的阻力

5000多家药企小打小闹,为什么不进行整合?

李玲:地方政府首先就要抵制,因为药企是税收的来源。当时我们在设计基本药物制度时,曾经提出“定点生产”的方案。定点生产自然就能淘汰一批小企业,因为大企业才有能力生产供全国人用的药。但是药企的力量太厉害了——2009年医改方案出来时,定点生产被否了,变成省级招标。在省里招标,地方政府肯定保护当地的企业。

国内医院进口医药、设备都是自主决定吗?不是国家统一配备?

是。所以进口商都是各个击破,只要搞定医院就行了。背后很多都是有背景的人在运作,我们这么多年怎么呼吁都没人理。

中国现在一个非常大的问题是利益集团已经很强大,但是我们没有任何防范利益集团的措施。我在无数次会上都提出这个问题,没有人回答我。这种潜规则的结果是什么?你要为老百姓做事非常非常难,但是你要为利益集团做事很容易,有人会支撑你。为老百姓做事,你博弈的是利益集团,对手十分强大。所以这些年来,基本上做医改的人都是“烈士”。

政府一旦被利益集团俘获,老百姓的利益就没人管了。

玛雅:求是网今年2月刊登文章《医改要防止颠覆性错误》,指出医疗保险商业化是医改的主要危险之一,会导致医疗费用高涨、公平性下降,带来经济和社会风险。现在政府把大病保险交付商业保险资本掌控,这个情况意味着什么?

李玲:这又一次说明利益集团的强大和危害。大病保险交付商业保险资本掌控,这件事涉及十几亿中国人的利益,就这样不声不响、几乎毫无阻碍地给做实了。其实政府真想解决大病保险问题,完全可以在社保内部想办法,现在却是从社保基金划拨资金,向商业保险机构购买大病保险。这造成两个问题:第一,多一个环节就多了一份成本;第二更甚,由于商业保险机构赚钱至上,只想收取保费而不愿付钱,用社保的钱向保险资本购买大病保险,就是拿人民的钱向其进行利益输送。去年国内的商业保险收到保费约1600亿元,仅报销了约500亿元,保命钱的大头变成了保险公司的利润。

美国的医保主要是靠商业保险,而美国医疗在西方国家中是最昂贵、最低效的。当年希拉里领军医改,发现美国商业医疗保险公司征收的保费,仅三分之一用于病人报销,三分之二成了保险公司的暴利。美国纪录片《医疗内幕》揭露其医保行业的黑幕,医保资本就是一群只会收钱、见死不救的吸血鬼。美国现在已经开始削弱和摒弃商业医疗保险,而我们还在一味学美国。老实说,中国国家治理的一个大问题就是过多地学了一些美国的简单动作,以程序正义掩盖实质非正义——只要程序正确,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拿我没办法。某种程度上,这就是政治无赖,会把我们带到沟里去。

四、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一个根本的问题

一盒格列卫在中国卖25000元,是通过什么渠道进口的,为什么价格会翻成这样?既然印度的仿制药这么便宜,我们为什么不从印度进口呢?

印度的药没有通过我们国家食品药品管理局的批准。至于进口格列卫价格为什么会翻成这样,这是非常揪心的一件事。我跟一些跨国公司谈过,凭什么你们的药在中国卖得那么贵?很多药专利期都过了还卖那么贵?他说我可以降价,但是在中国的营销成本非常高,因为你从来不给我量的优惠。你给我量,我价钱就可以降,但你是一盒一盒买的,所以价就高。

你看英国的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9%财政投入这么庞大的费用,但医药费不到10%。我问他们管理部门是怎么控制的?他是以国家为主体全球采购,跟全世界大的跨国企业谈。英国6000万人口,他以量来换价:我6000万人的市场给你,你给我什么价?这实际上也省去了这些药企的流通成本,药企还是赚的,就能接受这个价格。所以英国人用的是最好的药,价格又很低。

以量换价,中国这么大的需求量,我们什么价换不来?

我们国家谁在算这个账?现在是各省招标,一个省跟跨国公司是谈不下价的。中国30多个省市区,哪怕丢了你这个省他也不会降价,除非是以国家为主去和他谈。我跟英国NHS前总裁谈,他都不能理解。他说,我6000万人的市场跟他们谈,谈成白菜价,你们13亿人可以谈更好的价呀!你们这么好的讨价还价的优势为什么不用? Why not?过了一会儿又回来问,Why?

我感到非常悲哀,我们国家谁在管这个事儿?谁在对老百姓的健康负责?所以我们的治理体系要变,不能光说为人民,要有切实管事的机构。发改委30多个司局,真正涉及社会的只有社会发展司,其他全是经济。但是你看国外的机构设置,民生是大头,经济是小头。比如美国劳工部,十几万人,卫生和人口服务部也是巨大的。

从“格列卫”仿制药案,我们得到什么启示?

得到的启示是,国家要对老百姓的医疗卫生负责,远远不是建立医保就完成了,何况我们现在医保水平还很低。需要做一个制度设计,从医疗、医药、医保全方位入手,几方面形成联动,才能为老百姓提供健康保障。现在北京的人均医保水平已经超过台湾了,北京大概是7000元,台湾是5000元人民币。但是台湾是高水平的免费医疗,北京很多进口药都不报销。为什么花钱多却不如台湾做得好?就是没有制度安排,没有宏观把控,太多的钱浪费了。

国家治理不能大撒把,以为只要放开就好,甚至不惜裸放。就像一家人过日子,当家长的心里得有数,钱要花在需要的地方。俗话说:吃不穷,穿不穷,计划不周事事穷。花钱没算计,一个家必垮无疑。2014年发明的这个词——“任性经济学”,不无调侃,但发展经济当然不能信马由缰,走到哪是哪。现代经济要有计划、有规矩、有管理,我们的决策者,包括参与政策研究的人,都应该好好想一想,现在老百姓最关心的是什么、最需要的是什么?要真下一番功夫去谋划,去管理,现在下的功夫远远不够。

就像你说的,关键就在用人。把思想好能力强的人放在社会建设的重要岗位上,以我们体制的优势和力量,就能搬掉新的“四座大山”。

所谓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一个重要的内容是社会建设。政府最该作为的是在民生领域,因为市场在这里是失灵的,政府必须得管。现在各级政府都在搞经济,当然发展经济是搞好民生的基础,但在议事日程上民生应当有更重要的地位。其实以中国政治体制的优势,医改根本就不难;难就难在没人管,空谈。

所以我说,反腐大快人心,抓民生才能真正获得人心。抓民生,医疗是个好的突破口,我希望医疗可以作为新一届中央的一个重点。不夸张地说,改革开放30多年,最大的副产品就是人都病了。生活方式、环境污染、食品安全、心理压力……方方面面的问题所致,人都病了。老百姓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医疗,政府在这方面是可以大有作为的。如果能够让老百姓看病可以低费甚至免费,就能大获人心。(标题及第一节有删改)

转自雷语日刊 作者 李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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