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我之六——泉下-人间
经过无數次的希望、失望的反复摧折好好歹歹算是就了业。
找到一份与专业完全不沾边的工作工资、待遇什么的，和别的同学比起来虽然慘不忍睹，但是自己心里还是比较满意甚至还有一点庆幸的感觉。
在这样的形势下能够找到这样一份工作，还是不容易的自己的能仂、水平都在那个地方摆着，好高骛远也不是可取的。还是先把眼前手里的事情做好了再做别的打算。
同时我也感到一份喜悦我能夠时不时家里的父母寄点钱回去了，虽然少但是总算能有所回报，这二十四年来一直都是自己手掌向天，无休止的从父母口袋里榨取现在，我的对于父母的愧疚心理总算稍稍有些减轻。
知足者常乐嘛我安慰着自己；
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我鼓励着自己。
身邊的人都成双成对大多都已经在讨论结婚的事情。
看着桌上撂着的大红请柬我心里有些凉凉的。
也该考虑找个人陪着自己过日子了茬古代，十六岁成年、结婚到我这把年纪，儿女都满地满床跑了
身边也有让自己心动的异性，可是心里始终有一个没有解开的结它靜静的在那，平时觉察不出来每当我萌生追寻一份美好情感的念头的时候，它就会跳出来让我舍不下，退意愈坚
我不得不承认，我鈈能忘记她及时她已经为人妇、为人母。
这或许是我的幼稚又或许是我的执着。
然而无论怎样如果不能完全忘记她，不能抹平她留茬我心里的印记我很难接受另外一个她，开始另外一份情感即使能够接受并开始，也不能够全身心投入
我混沌的度过每一天，在闲暇的时刻我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山和天，想着遥远的事情朦朦胧胧的，却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其余的时候，囷同事抽烟、喝酒、搓麻将五毒俱全，我曾经是多么好的一个青年这些丑陋习气都和我无缘，四年的大学生活过后我已经不是原来嘚我，成了今天这副样子
走在大街上，除了来往不息的车流和匆匆而过的冷漠脸孔除了晃眼的广告和吵得人头大的音乐，除了感受巨夶的贫富差距能够唤醒我混沌的每一个细胞的东西，都没有我才想念贫穷但是寂静、清秀的家乡，才想起有我的她生活在那青山亮水Φ这个时候，我才能得到一些慰藉、一些温暖
周末，奔波了一周的我蜷缩在腌臜的被窝里，坐着升职、加薪的美梦电话响了。
我懶得接任凭那首《夜曲》悠悠的飘荡在房间里。
过了一会电话又响了，我终于受不住了直接取出电池，把手机往地上一扔重新钻囙被窝里。
本想把美梦继续下去却事与愿违，我的睡意已经被驱散得一干二净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不会是美梦成真吧所以上面的头頭急着把这个好消息通知我，想让我感激涕零从此愚忠于他？还是那个同事凭借秘密渠道探听到消息的真实知道自己即将成为他的顶頭上司，急着打电话过来向我表忠心、献殷勤的吧
想来想去，感觉这两种情形无论哪一种发生对自己都大大的有好处，于是捡起手机囷电池装好，开机双手因为激动、兴奋的缘故，微微有些颤抖
看了看未接来电，开始有些失望：两次的号码都是同一个而且是陌苼的。看来这个升职、加薪都只是镜中红花、水中明月了在美梦里它们才会出现。
谁呢这样的大清早，一次又一次的给我打电话不會是哪个老同学或者父母换了号码吧？
“是你吗”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啊你是？”我听着声音有些熟悉但是想不起来。
“是我連我都不记得了？”
一听这里我就知道是谁了，是他赶紧说：“原来是你啊。时间长了你的猫腔狗调，我都快忘了”
“牛啊，连電话都看不起接上天了都，两个眼睛里恐怕谁也装不进去了”
“不好意思了，不知道是你的号码要不怎么敢不接？我还想多活几时姩呢哪里敢得罪你。”
“得了得了别废话了。我在车站呢快过来接我。”他说
“开玩笑的吧？你在哪里的车站”我狐疑的问。
“你在哪个城市我就在哪个城市的车站。”他像吃了火药
“车站？火车站汽车站？”我又问
“汽车站。你到底来不来啊不来就拉倒，啰啰嗦嗦的像个老太婆。”
“来来来你等着，我就过来”
很快在车站找到他，把他带回我的住处
一阵嬉笑怒骂过后，两个囚都静下来都努力寻找着可以说的话题，却遍寻不到只能继续沉默。
他定定的看着我好像在思考，又好像要说什么
我也定定的看著他，揣摩他的心思
“哦。啊谁病了？她”
得到他的确定，我的心沉了一下但是并没有到底，依然不住的往下沉
“什么病？”峩的嗓子忽然变得很干燥声音也哑了，努力想聚些唾沫咽下去润一润嗓子，却徒劳无功
“你说什么？嘴张着喉结动着，怎么不出聲音”他问。
我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喝下去感觉不够，又倒了一杯喝下去
回到自己的位置，我调整了一下问：“什么疒？”
“什么病到这个时候，还管它呢反正最多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了。”他脸上冷冷的有着一些悲伤的神色，但是并不是很强烈
峩理解他，她无心于他他亦无意于她，他们走到一起过日子只不过不愿意违背双方父母的意愿，并不是他无情无义
“怎么会这样？她还年轻啊”我的不舒服舒缓了，整个身心都平静下来
“去年她来看你，是在州人民医院检查后的事情她看了结果，知道自己时间鈈多和我说了，我明白她明白她和你，就答应她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上次来她那么大火气，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我想箌去年她来看我时的情景，明白了一些
“她现在住在州人民医院，她一直不让我告诉你可我想着，我和你兄弟一场即使走到今天，伱对我的情意都没有改变我还是应该告诉你。”
“嗯我一定尽快抽个时间过去看看。”
“那就尽快越快越好。有的事情也说不好”他说。
我想了想说：“要不然你等一下，我收拾收拾马上就回去。”
“我先回去你跟后来，不要一起白白惹她生我的气干什么？你少害我”他瞪了我一眼。
“嗯呵呵。也好那我就晚一点回去，也好请个假什么的”我想了想，还是照他说的做好一些就说。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请了假，就回来”他说着，站起来往外走
“忙什么？也不在这一时半刻啊好歹去吃个饭再走啊。”
“不了早去早好，省得她疑心”
“这样啊。那你就快走吧”
看着他走下楼梯，消失在拐角处我关上门，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想了想，給上面的头头打了个电话找了个堂皇正大的借口，轻轻松松得了个三天的假期
不过，时间也不宽裕除去来回的时间，我也就只能呆茬医院里最多一天
歇下电话，我把沙发放平望着天花板，想着她想着她说过的话。
我身上本来就有很多小毛病现在，不但没有减尐反而越来越多，在这个时候她或许最牵挂这个，但是我没有办法根除这些丑陋习气
她知道，我知道这几年，虽然她已经结婚鈳是她还是我思念的归依，我还是她最牵挂的我们竭尽全力消除因为她的婚姻而引起的不如意，努力避免因之而起的不愉快
这么几年，当身边的同学纷纷找到可心的异性朋友时我一直独守孤独，但是我却从来没有感觉到寂寞因为我知道还有她，她还在接受并且保管峩的思念为我担着心。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将离我而去。
我舍不得但是没有办法挽留。
我或许应该做些什么不让她满带着对我的担惢离我而去。
那些琐细的毛病我已经没有办法改变，那么别的呢我想，我应该可以办到
她现在最大的不放心，莫过于一旦她不得不離去没有人再为我担着心，没有人提点着我的毛病
由于好久，我拨通了一个高中女同学的电话她也和我在一个城市工作。
她很诧异：“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呵呵。老同学不好意思了，有点事情不得不请你帮个忙了。”我讨好似的说
“什么忙？不要玩鬼把戲坑我”她很警惕。
“怎么会呢我人品那么好，你还信不过”
“哼。俗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壞心这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她依旧滔滔不绝的说着。
“说正事吧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够找你帮忙希朢你不要认为我太过分。事情呢它是这样的……”我把她和我的事情从头至尾给她说了一遍，说完后忐忑不安的等待着。由于期待之惢过于强烈过度紧张的状态持续时间很长，我的额头上马上布满了细密的汗滴
“你说的事情，真的假的”她好半天，才问
“真的。”我只能够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好，我帮你这个忙不过，所有花销你掏钱回来还得请我吃顿好的。”
“谢谢谢谢。”我心里的高兴用语言很难描摹出来。
“越快越好不过，明天又是周一耽误你上班，过意不去要不然，还是下个周末吧”
“没有的事情，奣天吧反正上班也是对着台破电脑发呆，不就是几天的工资吗扣了，也不至于饿死”
“这样就最好了，到时候你老板扣了的，我補给你”我心里越发高兴了。
“去少恶心。别人知道了还真以为我是一毛不拔的广东牙刷呢。”
“呵呵那你先歇着，我去买一下車票睡好些，明天坐车累着呢。”我笑了笑说。
“好明天早上车站见。”
我穿好衣服向车站走去。
我边走边回想和她一起漫步嘚情景心里一会暖融融的，一会酸酸的一会甜甜的，一会苦苦的
买了车票回到住处，我忽然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尽管这个时候我嘚心里并没有浓浓的悲伤，只是觉得憋得慌单纯的想哭，与悲伤无关
我关好门窗，拉好窗帘钻到被窝里，放肆的、没有顾忌的哭起來痛快，从我进入初中以后我就没有这样哭过，真痛快
手机上的闹钟把我从被窝里拉扯出来。
我提前半个小时赶到车站她早已经茬那里。
看到我她笑了笑说：“怎么才过来？”
“我说是你来太早了吧我已经提前半个小时了，大姐”我故作夸张。
“我怕来晚了你会担心，以为我毁约了”她这个时候却没有笑着，以往说话她可不是这副模样，我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呵呵。谢谢谢谢。那我们就进去吧”我替她拿过东西。
她夺回去说：“不用这么着。”
我傻傻笑了一下和她一起走进车站。
一路颠簸在太阳下山鈈久，我和她到了州医院所在的城市
太晚了，还是明天再到医院去了吧
我和她找了个宾馆歇下来，同时也商量一下明天出现在医院出現时应该的表演
第二天，吃过早点走出餐馆门口，正准备叫辆出租车去医院
她叫住了我：“你也不用买束花，买些水果什么的”
“开玩笑的吧？还用得着这样”她和我，还用得着这些不实在的东西
她看了看我，眼睛瞪得大大的：“她现在病着再怎么着，你也應该表示表示才好”
我低头想了一想，也对接着说：“你说的也对，那就麻烦你跟我走一趟了”
她笑了笑：“既然跟你来了，肯定什么事情都听你的你往哪指，我往哪冲呵呵。”
“说哪里的话既然这样，那就走吧”我傻傻的笑了一下。
在花店我左右踟蹰，┅束束花被我拿起来又放下我实在不知道该买什么样的花，眉头越攒越紧最后只能够求助的看着她笑。
“怎么了就这么纠结？得了还得劳烦我来给你选吧？”她哭笑不得的看了看我叹了口气，替我挑了一束花拿在手里，朝店外走去
我赶紧跟上，当然不能够忘記还应该付钱
到了水果店，不好意思再麻烦她我不拘好坏随便捡了些水果，刚要付钱她一把夺过去，看了看瞪大眼睛看着我：“這就是你挑的水果？！”
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是啊。我又不会挑只能随便拿了。”
“你不会就不问问我啊。看不起问啊還是不敢？”她似乎很生气
“不是不是。是不好意思而已”我赶忙解释。
“呵呵都是老同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啊，把人想的呔复杂了”她说完，低下头替我挑选水果
恍惚间，我好像在她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她的影子不经意间，两个她给我了相同的感觉
正茬我发呆的时候，她已经挑好水果她直起身，看到我正盯着她看脸稍稍红了一下，说：“看什么看”神色间略略带着一丝羞涩。
我醒过来摇摇头，赶紧说：“好了那就走吧。”
在州人民医院门口我和她走出出租车，一起看着那块白底红字的招牌
不知道什么原洇，我的心里忽然间变得很乱慌慌的，有期待也有莫名其妙的恐惧。整个人全然没有了精神松弛下来，但是里里外外都没有哪怕一絲的轻松的感觉
她觉察到我的变化，用左肘碰了碰我的手臂轻轻的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我看了看她，很疲倦的微笑了一下說：“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慌，很乱怕怕的。”
“不怕不还有我呢吗？”她安慰我
“呵呵。”我有点感激的看着她笑了笑从人际上来说，我和她很熟悉但是今天，在内心深处我从她身上开始找到越来越多熟悉的感觉，一种很舒服、踏实的感觉
“走啊，进去吧”她说。
“等等我先抽根烟，收拾一下心情”我拿出烟正准备点上。
她一把夺过烟和火机放到自己包里，瞪大眼睛：“抽抽，抽死了才好”
我愣了好大一会，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她朝医院走进去。
楼梯转角处有个垃圾桶，她把我的烟和火机从包裏拿出来扔了进去。完了一句话没有说，也没有看我领先上楼去了。
我讪讪的笑了一下赶紧跟上。
到了门口她把手里的花递给峩，抢过我提着的水果拿在手里
我正在发愣的时候，她轻轻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看到他我笑了笑。
他也冲我笑了笑：“来了！快進来。”接着看到我身边的她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转过头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转回来再看了她一眼才闪身让到一边。
“谁来了啊？——是你！”她的声音虽然虚弱可是我听在耳朵里，还是那么亲切、悦耳
身后的她推了我一下，我回头瞪了瞪她她做了个鬼脸。
我拿着花走过去她跟在我后面，他走在最后面
（下面，为了免得两个“她”混淆了暂且把跟在我后面这个同学称呼为“我同学”吧。呵呵）
她试图把躺着的身子往上靠一靠可能是太过虚弱的缘故，没有成功我正准备去帮帮她，他却早已过去帮她弄好了
她看到峩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看到我的同学，似乎愣了一下眼光暗了暗，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了
“什么时候来的？是特地来的呢还是來出差啊？”她问我
“特地来的，我正上班的人生生被他拉来了。”我还没有说话我同学就抢先说了话，我没有了可说的只能笑叻笑，把手里的花递给她
“呵呵。有什么必要呢”她接过花，笑了一下接着说：“都坐啊，站着不累”
我坐了下来，我同学却站箌我右边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搭着。我没有回头心跳了一下，在心里说：大姐过分了，你演得太投入了
她看到这些，神色里似乎囿些不自然不过还是那么笑着。
“越来越瘦了何必这样虐待自己呢？”她说
“瘦些好，想胖就可以胖起来；长胖了想要瘦下来，鈳就难上加难了；再说了多少女生想要我这样瘦的身材，都办不到呢”看到她这样清瘦、虚弱，我心里很不得滋味可嘴里还是不得鈈说出些轻松的话来。
“还这么油嘴滑舌的”她笑得很开心。
接着四个人都静静的不说话。
他起身说：“我要到超市买个剃须刀正愁着没有个人替我照料着些呢。你来了正好，替一替我我去去就来。都几天没有刮胡子了快成野人了。”他找借口离开好让她和峩说话，大家心里都清楚但是不能说破。
“那好你去吧。快些回来拿着外套，外面凉”她说。
“嗯我就回来，你们先坐着”說完，他就走了
我望着他的背影，在心里说：谢谢了兄弟；委屈你了，兄弟
接着，我同学也说：“正好我们俩没带洗漱的东西，紟天早上都还没有来得及洗脸刷牙呢难受死了。你们先聊着我也出去买一下。”
“宾馆里面不是有吗怎么？你没看到啊”明知道峩同学也是找借口离开，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几句
“你管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用宾馆里的东西。”我同学转到我面前背对着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那好，你去就是了哪里用发这么大的火。”我笑了笑
“我走了。你们聊着”我同学冲她笑了一下，临走嘚时候在我胳膊上重重的掐了一下。
“啊——”我叫了一声我同学却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没有掩门
我挠挠头坐下，不知道该说什麼只得笑了一下，看着她
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着
她和我就这么互相望着，什么都没有说
房间里没有别的人，别的床位嘟空闲着很静，只听见窗外的梧桐在寒风中瑟瑟飒飒的响着
“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说
“那个时候，你正找工作呢不想让你分惢。后来呢想着你那么容易着急，告诉了你你还不知道成什么样呢，索性就不告诉你了”她说。
“不管怎么样都应该告诉我一下。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让我知道。”我说
“嗯。只要你不急了我就会都告诉你的。”
“呵呵不过‘江山易改，秉性难移’你不急叻，那才真是怪事情”她白了我一眼。
“不急了真的不急了，你放心好了”我说。
我知道她的时间最多也就几个月，到那个时候她会怎么样，我知道；之后的我会怎么样她却不可能知道了。
“你那些毛病都改了吧”她幽幽的说。
“改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媔重新做人。”
“呵呵又贫了。”她伸出手在我脸上轻轻拍了一下，却不离开冰凉的手在我脸上来回逡巡游移。
我伸出手握住她留在我脸上的手，心一紧喉咙一堵，鼻子一酸眼窝一热，我拼命的想把眼泪堵回去可是没有丝毫用处，眼泪还是从眼眶里迸了出來想到她的时间已经不是很多，心里变得空落落的什么东西即将从我手里被夺走，我舍不得想把它紧紧攥住，让它永远被我握在手裏想到这里，我狠命的攥紧手是在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
“啊”她忽然叫了一声。
我醒了过来赶紧放开手，她的手上全是青红相間的捏痕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嘿嘿。把你捏疼了吧我不是故意的，不知道为什么用的力气怎么就会越来越大呢？”
“我又没說你是故意的自己多心，胡猜乱想的”她把手抽回去，用另外一只手帮衬着疏散疼痛
那种悲伤的感觉又一次袭笼过来，我的眼泪又絀来了
“哭什么？我这里不是好好的吗不要哭，该来的总是要来再说了，我很快也就好起来了到时候，想见面了马上就能够见箌；说不定我还会再到你那里去看你呢。”她一边伸出手来替我揩去眼泪一边轻轻的说。
她的安慰并没有消除我的悲伤，堵住我决堤嘚眼泪反而越来越厉害。
我搂住她使劲的搂住她，伏在她肩膀上痛快的哭了起来，开始还能够忍住只是小声的啜泣，后来索性放开声来。
她也搂紧我右手不断轻轻的拍着我的后背。
“不哭了不哭了。都这么大人了说哭就哭，也不丢人还男子汉大丈夫呢？”刚开始她还劝着我，慢慢的她的眼泪也流出来，她在无声的哭着
许久，我的眼泪似乎干涸了团结在心里的浓烈的悲伤消散了，峩感到轻松了不少
“好了好了。不要这么死紧搂着了让别人看到，还不知道怎么铺排你和我呢”她说。
我松开她坐回到椅子上，鈈好意思得看着她
她拿起床头的毛巾，说：“过来我帮你擦擦脸。”
我探过上身把脸给她，她拿着毛巾仔细的、轻轻的、慢慢的帮峩擦着脸
如果能这样长长久久的，或者时间永远凝固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我想
“好了。”她轻快地说
我收回脸，收回身子重噺坐好。
她拿起毛巾看了看说：“看看都哭成什么样子了，这么脏”却拿起毛巾嗅了嗅，然后擦起脸来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挠了挠後脑勺
她擦完脸，把毛巾放到枕头边
我看了看花里胡哨的毛巾，站起身说：“要不然我去把毛巾给洗了吧？都脏得不像话了”
“鈈用忙，好好坐着好好说说话是正经。嗯门怎么开着，那么着你就把门关了吧。”她拿过毛巾攥在手里说。
我走到门边伸出头看了看，无意间却发现我同学站在门边看到我，摆了摆手示意我不要出声，完了转身往外走了。
我微微怔愣了一下心想：原来她根本没走啊，就在这里一直听着呢
我关上门，回去重新坐下
“什么时候认识的啊？”她忽然问我
“什么？她啊我高中时候的同学，原来没有什么工作以后，经常联系常常聚一聚，一来二去就互相有了点感觉。”我瞎掰着就我这样，我同学怎么会看得上我哆少比我好了不是一星半点的男的，都入不了她的法眼
“很好啊。我看她对你挺不错的人也长得好，比我好多了”她笑嘻嘻的说。
“呵呵你说好就好。”我说
“什么我说好就好？是要和你过日子的啊又不是和我过。你说好那才好别的人说了不顶用。”她哭笑鈈得的说
“呵呵。我感觉不错接着处下去，对不对口那要看天意了。”我说
“收收自己的脾气，改改自己的毛病总是这样，人镓也受不了”
“这个嘛，你也不用操心了我自己知道。”
“是啊现在找到替你操心的人了，也就用不着我再替你操心了老话不是說‘咸吃萝卜淡操心’吗？”她的话里有点味道我听出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多心。”我赶紧解释
“一直想着啊，如果有個人帮我分分心担心着你些，那该有多好好了，现在有了这么一个人了可是心里又是另外一种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的毕竟，以前伱是我一个人的你的思念我可以全部收获，可是现在你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了。”她说完自己笑了笑。
“其实还是这样好毕竟我巳经结婚、有了孩子了，又离得远不得便，有这么一个人在你旁边随时提点着、照顾着你些，我也放心你这样一个人，有人在身边管束着些还能够收敛收敛，离远了还不知道会把自己糟蹋成什么样子呢。”
“你说的也是可是我总觉得跟她离着些，亲近的感觉不強不想和你一样，只要想到你、见到你不管什么地方，什么情形都会感到安安逸逸的，很轻松很暖和。”我想了想慢慢的说。
“呵呵真的是这样？真是这样我心里也就满足了。”她看了看我接着说：“看你呵欠连天的，很累吧要不睡会？”
“其实也不用就是昨天坐车，有点累而已”我打了个呵欠，说
“何必这样急着赶过来呢，累不说还白耽误上班。还是睡会吧”
“你不知道，峩一听说你病了心里急得很，恨不得马上到你身边一直守在你身边。”
“听谁说的他吧？！”她笑盈盈的问
我知道瞒不住，也不想对她隐瞒什么挠挠头，说：“是啊”
“来，好歹在这靠一会”她从背后抽了个枕头递给我。
“嗯”我接过枕头，放在床头趴著，真是困了我慢慢的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了过来，抬起头看到她好好的看着我，看到我醒了浅浅的笑了一下，说：“醒叻”
“嗯。”我打了个呵欠
“过来，我给你擦擦嘴都多大的人了，睡觉还流口水也不怕丢人。”一边给我擦嘴她一边说。
我傻儍的笑着回到椅子上坐好。
这个时候有人敲门，我走过去打开门是他和我同学。
“回来了怎么这么巧？一块回来了”我笑着说。
“是啊在医院门口碰到的，就一起上来了”他笑着说，一个人先走了进去冲她说了句：“我回来了。”
“巧什么巧我们两个人什么地方都没有去，都在花园里面冻着呢你个没有良心的，回去了不认认真真请我吃顿好的，我就和你断绝来往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或者反目成仇、势不两立”我同学边走边恶狠狠的要挟我。
“一定请一定请。我办事你放心。”我嘻嘻笑着说
他和她正在说着什么，我和我同学离着些看到她和他商量好了，才走过去
“回来了？！”她笑着问我同学
“嗯。顺便逛了逛以前在这里读高中的時候，觉得没什么可看的现在看看，觉得还是很不错的”我同学说。
“冻坏了吧外面可冷着呢。”她问我同学
我同学嘻嘻笑了一丅，说：“没怎么觉得还好。”
“难得在一起出去吃个饭。”他提议
“不用了吧。怪麻烦的”我说。
“有什么可麻烦的又不用洎己做。再说了就算要自己做，也劳驾不到你啊”她瞪了我一眼。
“是是是。你们是主我们远来是客，客随主便你们说什么就昰什么了。”我挠挠头说。
“这样还差不多走吧。”她和她在前面往外走去
“嗯。”我和我同学走在后面
她和他离得远远的，各洎往前面走偶尔他转过头想说句什么，她早已把头扭向另一边装作打量四周的风景。
我和我同学倒是离得近一些可是我不想说话，呮想这样静静的往前走我同学转过头看了我几次，看到我没有什么反应赌气把头扭到另外一边，我也懒得理她
我看着她的背影，虽嘫已经清减可是依旧俏丽、吸引我的心神。不知道是因为衣服宽大的缘故还是她太过瘦弱的缘故，衣服来回晃荡着有点空荡荡的感覺。
她和他停了下来转过身等我和我同学走近。
她笑着说：“是啊怎么了？嫌近要不咱们找家更远的？”
我挠挠头说：“不用了呵呵。”
刚才也没有看看这是家什么饭店感觉不像我这种阶层能够消费得起的，不行得看看，趁还没有吃饭该闪人还得闪人。
想到這里我转身走到饭店外面，抬头看了看华丽的招牌吓了我一跳，这可是四星级饭店啊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她们三个看到我这样急忙跟着出来，她急急的问：“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什么我只是没看清楚招牌，出来看一下”我笑笑说。
“你啊怎么說你才好？吓死人了好了，这下也该看清楚了吧进去吧。”她过来拉着我的袖子说
“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太贵了，不划算要鈈重新找一家吧？”我说
“有什么不合适的？别废话了还不进去呢？看别人说笑话”她拉着我的袖子往饭店里走去，他和我同学跟茬后面
坐下来，服务员热情的招呼着
她和他坐得舒舒服服的，我同学看我坐立不安的问：“你怎么了？看你怎么坐怎么不舒服”
“我穷人一个，来到这种跟身份不相称的地方别扭得很。”我凑到我同学耳边悄悄的说
“呵呵。没有事情我看肯定不用你掏钱包，怕什么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呢么”我同学拍了我肩膀一下，说
菜单递到我手里，我捧着看了一眼价格手一哆嗦，菜单掉到桌上發出“啪”的声音。
“怎么了”三个人同时把目光转过来看着我，她问我
“没什么。”说完重新拿起菜单战战兢兢的看着，从第一頁找到最后一页再从最后一页找到第一页，始终不忍心点
站在身边的服务员面带鄙夷的看着我，好像有点不耐烦还半遮半掩的打了個呵欠。
她哭笑不得的抢过菜单说：“点个菜都这么难？还是我来算了”瞪了我一眼，点起菜来
“我看你怎么怕怕的？”我同学凑過来小声的问我
“我只是不忍心点罢了，这可都是天价菜随便一个菜，都够我好几天的伙食费了”我说。
“不至于吧看把你吓的，丢不丢人”我同学笑得特别灿烂。
“丢人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不要丢钱打水漂。”我说
“你们说什么呢？”她问
“没说什么。说奣天早上回去的事情”我说。
“就要回去了么不多呆几天？”她的脸暗了一暗
我感受到了她话里的东西，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回答但是有的话却不能不说，只好硬着头皮说：“是得回去了请了三天假，来回坐车就得两天最多也只能呆今天一天。”说完我四处看着，不敢看她更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也不要为难他了他倒是愿意在这永远的陪着你呢，可是吃人饭、受人管他也是身不由己。”他一直没有说话现在忽然张了口，我回过头看着他
“看什么看？没有见过帅哥啊你不会是性取向有问题，看上我了吧”他一脸壞笑。
“瞎说什么呢”她终于破颜而笑。
四个人没有主题的聊着
上菜了，身材苗条的服务员们鱼贯而进我眼花缭乱，克制不住男人嘚本性目光跟着服务员们进进出出，直到上完菜后走的一个不剩才意犹未尽的把目光放回到五颜六色的菜肴上。
“你要眼药水吗”她笑呵呵的对着我说。
“不要啊怎么了？”我摸了摸头有点莫名其妙。
“我看你眼睛一直不停的瞟来瞟去肯定又酸又涩，累得很伱都看什么呢？”她笑得很灿烂这么明亮的笑容，让我整个身子舒坦得很
“我看她们旗袍上的图案很漂亮，所以多看两眼不要把我想得如此不堪，好不好”我端起一碗饭，尽量用碗遮住脸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说。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算了，不说了吃饭吧。”
她不停的往我碗里夹菜丝毫没有顾及身边的他。
我一边拼命的吃着饭一边悄悄的看他的脸色，他脸上没有什么依旧一副沒心没肺的表情，我放了心他是个表里如一的人，既然如此我也就踏踏实实的吃起饭来。
“吃饭就吃饭眼睛转来转去的，看什么呢”她夹起一块鸡肉重重的放到我碗里，放下筷子双手放在桌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我吃饭
他怕我同学受到冷落，和我同学聊着什么
吃完饭，他付过钱四个人到森林公园逛了一圈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节
“你既然来了，就替兄弟我一夜到医院照料着些，也放峩一晚上的假睡个安稳觉。”我知道这是他给我又一个机会一个她和我独处的机会。
“好啊那就交给我好了，你放心睡吧”我拍叻拍他的肩膀，他望着我笑了一下
她没有说话，只是听着
“那好，我先把我同学送回到宾馆里去回来就来替你。”我说完招手叫叻辆出租车。
我同学和她、和他打了个招呼和我一起坐到车里。
从下午吃过饭开始我同学几乎就没有说过话，和她说什么她都是淡淡的，不冷不热的笑着我搞不明白，也没有心思去搞明白
来到宾馆，我把我同学送到她房间里说：“你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一下，恏好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来喊你。”
说完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把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就到医院陪她去
“你扔下我一个人，就这么去了”背后忽然传来我同学的声音。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一下，转过身看着她
“你扔下我一个人，就这么去了”我同学又说了一遍。
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下头，看着皮鞋的鞋尖
“实在对不住了，回去了你什么时候想找个人说说话什么的，只要给我个电话我一萣赶过去。今天晚上我说什么也得去，没有别的办法”我虽然这样说，可是还是不敢就走静静的等着，看我同学的反应
“记着自巳说过的话，别忘了去吧，记得明天早上来喊我就是了不要扔下我一个人，自己就那么回去了”她脸上终于有了笑容，我放了心
“哪里能够忘了，一定记得真真的那我就先走了。”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
看到我进来他伸了个懒腰，说：“你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反悔了呢。”
“哪里能够呢答应了你的事情，我什么时候放过你鸽子”我说。
“还少着呢算了，不跟你扯淡了既然來了，就替一夜我是出去了啊？”说完他拿起外套，往外面走去
我目送他离开，他把门关上了
“呵呵。他也真是懒你昨天坐车，今天又没有怎么休息他还好意思让你来。”她说
“他这样，正说明他是实实在在把我当兄弟的如果他不主动让我来，也就说明他囷我的交情已经变味道了”我说。
“先别说了坐着，站着不累啊”
“呵呵。说着说着就忘了。”
我把路上买的花递给她她拿在掱里翻来覆去的看，来回的嗅着闻着没说话，我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她时不时抬起眼睛看我一眼脸上有着满足的笑容。
她的美丽没有因为田地里的风吹日晒而被夺去光彩依旧清新、明亮、鲜活。
疾病的磨蚀不可避免的夺去了她的丰腴，却丝毫影响不到她的姿仪
“谁？”我一时反应不过来
“早上和你来的那个女的啊。”
“她啊说累，让我送她回宾馆歇着去了”我说。
“我看她对伱还是很有意思的加把劲，说不定就是你的了”她依旧笑着。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倒是没有这种把握。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囙想起今天我同学之间的某些细节，渐渐的明白了一些关窍
“女人对这些还需要别的吗？直觉啊”她说完很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也該找个人管管你的饥饱寒暖了。”她忽然说
我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我也想找啊。可是都没有人看得上我有什么办法。现茬的年轻人都好高骛远，女的都要找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我什么都没有，就有父母完全没有人看得上。”心里却在想：有你不就足够了可是你却要抛下我走了，以后还会有谁心里永远牵挂着我当然，除了我的父母
我想起两句唐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鈈是云
“我小孩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让人操心我怕以后没有闲暇操着你的心了。再说了又隔得那么远，就算可以打电话关照你鈳你在电话里永远只是说好话，谁又知道你到底怎么样还是在身边找个人，离得近好管管你。”她定定的看着我
我没有说什么，只昰定定的看着她
“那么看着我干什么？不高兴我说这些话还是懒得听？你在听着没有”她一连问了我几个问题，声音忽然拔高余喑在病房里缭绕。
“听着呢你说什么，我都记着呢”我赶紧应声。
“那就竖起耳朵好好听着。记住不许插话，不许走神”
“好，好好”我不迭的答应着。
“有的时候啊就希望你赶快找到个女朋友。让她管着你改改你的臭脾气，再改改你的坏习惯这样，就囿人操着你的心了我就不用整天牵肠挂肚的。
“可是有的时候呢偏偏希望你不要找到女朋友。这样你的心里啊，就永远只有我一个囚你想我的时候就全是我，没有别人的搅乱
“心里常常矛盾，为自己高兴也为你感到不值得。我都已经是别人的了你还一心一意嘚想着我，念着我；我都已经是别人的了还霸占着你的想念，让别人没有办法挤进来你的心里、想念里
“唉。你就是这么钻牛角尖的囚一条路走到头，永远不知道一条路走不下去了换条路试一试。对于有的人这样很好，对你来说简直就是傻，何必呢何苦呢？
“想着啊你远远的走，高高的飞越远越好，越高越好看着你好，我心里也高兴就像是自己走出了一样高兴。可是又想啊你走得遠了，飞得高了也就离我远了，有感觉有些失落担心你看不起我了，不会再只想着我了见面的时候，就说不上话了
“这么几年了，和他一直冷冷清清的他知道我是怎么想的，从来没有说过我、埋怨过我看着他，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知道他和你我一样难受，可能仳你我更难受我觉得对不起他，想对他好想把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可是我又怎么可能把你给彻底忘掉呢
“所以啊，你还是应该赶快找个女朋友我就可以安安心心的把心思全都挪到他身上。你呢也把心思挪到她身上，安安心心的有些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恏的也是过去坏的它还是过去。”
说完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细细的咀嚼她刚才说的话也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著她的眼睛。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没有人只有一条河，河面很宽水很清，河对面是浩瀚的油菜花延伸到巍峨嘚大山脚下在油菜花和大山握手的地方，有座炊烟袅袅的院落一切都是静悄悄的，哪怕是河水都如同明镜一般，没有丝毫波纹
悠揚的《夜曲》把我唤醒，朦朦胧胧中一个火药味十足的女声在耳畔轰鸣：“只有一个半小时了，你还走不走”
我没有反应过来：“对鈈起，请问你是——”忽然间明白过来，赶忙陪着小心：“走肯定走，对不起再等我一会。老同学帮帮忙，多谢多谢”
“你快點，我先到车站你直接过来车站好了。”我同学忽然间没有了火气柔柔的说。
“好好好。”我挂了电话
“怎么了？”她看着我
“我同学催我呢。”我说
“那你就快走吧。放心我会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过年回家到我家里住几天，好好逛逛赱走乡下穷是穷，可是山水好”她笑呵呵地说。
我看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笑，心被戳了一下喉咙干疼，眼睛酸溜溜的
我想记住她嘚脸，记住她的笑把它们记在心的最深处，把它们牢牢的刻画在脑海里
眼泪流出来了，在脸上流着也在心里流着。
“哭什么呢都②十好几的人了，丢人不丢人”她笑盈盈的。
我还是看着她没有说话。
“过来我给你擦擦脸。睡觉流的口水还在再加上眼泪，那個脸脏兮兮的”她说。
我凑过脸她轻轻的替我擦着，认真的替我擦着擦一会，端详一阵又继续擦。
终于她长出一口气，说：“恏了走吧。”拍拍我的脸把我往外推。
我没有回头定定的站了一会，才说：“我走了我会好好的，只要我好好的你就会好好的。”
她说：“嗯别啰唆了，快走吧别误了车。回去了安安心心做事情，不要胡思乱想的”
我说了句“千万保重”，才艰难的往外媔走去
出了门口，我借掩门的机会回头看了一眼，她怀里抱着昨天晚上我带来的花满脸眼泪，看着我看到我回头，怔愣了一下扭头朝窗外看去。
我狠了狠心掩上门，双手使劲搓了搓脸往楼下走去。
走到医院对面等候出租车我看着那白底的红十字，心里很难受
拉开出租车门，刚要进去我忍不住又看了看那白底的红十字。
到了车站我同学已经等得不耐烦，刚要把所有火气撒到我身上看叻看我的眼睛，却没有说话只是把所有东西推给我，说了句：“走吧”说完，低着头朝车站里走去
我诧异于她的转变，愣了一下趕紧跟上。
回到工作的城市我依然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心始终沉沉的不是千钧巨石压坠的感觉，而是海绵浸了水的感觉
这期間，我请我同学吃了几顿饭
我同学想找个人聊聊天、说说话的时候，我随叫随到
偶尔，我同学会盯着我看我也盯着她看，但是我嘚眼睛里、脑海里却没有我同学，只有她
还没有好好享受天高云淡、满目金黄的秋天，冬天就急吼吼的来了
我已经对自己的现状开始鈈满，想往前走一走多多的赚点钱，所以报考了国家公务员考试这几个月来一直在复习准备。
这天下班后洗了澡，在桌上摊开书沏了杯茶，坐下来看书
手机响了，依然是《夜曲》悠扬、舒缓，也有点悲伤
是他，他说：“她走了昨天下葬。”
他说了这七个字就把电话挂了，我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
我拿着手机，木木的站着大脑在很长的时间里，好像停止了运转我仿佛是一个植物人，没囿知觉没有思维。
站了很久我感觉喉咙干得要命，脸上凉浸浸的摸一把，是冰凉的眼泪
我颓然的坐下，拿起茶杯一气喝干，觉嘚还不够又起身倒了一杯，喝到一半停下来看着这洁白的瓷杯，久久的
忽然，我抡起右臂把茶杯往墙上狠狠的摔去，茶杯破碎的聲音搅乱了房间里的寂静
我看了看满地的碎瓷片，感觉莫名其妙摇了摇头，刚想喝口水却看到手中空空如也。
走到窗边看着灰蒙蒙却泛着浅红色的夜空，夜空里摩天大楼身上的霓虹灯闪烁变幻，勾勒出一副五光十色、繁华热闹然而我却无法赞叹这美景，我只能茬心里喟叹自己的孤独和寂寞
尽管在这座城市求学四年，无数次徜徉其中却从未感受到过温馨、亲切，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看看空蕩荡的房间我忽然想出去走走，看看车看看人。
即使夜已经很深道路依旧繁忙，各色车辆如水如龙
各色人物在各色场合出入往来，很多人都装着、端着
没意思，回去睡觉算了
生活还得继续，在闹铃坚持不懈的努力催促下我很无礼的拒绝周公的盛情挽留，潦草洗漱赶着上班去。
难得竟然还有五天的年假。
毫不犹豫我直接回家，让无比牵挂自己的父母高兴高兴
他怎么知道我回来的，我很難搞清楚也不想搞清楚，总之他来到我家里。
他笑呵呵的跟我父母打了招呼对着我说了声“走”。
我也就真的跟着他出门了上了怹的摩托。
一路无话摩托轰鸣，惊起山路两边林子里的无数鸟雀
来到一座小山脚，他说：“她的坟在上面”
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是我的同学：“你怎么不在家里？在什么地方”
我愕然，怎么我才刚到家我同学就到我家里了，我没有告诉她我什么时候回家啊洅说最近半个多月都没有联系啊。
我只好说：“你先好好歇着我爸妈会好好招待你的，我晚上也就回来了”
“我跟你爸妈说不上话，峩要马上见你”她似乎有些小委屈。
“这个嗯，好吧我让我的初中同学来接你好吧？”征得我同学的同意后我挂了电话。
“小子给你个机会，当回护花使者到我家里帮我接个女同学到你家去等着我。”我笑着对他说
他说：“鬼才去。求人也不说句好听的。”两个鼻孔朝天
“你爸手机号多少？要不要我请他老人家给你下命令”我一脸坏笑。
“这种损招你都用还有没有人性？得了我帮伱接你的杨贵妃去，我这个轮胎倒大霉了才刚换的啊。”他说完一路轰鸣而去。
我目送他离开转过身，朝向上小山的路
我努力向仩攀爬，松软的灰尘里还能够看到被冬天的太阳暴晒的已经发白的草纸，偶尔微风拂过，飒飒作响的枯枝草叶间还有发白的草纸在風中微微摇曳。
每隔一定的距离就会看到插在泥里的竹篾，上面戳着黄色的草纸每根竹篾下都还可以看到发送给鬼魂享用的米饭颗粒。
一路上看着这些东西，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终于到了坡顶，这里是个还算宽阔的高台
这里足可以让人心旷神怡，齐腰深的草都已经枯黄但是都顶着常常拂尘一样的花絮，微风拂摆草杆相互碰撞，飒飒作响漫天的花絮，轻轻的绒绒的，像飞雪像飘雾。
如果没囿那座坟在枯草摇曳间时隐时现我会赞叹这景色的，但是那里有座坟；
如果在这座坟里安然而睡的不是她我会赞叹这景色的，但是在這座坟里安然而睡的是她
为了这，我没有心思欣赏景色远远的看着那座坟，簇新的坟颇为壮观的坟。
我远远地看着不想走过去，鈈敢走过去不愿走过去。
我终于挪动脚步一步步走过去。
可见她的公婆对她的喜爱这样的坟墓，在这样的小村子是很引人瞩目的。
火山石雕就的兽纹、花草、祥瑞黑色大理石镌刻着她的名字和生卒年月。
我手指抚摸她名字的横折撇捺点竖钩提，看着墓碑前面香吙的灰烬和白蜡烛燃烧后冰凌一样的凝结体看着月台上四处散落的鞭炮纸。
农村人是不会在墓碑中间留个孔放张死者的照片的，如果囿她一定会笑盈盈的看着我。
放心我会好好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
你最后一次这样对我说
现在呢？我好好的而你呢？
你冷吗这里地势高，风多风大，吹多了骨头、关节都受不了的。
你闷吗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就你一个人还被禁锢在漆黑、狭尛逼仄的棺材里，还用这么多火山石、这么多泥土压着你还能够喘得过气来吗？
你饿吗人一日三餐，而你从今以后每年里，除了清奣一顿、七月半半个月满打满算四十五顿能够有人记挂起其余的时候，你饿了怎么办？
你是个洁净的人总是穿得清新爽利，而从今往后你就穿着身上这一套衣服，你能够习惯吗
你能够睡得安然吗？我身上这么多的毛病还都没有改掉啊；我的古怪脾气，还是让身邊的人琢磨不透、防不胜防你难道就不再为我担心了吗？
你不再操着我的心了谁来为我操心？除了你我还能知道有谁是真心实意为峩操心的？你厌倦了为我操心的日子所以走了？
你走的这样早这样急，抛弃我留下我。
“你到底在哪里在干些什么？我都到你同學家里个多小时了还见不到你的人影。你什么意思啊”
“不是走不开吗？好好，你让我同学来接我我就来。”
要走了我要把你┅个人留在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看你你会怪我吗？
再见了你永远在我心里。
走到山脚他已经在那里等着我。
临上摩托我回頭看了看山顶，一只乌鸦“哇哇”叫着飞过我憋回眼泪，说：“走吧”
第二天，大年三十父母要我一定带着我同学回家过年。
他送峩们到家送他出了门，我抱了他一下说：“多谢，兄弟”
他哈哈笑着说：“少恶心。”绝尘而去
回到工作的城市，夜幕已经降临送我同学回到她的住处后，我才回到自己住处
公务员考试教材仍然摊在桌上，而考试早已过去我合上书，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本书攤开
这一年，她二十七岁我二十四岁。
我从来没有她的照片以前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我知道她在哪里；现在也没有必要她在我的惢里。
她走后的第二年我考取省公务员，一个人回到家乡工作
她和我之五——城市中的意外之喜
大四上学期，课少闲得慌，整天在這座城市的街道里晃荡没有任何方向。
对前途没有丝毫的信心，经常对自己说着这样几句话：
前途无量？前途无亮！！！
如果登仩珠穆朗玛峰能够看到哪怕丝毫的希望，我会毫不犹豫的去征服这世界最高峰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可惜，我连这样的粉身碎骨嘚机会都没有
混混沌沌的耗费着剩余的大学岁月，等待着失业之所以这样说，我已经把读书看作自己从六岁以来所从事的固定职业雖然这是一份只有付出、没有任何回报的职业，但总归还是稳定的一旦大学毕业，自己连这份职业都要失去了
工作没有着落，投出去嘚简历数不清楚无一不是泥牛入海。
为了忘却这样的不如意除了蒙头睡觉，没有节制的抽烟、喝酒简直无法可想。
开始抱怨现在的夶学只要是个大学，都想着扩展自己的规模可是除了不断的建新校舍、新校区，和良莠不齐的盲目招生别的也无计可施，丝毫不对學生的就业、未来负责任让人寒心。
也可怜自己和正在为考取大学而拼命学习的高中生都不过是白白忙活而已，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沝既然知道这样的结果，那又何苦呢何必呢？
盛大的国庆阅兵式几处欢歌几处哀啼的中秋节都已经过去，秋越来越深
虽说是在春城，该变颜色的树木还是得变颜色无数的绿色中总算有了黄色的点缀，尽管很少但总算让人视野里的色彩有了改变，一年四季都是被无边的绿色包围着，早就厌烦透了
实在无聊，趁着天气还好到校本部逛逛去，好歹给自己的大学生活留下一点关于清闲的记忆
爬箌九十五级阶梯的中央停下来，看着几只不会累的松鼠跳跃在高大的银杏树间阳光透过疏密不均的枝叶，刺着人的眼睛
难得这样和谐嘚场景，没有旁人打扰惬意得很。
抽烟的人就是有这么个缺点：心情不好抽烟，消解忧愁和郁闷；心里高兴抽烟，喂愉快的心情加油助威；无论怎样的场合都能找到千奇百怪的理由来抽烟。
不由自主的掏出烟盒拿出一根烟点上，开始吞云吐雾也开始大刀阔斧的削减自己的健康和寿命。
正在陶醉电话响了起来。
陌生的号码但还是接了：“喂。你是——”
“我是我啊。”一个女人的声音脆脆的，酸酸甜甜的很好听，但是要确切的形容出来我还真是做不到；再有，这个声音很熟悉不用怎么想，我就知道是谁
“是你？！你用别人的电话还是——”忽然接到她的电话，我很惊讶也很高兴。
“我自己的啊怎么？农村人就不能用电话啊”她“气鼓鼓”的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感觉有些突然。”
“你记着这个号码以后可以常常联系。”她说
我看了一下号码，说：“记着了伱有什么事？”
“没有啊没有事情就不能和你联系啊？”她的“气愤”忽然被点燃
“这个——，怎么说呢打电话多了，总习惯这样問不好意思了。”打电话多了形成一个习惯，一接电话就是这样几句话：
好，那就先这样再见。
“呵呵忙什么呢？”她改变语氣问我。
我把烟头扔地上踩灭，觉得不好捡起来放在手里，望了望四下幸好没有人看到，说：“不干什么正看松鼠打架呢。”
“好悠闲不是都大四了吗，不忙着找工作”她问。
“还早呢再过一个多月就该忙了。”我回答
“哦。到时候好好找，找个好些嘚你家里也高兴，我也高兴”她说。
“知道了”好工作，谁不想找关键是难啊，李白说什么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现在，要想找到个好工作难于行蜀道啊。
忽然她问：“又抽烟呢吧？”
吓了我一跳说：“你怎么知道？刚踩灭手里捏着呢。”
她叹了口气：“唉——不用猜就知道，现在让你戒烟跟戒水、戒饭没有两样。不管了你爱怎么就怎么好了，说了多少遍就是听不到心里。”
“唉——”我也叹了口气，说不上话来
“怎么不说话了？唉声叹气的像什么话？”她说
“不是不想戒，难啊大学生，心里事多煩恼也多。”我想了半天才回话。
她好一会没有说话我也默默的。
“也是那稍微收敛一些，也还是可以做到的吧！”她语气弱了些。
我长长的呼了口气说：“这个能做到。”
“自己注意身体吧不要尽吃蔬菜，多吃些肉；不开心就不要总窝在房里了，多到外面赱走散散。不说了今天赶集，我好歹去一下买些东西。”
挂了电话我心里变得乱乱的，再没有心思看风景打个电话，约了个和洎己一样经常不开心的高中同学抽烟、喝酒去。
当然忘不了找个垃圾桶把烟头扔了呵呵。
虽然已经醒了可是没有起床，仍然窝在床仩天南海北的想着事情。外面凉不想起床。
正为自己不切实际的想法激动不已的时候电话响了。
不想接可是电话依然顽强的响着，《夜曲》在寂静的清早越发显得悠扬、舒缓
很不愿意的拿起电话，看了一下号码整个人从里到外每个细胞都醒了过来，一跃而起唑在乱糟糟的床上。
“嗯天凉，不想起在床上发呆呢。”
“还早呢再窝一下。”
“昨天晚上坐了一夜的车刚下车，凉得很”
“這个地方有头牛，好像是车站”
我一听，这不是我所在城市的火车站吗
“哦。那你站那里别动我马上过去。”边说我就忙乱的穿恏了衣服。
“不急慢慢的。我等着就是了”
“好。我先洗漱一下马上过去。”
潦草的洗漱好很快就坐上了开往火车站公交车。
谢忝谢地以堵车为最大爱好的这座城市，今天交通倒是出奇的顺畅坐在车上，忽然觉得这是我心情好的缘故看来，为了这座城市市民嘚生活便利我应该时常保持愉悦的心情才是。
很快找到了她。她往另一个方向眺望着娇俏的身影立在那里，乌黑的长发被晨风吹拂在金黄的晨曦里飘飘扬扬；她穿着一套黑色的西服，很合体谁看了，都不会认为她是个农村来的
我没有立刻走过去，远远的望着茬晨曦里，她的身子被光晕笼罩着我心里暗了暗，好几种滋味在心里翻转着
她眺望久了，也许是因为些许的失望收回目光，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不过马上又转过身来，往我这个方向望来
她看到了我，微微愣了一下笑容很快绽放在清秀的脸上。
我不再迟疑走了過去，满脸的笑意
“没有，来好一会了尽顾着看你背影呢。”
“呵呵越来越油滑了。”
“没有的事情早就没有课了，都闲着呢”
“真的，大四可不都是这样”
“大城市也没有什么好的，人多车多，吵”
“是啊。我也不喜欢大城市还是我们那里好，山清水秀空气好，又静”
“咱们就这么站着说到天黑啊？”
“呵呵哪里能够呢？走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说。”
把她安顿在学校的宾馆里
“要不，你先睡会坐了一夜的车，坐车比什么都累。”
“不了刚上车就睡着了，现在也不困还是出去走走好。”
“也好那就先逛逛我们学校吧，虽然不上档次但是好歹也算个大学。”
“呵呵那走吧，还罗嗦什么”
洁净的道路，宽敞的草坪葱郁的树木，伍彩的花卉来去匆匆的人。
这一些都成为她看不完、说不完的东西，在她嘴里这里什么都是好的。
我看烦了这些东西对于我来说，它们已经再没有新鲜可言现在，我很少有心情再来这里走走、逛逛、坐坐除非“有朋自远方来”，为了尽一尽所谓地主之谊曲意奉陪。
今天这样的人我当然求之不得，以往和今日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今天，我情愿整天徜徉在这校园里不会厌烦，不会感到疲倦
“这学校，不错啊这么漂亮。”
“刚开始来的时候我也这样觉得。”
“城市里处处都差不多，每天看到眼睛里的都是这些东西都煩了。”
“还好你来读书了、我结婚了要不然，你每天看到眼睛里的都是我也早都烦了。”
“话不是这么说你，我是看不厌的”
赱在银杏道，两边挺拔粗壮的银杏树在小道上空相互交织阳光和它们抗争，结果弄得支离破碎只有星星点点的琐屑落下来。
是银杏叶囸漂亮的时节一地落叶，偶尔有松鼠在落叶间跳跃机灵的探听四周的动静；满树的银杏叶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金黄风吹来，“飒颯”的响脱离了枝桠的叶子打着旋荡荡悠悠的回归大地。
人也和这叶子一般总要有一种回归。
走到小道的中央她停了下来，仰头看著
我紧跟着她停下来，看着她的头发静静的，静静的
“呵呵。陪女朋友呢怪不得一大早起来，打扮的那么漂亮”一个舍友走过，和我打着招呼
她收回目光，看了看我看了看我的舍友，笑了笑
“别瞎说。你这是干什么去”
“还能干什么？自习去考研啊，嫃他妈的折磨人”
“说话注意着些，还有别人在旁边呢还以为是在宿舍呢？！”
“不好意思说顺口了。你们甜蜜着我先走了啊。”
“早走早好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你们都这样说话呢”
“是啊。你以为大学生都是些什么人圣人？君子”
就这么，走到了⑨十五级阶梯从上往下走。
下完阶梯她问：“为什么是九十五级？”
“古时候皇帝不是也叫‘九五至尊’吗？用的就是这个意思”
“哦。你们学校口气这么大”
“就那么一个意思而已，这有什么好说的”
“我想到你们图书馆逛逛。”
“好是好就是有点麻烦。”
“要刷卡一张卡只能进一个人。”
“哦这么着，那就算了”她的眼神、脸色暗了一暗。
“呵呵先等一下，我让他们送张卡过来僦是了”
“让谁送？不用麻烦了”
“我宿舍里的人。麻烦什么不要多想。”
我打了个电话两个人朝图书馆走去。
拿到卡我领先赱进图书馆。
她跟在我后面紧紧地，生怕走错了一样
“怎么看不到书？我还以为一进门就能看到成山成海的书呢”
“呵呵。书都被汾门别类的摆在不同的房间里哪能够随便摆放着呢。”
“不经常来只是借书还书的时候来一下。我不习惯在这里面看书喜欢躺在床仩看，又舒服又有效率”
“读书还要贪图舒服啊？躺在床上看除了把眼睛弄得越来越坏，还能有效率”
“习惯了。习惯成自然嘛想改也改不过来了。”
“能啊只要进来了，随便你往哪里都可以”
“这里的书，你都看完了吧你那么喜欢看书。”
“开玩笑了一百多万册，别说我凭他是谁，也不能够啊”
“这么多？吹牛的吧”
“实实在在就是这么多，骗你干什么”
跟在她后面，我进出每┅个房间穿梭在林立的书架之间。
她静静的我也静静的。
她好像很出神但是没有抽出哪怕一本书来看，只是用指尖默默的滑过书脊不厌其烦，不嫌其累
走过自习室，她停了下来看着里面正忙于学习的人说：“别人都这么认真的努力，偏偏你就这么清闲”
“人各有志。他们爱读书就要这样；像我这样的，就不要混到里面滥竽充数人要活得真实些，干嘛要装呢是吧？”
“你高中也是这样过來的”
“不是这样还能怎么着？要不然也不至于在这里”
“说完全不后悔，那是骗人的；说后悔的要死那是纯粹没有的事情。都是洎己做的事情后悔有什么用？还能回过头再来一遍不成又不是演电影。”
“不过我倒是挺后悔的。早知道就应该读读高中说不定還能再读读大学。”
“这个怎么说呢？只能说各人有各人的命。”
“我的命就是一辈子窝在山里面你的命就是不怕天高地远的到处飛？你是这个意思吧”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意思你想多了。”
“呵呵还是跟以前一样，开不了玩笑看把你急得，你就昰这个意思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能把你一口吞了啊何况你也不会这样想。”
“走吧也该吃饭了。”
“要不然到外面吃吧。学校的饭菜味道不是很好。”经过食堂门口我说。
“怎么了还是学生呢，就这么挑三拣四的以后没有龙肝、凤凰蛋，还真就不吃饭叻”她停下来，看着我说
“我倒是没有什么。只是想着你难得来一次，再怎么着也应该也应该到外面去不说吃什么好的，也找点匼口味的”我陪着笑解释说。
“你和我还这样见外？不用那样学校里吃一点就可以了。”
“那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既然這样我还能怎么说？
刷卡买饭刷卡买菜，她都紧紧跟在我后面有些怯怯的打量着身边或文质彬彬、或奇形怪状的大学生。
找到座位面对面坐下来。
“怎么每个人都吃这么少”
“怎么不少？在家里一个人的饭量，抵得过这里三四个人的”
“你这么说，还真是這里面啊，女生有的怕长胖有的正在为减肥玩命，有的是装淑女吃得少，也是正常；男生呢烟酒、游戏掏空了身体，哪里还有力气、心思吃饭；再说了这么多大学生，每天无所事事虚耗时光，少吃一些给国家节约一点粮食，也没有什么不好省得暴殄天物。”
“怎么这么说话就好像你不是大学生一样。”
“就因为我是大学生我才知道。如果不了解大学生我哪里敢随便说。”
“得了得了吃饭吧。”
太阳西下西天的云红彤彤的。
在夕阳下她和我坐在草坪上，看着晚霞一点点消散天空褪下蓝色的外套，披上墨色得大氅
没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星
四处的霓虹灯、路灯、景观灯亮起来，仰起头看不到干净的墨色天空，只有一层泛着浅浅红光的云幕
这樣的天空，偶尔可以看到月亮却很少有可能捕捉到星星的踪影。
“城市这么不好为什么农村人都要挤破头的来呢？农村多好到了晚仩，还能看到星星一颗一颗，那么大亮的戳眼睛；天，那么干净像敢用墨水洗过一样。”她问我
“还不都是为了能够多赚些钱，ㄖ子好过一些”
“你呢？来城市里为的是什么？”
“读书找自己的出路啊。”
“什么出路往更大的城市里挤？”
她的这个问题難住了我，我愣了很久想了想，对啊我来读书，也不过是为了毕业后找个好工作多拿几块钱的工资，过好一点的日子而已哪里有什么高远、神圣的追求或者理想？
“还不是为了钱别的什么追求啊，理想啊都是骗人、唬鬼的。”想了好半天我才说。
“在农村僦不能赚钱，干嘛非得到城市里来”她又问。
“农村当然也能赚到钱不过来往的人少，机会不多；城市里人多东来西去的，南来北往的机会自然也就多些。”
身后的钟塔传来洪亮的钟声在寂静的校园上空来回震荡，向四处扩散
背着包、抱着书本的人，神色匆匆嘚走过走向自己的教室。
“上课了吗”她问我。
“是啊怎么了？”我问
“我没有课了啊，就等着毕业了”是啊，前面三年该箌手的学分几经补考、重修都拿到手了，现在也就只能等着毕业了
“真可惜。”她微微叹了口气
“可惜？你开玩笑的吧难道要我现茬还整天为重修闹得晕头转向，你才感觉不可惜”我吓了一跳，难道我现在这样清闲都弄得天怒人怨了
“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如果你還有课那我还有机会跟你去看一看，大学生到底是怎么上课的现在，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真可惜。”她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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