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里摔伤脑子出血怎么办有时候就像闪电一样在脑子转过特别疼是怎么回事

行将就夜之彼刃_起点中文网_小说下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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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老西城。  临近傍晚,下班高峰期似乎让整个白港市都变得嘈杂起来,老西城也不例外。这里的车流人流开始变多,做小生意的商贩开始迎来一天中最后一波赚钱高峰,全都卖力的吆喝着。  李代带领着几个人,表情不善的走在市西区的某条街上。他心里已经打好算盘,他要吓唬刘永德一下。如果刘永德因此妥协,他还可以邀功领赏,如果刘永德没有妥协,也可以教训教训他,以解心头恨!  当李代领着一群人走在街边的时候,路边擦身而过一辆全黑的川崎摩托跑车。骑车的车手竟然是一个穿着一身紧身皮衣的性感女子,惹火的身材引得小流氓们垂涎驻足。可惜摩托车速度太快,迅速拐入一条更热闹的街道。没有给这帮登徒浪子更多吹口哨的机会。  “看什么看!快走!”李代冲着两个驻足贪色的手下怒喝了一声,吓得他们赶紧跟了上来。  市西区大浦路。  作为老西城的中心路段,这里非常热闹,人流车流都很多。  一辆黑色摩托车,停在了大浦路附近的一个陋巷里。性感女车手摘下黑色头盔,甩了甩头,一头飘逸的大波浪长发从头盔里倾泻而出。她把头盔随意的挂在车把手上,然后戴上了墨镜,硕大的镜片虽然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庞,但依旧挡不住她的俏丽。女郎嘴里嚼着口香糖,微微上扬的烈焰红唇格外诱人。  也许是不想引人注目,她拿出了一个棒球帽戴在了头上,压低了帽檐。帽子束缚住了她一头秀发,让她立即低调了很多。女人转过一个街角,走入了半开放的菜市场,边走边随意的挑着菜……  “琦琦已就位,车流速度偏快!”这名叫琦琦的女人边买菜边通过墨镜不易察觉的观察着菜场外的马路,嘴里轻声嘟囔着。  “东子,抢修车到哪里了?”  在距离大浦路一公里外的一栋在建大厦楼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皮衣和牛仔裤,身材高挑匀称的男人。他一边举着军用高倍望远镜观察,一边通过通讯器询问。望远镜正好能清晰的看到大浦路热闹的街景。  此时的街道,由于下班高峰的到来,车流人流逐渐增多,已经显得相当拥挤。但不知道为何琦琦还要说车流速度偏快?  “两小时前,我已经破坏了电信通讯线路机箱,现在线路抢修车应该到了,我马上查一下!”  在一个昏暗又窄小的空间内,满是电脑屏幕和通讯器材。一个身材瘦削,头发凌乱的年轻人男子,正光着脚蹲在椅子上。他边说边放下了手中的带摇杆的遥控器工作台,转向电脑开始敲击,与此同时,电脑屏幕里出现了几个路段的监控画面。  “电信线路抢修车还有一个街口就到故障地点了。”东子报告道。  “收到!龙叔,你那里情况怎样?”楼顶拿望远镜的男子问道。  “快好了,正在做最后的处理!”  一个完全黑暗的环境内,一个看起来将入耳顺之年的白胡子男人正在忙碌着,他戴着目镜,穿着背心,身材很是健硕。虽然已年过半百,手臂上依然可以看出明显的肌肉线条。  这名叫龙叔的壮老头,正在对头顶的东西进行缓慢而细心的切割,有细微的火花落在他的护目镜上。他的四周一片黑暗,头顶上有一些光射下来,同时传来喧闹的人声,音乐声,汽车喇叭声和车轮胎经过路面的摩擦声,他好像在地下的某个地方。  不远的几个街道外,电信部门的信号抢修车停在一条马路边,工作人员围起了安全区域开始进行线路抢修。安全围栏占据了原本就不宽的马路的一小半面积,来往车辆只能绕行,因此车流变得更加缓慢。渐渐的,本来就有些拥堵的街道,变得异常拥堵,车子从缓慢前行变成走走停停。  车流的减速效应像多米诺骨牌一样,蔓延到琦琦所在的菜场前。琦琦用手调整了一下被头发遮住的蓝牙耳机的位置,嘴皮没怎么动的说道:“速度差不多了!”  这伙人正在用匪夷所思方式,人为的控制街道的车流速度?  屋顶男子也已经看见了车流速度的减慢。望远镜微微右移,停在一辆蓝色的中型旧货车上,板式货车的后挂上面,装着满满的废铁压块。  “目标车辆快到了,预计五分钟后到达指定位置!”屋顶的男子说道。  空中,有一架迷你可折叠无人机悬停在空中,经过改装的镜头正在拉升,对准了那辆蓝皮旧货车。  “根据扫描后轮胎和车尾箱底盘高度计算,载重35吨左右。”  满是屏幕的控制室内。东子操作着遥控工作台前的腰杆,头偏向一个屏幕,那个屏幕里显示的正是无人机高空拍摄的画面。  这时候,那名叫龙叔的壮老头已经跳到地面。原来他在一个下水道里。他用力的上下推拉压杆,一个超长的双管液压千斤顶一点点升起,千斤顶上有一个圆型的厚铁板,随着千斤顶的升高,铁板顶住了上方圆型的窨井盖。感觉到阻力,老头立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掏出了烟斗抽了两口说道:“搞定了!”  “东子,目标人物出现了么?”屋顶上拿着望远镜的男人问道。  这时候,空中的无人机已经飞到另一处高空,镜头对准一个民宅的门口。民宅里此时正好出来一个人,他手里还提着个鸟笼,脚步悠闲。  “目标人物出现,预计7分钟后到达预定地点。”东子吸了一口左边的纸杯奶茶,随意的说道:“老大,比我们预计时间可能会慢一点。”  “别急,听我指示!”站在高处楼顶指挥行动的男人没再多说话,而是观察着路面的情况,心里默默盘算着时间。突然,他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东子,让交通瘫痪!”  “收到!老大!”东子抬手按了一下身前键盘的空格键,电脑屏幕里显示出一组信息流。  当东子按下空格键后不久,离蓝色货车前方不远处的十字路口,横向和纵向的红绿信号灯突然全部变成了绿色。这个已变时间只持续了几秒,信号灯便恢复了正常。  因为前方电信部门抢修施工造成拥堵,大浦路上车流已经比较缓慢,这时候横向马路的汽车司机也许是因为归家心切,看见绿灯亮了,便迅速启动了汽车行驶到路中间,与大浦路上行驶过来的车子互不相让,两车就这样彻底停在了十字路口中间。短短几秒的时间,横竖两条马路,4个方向的车流拥挤在一起,大浦路的交通瞬间瘫痪。  “篡改信号的数据流已经被删除。”东子继续操作电脑,荧幕上显示一组数据被抹去。  “很好!大熊,如果需要微调,就看你的了!”被称为老大的男人,对自己提前量的计算很有自信,他的头脑就像一台计算机,准确估算出街道上所有车辆的长短和速度。他能基本保证目标车辆在恰当的时候到达预定地点。但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是留了大熊这个后手!”  “收到!”叫大熊的男人,身材十分魁梧,胳膊生得五大三粗。他戴着一顶遮阳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白T恤,脖子上挂着擦汗的旧毛巾,制服衬衫被他随意的搭在了肩上。他用力的蹬着三轮车,车上都是桶装矿泉水,俨然一副送水员的模样。他显得很累,骑着三轮车走走停停,似有若无的和运输废铁的蓝色货车保持着差不多的速度。  “10米,9米,8米……”随着蓝色货车的缓慢前行,无人机的镜头,琦琦的目光,指挥者的望远镜,大熊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它的身上。  “5……4……3……2……”琦琦已经提着购买好的几袋菜走出了菜场,来到路边。她站在路边假装在看手机,眼睛却透过墨镜盯着身前缓慢前进的旧货车。她离得最近,看得清楚状况。最后运输车停下的位置,决定了她是否需要通知大熊出场补救。而另一边的大熊已经起身准备发力,让三轮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提速!  “2……1……停!”  从前方十字路口的传来的彻底拥堵终于蔓延到大浦路后段,蓝色的旧货车被迫停下来。  “车辆已到位!”琦琦看了一眼停下的旧货车卦箱的车轮,此时正好停在一个下水道的窨井盖上。  “看来不用我出场了。”大熊停下了三轮车,擦了一把汗:“老大,这你都能算准,脑袋怎么长的?”  计划中,如果屋顶上的男人计算有差池,就由大熊骑着三轮车横插上去,逼停这辆货车。大熊看了一眼开货车的年轻小伙,走到他的车旁说道:“诶,哥们儿,有火吗?”  年轻下伙张望了一下前方的拥堵,看来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正好自己烟瘾也犯了,于是干脆跳下车透口气。他跳到大熊身前,给他和自己都点着了烟,抱怨道:“又他妈堵车了!就这地儿,三天两头堵车!”  “可不是嘛!”大熊抽了口烟,装模作样的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把汗。  此时,无人机观察到的目标人物,已经从自家门前的巷子拐入了大浦路。那人提着鸟笼悠闲的走着,途中还和周围的熟人打着招呼。  “目标快到了,琦琦、大熊撤退!东子、龙叔准备!”男人从容的命令道。并没有因为自己精准的预判和同伴的夸奖而沾沾自喜。  “兄弟,谢谢了啊!”大熊听到蓝牙耳机里传来的命令,深吸了一口叼在嘴里的烟,然后骑着三轮车告别而去。  琦琦听到吩咐,右手玩着手机,左手提着一袋子蔬菜,起身从旧货车附近离开。此时目标人物正迎面走来,与她擦身而过………  大熊和琦琦离开了现场,东子的工作还没有完成,他盯着电脑屏幕里是无人机高空拍摄的画面开始倒数。  “准备!5,4,3,2,1!放!”  下水道的龙叔早准备好了,听到东子的号令,一脚踢到千斤顶上的固定杆上。千斤顶泄了气一般的开始层层收回。原先顶住的上方的窨井盖开始发出咔嚓咔嚓的裂响。  突然,啪的一声,窨井盖伴随着灰尘从中断裂……  刘永德是老西城的居民代表,读过几年书,做过几年政府基层工作,算是有点见识。自从这一块儿要拆迁,他就被几个居民推举为代表和拆迁方谈判。  为了帮老西城的居民们争取到最大的利益,他与地产公司派来的代表谈判了数月,并且团结居民举行抗议等活动以维护权益,在这一代威望极高。  刘永德每天都有个习惯,晚饭后提着自己养的两只画眉鸟去河边路散步,顺便和几个老友聊聊天,下下棋。今天也不例外,他如往常一样提着鸟笼,悠闲的走在路上。可当他走过一辆蓝色的装满废铁压块的旧货车时,一声难听的断裂声响起,接着一团黑影从他右侧笼罩过来。刘永德偏头望过去,顿时惊慌失措,呆立在当场。远处有尖叫传来,刘永德只觉眼前一黑,便被一堆沉重的废铁压块埋在了下面。  秦非意收起高倍望远镜,点了根香烟慢慢吸着。看着远处街道的混乱,他没有什么表情,烟抽了一半,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把剩下的烟嘴掐断,丢进了随身携带的金属烟缸。烟缸里有好几根抽完的烟屁股,全是七星牌香烟,烟屁股上没有烧焦的痕迹。  看来,这是他习惯了的灭烟方式……  “很好!收工!”秦非意把金属烟缸放入衣兜,收起望远镜转身离开。  “收工咯!”东子双手离开操纵杆伸了个懒腰。前方屏幕里依然显示着无人机航拍的实时画面。  画面里,蓝色旧货车侧翻,废铁压块倾斜一地,激起一片灰尘。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跑向事故的现场……
  白港市110报警中心。  正准备下班的童玲接通了应该是今天最后一通报警电话。  “110报警中心,请问有什么情况需要报案?”  童玲的声音依然快速而清晰:“您先别急,慢慢说,货车翻了?确定有人被压在下面了嘛……请告知事发的具体地址……我重复一遍,是市西区大浦路230弄红旗菜场门口是嘛?好的,我们会立即通知有关部门到达现场!请您在原地等待……”童玲一边在系统里输入案件分类简报,一边直接通知了消防,医院急救部门及市西区公安局。  市西区曙光公寓。  太阳已经消失在地平线。哪怕是没有了阳光的照射,江家的房间窗帘似乎永远都是拉着的。  江游坐在桌子旁边,盯着整整那面信息墙发呆。两年前,自从说服童烈重新调查西城商厦广告牌事故无果后。为了追查真相,江游改变了生活的轨迹。他成为一个夜行人,每当行将就夜,那些潜伏的“夜行动物”开始苏醒时,他便游走于黑夜之中,不放过任何一条线索。  客厅朝东的一整面墙都被江游做成了信息墙,上面有张硕大的白港市的地图。地图上不同地点被钉上了一些照片,写上了一些字,画上了一些圈,连上了一些线。  两年里,但凡出现任何意外事故,江游都会通过警训电台和其他信息渠道得知,然后他便会前往现场进行调查和取证。他筛选、拼凑着这些事故的性质、疑点以及背后的关联,但是收获寥寥。每当他以为自己将要拨开迷雾的时候,眼前似乎又会出现一片更大的迷雾,就如同这次。  这次季东顺偷偷潜回白港市,让江游看到了拨开迷雾的希望,可还是失而复得。江游皱着眉头审视着信息墙,上面一处处信息随着目光所及闪入脑中。线索一点点的拼凑又被打碎,然后再被拼凑再被打碎,如此往复。  两年前的广告牌事故的相关照片及剪报被贴在地图上西城大厦的位置,那个位置被重重的画上了一个大圈和一个大大的问号,旁边写着“意外”两个字。地图的其他位置,还有各种事故的照片,受害人的信息,剪报等。旁边也都标记了“意外”和问号。这些照片在江游的脑中闪过,在没有谋杀证据作为线索的前提下,唯一的线索就是受益人!这些受益人各有不同,而出现次数最多的就是陆海集团。两年前的事故,华建集团在一个项目上和陆海集团是竞争对手;一年半前,反贪局副局长汽车刹车失灵,坠入大海意外身亡。当时他负责查一起受贿案,行贿方一直怀疑是陆海集团;还有10个月前,陆海集团财务总监家中失火,他从13楼跳下来,意外身亡……还有几起意外和人口失踪都直接或者间接的指向了陆海集团,再加上这一次的季东顺的死亡。  江游目光盯在墙上的陆海集团几个字,深锁眉头。  就在这时,桌上的无线电台响起了声音:“市西区大浦路230号红旗菜场门口有一辆货车意外侧翻,有一个行人被压在下面,请附近的执勤干警前往保护现场并且维持秩序!”  又是意外?  ……  张帆开着车,侧头看了一眼童烈说道:“这不是童玲的声音嘛?怎么样,师傅,我们是去找那个江游,还是去现场?”  童烈想了想说道:“先去现场!”  “好!”昨天童烈给了张帆一个人的名字——江游。张帆今天查到了江游的住址,正准备和童烈一起前往。  离大浦路不远处的一个小巷,李代并不知道附近发生的意外。他看天色已暗,行人稀疏,遍领着手下开始行动。  李代的针对刘永德的阴谋很简单,很直接,很粗暴——纵火。  他和一帮小混混鬼鬼祟祟的来到一个小巷。掀开一个肮脏的防雨布,里面豁然出现几个汽油桶!  李代派了两个人去巷口把风,自己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确定四下无人,便带着人摸到了刘永德家的后巷。  “老大,咱为啥不等晚点了人都睡觉了在来?”李代的跟班奇怪的问道。  “你他妈虎啊!人都睡着了你放火那不得真烧死几个人啊!我们是来吓唬人的,不是真的来烧死人的!待会火点着了就赶紧跑,知道了嘛!”李代被自己跟班的智商给气得不轻,狠狠的扇了那人的后脑勺一下。  李代只是想吓唬一下刘永德,并非想要真的烧死他。所以他没选在深夜前来,而是选在夜色刚刚降临之际。  “开始吧,动作都给我麻利点儿!”  几个小混混,一人提了个汽油桶,分头散开来泼洒汽油。人都散开后,李代阴狠的笑起来。心中想着,这把火烧了以后,看刘永德还敢不敢继续强硬下去。  ……  老西城大浦路。  现场,蓝色旧货车还倾斜在路面上,车轮子卡在了下水道窨井口。刘永德已经被台上救护车。消防官员正在清理堆在地上的废铁压块。  童烈来到下水道的窨井盖旁,蹲下来查看。从现场的情况看。窨井盖似乎因为陈旧,空气腐蚀了盖底的钢结构。在加上超载的废铁货车停在上面,超过了窨井盖的标准30公斤的承重范围,压断了窨井盖。  “师傅,被压在下面的受害人的身份已经确认,是刘永德。”张帆过来报告情况。  “刘永德?名字怎么有点熟?”童烈皱眉说道。  “是这一片的居民代表,昨天不还因为拆迁的事……”  “哦!我想起来了,怎么会是他呢?他现在情况怎么样?”童烈问道。  “情况不太好,已经送去医院了,被这么重的一堆玩意埋在下面,没当场送命已经算命大了。”张帆说。  刘永德?意外?这么巧?童烈摸着下巴的胡渣,半蹲在窨井旁沉思起来。  “把窨井盖给我找全了带回去送市局,查出断裂的原因。”童烈指了指窨井盖,这块断裂的窨井盖一半卡在井口,另一半可能已经掉进了下水道。  “啊?消防员说是汽车超载压断的,难道不是吗?”张帆摸着脑袋,有点不想干这脏累活儿。  “叫你做你就做!”童烈说着,站起身离去。  “诶?师傅,你去哪儿?”张帆看童烈准备离去,赶紧问道。  “找人!”  这里离曙光公寓不远,童烈往曙光公寓的方向走去。  而此时,江游正从曙光公寓出来,往大浦路这边走来。他是想来看看这起意外,这些年来,他似乎养成习惯,像个八卦记者一样,哪里发生了意外,都尽可能的去到现场看一看。
  夏朵在杂货店后巷呆了一会儿,正喝着可乐准备起身回家,突然听到一些不寻常的动静,于是寻着声音走了过去。  来到一个转角,夏朵伸出头张望,看见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正拿着一个大桶液体边走边倒。一阵晚风吹来,夏朵闻到了一股汽油的味道,耸然一惊的夏朵没有多做思考。闪出身子指着前方大喊“你们要干什么!”  两个黑影听到夏朵的大叫,吓得浑身一抖,丢下手中的东西撒腿就跑。还没等夏朵再次呼叫,她的口鼻突然被一只手给捂住,身体也被人紧紧抱住,动弹不得!  “跑什么跑!还不过来帮忙!”李代厉声斥责,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  两个混混停下脚步,回头看见这个吓他们一跳的人,居然是个穿着校服裙的女学生,又见她已经被李代制住,悻悻然的走回来。这时,又有另外两个胆子大的小混混也寻声跑了过来。  “其他人呢?”李代生气的问道  “可能被吓跑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回答到。  “没用的东西!”李代把女孩交给两个手下制住,自己绕到女孩身前,扯住她的马尾辫往下一拉,夏朵的脸就被迫抬了起来。李代表情一愣:“嘿!我当是谁呢,怎么又是你?!”  夏朵也没想到会遇到昨天那个凶神恶煞的流氓,她知道自己今天可能遇到大麻烦了,可生性倔强的她,还是不甘示弱的对李代怒目相视!  李代用手捏住夏朵的下巴,感受到皮肤的光滑,一股邪火在小腹燃起。他把脸凑近夏朵,笑嘻嘻的说:“小丫头,你这是管闲事上瘾啊!看我今天不……啊呀!”  就在李代话才说到一半的时候,一个不大不小的黑色物体精准的砸在了李代的太阳穴上……  江游走在去大浦路的路上,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他隐约听到了夏朵的叫声。江游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犹豫了一下,转身钻入了小巷。  当他寻声找到夏朵的时候,正好看见李代捏着夏朵的下巴,夏朵倔强的转头甩开,却又被李代给捏着下巴把脸给掰回来。  江游看见这一幕的一刹那,没经过任何的思考已经开始行动。他跑动中随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像扔石头一样的狠狠的砸了过去。直接命中了李代的太阳穴。  李代被砸得往旁边趔趄了两步,因为剧痛,再加上没有准备,腿一软坐在地上。四个小混混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看到弹落在地上的是一台黑色的破旧翻盖手机,他们寻着手机飞来方向看去。却见一道黑影已经悄无声息的冲到他们身前。  最先遭遇到江游的,是那个粗胳膊粗腿的大个子壮汉。江游一只手闪电推出,掌根击中了壮汉的下巴,打得他头朝后仰。与此同时江游身子一矮,环抱住壮汉的大腿,他弯曲的双脚一伸直,就把这个个头180CM的壮汉给抬到半空。然后狠狠的摔在后面一个小混混身上,两个人倒作一团。  事情来得太快,两个小混混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这么被江游放倒。这时候已经没人再去管夏朵。  在江游掀翻那名壮汉后,一个小混混掏出一把三棱刮刀从身后袭来。江游转过身,右侧身体微微一偏,闪过那把刺来的三棱刮刀。他右手抓住对方的握刀的手腕,左手抓住那人的肩头,双手呈反方向一发力,那人的手便被他反折到身后,肩关节错位,三棱刮刀脱手掉落。与此同时江游的右脚已经抵在那人的腿前,顺势把他被绊得往前栽倒。  可还没等他完全倒在地上,江游以左脚为轴心,身体来了个180度的快速旋转,右腿顺势一扫,直接凌空踢中了小混混的面门。拿刀的小混混在三两秒秒钟的时间里,彻底晕菜。  而此时,最后一个还站立着的小混混眼见江游抓着他同伴的手反折到身后,他赶紧抬脚朝江游的背腰踹过去。下一秒却眼前一花,江游已经突然旋转身体踢中他的同伴的面门。这让他这用尽全力的一脚踹了个空。  江游踢中那人面门后,如蜻蜓点水般闪电收回右脚撑地,停止了身体的旋转。双手顺势一把抓住那个小混混踹来的小腿用力一拉!  小混混就以一个近乎一字马的劈叉姿势,被拉到江游身前。裆部的撕裂感疼的他张嘴欲叫。可叫声还没发出来,江游就一手肘打在他迎来的脸上,直接把他打晕过去。  这个时候,最开始被江游掀翻的大个子正摸着摔伤的脊椎在地上打滚,已经站不起来。被他压在身下的同伴,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死沉壮汉给推开。他坐在地上抬眼一看,前方两个同伴都已经不省人事,而袭击者却不见了。他还没来得及惊慌,江游已经来到他身后,他的头被江游的膝盖夹住。下巴被一只手抬了起来,他仰面朝天时,从天而降的是一个硕大的拳头。  一拳,两拳,三拳,四拳……  “操你妈的!给我住手!”李代愤怒的喊声突然响起。  江游松开膝盖站直了身,那个被他打了四拳的小混混,头一歪晕倒在地。江游侧头看向李代,目光冰冷、眉头紧锁。  李代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夏朵,一把匕首正抵在夏朵的脖子上。他显得非常激动,愤怒让他拿刀的手没有小心的控制力道,匕首已经在夏朵的脖子上划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江游在不到30秒的时间就放倒了4个人,让李代感到愤怒而恐惧。他抓住夏朵连连后退。江游弯腰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三棱刮刀,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李代,像只蓄势待发的豹子,随时准备冲过去或者掷出刮刀。  “住手!警察!”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想起。  李代此时已经退到一个拐角,听到警察来了,更加不敢久留,把夏朵往前一推,消失在拐角处。  夏朵往前趔趄了两步,抬头看向江游,而此时江游也已经不见。  “发生什么事了,你没事吧?”童烈跑到夏朵面前,偏头看了看江游离开的方向。当江游听到夏朵叫声,前往营救的时候。正走在去江游家路上的童烈也听到了叫声,寻声赶了过来。当他赶到附近的时候,只是远远看见几个人影,然后听到李代的叫声。因为光线昏暗,他只看到江游的背影一闪即逝。  童烈看着地上爬不起来的四个小流氓,再看看受伤的夏朵,鼻子里还隐约闻到了汽油味。皱起了眉头,赶紧掏出电话呼叫增援。  一旁的夏朵低着头,看见地上有个摔坏了屏幕的旧手机。她趁童烈不注意的空档,悄悄的捡起来,把手机放到了书包口袋里。
  白港市第一人民医院。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童玲来到了医院顶层的一间特护病房,朝站在门口两个保镖模样的壮汉点了点头,推门而入。  “小川,我来了,今天好点儿了吗?”童玲快步走到病床边说道。  特护病房的环境很好,棕色的实木地板配上了同色的板材墙面,在暖黄的柔和光线下显得温馨惬意。墙上挂着清雅的中式工笔画,小射灯射在画上,让花鸟的图案更显生动。屋里除了衣柜,餐桌和棕皮沙发组合外,还设有冰箱、彩电和微波炉等电器。面面俱到处不亚于五星级酒店。  唯一和酒店不一样的,就是屋里的两张全电动多功能病床。病床一大一小,小的应该是给病人的陪护或者家人休息用的,而大一点的病床上,躺着一个白净的年轻人。  年轻人皮肤白皙,五官生得眉清目秀,虽然生病住院,但头发仍然梳得一丝不苟,病号服的也穿的整整齐齐。见到童玲进来,少年脸眼角弯成了一条线,干净的脸上泛起了温柔的笑容。  “玲玲,你来啦,你报警中心的工作这么忙,不用每天来看我,应该多休息!”年轻人除了脸上少了些血色,有些过度苍白,倒是看不出有什么病态。  “我没事儿,你还没回答我呢,今天感觉好点儿了么?”童玲放下手上的手提包,帮他把被子往上盖了一点,用大眼睛盯着他问道。  “我挺好,成天都坐在这里,什么事情也不用做,想有点事儿都难!”年轻人颇为自嘲的回答道。  “呸呸呸,不许你胡说!”童玲有些生气,牵起年轻人的手坐了下来。  沉默了一会儿,年轻人把手抽了出来,伸到童玲的耳朵旁边,帮她整理了一下发髻。深吸了一口气,慢慢的说道:“玲玲,我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呵呵。”他看童玲正准备阻止他说下去,摇了摇头继续道:“你不用守在我身边,为我浪费时间,你应该有更多自己的生活。可以的话,选择更好的方向……”  “别说了!”  童玲早已经低下了头,手和身体有些轻微的发抖,显然是哭了。她吸了吸鼻翼,抬头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眼神满是坚定的说道:“陆小川,你心脏不好,不能激动,我不想和你吵架,但以后请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相信你能好起来,也相信我们能一直在一起!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不许你自我放弃!更不准你先放弃我!”  陆小川原本是见童玲脸色有些憔悴,怕她是又要工作又要来看他是实在太累,有感而发一下。但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童玲,心立即软下来,赶紧坐起了一些身子,用手帮童玲擦去脸庞的眼泪。  “对不起,玲玲,我以后再也不说这样的话了,你快别哭了好吗?对了,吃饭了么?我这里有妈刚才叫人送来的冬瓜排骨汤,我们一起吃?”陆小川心疼的说。  “嗯,你都这样了,还总是欺负我!”  童玲收住眼泪,还忍不住有些哽咽,但她也不想一直哭哭啼啼的,就起身帮陆小川拿过桌子上的保温盒打开:“嗯?真香啊,伯母亲手做的嘛?”  “当然,说是给我送饭,却送来你最爱喝的冬瓜排骨汤,真不知道是谁的亲妈!”陆小川开玩笑的道。  “伯母就是做给我喝的,要不你别喝,全是我的!”童玲调皮的说道  “你想饿死我啊……”  “就罚你饿肚子,谁要你刚才弄哭我!”  病房里,这对恋人已经在三言两语间忘记了刚才的伤感,有说有笑的开始吃起了东西……  老西城某个小巷里  “只是皮外伤,没什么事,明天有空可以再去医院检查一下,打破伤风针,预防感染!”戴着白口罩的医护人员帮夏朵处理好脖子上的伤口,叮嘱了几句,收起了医疗箱转身离开。  夏晴在一旁担忧的看着,拍着胸口,还有些惊魂未定。刚才她在家接到电话,立即赶了过来,了解了情况以后,吓得腿都软了。  医护人员一走,夏晴就捧起夏朵的脸蛋,担心的端详着:“怎么样,朵朵,还疼不疼?让妈妈瞧瞧!”  夏朵原本最烦妈妈小题大做,但此时见她眼睛里噙着泪花,心中柔软:“妈,我没事儿,就是晚上有点冷,肚子有点饿!”  “那……那我们赶快回家吃饭,妈妈问过警察同志了,我们可以走了!”夏晴慌忙扶着夏朵起身,准备回家。  “诶,夏女士,请等一下!”童烈看到夏晴母女要走,赶紧走过来拦住了他们。  “童警官,请问还有什么事?”夏晴担忧的问道。  “哦,没什么,我就想问问,你们住在曙光公寓?”童烈看着夏晴刚才填写的基本资料问道。  “是的。”夏晴有些莫名的点了点头。  “江游,你们认识吗?”童烈问道。  “江游?”夏晴有些惊讶,不明白童烈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江游。  “不太熟,好像住在我们家隔壁!”夏朵的手轻轻的扯了一下夏晴背后的衣角,抢话道。  “刚才救你的人?是不是他?”童烈转向夏朵问道。  “我没看清楚。”夏朵摇了摇头。  “好吧,那没事了,你们早点儿回去吧,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童烈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也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时,张帆已经忙完大浦路的事情,赶过来帮忙。他走到童烈身边说道:“师傅,这伙人说他们是李代的人,被李代叫过来教训刘永德的?”  童烈起了眉头道:“教训刘永德?这是演的哪一出啊?那边厢刘永德被砸伤,这边厢就有人打算在他们家放火教训他?”  “是啊,好在刘永德的家人都闻讯去了医院。要真被这帮小混混放火,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张帆补充道。  “把这些人带回去,立即派人抓捕李代。另外,给我把陆洋抓回来问话!”童烈命令道。  “陆洋?”张帆有些奇怪。  “就是陆海地产董事长!快去!”童烈说着朝自己的越野车走去。  ……  在童烈没有注意到的暗巷,江游躲在光线不能及的地方。听到了童烈和张帆的谈话。他刚才绕了个大圈,去追李代,可终究还是没有追到。于是他又悄悄的折返回来,看看能不能从警方口中获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当听到大浦路的意外,受害人居然是刘永德,江游也和童烈一样疑惑不解。如果针对刘永德的“意外”和陆海集团有关,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让这群流氓来刘永德家附近放火呢?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市西区曙光公寓。  “什么?你是说刚才是邻居大叔救了你?而且一个人徒手制服了四个人,还毫发无伤?诶,等等!那你怎么和人家警察说没看见救你的人呢?”夏晴放下捞面的筷子,惊讶的问道。  “人家大叔比你也大不了几岁,你跟着我叫大叔合适吗?”夏朵换上了睡衣,从浴室走出来,边擦头发边半开玩笑的说:“这个大叔好像不太想面对警察,刚才那个童警官一出现,他就走了,我想他是不想惹麻烦把,但我觉得他不是个坏人!”  “他不想面对警察?该不会做过什么犯法的事儿吧。诶,你伤口没碰到水吧?”夏晴把面端到餐桌上。  “没沾水!都不能淋浴,麻烦死!………哇,好香啊!饿死我了!”夏朵似乎早从刚才的遭遇中恢复过来,快步来到餐桌边迫不及待的搓着双手。  “饿坏了吧,这是之前炒的菜,我给你热了热,多吃点儿。”夏晴把菜放到桌上,递了双筷子给夏朵。  “大叔做没做过犯法的事情我不知道,反正他今天救了我……我觉得他不是坏人!”夏朵一边吃饭一边说着话。  “慢点儿吃!江游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我们倒是应该找机会谢谢他。”夏晴撑着下巴思考着,她也觉得和女人一起叫人家大叔不大合适,下意识的改了口,脑中却浮现出江游那冷峻又坚毅的神情。  夏朵突然停止了吃面,眯着眼睛,表情似笑非笑的盯着夏晴。  “怎……怎么啦?这么盯着妈妈做什么?你妈我脸上有花吗?”夏晴被盯得心虚,做样子摸了摸自己脸。  “花倒是没有,花痴我倒是好像看见了一个。我就是好奇,你是什么时候知道隔壁大叔叫江游的啊?老实交代!”夏朵得意的笑着,纤细的手指指着夏晴轻轻晃动。  “啊?就……就,不就是刚才童警官说的吗!”夏晴脸都红了,差点把昨天江游在酒吧门口仗义相救的事情说了出来。  “妈,你瞧你,紧张什么呀,你都离婚两年了。大叔,哦不,江叔叔一看就是单身,你俩男未婚女未嫁的……”夏朵笑嘻嘻的调侃起夏晴来。  “诶,停停停!你这孩子怎么总是越说越没边,有这么拿自己的妈开涮的嘛?”夏晴不堪调侃,赶紧制止女儿。  “行啦,我吃面,吃面能堵住我的嘴!”夏朵调皮的说道。  “堵得住就对了,要不要妈再给你煎个荷包蛋?”夏晴边说着,心里却默默的想一会是不是做点儿吃的给江游送过去,以示感谢。  “嗯嗯嗯!”夏朵面还挂在嘴边,听到荷包蛋,一个劲的点头,心里却默默想着明天可以帮江叔叔把手机拿去修好,以示感谢。  见女儿胃口挺好,夏晴心下稍安,她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起身去厨房煎蛋去了……  市西区的小巷  警察和救护车离去有一会儿了。刚才这里差点着火,还发生过打斗。流氓来过、夏朵和夏晴来过、警察来过、救护人员也来过,好不热闹。但现在一切又重归平静,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只野猫谨慎的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小心而好奇的翻找着墙角的垃圾开始觅食。突然,野猫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转头张望。一双穿着黑皮靴的双脚出现在它不远处,野猫悚然一惊,似乎没有想到有人类能如此接近它而没有被发觉。它尖叫一声,几个纵跃翻上了墙根,消失不见。  江游的身影重新出现在这僻静的陋巷。他四处看了一会儿,没有找到遗落的手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刚才躲藏在阴暗角落里,听到了童烈和张帆的对话,才然后想起刚才挟持夏朵的人似乎有些眼熟。那天在河元桥旁和拆迁居民对峙的似乎也是他?这个人叫李代?  “又是陆海集团?”江游喃喃自语了一句。  最近这四个字出现太多次了,拆迁的冲突,季东顺的死,这次的巷斗,都隐隐指向陆海集团。江游的直觉告诉他,如果能找到李代,可能会有新的发现。  想到这里,他瞥了一眼躲躲在远处阴影里偷偷观察他的那只野猫,转身离去……  市西区公安局。  童烈坐在办公室,一遍吃着方便面,一边翻看着市西区红旗菜场门口发生的意外事故的调查资料。张帆坐在他对面报告情况。  “陆洋我们已经问过话,李代今天的行为并非他授意。他说他昨天就已经让李代不要插手谈判的事项。被抓回来的四个纵火犯也证明了这一点。”张帆说道。  “刘永德那边怎么样?”童烈喝着热乎乎方便面汤问道。  “还在重症监护室呢,能不能挺过来还难说!”张帆说道。  “陆洋和刘永德这次的意外有没有关系?”童烈方下杯面问道。  “陆洋和刘永德没有任何联系,暂时没有发现证据能证明他和刘永德的意外有关。看他今天的反应,好像都不知道刘永德今天出了意外,也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张帆说道。  “市西区的拆迁问题,前几天刚刚闹出矛盾,差点引起群众事件。今天刘永德就被意外砸伤,似乎有点太巧了!市西区的旧城改造和承建项目是陆海地产负责的,李代负责代表陆海地产进行前期谈判。但是假设陆海地产对刘永德早有安排,为何还要派人去放火?那不是砍了头的竹子,旁生枝节嘛?对了,抓回啦的那四个纵火犯怎么说?”童烈摸着下巴问道。  “他们都说是李代指使他们干的。犯罪动机是蓄意报复,因为刘永德让他们失去了拆迁谈判这个项目。这也和陆洋昨天终止李代继续谈判项目的口述吻合。”张帆把笔咬到嘴边说道。  “难不成还真是巧合?还是他们大水充了龙王庙?嗯……既然没有什么证据,把陆洋放了吧。那四人先送拘留所,后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陆洋是白港市有名的商人,童烈只是请他回来协助调查,没有理由关押他太久。  “不过话说回来,打伤那四个混蛋的人可够厉害的!一个肩关节脱臼;一个折了条腿;一个牙齿被打掉一半;一个尾椎骨轻微骨裂。而且四个人中有仨鼻梁全是歪的,两个人还有轻微脑震荡。都是两招内放倒,干净利落!”张帆感叹道。  “是江游么?”童烈问道。  “我给他们看了照片,当时光线昏暗,他们4个人连对方脸都没看清,就被撂倒了。”  “李代呢?人抓到了么?”  “已经派人去他家了,暂时还没有找到,说不定已经在跑路了。”张帆回答  “抓到李代,很多疑点就可以弄明白。从派出所抽调人手,线人那边也发出消息,力求用最快的时间找到李代!另外,季东顺的案子和刘永德的意外,全部加大排查力度,可以从案发地方圆2公里的治安监控和交通监控入手。查一查有没有同时出现在这两起事件案发地点的人和车,并逐步扩大监控的排查范围。一旦有新的决定性的发现,我会向上面申请并案处理。”童烈命令道  “师傅,您的意思是,今天刘永德的案子是杀季东顺的那伙人干的?”张帆有些怀疑的问道。  “等市里对那块窨井盖的检验报告出来就知道了!”童烈把杯面扔到了垃圾桶里,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去吧,抓紧时间!”  “哦!”张帆拿着记事本出了童烈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后,童烈敲着笔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季东顺、刘永德、两年前的事故和陆海集团,这些之间似乎真的有着某种联系。  还有那个江游……
  市中心酒吧里。  黄毛正和一个客人在酒吧的角落眉来眼去,偷偷的推销着他的货物。那双贼溜溜的眼睛到处乱转,不经意间看见,他看见江游坐在一个角落里喝着啤酒,正盯着这一边,着实把他吓得一哆嗦。  匆匆打发了客人,黄毛对江游使了使眼神,率先走向酒吧的后门。  江游穿过酒吧的后厨,来到酒吧后巷,走入巷头的阴影处。  “大哥啊?你怎么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找我?上次那事儿闹得也忒大了,我那姘头都被警察带去问了好几次话了,差点都把她给拘留了。我说,人该不会是你杀的吧?”黄毛先是抱怨,接着警惕的看着江游。  “人不是我杀的,我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为什么警察会那么快找到那里?”江游面无表情的盯着黄毛,他怀疑童烈这么快能找到季东顺,也许也是从黄毛这里得到的消息。  “我怎么知道,诶?我说江哥,你那天还真去找季东顺了?你不是和那个妞……”黄毛见江游眼睛一瞪,不敢再说下去,赶紧转移话题:“咱不是说好的,你来之前打个电话给我嘛?就这么直接进店里找来我,是嫌我命不够长啊?”  黄毛知道一条消息卖两家是自己理亏,赶紧插科打诨。  “我手机丢了!”  “哦……那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啊?”  “你帮我找个人。”  ……  陆海地产大厦顶层。  陆洋慢慢卷起了衬衣衣袖,从桌旁的高尔夫杆袋里抽出一根碳纤维杆身的1号木。他走到颤颤巍巍的三个手下面前,突然愤怒的举起球杆又挥了下去,就这么把一个手下打倒在地。但是他还没有罢休,继续拿球杆敲打着倒在地上的手下。  “叫你们不用管了!叫你们不用管了!听不懂吗?妈的!还放火!有没有脑子……”陆洋足足打了这个人三分钟,嘴里不停的怒骂。倒在地上的手下刚还在惨叫,之后渐渐的没有了声音。  打累了的陆洋喘着气,从西装口袋里抽出一条桑蚕丝制的胸巾开始的擦拭杆头,好一会儿,确定擦干净了,他才随意的扔掉丝巾,转过头怒骂道:“还他妈愣着做什么!把李代那小子给我找出来!找不到别回来!一天到晚尽他妈给我惹事!”  另外两个手下哪里还敢久留,灰溜溜的拖着不知死活的同伴退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就剩下了陆洋和一直沉默的站在一边的穿着黑夹克男人——黑子。  “老板说了,李代不能留,否则会有太多麻烦。”黑子冷漠的说道。  陆洋愤怒的盯着黑子,自己的手下的生死,何时轮到那个女人插手。  面对陆洋的目光,黑子面无表情的与他对视,看不出任何情绪。  “知道了!”陆洋冷静了下来,想到今天在警局听到的关于刘永德的意外,不由得有些后怕。要是因为李代,警察把刘永德的事情算到他头上,咬着他不放,之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多难过。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李代而起,陆洋就气不打一处来。  “需要我出手吗?”黑子像是在问一件很小的事情。  “不用,我御下无方,自己的屁股自己擦!”陆洋不耐烦的说道。  “两天时间。”黑子说了个期限,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市中心,酒吧后巷。  “你说的这个人我知道,他叫李代,道上管他叫李疯子。他是现在是陆海地产的一个经理,其实从前就是咱道上混的。陆海地产明面上不好摆平的事儿,都是他来做。这家伙以前坑蒙拐骗,无恶不作,之前好像因为故意伤人在号子里呆过几年,出来后倒是低调了不少,但有他有股子疯劲儿,加上陆海集团的背景,道上轻易也没人敢惹。”黄毛给江游描述着。  “哪儿能找到他?”江游问  “这个不好说,我得给你去打听打听。”黄毛想了想又担心的说道。“我说江哥,最近世道可不太平,陆海集团可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善男性女!上市之前在我们白港黑道可是只手遮天的。”  “好了,这些你别管,不会连累到你,打听到了给我消息!”江游安慰了一句,准备离开。  “江哥,你等会儿!”黄毛叫住江游,跑回酒吧。  过了一会儿,黄毛从酒吧出来,拿了一台旧的触摸屏手机递给江游:“这个手机和号码我不常用,你先用着,我有消息通知你!”  江游犹豫了一会儿,接过手机,有些意外的说了声:“谢谢!”  “多加小心!”看着江游离开的背影,黄毛喊了一声。  江游没有回答,背对着黄毛挥了挥手……  市西区曙光公寓。  夏晴端着一个装满了食物的饭盒,站在江游的家门口。  等夏朵睡着后,她重新煮了饭,把早就乘出来的菜一起撞进盒,她来到了江游家门口,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敲了他家的门,却迟迟不见开门。  “不在家吗?”夏晴自言自语了一句。有些小小的失望,又感觉似乎松了一口气……
  翌日清晨,阳光明媚。  整个白港市矗立着无数高低不同的大楼,他们沐浴在晨光中,像一个个永远入定的老僧,夜里发生的那些俗事根本无法影响他们的禅心。  “朵朵!起床啦,叫你多少回啦!怎么回事呀!”夏晴一边忙着准备早餐,一边抱怨道:“这孩子真是的,每天就知道睡懒觉!”  夏朵摸着额头,耷拉着肩膀走出卧室。没有精神的说道:“妈,我好像发烧了!”  “别找借口,你们老师昨天白天可是给我打电话了啊,说你几乎天天迟到,问我这个家长是真么当的!”夏晴边唠叨边把早餐端到桌子上,嘴上却没有停歇:“你们老师还说,你在学校还经常和同学吵架,还……咦?  夏晴摆好早餐,抬头看到夏朵的脸色确实不太好,好像是真的发烧了。赶紧走上前摸她的额头。  “诶呀,还真的发烧了!”夏晴满脸担忧,摸了摸夏朵,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做对比。  “没事儿,等下吃点退烧药就好了!”夏朵推开夏晴的手,坐到了餐桌边。  “不对,不会是脖子上的伤口感染了吧?快让妈妈看看!”夏晴准备去揭开贴在夏朵脖子上的纱布。  “真没事儿,别碰,等下没感染都被你给弄感染了!”夏朵赶紧躲开,觉得妈妈又开始小题大做了。  “也是,手碰不得,但我还是不放心!这样,上午给学校请个假,妈妈带你去医院查一查!”夏晴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用了吧,妈!”听到不上课,夏朵其实心里挺乐意的。  “用!必须用!伤口感染可不是小事!”夏晴态度坚定。  “好吧,诶,妈,这是什么?”夏朵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个饭盒,拿过来打开看。  “啊!没什么!”夏晴想阻拦已经来不及。  “锅贴?都冷了,哪来的?”夏朵眼睛弯成了一道月牙儿,笑眯眯的看着夏晴。  “诶,说了没什么。早上做的,准备给隔壁的江游送过去,人家帮了你的大忙,总要感谢感谢!”夏晴慌忙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夏朵估计把话音拖的很长:“可怎么又拿回来了?大叔拒绝你啦?”  “他不在家!”夏晴被夏朵的一语双关说得窘迫不堪。  “大叔好像都是晚上出去白天才回来,要不现在给他送去?应该在的。”夏朵故意眨了眨眼睛。  “都凉了,改天重新做一份再送过去吧,现在最重要的是陪你去医院检查!”夏抢回饭盒,起身把锅贴倒入垃圾袋。  夏朵好笑的看了看妈妈,开始吃起早餐来……  白港市第一人民医院。  晨光裹挟着鸟语从窗外穿透进病房里。陆小川慢慢的苏醒过来,他看了看窗外的那一缕缕美好的生机,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向往。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转头望向另一边。  童玲躺在沙发躺椅上睡得正酣,身上盖着一条毛毯。还好医院特护病房的躺椅很舒服,完全没有影响到童玲的睡眠。  陆小川看着童玲熟睡的可爱模样,温柔的笑了,眼神里满是怜爱。他看一眼墙上的挂钟,正准备唤醒童玲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打开了。童玲也被开门的声音给弄醒。  一个中年美妇走进了病房,她穿着一身黑白格子的过膝包臀的西服套装,配上深灰色的丝袜,头上的驼色羊毛小卷边礼帽上,有一朵立体剪裁的小花装饰,波浪般的中短发被撩到耳后,显得高雅又得体。她虽然年近四十,但保养得极好。白皙的皮肤透着红润,完美的五官可以看出年轻的时候是多么的倾国倾城。只是眼神中那一丝看破世事的淡漠,显出一点沧桑。  中年美妇看到房间里的一幕,没有觉得奇怪,她和蔼的说:“玲玲,又没有回家吗?小川有人照顾,你在这里休息不好,白天还要上班,太辛苦了!”  童玲伸了个懒腰,笑眯眯的说:“阿姨,我没事儿。昨天和小川聊得晚了点,就干脆不回去了,您不会怪我影响小川休息吧?”  “阿姨哪里会怪你,小川也只有你来了才会开心。这些年阿姨都把你当自己的女儿了,不要这么见外!”中年美妇从手上提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个个保温盒。  童玲此时已经起身,轻快的走到中年美妇身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头从她的左臂弯里探出来,鼻子一个劲的嗅:“阿姨又带了什么好吃的啊!“  “我让家里佣人做的早餐,都是你们爱吃的!”中年美妇显然早已得知童玲在这里过夜,早早的准备了双人份的早餐。  童玲迫不及待的捏起一个虾饺送到嘴里。还想再拿一个给陆小川送过去,中年美妇轻轻打了她一下手,责备道:“这丫头,还不去洗脸漱口再吃?多大人了还没个正形!”  童玲吐了吐舌头,跑去洗手间洗漱去了。  陆小川坐在病床上看着这一幕笑说道:“妈,你对玲玲比对我还宠。”  中年美妇拿着粥走到病床边。从床底抽出来一个垃圾桶,然后把枕头竖起来,让陆小川坐直。童玲咬着牙刷走出来,给陆小川递上挤好了牙膏的牙刷和漱口杯。陆小川接过杯子先漱了漱口,吐到床下的垃圾桶里,然后开始认真的刷牙。  中年美妇坐在床旁边,用勺慢慢的搅拌着粥说道:“玲玲这孩子不错,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她对你好,妈妈都看在眼里。”  这时候,童玲洗漱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脸盆和毛巾走了过来。中年美妇把粥放在陆小川身前的小餐桌上。接过盆,把毛巾放在水里搓了搓,稍微拧干后递给陆小川。童玲接过陆小川用好的杯子和牙刷,又走回洗手间……  三个人你来我往,举手投足间配合默契,看得出来这一幕经常发生。  白港市市东区某处。  江游的旧陆丰越野车停在一个小街道的路边,他坐在车里吃着包子,喝着豆浆。眼睛盯着前方。  昨天,黄毛把李代的地址和他经常出没的场所告知江游后,他就来到了这里。  这里是李代的住处,依据他的判断,李代无论是想跑路还是想在白港市藏起来,必然要先回一趟家!  昨天半夜,已经有两三波人到访过,包括警察,和一些不知道身份的人。但他们似乎都无功而返。  早上的街道,行人开始多起来,人来人往。江游一夜没睡,却丝毫不受影响,冷静的观察着街头目力能及的每一处细节。
  白港市第一人民医院。  虽然是早晨,但是这里已经人头攒动。医院似乎永远是一个充满了人气却又最接近死亡的地方。  夏晴把车停好,陪着夏朵走进白港市第一人民医院的门诊大厅。她让夏朵在原地等她,自己则匆匆忙忙的赶去排队挂号。  夏朵东张西望了一下,正准备带上耳机听音乐。突然,她拿着耳机的手停在了半空,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夏朵目光复杂的看着前方的一对男女。男子已至中年,身着一席精致的西装,头发打了发蜡,梳得一丝不苟。他右手拿着病例本等一些材料,左手搀扶着一个年轻孕妇。孕妇肚子鼓鼓的,小心翼翼的走着。一只手轻轻的搭在自己的大肚子上,一脸幸福。  “朵朵?”这对男女走到夏朵不远处,中年人也看到了夏朵,显出一脸惊讶。  夏朵的表情变得复杂,夹杂着慌乱、厌恶等情绪。  “朵朵,你受伤了?怎么回事?”男子看见夏朵脖子上的包扎,踏前一步。而怀孕的女子并没有阻拦,只是略感同情的看着夏朵。  夏朵如同设防的小兔,见男子要走过来,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两部。男子只能尴尬的僵在当场。  “夏朵,都好了,我们快去检……”  夏晴挂到号后,匆忙的走过来,却发现了异样。当她看到那个男子和他身后的孕妇时,也是一愣:“……怎么是你?”  男子是夏朵的生父,夏晴的前夫——丁饶。两年前,因为他有了外遇,夏晴坚决的和他离了婚。夏朵处于对父亲的怨怼,选择跟了夏晴,并且改了母姓。之后,丁饶便和出轨对象,银行行长的女儿,也就是眼前这位怀孕的女子结了婚。  “晴晴,我……诶!朵朵!”男子话说到一半,夏朵已经转身,头也不回的快步走了。  “她没事,擦伤而已!”夏晴对男子说了一声,然后向他身后的孕妇点了点头,便追着夏朵而去。  两年过去了,成年人的世界不过如此,夏晴早已经释怀……  外科门诊值班室内,一个戴着口罩和白帽的青年男医生正仔细的检查着夏朵的伤口。  夏朵歪着脖子,一声不吭的任由医生检查,情绪很低落。  两年过去了,成年人的世界难以理解,夏朵显然还未释怀……  医生检查完后,拿出夏朵的病例本认真的翻看了好一会儿。  “除了发烧以外,嗓子疼吗?”医生问道  “一点点。”夏朵心不在焉的回答。  “张开嘴。”医生拿出一根一次性压舌棒,伸进夏朵张开的嘴巴里瞧了一会儿:“鼻塞吗?”  夏朵懒得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夏晴觉得夏朵这样有些不礼貌,责怪的莞了她一眼,不好意思的对医生说:“医生,情况之前跟您说了,她昨天晚上受的伤,早上就开始发烧,我担心她伤口感染……”  “不用太担心,伤口不是很深,从伤口上看没有发现感染的迹象。发烧也可能是着凉或者是感冒引起的。这样,你先带她去做几个化验。”医生一边写单子一边安慰道。  “妈!医生都说了可能就是感冒,您就别瞎担心了!”夏朵很不耐烦,情绪显然不太好。  “呵呵,没关系,不用太担心。看病历是O型血?”医生问道。  “是的。”夏晴见女儿心情不好,帮忙回答。  “这样,你们去做个血常规加一个RH血检,这是单子。”医生眼角含笑的看着母女俩,递上化验的单据。  夏晴接过单子,拉着情绪低落的夏朵走出了门诊室。  “朵朵,他毕竟是你爸爸。”夏晴边走边安慰道。  “抛妻弃女,跑去和别的女人生孩子,我没有这样的爸爸!”夏朵终于把刚才遇到爸爸的不快倾吐出来。  “无论他和妈妈的感情怎样,他始终还是关心你的!”夏晴继续安慰道  “我不需要,他关心他未出生的宝贝孩子去吧!”夏朵不忿的说。  “诶,我们不提他啦,一会检查完,妈妈带你去吃大餐怎么样?”夏晴见夏朵既然肯把心里话说出来,就应该没事了,连忙转移话题。  夏朵嘟着嘴走了一段,终于开口道:“这可是你说的!我要吃西餐!吃牛排!“  “好好好!吃西餐,随便你吃!”夏晴见女儿终于不再纠结,开心的说道:“但是吃了中饭,下午还是要去上课!”  “啊?还要上课啊!能不能不去了呀?妈妈,我发烧,我难受!”夏朵满以为可以休息一天,结果还要去上课,赶紧撒娇。  “少给我来这一套,瞧你这能走能闹的,不上课?想都别想!”夏晴见成功转移了女儿的注意力,半开玩笑半严肃的说!  “妈!求你啦!”  “不行!”  “求你啦!”  “不!行!”  “我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不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妈……”  母女两就这么说笑着去检查去了。  ……  医院住院部顶层的特护病房内,三个人正在一边吃着早餐一边说笑着,气氛其乐融融。  童玲吃完了早餐,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说道:“小川,阿姨,我先走了。今天中班,我还得回家换套衣服。”  “阿姨送你一下吧!”中年美妇起身,陪着童玲往门边走。  “玲玲,路上小心!”陆小川温和的对童玲说道。  “放心,过两天再来看你,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吃饭!知道嘛?”童玲笑眯眯的回答。  “知道啦!”陆小川佯装不耐烦。  “哼!再!见!”童玲朝陆小川做了个鬼脸,与中年美妇一起出了门。  陆小川看着童玲离开,轻轻说了声“再见……”  外科门诊室内。  “医生?怎么样?我女儿没事儿吧?”夏晴见医生拿着化验单沉默了好久,顿时有点担心起来。  “啊?哦!检查结果没有什么问题,您可以放心了!”医生原来是走神了,他放下化验单对夏晴说道。  “那要开什么药吗?”夏晴问。  “嗯,您女儿应该是着凉感冒了,所以有点发烧。我给你们开点药,回去按时按量吃就行。”医生低头开始写药单。  “诶,那谢谢,辛苦您啦!”夏晴听女儿没什么事情,一颗心总算放下来。  “您回家要注意不要让您女儿的伤口沾水,最近也少吃些刺激辛辣的食物,过两天烧要是还没退,再过来看看!”医生把写好的药品单递给夏晴。  “啊?那我中午能吃牛排嘛?”夏朵现在担心的问题完全是在吃的上面。  “呵呵,没关系,想吃就去吃吧。”医生笑着摇摇头。  “瞧这孩子!谢谢您啊医生,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夏晴接药品单,抱怨的看了夏朵一眼,拉着她和医生道别。  医生点了点头,看着这对母女出门,眼神中有些复杂。他没有继续接诊,而是起身关上了门。回到桌子旁拉开了抽屉,拿出了手机……  医院住院部顶层的特护病区。  “玲玲啊,最近工作怎么样,报警中心的工作还习惯吗?”中年美妇与童玲并肩走着,寒暄道。  “恩,挺好,有时候挺忙的,但也很充实!”童玲说道  “你要是太忙太累,就不要总是来看小川,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阿姨心疼!”中年美妇言语中透着诚恳的关爱,确实是担心童玲身体吃不消。  “阿姨别担心,我有分寸的。”童玲安慰道。  “诶,你说小川这身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病住院,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也真是辛苦你这孩子了,要是放到别的姑娘,早就跑的不见人影了,也就你还一直陪着小川这么多年!”中年美妇感慨道。  “阿姨,别这么说,我相信小川有一天一定能好起来的!”童玲语气坚定。  “诶,希望如此吧,玲玲啊,你生活有什么困难,尽管和阿姨开口,阿姨心里早已把你当半个儿媳妇了!”中年美妇目光楚楚的盯着童玲。  “阿姨,我这不还没……诶,不说这个了。阿姨您每天这么忙,自己也要注意身体呀!”童玲听到“儿媳妇”三个字,刷的一下脸就红了,羞怯的转移话题。  “这孩子,还不好意思,阿姨知道……”中年美妇眉目里满是笑意的看着童玲,话还没说完手机响了一声。中年美妇抬手看了眼手机,突然止住了脚步,脸上的笑意也完全收敛。  这时候她们已经走到了电梯旁,童玲奇怪的看着中年美妇问道:“阿姨?怎么了?没事吧?”  “哦,没事,公司的事情。”中年美妇回过神来说道:“玲玲,阿姨有点事情,就送你到这了,你回家路上小心!”  “恩,阿姨再见!”这时候电梯正好到了,童玲便挥手与她道别。  ……  医院门诊大厅的门口,夏朵和妈妈正走出大门,就被一个急匆匆从身后跑来的人撞到了肩膀。她手上拿着的病例全都掉落在地上。  “啊!对不起!”童玲赶紧帮夏朵把地上的病例捡起来,抱歉的说道。  夏朵抬眼看到是一位漂亮的小姐姐,笑眯眯的回答了一声:“没关系。”  看着夏朵可爱娇俏的笑容,童玲也笑了,她看了一眼病历本上的名字说道:“夏朵,名字真好听,人如其名!”  夏朵很是喜欢眼前这个美丽大方的小姐姐,被她夸奖后,咯咯咯的直笑。  此时,临近正午的阳光洒在医院的门前,定格了两个女孩善良且明丽的笑容。  只是她们自己都还不知道,她们今天的擦肩而过,只是两人交集的开始……
  临近深夜,天空中开始下起雨来,街边已经没有行人,昏黄的街灯和那淅沥沥的雨声是这幅黑白基调街景里的唯一鲜活。  江游的黑色陆丰越野车停在路灯照射不到的地方。他坐在自己的车上,如一个极有耐心的猎人,眼神平静而冷漠的盯着前方,等待着猎物的出现。他车子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白色的烟嘴,副驾驶座上一片狼藉,全是吃剩下的食物包装和几个装满不明液体的塑料瓶。  李代的住处已经有四五批人到访,全都无功而返。随着最后一批人的悻悻而去,周围几个暗哨也随后撤离。几方势力应该已经放弃在这里能抓到李代。  然而,江游的此时眼神却更加锐利,因为经验和直觉告诉他:猎物快要出现了……  就在此时,李代的房间一丝微弱的光亮透过黑暗的窗户,一闪即逝……  白港市SN区,一家装修豪华的私人会所里。  宽大而豪华的房间,灯光恰当好处。房间的一面墙被做成了整墙的实木酒架。上面安静的陈放着无数名贵的红酒。  陆洋做坐在柔软的羊皮沙发上,旁边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为他空着的酒杯里倒上小半杯红酒。  那瓶红酒被放在了桌子上,赫然是一瓶1989年的柏图斯。  陆洋轻轻的喝了一小口,波尔多右岸葡萄酒特有的柔美丰腴就和身旁伺候他的尤物一样,让他心情愉悦。正在他享受着美酒萦绕舌尖,美女伺候左右的完美人生时,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陆洋不耐烦的看了眼手机,皱了皱眉眉头,迅速坐直了身子。他轻轻推开了正要为他填酒的柔荑。深吸了一口气,接听了电话。  “喂!蒋总!”陆洋态度很恭敬,来电的是那个女人——陆海集团董事长蒋叶舟。  “怎么如此见外,还是叫我嫂子吧!”电话那头声音温婉且平静。  “是,嫂子,最近还好吗?”蒋叶舟除了重要的事情,很少给陆洋打电话,陆洋寒嘴上暄着,心里却猜测着蒋叶舟来电的用意。  “嗯,挺好的。今天打电话来,是有几件事情需要嘱咐一下小叔子。”蒋叶舟的语气平和中透着淡淡的威严。  “嗯,嫂子您请说!”陆洋集中精神回答。  “市西区的项目,我们已经提高了拆迁补偿款,现在拆迁谈判已经谈妥,后面的事情你继续跟进。但需要抓紧,香港的媒体在市西区项目上对我们有质疑,会对集团的股价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个您放心!原本最大的阻力就是拆迁的前期谈判,既然谈妥了就好。后面的工作就是按部就班了,我会抓紧进场!”陆洋心里想着,刘永德重伤,生死未卜,拆迁谈判立即就谈妥了。真不知道这刘永德的重伤到底是不是意外。  “后续进度要加快,也要注意方式方法,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多花点钱解决吧。现在不像以前,集团的一举一动都被政府、媒体等多双眼睛盯着的,有一点负面消息都会对集团的利益造成影响,不要因小失大。”蒋叶舟的语气没有半点责备,陆洋却听出几分压迫。  “是,前几天的事情,是我御下无方,李代这边我会……”陆洋急忙解释,却被打断。  “李代你就不用管了。”蒋叶舟轻描淡写的打断了他。  陆洋哑口无言,想到了那个总是穿着黑夹克的强悍男人——黑子。他真名叫什么,没人知道,传言是前美国海军陆战队出身,还当过几年雇佣兵,也不知道当年陆海是真么认识他的。  此人做事干净利落,心狠手辣。交给他的事情很少有办不到的。对陆海和蒋叶舟也是忠心耿耿。当年,他仅凭一己之力,就帮陆海挑了白港市最大黑帮的老大,又在陆海被追杀的时候保他不死,由此可见一斑。  陆洋对此人是又恨又怕,恨的是他无法将其收为己用,怕是那个此人所表现出来强悍,一直给他强烈的危险感。  既然蒋叶舟说不用管了,应该是派黑子去了。  “还有件事情。我马上要出国几天,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此期间,我会暂时隔绝与外界的所有联系。集团这边我会安排好,由你来当临时总裁,暂时代我处理集团各项事务。”蒋叶舟用平常的语气诉说着一件极不平常的事情。  “什么?嫂子,没出什么问题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嘛?”陆洋惊讶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没敢问蒋叶舟出国所为何事。  “没事,不用担心。总之,之后一段时间就拜托你了!”蒋叶舟没等陆洋反应过来,已经挂断了电话。  电话里嘟嘟嘟的盲音不停的响着,陆洋却还在那里发呆,心中疑惑丛生。  多年以来,蒋叶舟从来没有放下过自己手中的权利,现在却突然让他暂管集团事务?到底是什么情况?  陆洋觉得自己大脑有些不够用,烦躁的推开上来抚摸他肩膀的性感美女,挥挥手说了声:“出去!”  ……  李代对自己的现状很清楚。他知道除了警察还有陆洋,甚至整个白港市黑道都在找他。所以他这两天压根就没有回家。  所谓狡兔三窟。这两天,李代先是在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地方,取出了他事先藏匿的,以防万一的10万远现金。用这些现金联系好了出逃的走私船,然后在一个出狱后就没在道上混的朋友家躲了两天。  凌晨三点,李代偷偷摸摸的从家后面的窄巷翻进自己家中,大雨给他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在自己家里,他借着手机的照明,熟门熟路的找出藏在厨房暗格里的现金、证件等跑路用的家当。不出两分钟,他就从原路偷偷摸摸的翻墙撤离。  当李代翻下围墙,重新落回到那条安静的小巷时。他刚松了口气,就听到巷子尽头传来似有若无的皮靴踩地的脚步声。  李代的目光紧张的顺着皮鞋,把来人从下到上一打量,立即被吓得一屁股坐在湿漉漉的地上。  前天那个如梦魇般的男人居然出现在他眼前。  当他连滚带爬的想从另一头逃跑的时候,却发现小巷的另一个尽头,也有一个黑影站在雨中,堵住了他的去路。  李代顿时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大雨、窄巷、三个人影。时间就此仿佛停止了半秒。  江游停止了前进的脚步,他并没有管李代,而是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巷子另一头的那个黑影身上。常年的战斗经验让他感觉到危险。  对面的黑影也停住了脚步,几乎就是这半秒间的停顿,黑影突然掏出了一把枪。  “噗呲!噗呲!……噗呲!”  两声被消音器压制的沉闷枪声混在雨声中响起,子弹飞过了江游刚才站立的地方。而此时,江游已经纵身来到了围墙边缘,快速的伸手抓住墙沿,一下就翻上了围墙。而第三枪也正好打在了围墙的墙壁上。  李代在看到那个黑影拔枪的一刻,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可是三声轻微的“噗呲”声响起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中枪,顿时喜出望外,悄悄的退到了墙根边蹲下。  江游在脚掌宽的围墙上,用难以想象的速度,快步的奔走。当对面的黑衣人瞄准围墙上的他再次开枪时,他又一猫腰俯冲着跳下围墙。  江游并非仓皇的跳下围墙,而是早已计算好,落在了一个铁皮垃圾桶前。他顺手揭起垃圾桶的铁皮盖子作为盾牌,斜冲到围墙对面的电线杆后。  就这几秒,江游已经从小巷的尽头,依靠非凡的爆发力和速度,腾挪躲闪,来到了小巷的中段。  刚闪到到电线杆后,他就像玩飞盘一样,突然将被射了好几个弹孔的垃圾桶盖,朝持枪人用力甩了过去。  垃圾桶盖像一个大了一号的飞盘,旋转斜飞到围墙上,折射后飞向那个枪手。  枪手没有躲闪,曲肘一敲,竟然精准的用枪托敲中了垃圾桶盖的边缘,把它敲落在身前。可他的连续射击也因此被打断。  江游要的就是一个空当。当枪手再次抬手瞄准的时候,江游已经冲到离他五步远的地方。  “噗呲!”又是一声枪响。  江游早有预判,提前在跑动中侧身,居然再次躲过了子弹。枪手见没有打中,果断的垂下拿枪的右手,以免被江游近身夺枪。同时,他的左手一拳横扫过来。江游如果保持冲势,将会向自动送上门来一般,正好撞到他横扫而来的拳头上。但更可怕的是,他左手并不是单纯的出拳,而是握着一把通体黝黑,没有任何反光的爪刀!  江游没有改变冲势,那样会让他立马陷入被动,再次落入下风,那么等待他的就是万劫不复。  他继续欺身向前,迅速抬起右手格挡,同时左手掌根直击对手胸膛。之所以选择用掌根而不是用拳头,是因为一旦击中对方,江游可以立马抓住对方的衣服。这样就可以缠住对手,不让他拉开距离开枪。江游的出手速度极快,不给对手任何闪躲的机会。  枪手似乎料到江游的打算,他也不躲闪,而是用胸膛硬接了江游一掌,同时抬脚踹向江游的肚子。被格挡住的左手的爪刀则借着退势划破了江游的右臂。  江游没想到对手会如此强横,被踢得后退两步。他左手扶着肚子,右手撑地暂时站不起来。  但他的头却一直抬着,冷静的盯着对手的一举一动。  夜色深沉,大雨倾盆。江游隐约看见这个枪手穿着一件黑夹克。  此人正是当年陆海手下的头号杀手,现如今蒋叶舟最得力的助手兼保镖——黑子。  黑子被江游掌根一击,感觉肋骨都要断了,连退两步。他原本计划踹开对手后,立马开枪射击,可是随之而来的剧痛席卷了他的心脏,让他有些呼吸不畅,脚步为之一趔趄。江游的掌根直接打在了黑子的心脏处,瞬间的冲击和压力让他的心房像是被人狠狠锤了一下,一时半会儿无法迈步。  但意志坚韧如黑子这样的高手,哪会这么容易就放弃制服对手的机会。他强忍着疼痛和晕眩,重新抬起右手,朝着半跪在地上的江游再开两枪。  “噗呲!噗呲!”  “乓!乓!”江游举起刚才被黑子用枪托打落在地上的金属垃圾桶盖,当作盾牌挡住了因为消音器损失了部分穿透力的子弹。同时身体横移闪躲,以免子弹穿过盖子后射在自己身上。  枪声没有再响起,当江游移开挡在自己面门和胸前的垃圾桶盖时,黑子已经不见……  江游右手扶着左腰微微踉跄几步走出窄巷,下着雨的黑夜里,已经没有了黑子的踪影。他回头看了看窄巷,李代也已经乘他们交手的时机逃之夭夭。  江游松开右手,看了看左腰。刚才并没有躲过所有的子弹。近距离冲向黑子的时候,左腰处被子弹擦过,皮开肉绽,几乎被削掉了一大块肉。  江游脑门渗出了汗,表情却看不出痛苦。刚才的搏斗,时间不长,但消耗极具。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再去追击黑子或者李代中的任何一个人。  此时,天空中的雨势渐稀,看来不用多久雨就会停了……
  黑子开着一辆奔驰ML450,飞驰在公路上,他的胸口还有点隐隐作疼。刚才他打完了一弹夹子弹,知道一时半会制服不了这个突然出现的强敌,便果断的选择了撤离。  这时候,黑子的电话突然响了。  “办妥了吗?”电话里是一个温婉柔和的女人声音。  “没有,碰到个硬茬!”黑子回答道。  “你都对付不了的人?是谁?”蒋叶舟也感到很惊讶。  “不知道,能在枪下冷静,果决又狠厉的人,一定不简单。应该是特种兵出身!”黑子面对蒋叶舟并没有毕恭毕敬,只是侃侃分析着。  蒋叶舟沉默了很久,想不出头绪,说道:“你先回来吧,有更重要的是需要你马上去办。”  黑子没有回答,挂上了电话。  发动机的转速陡然提高,奔驰ML450加快了速度,驶向远方的黑夜……  市西区曙光公寓。  江游开车回到公寓楼下。这一路上,他忍受着如冬天般的寒冷,把车子的除湿和制冷开到了最大,身上和衣服上的水分,已经被除得差不多了。  此时,一个男人出现在车灯照射的地方。江游减慢停好车,看着车灯前的男人,虽然看不清面容,但他还是认出了这个男人。  沉默的关灯、熄火后,江游从后座拿了一件黑色的中长款夹克穿在身上,然后拉上拉链,遮住了受伤的腰侧。  童烈看着走下车的江游皱了皱眉,因为他有些看不透眼前这个男人,他虽然仍然透露着神秘和坚毅,但苍白的蓝色和湿漉漉的头发让他显得虚弱而颓废。完全不像是一个能在几秒钟内制住他的狠角色。  江游面对童烈站着,没有出声。  “那天晚上袭击我的人,是不是你?”童烈性格直爽,不喜绕弯子,开门见山的问道。  江游仍然保持沉默,眼神有点奇怪的看着童烈,那意思仿佛是在说: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又像是在问:是我袭击了你,我还能当你面承认吗?  童烈自嘲的摇头笑了笑,转而问道:“两年前的事情,你还在查?”  “你还在查吗?”江游不答反问,抬头盯着童烈的眼睛。  “查案子是我们警察的事情,你不应该插手,更别影响我们警方办案,我知道你曾经当过兵,但你毕竟不是警察!”童烈答非所问,但也变相承认了自己还在查这案子。  江游没有搭话,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膀。  “这是我的名片,你有什么情况,不要擅自行动,第一时间告知我。”童烈严厉的说道。  “猫。”江游突然开口说了个字。  “什么?”童烈不明所以。  “猫能抓住地上的老鼠,但抓不到夜空中的蝙蝠!”江游接过童烈的名片,没在理会童烈,举步离开。  童烈看着江游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不忿的说道:“合着还真当我是黑猫警长呢?”  在白港市的东北角,有一座郁郁葱葱的SD霍山。  站在山顶,朝西南方向望,是白港市区,可以把整个白港市的灯火辉煌尽收眼底;朝东边看,就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表面波澜不惊却暗潮汹涌的大海。  东霍山是白港市的旅游胜地,白天游客、登高客、骑行锻炼的人络绎不绝。但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却是人迹罕至。  临近午夜,安静矗立在白港市区旁的东霍山,如同一个慈母看着自己孩子般,守护着白港市渐渐入睡。东边一望无际的大海仍然漆黑一片,像一个巨大的帷幕与夜空相接。  此时,东霍山原本寂静的山顶,隐约传来嗡嗡的响声,一架小型无人机正飞翔于高空。  “红外热源探测,没有其他人接近。”东子坐在一个狭小的中控室里,喝着可乐轻松的说道。他面前的屏幕显示着无人机拍摄的画面。  “目标车辆进入指定地点,没有异常。”大熊匍匐在山顶的一片空地旁的杂草堆里,放下了望远镜,他的身旁尽然躺着一把M24军用狙击步枪。  “这次这么晚还要求出来接头,对方很急啊?”龙叔撕开了一根香烟的上的纸,拿出里面的烟叶,放倒嘴巴里嚼起来。  “那说明这次是个大单。老大,周边一切正常,可以接头!”东子说道。  “收到,继续警戒!”秦非意坐在车上,把吸了一半的烟头掐下来,连烟带烟嘴一起丢进了车载烟灰缸,然后不紧不慢的对坐在驾驶座的琦琦说:“开车!”  琦琦妩媚一笑,发动了车子。  ……  江游进电梯,当电梯门彻底关上后,他马上就靠在了电梯的厢壁上。  一路上的失血和伤口的疼痛,常人无法忍受。江游在童烈的目光注视下,一直撑到了现在才放松下来。血已经渗到了裤腰处。要不是穿着黑色的裤子,外面光线又不好,早就被童烈发现了。  当江游来到家门口,正打开房门时,早就听到动静的夏朵从自己家门里出来。她刚准备迎上前去,去看见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江游,不禁吓了一跳。  “你……江叔叔,你……你怎么啦?”夏朵往前踏了一步,想上前查看。  见夏朵要走上前来,江游没有给她这个机会,他快速的闪进了房间,把门重重的关上……  夏朵愣在了楼道,进退不是,犹豫了一会儿,垂头丧气了回了自己家。  “朵朵,怎么了?是隔壁的江叔叔回来了吗?”夏晴从卧室里走出来,看到女儿正站在门口关上门。  “没有!”夏朵心情有些不太好。  “那你在开门做什么?”夏晴觉得有些奇怪。  “我把门反锁好!”夏朵没等夏晴再多问,跑回自己房间,她的手上拿着替江游修好的手机……  江游回到家,从柜子里掏出医疗箱,然后坐在了沙发上。  他娴熟的擦拭伤口消毒,然后拿出一块纱布倒上药水,往伤口上一按。接着拿出一卷胶布,用牙齿咬开,撕断,然后把纱布固定好。  做好这些后,江游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拿出一瓶威士忌,喝了一大口。然后开始处理手上的划伤。  一切都弄完以后,江游仰头靠在沙发上,沉沉的睡去。
  东霍山的山顶上,一辆黑色的奔驰ML450停在空地上熄灭了车灯。等了不多时,另一辆卡宴从对面开过来,饶了一圈,停在了它的旁边。  电动车窗落下,秦非意笑盈盈的看着奔驰车里的男人没有说话。  黑子从车里掏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从车窗里递给了秦非意。  “上次的钱,已经按照要求汇到你的海外账户了。做得很好,老板很满意!”黑子说道。  秦非意接过文件袋,没有马上打开,笑着说道:“钱是收到了,数目也没问题。但季东顺那单太仓促。这种没有充分时间准备的生意,我们一般不接,容易出纰漏。还有刘永德那边呢,本来一切顺利,但你们陆海集团下面那个小混混叫什么来着?叫?”秦非意装作用力思考状。  “李代!”琦琦在旁边补充道。  “对,就这小子,居然同一时间在我们隔壁几条街放火?怎么想的呢?嫌你们陆海集团麻烦不够大?还是怕警方找不着我们?再这样下去,我们没法再合作了!”秦非意说着揶揄的话,脸上的笑容却不减。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黑子完全没有接茬,皱着眉头看着秦非意,心里泛起奇怪的感觉。这家伙以前接头的时候,从来不会多话,更不会提起任何有关委托的任何内容。这是双方的默契,因为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录音,从而烙下把柄。  秦非意玩世不恭的做了一个自找没趣的表情,拿起了刚才黑子交给他的牛皮纸文件袋,抽出里面的东西,他简单的翻看了起来。琦琦坐在驾驶座默不作声。  “这单生意,不是我们的风格吧,我们的规矩你们应该是知道的?”秦非意摇了摇手上的资料,收起了刚才的嬉皮笑脸,皱眉问道。  “开价!”黑子冷漠的说道。  秦非意想了想,抬手张开了五指:“五千万!”  “可以!”价格开得很高,黑子只是略微想了想,便淡淡的答应下来。  琦琦眉头挑了挑,没有露出什么表情。藏在远处草丛里的大熊和龙叔惊讶的看了对方一眼。坐在信号车里东子,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爽快,这单生意我们接了,但是这次风险太大。订金不是一半,而是全部!”秦非意语气坚定,似乎吃准了对方不会拒绝。  黑子转头看了秦非意半天,最后摇了摇头说道:“三千万,事成后付余下的两千万。”  “嗯……看在这么多年咱们合作愉快的份上,那就这么定了吧!”秦非意假装不情愿的让步,把文件袋丢在了车后座。琦琦不待他吩咐,启动了车子,开车离去。  黑子看着远去的汽车,眉头深锁,有些隐隐的担心。  ……  “老大,这次要杀的目标是什么人啊?牌儿够大的啊!价格这么高?”东子开着信号车,车里坐着龙叔和大熊。都是一脸兴奋和期待的等着秦非意的回复。  “待会儿再说,先全部回去集合!”秦非意说完,摘下了通讯耳机,对旁边的KIK说:“停车,我来开。”  琦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秦非意今天有些反常,他平时很少开车。  停下了车子,两人交换了位子。秦非意坐在驾驶座系好来了安全带,转身从后排座椅把文件袋取出来扔给琦琦,发动了汽车。  秦非意开着车,默不作声。琦琦在一旁安静的看完文件袋里资料,再看着秦非意,表情满是疑惑的问:“这和我们以往做的不一样,有把握么?”  “没什么问题。而且,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秦非意淡淡的说道。  “最后一次?”琦琦更加不明白了。  “我们在白港市做了这么多次“意外”,从来没有失过手。但是,所有的预谋杀人,都会留下线索和痕迹,只是有没有被人发现。但凡谋杀,背后也必有动机,有动机,就会有受益者。虽然我们这些年做过的客户很多,不止陆海集团一家。但最近陆海的动作过于频繁,一旦有心人通过杀人动机查到背后的受益人,难免不会开始盯上他们。他们一旦被盯上,我们也就不再安全。”  “也就是说一旦有人开始怀疑,曾经被那些“意外”的思维盲点所掩盖的线索和痕迹就可能被人揭开?那样我们就很容易暴露?”琦琦顺着秦非意的思路说道。  “是的,这两年,我们一直很小心,除了老庞介绍的委托和陆海集团,我们很少出手。但我们在白港呆的太久了,半边身子已经暴露在阳光下,只是暂时还没有人看向我们。比如季东顺的案子,时间太仓促,做的局也不够完美,警察很可能已经发现了线索。”秦非意感叹道。  “所以,明知道季东顺的委托不好做,你依然接了下来,是有别的打算?”琦琦问道。  “陆海集团这条船,不管我们愿不愿意,都已经在船上了,是时候下船了!”秦非意淡淡的感慨道。  “只是这船,怕是不好下吧。”琦琦担忧的看了一眼秦非意。  这些年,其他成员不知道,琦琦却知道,秦非意一直防着陆海集团。每次交易都会让全队在周边布防,以免不测。他们为陆海集团做过太多脏事,如果贸然下船,陆海集团很可能会卸磨杀驴。  “这次就是个机会!”秦非意看了一眼琦琦手中的文件袋。  琦琦沉思片刻,终于想明白秦非意话里的意思,也明白了秦非意为什么这次敢开这么高的价格。  “那我们行动要快,事情完了以后,我们就能远走高飞了?”琦琦笑看着秦非意,眼中开始有火苗在闪动。  “嗯!”秦非意嘴角扬起,狡黠一笑。  “非意,我等这一天已经等很久了!”琦琦说完,突然摘下安全带,欠身抱住秦非意,性感的红唇深深的吻到他的唇上。  东霍山的山道上,杳无人迹的山路盘旋蜿蜒。行驶在山道的卡宴车行驶得有些不稳,后刹车灯亮起,减缓了速度。  秦非意推开琦琦火辣的身体,抬起脖子看向前方,生气的说道:“疯婆子你不要命啦?”  琦琦坐回副驾驶座,整了整身下的裙子,一点都没有因秦非意骂她疯子而恼怒,而是用充满欲望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秦非意稳住了汽车,重新开始加速。他伸手打开了音乐,侧头与琦琦对视了两秒,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的抬起。  琦琦暧昧一笑,附身从秦非意的手臂下钻了进去,头埋进了秦非意握着方向盘的臂弯之下……  秦非意感受着下身的温润,目光灼热的注视着道路的前方。帅气的脸庞却依旧冷若冰霜,只有那明亮的眼神中深藏的欲望,在慢慢扩散。那不仅仅是情欲,而是对整个世界的欲望,如同这黑夜,深不见底!
  日升月沉,月浮日熄。  白港市这座中国沿海最大的海港城市,在日月的辉映中,展现着美轮美奂的包容和宏伟;在世人的注视下,散发着瞬息万变的的光彩和魅力;在时光的流逝里,保持着亘古不变的从容和平静。  市西区曙光公寓。  江游走到桌子前,墙上的照片少了很多,原先贴照片的地方显得比周围更干净,连接照片的红线也都从中断开。  江游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散发着荧光。  他坐在电脑前,翻看着从墙上撕下来的资料,里面全是有关陆海集团的线索。其中有陆洋的照片,也有蒋叶舟的照片。在一张蒋叶舟出席某新闻发布会的照片里,黑子站在台下的某个角落,被拍摄了下来。  江游的目光落在照片里里那个穿着黑夹克的男人身上。  就是他!昨晚在李代家巷子里的持枪袭击者就是他!  “叮咚!”电脑发出了响声,江游转移目光看向屏幕。  屏幕上是一个设计简陋的聊天软件的界面,对话框里弹出了一段英文。  “嘿!游!好久不见,怎么突然想起我来了?”  “史蒂夫,你好,我想请你帮我查一个人!”  “没问题,什么人?中国人还是美国人?”  “国籍不清楚,亚洲人,我需要你从全球范围内的军人、雇佣兵、国际罪犯和以获取的职业杀手的资料里查找!他的照片和体型特征我已经通过邮件发送给你了。”  “照片我已经收到。但是范围有些大,我可能需要很多时间!特别是你们中国的特种兵的资料,我没有办法查到!”  “那就先排除中国军人,他的作风不像中国军人!”  “好的,最快一小时,最慢一天时间!”  “好的,拜托了!“  没过多少时间,史蒂夫的简讯便发了过来。  “游,我查到了!”  “这个人原隶属于USMC(美国海军陆战队),专门执行海外猎杀任务。在执行一次行动的过程中,因为杀俘,而被美国军事法庭裁决。出狱后,他在欧洲当过两年雇佣军,而后的行踪就没有人知道,没想到居然去了中国?我把他的相关资料发给你!”  “谢谢!”江游从电子邮箱打开黑子的资料,开始查阅。  “游,这个人很危险,你不是已经退役了吗?怎么还会和这种危险人物打交道?”  “不用担心,危险是我们的朋友!”  “原来当年的口头禅你还记得!好吧,游,一切小心!”  “谢谢,欢迎你到中国来!”江游敲完这句话,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  白港市公安局110报警中心。  偌大的接线中心大厅里,人们忙碌却井然有序。  “110报警中心,有什么事情需要报警!”  “您别担心,我们在中山路有治安监控,老人家不会讹诈您的。请您先确认老人家的伤势!救护车马上过来!”  “东平街东平小区13号4楼401室发生煤气爆炸,请市东区消防队迅速支援!”  “中华路发生械斗,目击者称参与械斗的有6人,现场有人受伤。请中华路派出所迅速出警,已通知防暴警察和救护车赶往现场!”  “小朋友,先别急,你先站在路边没有车的地方别动,千万不要跟着不认识的陌生人走,警察叔叔马上就来。姐姐会尽快帮你找到妈妈!”  “这位女士,根据您的说的情况,我们已经调取了相关的信息,您乘坐的出租车司机已经将您遗失的现金交到了中山公园派出所,您可以带上有效证件去那里确认并且领回失物……嗯,嗯!不用谢!”童玲放下了单边耳麦,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刚喝了口水,坐席电话又响了。  ……  夜幕渐渐降临,白港市东郊沿海。  在这里有一片渔港村,夜晚渔船交错,凌乱的停靠在岸边。滩上渔村的民房里,星星点点的亮着明黄的灯火。  在进入渔村唯一的小路上,有个农民工独自行走着。他头上戴着一顶绿色布帽子,穿着灰色旧衬衣和破旧黑裤子,脚下穿着一双绿色解放牌橡胶鞋,手上提着一个编织袋,三步一回头的走着。  这个人居然是李代……  三天前,李代花了10万元重金,联系好了偷渡船,今天是离开时候了。他乔装打扮成土气的农民工,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来到了接头地点。  那天晚上遇到了江游那个噩梦般的存在,然后又看到黑子这个煞星,让他心有余悸。他知道自己已经到穷途末路,再不离开等待自己的只有死亡。这样比起来,他情愿被警察抓住,关上几年,只是牢里就真的安全吗?  李代小心翼翼的来到距离渔村两公里外的一个小滩边。在一个简易的用木头搭起的浮桥尽头,有一艘小渔船在那里等着。李代掏出手电筒,发了个信号。渔船上手电筒光也闪了几闪。  一切正常,李代这才从草丛里钻出来,朝小渔船走去。  当李代走上浮桥,越是接近渔船,他越是紧张。深怕出现什么变故,让他的逃跑计划前功尽弃。可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的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声音,让他冷汗直冒。  李代慌张的回过头去,看见的一只野狗,正在边走边翻找着沙滩边的垃圾。原来是虚惊一场,李代腿一软,差点就坐在了地上。他擦了擦汗,连滚带爬的跑上了船。  船发动了,慢慢的驶离了这片小滩。李代放下了随身的包裹,站在船头,看着越来越远的小滩,心中感慨万千。  他出生在白港市,从小就在街边和人打架斗殴。后来他跟了陆海和陆洋两兄弟,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他抢地盘、看场子、做生意吗,为了上位他无恶不作,好不容易在江湖上出了头,有了一点地位,却突然间变成了一颗弃子!  一切都在一夜间烟消云散!李代生出了强烈的不甘和憋屈。要不是因为那个不知道哪里冒出的女学生,要不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可怕男人,他何至于沦落到如今的地步。  李代气愤的一脚把船上的铁桶踢到了海里,艰难控制住自己放声怒吼的冲动!  夜晚的海面上漆黑一片,李代的乘坐的小渔船越开越远,变成了一个小点融入夜色中。今夜无风,海上无大浪,微波荡漾的海面之下,却藏着深不见底的暗涌,不知何时会吞噬一切的暗涌。  李代站在暗涌之上,还在不甘的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灯火辉煌的白港市。他没有注意到,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人……
  市西区公安分局。  会议室里满是人,刑侦大队和后勤技术人员都来了,童烈坐在会议桌首席,准备听取近期调查的汇总报告。  “可以开始了!”童烈看人到得差不多了,朝站在信息板前的张帆点头示意。  “这几天,我们对季东顺案和市西区大浦路230弄红旗菜场门口,发生的货车侧翻事件进行了调查。其中,大浦路红旗菜场外,一辆装有35吨废铁压块的货车,在行至红旗菜场门口时,因为车轮压断了马路上的下水道窨井,从而导致侧翻。废铁压块砸到了路边的行人——刘永德,造成重伤,后称刘永德案。”张帆开始了他的报告。  “按照童队指示,我们把断裂的窨井盖送给市里,经专家仔细检查,发现窨井盖上有多处含有少量熔融的氧化物和熔化物的细微切口。初步判断,是激光切割所致。切口非常细致,上面甚至涂有下水道里的残留物,不仔细检查,很难发现问题。因此,我们判断,造成货车侧翻的窨井盖,在事发前可能遭到了人为破坏。  而后,我们对两起案件案发地点周边的监控画面进行了排查和比对,并结合目击者的走访,有了新的发现,基本锁定了两名嫌疑人。大家可以看到,在我们扩大了对季东顺案案发地点周边5公里的监控画面进行排查后,这个骑黑摩托车的女人曾经在季东顺死亡前5小时出现在附近;同时在红菜场门口发生意外前,这辆摩托车及女车手也同样出现在现场!”张帆指着信息板上的几张监控画面截图,情绪有些许激动,这几天的调查里,这是最大的收获。  “还有,根据肇事的货车司机的口供。司机在车子侧翻以前,被一名送水工人给叫下车借火。我们走访了附近的送水公司,均无这名员工及附近的送货记录。而后,我们再案发地不远处,发现了被遗弃的送水三轮车。我们对案发地以及被遗弃的三轮车附近的所有公用监控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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