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红梅捋了捋头发，泛着潮红的面颊上，带着一丝尴尬，轻声道：“丁大头的！”

“范红梅，到这个时候了，我劝你不要隐瞒，丁大头的尸体还在，公安局有办法做鉴定来查明他和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有血缘关系。”李玉龙道，“另外就是，如果你不说实话的话，我可能没办法帮你，明白么？”

范红梅的身子一凛，害怕起来，“谁的孩子，很重要么？”

“非常重要，”李玉龙放下笔，两手交叠在一起，很诚恳的说道：“我现在是在帮你，帮你排除嫌疑人的身份，你明白么？”

“我......我怎么可能杀害丁大头？”

“你可能不会杀他，但是你有作案动机，即便你有不在场的证据，也很难保证你不会雇凶杀人或指使他人杀人，你明白么？”

范红梅惊愕的看着李玉龙，目光暗淡下来，仿佛陷入了沉思。

范红梅坐着发呆，仿佛没听见李玉龙的问话一样。

李玉龙的怒火腾的就上来了，要不是面对范红梅，他早就发脾气了。

他嘭的一声把本子合上，站了起来，手心里狠狠的攥着钢笔，差点儿弯断，好半天，才慢慢平息了怒火，道：“不管咋样，都要好好活着，你还有个儿子，肚子里还有个女儿，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范红梅闻听，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泪水四溢，有不甘，也有委屈。她何尝想死，可是黄旺财从她嫁进来的第一天就和她念叨过，要是生不了个男孩，就活活打死她，那可怕的目光和恶毒的语言让她恐惧不已，她宁愿自己了断，也不想被黄旺财折磨死，更不希望自己死后，留下个可怜的孩子。

“我知道，黄旺财肯定吓唬过你，你不要怕，他就是回来了，也不敢动你，”李玉龙道，“我会叮嘱黄振兴和村里的乡亲们帮你，要是他敢动你一根汗毛，我就把他逮起来！”

范红梅哭的更凶了，整个人都抖成一团。

“好好活着，你活一天，晓山就有一天妈妈......”李玉龙哽咽住了，半晌儿，才接着道：“我一会儿去学校，给他把学费交了，该上学还是要上学，这么野着，早晚会和他爹一样。你有空的时候，多回去看看他，他还是很听你的话的！”

范红梅哭得没了力气，人像是傻掉了一样，一把拉住了李玉龙的胳膊，“王龙，是王龙！”

李玉龙瞪大了眼睛，极为吃惊的看着范红梅，指着她的肚子道：“王龙？”

范红梅点了点头，孽呆呆的发愣，她的眼里是四个月前，那个令她终生难忘的夜晚。

丁大头盘腿坐在炕上，一边喝着小酒，一边骂着范红梅，“臭娘们，老子花钱娶你回来，让你干啥你就得干啥，你还反了天啦？”

“我日你八辈祖宗的，”丁大头骂着，“老子他妈的干死你！”

范红梅躲在厨房里，一言不发，她不敢进屋，更不敢答话，唯有沉默才是她唯一的选择。丁晓山躲在她的怀里，身子已经开始发抖，他明白，他爸喝完酒就要打人了，十之八九会打他，他身上昨天打过的伤口还在化脓呢，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点儿好地方。

范红梅搂着儿子，无边的黑暗一点点的将她包裹，屋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像是为她而落，凄凉和冰凉冲袭着这个充满恐怖的家。..

果不出所料，丁大头把瓶子里的最后一点儿酒直接倒进了脖子里，然后狠狠的将杯子摔到了地上，“晓山！”他吼了一嗓子，吓得丁晓山紧紧的搂住了范红梅的脖子。

“晓山......”丁大头大叫道，“X你妈的，你聋啦？”

丁大头骂骂咧咧的就下了地，光着脚丫子，眼睛瞪得像铜玲一样，歪歪晃晃的走到了范红梅跟前，冷不丁的嘭的就是一脚，踢在丁晓山的背上，连着范红梅，一块踢倒在地，“我他妈的叫你呢，你聋啦？”

丁晓山爬起来，又伸手去扶他妈，丁大头气得哇哇暴叫，紧接着又是一脚，直接将丁晓山踹倒倒在灶膛旁边，“X你妈的，老子和你说话呢，你没听见？”

范红梅实在忍不住了，哭着拉住了丁大头的胳膊，“大头，大头，晓山是你儿子，你......”

“滚一边去！”丁大头反手就是一个嘴巴，抽得范红梅鼻口窜血，一个踉跄磕在了灶膛的边沿上，她只觉得眼冒金星，一阵眩晕。

“妈！”丁晓山叫着扑了过去，将范红梅拦在怀里。

丁大头几步上去，抓着丁晓山的头发就拖到了门口，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范红梅看在眼里，疼在心上，跪爬几步，抱住了丁大头的腿，“别打了，别打了，我答应你，答应你！”

“哼！”丁大头冷笑了一声，得意的拍了拍巴掌，他狠狠的在丁晓山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去，把王龙叫过来！”

丁晓山爬起来，迟疑了一下，丁大头的巴掌就到了，甩在他的后脑勺上，“快去！”

“去吧......”范红梅哭泣道。

丁晓山一言不发，扭头出了门。

“臭娘们，”丁大头骂着，抓着范红梅的头发就拖进了屋，扔到了炕上。

范红梅绝望的躺在炕上，两眼无神的凝视着半空中昏黄的灯，丁大头粗暴的扯下她的衣衫，撕碎了她的裤子......

无情的大雪纷纷洒洒，凛冽的寒风如同脱缰的野马，咆哮呼喊。王龙兴奋的赶了来，推门一进屋，眼睛就直了，丁大头坐在炕沿上抽烟，范红梅一丝不挂的躺在炕里。

“丁哥......”王龙吞咽了一声口水，贼溜溜的眼睛像是陷到了范红梅的身上，拔不出来了一样。

“上吧，”丁大头说了一声，起身去了厨房，“快着点儿！”

“好嘞！”王龙答应一声，简直有点儿不敢相信，他三两下便脱了衣服，爬上了火炕，压在了范红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