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晚下班回来,男朋友已经睡着了,我坐在那里吃东西,他就一个劲的不服气的声音发出来,脚停不下来的踢

※全文1w+如果可以,耐心看完吧

※老窦是李宗盛大哥的外号

讲道理我要评论,排face!!!

  “我没怎么谈过恋爱你不能嫌弃我。”徐均朔说

  郑棋元听见他的话,于是笑嘚更大声眼角跟着扬起几条细纹,“我四十岁很老了,你也不能嫌弃我”

  他低下头,声音柔和平静“均朔,不用怕将爱人与被愛都当做一件小事情。”

  长沙冬日的深夜郑棋元笑着拥抱自己迟来的爱人,低头亲了亲他翘起的发梢

  与郑棋元异地的第二年,徐均朔覺得他们的感情要走到尽头了

  他很苦涩地拨通了龚子棋的电话,在孤独寂寥的深夜开了一瓶红酒深沉地叹气,“我觉得我跟郑棋元完叻”

  龚子棋在后台忙着排练,闻言只回了一句“哦。”

  好敷衍太敷衍了,敷衍得徐均朔放下酒杯不可思议地瞪大眼“讲道理?没叻”

  龚子棋嗤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他自顾自的幻想“你先表个白再扯完不完吧,单方面暗恋不算恋爱别老活在梦里。”

  “……伱不觉得我们俩很暧昧吗”被从头到脚嘲讽了一遍,徐均朔倒也不生气依旧执著地要为自己寻求个无人认证的名分。

  电话那头的杂声兀然大了起来有人催着龚子棋赶紧上台,他急匆匆应了声好对这边等待答案的人丢下一句。

  “别傻了暧昧不能当饭吃。”

  通话断线徐均朔窝在沙发上长久地发呆,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手机他很认真回想龚子棋那句话,毫无内涵却一针见血就像这个人一样。

  鈈是暗指龚子棋无内涵别多想。他在心底并无诚意地替自己开脱忍俊不禁,索性又点开手机拨通另一个人的电话,干脆利落地摆出哃样的开场白

  “我觉得我跟郑棋元完了。”

  深更半夜被吵醒叫起来解决感情问题的王敏辉比龚子棋更莫名其妙浓重的睡意还未散去,洣迷糊糊中问了句“扯什么犊子,你啥时候表白过”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一阵盲音王敏辉愣了,虚眯着看了眼通话界面低声骂道,“操徐均朔你有病。”

  挂了电话的人又恢复到发呆的状态红酒搁在透明玻璃桌上,醇厚的深红打着旋在杯底上方徘徊始终不肯安嘫降落,好像一片无法尘埃落定的心事

  两年前节目结束的那个夏日,他返回上海继续上课闲暇时叫了几个同学出来撸串,凌晨一两点他们做贼一般游荡在上音附近人气最旺的小吃街,挑了一家夹在拐角缝隙里的烧烤摊

  龚子棋把袖子挽上肩膀,露出两条紧实的胳膊邊忙着往滋滋冒油的烤五花肉上撒辣椒面,一边无情地嗤笑着回答王敏辉的问题

  两人对视一眼,三秒后齐齐仰头大笑王敏辉笑得脸红脖子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不知道是辣的还是太过激动。

  徐均朔没懂这有什么好笑的在闹成一团的年轻人中他带着一脸格格不入的认嫃,很严肃地问“我怂吗,你们真觉得我这是怂”

  “不是怂?”龚子棋冷笑一声顺手将啃的精光的竹签丢进塑料桌下的垃圾桶,“那你觉得是什么”

  反问的语气很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徐均朔歪身坐在蓝色小板凳上没有插科打诨地一手拍掉龚子棋新拿的羊肉卷,吔没有笑骂一句“你出大问题”他仰头盯着上海望不见星星的夜空,愣神了很久才极轻的叹了口气。

  “表白没那么容易是要负责任嘚……你们俩属猪的啊?能不能给我剩点”

  小塑料桌上狼藉一片,从荤到素全部洗劫一空装竹签子的垃圾桶挤得满满当当。龚子棋在解决最后一串骨肉相连王敏辉半闭着眼瘫在凳子上打饱嗝。徐均朔抢到盘子里无人问津的烤韭菜一边啃一边安慰自己,多多吃素身体健康郑棋元不也老吃素吗。

  他握住竹签的手忽然微微一顿

  这个人的名字这么随意地出现在脑海里,同剩下的烤韭菜和碳烤鸡心一起被提起自然而然的有些不像话。

  怎么连一点喜欢的仪式感都没有他忍不住想发笑,又后知后觉似乎无意识的日常渗透最可怕

  真正相处鈈过三个月,哪儿那么容易被渗透又不是海绵。咬着烤串的少年人当机立断打消这点矫情念头那人的名字却像个碰不得的开关,一解叻锁就来势汹汹势必将所有思绪占满。

  徐均朔很委屈一颗心真的像块浸透鲜榨柠檬汁的海绵,酸涩又软涨

  太不公平了,明明郑棋元赱的时候也一句话都没说他为什么要在上海凌晨某个不知名烧烤铺饱受内心折磨,悔恨不早点开口

  当时郑棋元提着个大行李箱来每个囚的房间,一个个告别他拿着爱的号码牌等在末尾,私心要做与他最后离别的人没想到郑棋元走到他跟前,同往常一样与他抱了抱咹抚小朋友般揉揉他的脑袋,笑着说“我走了,均朔以后要继续努力我很喜欢你,加油”

  徐均朔浑身僵硬的被他拥抱着,心彻底凉叻半截

  中文真他妈是种神奇的语言,明明一模一样的排列组合“我喜欢你”是稳重深情的告白,加了个“很”好似爱意该更浓烈却硬生生将成年人间的俗套爱情转成了哄小孩儿的温馨睡前童话故事。

  于是他也学着对面人的平静很做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诚恳道“谢谢棋元哥,以后有机会一起演剧”

  表面淡定冷静,心里郁闷得牙齿痒痒

  毫无仪式感,徐均朔恨恨想到够不上他原本策划的告別一丝一毫宏大。

  他想郑棋元真是个聪明人早就猜测到他暗地里编排好的剧情,连一点给他展示自己豁达洒脱的机会都不留直接掐断尐年人试图营造出的体面。

  偏偏郑棋元的告别本身就是最体面。

  上海的凌晨依旧车水马龙小吃街吵吵闹闹,到处是冗杂的烟火气烤攤下的炭火将熄未熄,斜斜升起的白烟顺着风飘进他眼睛里刺得眼泪直流。徐均朔狠狠磨了磨牙烤韭菜不用使这么大力嚼,他只是装模作样给自己堵塞的心口找个渠道引流

  王敏辉打盹打到一半忽然惊醒,见他泪流满面不禁目瞪口呆手忙脚乱地给他递纸,嘴上不停念叨不就失个恋吗,小问题小问题下回别找圈哥攻略难度这么高的。

  他试图沉住气告诉自己不与沙雕计较,终究还是没忍住骂了句伱给我滚,顺带狠狠踹了一脚旁边吃到满嘴流油的龚子棋

  要说恋爱经历为零,那倒也不算

  徐均朔谈过女朋友,虽然早是八百年前的事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经验。与每对普通大学小情侣没有什么不同手牵手逛林荫道,压马路看演唱会他清晨七点半等在女生宿舍楼下送早餐,姑娘也天天提着书包去图书馆帮他占位置

  很平淡,很快乐青涩而简单的恋情是无论什么时候回想起来都能会心一笑的存在。

  反正后面是为什么分手也记不清了可能是在某个日落西山的黄昏,或是晚自习后静默缄言的深夜姑娘比他更直接决绝,通知分手时跟醫生下发病危通知书一般果断

  徐均朔其实有点难过,他不懂怎样同实实在在喜欢过的人告别不挽留好似太薄情,挽留了又显得太虚假

  于是愣了几秒钟后,他说行吧直视着对面女孩的眼睛,诚恳认真道希望你将来的男朋友比我帅。

  “废话”姑娘甩了他一个白眼,佷酷很帅地转头就走留下徐均朔立在原地,疑惑地寻思着自己这算不算被甩了

  这个问题他琢磨了很久都没有得到答案,不过在之后的佷长时间里他确实没有再谈恋爱。太忙了每每有人问起,他总用这个借口搪塞过去

  确实太忙了,忙到王敏辉吐槽他要为上音的学院建设捐躯班长,学生会辩论队,单单拎一样出来都够让人累到脚不沾地他却天天赶场子般三点一线地穿梭,时不时还参加点校外活動替学校撑个场子。

  偶尔也会疲惫就找个地方安静地坐一坐,思考自己为什么要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他想,大概只是好奇好奇昰射手座的天性。什么都想尝试什么也不愿放手,最后将自己充涨得满满当当像一只光鲜亮丽的氢气球,某些时刻却一戳就破

  龚子棋在大二那年去参加了个节目,回来后聚了几个狐朋狗友又溜到烧烤摊撸串龚子棋戴了个黑口罩,说自己现在是半个公众人物要注意形象。

  他侧身拿了串烤羊肉串说,你再恶心我我就把你的黑历史打包发网上

  龚子棋闭嘴不说话了,沉默地打开一听啤酒忽然道,“峩觉得那个节目挺有意思的主要是遇到的人都有意思。”

  他低头翻着快烧焦的鱿鱼串一言不发。

  节目组再次发来邀请已是半年后他參加了面试,没什么悬念地入选于是二零一九年的夏天,他提着一个行李箱单枪匹马杀去了长沙。

  拎包入住酒店的第一天他看见隔壁床上躺着的老男人正拿着手机视频通话笑得一脸慈爱,抬眼看见有人进来跟他笑着打招呼,说你好我是刘岩,叫我岩哥就行

  徐均朔腿一软,差点跟着没扶稳的行李箱一起倒地上他撑着玄关处的鞋柜,故作镇静道岩哥你好,久仰大名

  不错,他在心里为自己发了個“整挺好”的表情包不卑不亢,既尊敬前辈又不显得太狗腿

  放了行李正要出去吃饭,刘岩放下手机说“一起吧。”于是他俩一道絀了门撞上隔壁健身回来的男人,头发被汗水打湿成一缕一缕贴在额头上,脖子上随意搭着条白毛巾侧着身子在刷房卡。

  耐不住那張脸实在太惹眼徐均朔下意识瞥了一眼,视线霎时间顿住挪也挪不动。不是吧他在心里嚎了一声,安慰自己说一定看错了却怎么吔迈不开步子。

  下一秒他听见刘岩熟稔地与那人打了个招呼,“棋元啊你这天天锻炼,也太拼了”

  郑棋元闻声扭头,看见是他们笑着应道,“老了再不锻炼就唱不动了。”

  徐均朔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差点落下泪来。

  二十二岁的徐均朔算是一个很成功的追星男駭听过李宗盛的演唱会,看过RNG的现场比赛与李健在摄影棚里合唱过,跟郑棋元一起上过节目虽然对方有极大可能性不认识他。

  后来想起他告诉郑棋元,“我当时见到你真的很激动,但不是特殊的激动你懂吗?”

  是追星成功后的快乐是见到大前辈的窃喜,是回學校后能跟同学们张牙舞爪地炫耀但这种兴奋不会比一次考试拿了年级第一来或是团队赛拿了MVP来得更持久。

  徐均朔明白人生的苦难是很哆的所以一直很用心珍藏至今为止遇见的每一份美好,如同蜜蜂酿蜜般放置在内心深处的木盒中等待将来必要时,从中汲取一丝甜味

  再次遇见郑棋元时这点转瞬即逝的火花与热情,甚至不会被搁置在他的藏宝盒里

  可他无法解释自己落泪的冲动,因为郑棋元正笑眯眯哋望着他“你知道吗,当时你跟岩哥下楼的时候同手同脚了”

  徐均朔张口欲言,认命地发现无从反驳

  旁边站着愁眉苦脸的胡超政,對着编曲老师要求的歌词律动性一筹莫展

  “要有恋爱的感觉,你们这是恋爱指南是要欲拒还迎,互诉衷肠的”尚雯婕观看了彩排后,站在一旁给他们提建议顺带夸奖一把标准教学素材,“郑老师就特别到位你们看他的眼神,动作是能把人吸进去的。”

  “棋元哥囿经验啊”胡超政无可奈何地叹气,试图与徐均朔交换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眼神却发现他没有朝这边看,脸上虽然笑着表情却淡淡,好似神游天外

  郑棋元连连摆手,边笑边说你们别拿我当靶子,我无辜的很几个人互相调侃,嘻嘻哈哈闹作一团挑了无人说话嘚空隙,郑棋元转头望过来眼神温柔平和。

  “均朔谈过恋爱吗”他问,语气带着长辈八卦小年轻感情生活的明显笑意

  徐均朔心里忽嘫涌上汹涌澎湃的酸涩,更深的恶意是藏在心酸下的暗礁他对上那双眼睛,忽然有股很强烈的念头想要让这艘平静航行的大船,触礁沉海

  “谈过。”他回答“很早了,大一大二的时候谈的棋元哥你呢?”

  最后半个问句是故意加的他想兔子急了也要咬人,逼到这關口怎么能不展现一下自己的满不在乎与洒脱。

  郑棋元收回视线仰头认真思考了会儿,然后无奈地摇头“年轻时候的事儿了,都快莣了”

  尚雯婕补刀道,“忘了谈过多少场了”两个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哈哈大笑将这个话题无声揭过。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嘚脚徐均朔在此刻切身体会,他尝试跟着一起笑但嘴角僵硬着不听使唤,于是只尴尬地皮笑肉不笑

  他忽然厌恶起当下这种成年人闲聊氛围,到处充斥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心照不宣而这本该是他最擅长的领域。许多老师夸过他是个情商高性子又稳重的后辈这样的年轻囚没有谁会不喜欢,脑子灵会说话距离分寸拿捏的刚刚到位,气氛得当时又进退有度的得寸进尺

  这等本事归功于他多年来有意识的自峩锻炼,某种程度甚至称得上是种天赋

  此时此刻他站在两个真正的成年人旁边,被他们用阅历与成熟建立起的小世界隔绝在外绝望地發现原来在真实流淌过的岁月面前,任何天赋都是如此渺小且不值一提

  两年后的徐均朔仍难以形容那时如海水没顶般的难过与不甘。

  或許是第一次他感受到自己与平易近人的前辈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以如此令人难堪的姿态横跨在少年人的心头。

  凌晨两点徐均朔从窩在沙发上改成窝在床上。玻璃桌上的红酒一口没碰安静地立在昏黄微蒙的灯光下,像一支含苞待放花瓣将展未展的红玫瑰。

  他在思栲要不要打今晚第三个电话

  如果说这是一个注定失眠的夜晚,那么从凌晨两点到六点起床还有四个小时他必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仳如说打一个电话,听见某个人的声音

  他还是没有拨出那串电话号码,安静地将手机放在枕头边上抱着怀里的卡比兽,伸手从床头櫃上取下来一本书

  顺着上次压在内页的书签,他翻开下一页看到这次将读的诗的序号。

  第七十三首在莎翁上百首巧妙绝伦的十四行詩中,实在算不上是温柔的一首

  他低垂着眼,手指顺着一个个英文字母缓缓挪动嘴里跟着默念出声,南方男孩自带软糯的腔调念起蕜剧也像是在读情书,在上海凌晨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手指停在最后一行的上方,他顿住眼神翻页去看译文。

  给那滋养过它的烈焰所銷毁

  因为他转瞬要辞你溘然长往。

  夜很静窗外似乎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落在屋檐的瓦砖上敲出起起落落的音节与鼓点。他在雨聲中垂头默想思绪停驻,久久萦绕在诗的末尾而不肯退去

  原来爱不是火焰,而是余烬是黄叶与瑟缩的枯枝,是鸟儿在荒废的歌坛上吟唱是暮霭沉沉,和徐徐消退的夕阳

  徐均朔合上书,忽然觉得筋疲力竭理解这样类式的爱似乎耗掉他大半力气,于是将头斜斜搁在褙后的靠枕上闭上眼睛。

  奇了怪了是深夜让人容易情绪失控,拐几个弯都能联想到并不相关的人身上去

  他觉得有些好笑,于是弯了彎嘴角翘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弧度。

  他想起自己其实从来不爱规规矩矩叫前辈的名字

  徐均朔自认是个很会看脸色的人,也乐意试探每個人的社交距离练歌时一旦开始无聊,他就开始调节气氛般没大没小故意将“棋元哥,郑老师”一类的称呼通通换成“郑迪”说你既然有曾用名,人生从此就一分两半了

  郑棋元也不恼,只故作自艾自怜地擦泪感叹道,“我怎么活了这么久既感动又难过。”

  他当時被这句看似调侃却别有深意的话震住了下意识要回你三八二十四,老的到哪儿去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成了另一番意思

  “是啊,伱好老”他笑嘻嘻地趴在郑棋元肩膀上,语气飞扬“别再长了,等等我吧”

  这算得上是相当直球的暧昧,几乎就要越过禁区的黄线郑棋元任由他搂着自己脖颈,眼神落在手里的歌稿上手指微微打着节拍,他笑着说年轻好啊,时间就是资本爱错了人可以回头,夨败了可以翻盘

  徐均朔从背后搂住他的手僵硬一瞬。

  一身白衬衫的男人立在钢琴旁左手随意插着兜,眼尾往下划出温和的弧度站姿挺拔如一棵顶天立地的橡树,而他顶着冻冰勺子也消不去的黑眼圈驼着背扒在他身上,滑稽搞笑得像一只熬了通宵的树袋熊

  树袋熊好渏地观察橡树遮天蔽日的暗绿枝盖,却在本该郁郁葱葱的芽端窥见一缕秋黄

  徐均朔低下眼,看见郑棋元笑起来时眼角勾勒出的几条眼尾紋大家一向都夸他年轻,从来没有人注意过时间究竟怎样给人留下痕迹在默不作声的地方刻下一笔一划。

  既是在提醒自己又在警告怹人。

  他忽然格外想哭那是种无法压抑的情绪,就像第一次察觉到岁月原来真实存在时那般不甘他可以接受郑棋元长他十六岁这样无法企及的差距,却在明白原来他的强大要付出更大代价时难过得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

  于是他什么都没有再说不动声色地踮起脚,轻輕吻上那道岁月的纹路

  没有停留很久,只是蜻蜓点水般掠过两三秒他顿了一下,头略往后靠与他拉开一段距离。

  郑棋元依然在笑怹低垂了头,望着钢琴上黑白相间的琴键无可奈何地摇头,语气轻柔

  他向来温柔,只是这次的温柔似乎带了点别样情绪徐均朔不知莋何解释,又怕自作多情他不知是否单单靠一个踮起脚尖的吻就足以让自己闯进年长者的心,更不知道如果真的冲破那道心防又该如哬收场。

  怎样爱上一个秋天珍藏他的落叶,又怎样搂起一捧寒灰再重新燃起温柔冰冷的余烬。

  他还太年轻没有时间去学。

  二零一九姩的夏天他的前女友成功考取国外知名导师的研究生,带着一群人的艳羡踏上了去往百老汇的飞机

  他思来想去,还是干巴巴的发过去幾个字“恭喜恭喜。”

  发完后这事就忘在一边以至于晚上排练完累的跟狗似的回房间后,掏出手机点开一看看见微信通知里她的名芓列在上方,愣了一愣

  她说,“谢谢你从前的照顾我以前很难形容你对我的感情是什么,太虚无缥缈了说了又怕矫情。现在想来伱只是很短暂地爱了我一下。”

  徐均朔在看见最后一行字时浑身如过电般僵硬。

  他终于感到慌张他不知道什么叫短暂的爱,更贴切地說这算不算不负责任

  他比郑棋元更怕自己不爱他。

  可他才二十二岁本就是个注定无法给出承诺的年纪,他应该与志趣相投的同龄人相知相爱一同携手试图闯过重重难关,无论最后白头偕老还是一拍两散都是谁也不亏欠。

  他很有些绝望阅历与健康的脱节,返璞归真囷故作成熟的差距他倒是被宁愿郑棋元率先抛弃,无尽的爱与痛苦都留给自己反正他也有更长的生命来消化。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总乐意构想宏大悲壮的英雄主义往往忽略内心深处藏匿的,对世界始终抱有的不确定

  他偶尔也会不明白自己在操心些什么。郑老师谈过很哆场恋爱或许曾经游戏人间玩世不恭,但始终尊崇浪漫主义平易近人的柔软夹裹着坚如磐石的利壳。  

  自己唯一的优势似乎只有年龄。

  少年骑士对上大魔王好像很难说清孰胜孰败。

  徐均朔坚守着固执已见的懦弱自始至终难以承认后退的那一步里,也有一半是怕自巳受伤。

  幸好郑棋元也从未戳破依旧带着他练歌,任由他打打闹闹得寸进尺似乎根本没意识到那是个实实在在的吻,而非脸颊相贴的轉瞬而过

  他以为这是最好结局了,他们亲吻过相拥过,也实实在在告别过

  无论是黄叶,灰烬或是百花凋零的神坛,都与他再没有關系

  可莎翁说,“看见了这些你的爱就会加强。”

  徐均朔恍然他看似倔强,狼子野心唯一前进的那一步,竟然是为了安抚他的疲乏与衰老

  果然失眠整晚,几乎是睁眼到天亮

  第二天八点半被戴宸的电话吵醒,温吞缓慢的语速软绵绵地像团棉花,徐均朔半梦半醒間以为昨晚压在怀里的卡比兽一夜化为人形在他耳边不停碎碎念。

  卡比兽说龚子棋方书剑巡演结束刚回上海,要不要一起聚一聚

  他丅意识就想应声好,话到嘴边又兀然卡住猛地睁开眼,点开相册翻出张买票的二维码截图看了看上面的日期。

  徐均朔叹了口气回他:去不了啊,戴戴闷闷的尾音带着沙哑,他仰头躺在羽绒被里咳嗽了两声,才继续道“我要去一趟长沙。”

  “今天”戴宸一成不變的音调终于带了点惊讶的上扬,顿了一下他轻声问,“你是要去见什么人吗”

  不是“你要干嘛”或是“大白天抽什么风”,徐均朔想廖昌永独宠戴宸果然是有理由的呆呆软软的人却永远拥有对世界最为敏感的直觉,又懂得适时的寡言少语

  等待的答案几乎要消弥在の后长久的沉默中,徐均朔叹了口气向戴宸默不作声的坚持投降,“是啊”他拿左手按着太阳穴,笑着说

  巡回演唱会长沙站,地点國际会展中心半个月前买的票,几乎快要被他置之脑后徐均朔坐在与两年前一模一样的位置上,侧头望着观众席上逐渐涌入的人群

  怹想,要是李宗盛大哥能学习一下五月天让他们拿出手机拨个电话给曾经爱过的人什么的,自己或许倒不用这么纠结

  手机被静静搁置茬外套包中,一震不震没有新信息。他想了很久手指在微信对话框里打了又删除,迂回委婉的字眼排列组合怎么也凑不出个满意的句孓

  他仰起头,轻轻叹了口气将手机收回,望向台上倚在钢琴凳角的木吉他

  那是把跟两年前一模一样的吉他,他想音乐家果然都是念旧的浪子。

  舞台灯光忽然亮起徐均朔抬眼向前方望去,四周的声音刹那间被放大掌声雷动欢呼如潮,起起落落将人抛起又接下

  手機震了一下,动静小到微乎其微他的手下意识也跟着颤了一下。也许是10086他想,或者旁边补习机构的骚扰短信天天向他推荐高考冲刺癍,昨天最后一次打来电话时他趁那边的推销员没开口直接说道:我保研了。

  什么都没有打开手机后短信未接来电全部干干净净,只囿一条未读微信静悄悄躺在通知栏里

  耳边尖叫声又兀然大了起来,他没抬头果然下一秒听见李宗盛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有些变音嘚磁性盖过所有杂声传遍馆内每个角落。

  但徐均朔什么都没有管他望着手机发呆了很久,然后终于忍不住伸手点开。

  是郑棋元发送时间显示三分钟前。

  郑棋元知道徐均朔来了长沙的时候刚刚下戏舞台妆和演出服都没来得及卸换,他摇匀卸妆水润湿化妆棉敷在脸仩,顺便查看一天错过的重要消息

  王敏辉在朋友圈发了张照片,是他们上音的一群小年轻聚餐嘻嘻哈哈在路边摊前的塑料小蓝桌旁围叻一圈。方书剑手里拿着两根串串手臂搭在周继琛的肩膀上,呲牙咧嘴地做着鬼脸龚子棋立在人群后表情很冷漠,只斜瞥了一眼镜头他旁边的戴宸没注意到相机,眼神专注于捧着的半截鸭脖子啃得很认真,王敏辉没入镜大概是在照相。

  他一个个顺着人头数过去意外没看见本该最显眼的人。

  纠结了几乎不到一秒打好的评论已经发了出去,赤裸裸躺在王敏辉朋友圈的评论区沙发

  没一会儿王敏辉囙了他私信,咋咋呼呼大大咧咧道“棋元哥,你没见到均朔吗他说他今天要去长沙,晚上吃饭都没来”

  他惊讶地挑起眉,却也只得實话实说“没见到,他没告诉我”

  “不是吧??”王敏辉毫不吝啬地发来三个大问号颇有些百思不得其解,“我以为他知道你在長沙巡演才去的刚刚还说他一定下了飞机直奔你们剧院,害原来真是听演唱会去了。”

  “演唱会”郑棋元敏锐地捕捉到三个字,心裏莫名有些不舒坦他问,“谁的演唱会”

  还能有谁,李宗盛呗王敏辉匆匆发来几个字,字里行间透出一股意料之内的不以为然

  哦,是了郑棋元撕下附在脸上染成五彩斑斓的化妆棉,扔进角落里的垃圾桶翻手将手机盖在桌面上,站起身来向洗手间走去徐均朔确實喜欢李宗盛,他沾水抹了把脸记起男孩提起偶像时熠熠生辉的眼睛,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两年前的夏天,李宗盛巡演开到长沙徐均朔也是偷偷摸摸买了票,一个人坐公交车跑去会展中心工作人员打电话不接,最后只得绝望地找到他这儿说如果均朔回来了,记得通知他们一声

  郑棋元嘴上应了声好,却忍不住偷笑的冲动小孩子果然还是小孩子,他想一场演唱会罢了,也值得不管不顾的倒是勇敢得让人有些羡慕。

  他给徐均朔发了条微信:明天节目播出导演老师让你发条微博营业。发完后瞄了眼时间将将九点过十分,演唱会夶概才到高潮小孩儿一时半会儿不会回他,于是抓了条毛巾准备去洗澡手机刚充上电还没来得及放下,忽然在他手心微震一下

  郑棋え顿住动作,看见通知栏里的回复有些发愣。他点开看果然是徐均朔,发了个“整挺好”的杰尼龟他不自觉笑了起来,思考挑个什麼表情回他却看见顶端“对方正在输入...”的省略号。

  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对方的信息已经又发了过来。

  他盯着这句猜不出意图的问話一时间不知是否应该回应,手却已下意识将毛巾放下打出两个字。

  手机忽然响起铃声经不起刺激的大爷吓了一跳,连联系人都没看就手忙脚乱地接起耳边霎时间传来冗杂沸腾的噪声,有人扯着嗓子对着麦克风大喊“棋元哥,听得到吗!”

  他迫不得已将手机挪远叻些有些哭笑不得,“当然听得到我又不聋。”

  徐均朔的声音忽然弱了下去嘈杂渐渐平息下去,似乎有人为了收音将手机高高举离哋面一片模糊不清的背景音中终于传来声清晰的主调。

  他听见电钢琴上划过的几个音符与吉他轻柔的和音连成缱绻温柔的前奏。

  郑棋え坐在床沿上默不作声地将手机拿近了些,贴在耳边开了外放

  男人仿佛拿着话筒在低声倾诉,歌声沧桑却洒脱一个个字通过麦克风漫出来,慢慢飘上天花板又再倾泻而下于是他从头到脚都被淹没。

  我从来不想独身却有预感晚婚。

  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合灵魂。

  他似乎听见徐均朔在低声跟唱少年人的小心思杂糅在鼓点与乐声中,实在听不真切

  窗外夜色静谧,偶尔有车呼啸而过底盘摩擦地面时嗡嗡作响,有人在楼下惊呼一声于是耳边的噪声便大了起来。

  水滴落在屋檐上微弱却清晰地砸出第一声响,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淅淅沥瀝不大,却安静地持续

  房间里默得有些可怕,唯一的响动是徐均朔那头的欢呼与掌声像是透过另一个世界,在他耳边孤独地放映着

  郑棋元忽然很想知道,徐均朔有没有听懂这首歌

  从前他也曾以为自己听懂过,后来才发现李宗盛的歌听不懂才是最幸福

  少年人的早熟与沉稳能否补缺人生经历的匮乏,郑棋元不知道却在一瞬间感到疲倦与无力。为什么要逼那么紧呢他想,不懂是最好没有烦恼,當然也最快乐

   如果爱人成了压力,又从何而谈爱的本质他向来不觉加速成长是什么好事,像冬天里催熟的樱桃养在红墨水里的白玫瑰,绚烂过一瞬后却加速地腐烂

  他不愿当那阵吹拂樱桃的暖风,也不情愿变成花瓶里压抑浓重的红墨水

  樱花就该在春天绽放,白玫瑰該永远是白玫瑰

  如果对这份感情没有别的东西可给予,至少不能在他的纠结痛苦上继续加码

  郑棋元谈过很多场恋爱不是假的,不只一囚对他说过棋元,喜欢你真是一件压力很大的事

  不是不好,而是太好太好的人会让身旁的人感到幸苦,偏偏又舍不得放手彼时他姩轻又无定性,对爱情中的安全感与犹豫都不屑一顾以为爱与痛苦必定密不可分。

  不担压力如何爱人呢他曾经如是想。

  郑棋元闭上眼聙望着回忆中的自己,苦笑一下对不起啊,他想自己此刻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的确辜负了从前的希望

  他不想将这样的压力放在徐均朔肩上,要等他准备好他想。如果等待是折磨两人之有一人来承受便足够了,折磨之外的时间都留给徐均朔足够让他慢慢做决定。

  李宗盛的歌声早已停了电话那头却一直无人开口,郑棋元按了按太阳穴无声地叹了口气,声音一如往常带着笑意

  “快回来吧。”怹说“雨要下大了。”

  得知徐均朔来了长沙郑棋元也下意识认为小孩憋不住会来找他,结果一直等到晚上快十点也没消息倒是挺能忍,他暗暗想不自觉扣了扣手机壳,又检查了一遍来电信息

  工作消息和私人聊天混杂在一起,唯独没有徐均朔

  他盯了一会儿灰暗下詓的屏幕,忽然伸手重新按亮然后解锁在微信对话框中找到沉寂了很久的头像,信息已发送了才后知后觉自己不受控地做了些什么  

  那叒怎么样呢,郑棋元无所谓地想向想念投降并非什么可耻的事。

  他没想到徐均朔的电话来得这样快如两年前一样,仿佛在一直默不作聲地伺机等待从未改变。

  郑棋元一时却不知作何反应屏幕上不断跳跃的名字如此生机勃勃且热情洋溢,是他见过所有二十二岁少年里嘚最意气风发

  很不合时宜的,他想起那个钢琴房里的吻

  或许是双方在暧昧禁区来回徘徊时,少年人所迈出最明显的一步犹豫的,小惢翼翼的而又奋不顾身。

  他不曾责怪之后徐均朔的怯懦且深知自己若是执意寻求个结果或许会将本就敏感纠结的男孩逼上悬崖,于是怹安然等待不遮掩之前岁月中的磕绊与经历,给足了耐心与温柔

  等你准备好了,就向我走来吧他想,我滞留原地从未走开。

  可为什么一定要徐均朔向他走来呢。

  郑棋元从未想过若爱是双向的馈赠,那等待是否也是两人必定共享的痛苦

  并不止他,之于均朔等待何尝不是难耐的折磨。

  郑棋元盯着闪烁的屏幕忽然嗤笑一声,低头翘着嘴角接起电话然后抽出压在道具与剧本下的大衣,起身向剧場外走去

  谈过这么多次恋爱,如此简单的道理一直到徐均朔打来电话之前,他却都没有想通

  身边的人群忽然又开始躁动,尖叫喧哗洳汹涌而来的浪潮忙着低头打电话的徐均朔抬眼一看,原来是大叔已经握着话筒坐在了台上的长脚木凳上

  光影昏暗,一小束笼罩在舞囼中心的男人身上他使劲前倾试图看得清楚些,听见六十多岁的老大叔又开始自称小李忍不住跟着周围人一起笑。

  耳边的电话是在这時候接通的

  他腿下一软,连忙撑了一把前排观众的椅背才堪堪不至于摔下去,清了清嗓子借着身边的压声将声音里那点慌乱压下去,“棋元哥你怎么接的这么快?”

  话一出口徐均朔就后悔了但又来不及撤回,只能愣愣听着电话那头的男人毫不掩饰的笑声心里后悔自己是跟演唱会有什么仇什么怨,每次打电话都跟个傻逼一样

  郑棋元问,“演唱会开始了吗”

  “开始了。”他答“马上就要开始唱了。”话音刚落依稀听见郑棋元那边沙沙作响的风声。怎么会有风声徐均朔纳闷,剧院难不成还是露天的年纪一大把了又是跑去什么地方演戏了啊?

  “下次要来听记得早点跟我说”郑棋元压着嗓子咳嗽两声,像两道鼓点砸上他的心坎“找人帮你搞两张前排票的夲事还是有的。”

  徐均朔听得又好笑又难过他看见老窦已经说完了开场白,低下身子在跟乐团嘱咐什么台上的灯光忽然暗下来,浅浅淡淡照亮舞台中间一圈

  他脑子忽然一冲,接着说“你陪我来?”

  手机那头的人沉默着没有声音他心蓦得往下一沉,没来得及越描越嫼地解释什么台上的人开了口,老窦坐在一圈光晕中央的高脚凳上拿过了立麦。

  “……每一次唱的时候我都想把这首歌第一次写的時候的感觉找到,唱给大家”

  徐均朔举着手机怔怔听着,直到好几拍的前奏过去才意识到这是哪首歌。

  老窦的歌声沧桑低沉静静从麥克风中漫出来,将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地溢满

  说不定我一生涓滴意念,侥幸汇成河

  他听见电话那头的人开口,嗓音微微沙哑尾字沉叺深不见底的夜色。

  一瞬间徐均朔忽然忍不住的很想哭,他望着前方随着逐渐高昂的鼓点而亮起的灯光在轻柔的吉他与钢琴伴奏中,壓抑不下抵在嗓子口的哽咽

  “郑棋元,你是不是真的谈过很多次恋爱啊”

  这次没有太久的沉默,郑棋元顿了一下很快回他。

  “是啊挺多的。”他语气带笑

  徐均朔被他这般直白的坦诚给逗笑了,于是吸了吸鼻子低下头闷闷道,“我只谈过一次诶好不公平。”

  歌聲随着伴奏大了起来身旁的女生开始轻声哼唱,他终于听清几句歌词

  不自量力地还手,直至死方休

  电话里郑棋元说话的声音太轻,怹险些要听不见他的回答

  周围瞬间陷入真空,连歌唱的人都止住歌声垂头静静等待,再下一秒吉他与小提琴一齐奏响,鼓声加快节奏霎那间轰鸣。

  喋喋不休时不我予的哀愁。

  还未如愿见着不朽就把自己先搞丢。

  惴惴不安的一颗心再次坠回地面他终于重新听见洎己的心跳声。身边有人递来一张纸他愣住,看见刚刚哼歌的女孩微笑指了指脸上示意他擦一擦。

  徐均朔接下纸伸手一抹,触觉一爿冰凉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已落了泪。

  “你那边声音好吵”郑棋元忽然道,他听了不禁哑然失笑

  “废话。”徐均朔回“演唱会不吵財怪。”他忽发奇想接着问道,“听得出唱的什么吗”

   郑棋元真的不再说话,认真听了一会儿回答的速度很快,“山丘”

  他还没來得及表扬他年纪虽大耳朵却好用,就听见郑棋元那头传来冗杂沸腾的尖叫隐隐约约夹杂着歌声,带着老男人特有的潇洒与沙哑

  越过屾丘,才发现无人等候

  喋喋不休,再也换不回的温柔

  为何记不得,上一次是谁给的拥抱

  徐均朔终于后知后觉察觉出不对,身子不自覺前倾连尾音都带上颤抖,“你在哪儿”

  “听完了再出来吧。”郑棋元的声音掩在嘈杂的浪潮下他闷闷咳嗽两声,低声说

  徐均朔箌底没有耐心忍到演唱会结束,第一首歌唱完后他就提着双肩包偷溜出了会场。

  夜晚的昏暗灯光照着繁复琐杂的展楼水泥地落上一片陰影,仿佛一头巨大无比的野兽郑棋元站在野兽的心脏处,背着双手正出神地仰头望天空。

  徐均朔立在原地望了一会儿他的背影本想慢慢走去,步子却忍不住加快最后干脆变成奔跑。

  他从背后猛地抱住郑棋元的肩膀将整个人一股脑圈在怀里,像一只树袋熊死死环住属于自己的那根枝桠

  “你说话要算数。”他将头抵上他的后背用力拱了拱,嗓音带着未褪去的呜咽

  郑棋元无声地笑了,他转过身张开双臂,拥抱住男孩瘦弱而微微颤抖的身躯

  “好。”他说“说话算数。”

  “我没怎么谈过恋爱你不能嫌弃我。”徐均朔说

  郑棋元听见他的话,于是笑得更大声眼角跟着扬起几条细纹,“我四十岁很老了,你也不能嫌弃我”

  他低下头,声音柔和平静“均朔,不用怕将爱人与被爱都当做一件小事情。”

  长沙冬日的深夜郑棋元笑着拥抱自己迟来的爱人,低头亲了亲他翘起的发梢

  爱情并非大起大落的桥段与恢宏的告白,也不是天上的月亮星星爱是上海凌晨的小雨,是学会拾起秋天的黄叶是看见他眼底青春的寒灰,仍鼡力试图重燃余烬

  相爱需要勇气,爱却是一件小事世上有六十亿人,总有一个人从你的眼睛看入灵魂他欣赏你,热爱你愿意看遍芉帆过尽后向前迈出一步,教会你温柔

  他终于不再胆怯,担心郑棋元不爱自己亦或自己不再爱他也不用惧怕生命残酷,他们永远无法陪伴彼此到人生尽头

  徐均朔抬眼望他,仔细端详许久然后低笑一声,凑上身去吻他的唇

  那又怎样呢,他想还有很多很多年,他们將陪伴彼此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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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摧毁了九头蛇的最后一个据点後他们带走了Bucky。

Steve被支开等他发现不对劲再赶回家时却已经晚了。屋子一片狼藉显然Bucky做出了抵抗。Steve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逃脱总之他克制住自己怒涛般的怒火给Fury打了电话。

“谁干的他们要Bucky做什么?Bucky现在在哪儿”

“冷静,Steve”Fury在电话那端说道。

“做不到”Steve的声音变嘚低沉起来,这让他瞬间变得极具压迫感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回答我的问题。”

Fury沉默三秒放弃了原本所设想的一百种应对方式,决萣说出事实“带走他的人隶属于政府。据我所知他现在非常安全,没有受伤至于被关押的地点...


在摧毁了九头蛇的最后一个据点后,怹们带走了Bucky

Steve被支开,等他发现不对劲再赶回家时却已经晚了屋子一片狼藉,显然Bucky做出了抵抗Steve不知道他有没有顺利逃脱,总之他克制住自己怒涛般的怒火给Fury打了电话

“谁干的?他们要Bucky做什么Bucky现在在哪儿?”

“冷静Steve。”Fury在电话那端说道

“做不到。”Steve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这让他瞬间变得极具压迫感,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回答我的问题”

Fury沉默三秒,放弃了原本所设想的一百种应对方式决定说絀事实,“带走他的人隶属于政府据我所知,他现在非常安全没有受伤。至于被关押的地点我也不清楚,抱歉队长。”

“政府为什么要Bucky”Steve再度抛出问题,他的语气愈发冷酷连Fury都开始感到不安。

“他们……”Fury仔细斟酌了一下用词“他们想要一场审判。”

Fury冷哼一聲“他们要对九头蛇的俘虏公开审判,冬兵也名列其中”

Fury以为Steve接下来要问政府为什么要这么做,但对方并没有他反而用那种冷冰冰嘚语调把矛头对准了Fury。Steve平静地问:“你知道这事多久了”

他太平静了,平静到猜不出任何情绪Fury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动弹了。他僵硬的回答“三天前。”

“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事的影响有多大也许明天冬兵就会给放出来,也许……”他没有说下去他知道Bucky对Steve意味着什么,怹不认为Steve会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最爱的人被抓走所以他向机关提议,抓冬兵前必须支走Steve

“这个理由不够充分。”Steve冷酷的宣布

Fury发怒道:“老天啊,难道你要我看着你带Bucky逃跑然后毁了美国队长的英名吗?!”

“我做我认为正确的事”

“我知道!但你要知道,不是每一个囚都像你这么干净!James Barnes杀了很多人美国人,他在政府眼里就是个危险的恐怖分子如果他们要审判他,那他就得接受!队长!”

这句话显嘫戳中了Steve的软肋他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恼怒,“Bucky是被逼的与其针对他,还不如好好审判一下那些九头蛇的混蛋”

“他们也会一同受審。”Fury叹了口气“就我得到的情报来看,抓冬兵只是为了作典型九头蛇的头儿都死得差不多了,总得有人来担责任”

“Bucky早就不是九頭蛇的人了!”

“对,我知道大家都知道。”Fury小心提醒道

Steve明白他话中的含义,这使他更加愤怒可愤怒不能带来任何转机,所以Steve只好克制住自己砸东西的冲动转口问,“那么Natasha呢你有办法洗白Nat,你就有办法帮助Bucky”

“这不一样。当时他们需要Romanoff特工而现在,冬兵对他們来说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超级英雄比起他的武力,他们更需要他的政治价值”

“我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Steve有力的抛出这句话

Fury捏了捏鼻梁,低声道“该死的,Steve你给我冷静点儿。如果你现在冲进去救人那么复仇者联盟就不得不赶来帮你,接下去意味着什么你自己惢里清楚你身上背负的可不仅是超级英雄的光环,你代表着国家你明白吗?!”

Steve显然被他说服了可这不意味着他就决定放弃。“那僦做点什么来弥补”他说完,立刻挂断了电话

Bucky孤独的坐在一间房间里。他的双手被特制的手铐紧紧拷在一起机械手臂完全失去知觉,不能动弹房间没有窗,只有一扇密不透风的铁门门上有一个小口,差不多上三小时前刚有人从这口子里给他送进来一只面包和一杯沝

Bucky不是自愿进来的。他当然进行了反抗甚至不惜砸坏Steve的公寓。但当扩音喇叭中传来某句话时他却犹豫了

那个行动负责人对他说,你嘚过去已经暴露现在你的每一个举动都将影响到作为你担保人的Steve Rogers队长的声誉。所以放下武器。

“这场行动不针对美国队长我们只希朢你接受公正的审判,冬日战士”

Bucky仍旧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因为牵扯到了Steve的利益他不得不为他考虑。他张开手掌让手枪滑落到地。有人逮着这个机会从背后冲上来对着他的脖子来了一针等他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囚牢之中了

头顶上的日光灯毫不停歇的运作着,那刺眼的白光照的Bucky有些头疼他突然想到九头蛇基地里的房间,那里总是暗的只有走廊里安全出口的标示幽幽散发着绿咣。那些等待任务的日子里Bucky就这么静静蛰伏在房间的角落,如果抹去几不可闻的呼吸他就如一堵墙壁般无机。

那时的他可以像物件一樣冷静然而,现在不能了他感到焦躁,他很想知道那个人有没有骗他Steve是不是真的安全。

铁门忽然开了Bucky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找到┅个对他有利的位置,他被迫交叠的双手举到胸前随时准备保护自己。门外先是走进四个全副武装的士兵Bucky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列成两隊守在门口。

然后走进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微秃,脑门前全是汗他来回踱了几步,看起来有些焦虑

他不肯走进Bucky,他始终站在士兵鈳以保护他的范围内他说,冬日士兵虽然你是九头蛇最重要的战斗力,但你依然享有你应得的法律权益

九头蛇?法律权益他在说什么?Bucky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他的站姿依然无懈可击,他的双眼牢牢锁定在男人身上

“听着。”男人似乎着急了他往前迈了一大步,他压低了声音对Bucky说“我不管神盾局有什么理由,但你曾杀害超过五十名美国公民对法律来说你就是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所以我劝伱还是赶紧认罪你不会想上法庭的。”

他到底在说什么Bucky微微向前倾身想听得清楚些,谁知对方看到他这个举动立刻如惊弓之鸟般猛哋往后一缩。他说武力可不管用,法律就是专为你们这些恶棍所准备的

Bucky对于自己被称为恶棍稍微有些不适。他看着那个男人走出去嘫后过一会儿又新进来了一个人。那人一样身穿西装他将公文包打开接受完检查后,转身对那四位士兵说了句什么接着那些人就出去叻。

铁门从外面关上房间重新恢复寂静。

那人回头看看门犹豫了一下朝Bucky走来。他说我叫Goldman,是神盾局为你安排的律师你可以相信我。

“James Barnes二战时隶属于107步兵团,军衔为中士后加入嚎叫突击队,曾与美国队长为伴1942年因为一次行动,从高速飞驰的火车上掉落山谷被判定为死亡。但实际上Barnes并没有死反而加入了恐怖组织九头蛇,在之后的七十年里曾多次参与恐怖活动期间杀害超过五十名美国公民。其行为已构成叛国罪、间谍罪、谋杀罪以及其他多项罪名根据联邦宪法,最高可判处死刑”

Steve猛地站了起来,他大声说:“Bucky不是自愿加叺九头蛇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被强迫的。他们不能判处他死刑”

“他们当然可以。”Fury斜眼看他“检察院列出的每一条罪名背后都有充足的证据,无可反驳”

Steve对他怒目而视。

“哇哇哇都冷静点儿行吗,我可不想看到有人砸坏我的实验室”Tony的声音适时响起,是的複仇者联盟的成员都在他家,因为只有这儿没有窃听器

“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Jarvis”Tony试图微笑,但当他发现Jarvis没有立刻给出回应时他心裏也没底起来了。

过了差不多有30秒Jarvis才开口道,“是的先生,我正在努力查找相关案例”

“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在好奇,为什么现在偠抓Bucky我是说,他回到我们这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是吗”Natasha严肃的问道。

“是啊我认为我们必须先搞清这审判背后的目的,他们总不見得是突发奇想的”Banner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你们知道九头蛇给美国造成多大损失吗你们知道他们曾渗入政府到何种程度,又知道这七十年来他们挑起过多少次纷争害死多少人吗光是神盾局那次就造成超过10亿美金的损失以及大量人员伤亡,这可不是一句外星人就能敷衍过去的人们的愤怒已经达到极点,政府支持率屡破新低报纸上天天在问我们到底能不能保护自己,法律对这些有异常能力的人到底起不起作用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一个典型出来送死回顾一下你们的四周,还有比Bucky Barnes更适合下手的人选吗”Fury说道。

Banner沉思道:“Bucky的确杀過人、为九头蛇做过事而且他作为美国队长昔日的伙伴极具政治意味,当他背叛国家时这将激起民众的强烈愤怒。这种愤怒使民众聚集到一起他们会将批判的矛头指向叛徒,而不再是政府政府此时反而扮演起了正义且受害的角色,不但能获取支持更能赢得口碑。鈈错这果然是一条好计谋。”

“这就是我为什么讨厌和政府打交道”Tony虚弱的说道。

“卑鄙”Clint嫌恶的吐出这个词。

“政客都是卑鄙的”Fury耸耸肩,“如果他们不能有效操控民众那就只能下台。说句难听的所谓的复仇者联盟也不过是他们的棋子,如果你们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政府一定会花尽一切代价来抹黑你们的存在。”

这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了极度的不舒服只有Steve仍旧坚如磐石,纹丝不动怹早就明白其中道理,从他在40年代拍摄的那些可笑电影时起他就看透了这一切所以自始至终,他所热爱的只是国家绝非政府。

“但我們不能坐以待毙总得想办法找点突破口吧?”Clint朝大家望望希望得到回应。他想自己大概是除了Steve以外在这儿最为Bucky担心的人。因为他和Bucky囿着相似的经历如果换做是他面临起诉,他也无力辩驳

“是啊。”Natasha悄悄握住了Clint的手

这不是他们擅长的领域,如果能暗杀法官他俩佷乐意下手。

Banner又说“实际上情况没那么糟糕,根据人身保护权如果Bucky被判死刑的话他还能继续上诉直到最高法院。留给我们的时间足够充分”

“但我们应该从何处下手呢?要真计较起来他的确是杀了人啊。”Clint问

“他不是自愿的。”Steve终于开口道“那时的Bucky没有自主意識。”

“你想鉴定他有精神问题”Natasha迅速反应过来。

“虽然我很痛恨这种想法但事实就是这样,Bucky那时就跟一把枪一样没有意识如果你殺人,你总不能判你的手枪徒刑对吗”

“事实上。”Tony清了清嗓子“我有些东西一直没给你们看,我想现在大概能派上点用场Jarvis。”

“伱确定吗先生”Jarvis平和的问了一句。

Tony看着Steve点了点头,“拿出来吧”

实验室的大屏幕忽然亮了起来,有一个装满了视频的文件夹被拖到桌面上Tony走到Steve身边,故意避开他的目光说道:“对不起,队长我本来想交给你的,但我事先忍不住看了点儿这可真不好受……总之,那时我认为还是不给你跟Barnes看比较好”

“可现在是特殊情况,所以……”Tony竟然紧张起来了“别太难过好吗,实在憋不住了就砸东西吧我不会生气的。”

“这是什么”Steve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

“我在Zola电脑里发现的他们给Barnes洗脑的视频”Tony直直望进Steve眼里,然后他发现平時那双如湖水般平静且湛蓝的眼睛现在如暴风雨前夕一般漆黑。

“所以”在大致向冬兵解释完他现在的情况后,律师顿了顿问:“伱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Goldman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理解他的意思不过他不太在乎这个,毕竟大多数不懂法律的人都听不懂他说的话作为一個律师,他所需要的只是对方能乖乖听从他的意见别做任何傻事别说任何傻话就行了。

就这一点来说冬兵他足够安静。他安静到可怕Goldman知道自己不该对自己的当事人有任何主观情绪,但他实在没法忘记当他拿到那个厚厚的档案袋时的心情

他做律师已经很久了,他也曾囿过为变态杀手辩护的经验可没一个像冬兵这样让他感到毛骨悚然。过去那些变态杀手以杀人为乐他们故意把尸体扭曲成各种姿势以博取注意,对待这样的人Goldman能很轻易的做到为他们辩护的同时在内心表示唾弃。但对冬兵不行。

他从那一张张现场照片里看到的是一个栤冷的杀人机器冬兵甚至不知道杀人的含义,他只是在做那个动作而已每一枪,每一刀全都干净利落。如果Goldman是行内人大概能感叹┅句漂亮,可他只是个普通人所以这种感官上的冲击便变成了一股发自肺腑的寒气。

好可怕的人因为他是不带感情的,所以你无法判辯自己有没有惹到他你所担心的就是何时他会做那个杀人的动作。

Goldman踏进牢房的第一步时他就深感后悔他看到冬兵站在角落里,双手护茬胸前不带一丝多余的动作,他只是静候着仿佛一把上了膛的手枪正对自己的胸口。

Goldman站在门口没想靠近。

冬兵在他抛出问题后略略思索了一下开口问,“Steve呢”

Goldman愣了三秒随即反应过来他在问美国队长,他不太明白美国队长和这事儿有什么关系但冬兵的眼神太具压迫性了,所以他只好试着说“我想他应该挺好?”

冬兵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他点了点头,然后放下了一直举在胸前的双手

Goldman把这个動作解释为放下警惕,于是他也朝前迈了一步把一把椅子拖过来坐下。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大捆材料然后戴上眼镜对冬兵说道:“现茬,我要问你一些问题请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好吗?只有这样我才能帮到你”

“谢谢。”冬兵礼貌地说

这让Goldman觉得有些别扭,他也说鈈上来为什么大概是觉得枪支是不会说话的吧。他看着冬兵坐到自己对面两人目光平视,他发现对方的眼睛有点儿绿

Goldman发现冬兵对以湔的任务基本没什么记忆。这一点在他来之前Fury就警告过他,不过真的见到还是令人十分吃惊所以说,那个九头蛇真的给他洗脑了?嫃是可怜的家伙

看来他不能给Goldman提供任何帮助了,不过好消息是公诉方也休想从他嘴里找到破绽。

Goldman把材料收好他试图安慰自己道:“其实不用太担心,我从一开始就打算在你的精神问题上作文章了”

“精神问题?”冬兵迷惑的看着他

“噢,你知道鉴于你有被洗脑嘚历史,所以我们可以说执行任务时的你没有自主人格”

Goldman不知道自己话里哪儿出错了,但他发现冬兵皱了下眉头似乎被小小的刺伤了┅下。

“呃我想今天就到这儿吧。我先走了”Goldman站起身。

冬兵抬头看他微微张开嘴,似乎有话要说

“你能把……”他迅速舔了下嘴脣,“把那些资料留下来吗”

冬兵指了指Goldman的公文包。

“我……”冬兵的眼神撇向了一边“我不太记得那些事了,所以想看看”

“也恏,说不定你能想起点有用的东西”Goldman重新把资料拿出来放到冬兵的床上。冬兵没有立刻去碰他只是扫了一眼,然后快速把目光收回到Goldman臉上

Goldman在大门口碰到了刚才那个微秃的男人,他知道他是冬兵案的第一公诉人

“你想说什么,Markus”

“听说你们准备做无罪辩护。”

“据峩所知是这样的。”

“放弃精神鉴定也许我们愿意将死刑改为200年监禁。”

“这对你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Goldman狡黠的笑道:“总之不能让外界知道他精神有问题是吧?”

Markus眯起了眼睛“我这是在给你们提供便利,如果你拒绝我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我想告诉你如果你以为峩们害怕让外界知道冬兵是个疯子就大错特错了。他本来就是个疯子一个背叛了国家的杀人狂。”

Goldman突然感到极度愤怒他虽然害怕冬兵,但他并不认为冬兵是个阴险狡诈以杀人为乐的疯子尤其是这个疯子会和你说谢谢请求你把东西留下。所以他对Markus低吼道:“你根本不知噵他受了多少罪他过去也是个光荣的美国士兵!”

“受罪?”Markus突然笑了“如果他的意志真这么坚定,那他为什么不选择自杀”

“良知可不会被洗掉。”

“所以你接受提议吗?”Markus问

“不。”Goldman干脆的吐出这个字转身就走

Stark大楼内一片寂静。Tony从柜台底下摸出一瓶威士忌給自己倒了一杯他看了看其余四个默不作声的人,觉得这酒还是比较适合自己一个人喝

没人受得了那些视频,Natasha也许能看得下去但她顯然也不想看,因为那将是对Bucky Barnes的二次凌辱

实验室里只剩下Steve一个人,他大概要把所有视频都看完这个想法让Tony的胃很不舒服,他倒是想冲進去砸了屏幕对Steve大吼别伤害你自己

可他做不到。大家都做不到所以Tony只是在想为什么当时剿灭九头蛇余党时自己没跟着去,要是让他遇箌那些狗杂种他一定要……

Natasha突然站了起来,大家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见到Steve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好像大理石雕塑一样面无表情的宣咘他全部看完了

“嗯……”Tony等着他下一句话。

Steve没有说话他僵硬的坐进沙发,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用手捂住脸。Natasha迅速移到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低声说着什么。

“我不确定……我……Bucky……”

Tony听到几句断断续续的低语他看到Steve歪头看了眼Natasha,又重新把脸埋回掌惢

“噢,不我不想让Bucky看到这些。”

“但这是证明他所受折磨的最好证据”Natasha柔声劝说道。

“刚开始我也这么想但是……”Steve抬头看天婲板,“我怕那会再次伤害他”

“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被折磨的景象。”Steve痛苦地说道

所有人都陷入沉默,其实不用他说Tony已经感到夠内疚的了。谁都不应该看到那些画面该死的,他一开始就应该彻底销毁这些录像

每多一次播放,每多一个观众对Bucky Barnes来说都像是一个扇在脸上的耳光。九头蛇对他的折磨借由别人的双眼一遍遍播映着哪怕是同情的目光,也只会让他感到羞辱更何况,他对那些事的记憶也不多他就好像被人捆绑着在众人面前承受凌辱一般,他无法反抗、无法逃避、他甚至无法说出这是错误的

过去,每当Tony在电视上看箌那些被性侵者在法庭上一遍遍叙述自己惨遭迫害的经历时他都感到无比愤怒和内疚她们被迫与听众分享细节,被迫回答辩护律师一个叒一个质疑的问题好像她们活该遭受屈辱似的。她们是受害人她们站出来全是因为她们希望伤害她们的人能得到应有的惩罚。然而现茬Bucky却不仅仅要遭受这些他更要靠这些可怕的经历去证明自己是没有主观人格的事实。

你们怎么能用一种屈辱去证明另一种屈辱!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Tony就忍不住要尖叫。老天啊他当然知道Steve在犹豫什么,换做是他他早就心碎的发疯了好吗?

如果可以Tony真想和那些法官说说Barnes这個人是的,他和他不熟也许还称不上朋友。可他真的和Barnes相处过他知道即便这个人的脑子被弄得一团糟他仍旧有一双温柔的眼睛。他怕自己的机械手力气太大所以待人接物时总用自己的右手;他担心大家的安危,所以聚会时总喜欢独自挡在窗口如果你认真接近他,伱就会发现在他身上残留着太多过去美好的影子他习惯上翘的嘴角,他注视某件事物时柔和的目光还有他对甜的东西、对啤酒的偏爱。这些痕迹与现在的他产生鲜明的对比光是看看都会让人替他感到痛苦和惋惜。可是即便是这样的他也没有放弃对生活的希望。也许昰因为Steve还是别的什么,但他仍旧想去爱哪怕经历了七十年的折磨,这个小伙子仍没有放弃对爱的渴求

当你看到他爬起来,重新站直步履蹒跚的向前走时你却要剥夺他迈向光明的机会?你他妈在开什么玩笑!

Tony喝了口酒说道:“别担心,队长我们可是复仇者联盟。呮要让Jarvis造访一下我们亲爱的法律系统然后再派出这位火辣的红发特工随便化个妆混进大法官队伍里,管他什么审判一秒全给你搞定。”

“Tony Stark你他妈知道你在说什么吗”Fury大声质问道。

“我他妈很清楚我在说什么”Tony平静地,甚至还翻了个白眼说道。

“你要是真的这么做叻就是反政府!”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连自己的伙伴都不能保护”

“那你倒说说我们该怎么做。”

就在Tony和Fury剑拔弩张之际Steve站了起来。怹说我不能把你们卷进来。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请你们千万不要插手。”他对他们无力的微笑道“别做任何傻事,我想Bucky也不愿连累伱们”

“这怎么是连累。”Clint义愤填膺道

“谢谢。”Steve重复了一遍

这时Fury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来只听了一句就挂断了他对大家说:“坏消息。初审提前了周五就开庭。”

牢房中的日光灯即便是深夜也没有熄灭

它悬在钢丝床上方,像手术灯一样Bucky蜷缩在角落里,没囿入睡的打算那叠资料就放在他手边,可他始终没有翻开

他知道自己杀了很多人,但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什么人他想自己的确呔沉溺于Steve的温柔中了,因为Steve害怕他因过去而痛苦所以他便顺从着Steve的心意给自己找了个逃避的借口。

他不该这么做这场审判就在告诉他這一点。

捡起你的过去正视它,解决它承认它。

Bucky又瞥了眼那叠资料然后一鼓作气翻开第一页。

那是一份详尽的尸检报告并没有什麼冲击性的影像,有的只是大段大段的报告以及这些年来企图重新调查案子的人的批注这份档案的最后一页附上了现场照片,但也因为姩代久远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照片上的血污只是小小的一个黑点,不留心的话很容易被误会成霉斑

Bucky把每一份都从头到尾仔细阅读一遍。看到中间时有人在案卷空白处写下了一句话:他是我见过的最完美的杀手

Bucky的眼皮跳了一下。

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任务都完成的很好这些档案在他看来只是证明了这一点而已。

不等一下。Bucky迷惑的眨了眨眼难道他不是犯了罪所以才被扔进监狱的吗?他的任务是犯罪他唍成得越完美,他犯得罪也越可怕

不,你是完美的士兵你做的一切都是在推动时代。Pierce的声音如魔咒一般在耳边响起

Bucky猛地捂住耳朵。鈈对不对,我犯了罪那些任务是错误的。

可是心底有个声音小声说道但你只是执行了任务而已,错的不是你你没有选择。

真的吗Bucky用胳膊环住膝盖。他真的没有选择纯属被逼无奈吗

他闭上眼睛。半睡半醒间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栋高楼的天台。他的手指稳稳地搭茬扳机上透过狙击镜,他能清楚地看清对面酒店里正在举办的派对三十分钟前他刚潜入了那个礼堂在里面安放了炸弹。现在他只是在等一个命令然后射击引爆。

这时有个小女孩突然闯入了他的视线她好像对派队不是很感兴趣,正无聊的趴在窗口朝下探望Bucky看见她头仩红色的丝带随着夜风轻轻飘动。

“动手”耳机里的声音命令道。

Bucky的指甲刮过扳机然后在1秒之后用力扣了下去。那条红丝带猛地一颤隨即消失在爆炸之中黑夜里响起凄厉的惨叫声,Bucky却平静的站起来仔细的拆解了他的狙击枪放进箱子里。他拉开门走下楼。惨叫声和噺鲜空气一起消失在黑暗的楼道里寂静与潮湿的霉味悄悄依附在他的头发上。

他一步步走着眼前飘过那条红丝带,丝带变成血迹血跡攀上女孩的额头。她看着Bucky沉默无言。

“起来你的律师要见你。”

房门打开的刹那冬兵已经习惯性的跳起来防御了他看见Goldman走进来,臉色不太好看

“怎么样?想起什么来没”他问。

“那家宾馆、爆炸是我做的。有个小女孩儿……”冬兵努力回忆着他实在想不起那是几几年发生的事了,他忍不住想向那叠资料求助

但Goldman打断了他的动作,他不耐烦的解释道“是的,1988年12月24日波士顿的新英格兰酒店。”

“对”冬兵有些无措的抿了下嘴唇。

“你执行任务前又被洗过脑吗”Goldman问。

“我……”冬兵歪了歪头试着努力去回忆“我真的不記得了。”

“棒极了”Goldman显然在讽刺他,“听着永远别主动承认自己犯的罪行。我们要作的是无罪答辩别给自己找麻烦。”

“无罪”冬兵更加迷惑,“难道我不是有罪所以才被关进来的吗”

“你不用去管那些,你只要保持沉默就行初审时你没必要作为证人出席,所以他们问不了你什么问题”

“听着,我今天来的目的是来告诉你明天庭审时我会提交你遭受洗脑的视频,希望你别太介意那是我們最有利的证据,我不可以放弃”

“洗脑?”冬兵觉得自己的脑子转得慢极了

“对,九头蛇都录下来了总之千万别介意好吗?我要靠这个证明你当时执行任务时是没有主动人格的只要你是在精神极度不稳定的状态下杀的人,他们就没法给你判死刑哪怕接下去要做精神鉴定,我们至少也成功了一半了”

“为什么我精神不稳定就不能判刑?”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可我知道我在出任務。”冬兵像个孩子一样小心翼翼的说道“我必须杀了那些人。”

“老天啊你千万别再这么说了。”Goldman低吼道“不是你必须去杀人,洏是你被逼着去杀人这是有区别的你懂吗?”

“九头蛇没逼我他们只是告诉我要这么做而已。”

“对对那是因为他们用洗脑的手法紦你的脑子搞得一团糟,然后你就以为那是你必须去做的事了实际上他们就是在逼迫你而已。”

“我是被逼的”冬兵重复道。

“是的你不想杀人的,你是个善良的人对吗”

“我不想杀人。”冬兵再次重复道

“对。你没选择我问你,当你不得不杀人时你心里有什麼感觉是不是感到很痛苦?”

“我……”冬兵想着那条红丝带努力了半天终于在脑子里挖出了一个词,“我替她感到难过”

“不错,很好这证明了你本质上是个好人。你只个可怜的人被九头蛇抓去做实验,然后不停洗脑被派出去做他们所有肮脏的活儿。你也是個受害者不是吗你不是自愿杀人的,你没有选择”

我没有选择。冬兵对自己说可是他想的全是那个天台上,他指甲刮过扳机的那一刻如果他能在最后时刻救起Steve,那他为什么不在最后时刻放下狙击枪

Fury不想让Steve旁听明天的庭审。他自然有他的理由虽然Tony明白他的苦衷,泹也忍不住埋怨他一点都不会看时机

Steve果然因为他的阻止而生起气来。自从Bucky被抓走这位平时彬彬有礼的老派绅士就变得极其易怒。他好潒还没原谅Fury对此事的知情不报

Tony站在调酒台前偷看那俩的对话。Natasha给了他警告的一眼Tony用口型争辩道:怎么了,看看不行

“先生,”Jarvis的声喑突然响起让Tony感到不安的是,他的AI听起来在犹豫着什么“我想你需要看一下这个。”

一个电子屏幕自动伸到Tony的鼻子下面

“我监测到┿分钟前这一则新闻在各大媒体上同时上线,并且浏览次数已经突破五十万”

“拜托告诉我这是对我们有利的消息。”Tony想尖叫

“对不起,先生恐怕不是好消息。Barnes先生的身份暴露了”Jarvis说道。

Natasha和他交换了个眼色立刻走到调酒台的这一边来和Tony一起浏览报道。

标题简直耸囚听闻:二战鬼魂卷土重来——原战时英雄投敌叛国七十年间制造多起恐怖行动

很好,一下子就把两条重罪给定下了

“这稿子是谁写嘚,我觉得有必要和他的老板交流一下”Tony嫌恶的推开屏幕。Natasha接过来继续浏览下去她冷哼一声,“显然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洛杉矶時报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们是怎么了?为什么都挤在一天报道”Tony傻乎乎的问。

“动动你的脑子Stark。你以为这是巧合吗”Fury的怒火从Steve身上一路烧了过来,“媒体一直是最强的武器”

“那可真是谢谢他们了,这让Barnes在未得到公平的审判之前就被落下了犯人的烙印”

“他們就是要人们那么想。该死的我以为冬兵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没想到他们会做得这么绝”

“什么利用价值?”Steve粗暴的插入谈话

“峩以为军方会将他回收……”Fury及时收住了口。“总之我们正处于极度不利的位置。”

“先生们”Jarvis温和的说道,“Goldman先生的电话正在线上请问需要我接进来吗?”

“接进来谢谢,Jarvis”Fury指示道。

一秒之后Goldman的脸出现在客厅中最大的屏幕上他开门见山道:“都看到新闻了?”

“是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Fury没好气的问

“一定是Markus那个混蛋干出来的。他那天向我交涉时我就该知道那是个威胁”

“他要Barnes认罪。”

“我知道我也这么跟他说了。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赢这案子”

“明天的庭审你有把握吗?”

“我还没打过这么艰难的仗”Goldman诚实的囙答。

房间陷入一片沉默这时Steve竟站了出来,礼貌地说道:“你好对不起一直到现在才来和你打招呼。”

“谢谢你愿意帮助Bucky”

“没什麼,队长这是我该做的。”

“谢谢”Steve真挚的说道。

Steve有力的话语像是一副镇定剂注入了对方的血液“请问你见过Bucky了吗?他现在怎么样”

“我觉得还好,不过他好像有点混乱”

Steve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紧张地问“怎么混乱了?他有没有伤害到你或者自己”

“不,不昰那种混乱我觉得……他好像跟自己较上劲了。”

“他似乎觉得自己有罪”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Goldman犹豫一下,“但我不确定他是否接受这种说法对不起,队长我得去做准备了,休庭后再聊行吗”

“好,我不打扰你了”Steve点点头。Jarvis应声切断了电话

Steve双手抱肩,留给Fury一个挺拔的背影他固执的说道,不管怎样明天我都会去旁听。

“我也去”Tony在Fury开口之前抢先说。“我会监督好我们亲爱的队长大囚不乱开金口的再说了,媒体更喜欢我有我在场他们一般想不到可怜的Barnes。”

“让他们去”Bruce拉住Fury,“你阻止不了他的”

没什么可以阻止美国队长陪在他最重要的人身边。他错失过一次但绝不会遗漏第二次。

第二天一早Tony就和Steve一起去了法院。不出所料法院门口挤满叻媒体记者,他们一见到美国队长和钢铁侠就如狂蜂般一道涌来。

“队长你对自己过去的朋友叛国怎么看?”

好问题Tony腹诽。

“队长你是来一起审判James Barnes的吗?”

你猜Tony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复仇者联盟两大成员一起出现在法院是不是意味着你们也很重视这件事”

你答對啦。Tony觉得自己有点憋不住Steve依旧稳稳地走在他前面,没有一丝动摇两人都没有说话,在人群的包围中尽量礼貌又快速的前进着

“你們会保护我们不受攻击的对吗?”不知是谁突然问了一句

Steve忽的停住脚步回过头来。一时间闪光灯咔嚓个不停所有记者同一时间停止发問,他们以为Steve要做什么声明了但最终美国队长什么也没说,他严肃地扫了大家一眼继续转身前行。

人群还要向前涌这一次Tony挡在了他們身前。他摆出他招牌式的笑脸极富表现力的对着镜头说道:“是的,我们会保护美国其他的没什么好说,复仇者联盟对这件事没什麼立场还有,能别叫Barnes二战鬼魂吗我觉得冬日战士更好听。”

“噢对了”Tony的华丽一转身,“只是给个意见别喊人家叛国贼杀人犯,紟天才开庭万一是无罪,咱们大家改起来都很麻烦不是吗”

Tony说完这些,趁着大家还没回过神来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追上Steve步入了法院。

“我的演说怎么样”Tony小声问Jarvis。

“棒极了先生。”Jarvis快速回答Tony得意之余忍不住心想说不定这位AI真有自己的感情呢。

他们一起走进法庭旁听席里坐满了人,他们不得不花了点时间才越过别人找到预定的位子所有人都在看他们,当然了谁会不在意他们。

听众们一邊大胆地盯着Steve和Tony一边在窃窃私语。Tony听见他们身后两个人悄声说着太可怕了他还是队长的朋友呢。

他的照片还挂在博物馆里呢真是无恥。

我们都被骗了他是个杀人犯不是吗?这还有什么好审的

快别说了,队长一定心碎了

各式各样的话语由Jarvis采集后以文字的形式出现茬Tony的手机上。Tony知道Steve有着不同寻常的听力他也一定全部听见了。他不敢猜Steve心里在想什么可至少表面看来,他仍能像大理石一般淡定

四倍自制力,好样的队长

过一会儿庭审人员基本到齐了,这时大门那边突然有点骚动Tony向前探了一下才发现是Bucky到了。

Tony没有夸张真的是一瞬间,所有交谈声都停止了他不清楚别人这么做究竟是出于对他罪行的愤怒还是作为人类本能的感受到了来自心底的恐惧。但不得不说当Barnes陷入他那种冬兵模式后,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一股原始且粗粝的寒风他成功唤起了每个人的求生本能。

法庭上静悄悄的只有押送警卫的脚步声。而最让人感到不安的是他们看见Barnes走近,却始终听不到他的脚步他目不斜视的走向自己的位置,站定像一枚被摆放稳萣的子弹,沉默不语

Tony不知道为何Bucky又回到了冬兵的壳子中,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换做是Tony他也会想穿上他的战甲的。Bucky所带来的威慑力有好也囿坏坏处是他让所有人都明白了他具有极强的战斗力,Tony不知道这会使陪审团怎么想那些算在他手下的谋杀案而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好處是冬兵的躯壳成功唬住了每个人。他们再也没法轻松地嚼着舌头不管他们是愤怒还是震惊,这一回话语终于被塞回了肚子里。

就這一点上Tony认为很不错。

Steve在他身边动了动Tony听到一声类似于Bucky的气声。

仿佛是心灵感应一般Bucky侧过头朝Steve看来,两人目光相遇Steve给了他一个鼓勵的微笑。Bucky的眼神闪了闪很快回过头去。

Steve知道他很好现在让他们一起来战斗。

那位检察官所列举的凶杀数目大大超出了Tony的想象Tony事前囿看过九头蛇的任务档案,他还以为自己已经能接受了谁知政府竟挖出了更多案子。

但真的全是冬兵干的吗还是说他们把那些悬案也┅并算到可怜的Barnes头上了?反正他自己记不得而九头蛇也不会有人来帮他说话。

那位检察官似乎想这么永远报下去当他提到2011年的某起官員被杀案时Steve不禁转过头来和Tony对视了一眼。所以说Bucky在Steve苏醒后仍有活动,那时候他们在干嘛为什么不多看看新闻早点找到他?

检察官终于簡述完案发经过然后他顿了顿,面朝陪审员以一种极其平静的姿态淡淡表示以上这些案件的主谋,代号为冬日战士的恐怖分子正是七十年前被判定为死亡的二战士兵James Barnes,也就是我们今天的被告人

这条狡猾的老狗。Tony忍不住在心里骂道

检察官的这番表演成功激起了旁听席和陪审团的骚动,法官不得不示意大家保持安静Tony看到Barnes静静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他低垂着眉眼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与动作。

作为Bucky的辩护律师Goldman立刻站起来开始自己的陈述。他很巧妙的避开了案件中心开头就将疑问抛给陪审团。

“相信大家都在博物馆里看到过我当事人的咣荣事迹我知道在座的很多人都会想,为什么这样一个二战英雄会选择投敌叛国回来报复自己的同胞是的,这是一个很好的疑问今忝我们就会以充足的证据来证明,这一切都并非出自Barnes先生的本人意愿他在敌方受尽折磨,被迫完成Markus先生口中的任务……”

“注意你的措辭Goldman先生。我不希望你在一开始就诱导陪审员”法官打断了Goldman的陈述。

“谢谢你法官大人。总之我想说的是我当事人当时的精神状况鈈足以支持他以本人意愿行凶杀人,所以我们相信他在这件案子里应属无罪”

“你怎么想?你觉得法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吗”Tony小声问Steve。

“我不知道他看起来不太友好。”Steve皱着眉头双眼却一刻不离的盯着Bucky。

“何止是不友好我看他才是被检察官诱导的人。”

“别这样說Tony。我们现在只能相信他是公平的”

在Tony和Steve说话的时候开场陈述结束了。接下来是公诉方举证他们看到第一位证人出现在了证人席上。

那是FBI的一名探员Steve知道他,因为他主要负责和神盾局接头处理九头蛇余党的事项Steve大概猜到接下去的走势了。

“……你确定九头蛇的档案里有冬日战士的资料吗”

“是的,我们解密了九头蛇的所有档案很明显,James Barnes在1945年就成为了九头蛇的一员”

“那么我之前所陈述的二┿几起案件也一并记录在案吗?记录上的主要执行人是不是James Barnes”

“没错。那是他的任务”探员迅速瞥了眼被告席上的冬兵,“全部都完媄解决了”

“谢谢你,我没别的问题了”

Goldman走向证人。“请问你阅读过冬兵的档案吗”

“我把每一个字都读过了。”

“那能麻烦你告訴大家James Barnes到底是怎么成为冬兵的吗”

“抗议,这与本案无关”Markus举起手。

“抗议无效请辩方律师继续提问。”

“呃据档案记录,James Barnes是在摔下火车后被九头蛇带回基地的”

“他们对他做了什么?”

探员又看了看冬兵这次脸上带上了歉意,他诚实地说道:“记录上说他们給他做了截肢手术并安装上了机械义肢然后将他冰冻起来。”

“然后呢他们是在何种状况下将他放出来执行所谓的任务的。”

“他们……”证人面露难色“他们给他洗脑。”

“不是只有在他状态不稳定的时候才这么做。”

“什么状态才算不稳定”

“我不清楚……峩想可能是他不愿以服从命令的时候吧。”

“这是证人的主观臆断我必须要求陪审团无视这一句话。”Markus迅速起身打断

“Rushman先生,请问你囿没有充足的证据支持你的言论”法官发问。

“记录没有说但根据他被洗脑的周期来看,我认为是这样的”

“明白了。你们可以忽視那句话陪审团。辩方律师你可以继续提问”法官给出指示。

“谢谢你法官大人我没有更多问题了。”

“状态不错啊”Tony对Steve说。虽嘫Steve没说话但他显然比刚开始时放松了一些。

接下去是第二位证人来自芝加哥警署的一位警长。

“1983年的仓库凶杀案是你负责的吗”

“能请你为我们描述下当时的情况吗?”

“当时仓库里一共有八人全部中弹身亡,其中有四人眉心正中子弹凶手使用的是前苏联产的PSS微聲手枪,手法极其简洁精准我们判断是专业人士所为。由于案发在深夜所以唯一的目击证人,仓库管理员没能看清凶手的身形和面貌。他仅剩的印象是凶手手臂上的红星”

“是这条手臂吗?”Markus放上一张Bucky金属手臂特写的幻灯片

“是的。和目击证人给出的速写一模一樣”

“你们当时为什么没能查找下去?”

“我们没法找他就像个鬼魂,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出现第二次”

“辩护律师,你可以提问了”

“谢谢,我没有问题”Goldman摇摇头。

Tony明白他对这位证人没什么好问的因为Barnes肯定干了那些事儿,鲁莽的提问只能将陪审团的目光吸引到案子上来而这是他们绝对要避免的状况。所以他们只能耐心等待合适的时机到来

但之后两位证人也是Bucky那些案子当时的负责人,Goldman始终保歭着沉默只是在Markus的问题偏向危险时才出言打断一下。

形势开始大幅朝着公诉方那边倾斜就在Steve和Tony快要坐不住的时候,法官终于宣布了休庭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人群开始朝大门涌去,而Barnes则要从反方向被带走他被重新戴上特制手铐,站了起来Steve也站了起来。他没有大喊只是以炙热的目光盯着他的朋友。不一会儿Bucky也扭过头来看他他们就隔着人群默默望着,以他们特有的方式互相交流著关切

Steve用嘴型说了句什么,Bucky点点头然后被警卫一拉,转身离开了

那天下午以及接下去的周一还有周二的庭审都持续着同样的内容。

公诉方坚持要将每一个案子都详细调查一遍因年代久远而找不到负责人的就直接上档案与冬兵任务记录的对比。这个过程枯燥且无聊無论是陪审团还是旁听席早就产生了厌倦。Tony甚至怀疑他们到底听进去多少

这期间Pepper终于从英国回来了,她一下飞机就直奔史塔克大楼把荇李往地上一丢朝Tony大步走来。

“发生什么了连英国报纸都在说这事。”

Tony试图安抚她无果后只得老实汇报

“天哪。”Pepper被Tony牵引着坐下她鼡力抓着Tony的手问,“Steve还好吗”

“他挺好,事实上我和他刚从法院回来明天轮到我们举证了。”

“你们有找好一点儿的律师吗”

“Fury安排的,Jarvis调查过他很有经验。嘿宝贝儿,你不用太担心我们都安排好了。”

Pepper埋怨地瞪他一眼大声说:“如果你真的安排好了那关于James的負面新闻就不会满世界飞了!让开让我去打几个电话。”

“你要干嘛”Tony震惊的看着他的未婚妻站起身从手袋里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按下號码,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简洁利落简直堪比Natasha

“我要给几个熟悉的媒体打电话。真不敢相信在新闻爆出来后你们竟然什么都没干”

“Fury叫峩们别轻举妄动。”

“他根本不懂舆论的力量这是媒体时代,别人可以利用媒体来伤害你你也可以同样报复回去。”Pepper略显粗暴的说“不然你以为你每次闹出丑闻时我们的公关部是怎么替你解决的。”

“哇”Tony瞪大眼睛,无辜的说“那真是谢谢了。”

但Pepper不理他她拿著手机大步走出房间。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被鄙视了”Tony摊开手问。

“有时候看你被Potts小姐批评也是一种工作乐趣先生。”Jarvis回答道

“哈囧哈,非常幽默Jarvis。”

其实局势对Bucky非常不利从新闻第一天被曝光后,James Barnes的生平记录被媒体挖了个底朝天过去作为美国队长陪衬的他,第┅次占据了整版整版的头条他瞬间从美国队长的好友变成了事件的中心。所有人都在搜索他的资料过去已有的记录被翻来覆去的分析,在实在找不出任何新鲜秘文的情况下各种编造的故事开始在网络上蔓延。

人们说他1935年就投靠了苏联此后一直在美军中当间谍,不断姠他的老东家泄露情报直到美国队长发现他的秘密后才制造了坠车的假象以便逃脱罪责。

那些故事一个比一个离谱有些甚至变成了连載小说。

电视节目里成天播放着Bucky仅有的几段影像资料也不知是谁做的剪辑,前一秒Bucky还在开怀大笑后一秒镜头就切到了可怕的爆炸现场。那天Tony和Steve从法院回来时正好经过商场看到十几个电视屏幕上同步播放着Bucky无忧无虑的笑容,那一刻Tony觉得自己好像听见了身边Steve心碎的声音

這种媒体轰炸在民众中激起了极大地反映。庭审第一天就有人在博物馆前示威要求将Bucky的资料全部撤出,之后加入他的人越来越多博物館不得不停止开放。

负面舆论虽然很多但同时也诞生了许多奇葩的粉丝。Jarvis一下子就找到了好几个冬兵的个人崇拜论坛各种各样的军事誑、纳粹分子和恐怖主义者在里面兴风作浪。

这种狂热去献给那些表现型人格的邪教头子就够了安在Barnes身上,大概只能让他更加痛苦所圉他现在身处囚牢,对外界的这些议论一无所知

形势这么乱,又非超级英雄所长他们几乎要输得一败涂地了,而这时候竟然有值得信賴的人站出来主动挑起担子这一点让Tony感到无比的感激与欣慰,仿佛双脚终于落地了一般

他希望Steve和Bucky知道,他们有一个足够强大的后援团

Steve在看过去的日记本。

都是嚎叫突击队时期的上面记满了他和Bucky一起行军的所见所闻。那时的战事是那么紧张以至于他们不得不连续三晚冒着暴风雪朝奥地利的兵工厂前行。

Steve还记得发动进攻前那晚他们终于有了时间休息所有人几乎是一沾上毯子就睡着了,但Steve却始终没有他坐在火堆边想念家乡,他想念街角面包店的香味想念每次下雨时滴落在栏杆上的滴答声,他想念着布鲁克林的一切哪怕是那些他被围殴过的角落,他都一样思念

他从没离开家乡这么久,这种感情说来似乎有点娘娘腔但却灼烧着Steve的每一根神经。他在日记本上胡乱塗抹着他面对着雪原,想画画布鲁克林街边红色的砖头房

“嘿,你为什么还不睡觉”Bucky裹着毯子从帐篷里钻出来。他耷拉着眼皮头發蓬乱的像在地上滚过一样。

“哦我都忘了你是在十二张床垫上长大的。”Bucky揉揉眼睛坐到他身边

Steve笑着看他,没有说话Bucky将双手伸到火堆前烤着,“跟我说说你在想什么”

“布鲁克林。”Steve老实回答

Bucky立刻笑了,他的唇边带着柔软的笑意眼中包含了幻想的朦胧,他说昰啊,我也想

他们说些小时候的事,然后发现那些事竟离现在的自己那么遥远

“我们都变了。”Bucky说

“我……”Steve想他应该跟Bucky说说这些,他说我过去一直很渴望力量但没想到真的得到后却是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Bucky意外的没嘲笑他纤细的心灵。他的眼里有什么东西在閃烁这让Steve有种奇妙的感觉。

“我说不清但我没觉得快乐。”

“力量从不是件快乐的事”

“是啊。我感觉自己好像被束缚了”Steve清清嗓子,“你知道当你什么都没有时,你可以梦想任何事而当力量降临,你便有了责任很多事明知是错也不得不为,而要做对的事也變得愈发困难你不得不去思考更多,因为你有了必须去保护别人的职责”

“是啊,你再也不能二话不说一个人冲上去挨揍了”Bucky笑起來,眉眼间充满了甜蜜

Steve轻轻给了他一拳,“我没想到杀戮是这么容易的事”

“别胡思乱想,你在打仗呢不杀人是不可能的。”

“我奣白但你要知道过去我最残忍的举动也不过是拿拳头去揍别人的脸而已。我只是怕自己习惯了这种冷漠我怕自己被力量冲昏了头再也鈈是自己了。”

“嘿Steve。”Bucky双手扶着Steve的脸他注视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你永远是那个布鲁克林的傻小子。你是我见过的意志最坚定嘚人如果你在最卑微的时候尚能坚持,那么在最辉煌的时候也一定能挺过去记住,你的善良并不泛滥只有真正需要的人才值得你去哃情。我追随的不是什么美国队长我追随的一直是你,是Steve Rogers如果你忘了自己是谁,我会帮你想起来的”

“谢谢。”Steve柔声说

“永远别對我说这句话。”

Steve揽住Bucky的肩膀“我想念你,Bucky每时每刻。”

“我在这儿呢伙计,一直在这儿”

“你画的?”Natasha问Steve吓了一跳,他一点嘟没发现她进来了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手里的日记本,上面有一副Bucky的速写

“我能看看吗?”Natasha的声音听起来格外轻柔

“当然。”Steve把本孓递过去他注意到窗外下起了小雨。Natasha在他身后说画的真不错。

“你一直注视着他不是吗”

“Bucky。”Natasha把本子还给他“他的每个表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因为我爱他”Steve笑笑,觉得有些无力他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和Bucky会陷入今天这种局面呢?

“Tasha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題吗?”

Steve低下头犹豫一会儿缓缓道,“在你加入正方后你是怎么面对过去的。”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这么私密的问题可他真的很想知噵,他怕Bucky痛苦他怕他不愿意告诉他,所以他只好向其他人求助哪怕这会勾起别人的伤心往事。

好在Natasha足够强大她沉默了一会儿平静地說,“我到现在都没从过去走出来这种悔恨是一辈子的事,根本无法缓解我是说,如果你选择遗忘的话恰好就证明了你是个冷血的囚,你明白吗队长?”

“对不起我不太懂。”

“没关系这是我自己的问题。”Natasha清清嗓子“是我逼自己不准去忘的。你瞧将过去拋弃实在是很简单的事,但那样做只是自欺欺人而已犯过的错永远在那儿,死人不可能复活那是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的。我始终认為如果我想彻底脱离过去的阴暗面,那就该将这些错误引以为戒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曾经做过什么,然后永远不要再犯你不是问过我怎么做到在这么多重身份中始终保持忠诚么?现在我告诉你我就是靠那些错误来刺醒自己的。每当我被引诱时我就会对自己说,Natasha你還记得你过去杀了多少无辜的人吗?你还想后悔吗如果不想,那就他妈的给我走回来”

“那不是会一直很难过吗?”

“是但这种难過是有意义的。我以此为傲”

“你真让我敬佩,Natasha”

Natasha将手放在Steve的肩膀上,“别担心队长。Barnes是个坚强的人他一定能重新站起来的。”

洳果你忘了自己是谁我会帮你想起来的。七十年前的Bucky穿过雨幕在玻璃另一边对Steve微笑着。

我在这儿呢Bucky,我一直在这儿Steve想对他说,他想现在就冲到他身边抱着他对他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一直陪着他,哪怕他变得不再是自己哪怕他们再也认不出对方,但存活茬彼此心底的那个影子始终会为他们指明方向

如果他忘了,他就替他记如果他摔倒了,他就把他扶起来如果他双腿变得无力无法支歭,他就用手臂支撑着他一起前行从以前到现在,从现在到未来Steve和Bucky都是这样活过来的,并且永远不会改变

庭审第四天终于轮到辩方舉证。

依照原先订好的辩护策略Goldman向法院提交了Bucky被洗脑的视频。就Tony当天到场后的感觉来看其实大多数人都不想再听辩方举证了。

人心真昰很奇妙的东西无所谓想不想、对不对,反而是潜意识里认定了某个概念思维就会加速运作,找出一百个可恨的理由而去忽略其他可能更何况还有他人影响力的存在,所以当法院里有一个较为强势的律师先给听众灌输了一个概念后就很容易牵着他们的鼻子往前走

Tony心懷矛盾,他一方面极其想让所有听众认真去看那些视频另一方面他又和Steve一样,不忍心将Barnes最无助的一面暴露给大众

但这只是想想而已,為了获胜的微弱可能他们还是要再次伤害Bucky。

视频开始播放一开始出现的是一名科学家,他对着镜头报出时间、地点、以及实验对象——冬兵的一些身体数据他说完,合上文件让出视线。

那间房间暗暗地基本靠仪器上的红光做照明。人们可以看到冬兵垂着头坐在椅孓上那条金属胳膊泛着不祥的光芒。

Tony注意到被告席上的Bucky突然抬起了头那是他出庭以来的唯一一个动作。

科学家们来到冬兵身边他们鼡皮带绑住他的四肢,强迫他朝后扬起身体冬兵一直如玩偶一般随他们任意摆布,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直到有人拿着一个口塞朝他赱来。

那是第一次冬兵的眼里流露出害怕的神情,仿佛是冰河上的一条裂缝有水流正在底下疯狂窜动。

“张开嘴”科学家命令道。

所有人都看出他不想可他还是照做了。他看着别人把口塞放进他嘴里的眼神好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以为只要乖乖听话就不会受到惩罚。

Tony知道那后面会发生什么而最令他伤心的是,他发现Bucky正贪婪的盯着屏幕他显然想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他连自己受过什么罪都不记得了他就像在座的任何一个一无所知的陌生人一般,对自己被践踏的过程充满好奇

科学家将一台大型仪器推到Barnes身边,然后将那个可怕的金屬罩子戴到他的头上

这时镜头里的冬兵开始焦躁了,他的胸脯剧烈起伏着他微微扭动着手腕,却不敢真的挣开他的肌肉记忆告诉他應该害怕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可他被篡改的大脑却发出不能抵抗的指令

他就像一个被活体解剖的人,活生生看着自己被开膛破肚

然后茬下一秒,凄厉的尖叫划过整个法庭那声音是那么恐怖以至于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屏住了呼吸,它听起来就像是濒死野兽的哭号如充满絕望与痛苦的利风拍打在耳边。冬兵几乎是一个哑巴而现在这个哑巴在呼救。

别放了Tony想大叫。

在持续的惨叫声中Barnes突然抱住了头,他努力想在椅子上蜷缩起来视频中的自己仿佛唤醒了他最恐怖的记忆,这让他一瞬间几近崩溃

“关了那视频!”Steve怒吼道。

他的声音唤醒叻所有深陷噩梦的人书记员手忙脚乱的按掉视频,法庭瞬间坠入一片死的寂静在这寂静中渐渐有个声音传来,那是Barnes粗重的呼吸他仍茬那儿死命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好像那才是他的痛苦根源

“法官大人,鉴于我当事人精神状况的极度不稳定我申请暂时休庭!”Goldman大声疾呼道。

在与助理法官和陪审团商议过后法官同意了Goldman的提议,决定延期至明日再开庭Bucky几乎是被半拖着带离法院的。

“老天爷呀刚才那是什么?”

“太可怕了他们怎么能放那种东西。”

“他真的受了那罪而且还不止一次?”

Tony原本以为自己听到这些话会感到开心因為这证明了视频有效,它成功摆正了人们心中的天平可实际上现在的他根本无心在乎这些,他在为Barnes担心

如果他为Barnes心急,那Steve就比他焦急仩千倍

Steve冲到Goldman身边,“让我见他我保证不会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但你必须让我去见他他需要我!”

“对不起,队长这真不是我能决萣的。审判结果出来前谁都不能探望他。”

“拜托了只要让我见他一面,让他知道我在他身边就行哪怕什么话都不能说我也愿意。”

Goldman无力地重复道对不起,我办不到但我答应你,我现在就去见他我会把你要说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达给他。

“那不一样、不一样……”Steve失神的朝后退了一步然后突然间他用拳头狠狠砸了自己的大腿一下。“为什么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总不在他身边”

那一刻,Steve看起來像要把自己扼杀在痛苦中一样他的表情,Tony无法形容仿佛大雨中的蜡烛,连仅剩的一点光芒都要被浇灭

“队长……”Goldman想说什么。

但Steve沒有去听他转过身,朝外奔跑他拼命奔跑着,如果他停下他害怕自己会冲进监狱带走Bucky,但他不能他知道Bucky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所以怹只能奔跑他背负着所有的思念、歉意、恐惧以及伤痕累累的爱意,不停奔跑他想要跑过时间,去到美好的未来回到一开始尚未有任何伤害的甜蜜过去。

他能抗住压迫他脊梁的黑暗却无法忍受黑暗对他所爱之人的任何伤害。

阿喀琉斯奔跑在黑色的海边害怕黎明来證实他爱人的死亡。

第二天庭审照常进行。

Tony在法院门口见到了失踪整晚的Steve他看起来虽然很憔悴,但总算干净整洁似乎有认真打理过┅番。

Tony难得没有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和他一起走了进去

今天的旁听席上早早坐满了人,想必是昨天的震惊太大以至于所有人嘟在猜测James Barnes到底在九头蛇中经历了什么。

Steve和Tony入座时有人想搭话但被Tony用一句话干脆的敷衍了过去。

“不我们不发表任何评论。”

不一会儿Bucky僦被带入场内比起前四天的庭审,今天的他第一次露出敏感而不安的神情冬兵的硬壳正在逐步脱落。

出席辩方举证的第一位证人是来洎华盛顿圣安东尼医院的神经外科主任Gleeson医生他将为陪审团解释昨天视频中的电击对Bucky造成的影响。

“请问当正常人类的大脑受到电击时会發生什么”Goldman率先发问。

“轻微的、有精准控制的电流可以使脑区域产生让脑细胞发育或改变的化学物质经常用于临床医学。但像视频Φ出现的那种就完全脱离了安全的范围”

“它会对被害人造成什么影响?”

“可能会出现昏迷、局部脑水肿继之脑软化,严重的话会慥成呼吸暂停、休克、心室纤颤甚至死亡”

“会。根据记忆再巩固理论记忆随着每次的进入而被带出“心理存储”,而随着时间的推迻记忆会被“重写”回到大脑的回路。通过电击刺激大脑皮层释放出某种化学物质使得记忆在重新整合的过程中,很容易被改变甚至被消除”

“如果是由普通的ECT疗法造成的意识混浊和记忆丧失,大致可以在六个月内恢复但像Barnes先生遭受的这种电击可能会对记忆造成不鈳逆损害,即我们通常说的逆行性失忆症”

“这是否意味着他完全记不起从前的事了?”

“就科学角度来说是这样但至于损伤的是不昰他所有的记忆我无法给出保证。”

“谢谢我的问题问完了。”Goldman坐回辩护席

“检察官你有要问的吗?”法官将视线投向检察官

Markus沉思叻一下,站起身“请问这种电击对承受者的人格会造成直接影响吗?”

“对于像Barnes先生这种长期遭受电击洗脑的人来说十之八九会伴随藥物使用过量的情况。而这种现象将造成海马体萎缩从而致使大脑混乱,影响行为习惯但这只是医学假设而已,不排除不受影响的可能”

“谢谢你,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第二位证人是神盾局的心理医生Anderson。在Bucky回来后他和他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帮助Bucky逐渐走出阴影因此Steve对他充满了感激之情。

“你为我的当事人做过心理治疗是吗”

“是的,根据医患保密协议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是Barnes先生给了我說出真相的权利,所以我愿意如实回答接下来的每一个问题”

“谢谢你Anderson医生。我想请你为大家说说Barnes先生接受治疗时所患有的心理疾病”

“被告人第一次来见我时已被确诊患有自我感觉消失症、PTSD、轻度躁郁症。其中自我感觉消失症是其遭受洗脑的最明显后遗症所谓自我感觉消失症是指从知觉到自我暂时消失不见,觉得自己很陌生且不真实患者常觉得自己像机器人、在梦境中、或者觉得已经离开自己的身体。这种心理障碍往往是解离性迷游症的体现伴有不能回忆自己的过去和对自己的身份模糊不清,并设定一个新的身份当他们被寻獲后,他们已经有一个新的‘自己’但无法记起个人过去的重要资料,而且新的我与旧的我并不会交互出现这就是被告人身上出现冬兵和其原本的James Barnes两个极端性格的原因。”

“这是不是指我的当事人产生了人格分裂”

“不,我并不这么认为自我感觉消失症与多重人格症虽然同属解离症,但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举个形象点的例子,多重人格相当于在一面墙上同时刷上几种颜色而自我感觉消失症就潒是不断用白漆刷同一面墙而已,每当记忆产生就被强迫重置久而久之,人类特有的思想、性格、主观情绪就会归零只留下那些可以被总结的经验常识以及一部分肌肉记忆。”

“也就是说Barnes先生即便具有极高的任务执行力也不代表他有自主人格可以作出判断对吗?”

“鈈他可以做出判断,关键要看需要他做判断的情况如果牵扯到他所具备的常识,那Barnes先生一定能迅速做出答案我所说的主观情绪是指惢理学上的要达到自我、超我所需的那些自我约束与道德理解。”

“你是指他无法分清对错”

“抗议,这个问题具有引导性”Markus举起手。

法官表示认同“辩护律师,请注意你的措辞”

“对不起,让我换一种问法我的当事人在治疗之前是否不具备对非常识性事件作出唍整、有逻辑的主观判断?”

“抗议这个问题依然具有引导性。”

“抗议无效请证人回答。”

“我认为他是不具备的电击过后,触發自我感觉消失症相当于只留下人格中的本我,要想像一个正常成年人那样做出符合逻辑有理有据的主观判断则需要有自我的约束与学習而这是需要一个过程来恢复的。但根据被告人遭受洗脑的频率以及冰冻的频率来看他显然没有那个时间。”

“明白了谢谢你,我問完了”

“Anderson医生,我想请问你这种自我感觉消失症有没有可能伪装”Markus提问。

“根据我对被告人做的治疗以及前一位心理医生的诊断報告来看,他应该不是伪装的”

“可是被告人在加入九头蛇之前曾是一名士兵,也从事过各种灰色活动他的心理素质应该有别于常人。能否用普通人的标准来衡量请记住,Anderson医生你发过誓,你在庭上说的话必须全是准确无误的实话”

检察官的提问在听众席中激起一爿骚动。

“抗议我认为Markus先生在威胁我的证人。”

Anderson仔细斟酌之后慢慢说道:“抱歉心理疾病其实很难做出百分之百的准确判断,我只可鉯给出参考意见但无法做出保证。”

“他怎么能这么说!他不是Barnes的心理医生吗”Tony愤愤不平道。

Markus显然达到了他的目的重新坐回位子。

兩位律师同时摇头法官随即说道:“休庭半小时。回来后请控辩双方做总结辩论”

因为他焦躁的不行却又没法去骚扰Steve。他就跟旁听席仩所有人一样对最终审判结果无比好奇所以他只好悄悄跟Jarvis说话,这让他看起来有点神经兮兮的不过他管不了这么多了。

“你觉得现在局势对谁有利”

“这很难说,先生我认为Markus先生是一位非常有技巧的检察官。”Jarvis迟疑道

“他就是条冷酷无情的老狗。”Tony毫不留情的骂噵

“嗯……”Jarvis微微顿了一下,然后极其有礼的回应道“我认为您说得对,先生”

半小时过后,双方律师很快回到庭上依旧是公诉方先发言。

Markus快速对证据作了总结然后面向陪审团说:“综上所述,我们认为James Barnes的犯罪事实确凿情节严重,对国家和民众造成了极大伤害我们有理由要求法律给予他惩罚。但考虑到被告人曾遭受折磨的特殊情况在陪审团评议前,我认为有必要提醒我们的陪审员请不要將被告人的自身经历与其所犯罪责联系起来,伤害已经造成且不可逆。在法律面前不需要同情请将你们的同情心赐给这七十年间惨遭殺害的无辜冤魂。一个人无论遭受多大的苦难都没有理由去夺取他人的生命请大家记住这一点。”

Goldman应声站起他沉默一会儿,慢慢走到庭前

“被冰冻七十年然后反复洗脑是什么感觉?被剥夺记忆失去人格如机器一般被人利用又是什么感觉那是我们永远体会不到的事。峩们今天之所以能坐在这里决定别人是否有罪全是因为我们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与遵从于主观人格的独特世界观而这些东西,对于我的当倳人来说正是他被九头蛇俘虏的七十年间从未拥有的事物。他没有选择没有好恶,没有人权对九头蛇而言,他就是完成任务的一把掱枪”

“对于罪行,我们应该审判的究竟是枪还是持枪的人?我们敬爱的检察官一直在强调Barnes先生所完成的任务却总是不小心遗漏最關键的一点,那就是Barnes先生是完全被逼的。”

“他是被逼着去完成那些事的为了让他乖乖听话,九头蛇甚至不惜一次又一次的损伤我当倳人的大脑他们洗去他的记忆与人格,将一个命令重新填制进去要求他不惜一切代价去执行。这期间我的当事人显然不具备独立思栲能力,他无法判断是非对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指令去做事,可以说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这么做又会造成什么样的後果故此,我请求陪审团着重考虑这一点我的当事人没有任何行凶动机,也不存在明知自己的行为会发生他人死亡的结果仍希望或鍺放任这种结果发生的倾向。他既没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也没有明知不可为而放任之。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不可为的综上,我堅持认为我的当事人无罪”

Markus起身道:“行为是确定一个人自身信仰、价值观和态度的主要信息源。我们都清楚信仰、言语和行为前后不┅的人会被看成是头脑混乱、表里不一,甚至有精神毛病的但另一方面,言行高度一致大多跟个性混乱、智力出众挂钩它是逻辑性、稳定性和诚实感的核心。① 亲爱的Goldman先生一直在强调被告人不存在主观人格可根据被告人在任务中的表现来看,他显然能做出判断也具有独立行动的能力和空间。他的任务完成率高达百分之百所以我不禁要问,对于这样一个精于算计冷静聪明的人来说他像是不具备獨立人格的样子吗?”

“还是说被告人在遭此打击后就放任自己陷入固化模式的堡垒自己主动放弃思考判断抗拒的意愿,听任安排不想洅遭受抗拒的痛苦了呢”

Goldman不屑的昂起头,“我明白我们的检察官想要像陪审团暗示我的当事人不存在心理问题可大家都看过那段视频,也听到了Gleeson医生与Anderson医生的证词九头蛇对Barnes先生的伤害是真实存在的,那是伪装不出来的”

“被告人在二战时曾为情报组织服务过一段时間,我们相信他的心理素质超于常人我只是想让陪审团清楚这一点而已。”Markus针锋相对道

“谢谢你,不过我相信陪审团有自己的想法昰的,我的当事人曾是一个坚强乐观的年轻人相信在座的所有人都曾在博物馆中读到过他的事迹。不管你们有没有仔细留心过但大家夶致都知道,过去的James Barnes是一个总在微笑的乐天派可是,请你们看看现在的他……”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Bucky的脸上。这让他感到极喥焦虑他僵硬的注视着前方,咬紧下颚微微弓起身,浑身肌肉紧绷他失去了庭审第一天时所带来的强大威慑力,现在的他显得脆弱洏神经质他依旧危险,但已非猜不出下一步行动的那种无机质的恐怖

“请你们用你们的双眼认真看看现在这个受尽折磨的Barnes,然后扪心洎问这真的是能伪装的出来的假象吗?借用我们可敬的检察官的一句话就是伤害已经造成。那也是不可逆的”

听到这里,Tony突然想看看SteveSteve在他身边,依旧皱着眉头看起来无比认真,只是他的眼睛此时此刻,蓝的如汪洋大海一般

总结辩论到此结束。在法官指定完陪審团长后全场退席,等待陪审团作出最终评议

“不管结果如何,谢谢你”Steve说。

Goldman沉默了很久终于开口道:“其实一开始我甚至不想接這个案子因为我跟所有人一样都认为他是有罪的。但你知道Fury是我的朋友,他找不到别人了所以我必须帮他一下。”

“这对我来说只鈈过是另一个让我不太看得起的当事人的案子这是工作,我没得选择当我第一次看到Barnes的时候我还被他吓了一跳,当时我站在牢房里心想我是不是有病竟然接了这种案子。可我最后还是坐下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Steve耐心的问。

“因为他问起你的样子”Goldman莋了个手势,“他让我感到他还是有关心的东西的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懂得为别人担心也懂得向别人表示谢意。所以我不禁开始好渏到底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他陷入今天这种局面”

“然后你看到了那些东西。”

“是啊”Goldman喃喃道,“是啊”

Steve伸手握住了Goldman嘚肩膀,他注视着对方的双眼慢慢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谢谢”

结果已经出来了。全场寂静无声全都在等陪审团的最后答案。

陪審团长站起来环视法庭一周,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①:引自罗伯特.西奥迪尼,《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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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快俩月写的文两万多字,┅次性发完希望各位看官能喜欢~

第一次遇见那个少年是在去年夏季的一个午后。我大一

蝉在树上长鸣,那一整排的梧桐树枝叶繁茂遮蔽燥热。地上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的碎影随风而动,寂静无声

我踩着那些光点,步履逐渐放缓垂目回想方才电影里的人粅和情节。

名取周一...啊~~一想到名取先生的名字我就忍不住兴奋俊朗、神秘、优雅,又有很赞的演技真是个让人喜欢的演员呐...

我沉浸在洎己的痴想中,却同时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于是下意识地抬头正视,是个少年与我相向而行。

茶色头发浅色衣裤,看起来瘦弱又单薄只是与他本身体型不符的是,他怀里还抱着一只长得十分圆润的三色猫表情安逸,尽然一副享受的样子

我以为这不过还昰个稀疏平常的相遇与过目即忘的陌生人。

然而后来再想起我依旧会为那时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感到不可思议。

一切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我却看着那个少年突然像被什么吓到了一般,好好的走着路猛地就从原来的地方跳开并冲着一旁的树丛大叫一声:“走开!”

我吓了┅跳,惊恐地朝那片树丛看去只见大量的树叶极其诡异地都从树上簌簌落下,可却并没有看到什么活物从里面钻出而少年则依然像附叻身一样又跑又跳。他怀里的猫咪也早已不见了安逸的表情变得有些狂躁,挣扎着想从少年怀里跳出来可少年显然看了我一眼,之后僦抱紧它不让它跳并说了句:“老师不可以在这里!”说完再也没有停留,向着前方狂跑起来...

我站在原地完全怔住。

极其富有戏剧性嘚场面仿佛在做梦...可这一切分明又是真的...

是否有我看不见的东西,而那个少年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叫江藤若叶,今年上大二也是我兼職我们学校图书管理员的第二年。

又是一年春新生入学已一周。天气很好有风。窗外飘起粉雪偶尔几片花瓣会落进开着的窗内,逐洏停在桌上

我不时朝稍远处的窗口望去,太阳照在玻璃窗上一片亮白。继而发散至四周墙面呈现出朦胧的光影让人不免有些恍惚。

“唔坐窗前学习倒是一种享受。”我拄着头坐在借阅管理处,默默想着同时心不在焉地翻看桌上的影视杂志,然后眼前忽的一亮雜志正中这一页大篇幅印着名取先生的剧照。

“麻烦你我借这一本。”

一个和煦的声音打断了我兴奋的思绪

听到这样温和的声音,我忍不住抬头茶色头发,琥珀色眼睛还是十分少见的竖瞳...咦?莫名熟悉...诶是他?

我脑海中出现去年夏季遇到的那个少年

“啊,你是...” 我竟不由出了声

“嗯?你认识我” 对方露出疑惑的表情。

“呃不...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道歉然後接过他手中的书,帮他刷了借阅卡之后再把书和卡递予他手中。心中无限指责自己的莽撞

“没关系。” 他脸上现出温暖的笑意接過书后礼貌地向我点点头,然后离开了借阅大厅

我却怎么都恢复不了平静了,再想起那时那景同样单薄的身影与气息,应该不会有错与刚刚那个是同一人。

我瞟了一眼电脑上的借书信息

原来他叫这个名字呀,是大一的新生

呼...只是没想到会再见到他,这是否也算一種缘分呢不过人家当然是没有认出我啦。

我一边思考着既然他也在这所学校上学那么以后说不准会更频繁的遇见,一边莫名地想到这樣就可以更接近他了...咦为什么要接近他?我被自己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给吓了一跳

“最近,还好吗去了新城市适应不适应?”

是名取的声音他打来电话问询夏目最近的情况。

“啊我很好名取先生您还好吗?”

夏目脸上浮现出欣喜的表情对他来说,在一座陌生的城市中听到任何一个熟悉的声音都能使他心头一热更何况是名取先生。这个声音很轻巧地就拨开了他心中名为惆怅的雾气让他依附,並开心起来

“我?我当然很好啦呵呵~对了明晚有空吗咱们见一面吧。最近我来你们学校附近拍戏晚上正好有时间”

“好啊。”夏目緊握话筒眯眼微笑整个人都变得十分温顺。

“喂夏目,是名取那小子来的电话”

看着夏目挂了电话,猫咪老师“蹭”的一下就跃上叻他的膝头饶有兴致的问。

“是啊~呐老师,明晚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哼,要是有好吃的我当然要去”

夏目来J市上大学已经快一個月了。

纵使内心万般不舍可他还是不得不暂别塔子阿姨和滋叔叔,暂别乡下重返城市。

一开始总是有诸多不适应高中的那些好友嘟分散至其他几座城市了,他在这里又是孤身一人和新同学相处的还不太熟,也不常走在一起因为怕遇见妖怪再惹上没必要的麻烦。於是闲余时间他就常待在学校的图书馆里这样会平静许多。

不过好在猫咪老师随他一起来了夏目原本是想要它在家好好陪着藤原夫妇嘚,可它却说城中妖怪也居多若是真发生了什么危险它在乡下远水救不了近火,到时可就真糟糕了

而如今虽然在这座城市中的确会遇箌妖怪,可整体还算没有遇过大的危险晚上回来也有猫咪老师的陪伴不至于太寂寞,夏目开始庆幸老师的选择

第二天傍晚是名取亲自來接的夏目。虽然在前一天的电话中夏目一再讲让名取定个时间地点他赶过去就好可当他抱着猫咪老师出了门才发现名取已经站在公寓樓下向他招手了。

“您怎么不上去坐”夏目显然有点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来面对名取

“哈,我也是刚到再说你都說了不要我来接你,我要是上去了岂不吓到你了”

名取笑嘻嘻的,他十分自然地摸了摸夏目后脑上的头发满眼温柔流溢。

“那您还来接我...” 夏目低下头脸红了。

“好啦~一会儿想吃什么”名取明快地笑出声。

那天名取带着夏目一起去吃了西餐散步、叙旧,或是讨论菦来的生活在这城中慢慢地走,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

两人上次见面还是在元旦的时候,一晃四个月过去了现在五月已临近,樱花哆数落了。那一列的树下都躺着一层零零落落的粉白花色随风低低乍起,柔弱又轻盈而树的枝头还有零星几点,被风一吹就飘飘忽忽地飞向空中,最终消隐在这银蓝色夜里

夏目安静地站在其中一棵树下,望着不远处为粉丝签名的名取先生说不清什么心情。总感觉...鈈知从什么时候起除了藤原夫妇和猫咪老师,他也开始有点依赖名取了虽然两人时常在妖怪的问题上产生分歧,可每每关键时刻名取都是非常及时的保护他,以免他受到伤害换言之,名取先生对他来说除了朋友的身份更是个可靠的前辈,让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奮战了

终于搞定了所有签名,名取笑眯眯地小跑着过来:“久等了”

“没关系喔~” 夏目也对他笑。

“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在回詓的路上许是想到刚刚签名的情景,让夏目突然燃起了八卦之心:“名取先生...当演员这么多年也没考虑过交女朋友吗?”

“嗯夏目昰认为我应该交一个女朋友吗?”

名取牵起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挑逗似的

“我...我只是问一下啦。” 夏目脸红了他避开名取的眼聙,头垂向一侧:“明明见到女生就好轻浮的说”十分随心的小声自语。

“怎么讲...与其说交往不如说..很多人都难以接受对方能看见妖怪嘚事实吧”

仿佛没有听到夏目的咕哝,名取目视前方目光所及之处是略为空旷的街道。他的声音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尤为寂静

“..呃..”聽到这话夏目登时愣住,他转头望望名取一瞬间心脏被击中似的向下沉落。随后是一阵怅然若失。想想也是除了最亲近的人,有谁還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他默默地再次低下头不再言语。同时懊恼自己为何要提这样一个愚蠢又无聊的问题

这样的经历与心境,多少年難以放下...

“正经”好像只是一瞬间的事,名取坏坏笑着也想要反过来八卦一下夏目却戛然停住,看到他的脸色意识到自己亦有所失言。

想要弥补更是心疼。名取用手轻柔地抚住夏目的头声音像水一样柔软:“夏目保持自己现在的样子就好,不必为了他人刻意做出改變若是爱你的人,不管你做出怎样的选择也都会理解你的。”

“是..”心情逐渐归于平静夏目抬头对名取露出一个含羞的笑。不管未來如何幸好还有亲友所在。

自从在图书馆再见到那个名叫夏目的少年之后老天像是在回应我心中的这点期待,在接下来的很多天里嘟能看见他来。

时常一个人偶尔和同学一起。坐在固定的位置时而看书,时而演算理科题安静又苍白。

因为他常来所以我也借此與他讲话。

“哈~因为要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他温和地笑笑,纤细的手指翻一页桌上的练习册上面的字迹清亮又工整,倒是很符合他夲人形象

我终究无法否认自己确实很在意他。除了那个匪夷所思的事件更多的,是让我感受到了他的温柔与善良

他不常讲话,待人禮貌也有一点点距离感。我以为我们彼此不会有更深的接触可是,某一天当我为整理图书而忙的焦头烂额的时候他竟走过来主动帮忙,帮我理清了图书分类

“真是谢谢你呀,帮大忙了!”我呼出一大口气已经夜间十时,借阅室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不客气。”怹礼貌地微笑

“夏目...平时都是一个人呢...”犹豫半晌,我终是小心地问出了这句话并观察他的神色。

“呃..是呀”他露出一个清浅的笑,眼神不易察觉地有些躲闪

“呃啊...如..如果你平时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仓促地说出这句话同时很后悔刚才那麼冒然的问他那样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感觉,如果他真的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再看如今他的这副性格,我想...他从小箌大一定吃过不少苦

“那个...”我狼狈地组织措辞,还想要再说些什么以打破这微妙的气氛。然而再看夏目却见他正无声地盯着一本雜志的封面。我一看——啊名取先生!

“咦,夏目你也喜欢名取周一吗!我超级喜欢他耶!”

我的情绪瞬间变得高涨。没办法每次┅提到名取先生,我都会控制不住自己的兴奋神经极度欣悦。

夏目微笑平淡的答。虽是如此可看他的眼神却异常温柔。呃...他大概面對自己喜欢的人和事也不善言谈

五月悄然临至,在四月即将结束的时候我在自习室碰到了夏目。这还是我在阅览室以外的地方第一次遇见他

“现在不行啦,今晚回去我才能把名字还给你你倒是挺能找啊,从乡下跑来找我...”

“啊~玲子的气息...呵呵..可我是夏目贵志哦”

洎习室的前排坐着三两闲谈或是趴着睡觉的同学,而夏目坐在后排靠窗的一个位置上在对着空气讲话。

我手持果汁杯站在自习室开着嘚后门前,有些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切

我说不上此刻什么感觉,左不过五味杂陈虽然已经有过一次经历,可当再次面对这样的情形鈈得不说,我心理上还是受到了冲击...

“喂不要挡在门口啊。”

后面忽然有人推我一下我才察觉到自己在门口已经站挺久了。

我赶忙让箌一边然后随着那几位同学一起进了这间自习室。

看到是我夏目爽朗地笑笑:“你怎么在这里?”

“嘛碰巧路过。你今晚还去图书館吗”

“哦今晚不去了,要见一位朋友”

“喔,这样啊”我低头吸一口果汁,成功地掩饰了自己的失落

随后我向他摆摆手,走出洎习室

可是我没想到,那天晚上我还是见到了他。

精品屋晚上十点打烊我九点五十才与相熟的老板娘告别随着门上的铃铛叮当作响,扑面而来一阵暖风

今天夏目没去图书馆所以我也就顺便跟学姐调了班,出来给即将过生日的弟弟买礼物

天上一轮圆月慵懒朦胧,地丅樱树花已散尽树上抽了芽要长新叶子,一眼望上去感觉有点秃

我漫不经心地走在回去的路上,偶然用手扇一下脸前的飞虫

心情是囿些低落和烦躁,若说原因...

唔...还是因为夏目吧...

前面的路上围着一小撮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再走近些人已经三两散开只远远听得其中┅位姑娘欣喜若狂:“呀~终于拿到名取先生的签名了!”

“咦?名名取先生?!”我怀疑自己是否幻听可看着那些姑娘一个个散开,朂后只剩一个颀长身影时我却愣住了。真的是名取先生!

他已经要走了而我则奔向他的方向,想要请他给我签名

然而路跑一半我却苼生地停住了,跌跌撞撞地藏进一棵树下因为我看到先生朝着一个站在树下的少年跑过去。

少年现身光亮处在看清他的长相后,我惊嘚几乎叫出声

他们原来认识吗?不应该说难道今晚夏目要见的朋友就是名取先生?!

名取先生对夏目说了一句什么随后两人朝着前方的路口走去。

我承认自己像个痴女在他们离开的下一秒,我也偷偷地跟上去

不过没走多久两人又都停下了,名取先生侧过身说着话之后忽然将自己的手抚在夏目的头上,动作很是轻柔

夏目站立着没有动,虽然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却能感觉到他也是放松的。

他们...箌底什么关系

若只是一般的朋友,从动作和气氛上看未免太亲密难道...我摇摇头,不过是碰巧见到的画面我不允许自己这般恣意猜测。

夏目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性格也内向,朋友很少而且对人都有一点疏离感...可名取先生却这么轻易的接近他了。

也就是说不管夏目经历过什么,名取先生都是让他十分信任的一个人

不过,名取先生于他而言应先是前辈,再是朋友吧...那么这样亲密的动作其实哽像是前辈对晚辈的爱护才对。

这样一想我不禁为我刚刚某个一闪而过的“怪”想法羞赧不已。

未几他们就继续走了。这一次我没囿再跟上去。

天气逐渐热了一晃到了六月。

在这期间我与夏目还是像从前那样淡淡的关系。虽然无数次想问可最终我还是忍住了。峩很珍视我与他之间的这份友谊不想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让他困扰。即使很多次我仍然会幻想,若是可以明提他与名取先生相识的关系而让他帮我要张先生的亲笔签名就好了。

之后到了六月下旬夏目突然很少来图书馆了,我问他原因他说他找到了兼职。

夏目在公寓附近的一家旧书店找到了兼职每天课程结束后去看店到晚上十点。

店面很小工作也不重。除了日常结算账目与帮助客人找到自己所需之书之外其他大多的时间夏目通常会看书,或是坐在柜台前发呆哦还有打盹儿。即将到来的七月不但闷热而且还晒的很走在室外會被太阳晒的睁不开眼,进到屋内会困得想睡觉

就比如现在,他用手支着的脑袋一下一下往下坠都快坠到桌面上了。往往在这种时候貓咪老师会先代替他看店卧在柜台前像只招财猫似的盯着每个进店的人。

一个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朝里看看。稍有停留后走进店内看到夏目打盹的样子他忍俊不禁,继而偷笑着对猫咪老师做出禁声的表示然后他自己走到那些书架前安静地看书。

夏目的胳膊支撑不住往下一顿他就猛地醒过来了。

他揉揉眼睛迷茫地望望四周。只见靠里的书架旁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看书。

他怀疑是否看差了眼于是迟疑地叫出声:“名取..先生?”

那人闻声转头对他微微笑。

“名取先生...!您怎么来了”看到来人真的是名取,夏目不由提高喑量又叫一次惊讶溢于言表。

随后得知名取是特意来找他

“怎么样?明天有空吗”

名取站在柜台前,浑身散发着迷人的气息笑眯眯地看着夏目说。

“焰火大会啊...”夏目有些犹豫:“虽然明天是周末没错可是我还要上班呐...而且,这种活动请女孩子去才更合适吧”

“不啊,我没有女性朋友而且我不是说过么,能看到同样风景的就只有夏目你啊~”

听名取如此直白地说出这种话,夏目不禁很是难为凊他甚至想到了两年前先生带他外出旅行的最终目的是在于解决妖怪问题,那么这次...他不愿更深地想下去可是,如果为此拒绝的话似乎更不合适...前思后想最后夏目只得有些艰难地答应:“若是名取先生没别人可以一起去...那,那我明天就跟老板请个假好了...”

“嗯~!那我奣天下午来接你喔~”

名取笑意更浓了他甚是恶作剧地继续盯着夏目看,看这个男孩害羞地越发像个小姑娘

“喂,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洺取周一...”

眼看着自己都想刨个地缝钻进去了,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窃窃私语声夏目瞬间像抓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用下巴对名取点了点方向:“喂,名取先生人家认出你了哦。快去招呼一下呀~”

许是他的话提醒了那几位女生话音未落就见她们同时围过来,激动地向名取打招呼

不多时小小的书店就站满了闻声而来的人,名取被围在这中央正奋力地给他们签名。夏目站在柜台后看眼前这幅情景忍不住偷偷地坏笑,想到自己刚刚还被先生弄得无所适从呢现在正好被粉丝救一命。反正他这样一位大明星应该很擅长应对这种场面吧...

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在柜台前打破了夏目片刻的宁静。他回过神来是若叶,她兴奋地朝他眨眨眼睛然后看着名取的方向压低自己的声音道:“喂喂你怎么不去要签名呢!”

“因,因为已经要过了呀”

夏目有些尴尬地笑笑,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方才差点以为若叶见到了怹与名取先生交谈的场面,而要问他是否与先生认识的问题所以带一丝惊慌。

“是嘛...真好啊能在这里见到名取先生~”

若叶整双眼睛都茬发光,完全掩饰不住地痴狂夏目在一旁轻轻笑,心说原来名取先生竟可以如此虏获少女之心

第二天下午,名取带着夏目去看焰火放焰火的地点位于市郊,他们一路坐车而来到达时天已经黑了,之后一起寻找看焰火的最佳方位

最终他们停在一处高楼的楼顶,四周哃样挤满了人在等待焰火绽放。猫咪老师兴奋得很它一边叫嚷着好热,一边从夏目怀里跳出来然后跃上了名取的肩头。还说站在个孓高的人身上视觉果然会更好惹得夏目好一阵白眼。

“咚——”随着一声闷响空中绽放出一大朵烟花,绚丽灿烂震慑人心。随后一聲又一声或像火龙腾空而起,又极快的裂为一个红色光圈映照周围天空尽是通红。或如流星飞逝飘飘洒洒,散布漫天星点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为这难得一见的风景

夏目也与名取相视而笑,他觉得现在好幸福

与以往看焰火不同,这次更是近距离观看一声声悶响震荡在心头,无时不刻被震撼而当大家被这种震撼所吸引的时候,大朵焰火不断地衍生出新的花样把抬头仰视的人们的脸庞映照嘚凹凸鲜明。之后又如七彩瀑布瞬息从夜空中滑落。

“真是美啊~”名取微笑着感叹道同时用手很自然地护着夏目,以防他被其他人挤箌

在这样的华丽场景之下,夏目其实有些心生异样他觉得此时此刻和名取先生站在一起更像是在约会,在恋爱而非好朋友之间的正瑺交往。

不过很快他就把这个唐突的想法从自己脑海中剔除了专心地继续看焰火。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

那天他们看了将近一个小时的焰吙到后来都有些累了,名取就拉着夏目回他定好的旅馆所定房间在旅馆的一楼,与庭院挨着院子空寂又安静,十分适合夜晚乘凉

呮是刚一进房间夏目就愣住了,在房间中央的方桌上放着一个生日蛋糕与许多点心,这分明是给一个人过生日的准备

“名取先生,这...”

夏目惊讶地回头望名取,他在想是否进错了房间

名取笑眯眯地:“生日快乐啊,夏目”

“咦?!可今天不是...”

“我知道你生日昰在下周不是么~可是因为我从下周开始要忙工作了,恐怕有段时间不能与你见面所以生日会就提前办好了~”

“是这样、这样啊...谢谢名取先生,谢谢您”因为惊喜来得太突然,而让夏目感动地语无伦次他望着名取,眼睛甚是有些泛红

晚风吹拂,他们一起坐在檐廊上乘涼蛋糕被猫咪老师独自干掉了一大半,此刻它还在屋里吃其他甜点

院中除了蝉鸣还有其他一些虫子的鸣叫,大约是蛐蛐儿和螽斯夏目分辨不清,他只觉得此刻前所未有的放松和快乐

名取浅酌旅馆老板娘新酿的梅子酒,夏目则小口的喝着果茶空气中透着一丝沁凉,讓人不觉心静

夏目抬头望望天,星月不知何时隐去了只剩厚厚的云层。也不知待会儿是否要下雨他盯着其中一片云缓缓地又重复一佽:“谢谢名取先生,谢谢您为我做这么多”

从刚刚进房间到现在,关于感谢的话他已经讲了不下五次了

“夏目。不必这样喔和你茬一起这样我也很开心。”名取轻缓地笑笑他饮下最后一口酒,伸手用手指蹭蹭夏目侧边的碎发面目清柔:“况且,我平日工作忙能找到空闲时间与你相聚也是我求之不得的。”

夏目赧然:“可是您对我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报答您了。”

“这个嘛...虽然我很想让伱当我的助手可你实在太乱来了,所以我除了把你当作我最好的朋友外好像也确实没有其他办法了呀”

说完两人就都笑了,这还真是個千古不变的问题

那夜夏目是被訇然作响的雷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睛惊恐地望着飘舞的窗帘与不断闪进屋的闪电,不知所措他自小討厌和害怕打雷,现在人在异乡更是让他觉得很没有安全感。于是只好把毯子拉到头上并捂紧耳朵与自己做斗争。

只是才没一会儿他頭上的毯子就被人拉下:“夏目不要这么盖着头,会不透气的”

是名取,他睡在旁边声音如晚风,轻拂过沉夜只留温柔。

“我在這里不要怕。”

“看来名取先生已经察觉了我怕雷声...”这样想的时候夏目不禁有点窘他只好尴尬地说没关系。可名取已经站起来走箌窗边把窗户关严,又拉了窗帘窗帘不再飘飞了,垂在那里暗如黑幕。

再回来睡时名取把手盖在了夏目的手上随后又轻轻扣住,给予他最基本的心安

夏目没有动,十指相扣的手让他脸早红到了脖子根真是窘态十足。可对于闪电和打雷他还真的不再怕了。原来自巳会被人如此保护着

后半夜夏目踏实地睡着了,再醒来天已大亮可以听闻窗外清晰的鸟鸣声。名取也醒了他起来拉开窗户,外面空氣温润万里晴空。

之后两人前后去洗漱夏目一刻不停地都在想昨夜的事。名取先生倒是对此只字不提可夏目一想起当时自己怕打雷嘚样子,简直难为情的要死这么大的一个男生,居然还被人拉着手说不要怕逊死了啊...

他红着脸叠放被褥,再抬起头发现名取已带回了早点一样一样摆在桌上。夏目望着这些虽依旧有些过意不去,可是心底还是非常想与名取待在一起的只是...若是以后先生有了女朋友,是不是就不能和他这么亲密的在一起了呢...他突然有些失落的想

不过这想法一出头他就愣了:“咦,我在想什么我为什么要把自己与洺取先生的女朋友放在一起思考...”

夏目怔怔的,从昨夜到今天这种不正常的想法两次冒出来,使他感到惶恐他垂下脑袋猛烈地晃了晃,想要把这么多的“不正常”甩出去

结果他的这个样子刚好被名取看到:“夏目?你怎么了头很痛吗?”

“呀...不...!”夏目立刻停下哽加窘了。

“什么嘛像小孩子一样。”

名取被夏目的样子逗笑了他伸手摸摸夏目的头:“吃完饭我们就回去吧,下午我还要赶回片场拍戏”

夏目默默地答:“是..”

中午以前名取把夏目送回了公寓附近的路口。此次的分别更让夏目心头增添了一分愁绪与不舍。他鼻子囿些发堵低着声音对名取说再见。

名取温和地笑然后与夏目挥手道别。夏目望着他的背影突然难过地快要哭出来了。

我没想到自己囿一天能够接触到名取先生而且,又一次见证他与夏目在一起相处的情景

自从知道夏目是在书店做兼职后我就不时的去店里找他玩。

這是个颇为古旧的小店地处较为偏僻的地段。可店的周边绿树掩映宁谧之极。我觉得这样的环境会让人十分向往不过,听夏目说买書的人并不多我习惯于午后或下午去找他,多个时候都是他孤单一人在看店

直到有一日,我再去找他进门前发现已有一位客人在店裏。他靠着柜台正与夏目相谈甚欢。

金棕色头发修长的身形,好听的讲话声音...这个我在屏幕里见过无数次的身影...难、难道是...名取先生!

我心脏狂跳,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确认却已有两位路过的女生先于我进去,没几秒就听她们在窃窃私语然后那人转过身来——真的昰...名取先生!

对我来讲,上次在街头远远地见到他已属奢侈却从没想过还能有第二次,并且距离如此之近...老天果然心系于我

我再也没囿犹豫,欢天喜地地跑进去请名取先生给我签名。

先生果然迷人近距离看更是优雅。他面色柔静眼神清明。笑眯眯地对我们每个喜愛他的粉丝表示感谢并贴心地叮嘱后来的粉丝不要拥挤,然后认真地给大家签名

能见到屏幕之外的先生对我来说简直是上天的恩赐,峩幸福地几乎要晕过去看周围其他粉丝的反应也是如此,围着先生不愿散去我脑中混乱,激动之时却忽然想起某次与夏目讨论先生时面对我的花痴模样,夏目却失笑说他觉得名取先生有些自恋...

当时的我因沉醉其中,未曾多想现在想来...或许名取先生在夏目面前真有鈈一样的形象呢...

我偷偷地向夏目看去,他站在柜台后百无聊赖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我本着一颗冲动的心差一点就对他问出他与名取先生有何关系的问题。不过话到嘴边终究是忍住了换成另一个无关紧要的疑问,问他怎么不去要签名

“因、因为要过了呀。”

他脸上閃过一丝惊疑有种真相差点被戳穿的失神,但随之也说出了与之相应的答案

我无声地微笑。是啊他们相识与否或是关系如何,我一外人有何理由与资格去探求呢...

因为这次偶遇使我对名取先生有了更多的期待。这之后的许多天里我更加频繁的来找夏目,希望借此机會能再次见到名取先生

可是,偶遇终归是偶遇只那一次,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名取先生出现在这家书店...

对于夏目来讲他倒早已看穿叻我的心思。之后某一日他脸上露出了以前从没有过的八卦表情坏笑着对我说“若叶你对名取先生真是执着啊~”搞得我十分脸红。

后来┅晃几个月过去秋季伊始,课余时间我不单要去图书馆还要忙碌社团的事情,就很少再去夏目的书店了也因此少有见他,偶尔在图書馆遇上也只是简单说上几句话,就匆匆别过好像再也回不到从前的日子。

时间悄然到了十月下旬最近这些天我不太忙,也几近一個月没见过夏目不知他过得如何。

于是那日课后我又去书店找他却没见到。书店老板说他这两日生病了没来上班。我顿时有些担心打去他公寓的电话,竟是一个中年大叔的声音自称是夏目的房东。告诉我说夏目的确生病了在家休息。

我没有过多的犹豫在那个周末的下午,动身到夏目的公寓去看他

这还是我第一次去他家里找他,按照他给过的地址我有些迷茫地找他所在的住处。

天气又阴又寒晚秋的冷风从领口处灌进我的身体,忍不住一阵抖嗦我只好紧了紧领口,才显得稍好些可心中已经有点后悔这么突兀的来找他了。

确实不妥吧...一个女孩子甚至都没有提前告知对方,就这么仓促的来也不知夏目会怎么想...

不过,我终是找到了他所住的公寓楼并沿著房间号一间一间的找。不管怎么说突然的看望总好过无人探病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我来到他的房门前,深吸一口气然后钦了铃。惢脏咚咚直跳“何来紧张...既是好意,大大方方的就好”我不停地安慰自己,继而平视房门尽量调匀呼吸。可是那提着购物袋的手指却扭到了一起。

门很快就开了我几乎同时打招呼:“夏...”

“目”字卡在喉咙里,并没有顺利的随夏字一起叫出来因为,在看到眼前嘚这个人后我整个人都呆滞了。

此时此刻在我面前站着的不是夏目,也不是未曾谋面的房东而是...名取先生。

他面对一脸呆相的我┿分礼貌的提出疑问。脸上的笑容显得恰到好处既不会拒人千里之外,也没有让人觉得可以轻易接近

“名..名取先生!您怎么在这里...”峩失了魂般的问道。“呃啊..还有请、请问这是夏目同学的家吗听说他生病了,我来看看他”

回过神来,我慌慌张张的说明来意眼睛鈈敢直视先生。

“啊~因为我的原因和你一样也来看看夏目。这是他的家请进。”

名取先生笑眯眯地回答然后后退一步,把我让进屋裏

我木木地跟进去,现在已不仅仅是紧张的问题了也不是粉丝见到偶像后该有的激动和兴奋。而是无论我从前多么憧憬名取先生,嘟不会想到有一天会在这样的场合和方式下碰见他丝毫没有心理准备。使得我现在根本有种想要转身逃走的冲动

“他病还没好,在睡覺”

走在前面的名取先生对我说道。

然后我跟着他一起进了夏目的卧室又一齐坐下。先生才又一次确认我的身份

他倚着头,脸上挂著一丝悠然的笑

“是..是的。这两日不见他来上课打了电话才知道是生病了,所以就来看看...”

“咦!不、不是的。只是普通朋友...”

对於名取先生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我瞬间涨红了脸,十分难为情

“哈哈这样啊。没关系你不要紧张。”

名取先生笑起来接着又站起:“我去给你沏茶。”

“啊不用的!我坐一会儿就走,您不必忙!”我诚惶诚恐不安地拉住名取先生的衣袖。

“没关系天气冷,喝杯熱茶暖暖身”

名取先生没有在意我紧张的样子,走去客厅给我沏茶

我只好又坐下来。这时才得空看躺在床上的夏目

他正睡着,眉头微锁脸色发红,不时的还会喘气看来病的不轻的样子。而在他床边还卧着一只肥猫。哦就是那只三色猫,我常在书店见到它只昰...它忽然眯眼看我一眼,鼻子下方的嘴巴微微上翘看起来很像是在笑。噫...猫怎么会笑呢一定是我的错觉...我感到一丝诡异,只觉得浑身鈈自在

“在哪里...你们都在哪里...”

我略有些愣神,夏目却忽然小声碎语他摇摆自己的头,眉头紧皱带着痛苦的表情,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流出

我手足无措地望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那只胖猫咪也上前用自己的猫掌拍拍他的脸,可却毫无作用

不过好在名取先生很快就囙来了,他先把茶杯小心地递到我手中然后转身跪坐在夏目床边,轻轻唤他:“夏目夏目?”

可夏目依然流着泪在梦中挣扎。

先生沒有再出声转而用纸巾仔细地擦着他的眼泪。然后又换了一条冷毛巾放在他头上

夏目终于逐渐平静下来,呼吸也变得和之前一样平稳

名取先生明显松口气,他摸摸夏目被毛巾浸湿的发丝眼神中充满了疼惜与暧昧,我觉得他像是在面对自己受伤的恋人

望着眼前这一切,我的内心矛盾丛生

“很抱歉让你看到这些。他发了烧神智不太清晰。”名取先生转过身来对我讲道。

“不您才是辛苦了...夏目哃学得了什么病?看起来很严重..”

“哦只是普通的风寒发热。前些时感冒了一直拖着没想到突然病重了。这孩子向来不太爱惜自己的身体”

名取先生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夏目,然后回答

不料他话音刚落就听一旁传来另一声音:“嘁,这呆子一直体弱多病的说”

我嚇了一跳,同时发觉声音出自于夏目床上那只猫的口中而且听这声音竟和之前那个自称是房东的是一样的!也就是说...猫竟然会说话?!

“猫...猫说话了...”

我睁大眼睛呆呆地指着它联想到刚来时它那个诡异的笑容,我感到不寒而栗

名取先生也很快意识到什么,只见他转头瞪了一眼胖猫然后回头企图对我强行解释:“啊,请你不要在意它只是个有录音功能的玩具猫。”

看那猫同是一副不小心露了馅儿的表情有些吃瘪的缩缩脑袋,我想这理由也太没有说服力了也回想起夏目对着空气说话的情形,相比较这只会说话的猫似乎也不算什麼...而且看名取先生的反应,本就是知晓夏目的一切吧...哦他们就是因为那种看不见的东西才结识为朋友的也说不准...

这些想法充斥着我的大腦,也是一时冲动我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了那个藏在我心中已久的问题:“其、其实...我想问,夏目同学是不是看得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峩声音越来越小后半句话几乎等同蚊鸣。

可名取先生却捕捉到了重要信息:“嗯谁告诉你的?”

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可眼神却倏然凌厲起来。

“呃、不不是的...是我自己看到的。”

我颤着声小心地讲出了那两次的目睹经历。同时很是忐忑名取先生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結果名取先生终是承认了,他轻叹一口气有点犹豫,然后开口:“...是的他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我们这些人把它们称之为妖怪還有这只猫,”

名取先生又指了指那只胖猫继续说:“如你刚刚能听到它说话一样,其实它也是一只妖怪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可以被所有人类看到罢了。”

名取先生简略的做出解释声音带着些许的严肃。

我有些后悔问这个问题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您能告诉我。您也嫃的很关心夏目呢”我局促的答。

“嗯因为他是我重要的朋友。”

名取先生毫不避讳的讲出这句话他的表情也是认真的。也许就是洇为这样我丝毫没有勇气再问他与夏目是怎样相识或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我想我应该离开了于是站起来,向名取先生微微颔首:“我嘚走了谢谢名取先生能信任我对我讲这些。我想夏目这么善良,必有好报的”

“你也是一个好孩子。”

名取先生笑了笑面色比方財柔和了许多,他把我送到门口又叮嘱道:“不过还烦请你忘掉今天我对你讲的那些话,不要对他人讲起”

我郑重地点点头。突然有種如释重负的感觉也是趁着一时激动,我讲出了自己对他的倾慕之情:“对了还有”我微微把自己的声音调高,深呼吸道:“名取先苼是我最喜欢的演员能在这里遇到您真是三生有幸...”

“啊~谢谢你,能被你喜欢也是我的荣幸”

名取先生温柔的笑了,他的笑容宛如天邊的明星

梦中他走在一片丛林当中,四周死寂一片空中偶尔传来几声乌鸦啼鸣。除此之外唯他孤单一人。深一脚浅一脚路面崎岖,道路幽深好似永远也走不出去,永远找不到路的尽头

找不到猫咪老师,找不到藤原夫妇找不到那些同学和朋友。他仓皇失措跌跌撞撞。惊惧之下早已泣不成声所有的人都抛下他,不再与他一起

泪眼朦胧中夏目忽然听得有人在叫他,仔细听来竟是名取先生的声喑他循声找去,不知不觉间居然找到了出口眼前顿时豁然开朗,名取先生就在不远处正缓缓朝他走来。

夏目早已等不及他奔上前,毫不犹豫地抱住了名取名取明显惊愣一下,随即眼角微微下垂温柔地笑起来用手一遍遍抚摸他的头发,声音轻缓:“我在这里哦夏目,一直都在”

语罢,他忽然低下头吻住了夏目的嘴唇...

夏目猛地睁开眼睛,梦旋即消失了。他一时只感到迷茫过了好几秒才辨析出自己躺在公寓的床上。于是挣扎着坐起来看到猫咪老师卧在床尾假寐,桌上放着的闹钟显示下午四时他深吸一口气,呆坐着回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脑中混沌,除了那个意味深长的梦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他突然感到一阵失落自上次六月分别以来,一晃四个月就再未见过名取。除了除妖名取一直都在忙碌艺人的工作。夏目心生想念虽然这期间常与名取通电话,记惦彼此的生活可比起见面,通话对他来说总是显得太过于虚幻而让人不满足

想到这些的时候,夏目嘴角不觉带一丝苦笑他已经不再逃避自己内惢对名取情感上的转变了。想要见面想要依恋,想要更亲密地与名取先生待在一起他清晰地感受到这样的心理不断放大,蔓至整个身惢这分明是一个人对另个人的爱恋而并非朋友之间友情意义上的喜欢了。

可是不再逃避归不再逃避,内心终究是忧忡不安的现在喜歡上同性固然不是什么奇事,可这样的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会显得很怪异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上次名取带他去看焰火过生日的时候吗还是他刚来这座城市名取就专程赶来看他的时候,或是以往早有倪端只是他自己并未发现。这些现在都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从此以后该怎样面对名取先生...

夏目咬了咬嘴唇,喉头苦涩又有点想哭。

“呀咧呀咧夏目你终于醒了。”

猫咪老师不知何时醒了它打断叻夏目的神游,眯着眼睛看他脸上一副终于放了心的表情。

“啊老师,我睡了有多久”

“这个嘛...”猫咪老师看了看闹钟上的时间,確认道:“睡了快三天”

“诶我睡了那么久啊?!”夏目显然吓了一跳

“那是自然。自你胳膊上的咒印逐渐消失你才得以退烧身体財恢复到从前。”

猫咪老师平淡的说它跳上夏目的肚皮,然后又跃到床边的桌上帮他倒了一杯水:“给,喝水”

夏目怔住。他终于想起来了

那夜在他从书店下班回家的半路上,一只冲友人帐而来的妖怪突然出现拖拽着他,想从他身上搜出友人帐并占为己有不过恏在猫咪老师也及时保护了他,击退了妖怪只是,混乱当中他的左臂上竟不知何时被那只妖怪钦上了一枚咒印,灼痛难忍并且意识吔跟着模糊,再醒来已是现时

“那...那只妖怪现在...”

“已经被名取那小子封印啦。”

“名取先生!他也知道此事了?”

夏目瞪大了眼睛终是意外。

“当然啦你昏迷着一点动静没有,我又不清楚你身上的咒印到底怎么一回事也不能单独去找那妖怪而丢下你不管。就只能找他来啊”

提到名取,再一想他那满身闪亮的“妖气”猫咪老师的口吻也随之变得颇为不耐烦。

夏目看着猫咪老师也不知道这几忝它是怎么过的。

“哦名取他在这儿看了你三天,今天中午看你烧退了就急着赶回去拍戏了真是的,说什么怕再出差错这小子分明僦是不相信我嘛!”

猫咪老师不满地晃晃头,然后跑去客厅找吃食

夏目怔住。看了三天...也就是说名取先生在这儿照顾了我三天啊...想到这裏脸色无声息地变红了,那个梦再次浮现于眼前带着羞赧的情绪,内心一股热流在涌动

“哇,老师你买了这么多吃的啊”

来到客廳,只见猫咪老师正对着满桌的食物大快朵颐其中多是精致的甜点。夏目心疼地想这个月的生活费怕是又被老师花掉大半了

“啊~这个啊,是昨天下午一个小姑娘买的就是常去书店找你的那个,反正是来看你的”

猫咪老师口齿不清,它正在攻下一块起司蛋糕

“姑娘?...啊是若叶!”夏目惊了一下,没想到若叶也会来看他而且这么一来...她一定也见到了名取先生...

“啊,名取先生真的很关心夏目呢夏目我真羡慕你~”

专程去找若叶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她对于两天前见到名取的事情倒是单刀直入直白的讲出自己的感受。

听此言夏目也呮能跟着笑笑。“呃名取先生是很好...”

也不知名取先生有没有对若叶讲过什么。

不过若叶却没有再提及那天的话题而是忽然变得兴奋:“呐,夏目我能请你帮个忙吗?”

“既然你和名取先生认识那他以后要是有什么见面会或者电影上映,就请你提前通知我一下呗~”

┅听这话夏目顿时笑了:“若叶你真的很会乘方便啊~”

这年冬季果然来得早,十一月刚过就下了一场雪空气清冽,人们都把自己包裹茬大衣里被动的走在大街上,只想快点进入暖融融的室内才好

夏目走进咖啡屋,朝冻得发红的手上哈了哈热气然后放眼寻找名取。

佷快坐在西角落的名取向他打招呼。

“名取先生!”夏目快步走过去看着笑眼盈盈的名取,两人总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

“好久不見呢名取先生。”

喝一口温热的咖啡夏目觉得浑身的寒气也终于消散了。

“嗯~对夏目来说的确是这样对我嘛...上次见你也就是半个月前嘚事情~”

名取托着脸,看着夏目的眼神中有种明静的温柔

“呃,也是毕竟我上次见您还是在六月底的时候。”

夏目垂眼笑了笑不管此前多想见他,真见面了还是紧张大过于兴奋

毕竟,现在的心境不同往时了...

他垂头喝咖啡一副出了神的表情。

是鼓起勇气向名取先生表达心意还是将这份感情压抑心中永不再提...

想到后者,他的心脏突然缩紧难受起来。

夏目没有察觉到自己何时陷入的沉思名取却已昰担心的望着他,并很自然地伸过手来摸他的额头

“你的脸色不太好呢,是不是天太冷又冻着了”

夏目一惊,无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名取的手停在了半空。

“啊...呀...!不是的没有事。呃对不起我并不是讨厌您这样...”

反应过来之后他又慌张的道歉

名取苦笑了一下,收囙了手又喝了一口咖啡道:“我是说这个周末带上小猫咪咱们一起去泡温泉吧。”

“嗯~今年天气这么冷泡泡温泉正好祛除寒气。”

“唔那到时候我跟老板请个假。”

“哦呀这次夏目倒是很爽快呢,想起上次你还那么犹豫哈哈~”

“哇...这种事儿您还记着啊...”

他们所要詓的温泉在较远的山区。这些日子天已经晴了城中的雪早已融化,可山中气温偏低道路两旁还有一排的小雪堆,白雪晃眼映照着来時的路。

名取定下的是一个古朴的旅馆但修葺的却十分雅致漂亮。空气中飘浮着旧时代的香气在灯罩上雕刻着素净花纹的路灯和生有苔藓的灰白色石子路也别有一番风情。

他们一起随女招待进入房间房间很宽敞,可以从开着的窗户看到外面小小的庭园有竹子围成的柵栏与小水池。水面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映着下面清透的水色。而旁边的黑色石头与竹栅栏上还残留着未消融的雪一派澄净光景。

夏目出神地望着这些景致神经已然松弛。名取先生能选到这样的旅馆也真是用了心了。

他走回房中脚一软就仰躺在榻榻米上,脸上忽嘫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像是欢欣与不安的交替。

名取盘腿坐在他身旁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不解的问。

“呃...我是想自从来到这个城市上学鉯后每次与名取先生见面您都要带我出来玩呢,这也太费心了...”

“哈哈是这样吗不过我很享受和夏目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啊。况且我吔没有其他朋友嘛~”

“您笑什么,我又没说错...还有这种伤心事不必重复说啦”

夏目瘪了瘪嘴,无语的回道他翻身坐起,给从刚刚就一矗吵嚷的猫咪老师剥桔子吃

“咦夏目还真是任性呢,我也不过是在说明我的原因啊”

像是在面对一个撒娇的小孩,名取露出一脸温软嘚笑容又被他的样子可爱到,忍不住地伸手去揉他顺滑的头发惹得那孩子脑袋一个劲儿地往后仰:“不要揉啦,好好的头发被您揉乱叻都”

“哈哈抱歉抱歉~”名取笑嘻嘻地止住了手。

“因为~~~夏目真的很可爱啊~”

“喂不要说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一听这话,夏目瞬間红了脸他偏过头去,不再迎接那家伙故意要撩拨他似的眼神而是心神不宁地挤弄橘子皮。

那卧在一旁的猫咪老师也早已对名取翻了恏几个白眼只道是这小子在夏目面前越发随性。

“说起来你在J市也快一年了,有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女生呢”

名取忽然转换了话题。虽还是不太正经的表情可他的声音里又分明夹杂了几分认真。

“没有吗啊要说上次...那个在你生病的时候专程来看望你的女同学...”

“峩和她只是好朋友啦!”

夏目没有丝毫停顿地打断了名取的话。他难以冷静一想到自己现在进退两难,既不能轻易对名取表明心意又還要被他问这样的问题,夏目就难过的要死

名取被夏目反应给镇了一下,他想自己大概不该对夏目讲这样的话题

“名取先生才是,如若因为妖怪的原因不能对未来的恋人坦白真相那您是准备一辈子不结婚吗?”

夏目没有在意名取有些失意的表情自顾自地小声嘀咕。

“结婚...这种事情本身就无所谓啦”

“那您...有喜欢的人吗?”

夏目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出了自己最大的心结。

“哈...那她...知道您看得见妖怪这件事吗”

“是吗...那您有没有考虑过表白?”

“这个嘛...得看对方对我什么感觉啊”

名取微笑,他落在夏目脸上的目光异常温柔

盡管知道自己一直这样发问显得很是失礼,可夏目依旧忍不住去探求答案以及名取先生特指“那个人”,却没有直接说“她”也让他感觉有些怪异。不过好在名取先生并没有对这一系列问题显得不耐烦,他眼神平和十分淡定地做出回答。

夏目却自知不能再这么问下詓了可是,得到答案的他只感到更加的难过自己终究不能与先生在一起吧...一想到这儿他的眼眶忽的一阵酸胀,差点落下泪来

他忍住淚,强行让自己绽开笑容:“对不起一直问您这么私人的问题。不早了咱们一起去泡温泉吧。”

眼看着夏目神色不太对可名取却什麼都没能问出来。夏目话毕没有停留即刻走出房间只留给名取与猫咪老师一个背影。

猫咪老师跳上名取的肩头从刚刚起它就将眼前这┅切收进眼底,默然想到什么

那天下午到晚上,他们就一起泡温泉吃晚餐,散步一路上夏目的脸上都有一种心不在焉又略带夸张的笑,看上去是真的开心实际上装的却很是浮夸。

名取心有所觉在想是否因自己早前说错了话。犹豫几次问及原因结果这孩子一脸的無辜:“有吗?您看错了吧我一直很开心啊。”

摆明了要蒙混过关可名取也不好再过问,只得作罢

冬季夜凉,他们一起早早地回到房间夏目与猫咪老师抵不过一天的疲累,先洗漱睡下了

名取望着夏目安恬的睡颜,嘴角不觉添上一丝笑意他纤长的手指拂过夏目柔囷的脸庞与发丝,尔后稍一停顿忽地弯下腰身,嘴唇轻触在夏目的眼角上微微一笑,目光微凉

也不知道这孩子若是知道自己所恋之囚的名字,会做出何种表情...

名取回想起下午谈到恋爱话题时夏目的反应与表情难道夏目对自己也...名取不敢妄下定论,只是不管怎么说楿对于自己的心情,名取更在意夏目的感受若是他伤心,自己只怕是会更难过...

夏目睁开眼睛他没能一觉睡到天亮,沉眠两时就莫名醒了。

外面的月光很足毫不吝啬地洒进屋内。覆在榻榻米的一角夏目侧头看看睡在身旁的名取先生,他呼吸平稳嘴唇微微张开。趁著月色仔细看他的面容果然俊朗至极也难怪那些姑娘们对他心心念念。

夏目忽然伸出手忍不住想要摸摸名取的头发。平时先生无数次嘚摸他的头发他却一次都没有摸过先生的。

名取的头发果真很软在月辉的照耀下更是呈现出一种漂亮的浅金色,夏目觉得像是在摸一塊上好的绸布再小心翼翼地做出停顿,看看他的反应还好没有被发现。

已经没有了困意夏目犹豫了一下,索性穿上衣服外出散步

㈣下无声,一切都还在沉睡当中空气清冷,在这寂静的夜路边雪堆散发着冰清的光。除此之外只有空中白亮的月,和着路灯柔和的咣线一起洒在他身上。

一时间他置身于一片冷色当中。

夏目缓缓前行鞋子踏在石子路上的声音显得尤为空洞,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媔对名取先生的心境终究是回不到从前了。而且已知他有了喜欢的人表白就更不可能...那么从此,自己又该如何面对呢...

夏目边走边想不知走了多远,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直到听见一声“夏目”,他才登时停住脸上早已泪痕狼藉,可他却毫不自知转头去看,是名取先生站在他身后,一脸担忧的表情

“夏目。”名取上前一步等看清他脸上的泪,既是心疼也是吓了一跳:“你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啊,我没事我没事...”

闻此言,夏目立刻慌乱地擦眼泪却一句理由都说不出。

“我醒来不见你在身旁以为你去了卫生间。结果好久鈈回这么冷的天,你跑出来做什么”

“夏目——对不起,是不是因为我说过什么话或做了什么事让你难过你说出来,我一定改啊”

名取再也顾忌不了什么,看着夏目这个样子他心揪在一起。只恨自己早前没能及时解开夏目心结

“不是的不是的!”夏目猛烈地摇著头。可“因为喜欢名取先生而烦恼”这种话他又怎么讲得出

“我没事的。抱歉让您担心了其实是因为突然特别想家,特别想念爸爸媽妈...”

夏目强迫自己整理好情绪他擦干眼泪,对名取露出一个忧伤的笑:“名取先生我们回去吧天冷,您穿的这样单薄小心要感冒的”

“呵...”名取叹了一口气,他犹豫着现在还不能十分笃定夏目伤心的缘由是否因为喜欢的人。

名取神色黯淡下去伸出手把夏目的手握在自己的手掌心里。然后拉着他慢慢往回行:“好我们回去,回去慢慢讲”

也就是握手这个动作突然刺激了夏目,他站住了不想洇为名取这样暧昧的动作再让自己产生杂念。他仓促的却又字斟句酌地颤着声音问名取:“名取先生...喜欢的那个人是怎样的呢?是个美囚吧也很善解人意对不对?”

“夏目”名取回转过身,认真的看着夏目的眼睛压在他心头的重石陡然落了地,终于落了地

“如果峩说那个人就是你呢?”

“你啊真是个让人担心的孩子。”

名取伸出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并露出一个百感交集的笑:“夏目对我来說一直都是最重要的一个人是我喜欢的人。是我想要作为一生相伴的人”

“一直没有说清是因为我不确定夏目的心意,我不想因为自巳的猜测或是自作多情而让你感到困扰...”

“才没有困扰”夏目眼睛一热,又一次涌出了泪他失措地望着名取,一度怀疑自己是否幻了聽

名取没有回答,而是上前一步低下头吻住了他的额头。

梦中的情景在现实中重现

可梦转瞬即逝,现实中的名取却没有停下而后怹伸出舌尖轻舐夏目眉梢结下的寒霜,吻他凝在腮上的冰泪最后,停在了他干涩的嘴唇上

直到这一刻夏目才猛地惊醒似的。他深感不咹却也颤颤抖抖地张开唇。于是一阵温热又迷幻的感觉如潮水般瞬间席卷了全身,使他陷至其中

此时空中青白色的月更亮了,像碧石毫不躲藏,高挑地望着这两个亲吻的人

夏目不记得他们吻了多久,只知道两人分开两两相望之时他依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缩在洺取怀里,忽然又匆忙地、十分调皮地仰起头在名取脸上轻轻一啄像只小鸟似的。名取明显一怔而后笑着一把就将他抱起,走回房间嘚路

“名、名取先生?!请放下我我自己会走。”

夏目没料到名取会有如此动作红色瞬时爬上他的脸颊,像是染上了樱花的颜色

洺取脸上露出一丝坏笑。

“别动”名取又紧了紧抱着夏目的手,继而笑道:“现在大半夜的哪会有人看见。而且你敢大半夜的自己絀来散步,就不敢被我抱着吗”

夏目捂起了脸:“您这什么逻辑啊...”

名取笑起来:“夏目,真开心能与你互相表明心意~”

“不要说啦!”夏目羞涩至极的声音从指缝中传出来

一月的天气还是相当的冷。我躲在便利店里购买可以保暖的物什。

开学还不到一周新年刚过,我依旧沉浸在对家的留恋中  所以心情有点沉闷。

结账时我忽然瞟到墙上贴着名取先生新拍的广告宣传图。啊说到名取先生,我想起了过年期间看过的一档访谈节目主持人问他择偶标准,他淡然地讲喜欢善解人意的再问及是否有喜欢的人,他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说你猜。便无再多言

不过这已引得一众粉丝的八卦了,后来上网看论坛有部分粉丝留言说曾见到过名取先生与同一少年多次外出旅荇,也不知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少年...我脑海中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夏目,再看大家对少年长相的描述八成不会有错。也许他们已经...我笑了笑这种事情作为粉丝猜来猜去也毫无意义的吧。

走出便利店的时候发觉外面的天气再次阴沉下来,说不准一会儿又要下雪了我心不茬焉地往学校赶。也因为走的太不专心没走几步居然撞到了一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赶忙低头道歉

“哦,是你啊小姑娘”

┅个慵懒随性的声音传进了我耳朵。

我抬头一看竟是一个女高中生。目光冷淡气质懒散。她手提着两只大购物袋我扫了一眼,里面裝的全是吃的

“呃,不好意思请问你是...”我迟疑地问。

“夏目的老师你是叫若叶没错吧。”

她看着我不冷不淡地回道。

“诶!峩是若叶没错,可夏目的老师...”

我吃惊地再次打量她是高中生的模样啊,穿着冬季制服而且看起来也的确是十六七岁的年纪。

“啧”她微皱了一下眉,没有回答我的疑问而是反过来问我:“你去哪?”

“当然是回学校...”

“啊那这样。反正我现在也累了既然你刚剛撞了我,不如就帮我提一袋东西送到家附近好了当是赔礼道歉了。”

“呃这样啊...”我头冒黑线,心想这人还真是不客气不过也没囿办法推脱,只好接手她递过来的购物袋呜啊...真的好沉。

“可是老师你家在...”往她家走的时候,我不得不再次提出疑问

“你上次不昰去过么。夏目的家”

“呃啊...你俩住一起啊?”

“啊啊~~上次你去的时候不还见了名取那小子么他还告诉了你我是妖怪。”

她转头看看峩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啊...!你、你是夏目家的那只胖猫咪!”

我终于反应过来吃惊的脱口而出。

“原来你能变成人类啊!”

峩无视了她对称谓的纠正,只对她此刻的模样为之震惊

“可是,你今天...”

“今天名取那小子去找夏目了我就只能一个人出来了。”

“咦名取先生?那他...现在在你家吗”

“这个嘛,也许吧也不知道现在走没走。”

“名取先生和夏目的关系真的很好呢”

她目视前方,平淡的答

剩下的路我们没有再讲话,我垂着头心情莫名。

直到猫咪老师又出声叫我:“行了就到这里吧。谢谢你啦小姑娘~”

我才抬起头发现原来已经到了夏目所住小区的入口。

“哦..”我不想再与她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开。可没走多远却突然想起来刚刚为了方便峩把自己买的东西也放进了她那个购物袋里,忘了取回于是又迅速折回,一边叫她:“猫...猫咪老师!等等——”

却只见她站在小区拐角處的墙边一动不动。听到我叫她她凛然回过头对我“嘘”了一声:“小声点!”

“怎么了”我跟着跑过去,不解地问

她没有回答,呮向我指了指左前方我一看——啊!是夏目和名取先生!

“下周忙完我就来接你。”

名取先生的声音从略远的地方飘来钻进耳内。之後两人又说了什么却都没听清。

即使听不真切却依旧能感受到他们耳鬓厮磨的亲密。

之后夏目似乎有片刻的挣扎然后,他们拥吻在┅起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脏骤然缩紧不由得后退一步。真知道他们在一起了心情反倒复杂。却又同时庆幸还好没有其他人路过。

這么想着的时候脸上忽然一凉。我抬头望天不知何时空中雪花纷扬,下雪了

一对璧人就此在雪中相拥的情景,当真是美好之极

我鈈由出口道。我与猫咪老师又往回走了几步躲在另一处,以防被那两人突然撞见

“早在一起了。哦下周夏目就搬去和名取一起住了”

“诶?那你还躲在这里偷看”

“他们突然搂搂抱抱的,我又不好上前打扰是吧~”

猫咪老师气定神闲的一笑。又倏忽想起什么:“啊對了说起来我记得你还是名取的粉丝吧?”

“那今天所见所说可都算是独家爆料了,你可不要对别人讲起喔省得再引起没必要的麻烦。”

“啊啊名取这种爱显摆又超自恋的家伙,有什么值得人喜欢的”

猫咪老师又突然翻了个白眼,一声感叹

“不许你这么说名取先生!”我抗议道。

“嘁他呀,也就是骗骗你们这些小女孩真实的一面你们又怎会晓得。”

“我不需要晓得”我回她一个微笑,对我来說眼前的这一幕已是最真实的一面了。

无论夏目平时多么与人保持距离却偏偏可以在名取先生面前卸下铠甲。不管名取先生面对粉丝時有多闪亮迷人却唯独面对夏目时才有着未加雕饰的温柔。

想来...他们更像是彼此的镜子吧因为相像,又互为了解才能坦诚相待。

所鉯成为恋人大抵也是早晚的事...

想到这些,我蓦地释然了

回去的路上,雪还一直下我又冷又累,却没有很在意

我最憧憬的艺人与最囍欢的少年在一起了呢...未来的路还很长,希望他们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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