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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姐姐疼你】第1--3章(清歌大人新作)_步步莲华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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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姐姐疼你】第1--3章(清歌大人新作)
图片来自:女主是道家后裔,主业是留洋归国的西医,次业布符施咒抓鬼镇尸。文案暂时这样,应该还会修改。这个故事以灵异为背景,架空民国,但不是恐怖小说啊,别怕~~。另外,此文随兴而写的,估计过了蜜月期后不会日更,但保证不会坑。可以养肥。内容标签:民国旧影 灵异神怪 欢喜冤家 天作之和搜索关键字:主角:陈九,宇文敬 ┃ 配角: ┃ 其它:
女主是道家后裔,主业是...
文案: 初念的两世,都...
既然塞姐的头在临娘那里...
丹姐火了,我大1600W岂...
女儿镇楼。。。(镇得住...
今天,想必席卷贴吧首页...
一楼授权,转过预告。看...
美久:[哭] 指原:谢谢你...
对比现在!!!成天是嚷...
学会计,到佰平!
1、第 1 章 ...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时代车轮滚至民国初年。乱世之中,良善之辈尚且为了生计铤而走险,何况那些祖上起便有旁门左道、奇功秘技的异人?  这个故事的引头,便是这样一个拥有秘技的老头。此人姓万名震,绰号鬼眼三。三天之前,他爬上蜀地的一座山,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这个吉地,准备在此设坛。  现在他所在的这个山头,照先前给他带路的山里人的说法,名叫玉笔峰,因看起来形似一杆插天毛笔而得名。但在万震的眼中,这却是一块他已经寻觅了许久的上佳四兽宝地。  四兽,源于古天文之四象,乃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观这山头周围,正是地有四势、气从八方之相。山,草郁林茂,树木葱茸;水,清澈澄凝,形状丰圆饱满,四象柔顺俯伏,拱护中央,实为藏风聚气的大吉之地。  万震已经勘定了这块宝地的风水眼,在眼口设好了坛。坛上笔墨、朱砂、黄纸、招魂幡、引魂铃,以及一盆清水,一一摆好,检查无误后,他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就着清冽的山泉水嚼巴下腹,等饱了后,拍拍肚皮,打了个饱嗝,然后在边上找了块平整的石头,躺了上去闭目养神。  夜幕降临。山中的夜异常宁静,耳畔只不时传来夜枭的凄厉鸣啼。将近的时候,万震从躺着的石头上一跃而起,快步到了自己白日设好的坛前,抬头望了眼头顶的明月,然后朝着北向跪拜下去,口中喃喃念道:“师父您老人家在上,大人大量,千万不要怪徒弟不肖。徒儿拿了您的通灵玉,绝不是图谋己利,更不敢去害他人。只是想见师妹,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而已……完了徒儿就把通灵玉还您……您千万莫怪……”  万震念叨完了,起身从怀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四方扁盒。  盒子是所造,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他打开盒盖,看向里头放着的一块玉。这块玉八卦状,不过半个掌心大小,颜色泛白,水色黯淡,如同一块石头,白天在阳光下,丢在路边估计都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万震小心翼翼地将玉牌放进了清水里,正压在水面的月影位置。然后焚香,闭目默默祝祷。片刻之后,四下忽然阴风阵阵,坛前树着的招魂幡也开始微微摆动。他忽然睁眼,迅速操起毛笔,点了朱砂在黄纸上涂抹数下,然后迎风一晃,黄纸点着了火,被他迅速投下水盆中,火尚未灭,他接着已经咬破自己中指,往水里滴了几滴鲜血,然后一把操起引魂铃不停抖动,自己绕着坛子奔走不停。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敏捷异常。  风越来越大,呜呜作响,四下的夜枭声也停了。万震手上的引魂铃越摇越快,铃声尖锐,他神情也愈发紧张,虽是秋夜,山中寒气重,他额头后背却已经开始渗出汗滴了。就在坛子上的引魂幡忽然扑倒在地的时候,万震停止奔走,猛地扑到了那盆清水前,睁大了眼。  满月的照射之下,水里的玉面渐渐泛出一层润光,微微流转,看起来透着些诡异。水面开始微微涌动,仿佛其中有异物游走。  “阿梅!阿梅!是你吗,你来了吗?”  万震失声大叫。  水面的涌动更甚。万震知道这是引魂成功的标志。年近五十的人了,这时候却抑制不住心情激动,竟然还像个孩子般呜呜哭了起来。  “阿梅,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啊!我后悔了!当年你对我那么好,我却瞎了眼蒙了心,我他妈就是王八蛋啊!该杀千刀的混蛋啊!你知道我这么多年啥都没干,就是到处在找你吗?如今可算让我实现心愿了。阿梅你在哪?你这些年怎么样了……”  万震兀自呜呜地念叨时,忽然觉得不对,猛地住了口,眼睛死死盯着涌动的水面。  他在与玉中的魂魄神交。  “格老子的!你他娘的没事凑老子这里做啥?快滚!哪来的哪回去!”  万震蓦然破口大骂,脸色大变,急得浑身汗出如浆,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把抓起案上毛笔,飞快画了个符,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烧,盆子里的水面忽然就静了下来。  万震再次扑到了水盆前,看见那块玉仍静静躺在水底,但方才的光华全消,已经恢复了先前的石头模样。  “我X,你这死小子,你要害死老子了——”  万震发出一声绝望的惨叫,一脚踢翻了水盆。寂静的半夜时分,叫声在山峦间回荡,听起来异常瘆人。  ~~  同一时刻,蜀山脚下雅州县城里的张公馆,此刻虽是半夜,却灯火通明,无人入寐。不但不睡,里头的人反倒哭得三长两短。尤其是张夫人,因伤心过度,已晕厥过去两次了,醒来却还不肯走,只巴在儿子的床前,沙哑着声,叫一声“小龙”,抹一把眼泪。  张家今天出了件大事。独苗张小龙,一早不慎跌下后花园里的池子,等被人发现捞上来时,已经不省人事了。郎中扎针灌药全无用处,就差跳大神招魂了。管家摇了新装没多久的电话通知远在省城的张大帅。张大帅闻讯,心急火燎地坐了小汽车便往回赶。只是路远,现在人还在路上。  ~~  说起张大帅,也算是传奇人物了。  张公馆所在的道县,山清水秀,地图上也就一苍蝇屎大小的点。但在整个四川乃至全国,那也是有名的。因这地方,出了个名叫张文琪的大军阀。他一人兼任四川巡阅使、省长、督军三职。且这不是他自封,乃远在北平的大总统顾永昌亲自下的委任状。可见其风光程度了,便称他为四川土皇帝也不为过。  张大帅本名张狗娃,大字不识一个。可考察的祖上三代起,便是道县里老实巴交的木匠。到了他这一辈时,正逢乱世,各地革命军纷纷起义,要革前朝皇帝的命。张狗娃把祖传的斧头刨子一丢,也去革皇帝的命了。许是祖上坟头烧对了高香,竟让他一路逢凶化吉连遇贵人,从一个低级副兵开始做起,最后成了独当一面的大军阀。有了身份地位后,嫌自己名不好听,便改成了如今这文邹邹的俩字。现在,皇帝早些年前便被革掉了命,天下却仍大乱。军阀到处割据,混战不休。他便拉了人马回老家,大门一关,自己当起了土皇帝。  按说,如今的张大帅,只要他别心高地去惦念北平的那张宝座,日子可算快活比神仙了。可是老话说得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家也有一本。他的心病,就是自家的子嗣。  他如今五十多了,和他那些同袍,动辄五六七八甚至十来个小妾往家里抬不一样,他迄今为止,就只有一个原配夫人林氏。
  林氏当年是隔壁镇上一支花,识文断字,爹是个土财主。按说,这样的两个人,又如何成了夫妻?说起来也是另段故事了。那会儿,皇帝还坐着摇摇欲坠的龙椅,张狗娃已经二十多岁,因为家里穷,一直没娶媳妇。这一年的腊月,他出去问活计。一天下来,也没问到什么活,到了傍晚,蔫不拉几地回来,走到河边时,正巧对面来了辆骡车,被路边一个皮猴娃娃丢了个炸响子。骡子受惊,扬起前蹄直溜溜便地往河里冲,车把式控制不住,落水前先自己跳下去逃了,车子连同骡子便噗通一下冲到了河中间。  这天刚下了场雪,水冰冷刺骨,边上也没什么人。赶车的见闯了大祸,当场便软在地,哭天抢地地嚷着,“太太诶,小姐诶——我又不会凫水,这可咋办咧——”张狗娃一听,二话没说,把身上破了个洞的棉絮袄子一脱,便扎下了水去,来回两趟,先把车里头的地主老太太给拎了上去,再轮到地主小姐。  这小姐便是林氏了。那会儿也才十六岁,正是一朵花的年纪。那天正好陪了她娘回娘家回来。上岸的时候,见救了自己母女的这后生,生得浓眉大眼好相貌,光着副打铁般的腰身膀子,浑身湿淋淋站雪地里,还把他那件破棉袄披自己身上。当场便芳心暗许了。回去了后,跟自己娘说了心事。她娘拗不过女儿,便跟林财主去提。林财主一开始自然反对,经不住林氏一哭二闹三上吊,加上家里最不缺的就是女儿,最后终于勉勉强强应了,两担嫁妆就把她嫁了,还放出话,叫以后别再找上门,他不认这个女婿。  林氏比他小得多,貌美如花,还有文化,张狗娃能娶到她,就像做了场白日梦。新婚之夜,新娘子死死捏住自己的红肚兜,就是不肯脱,把他急得,噗通跪在她跟前,指天发誓日后定不会负了林小姐的心意,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让他张家绝子绝孙。发了这重誓后,新娘子噗嗤一笑,这才甜甜蜜蜜圆了房。日子虽穷,但夫妻恩爱啊,张狗娃把林氏当宝贝一样地疼,一点儿重活也舍不得让她干。别人家的婆娘伸手出来都是粗粝粝的,只有林氏,那双手一直光滑细嫩。两夫妻唯一的遗憾就是一直不生育。直到后来他三十多了,那时也已经混成团长的时候,才终于得了个儿子,起名张小龙。夫妻俩对这儿子宝贝得不行,简直是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张小龙本来好好的一个孩子,聪明活泼,可惜到了三岁的时候,发了场高烧,烧得昏迷了过去。醒来后,就变得痴痴呆呆。一晃眼到如今,十八岁的人了,相貌虽俊秀,脑子却仍不大灵光,说话也含舌头。明里,人人都喊他大少爷、张少帅,背地里却被人叫张小傻,笑话他连女人脱光了站跟前都不知道该干啥。  张大帅就这一个儿子,见他呆呆的,四处求医无果,心里的急就别提了。早几年前,他成了大帅,人在北平,林氏在老家时,也不是没人撺掇过他再纳个妾什么的。张大帅能混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自然也不是善茬,唯独对林氏,却是真真地疼,这么多年也没变过。但耳边那些话听多了,难免也就有些想法。那一趟回老家,他正犯愁该怎么跟夫人张口,不想林氏自己却先开口,说老爷啊,我年纪也大了,眼见是没指望再有身子了,要不给你纳个妾好生个聪明儿子?张大帅大是感动,于是点头。不想他刚点头,夫人立马便变了脸,哭着骂他没良心,说要离婚,让他去娶十个八个小老婆,她自己一人带这傻儿子到老。  张大帅也不知道自家婆娘是如何知道时下新女性倡导的“离婚”一词儿的,但他知道,自己这是傻乎乎见钩就咬了。见夫人哭得梨花带雨的,顿时灭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关起门来跪地认错,好容易才劝回了夫人。于是化悲痛为力量,卯足劲地和夫人滚床单,盼着能再滚个儿子出来。  这事后来不知怎的就传了出去,张大帅便得了个惧内的名声,好事之人还添油加醋地编了段子拿到茶馆里说。张大帅倒不在乎这个,只是遗憾无论自己再怎么努力,夫人的肚子就没动静。渐渐也认命了。这两年回了四川,省城道县两头地跑,日子过得本来还算悠闲,没曾想晴天霹雳,儿子忽然又出事了。  ~~  张公馆在县城头,一溜气派的白墙黑瓦大宅院,占了半条街。当年是前朝某个被派驻到此的王公消暑别院。现在自然成了张大帅的私邸。此刻虽是半夜,但门还没关,张管家带了人,正焦急万分地翘首。边上也围了些宁可不睡觉也要凑热闹的闲汉,一道等着大帅归来。  管家正等得心急火燎,忽然看见街头闪过一道白光,定睛一看,是小汽车雪亮的车灯光照了过来。  镇上的人都知道,这是张大帅的座驾——据说如今北平、上海这种大地方,有钱有势的人家,最流行这玩意了。跑得比马快,里头坐着也舒坦。托张大帅的福,不用跑到省城,他们这种小地方的人也能亲眼见识到这洋玩意。  管家知道大帅回了,急忙指挥人开门。  小汽车跑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大门前。卫兵飞快下车开门。身材发福的张大帅一身长袍马褂,黑着脸弯腰从车里钻出来。身后跟了个老郎中,小徒弟背着药箱。一行人在围观者敬畏的目光之下,急匆匆进了公馆大门。  ~~  张大帅赶到儿子住的那个院落,还没进去,就听见里头传来夫人的哭泣声,急忙跨了进去。  “老爷,你可回了!”  林氏四十多岁了,看起来却不过三十五六的样子,还是十分漂亮,扭头见丈夫回了,哭得更是伤心,眼泪成串地往下掉。  张大帅见夫人眼皮都肿得成了桃子,十分心疼,忙搂住了安慰几声,再分开众人到了床前,见儿子直挺挺躺着,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脸色煞白,半死不活的样子。虽则这大半辈子杀的人也不少,现在轮到自己儿子成这样,难免也是伤感,叫了几声儿子的名,眼圈便有些红了。  “老爷,我听说省城里有西医,好像很灵。你咋不带个回来?”  林氏哽咽着道。  张大帅一贯排斥西医。皱眉道:“那些花花架子顶什么用!我带了省城最好的中医,从前宫里的太医!”  这太医姓蒋,不敢怠慢,急忙到了床前,翻眼皮探鼻息,又诊脉又扎针,忙得一头是汗。  “蒋太医,我儿子可还有救?”  张大帅憋不住,发问。  蒋太医皱眉,叹息道:“大帅,实不相瞒。大少爷脉细虽存,只微弱几不可探。老朽以银针刺他太阳、囟门也无反应。想是溺水过久,恐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蒋太医此话一出,张大帅腿一软,差点便坐到了地上,林氏更是伤心欲绝,抱住儿子使劲摇晃,儿啊儿啊地叫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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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宇文敬一直觉得自己在做梦。  事情是这样的。  他是大周朝的太子。  按说,太子是未来的皇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外人眼中,该是十分舒心的。可是在他自己看来,他这个太子,却当得极其苦逼。天下再没比他更苦逼的人了。  先说他爹,就是现在的天宝皇帝宇文雄。他当年哪里是宇文敬现在这熊样,十八岁就登上皇位,开始平四方安天下了。在他治下的这几十年里,大周国泰民安。说句不孝的话,哪天他爹若就这么死了,凭他当皇帝的杠杠业绩,在史书里绝对能搏进帝王列传的前列。就算比不上秦皇汉武,与唐宗宋祖想来也能并驾齐驱。  头上有这么一个文治武功的皇帝老爹,可想而知他这个太子的压力了。宇文敬从五岁起就入了他爹特意为他和皇族子弟学习而修建的大学堂,跟着当世名儒进学,日日五更起身,一年里也就几个节次日才得以休息。稍有懈怠,手心便要吃戒尺——别以为皇太子没人敢打。那些名儒就敢。都是他皇帝爹特意请来的,放出话让放心地打,不打不成器。名儒性情难免孤真,给个棒槌就当真,打手心的时候,绝不手软。偏偏他不是读书的料。头两年里,不知道吃了多少戒尺,偏还忍着不能哭。一哭,传到他爹耳朵里,就又是一顿训斥。这就样痛苦熬了两年,后来还是他的皇后娘心疼儿子,终于寻了个衅打发掉那个打手心打得最狠的名儒,他这才算逃过劫难。  不止习文,等年纪稍大,他爹又命他到演武场上练习武备,没事还让他骑马出城、走路回城,走得他腿都要断了。他爹却美其名曰锻炼心志,体察百姓疾苦。然后,没完没了的郊祭、庙谒。每逢这时,他这个皇太子自然要去助祭,时间一久,其枯燥乏味可以想象。  宫廷生活刻板而严厉,这些都没什么,咱们少年太子咬咬牙也就都忍过去了,最最让他觉得烦心的,还是这个皇太子的位子。说句心里话,他觉得自己就是蹲在火炉上的一个活靶子,下面烤着不说,他的兄弟躲在暗处还时不时你一下我一下地朝他放冷箭。人人都想把他掀下来。他也宁可下来。可是两脚就是被捆在了上头,动弹不得。  大周朝实行的是嫡长继承制度。所以他一生下来,就是太子了。但他下头,却还有七八个异母兄弟,年纪和他相近的就有三四个。这几个兄弟,个个文才武功十分出众。相比之下,他这个皇太子不但逊色许多,小时候甚至还有些呆头呆脑。他印象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八岁那年,他和一个平日玩得来的堂弟偷偷溜进大殿。他爬上了他爹的宝座,堂弟因为人小腿短爬不上去,在下头急得要哭。他便下来抱他上去同坐。正好被值事太监看见,报告了皇帝。结果可想而知,他爹大怒,他被关了几天的禁闭才放出来。  宇文敬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这些年里,他见了无数次皇帝爹用失望的目光看他,皇后娘恨铁不成钢的责骂,遭了无数次来自兄弟的排挤甚至陷害。就是这样一路磕磕绊绊,他终于艰难地活到了十八岁。本来,下个月就是他的大婚之日了。  没错。下个月,他就要娶比他小两岁的表妹当太子妃了。然后出事前,他正被苏太监领着,到了大内的秘殿之前。苏太监对他笑容满面地道:“殿下,里头供着喜神。奴就不陪您进去了。须得殿下亲自入内参拜。”  这座密殿,对于宇文敬来说,从小到大,一直以来就是一个神秘的存在。平日大门紧闭,谁也不能进去。只有皇子或者皇帝大婚之前,才会打开一次。  宇文敬十八岁了。但对男女之事,却一直懵懵懂懂,并未亲身体验过。他的母后按照皇族规矩,并不允许他提早亲近身边的宫女。他是个老实孩子,也怕自己犯错被人顶到皇帝爹跟前受责罚,怕得要死,所以也一直老老实实地没有任何歪念。直到现在,他就要大婚了,皇后担心他仍旧懵懂淳朴,不通男女之事,所以才命苏太监带他到了这里,令他进去暗暗体会交接之法——也算是皇宫中别具一格的性启蒙教育了。  宇文敬当时独自进入大殿后,看见两座相抱作男女交构状的欢喜佛之躯。非金非石非木,俨然血肉,须发皆真。当场便惊得瞪大了眼睛,几乎连气都透不出来了。他憋气瞪了半晌,这才压下怦怦的心跳,慢慢到了跟前。绕着走了一圈后,照刚才苏太监的指导,扳动侧旁的机关。上头的躯体动了之后,更是栩栩如生。宇文敬看得面红耳赤心跳如雷,见左右无人,忍不住伸手过去试着戳了下那女像的身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触手细腻柔软,当场便像被火燎烧了一下,慌忙缩回了手,扭头便逃离了大殿。  苏太监正等在门口,见年轻的太子面红耳赤地出来,晓得他应体会到了男女之事的秘处。这个太子向来老实,他也不取笑他了,只关了殿门落锁。  事情本来也就过去了。坏就坏在宇文敬自出了这密殿,眼前便仿佛一直晃动着方才所见的景象。回自己的东宫,心神还有些恍惚。登台阶时,一不留神,脚下被绊了一跤,人便扑倒在地,脑袋砸到了台阶角,登时血流如注,不省人事。  宇文敬迷迷糊糊时,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宫女太监呼唤自己的声音。他极力想睁开眼,却没半点力气。正着急,隐隐约约地,仿佛又听到了一阵铃声。这铃声仿佛来自天际,又如来自旷野,渐渐压过了耳畔的其余嘈杂声。他不由自主地,便觉得自己身躯仿佛轻得如同一根羽毛般地飘了起来,随了那铃声而去,渐渐到了一个完全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混沌世界。然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居然看到一个穿着奇异的干瘦老头子趴在个水盆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嚷着什么我对不起你我是王八蛋之类的话,仿佛是对自己说的。这情景实在有些滑稽。他忍不住便笑了起来。然后那老头子应该听见了,猛地抬头,像是见了鬼般地睁大了眼,问他是什么人。  宇文敬从小就是个好孩子啊,自然老老实实地说,他是大周朝天宝皇帝的太子,不知道怎的就到了这里。然后老头子很是恼怒,一改先前的可怜样,对着他就骂娘,让他赶紧滚回去。  宇文敬身为太子,自小受到严格教养,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说这样的粗话,明白他在骂自己后,也恼了,倔劲上来,便说自己不回。老头子开始发飙了,摆弄起朱砂黄纸。他虽然还不大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凭了本能,觉得这老头子接下来是想对自己不利,于是赶紧溜之大吉。
  身体轻飘飘到处飞,仿佛根本不存在。这种感觉真是太好了。宇文敬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所以也不怕,只到处溜达。溜达了一会儿,他被一阵儿哭声给吸引了,飘过去一看,下头好像是间屋,里头围了不少人,床上好像直挺挺躺了个人,长得居然和自己还挺像的。边上有个妇人在不停摇晃他。他觉得好奇,想看得清楚些。再靠近了些,忽然便觉得身下仿佛有一股吸力,不由自主地,自己竟朝床上那人扑了过去。  ~~  话说,林氏正抱着儿子的身体使劲晃,哭得伤心之时,忽然听见边上的张妈大叫了一声:“动了,动了动了!哎呀老爷太太,少爷的眼皮子动了!”  林氏一激灵,赶紧松了手,看向儿子,见他真的仿佛在翕眼皮,顿时破涕,伸手便使劲拍他的脸:“小龙,小龙!醒醒啊!是娘啊!”  “夫人,夫人,还是让太医来!”  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张大帅赶紧请走夫人,让蒋太医上阵。太医抡起袖子,拿了银针,先刺太阳,再刺囟门,正准备刺人中时,床上的张小龙已经哎哟嚷了声,猛地睁开了眼。  这醒来的,自然便是宇文敬了。他一睁开眼,便看到一帮子陌生人正瞪着自己,就是刚才飘在空中看到的那些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挨个扫过去。离自己最近的,自然就是那个拿针戳自己的太医了。然后是方才抱着他哭喊他小龙自称是他娘的中年美妇。再看过去,是个五十多岁的黑胖子,脸面威严,此刻也正瞪大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宇文敬有些搞不清状况了。张了下嘴。最后只是咕咚一声咽了口唾沫,闭上嘴巴,呆呆坐着。  “小龙——我的儿啊——”  林氏见儿子终于醒了,欣喜若狂,眼泪再次哗哗地流,扑了过来便一把抱住他,手已经从头摸到他的脚,嘴里不停道,“你可都好?儿啊,你不晓得,你不省人事的时候,娘简直恨不得跟你换啊。只要你能醒来,就算要娘死,娘也是愿意啊——”  宇文敬有些不习惯。他的正牌娘,就是中宫的皇后,向来严厉,绝不会像这个妇人这样,对他如此亲热。开头的一阵不适后,他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于是任由这妇人抱着,只是有些羞涩,脸也有点热了,“我……我挺好的……”  屋里人都听惯了自家少爷短了截舌头般含含糊糊的说话声,骤然听到他这样清楚的发音。他刚一张嘴,便都惊住了。连林氏也呆了下,然后又惊又喜地道:“小龙,你会说话了?”  宇文敬摸了下头,心想我笨是笨了点儿,只也不至于不会说话。便点点头,刚要说自己不是小龙,忽然一个黑影泰山压顶,抬眼见那黑胖子已经到了自己跟前,开口便声如洪钟:“小龙,我是爹!是你爹!叫一声清楚的爹让我听听!”  黑胖子看着他的目光太过热烈,气势也太过逼人,完全不啻于他的皇帝老爹。宇文敬招架不住,脱口道,“父……父皇……”  他这一声父皇,不过是多年习惯使然,一时没改口而已。但在张大帅听来,却宛如饮了琼浆玉液,登时通体舒畅,心里那叫一个美——  “哎,乖,乖儿子!”张大帅眉开眼笑,干脆地应了一声,上前一巴掌便重重拍在宇文敬的肩上,拍得他差点没躺下去,“奶奶的熊!老子就说嘛,咱们老张家祖上积德!好,好,乖儿子,有出息!是我张文琪的儿子!”  宇文敬终于有点明白过来了。  自己先前在皇宫里摔了一跤,迷迷糊糊遇到个怪老头,然后醒来,就到了这个奇怪的陌生地方。这个美妇人自称他娘,这个黑胖子说是他爹……  他低头,看了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白绸料子的对襟宽松打衫,大直管的黑绸裤,不是他昨天穿的那身宫中太子常服。他再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居然和黑胖子一样短。  宇文敬再也压制不住惊讶,看见一边的桌上放了面镜子,急忙下床,在众人注目之下噔噔地跑到镜子面前。这下彻底惊呆了。他好像看到了自己。因为镜子里的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但是这个人,他却又分明不是自己……  “奶奶的熊!”  他忍不住,学了黑胖子的样,当场便爆出了一句粗口。这一出口,忽然就觉得浑身舒坦,爽啊!这十八年来在宫廷中当太子时所受的全部压抑和委屈仿佛都随了这一句话一下消散地无影无影了。  张大帅一怔,随即快活地哈哈大笑,“好,好。这才是老子的儿子嘛!等你身子养好了,往后多跟老子学学本事!看哪个龟儿子还敢笑话我张家儿子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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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宇文敬很快就不再纠结于现在的这个自己到底是不是自己这样一个深奥而难解的哲学命题了。不过三两天的功夫,趁着“养病”,他便粗略知道了自己的现状,然后——开始乐不思蜀了。  多好啊,他摔了一跤,竟摔到了距离自己那个大周将近一千年后的一个时代。皇帝早几年前已经被“革命党人”给撵下台了,如今由大总统与国务总理共同掌管天下,政府宣扬人人自由,人人平等,但其实,这就是个只靠拳头和枪杆说话的乱世——这些都是次要的。最最妙的是,他如今不再是大周朝那个活得没半点乐趣可言的苦逼皇太子宇文敬了,他摇身一变,成了大军阀张文琪的独生子张小龙。在这里,他的美人娘把他当心肝地疼,他的黑胖子爹绝不会板着脸训斥他这里不对那里要改,也没有阴阳怪气的掌事太监在他身边时刻提醒他这不能做那不能做,公馆的下人连同外头的人,个个都喊他少爷,见了他毕恭毕敬争相拍马,哦哦,这是一种多么幸福的生活啊!  宇文敬很快就投入了对新环境的适应和探索中。毕竟是一千年后,这里的许多事物和他熟悉的一切都迥然不同。他就像一块海绵,不知疲倦地吸收着他遭遇到的周遭一切,黑得白的直的歪的,他统统感兴趣——对于大少爷的这种表现,张大帅夫妇和公馆里的下人倒并不惊奇,尤其是张大帅和林氏,见独苗儿子溺水之后不但死里逃生,反而一改从前的痴呆之态,变得与三岁前一样灵光,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会多想?下人也是。觉得少爷迷糊了这么多年,忽然脑子清醒过来,对身边东西感到陌生,多问几句也是正常,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道县虽只是个旮旯小地方,但张公馆设电灯,架电话,省城有什么,这里就有什么。宇文敬知道了这些新鲜玩意后,注意力便被张大帅的那辆小汽车给吸引了。  张大帅不喜洋人,但这并不妨碍他享受洋人带来的一切便利。小汽车便是其中之一。美国进口福特,省城第一辆汽车。当初司机载着他过马路时,吸引了无数目光,送修理厂一次便要花费一根金条,完全是富豪和士绅用以展示身份的玩具。  宇文敬起先不知道这带了四个轮子怪模怪样的铮亮黑色铁皮东西是什么。等张家司机请他上去,踩下油门的那一刹那,太子爷便立刻拜倒在了它的铁皮壳下。看司机开了一会儿后,叫他开到个空旷无人的空地上,立马便坐到了驾驶位上。第二天便自己开着招摇过市了。张大帅见儿子喜欢,二话没说便送给了他。把宇文敬高兴得,那爹叫得是声声欢快。  有了座驾,宇文敬很快又了解了枪。几乎和所有的男人一样,他自然也难以抵挡枪支的魅力,在学会拆装枪械之后,接下来的数天,张家后院便不停传出砰砰之声,那是大少爷叫人摆出瓶瓶罐罐,让他练习枪法来着。几天过去,枪法没见如何长进,碎瓷破瓦倒是扫出来一大堆。  张大帅省城里还有公务,在家留了数日,见儿子如同脱胎换骨,自然满心欢喜。这天辞别了夫人,约好再过些天,等儿子身子彻底养好,让林氏带了他去省城住些天,自己便乐呵呵地去了。  ~~  宇文敬就这样落下了脚。大少爷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痛快。这天在家里待得腻了,想出去走走。张夫人见他活蹦乱跳的,瞧着是全好了,便也没拘着,只是让两个卫兵跟着,又叮嘱他开车小心,别太快了,放他出门。  宇文敬鼻梁上架着圆片墨镜,开着车在县城路上兜了一圈后,嫌路窄人多不好开车,便出了东城门,往外头的野地去,踩足油门轰轰地狂飙,车子颠得几乎要翻。吓得后座的两个卫兵脸色发白,连声告饶。一直到了傍晚时分,这才尽兴而归。经过一家茶楼时,觉得肚子饿了,把车一停,便上了茶楼。  老板自然认得张家大少,也听说过大少爷忽然变灵光的事。这事,最近几天满县城传得正沸沸扬扬。见他来了,急忙让到了个雅间,叫伙计送去了一桌糕点,自己亲自泡了壶好茶。  这人,向来是学好艰难学坏易。许是从前被压抑得太狠了,骤然到了这样一个宽松的新环境,太子爷从前所有想干却不敢干的事现在都无所顾忌了,臭毛病也就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从前他被教导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当时时注意自己的肃整仪容。现在,这些规矩统统被丢到了后脑勺。送上来的东西和他从前吃喝习惯的出自宫廷御厨的茶点相比,自然粗粝。但他丝毫不觉难以下咽。一只脚架在椅上,看着窗外楼下络绎不绝的黄包车和行人,正惬意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阴恻恻地道:“臭小子,可算让我逮到你了!”  宇文敬没提防,吓了一大跳,嘴里又正含了糕点和茶,一口气岔住,差点没被呛死。等咳嗽过后抬头看去,暗叫一声糟糕。  这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天他在迷迷糊糊时遇到过的那个老头子。  ~~  万震死死盯着宇文敬。  他留意他几天了,躲在暗处观察他。见他一直优哉悠哉乐不可支的样子,想起自己为了找到他,跑得几乎没断腿,一阵阵地恼火。  宇文敬还不知道这老头子是谁,但感觉得到,他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呼地站了起来,扭身就要走。却被老头子一把捏住了手,冷笑道:“太子爷,急什么,先坐下。”  这老头看着干瘦,力道竟奇大。宇文敬被他一捏住手腕,哎哟了声,半边身子便动不了。他带出来的两个卫兵就在楼下喝茶。他正要大喊,心思已被老头子窥破,唰地一下,还没看清怎么回事,老头子已经放开了他,手上却多了把铮亮的小刀,刀锋架到了他脖子上。  万震另只手敏捷地摸走了宇文敬别在腰间藏褂子里的一把手枪,丢到一边桌上。阴沉着脸道,“给我坐回去!”  宇文敬知道自己干不过他。无奈,只好乖乖地坐了回去,把头往后靠,指指还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锋,“有话好好说,先撤了这家伙。我保证不跑。”  万震哼了声,收了刀,扯过一张椅,自己翘脚横坐到了他身侧,拦住他的路。  “老人家,你找我做什么?你刚叫我太子爷?是谁?你认错了人吧?”  宇文敬开始装傻了。  万震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下他。  “满县城的人都在说张家大少爷掉下池子,醒来后就跟换了个人似的。你瞒得住别人,却瞒不住我。你就是那晚被我招魂来的周朝太子宇文敬。小子,我告诉你,这地儿不是你该待的。从哪来,就给我回哪去。这对大家都好!”  想叫他回那个水深火热的皇宫?没门!好容易才摆脱先前那个身份,凭什么这么听话,这老头子让他回他就回?  “得,我认了。我就是宇文敬。只是我跟你说,我不会回去的!”他摇头。  万震的脸色更阴沉,目光闪闪。  “小子,这不是你的世界。你要是不回,必定要遭天谴,到时死无全尸!”
  宇文敬低头想了下,终于抬起头,诚恳地道:“老人家,我死就死吧。你让我回去过那种日子,我还不如死这里好!我在这里能过多久算多久。死了也不亏!”  万震嘶了一声,皱眉看向他。见他表情坚决,一副慨然就义的样子,心里大骂臭小子,勉强压下怒气。想了下,决定改变策略。于是脸色稍缓,伸手从自己后腰里摸出一本书——幸好他英明,早有准备。  “小子,你自己看看——”  这是一本破破烂烂的国立中学试行社会教科书。万震伸出手指沾了点唾沫,翻啊翻啊,终于翻到讲述周朝的那一章,指着页面上并排画着的两个黑白皇帝头像,“看到没,左边是你爹,右边是你。你爹死了后,你谥他厉宗,”(你个不孝的东西,这是趁你爹死了在报复啊……万震在心里嘀咕了句),“你死了后,你儿子谥你仁宗。你爹和你在位时的统治,被后人称为厉仁之治,大加赞颂,说你是大大的仁爱明君哪。我说小子,你留这有什么花头?皇帝早没了!你这里的爹能让你当皇帝?做梦吧!放着好好的皇帝不当,干嘛非要巴这里?想想吧,你回去了,以后就是个能在史书留名的好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天下美女皆入你怀……”  万震苦口婆心地劝诱着,见宇文敬盯着书页,眼睛一眨不眨地,赶紧递了过去,“太子爷,你好好看看吧,我没骗你。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史书,新式学堂里教小孩的。绝不是杜撰出来的野狐禅……”  “这就是我?”  宇文敬忽然打断他话,问道。指着右边的那个皇帝头像。  “是啊——”  “这谁画的?谁?居然我把画得这么丑!这是我吗?是我吗?你好好瞧瞧我的样子,你再瞧瞧上头这人!和我有半点像吗?有吗?”  万震没想到他盯了半天,研究的居然是帝王画像与本人的肖像程度,忍不住微微抽了下嘴角。顺他口风道,“确实不像!太子你本人比这画像英俊了千倍百倍!”  宇文敬摸了下脸,嘴里嘟囔了一句,算是勉强赞同。  “太子爷,这下你知道我不是骗你的吧?走,我送你回去。回去了,千万记得去请个好画师,照你样子画副玉树临风的像流传下来,免得误导了后人……”  老头子觉得他似乎被自己说动了,十分兴奋,一边说,一边正要拉了他起身,不想他却把书噗地合上,慢条斯理地道:“算了,丑就丑点吧,反正我父皇的瞧着也不怎么样。我不回去。”  万震两个眼珠子一下瞪得要凸出来了,凶光毕露。猛地捏拳,手背青筋暴涨,指节格格作响。  “臭小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以为我不敢动你是不?别说你现在的爹是张狗娃,就算来十个,老子也照样收拾你!”  宇文敬要郁闷死了。  他不过就是不想回去而已。那边的太子,谁爱当谁当。他下头还七八个兄弟嗷嗷等着呢。没了他,他父皇会觉得少了个累赘,从前想废他也废不成,如今可算不用被祖宗的律法束手束脚了。他母后大概会难过几天,但没事,他还有个聪明伶俐的同母三皇弟在。剩下和他有关系的,就是他本来即将要娶的表妹苏龄兰了。这个表妹,是苏家的掌上明珠,又精明又能干,打小就看不起他。这桩婚姻是他不情、她不愿,之所以成事,完全是政治联姻的缘故。现在好了,他没了,这婚不成了,估计不但她自己松了口气,以苏家对她的宠爱程度,一定也会替她安排好后头事的。所以,他有什么牵挂?  “老人家!我求求你!你放过我成不成?我不回去,真的不想回!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不回去!”  他哭丧着脸,差点就要给万震下跪了。  万震此刻的心情,也就一个哭字。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为了能招到多年前死去的师妹的魂,历了千辛万苦,甚至不惜潜入他师父的墓地里偷出了禁物,结果招来的却是眼前这个扫把星。最最要命的是,这个太子现在是大活人一个,要是自己没有回去的意愿,他还真拿没辙,十块通灵玉也没用。  “太子爷!我也求求你了!看在我年纪一大把的份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万震收了凶相,现在也是欲哭无泪,“万事皆循天道。你命定本是帝王,如今却因我之故误入现世。倘若你不回去拨乱,自此天道被扰,后世混沌。这样的罪责,我负担不起哪!”  宇文敬哪里听得进去,只想快点摆脱这烦人的老头子,趁他不备,扑过去一边抢来自己那把方才被他搜出来的枪,乌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  “你就是把天王老子搬过来也没用!我就俩字,不回!往后别让我看见你。我走了!”  万震呲牙,“臭小子,以为这样我就怕了你?”  宇文敬哦了一声,想了下,把枪口调转指着自己脑袋,“那这样呢?”  万震怒视着他。  宇文敬知道这招管用了,朝他笑眯眯点了下头,一边后退,一边迅速往雅间外去,到了门外,把枪一收,飞快下了楼,叫了卫兵上车,驾着车便一溜烟去了。  ~~  半个月之后。欧洲某古老大学侧旁鸽子广场上的一家咖啡馆门前,陈九正一边看着在广场上与鸽子一道嬉闹的孩子,一边享受着这难得的午后冬日阳光。  空气里飘着浓郁的咖啡香,远处孩子们的笑声忽远忽近。她渐渐有些发困了。正要闭目时,边上伸过来一只手。她的同学乔治过来了,用愉快的目光看着她,笑道:“陈,你的电报。”  陈九睁开眼,笑着谢他。然后打开。  电报来自遥远的中国。是她师叔万震发来的。上头只有一行字,翻译出来很简单:江湖救急,速速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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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叫你快来~~@ann_ar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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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新文看来,开心啊
就坑还没有结束啊
中午不重生不宅斗了,好嗨心
谢楼楼艾特我,还真不知道这回事,我还是蹲新坑吧,暂时对玉楼春无爱
继续蹲坑吧
好看了,这个太子太好玩了,后续就是女劝男回去,然后就暗生情愫了
每次都说俺全都艾特了,也没个证据···下次我截图证明自己清白
是不是玉楼春要结文了呀,怎么觉得还没怎么写呢!
还是养肥吧,最近无力看文,有点审美疲劳鸟。得先干点别的调剂调剂~
养肥再看,跟楼上的亲一样精神有点疲劳了,歇会儿歇会儿
报个道,收了,养肥再看吧,最近时间不太宽裕
话说我对这新文很感兴趣,我挺喜欢这类型的,带点灵异小刺激的言情。嘻嘻…希望歌大一直蜜月日更。
挺好看的,养肥了看,还是天天追文?这是个难题!
好不好看的,先看看再说!开头还凑合吧!
这一家子都很好玩啊,林氏是个爱子如命的母亲,张大帅是个爱妻如命的父亲,小龙则是个处于一朝被压迫终于能解放的前N朝太子~~
长篇还是短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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