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部电影 男的全身石膏固定绷带吧绷带 肚子很大 口里吐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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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红酒绿。酒吧一条街是这个城市的夜场精髓所在,特别是周末,香车美人如同从地底钻出来一般,把整个区域填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的是脂粉混合酒香,也许还有因快感而雀跃的荷尔蒙。
  罗恩在把Q7的钥匙扔给门童之后,一头扎进了这家新开的&sin pub&。听老钱几个哥们说,这家新场子的妞都是些生面孔,质量还不错。对于夜场小王子罗恩来说,新鲜比什么都重要。这条街里混得久了,场子里那几个小蜜蜂也都见识够了。是时候来点新鲜货色。
  pub不算大,但是生意却异常火爆,大约是老板面子大,竟然能把旁边一向人满为患的&苏荷&、&芭比&的熟客都拉过来而不起纷争。入口处玻璃地板下的光带好像一根的导火线,牵引着红男绿女走向释放的彼端。
  味道不错,正好可以保持清醒看看有没有什么顺眼的货色。罗恩抿着酒目光游离在场子里一个个妖娆的身影。有几个看上眼 ,可惜身边都围了一堆男人;有几个女人眼神涣散地在舞池中扭动着蛇腰,一看就是磕了药;还有几个穿着一步裙,细带背心的女人烟视媚行于吧台和酒桌之间,那 是在找金主的职业女性这些都不是罗恩感兴趣的。
  扫视几圈下来,他的目光锁定在靠近舞台右侧的卡座里一个默默啜饮的女孩子。大波浪长发,嘴唇如同釉彩般闪耀着的光泽,不时扫视人群的眼光透露了她内心的纠结。
  女孩抬起头看着他,眼睛扑朔得如同夜空繁星都坠在了这一双眸子里。犹豫了一会:&坐吧,我朋友都跳舞去了。&
  女孩撇撇嘴,笑道:&那你可找错人了。我姐妹都喜欢跳舞,但我确实不习惯在舞池里挤来挤去。而且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这个女孩确实很单纯,好像真的还是&第一次&,所以当罗恩顺理成章把嘴凑上去的时候,她有些闪躲。不过,人都在罗恩怀里了,能闪躲到哪里去呢?于是女孩任由朱唇被一条滑腻的肉舌抵开,长驱直入。
  罗恩极尽缠绵之能事,愉悦的享用着这长达5分钟的热吻。女孩也慢慢放松了警惕,香舌暗吐,慢慢地将一条香滑软肉伸进罗恩嘴里翻动。突然,罗恩觉得女孩舌头伸得似乎有点长了,似乎抵到了他的喉咙。只是一下。
  不一会儿,女孩子回来了。看起来是去卫生间补了妆。嘴唇更加嫣红,淡烟熏承托得眼睛迷离而深邃。裙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短了,一双玉腿在pub的灯光下无限。
  第二次,是在午夜,他被一阵奇痒惊醒。双手在脖子上胸口一阵挠动,却无济于事,因为那痒是从气管、食道透出来的。再怎么挠也如同隔靴搔痒。
  第三天医生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因为这个病人瘦了。整个人的肌体明显凹陷进去。看来抗生素给不了他太多帮助。
  罗恩意识已经很模糊了,但在医生询问他病发前吃过或接触过什么的时候,他还是挣扎着在纸上写了:sin pub 。然后便再没知觉。
  高医生决定用内窥镜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当他看清屏幕上的东西之后,忍不住胃酸翻涌。旁边的捂着嘴就跑去卫生间了。
  原来,内窥镜所到之处,从罗恩的喉管开始,腔壁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一个个凸起的白色小疱。乍一看像一粒粒小米,仔细一看,才会发现原来是成片的虫卵,有些许已经挣扎着露出了头部。这种状况布满了他的五脏六腑。
  解剖之前,高医生彻头彻尾地把罗恩的身体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侵入性伤口。但当他第一刀划开这具男尸的时候,便后悔了。
  此时的罗恩就像一个装米的袋子被人划了一条口子,皮囊下像白色米粒在重力的拉扯下嘶啦啦的涌了出来,晶莹剔透洒满一地。罗恩的内脏全没了,只剩一副干净 的雪白的骨架,和一张沾满虫卵的皮。那虫卵就像与生俱来,完美的与人皮结合在一起,一眼看去仿佛珊瑚上面的凸状物,但是仔细一看,其实是想成千上万的白色 小水蛭牢牢吸附在皮肉之上。
  正在众人诧异不已的时候,地上的虫卵竟似有生命般,闻风而长,见光则发。不消片刻已有部分膨胀开来,顿时手术室腾起一片绿莹莹的蛾子。
  手术室的们哪见过这种阵仗,纷纷往大门冲去。他大喝一声:&不准开门!&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挡住们。
  众慢慢冷静下来。幸亏有口罩护住了口鼻,绿蛾子倒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多威胁。大多数只是围绕着无影灯转悠。偶尔几只会飞舞到人群中引起一阵尖叫。
  于是,他让把空调温度调到最低,然后用无水酒精泼洒地上的虫卵,并用干冰灭火器对它们狂喷。不一会就见到虫卵结冰,再没虫子破茧。依法炮制对着罗恩 的尸体也处理了一番。空中的绿蛾子似乎破茧之后就如同常规的昆虫一样,再无特别之处,几罐干冰灭火器喷洒下来纷纷坠地被众人乱脚踩个稀烂。有几只爬上 肩头的绿蛾子也被高医生眼疾手快地拍死。
  高医生坐在自己办公室里,脸色冷漠的像干冰灭火器喷出的零下70摄氏度的气体,哪怕是在刚才院领导暗示要给他升职之后。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兄弟姐妹们,别怨我妈妈说过,每一批只能活一个。&
  &亲爱的,你是不是瞒着我吃了。&老公面带笑意地对朱敏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的行李,&怎么老公才走半个月就瘦了那么多。为我消得人憔悴啊?哈哈。&
  朱敏撇了撇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从上次吃了那个什么美速康减肥胶囊引发心脏衰竭之后,我就发誓再不碰了。&
  朱敏转过身望着穿衣镜,两手捋顺了衣服卡住腰,收腹挺胸。真的瘦了吗?奇怪。她觉得镜子里那个女人还是丰满有余韵味不足的典型啊。
  这天下午,闺蜜晓丹约朱敏一起喝茶,刚一见面,晓丹就两眼放光:&我说敏敏,你是不是找到什么新的减肥方法了,竟敢藏私不跟姐们儿分享!看我不收拾你。&
  朱敏一边躲闪晓丹的&霹雳挠痒手&,一边笑道:&我才没有。没吃药没节食真的,哎哟,妈呀哈哈别挠了!&
  朱敏半信半疑的看着晓丹:&我真的瘦了吗?我这个月胃口出奇的好,随时都在吃东西。怎么可能瘦?&
  晓丹看朱敏不像开玩笑,于是也不闹腾,拉着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怎么回事。该不会是有什么病变吧?亲爱的你真的瘦了不少啊。最近有去称体重吗?量腰围?要不然去检查一下,别是癌症,或者会不会是怀孕了?&
  &癌症?!我呸!你个乌鸦嘴!&朱敏伸手打了晓丹一下,&我最近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啊。而且,很长时间没有跟老李那个了,怎么会怀孕&
  &那要不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你家老李不是已经会诊回来了吗?你家那医院设备也齐全,去让他给你检查一下。&
  &啧啧,小李嘴可真甜。&晓丹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李兵的办公桌前坐下。&李副院长,你这办公环境不错嘛。去,给姐姐们倒两杯咖啡过来。&
  朱敏看晓丹这样使唤自己老公也不生气,也不搭话。她笑了笑向晓丹走去,回头对李兵说:&我的要多糖多奶,丹姐的要少糖不加奶。&
  李兵一边走一边微笑,满面春风,任谁也看不透在他春意盎然的脸后藏着怎样怨毒的恶念。他想把口痰吐在咖啡里,他想把鞋底的烂泥放进咖啡里,他想把世上最 恶心最污秽的垃圾调进咖啡里但这些都不足以消除他的怨恨。当初要不是信错人,让朱敏的老爸几乎不留痕迹的剽窃了自己的医学论文,怎么会面临着两难选择 要么丢掉工作孤身一人与一个私家医院院长分庭抗礼;要么取他那肥的像棉花糖一样的臭脾气大小姐女儿同时提升为副院长职务。
  很显然,一个农村大学生好不容易有了稳定的工作,家里还有弟弟妹妹需要供养,这种情况下谁也不会冒险去打一个胜算本来就不大的官司。俗话说:穷不与富斗,民不与官争。
  命运,从来都是按照它自己的意愿前进,我们只有妥协这一个选择。
  一顿饭能够干完一整只烧鹅,一份咸烧白,一份糖醋里脊,一份回锅肉可是刚过两三个小时就饿了。于是,用一只十寸的元祖芝士蛋糕与一大瓶可乐做下午 茶。到了晚上,又忍不住吃掉三锅香辣排骨,一锅炒小龙虾,一锅香辣鱿鱼。最后并不是因为吃不下,而是实在不好意思继续点菜而离开。在回家途中又忍不住买了 一个KFC全家桶和三个汉堡。
  面对暴饮暴食的她,李兵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陪着。这么些年都过了,他的意见已经习惯性压在舌底。
  其实,李兵还有一个秘密,他一直没说,也不想说。结婚7年了,他们一直没有要孩子。早在三年前,朱敏怀上了。但是身为大小姐的她怎么忍得了生孩子的痛。 她一句&还没准备好&,撇下从千里之外赶来的眼巴巴指望抱孙子的婆婆,一个人去把孩子打掉了。痛的撕心裂肺的她,回到家就拿李兵发泄,稍不顺眼就拳打脚 踢,砸东西。以至于婆婆是什么时候哭着登上火车离开的也全无印象。就是在那段时间打闹中,李兵意外的丧失了生育的能力。这是他一年后才知道的。虽然性功能 正常,但是他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所以,眼前这个女人做什么都不奇怪了。他只求平平淡淡的过下去。因为他相信,这样的日子,总会有尽头。也许他死,也许,她死。
  朱敏发现自己确实瘦了,但是除了胃口奇好之外,身体开始变得异常虚弱就好像一个饿了很久的人。
  她怀疑李兵在自己饮食里面动了手脚,但是通过她处处留心,甚至安装摄像头监视,李兵本分的很;她又怀疑是最近吃的馆子有问题,于是换了几处吃饭,但是症 状依然不得缓解。难道那次的医学报告有问题,自己真的得了癌症?朱敏想了想,悄悄去了省医院做了全面体检。结果还是一样,除了血糖有点低,其他一切正常。 甚至连以前的脂肪肝也消失了,机体完全正常。
  她发现,有时候人真的不能强求。当初自己吃药、跳操、节食都没能减肥,现在莫名其妙就瘦了。除了胃口好一点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坏处。晚上去夜店high的时候也有男人跟自己搭讪了。不像以前,好不容易等来个搭讪的帅哥,结果是个鸭子。
  天知道,是多么耗体力的事儿,正好今天勾搭的这个猛男又是能&干&的主,一晚上都四次了还没有停战的意思。
  她总不至于在这种时候提出要去吃饭的请求吧。何况,她那吃相,除了李兵恐怕没人能看得下去。现在已经是半夜4点了,就算要吃东西,只怕也只能去麦当劳 了。想起麦当劳,朱敏的唾液就忍不住狂喷,以至于咽口水的声音太大被猛男听到。她面色一怔,马上呈现娇媚的一面,猛男倒也没在意,继续他的运动起来。
  李兵头一次看到他的岳父大人这样失魂落魄,时而肩头耸动,时而气的颤栗发抖。是啊,表面上看,这婆娘可是跟人被人干死了呢。
  当时李兵强烈反对解剖,他认为朱敏人已经死了,又不是谋杀,就不应该再折腾她的遗体了。看他这种举动,岳父顿时心生疑惑,强硬地要求法医把自己女儿的死因查个透彻。
  当法医划开朱敏的肚子,发现胃部空空如也,小肠也是,就像一个得了厌食症的人一样。皮下脂肪少得可怜,胃缩的很小。
  在灵堂内,李兵确定没有人会进来之后,解开了盖尸体的白布,脱掉尸体的裤子,用一粒红色的药丸放在朱敏的处。约莫过了两分钟,几条长长的,白色绦虫从尸体处钻了出来,紧紧裹住那药丸,甚是喜欢。李兵赶紧用瓶子把这几条绦虫装起来,然后把朱敏的遗体整理好。
  幸好,你们这群小家伙藏得好,我还担心解剖会发现你们。李兵一边想,一边捉住其中一只用力挤它的尾端。那怪虫喷出一点眼屎一样的半透明小丸子。好像是虫卵。
  晓丹第一次对李兵这么温柔的说话,温柔得让李兵都有一点心软。但他还是镇定的,看着晓丹把那杯里的虫卵,一口一口,喝了下去。
  &老师傅,你在干什么?&李兵一次在云南小县城会诊完,便到周边闲逛。正好看到一个老大爷对着一只骨瘦如柴的猪鼓弄着什么。周围围了一大帮人等着看热闹。
  &那是什么?&李兵越发好奇。交谈中才知道,原来这里有种寄生虫,也不知道学名叫什么,大概就是绦虫一类的,生性嗜肥肉。常常寄居在猪的体内。被寄生的猪,光吃料不长膘,还饿得骨瘦如柴。老大爷精通百虫病理,是御虫世家传人。受人所托在这里帮人治猪呢。
  李兵一听,心里甚是好笑。世界都无法攻克的减肥难题,居然让着一小小的虫子解决了。不知道弄回去做成减肥胶囊会不会大卖一笔呢。想着想着,他就想到了家里肥猪一样的老婆。于是,他左磨右泡,终于以科学调研的名义从老大爷手里讨来了一些虫卵和几枚药丸。
  小弟一直很怕大姐,虽然大姐从来没有打过他,更没有欺负过他。但是当小弟还在襁褓之内的时候,一看到大姐就会哭。见一次哭一次。也许真的有宿命一说吧,虽然相差不过六岁,但小弟和大姐的关系就没有亲近过。
  刚才说什么来着?哦,我说大姐很美。确实很美,从我女性的角度来说,模样能让另一个女人嫉妒的自然是美人。
  有人说,最美的笑容应该露出八颗牙齿。大姐恰好有最美的笑容。她的牙齿洁白闪耀,令人惊艳。但是如果你有幸看到她张开嘴一定会被吓倒迷走神经短路。因为大姐的磨牙几乎都分崩离析,龟裂残缺。
  姐姐的磨牙耗损得这么厉害,完全是父母一个难言的苦衷。因为,从小姐姐就喜欢吃骨头(不是啃),不论什么动物的骨头,她一定要细细咀嚼,用牙齿把他们磨成粉捣成浆。然后心满意足的咽下。早些年,父母没太在意这个问题。直到有一天,的端倪渐渐浮出水面。
  那晚,父亲想起有一份病例需要连夜传给同行,就返回诊所去取。没想到,诊所里面灯亮着。他进去之后,发现手术室的储物柜开着,大姐背对着他在办公室里鼓 捣着什么东西。待他走进一看,才发现大姐手里拿的是储藏病人牙齿的罐子。大姐正用她如葱白拌细嫩修长的手指,抓起罐子里黑、黄、白相间的牙齿,一颗一 颗塞进那早已激荡着唾液的嘴里。然后用力的合拢咬合肌,力道之大,只听骨头与骨头之间尖利的磨砺之声。咯啦,咯啦每一声都伴随着父亲浑身肌肉的一阵颤 抖,同时,父亲感到牙龈一阵酸痛。
  大姐听到父亲的声音,没有马上回过头来,而是加 快 了咀嚼。等到她顺利地把那满口的碎牙咽了下去,才回头对父亲尴尬的一笑。这是怎样的一个笑容?洁白的门牙和切牙上渗透着殷红的血丝,舌头早已被受伤的牙龈 喷出的鲜血染的红彤彤湿滑无比。姐姐的磨牙已经支离破碎,如同一根被硬生生掰断的小腿胫骨那锯齿状的截面。
  补过牙的人应该都知道,假牙价格并不便宜,虽说父亲只需成本价,但面对大姐十几颗需要定期修补的牙齿也会觉得吃力。所以,补牙的时间适时延长。而大姐,也尽力克制住吃牙齿的。
  没错,我的姐姐是异食癖患者。但我父母从来没有想过带姐姐去就医治疗。每当他们任何一方有了一丝一毫这样的念头,另一方一定会强硬的把它抹杀掉。这并不是为了保持姐姐的名誉。如果出于这个考虑,大可以去外地治疗。真正的原因在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在姐姐4岁那年,父母怀上了第二胎我。那时候正是计划生育开展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国营单位的职工尤其是着重抓查的典范。如果被捉住,是要强行堕胎的。但父母想法设法把我保住了。
  父亲想要个男孩。母亲也是。为了保证第二胎一定是个男孩,于是他们悄悄利用职务之便做了一个B超检查。很遗憾。我是女孩。更遗憾的是,父亲和母亲一合计,觉得如果第二胎生下来,要怀第三胎风险就更大了,于是决定把我打掉。
  当看到我胯下没有传宗接代的那根条状物时,父母忘记了手术的艰辛与疼痛,松了一口气:希望下一胎能怀上一个男孩。
  &不如,扔给院子里那条大狼狗吧。反正它吃东西吃的干净,没有人回去查它&
  母亲刚堕胎,不能随意走动,于是父亲忙里忙外处理一些应该消失掉的东西,比如煮过我的锅子。
  另外,我也有我自己的秘密。其实我不恨我的姐姐,至少她让我俩融为一体,透过姐姐的眼睛,我也能看到世界感受生活。于是我常常坐在姐姐的肩头。
  我该怎么办?把你抱到郑俊的课堂上,一把扔在他的讲桌上?还是把你放在垫着丝绒铺满花瓣的篮子里送给他老婆当作惊喜?也许,能用你换一笔生活费呢
  我不会这样做。孩子,如果你了解我,这个在厕所用双腿把你挤出来的女人,你该知道我可不是那种没见过市面的小女生。如果把你带出去,虽然能毁了那个不负责任的色鬼老师,但老娘还要名声呢!
  当我把一张张浸湿了的面巾纸盖在婴儿脸上的时候,我心里确实有点难过。幸好事先用纸团堵住了他的嘴,不然他稚嫩的哭喊大概会让我放弃这种有点点残忍的举动。
  小小的隔间里回荡着细小、脆弱的骨头碎裂的声音,渐渐变得朴实、浑厚。好像用木棒槌敲打云吞的肉馅。
  我突然想起曾经看到过的虐猫贴。那个穿高跟鞋踩死小猫的女,是不是沉浸在那种践踏生命的快感之中呢?我无从知道。我可没有那么,我只是一个想尽快解决麻烦同时忍着剧痛的普通女大学生而已。
  处理干净血迹,我又补涂了一下唇彩和睫毛膏才离开。真是的,还号称不脱色防水的玩意儿,一出汗,都花了。
  你知道一个下半身刚刚被撕裂的女人要爬上三楼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么。我几乎是扶着栏杆着走上去,这样可以避免大腿分开的程度太大。
  开门的时候,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楼道也太暗了,通风窗外面明明阳光灿烂,可是光线照到窗口似乎就像拐了个弯不肯进来。这时候,我感觉有什么在拉我的裤脚。
  他还和刚出生的时候一样脏,像个小猴子。他在我怀里乖巧的很,并没有像我预想地那样扑到我脖子上咬开我的血管。
  咯咯咯估计是被抱的很舒服吧,他开心地笑了,然后把右手拇指放进嘴里吮吸。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一股暖流涌向我的眼睛,鼻尖顿时一酸。他是这么的可爱,为什么我下得了手。
  母性,真的是世界上最神奇的一种本能。此刻我已经全然不去想他只是一个鬼魂,我轻轻的把吻,最真却又满怀歉意的吻,印在他的额头。
  进到家里,我用水把他洗得干干净净,然后用真丝围巾把他包裹起来。我担心棉布或者毛料会刺激到他稚嫩的肌肤。不知道为什么,无数的关爱如泛滥的洪水激荡在我胸间。
  哪个倒霉鬼又出事了。幸好,我没把孩子尸体扔厕所里。不然,这警车就是冲我来的。我对着怀里的宝贝吐了吐舌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笑。
  &郑老师&我本来想阴阳怪气讽刺他一番,不过看情况似乎有大事发生了,我也是识时务的人。&发生什么事了?&
  &啊!你是你你要干什么!&他害怕得有些异常,反应如此过激,竟然站到了办公桌上。哪里像为人师长的。
  哼,只不过是个孩子,把你吓成这样。咬我告诉你这是个鬼婴,我猜你会当场飚尿吧。啊哈!我心里暗自得意。
  我慢慢地朝他走去:&你不要看看自己的骨肉是什么样子吗就看一眼吧。&
  只是,头扭的太过了点180。然后露出诡谲的笑容,我分明看到,他嘴里尖利的牙齿闪着寒光!
  郑俊看到这一幕,彻底崩溃,站在办公桌上两步正好踩到茶杯的盖子,脚下一滑,一个倒栽葱从窗户倒了下去。
  运气不错!这么快就能找到新房子。价格便宜,小区绿化也不错。最关键的是:房东提供一个冰箱和一个雪柜,这下不用总是跑超市了。吕菲一边拖着黑黑的大行李箱爬着楼梯,一边想着。
  就是楼层高了点,6楼,又没电梯。阆肽敲炊啵驼飧黾矍挠心敲炊嗔饺涿赖氖虑椤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3楼。现在是周二下午3点,大家都去上班了吧。楼道里一个人也没有,旧式开放型的楼梯阳光通透,很像孩提时厂里生活小区的红砖楼房,弥漫着一种让人特有归属感的气息。
  &小姐你是刚搬来的吧,我住6楼27号,姓周。&中年男子语气温和,彬彬有礼,削弱了突然出现的不适感。&要我帮忙提箱子吗?&
  &我听房东说了,隔壁房租出去。那天你来看房子的时候我看到你了。&周先生眯着眼睛,牵强的把嘴角拉向两边,感觉像是在微笑,但明明就只是牵动了那张老朽的脸皮。笑得让吕菲很不自在。
  &你是直接通过房东租的房子?那应该比我租的便宜。我是通过中介找的。对了,我姓吕,名菲。刚到这边工作,以后还要麻烦您多关照。&吕菲伸出右手与周先生礼貌地握了一下,被一手老茧摩挲的怪难受。
  住了一个多月。小菲开始觉得这栋楼有些怪怪的。比如,很少看到人在楼里走动,偶尔看到几个大妈大婶在半掩着门做家务,一看到小菲走过,也赶紧把门关上。 又比如,楼道里时常会飘动着纸灰,仔细辨认一下竟然是给死人烧的冥币。这个发现让吕菲浑身不舒服。又不是清明、鬼节,谁平时烧这个玩意儿。还有几户人家终 日不见开门,但是经过的时候总会闻到烧蜂窝煤的一氧化碳味道,刺激得呼吸道很不舒服。时间久了,连最开始觉得舒服的阳光也变得白生生刺眼的锥子。
  至于6楼的邻居,吕菲自从搬来之后就只见过周军一个人。偶尔会听到隔壁传来砰砰的声音,至少说明周军不是一个人住,但他的另一半始终没有露过脸。而另外三户人家,则从来不见踪迹。除了门口报箱奶箱空了满,满了空说明有人在这里生活之外实在没有什么人居的痕迹。
  这天,小菲上夜班,快12点才到家。上了5楼才发现6楼的路灯坏了。她也没在意,便往上赶。走了两步才注意到,楼梯尽头有一双脚一双光着的脚站在那里。借助5楼的路灯只能看到那人的脚和脚踝,看上去是个女人。但不确定。
  &周先生你好,还没睡啊。&虽然接触不多,但就像溺水时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在这种时候看到认识的人总是让人比较安心。
  &谢谢!&吕菲上了楼,借助着周家的灯光开了自家门,&这路灯什么时候坏的,明天我买个灯泡劳烦周先生你给换上好吗?&
  就在周军掩上门的一瞬间,小菲觉得周军背后有黑影闪过。但来不及看真切,周军家的光就被门缝吞没了。
  她想起在她尖叫之后,周军家的灯光是乍得一下亮起来,而不是藉由门缝的开合,像扇面一样慢慢打开。那说明什么?周军家的门原本就是开着的,只是在刚才突然点亮了灯?
  就在她掏出钥匙开门的时候,正低下头找钥匙孔,突然发现地上的影子有两个。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被拖得长长的。
  通往天台的这截楼梯是没有路灯的。晚风吹着天台木门吱呀呀得撞击着墙体,砰,砰
  走进黑暗之后,眼睛渐渐适应了。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门的一旁堆放着废弃的鸡笼和一些纸箱,隐隐约约传来一股臭鸡屎的味道。穿过门框,小菲看到天台上有一条 浅色连衣裙在风中飘动。连衣裙的主人是个白肌胜雪的女人。裙摆下方是赤裸的双脚,莫非就是昨天见到的那双?奇怪的是,这个女人是个秃子。没有头发的头颅在 月光下熠熠生辉。
  突然她听到身后&嘭&的一声,回头一看,那个光头女人摔倒在地。半晌没有爬起来。不会是摔伤了吧。
  却看见,通往天台的门框浮现出一个老女人的脸,肩膀赤裸,似乎身体也是赤裸。长发掩面,却掩饰不住她&桀桀桀&的干瘪笑声。
  这时候,小菲才发现天台上除了她和周军,就只剩呼呼掠过耳畔的风。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没有模特,没有连衣裙,也没有赤裸老妇人。
  接下来的一周,怪事越来越多。例如,半夜会听到墙壁砰砰作响。沉闷但清晰。仔细聆听声音来源,却又突然什么都听不到了。刚一放下悬着的心,那怪声又转变 成指甲抓墙那销魂蚀骨的刺耳声,令人发狂!有时候会听到天台上有人走路的声音,咯噔咯噔,像是一个女人穿着高跟鞋在溜达,但有时候声音又会突然变得急促而 连续,好像什么硬物在地板上被拖行。不知怎的,小菲脑海中浮现起那具塑料模特在月光下,在空无一人的天台上,跳舞。
  比如一块巧克力,吃了一半放在桌子上。第二天就怎么也找不到了。开始她还以为家里有老鼠。可是,难道老鼠连包装袋也吃?茶几上的水果似乎也莫名其妙在变 少。虽然记不得确切数目,但是就是感觉食品的消耗速度明显比自己以往更快。还有一次,她回到家里摁电灯开关的时候,发现手上沾了什么东西,黑黑的。扭头一 看,墙上竟然清清楚楚印着几个黑手印!
  好容易碰到四楼一个大婶买菜回来,在过道里跟吕菲打了个照面。小菲对大婶微笑了一下,大婶大概也知道她是楼上的住户,也不像以前那样冷漠。回报了一个浅笑。
  大婶脸色渐渐苍白,嘴角抽动几下。然后左顾右盼,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小声对她说:&你那套房子倒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
  这天,她敲开了周军家的门。在这里住了这么一段时间,她还是第一次拜访周军。她总觉得那天大婶没说完的话跟周家有关系。如果旁敲侧击不能得到答案,不如直接面对来得痛快。
  走进房间,吕菲才发现周家简朴至极,虽然是白天,但是两间卧室门关的严严实实,阳光只能从阳台的窗帘缝隙溜进来。没开灯,光线昏暗的客厅里就一个破旧的 真皮沙发,一个木茶几,一张木桌三张凳子。甚至连家电也没有。不过在饭桌旁边,竟然摆放着一个灵位。一对电子红烛幽怨得像一双摄魂的眼睛。而灵位上的遗诏 是一个中年妇人,眼角眉梢让吕菲觉得似曾相识。
  &是我夫人。三年前想不开,上吊死了。&周军平静的声音饱含无尽沧桑。也许多次向人陈述这样的事实已经变得麻木。
  &我最近睡不好,总是听见天台上有人走路,而且墙壁还有砰砰的击打声,又或者是指甲抠墙的声音。&吕菲不知道下面的话该不该说。&我觉得,好像家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真不好意思,吵到你了。墙壁的击打声是我女儿造成的,三年了,她每次做恶梦梦到妈妈死去都会吓醒。然后发狂。所以实在不好意思,吵到你了。至于天台上的脚步声,我确实也没听到。要不,晚上我问问小薇,看她有没有听到吧。&
  &这是老房子,有时候墙上就会长出一些霉斑。大概是渗水的缘故吧。不是什么手印。吕小姐你想多了。&
  &原来是这样。那可能是我多心了。&吕菲暗想,大概是自己神经过敏吧,把一些小问题全部累积起来,自己吓自己。
  告辞了周军,吕菲回到了自己家。但她回忆在周军家的事儿还是有一丝疑惑。她先是听到卧室里好像有什么响动。就像是有东西在床板上挣扎造成的一种不明朗却 又很有力道的声音。就在她想仔细分辨的时候,周军突然起身,用腿抵着凳子在地板上发出更大的声音扰乱了她的注意。而且灵位上的照片为什么这么眼熟?再比 如,为什么周军关门的时候,我总觉得他脸上浮现着诡谲的笑?
  不对,那个照片我好像真的见过等等,那不是那晚在天台我看到的老妇人嘛?莫非是我眼花?
  迷迷糊糊的,她觉得有人摇她的肩膀。半睁开眼,看到的是一个布满皱纹,头发花白的女人的脸。但是好困。是梦吧她又昏睡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被一阵响动惊醒,迷迷糊糊看到一个赤裸的老女人在房间里游荡。再次昏睡。
  奇怪,我去周军家之前不就是三点半吗?怎么睡了这么久,还是三点半不对!下午三点半为什么天还是黑的。我窗帘明明开着。
  吕菲再确认了一下时间,确实是三点半,墙上的挂钟也是三点半。她第三次看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日期不一样了,已经是第二天。
  她满怀疑惑的推开窗户,原来窗外阳光灿烂。只是窗户玻璃被人漆成了黑色!
  &吕小姐,你发生什么事了吗?&周军一脸紧张关切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这让吕菲觉得恶心。她讨厌这种表面上嘘寒问暖实际上是看热闹的态度。
  周军推开门,平静地对小菲说:&其实,你这房子之前就有好几户人住过,不过都没有住太久,就匆忙搬走了。我一直不知道原因。直到你给我说了那些奇怪的事情,我才意识到也许真的有问题。&
  吕菲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但是还是问道:&什么问题难道,真的有鬼?&
  周军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我一直对自己说,她已经走了。没想到,她还是放不下。都说自尽的人难入轮回,会一直在往生之地徘徊是吗?我好想她。可是总也见不到她。为什么,她会见你,见我女儿,就是不见我?&
  &周先生,你要节哀。毕竟都那么久了。如果如果真的是你太太的鬼魂,我该怎么办?&
  &给你这个。&周军拿出一把藏刀上面布满密宗的符文。&我早年去Tibet旅行一个僧侣送我的。如果真的危害到吕小姐的生命,就请你结果她吧。&他渐渐低下头去,看得出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吕菲感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你放心,我如果遇到她再不会慌乱了。我会跟她好好谈谈。万不得已我才会用这个。&
  半夜的时候,她被一阵喧闹吵醒。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赤裸女人蹲在她客厅里啃着什么东西是苹果。
  &我说你就信,哈哈!真是愚蠢。&周军咧开嘴笑了,把常年烟熏得黑黄的牙齿毫无保留的展露出来。&第一,我是房东,所以我当然有钥匙&
  &什么?你是房东,你不是说&吕菲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家里总是被人动过,但又不像来过贼。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也不想害你!只是这个疯婆娘折磨的我实在受不了了。自从三年前我女儿上吊之后,她就疯了。整整三年,我既要承受着丧女之痛还要忍 受她的疯癫撒泼。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啊。我实在受不了了。幸好你单纯,相信世界上有鬼。不然我还真不好借你的手不过你放心,我可以向证明是这个疯婆 子要伤害你,你是自卫杀人。你会没事的。但如果你把我的事情暴露出去我会随时更改口供,说你威胁我。你仔细想想吧,杀了一个神经病解脱了我,你也不会有麻 烦事。作为回报,我可以免你一年房租&
  然后脖子一凉,紧接着是温热的液体喷涌出来。进了他的嘴,上了他的脸,钻进他的肺。带着泡沫的粘液从嘴里不断涌现,带走了他所有的体温。
  &我也不想害你,是你逼我的。如果你不提招惹来,我也许会放你一条生路。&吕菲的脸比月光更冰冷。&知道我为什么相信有鬼吗?因为,我做过亏心事啊&
  月光照进厨房,落在那个雪白的雪柜上,雪柜里静静地冰冻着一个蜡黄的挂满霜的男人头颅和两条没肢解完的大腿。
  下午一点四十分,我和旅游团一起走进这个位于青城后山的水晶溶洞。碧寒之气让燥热的身心顿时镇定。大家交口称赞大自然造物之奇。感受岩顶低落的水滴,欣赏石钟乳千奇百怪的造型。我们一路上这里摸摸,那里看看,不知不觉走入溶洞深处。
  在经过一个拐弯处时候,我们发现有一片未开放区域被铁锁围了起来。那是一个岔洞,洞口不大,黑黢黢的没有安装照明设备。只有块&危险,请勿穿越&的告示牌。
  趁着导游和溶洞管理人员拐弯之际,我和另一个女生,外加三位男士悄悄离开队伍越过铁锁,拖着细碎的步子向前探索。
  在手机幽幽的光线下我看清前方是一个天然岩壁,石壁与我们所站之处间有一个深不可测的岩缝。洞穴不知有多深,我们也不敢贸然前行。
  我们几个把脸伸出去,只看到岩缝里更深更浓的黑暗。不知道多深,实在看不真切。我相信就算我们有强光手电筒也照不到它的底儿。
  我一向自命胆大,但也绝不胡来:&我也觉得还是出去吧。知道是个岩缝就行了。在山西的矿场附近经常有这种岩缝。吃人不吐骨头!石壁两侧就像有倒刺一般,人掉下去就很难拉上来&
  &地震了!&队伍里叫黄朗的最先反应过来。他一边喊,一边冲上来拉着我和另外一个女生的手。&快把手拉在一起!蹲下,蹲下!&
  强烈的摇晃让我们如同失去小脑一般,根本找不到自己的重心所在。好容易把五个人牵在一起了,还没来得及蹲下,就听晓兰一声惨叫她滚进岩缝了。
  这下可好,本来就站不稳,加上被人这么一拉,我们几个顿时倒在地上。然后像簸豆子一样,全部被抖进了岩缝。
  溶洞里回荡着大地的轰鸣声,游客的尖叫声,也许是惨叫声。主洞里的路灯在一分钟前就灭了。黑暗像沾过水的长发一般紧紧将我们裹住。
  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胸口被挤压得难受,右手胳膊被凸起的岩石卡得死死的。我试了试抽动手臂,除了感觉到皮肤被摩擦的疼还觉得手 臂桡骨似乎被挤压变形了,痛的很麻木。全身就头部与左手可以活动。也被死死得卡住,小腿和脚能稍稍挪动一下。我试着动了动小腿,踩到一块凸起的岩石把 身体向上挺了挺,这下胸腔得到些许放松,臀部也没有哪么挤了。
  &喂喂!你们都还好吗?&眼前一片黑暗,没有了视觉,没有了距离感。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有没有受伤,也不知道自己坠落到多深的地方。
  黑暗中的恐惧感和不适感是压迫性的。只有在完全不着光线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原来光明是如同羽绒般轻柔,而黑暗却浓稠的像巧克力酱。我觉得气息越来越慌 乱,脚下不断喷涌的寒气似乎要把我冰封起来。我总觉得有人在我面颊上吹气,嘴里含着冰块吹气。每一口气都要吹进我的骨头里。
  &我还好。就是被卡住,动弹不得。&我本来想问胖子是不是也被卡住了,但又觉得似乎是明知故问。&你也掉下来了吗?其他人呢?&
  听胖子声音,他现在状况似乎也不太好,说话有些气虚。但是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他的声音离我明明很近,但是我左手挥了挥却没有碰到他的身体。而且,感觉他好像就在我正上方不超过一米的距离。
  &最先掉下去的是晓兰吧我听到她的叫声了。但是她自从叫了那一声之后,我就再没听到她别的响动。大概大概掉到深处去了。也许是摔晕了&胖子尽可能往好的方面说。
  听他这么说了,我开始觉得由下而上的冷风里似乎夹杂着女人气若游丝的声,但又听不真切。冷冷的,幽幽的从我的脚钻进我的身体。
  &黄强好像折断了腿,跟我聊了一会儿就没力气说话了。刚才还听见他在呜呜地哼哼已经有一阵子没听到他的声音了他应该在你的左边。黄朗要么没有掉下来,要么就掉到更下面去了。我也不知道。&
  我心里一阵难过,这两兄弟一直是团里的开心果。性格开朗大方,又照顾女同胞。想到这里我不禁鼻子一酸就要哭出来。
  他说话的时候,我感觉有什么东西被拉成一条线飘到我脸上。凉凉的,湿湿的。但我用手搓了搓,不像是血。既然不是血那应该还好,至少他没受伤。
  也不知道掉下来多久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多久才会被搜救人员发现呢?
  如同我料想的一样,手机根本没有信号。我赶紧把手机设置成离线状态,避免频繁搜索信号造成电量浪费。
  原来他是倒着掉进来的。脑袋对着我,眼睛、面颊浮肿得厉害。嘴巴也合不上,有口水滴落下来在空气中拉成亮晶晶的丝。
  &我也是。&我总算知道活在黑暗中的人是多么可怜,是多么应该得到关爱。&胖哥,你还好吧。我看你的脸好像很难受,确定没受伤吗?&
  这时我看到就在离胖子大概三米多的斜上方,有一双脚。一只鞋子已经脱落,另外一只挂在脚上。我认得那鞋,那是黄朗。而脚的上方,岩壁已经合拢
  胖子大概猜到我看到了什么,连忙安慰我:&别哭千万别哭这种时候哭起来会消耗大量的体力。江小姐你一定要坚强,活着等到救援队伍!&
  我好容易止住哭声,但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外涌。这跟听到晓兰掉进深渊的消息不一样,我们总会用好的状况来安慰自己。看不到确切结果,就有希望。
  哪知道我刚把手机晃了晃,我就看到胖子脸色大变。我赶紧把手机照回刚才的位置,顺着光线看过去。黄强果然在我的左边,也就两三米的位置。眼睛闭得紧紧 地,脖子歪向一边,好像在安睡。眼镜滑落到一边,也没用手去扶。看上去是如此安详,没有任何外伤。直到我把手机照到他的下身他的腹部被尖利的岩石刺 穿、抵开、割裂、磨烂。肠子、大便、血浆沿着石壁淌了不知道多远。两条腿已经断了,流出来的肠子被风吹着轻轻的晃动。因为风一直是从地底往上吹,所以我和 胖子一直没有嗅到浓浓的血腥味儿。
  胖子的眼泪、鼻涕、口水全都往我脸上招呼,我也管不得那么多,好像哭得越用力,这一切就会消失不见;好像哭得越用力,时光就会倒流;好像哭得越用力,人死就能复生
  这次痛哭是以另一起悲剧结尾我在拿手抹去脸上的胖子的口水的时候,手机掉了。
  眼光追着手机往下望去,只看手机在岩壁上蹦蹦跳跳了好一会,噗一声不见了。
  胖子渐渐平息下来,努力吞着口水:&刚才看手机掉下去似乎这个岩缝并不深而且它落地的撞击声好像有点不一样。&
  我正在为自己的鲁莽懊恼不已,听到胖子这么一说,我也立即把思维放到分析我们所处的环境上:&对,我也发现了,似乎对了,那个声音应该是水声!难怪这里的空气这么冷,下面应该是有条暗河!&
  &难怪空气中有隐隐的呜咽声,之前我还以为是谁在。而且据我观察,这个岩缝好像是喇叭状的。越到下面越开阔。&胖子沉思了一下。&我觉得,如果要求生估计只能往下走了。我的身体被卡住,而小腿卡得特别紧,我猜岩壁上方已经合拢了是不是?&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他看不到,于是说:&是的上面已经合拢了,刚才我看到的是黄朗的腿被夹在合拢处。&
  &江小姐,要不你往下动动试试看吧虽然不一定是条活路,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们在这个岔洞里要被人发现,还要等到他们凿开石壁救我们希望太太渺茫了&
  &对了,胖哥你们湖南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等我们出去了,你要带小妹去吃喝玩乐啊之前老听你说湖南好,美食丰盛。我没吃过可不会相信的!&
  &悖∥艺獍阉晔瞬宦髂闼担腋绽牖槌隼绰糜紊⑿木褪俏送悄嵌尾恍业幕橐觥&
  &这么说,现在是感情空窗期。李大哥,不瞒你说,小妹现在也是刚分手。如果出去了,我做你的女朋友好不好?&我知道,现在胖子生死一线,得下点重药才 行,决不能让他睡着。&别说我脸皮厚,我觉得胖哥是个很好的人,而且一路上总是偷偷在瞄我就连进这个山洞,你也是跟在我后面进来的。是不是?&
  &嘿嘿&胖子不好意思的笑了,语气里透着激动。&想不到江小姐对我还有这种想法&
  因为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然后是浓浓的血流动的声音,似乎还有脑浆。当这黏糊的液体浇得我劈头盖脸的时候,我已经叫不出声来。
  为什么为什么!都说,难道我们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要遭此报应!
  于是我试着左右摆动自己的身体。右手终于解放了。一个多小时的挤压让它麻木不仁。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右手勉强恢复知觉。然后我试着移动自己的胸腔。没有刚才那么紧,但还是略有点吃力。于是我先用脚一前一后踩稳岩石,然后把手伸进领口抓住泡沫文胸,用力把它摘掉。
  因为很难找准落脚点!当两手一松,如果脚下没能踩稳,就铁定跌落;有时候即使找准了落脚点,由于双手放开,下坠速度太快,脚下也很容易踩滑!
  我感觉自己至少用了两个小时才下移这段距离。体力渐渐开始吃不消了。加上中途脚滑了两次,全身磕碰擦伤不计其数。
  于是我靠着岩壁,稍作歇息。我不知道下面还有多深,但是根据水流的声音和空气的寒冷程度,应该不会太远了。都说暗河速度很急,我不知道我下到里面会被冲往何方,会不会在中途撞击岩石死去,会不会因为无法换气窒息但我没有选择。因为,这是生的希望。
  这时候,怪石嶙峋的岩洞是最大的杀手。我丝毫不敢在水面停留太久。因为水面和空气交界处很容易突然撞到锋利的尖石。还是在水里面稍微安全点。
  渐渐的,意识开始模糊我已经没有力气再游泳,只好以仰泳的姿势尽量保持身体在水面漂动。
  我恍恍惚惚,浮浮沉沉,感觉有无数双冰冷的手要把我拖进水底。我又感觉头顶的岩壁是一张张死人的脸孔,对着我狞笑我甚至感觉到手指、手臂上缠满了长长的毛发。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水流似乎变快了。我被漩涡紧紧地缠住猛的冲过一个狭长的涵道,冰凉的河水涌进我的鼻腔刺的我生疼。我想叫喊,想大哭,可是每一次张开嘴都会被水封得死死地。
  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划水,也没有力气拥抱着喜悦。我只希望,当我冲出这洞口,能有人把我救出去。
  我懒得动弹,河水抽干了我的体力和体温。我就这样躺着,仰望着蓝天白云,仰望着围观的人群。真舒服啊!重见天日了。
  我要好好洗个热水澡,我要大吃一顿,我还要还要给胖哥烧一点纸钱我的眼角湿湿的,不知道是水还是眼泪。
  &这具女尸在水里泡了不少时间,应该是前天地震的时候就遇难了&
  我小时候经常做一个噩梦梦到自己被人埋到土里。腥骚的泥土慢慢填满我的口耳眼鼻,钻进我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长发,玷污了我最爱的红粉公主裙还不 止,我感觉身体痒痒的,是蛇虫鼠蚁在舔舐我的肌肤。一口一口,咬下去,咽下去。我感觉自己像海绵一样千疮百孔。还没来得及腐烂就变成了他们的粪便化作新的 泥土。
  每一次我都在尖叫中醒来。记不清父母带我看了多少次心理医生,随着年岁的增长,我渐渐地不再被这个古怪的梦困扰。
  我从出生到工作,一直没有远离这个江南小城。除了大学四年基本上都在这个城市生活着。这里有我眷恋的亲人和朋友。我舍不得离去。
  在去殡仪馆的路上,我又看到了那个在街上乞讨了十几年的疯婆子。每一次,她被路人唾弃追撵我都会觉得一阵心痛。她的故事我不甚了解,只是依稀记得她一个 寡妇,早些年丢了孩子,便疯了。也没人愿意要她做工,只得沦落街头乞讨为生。每次我看到她,总会施舍一些钱物。不知道为什么,我是由衷地怜悯她。朋友们都 笑我傻,但我觉得做了善事后会舒心。
  在追悼会上,白戈的母亲哭得快断气,他父亲这个部队退下来的坚强汉子也哭得老泪纵横。这是我没想到的。
  白戈身体一直很好。但是最近不知什么事情总是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有时候,朋友或同事冷不丁拍他一下肩膀,他会神经质哇哇大叫跳开老远。也就是近半个月 的事。在他死前一个星期,父母总是听到他半夜在房间里哀号&不要过来!呜呜&&甜甜&之类的话语。但是等父母细问,他却含糊其辞,只是说做了噩 梦。
  就在前几天,他不吃不喝,只是说胃疼没胃口。还没来得及去医院检查,人就走了。光天化日,就在饭桌上两眼一翻倒下去就再没起来。一个一米八几的汉子就在父母眼前烟消云散,试问谁能接受这样突兀的告别?
  那头发不知在什么力量的驱动下,钻出了他的胃,导致胃部大量出血致死。而且,那乌黑的头发似乎有生命力上至食道,下至肠道。
  法医用剪子层层剥开那团乌发,发现里面竟然是一块连皮碎肉。所有的毛发都是从这块肉皮上长出来的。
  白戈、薛辉和我是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至于白戈口里的&甜甜&那是我们的&女儿&小时候办家家酒的一个洋娃娃。但是时代久远,我已经想不起那个洋娃娃,我曾今的最爱,遗落在什么地方去了。
  &辉,你说白戈喊的甜甜会是谁呢?&我以为薛辉会比较了解白戈的红颜圈子,&总不会是我们小时候那个洋娃娃吧?&
  &你忘了啊,小时候我们一起游泳,捉知了,我们还一起在学校后山办家家酒。你还有个从香港带回来的洋娃娃呢。叫什么甜甜!对吧?&
  听他这么一说,我隐隐约约想起好像那时候确实经常去学校后山玩。有白戈,有薛辉,还有他吗?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
  &你看我过了十几年了。好像还真记得有跟你一起玩儿呢!&我为自己的失礼感到好笑,但也为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相遇而兴奋。
  冯理见我想起来了,也微笑起来,露出皓白的牙齿:&主要是我小学没毕业就没在这里读书了。你忘记我也很正常。这次回来就听说了白戈的惨事真是,哎!小时候的兄弟居然遭此不测。&
  有时候半夜惊醒我似乎还能听到老鼠悉悉索索啃我耳朵脆骨的声音,还有蚂蚁在我汗湿的后背、脖子、面颊上来回爬行的痒感而且最近脱发变严重了,早晨起床总能看到枕头上一缕缕的长发。
  大概是半夜两点的时候,我没有做噩梦却突然醒来。莫名其妙没有睡意。我没有开灯,摸黑进了厨房倒一杯水喝。
  厨房门口,一个黑色的轮廓正向我走来。我以为是老爸,正要打招呼。没想到他做了一个&嘘&噤声的手势。走到亮出我才看清这是白戈。
  白戈容貌还是那样安详优雅。他对我笑着,笑得那样甜。我心里一阵荡漾,只想迎上前去拥抱他,告诉他我想念他。
  只见他双手伸进自己怀里,撕开肚子,掏出一团黑黑的,张牙舞爪的毛发呈现给我那哪里是一团毛发,更像是美杜莎的头!
  怎么找个这种地方喝咖啡。那家伙说要去医院看一个朋友,于是采取就近原则,让我8点在咖啡馆等他,他从医院开车出来陪我喝了咖啡正好送我回家。
  现在已经六点半,我时间也不充裕。于是急急地梳洗一番,化了妆就出门了。为了不失约我还特意打车过去。
  到了才发现一件让我一肚子鬼火的事儿&听雨&咖啡倒闭了!而且看这模样,至少关门两三个月了,都有蜘蛛网了。
  不知道怎的,我站在咖啡馆门口远眺,发现正好看到学校后山那片草地。心里一阵异样的感觉,不禁打了个冷噤。
  我想了想,还是往山上走。他不是说在医院么,我上去联系上他正好坐他的车下山。就算没找到他,医院打车也比较方便。
  &你个死猪头,那咖啡馆都关门了!&我正好把脚痛的火发泄到他身上,&我现在到医院了。你朋友在哪个病房?我来找你,我现在在门口买点水果&
  他的父母眼泪涟涟,呼天抢地。张炜也是含着眼泪向我走来,另外还有两个不熟识的女生抓着盖薛辉的白布泣不成声,一边还在安慰他父母。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怎么会这样,他刚刚还给我打电话&
  张炜似乎没听清我说什么:&中午的时候他跟我一起喝酒突然喊肚子痛,就给送医院来了。医生一检查,直接进了ICU重症监护室。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医 生怀疑是肠粘连,但是切开肚子一看,肠道并没有粘连。但是里面有一个异物。手术了出来,没撑多久,就断气了。也就十几分钟前的事儿,走之前一句话也没留 下。&
  然后,张炜贴在我耳边用小的听不见的声音对我说:&他肚子里的异物是一截洋娃娃的手臂医生说他的肠道就是被这截手臂戳穿才致命的。&
  电话那头传来我再熟悉不过却不敢相信的声音:&小乐,小心甜甜和&
  这时,来医院的人渐渐多起来。有我认识的,不认识的。大多同学跟我打个招呼就直接进了病房安慰薛辉的二老。只有一个人坐在我身旁,给我些许问候。
  他依旧笑着闪耀着皓白的牙齿。我不知道这不合时宜的笑代表着什么,只知道让我宽心、放松。我靠在他的肩膀上昏昏睡去。
  &那时候,我们四人就喜欢在这里玩家长孩子的游戏。你当妈妈,甜甜是女儿,薛辉是儿子。白戈和我经常为争爸爸的角色而争执&
  &还记得那次,本来轮到我当爸爸。但是白戈耍无赖,拿着甜甜不肯交出来。我一急,就跟他争。他揪着甜甜的头发,就把脑袋拧下来了。你当时只会哭&
  &然后那时候薛辉不是和白戈是铁哥们儿么,他也上来抢甜甜,一下子就把甜甜的胳膊拧掉了。我那个心痛啊。甜甜可是我和你的女儿!于是我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再后来,我被他俩摁在地上打哪知,白戈把我推倒的时候我脑袋就撞在这块尖尖的石头上就这块!&他一边说一边用脚指了指石头给我看。
  &当时我头那个疼啊,其实你们都不知道,当时我的脑袋就被凿开了。白戈还使劲抽我,薛辉用脚踹我肚子。你就在旁边一个劲的哭。我断气的时候手里还拽着甜甜呢&
  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我小时候一直做噩梦,以致于在心理医生的催眠下尘封了一段记忆。没错,小时候我的玩伴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是白戈和薛辉把他打死的。就埋在后山。还有我最爱的玩偶甜甜。但那个人的名字似乎不叫冯理对了,叫李峰!
  &你总算想起来了啊,我的小公主&冯理,应该是李峰扭过头看着我,他的皮肤急剧萎缩发黄变黑,眼窝钻出老鼠和蜈蚣。嘴巴开合间,牙齿伴随着蟑螂和蛆虫不断掉落。
  土里伸出来一只洋娃娃的手,正四处摸索着。然后一个断头没左胳膊的洋娃娃穿着黑黑的脏裙子从土里爬出来半截身子。不一会,她从土里摸索出一枚脑袋和一截手臂,自顾自安插上去。
  可是当我望向车子所在之处时,又一次被骇到了。那辆奥迪在我眼前幻化成灰烬,只剩下一个纸车燃烧后的残骸。
  &对,他俩都该死。薛辉在白戈死后来我这里烧了一些香烛指望我原谅他。他倒是聪明,马上怀疑到我身上。不过,既然老天给了我复仇的力量,就说明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他逃不掉的。&
  这句话如同一把锥子,刺痛我的耳膜。原来原来我的内心一直不安是因为这个。我早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却一直没有告诉她,她的儿子早在十几年前就不在了。也没有尽更多的努力帮助她。
  甜甜的身子战栗着,又徐徐向上爬升。等到她完全出土,我才看到一只化作白骨的手紧紧地捏着她的双腿。
  我努力扭了扭头,很不适应。但只是余光一瞥,我已经看清自己的手臂那是洋娃娃的手臂。
  而且我感觉自己身下,一只手正在以看不见的速度把我一点一点拉近土里。
  我七岁那年,小镇上搬来一户人家。确切的说,是一个半身不遂的老婆婆和一个照顾她起居饮食的大婶许妈。
  没有人知道她们是从什么地方搬来。只是听说那老太婆姓冯,里死了男人,饥荒中又没了孩子。据说她们买的那户人家搬去了城里,所以急急地把老屋卖了。几乎是一夜易主。
  我当时很是羡慕那户搬走的人家,很是想看看城里人吃的什么,穿的啥样。但这个愿望,还没来得及变成渴望,我的注意力就完完全全地被这个老太婆吸引住了。
  那个时候,正是零食奇缺的年代,更何况在我们那种偏远小镇,一个卖棒棒糖的理所当然吸引了整个镇子的孩童。加之这冯老太做的棒棒糖味道奇佳,不似那街头的糖人永远甜腻腻只有一股焦糖味儿。这棒棒糖一个颜色一个口味,有的是樱桃,有的是橘子,还有的是桂花
  糖婆婆为人随和,有的孩子想吃糖又没有钱,只需帮她打几桶井水或是帮那许妈浇浇菜园子便能换的一个糖棒儿。
  我父亲被城里一家钢铁车间招去做了工人,母亲也跟着过去找了些散活儿做。于是只剩我和年迈的奶奶在镇上生活。奶奶是个神婆,早年就靠给附近居民做做法事 挣钱糊口。但是现在年纪大了也患了白内障,看什么都糊糊的,家里生活费靠父母寄钱过来也够了,她便安心在家给我做做饭照顾我生活。只是偶尔会应邀去收惊, 起个乩什么的。
  因为家里有个神婆奶奶,所以从小我就被灌输一些这样那样的禁忌。比如看到路上丢的钱不要去捡,捡到的是人家的霉运;比如夜 里 看到河边洗头的女人不要去打招呼,那是水鬼作祟;又比如若是夜里听到有脚步声跟着你,你走他也走你停他也停,千万不要回头。要捡起脚边的石子吐上口水,自 头顶向后抛去。然后脱下鞋子赤脚离开。
  死的孩子里面有两个还是我熟识的。其中有个头一天还在跟我一起玩,第二天中午,有人看见他爬上河边的大榕树飞身跳进水中。说也奇怪,入水没影。救援的人在河里摸索了好一阵子也没找到人,只好沿着河去下游打捞。
  第四天的时候,那孩子的尸体竟然在落水处原地浮了起来。浑身煞白,手脚和身体像吹了气一样鼓胀着,一条腿被鱼吃得只剩骨架,哪里还看得出来是个人。
  他的爹妈自然哭得个半死。但让众人觉得蹊跷的是,为什么这么多天尸体都没被冲走,而且尸体的眼耳口鼻里流出了黑色的泥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每天倚在窗口的糖婆婆有些古怪。比如,从来没看见她买白糖进屋,也从来没见她买水果,她怎么做出来那么多果味棒棒糖?所以我一次也没有去买过。
  有一次陪小宝去买糖棒儿的时候,我看到她那盖着被子的双腿。就一双小小的脚露在被子外面,也不知道瘫痪了多少年了。看她找钱给小宝的动作让我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回到家上了床我才想明白。她身子扭动的角度,怎么不像个双腿失力的人。
  直到有一天,班里有个叫钟凯的不知道从哪个亲戚那里得到一笔零花钱,便买了好多糖婆婆的糖棒儿拿到班上分。每个同学都分了一个。我拿到一个草莓味儿的,红红的,用糯米纸包着,很是诱人。
  &呸!这是什么东西?!&奶奶还没下口就狠狠地把它甩在地上。砸了个稀烂。
  这天,公社派人来放了一场露天电影。镇上的人基本上都去了。就连看不清的奶奶也破天荒跑去凑了个热闹。
  由于大家都看电影去了,镇上街道冷冷清清,只有月光挤满了巷道。走到钟凯家的时候,我看到一个黑影站在他门口,悉悉索索摇着什么。细细一听,竟然是铃铛的声音。
  我看到糖婆婆一把掀开被子,接着挪开假腿没错,被子下那双假腿。然后从床板下抽出她的下半身,一条蟒蛇的下半身。
  只是看她行动不便的样子,我才注意到在她的蛇体上有一块溃烂的伤疤。伤疤似乎没有结痂,上面有一层黏糊糊像浆糊一样的不明物体。只见那许妈用竹签在伤疤 上滚了滚,竟然就做成一个糖棒儿,插在稻草棒子上。不消片刻,那层黏液全都做成了糖棒儿。糖婆婆的伤疤露出了绿莹莹的肉。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只看她拿出一把镰刀在钟凯脖子上快速一抹。钟凯的血就像瀑布一样喷洒在糖婆婆的伤口上。钟凯的脸色越来越白,不一会就像电视里抹了钛白粉的僵尸一样。再看那血,竟然一滴不剩被伤口全部吸收了。
  那妖婆吸了血似乎还不够,张开嘴,吐出长长的猩红的蛇信子从钟凯的耳朵眼儿里钻进去,似乎在脑子里捣鼓什么。
  这时候,许妈把钟凯的尸体放在地板上,那妖婆抓起一把黑色的泥土糊在钟凯脖子的断口以及他的眼耳口鼻处。妖婆嘴里咕哝着我听不懂的咒语,却见那泥土仿似有了生命往钟凯体内钻去。不一会钟凯脖子上的伤口竟然愈合了,五官上的泥土也全都消失不见。
  我是被许妈卡着脖子提进屋里的。这时候糖婆婆已经又坐回她的床上,安置好假腿盖上了被子。但没有来得及变回去的是她若隐若现猩红的蛇芯子和开裂到耳根的嘴角。
  糖婆婆把蛇信子在我脸上扫了一会儿,笑道:&蛇年2月29日出生的?很好,这是最好的一个,吃了你我就能完全恢复了。但还没到吃的时候&
  昨晚发生了什么,我一点也没印象。只记得看电影,然后我就回家睡觉了。至于怎么进的门我一点也想不起。
  奶奶倒是不嫌麻烦,亲自去了河边。听说她烧了道符,把一把米、三枚铜钱撒进钟凯落水的地方,又捉了只公鸡在岸边啼叫。不消一刻钟,那孩子便浮起来。只不过,是尸体。
  奶奶回到家就来床边看我。我跟她没说几句话,就看见她脸色一变,让我张开嘴。我照做了,她就把鼻子伸到我嘴边嗅了一阵。我发现她面色有异,灰白的眼眸矍铄着一种愤怒的光芒。
  奶奶去神案上抓了一把香灰拌了符水让我喝下去。我很是抗拒,她却一改往常的温柔,用干枯的手捏住我鼻子强行给我灌了下去。
  &哇!&不到半分钟,我连隔夜饭一起吐了出来。只是,隔夜饭里竟然有两条像蛔虫一样的虫子。奶奶跺了跺她的桃木拐杖,那虫子瞬时化作一滩绿水。
  &你说的是西街那个卖糖的老婆子?想不到她竟然&奶奶仰天长叹,&其实我早该想到,这些孩子都是在她来之后才出的事。只是奶奶年纪也大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奶奶告诉我,死掉的几个孩子都是2月29日出生的。在某支秘术流派中将这一天称为&缺日&,这一天出生的孩子的血液里有着不一样的力量。所以经常成为妖物,特别是阴寒之物猎取的对象。
  奶奶用硫磺和香灰把她的桃木拐杖擦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给了我一封信、一袋硫磺和几道符,吩咐我在家呆着,如果入夜之前她还没归家,就让我去镇上公安局找一个叫杨学明的人。给他看了这封信他就会收留我。
  离得远远的我就发现糖婆婆家里门窗紧闭。这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候,街上也没什么人。我走上前去用手一推,门没有锁。进到屋里,我就闻到一股令人作恶的腥 臭味儿。只看那许妈扑倒在地上,脑袋似乎被敲了一棒子,已经瘪了。但是没有血。借着夕阳的余光细细一看,那许妈哪里是人,在她后颈往下,竟然是密密麻麻的 针线痕迹。分明是一张人皮里面塞满的泥土。
  梦的内容单调、血腥、恐怖后来变得麻木。我已经习惯了在汗湿的床单中惊醒。
  那个梦,我很少一次做完,但是经过几十年的反复重演,我已然能够将各部分片段拼凑成一个完成的故事。
  一个黑衣女人出现,她伸出玉藕一般的胳膊和葱白一样的手指。轻轻一比划,便将七个瓦罐变换了位置。
  其余六个女孩的嘴里分别被塞入了手掌大的蜘蛛、蟾蜍、蜈蚣、蝎子、蝙蝠还有一个少女口里被塞入一条赤白环纹的蛇。她们的嘴都被银丝线牢牢的缝了起来,那些毒虫就在她们嘴里严严实实地关着,好像一个个肉匣子。
  接着,黑衣女子用银针银线从一位少女的左眼眶穿进去,刺破鼻梁骨,从右眼眶穿出来,把线穿到中心少女的头皮上固定住。
  &好好活着吧,生生世世。我要你们的怨念让叶世全的子孙后代生不如死,万劫不复!&
  黑衣女人做了最后一步,双手捏着兰花指合十,嘴里咕哝着异域的语言。只见瓦罐里的黑色胶质弥漫上少女们的脸庞,然后像冷却的蜡一样。凝固了,却泛着幽幽的光
  我看到杨医师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惧和恶心,但很快就被职业性的严肃面孔隐藏起来。不过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这些年看过不下十个心理治疗师。没有一个能把我治好,基本上都是中途放弃治疗,有些过分的还说我不配合治疗所以一直没有进展。
  最近找到这个新的医师,无非也是为了让母亲心安。反正我已经麻木了,一部恐怖片翻来覆去看了二十几年,怎么也该腻了。
  杨医师正在看我的病历。其实叫他杨教授更合适,他是省内最有资历的心理学教授,现在任职于某国家重点大学心理系。这次他肯出面为我治疗完全是因为我在他 的几个学生手里都没能治好,他对我产生了兴趣研究兴趣。他手里那厚厚的病历上面记载了历任心理医生给我的治疗记录,不过其实真没什么参考价值。
  &莫小姐,一般说来反复做噩梦的患者多数是童年时期经历了某种惨剧,又不能以正常的渠道、合适的渠道宣泄心中的恐惧,于是拼命的压抑和遗忘。结果恐惧感 仍然藏在心底,当你意识最薄弱和涣散的时候,它就悄悄地溜出来。&杨教授一边说,一边观察我的表情变化,&当然,这只是一般情况。而且在我的学识范畴内, 世界上还没有一例像你这样几十年重复同一个梦的病例。&
  他的解释对我来说已经听过很多次了,不出我所料,他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礼貌的微笑一下,脸色不乏无奈:&也就是说,杨教授也认为我这病没治了是吗?&
  杨教授马上察觉到我有自我放弃的意图:&不。我的意思是,莫小姐你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其实你这病还有是有很多入手点,我还没开始调查呢。包括你的出生、家庭状况、人际关系、成长环境等等,我都会一一调查,然后再给你答复,好吗?&
  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如此认真对待我的病情,我心里不禁有一丝感动。因为一开始他就说好了,这次治疗不收取费用,只是要我允许她将我作为一个研究课题。对于工薪阶层的我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消息。
  最近我发现梦境似乎有些变化,场景,人物都还是那些。但是就是有些不一样了。过了好几天我才意识到,梦里那个黑衣女人似乎能感应到我的存在,她在看我?
  人的意识是很强大的,即使在睡觉的过程中,有时候你也会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做梦。我相信大家都有过这样的经历。
  原来梦中那个黑衣女子真的在看我,她的脸虽然对着瓦罐的少女,但眼珠分明转动着朝向我这个方向。所有的一切都没变,就是她的目光变了,像两道刺眼的白光,照的我眼疼。
  听我把梦境说完,杨教授眉头紧锁:&之前我怀疑你是领养的孩子,也许在领养之前你遭遇过什么可怕的事情,比如痛失双亲一类的。但我找到你的出生证明和当 时给你接生的医生,都证明你是莫家的亲生女。而从我这段时间走访你的亲人来看,似乎你的成长过程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现在有另外一种猜想,但需要时间 证实。莫小姐你还是先回去,我会时刻关注你的。&
  拜完菩萨,母亲拉着我来到寺前一个小摊位前。摊位主是一个瞎眼的老太婆,眼睛是两个陈年血痂子。头上包着白色的毛巾,身着蓝布老褂子,一条围裙。质朴得不能再质朴。
  &我没找错人,我是陈喜妹介绍来的。&母亲从兜里掏出三颗豆子,放到老太婆手里,&我女儿遇到点麻烦,已经二十几年了。求求你帮帮她。陈喜妹是我远房表婶,她让我拿三颗豆子来找您。&
  老太婆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早不做这一行了。窥视天机岂是凡人该做的事,你看我这双眼睛&
  母亲赶紧把我拉到跟前,把我手放进梅婆婆手中:&梅婆婆,您就摸摸看,有救就指点一下,要是真&
  我本来不是很相信这些山野神婆的话,但是最近的变故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于是我插嘴问道:&我前世做了什么孽?&
  没想到梅婆婆有些恼怒地用那双瞎掉的眼睛盯着我:&你前世乃修道之人,却不能安分清修。为了自己的凡思俗欲,毒害七名少女,只为诅咒负心人整个家族。算不算作孽?!&
  &解铃还须系铃人。那七个少女的灵魂被你困在绝杀凶冥阵之中,用怨念化作毒汁生生世世诅咒叶家人。她们既不是活人,又不算死去,所以灵魂不入轮回,永世不能转生为人。如果你想解脱她们,其实也是解脱你自己,就必须找到那个凶阵所在,一一击碎瓦罐。&
  &不难推断。但我还需做一些准备,七日后你再来找我。我会带你前去。另外,你需得留给我一些鲜血和头发。&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我前世是巫女,那岂不是能呼风唤雨杀人于无形?那我最后怎么死的?这些神神怪怪的念头把我脑子搅成一团浆糊。
  我赶紧从他身下挣扎着爬起来,回头一看。惨叫的男人眼眶里伸出两根长长的柱状物两根竹笋。
  话音刚落,却见他突然坐直了身子,脑袋向后仰成90,一根粗壮的竹笋从他口腔中钻了出来。看样子是从处伸进去,嘴里钻出来的。因为,没几分钟,他整个人就像烤全羊一样被撑了起来,双脚离地。
  很快来到,从现场勘察来看,确实跟我没有太大关系。于是做了身份记录和笔录,在第二天清晨总算放我回家了。
  据发现尸体的清洁工说,她双手在厕所墙壁用力乱抓,指甲都抓断了。整个头浸在粪水里,好像是被人压进去似的。
  公司的人都被做了问话。来办案的居然就是昨晚给我做笔录的那帮人。其中有个看我的眼神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本来应该是母亲陪我同行,但我经历了一连两起离奇凶杀案,怕再有什么意外,于是背着母亲悄悄出发了。
  我心里一阵窃喜,今天一切都能有个解脱。全然忽略了一件事情:我根本没有给梅婆婆留过电话!当时只是约定了到摊位去找她。
  &很难说。你连前世布阵的情形都记得那么清楚,也许潜意识里你多少还会一些奇门异术吧。&梅婆婆头也没回。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的脚逐渐吃不消了,梅婆婆却像没事儿人一样。但毕竟人家是在帮我,我也不好抱怨什么。只能默默地跟着。
  我们走进一个树林,我已经辨不清方位,四周天色也快暗了。这时听到梅婆婆说到了,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解脱。
  一个幽幽的声音从我后面飘来:&你用手摸一下石壁左侧有三个凸起的石块,按下中间那个。千万别按错了。&
  一看,是妈妈发来的短信问我在哪里,说是电话打不通有急事找我。我突然想起还没有给妈妈报平安呢。
  杨教授强压住着急的心情:&好吧。莫兰,我怀疑你有人格症。在你的时候有嗜血的可能。但我当时没有告诉你,希望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再做定 论。不过抱着科学严谨的态度,我也打算从另一个角度帮你释放心理压力,让你摆脱噩梦。于是我跟你母亲一道,设了一个局,想通过一个神婆给你讲述故事,然后 让你亲手破解那个阵法。从而让你得到心灵解脱。但是还没成功就发了意外&
  &嗯,我听得到。我从朋友那里了解到你身边的两起凶杀案。虽然我不清楚你是通过什么途径做到的。但我直觉告诉我,都跟你本人脱不了干系。直到第三起凶杀案我断定了跟你有关。&
  &我们花钱雇来扮演梅婆婆那个神婆死在自己家里。死状跟之前两起凶杀案一样不合常理,但是我们在她的尸体旁边,发现了你的钱包&
  然后,她的皮肤从眉心处裂开,像服一样脱掉这衰老的人皮,钻出来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
  她握起油灯,挨个照了一遍瓦罐给我看。周围六个少女都如同我梦中一样,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存活着。唯独中间那个瓦罐破裂了,旁边一只不知什么动物的遗骸。
  黑衣女子对我开诚布公:&两百年前,我遇到了这个叫叶世全的负心人,我和他的恩怨我不想再说。本来我该亲手杀了他,但是他命好,没死在我手里。所以我抓 了七个少女,用她们的处子之身设下这个凶阵。诅咒他整个家族!但这个阵法必须用活死人,没想到三十年前,一只穿山甲钻破了中间这个瓦罐,让这名少女死去, 放跑了她的灵魂&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做这个噩梦,原因是我就是那个跑掉的灵魂转世。原来那两个流氓的死,是因为黑衣女子想保存我的处子之身。
  &我不杀你女上司你这傻丫头怎么相信自己会巫术?至于那个神婆,还得多亏她我才能顺利把你带进来。不过,我杀了她嫁祸给你,大家就会相信你是畏罪潜逃。等过几天我找具尸体伪造出你跳楼的假象,大家就能理所当然的相信你的畏罪。就再也不会有人来找你了。&
  就在黑衣女人向我走近的时候,我抓起那穿山甲的尸体朝她扔去。她用手一挡,趁这间隙,我拾起地上瓦罐的碎片对着她的脸划去。
  我心一横,死就死吧,但我也不会让你痛快:&你这个老女人,丑八怪,难怪男人不要你。心如蛇蝎,被挖了祖坟的才会娶你!卖到妓院都不会有客人光顾!&
  她苍老的脸上浮现出阴暗的笑容:&我看你能牙尖嘴利到什么时候,呆会我就把你四肢剁掉,慢慢挖去你的眼珠&
  就在她走神的一刹那,我身体摆脱了法术的禁锢,奋力往前一冲,从她背后死死地抱住她。不让她有机会挥动双手。
  一直前所未见的大蝎子从她嘴里钻了出来,循着血腥味,爬上黑衣女子的脸。对准她的眉心,狠狠地蛰了下去
  我不确定老巫婆是否死去,于是站起身来,把她的两只手都折断,脖子拧了180,这才放下心来。
  我明明记得每个瓦罐少女的嘴都是封起来的,为什么蝎子会钻出来大概,她们也有复仇的执念吧。那个咧嘴的少女似乎在对我笑,我这才意识到她们的肉体还没死去,一阵心悸。
  凶手干练、狠辣,从来不留下蛛丝马迹。而且专找没有天网监控的僻静小路下手。有几具尸体都是过了几天才被人发现,被流浪狗和老鼠噬咬得惨不忍睹。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用在米道市完全很贴切!因为最近除了&螺丝起子&在犯案之外,竟然冒出几个模仿&螺丝起子&行凶的屠夫。作案手法刻意模仿&螺丝起子&,享受着杀人的快感同时又把责任推卸给别人。
  还有两个更倒霉,撞上真正的&螺丝起子&,暴尸街头。这也是唯一一次&螺丝起子&杀害的有特征关联的两个人。
  虽然目前来看&螺丝起子&是个完美的杀手,但是也会有出纰漏的一次。那个死里逃生的人就是刘佳虎现在正坐在病床上回答问话的男人。
  王宝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现在跟着老警员毕风学习积累经验。此刻毕风站在床边,看王宝记录好问话,俩人就离开了病房。
  刘佳虎在医院呆了快一个月,没有一个朋友或者家人来探望他。反倒是来了几拨记者来采访他遇袭的情况。
  很快他的事迹就像鸡瘟一样传播开了:《&螺丝起子&手下也有漏网之鱼》、《揭秘!连环杀手留下活口》、《杀手失手,警方声称一个月内破案》
  在这期间,凶杀案还是在继续。警方又抓到了一名正在用螺丝起子行凶的歹徒,但是事后证明,那只是冒牌货。
  除了记者的光顾,另外有意思的就是刘佳虎收到了一束花,不知道是谁送的。花束里有张卡片上写着:耻辱。
  难怪她遇事不惊。因为她,不对,应该是他是男扮女装,而且身手不错。刚才如果不是自己搅局,也许她早就把这个男人杀掉了。
  &你早该死在我手上。而这个男人,如此拙劣地冒充螺丝起子更该死!&
  刘佳虎冷哼一声,猛地把他背摔到地上。然后从皮带上掏出两把起子,分别钉在他的左手手腕上。看样子手筋应该是断掉了。
  刘佳虎看着一脸疑惑的他,狞笑着说:&如果不是上次那两个巡街的杀出来,我早就把你干掉了!冒充我的人,你算是比较有水准的一个了&
  &老公,你别忘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爸爸的恩赐。要是你敢背着我勾三搭四,你就等着净身出户吧。我保证我的律师能够让你一分钱也拿不到,信不信?&我 一边得意地欣赏着我的新色指甲油,一边皮笑肉不笑地对方世阳说道,&我知道,你还在记恨我上次跟人一夜※情的事。可我不是说了吗,那是你那段时间长期不在 家,我喝多了才出事儿的。说到底,还是你冷落了我。能怪我吗?&
  不知醒了又睡了几次,我感觉有人围着我打转,医生、还有个熟悉的身影。我头疼的厉害。一时想不起。
  佟兵看得出我一脸疑问,咬了咬牙,狠心告诉了我事实:&那晚你和世阳出了车祸。你现在多处骨折,面部恐怕要通过一些整容手术才能恢复以往的容貌&
  &不!&我隔着纱布尖叫起来。那纱布绷的我的脸很难有什么大动作,声音呜咽在我的口腔无法释放只得转道从鼻腔钻出来。
  &对了。&佟兵突然眼中蓄满泪水,用低低的声音对我说:&世阳他不在了&
  我这才想起我似乎已经忘掉了老公,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我的心好像被什么紧紧拽住,每跳动一下都极其困难。
  我开始反省自身,是不是平时刻薄事做多了才会遭此报应。但反省有用吗?反省过了以前做错的就能弥补吗?
  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一连两个打击让我脆弱的挫折神经无所适从。残废和毁容的消息让我崩溃,方世阳的死让我清醒。
  又过了几天,我觉得脸上奇痒无比,医生告诉我是伤口结痂的正常反应。再过几天就可以为我实施整形手术。
  佟兵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但我真不忍心你还是先休息吧,明天我会安排医生给你拆绷带休息吧。&
  听了他的话,我吃了药安静地睡了。我在梦中看到自己拆绷带的样子,没有上眼睑,没有鼻子,没有嘴唇,没有耳朵,没有皮肤完全是一个血淋淋的肌肉头颅,我在镜子外看着它,它从镜子里瞪着我。
  鼻梁还在,只是有明显的缝合针线痕迹;眼睑也还在,只是除此之外的皮肤布满了干涸的血痂子,就像一条条蜈蚣爬上了我的脸庞嵌入我的肌肤。头发剃光了,头皮上也有缝合的针脚,还有伤疤,好像癞子。下嘴唇肿的跟肉肠似的,乌黑。难怪我觉得说线秒钟。这是我能承受的极限。
  我一直很奇怪,父母为什么一直没来看我。佟兵告诉我,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就说我出国去了。甚至连方世阳的葬礼都还没有办。
  这天下午,佟兵带了一束天堂鸟和一个精美的生日蛋糕来到病房。他说这是快递送到家里的,他直接给我带来了。
  这天,我写好了遗书,悄悄塞在枕头底下。然后敲碎了床头的花瓶,割开了自己的手腕
  然后,他小心的摘去宋灵的纱布,取掉她的头套,露出如生前一样娇美如花的脸庞。接着,他把一份遗书和妇科检验报告放在了宋灵的枕头下。
  呒嗯佟兵吻了吻怀里的那个男人,微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那婆娘真以为自己毁容了。&
  方世阳回吻了他一下:&不过你的主意更棒,用针灸让她双腿暂时失去行动能力,还一而再再而三想她潜意识传达我对她的好。&
  &是啊。精神涣散的人最容易被外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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