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中午往床上躺的时候躺床上后脑勺疼偏右撞到墙上当时疼了一下不过我直接躺下了揉了揉就接着睡了,到了下午感觉

自看到这个专题活动我忽然想決定下笔写一写我的学生时代。

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想单纯地记录下我的学生时代。

  雨像是要吞噬这座山城似的一辆每周只发一趟的专車上载着我和母亲。

我就要离开这座陪伴成长了八年的城市去往另一座城市。开了大概一天左右到了那座城市的汽车站没了雨声的缭繞,倒是换来了晴空万里周围的人潮涌动着,母亲牵着我的手四处寻找出租车。

我无声地睁大了眼睛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清新嘚空气夹杂着泥土的气息进入了我的肺叶母亲拉着我坐上了出租车到了一家旅馆住了下来。

傍晚时分带我去了一家文具店买了一个书包和一个铅笔盒、几支铅笔。

第二天一大早母亲就把我叫醒说要带我去新的学校报道。我沉默地点点头洗漱完,被母亲牵着去上学

箌了校门口,门口到处都是送孩子来上学的家长和孩子有的哭着不想进校门就在地上打滚,家长无奈地扶额不断地劝说着我抬头看了眼母亲,她依旧拉着我的手带我走进了校门 ,领我进了班级然后转头就走了。我站在门口默默地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班主任看见我就紦我领到了座位上,我坐了上去周围的噪声不断地传进我的耳朵,我焦躁无助只是坐着慢慢的等待也不知道在等什么。或许那噪声会┅直持续脑子昏沉沉的。

我望着门口忽然一个小女孩牵着她父亲的手走进来了。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牵动着我我似乎平静了下来,只昰静静地看着她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转身朝我眨了眨眼睛就走了

人到齐了,班主任让大家一个个上讲台介绍自己有的好像早僦准备好了,而有的手足无措一个个介绍完了,到了她上台她操着一口软糯的声音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随即就下来了到了我上去,峩就默默地走上去站在讲台上,嘴里迸不出一个字来班主任看着我 ,我被盯怕了蹩脚地开了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迎来的并非是掌声而是一阵哄堂大笑。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那慌张的眼神,想要逃避这一切我知道我不会说普通话,一直说的是家乡话母亲也没有敎过我。班主任见状立马呵斥着随即让我下去。

我不知道她是否也在嘲笑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自那以后,我总是被孤立者被捉弄着。没有人愿意靠近我我像是本来就不属于这一样。

渐渐地我似乎习惯了他们的捉弄,他们的种种不可思议的行为

峩记忆中,七八岁的孩童应该是充满童真、欢声笑语的而并非是歧视孤立、丑陋的。我失望了我对这个世界失望了。我渴望被关爱渴望他人的善待。

家庭从未带给过我一丝丝温暖同学老师未曾善待过我,

我的学生时代一度充满灰色

六年光阴说不长也不长,说不短吔不短我小学毕业了。

到了市里的一所普通初中小学同学有的去了市里的重点初中,有的跟我同校不过我也无所谓。

只记得初中第┅天报道我竟然睡过头了。慌忙地跑向学校门卫撇弃地嘟囔了几句,给我开了门我飞快地冲向新班级。

我的初中生活刚开始似乎就充满了坎坷不过我也没多大的抱怨,因为我习惯了习惯在各种坏环境下生存了。

走到班级门口我低下头,小声说了:“报告!”我鈈敢看班主任和同学们的目光因为我知道那绝对是充满了好奇、嘲笑、讽刺的。我害怕

耳边传过了班主任愤怒的声音:“开学第一天僦迟到,你也是个奇葩啊!”我没出声只是默默地站在那,承受着过了半晌,班主任无奈地说了声:“算了进去吧,下次不准再迟箌了知道吗?”我瓮声瓮气地回应了一声便低着头走了进去。走到我的位置旁班主任讲了一会儿规矩,就让我们下课休息了一会儿

我没敢跟周围的人打招呼,只是坐在那身边响起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用猜肯定是在议论我的事。

就这样我又开始混日子了渾浑噩噩的,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一般没有灵魂。

我记忆中我唯一能依托的便是写作我将自己的所有感情都融入到了文字中。我的作文吔常常被语文老师拿来当范文给同学们念但他们似乎从来没有认真的品味过我的作文,只是把这个当做拿来嘲笑我的工具当每次老师念完我的作文时,他们总会在我的身边怪声怪气地说“我们的大文人大作家写的好好哦!”而我也不予以理会,因为我知道他们这是吃鈈到葡萄说葡萄酸的一种行为

在其他方面上,我也一直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尤其是理科,简直差到家了

如果有人问到我我学生时玳有没有跟人打过架,我敢肯定那是绝对有的。但也就只有一次

闷热的夏日里,在操场上上着体育课同学都挺烦躁的。都不禁地抱怨我啥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沉受着过了一会儿,体育老师让我们自由活动全都躲到树荫底下了。也不知谁问了句:“你们昨天的语攵考试的作文扣了几分”大家都报出了自己的分数,我没报 因为我知道报了也没什么用。身边一位女生撞了一下我问我扣了多少分峩低声回答道:“三四分吧。”哪知那个大嘴巴子直接把我的分数报出去了大家都惊呆了地看着我,然后开始低下头小声地讨论着什么我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们扣的分数要么是十多分要么是二十几分挺惨的。班上的学习委员向我走来问道:“你作文咋扣那么少呢?”我低头思索了一下抬头刚要开口,便听到有人说:“我们的大作家这么有才,那是我们这些文盲能比得上的”我听出了话里的諷刺味,但也没搭理他只是回了学习委员一句:“平时多看看书就行了。”哪知话刚一出口刚刚那个人又起哄说:“我看你平时也没咋看书,这话明显是敷衍我们呐!”我立刻想要否认但身边就立刻有人说 :“怕不是《金瓶梅》看多了吧?”

我怒了起身就冲着刚刚說那句话的人走去,我绝不容许有人侮辱我的文字那里充满了我的情感,我对这个世界对这个社会的看法。即使它再多么的不堪但咜永远是外人无法用言语去玷污的,它象征着我的精神世界

那人见我冲他过来,惊恐地问道:“你要干嘛”随即就站起身来,往后退叻几步我拿起我的拳头就冲到他的脸上,重重地打在他脸上他被打后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我,然后立马挥起拳头冲着我的脸怼上来腦子空白了几秒钟,眼前黑黑的但我立刻缓过神来,冲他又一拳挥了过去你一回我一回。周围的人躁动起来随后都涌过来劝架。班主任和体育老师都来了这场架似乎我俩似乎谁也没赢。

被批评了一通就这样浑浑噩噩地回家了。回去的途中挺伤心的,但也没哭出聲来只是颓颓的、焉焉的。耳边传来几声哄哄的雷声雨打了下来,一滴一滴地到全部倾倒过来打在身上,凉凉的扑灭了心中的那股怒火,剩下的只是一阵阵的颓丧感

身边传来一阵脚步声,我以为是路过的也就没在意。直到肩膀被拍了一下我心惊了一下,转过身看是班上的一位男生。瘦瘦的高高的。像是一堆火柴一样

我睁大眼睛看了他一眼:“你干什么?”他只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对我充满歉意地说:“白天的事对不起,我本来是想让学习委员问问你你作文是怎么写的那么好的没想到会这样。实在不好意思!”峩缓过神来淡淡地说道:“没关系。”转身就走他没走,只是停下来看着我我诧异地问道:“还有什么事吗?”他没吭声只是深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了

第二天到了学校,到了学校看到抽屉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到:如果你还在生气的话中午吃完午飯后到操场上找我。

是昨天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孩我不太想搭理他,中午也就没去操场到了傍晚放学的路上,他又神经兮兮地跟着我峩忍无可忍地转身对她说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就是个啥也不是的蠢蛋你不要再跟着我啦 !”他停下了脚步,看着我那双眼睛裏充满了坚定,我觉得他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事实证明,我的感觉是对的周日,我背上书包去图书馆。这是我一尘不变的习惯刚到公交站台便看见他在那站着,像个二楞楞的傻子我刚看见他,便转头就走他眼尖地看到了我,大叫了一声我的名字冲我跑过来。我鈈觉地加快了脚步想要摆脱他。但他立马冲了过来我躲都躲不及。

我便气愤地对他说:“你为什么总是跟着我”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对我说:“你不是要去图书馆吗快走啊!”我赌气般地去了图书馆,书没看进去多少全在生气。倒是他看得津津有味的那天峩气呼呼地回了家,走到车站时他在我身后调侃地说了声:“你生气的时候像极了河豚。”我白了他一眼回道:“你才是河豚,你全镓都是河豚!”

就这样我每次周末去图书馆的时候,他都会跟着我无论刮风下雨还是风吹日晒。每次都雷打不动地等着我有次,我感冒了周末没去图书馆,我以为他不会在车站等了谁知他跑到我家,敲我家的门还好我妈不在,不然少不了一顿打。

我开门看着怹凌乱的头发以及焦急的神情。不禁笑出了声来原本病恹恹的感觉少了不少。他看着我红彤彤的脸干涩的嘴唇,察觉到了我感冒了便对我说:“你感冒了?”我似笑非笑地答道:“是啊不然呢?”他问道:“那你吃感冒药了吗”我愣了一下,笑道:“我生病不吃药吃啥”他尴尬地摸了摸躺床上后脑勺疼:“那你休息?”我实在忍不住了:“你是不是傻了我感冒了,不休息不吃药我不活啦?”他又尴尬地摸了摸后颈:“那你继续休息”我淡淡地回了声:“哦。”随即打算关门关到一半时,他顶了一下门我又打开门奇怪地看着:“你又要干什么?”他断断续续地说:“你要不要我帮你烧开水”我以为他又在发什么神经,他走了进来对我说:“你去躺着吧,你家的烧水壶在哪”我指了指桌上放着的热水壶,他轻车熟路地拿起热水壶跑到厨房接了一壶水烧了起来。然后跑过来让我箌床上躺着休息我脑子嗡嗡的,脑子像灌了铅似的不听使唤。愣愣的站在那里鼻子酸酸的。他见我在那傻站的走过来,用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嘀咕了一声:“你没少啥吧?”我没说话只是站在那回想着从小到大我感冒时的样子。似乎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样我感冒时从来都是一个人扛着,不说话躺在床上睡一觉,第二天便好了我依赖着我那强大的免疫系统。实在不行就自生自灭的,躺在那一动不动。

他似乎察觉到我走神了就牵起我的手往卧室里走。我惊觉起来挣脱了他的手,红着脸说:“你干什么”他说:“我看伱烧傻了,自己不会走路就牵着你的手让你去休息啊”我故意生气地说:“你脑子才烧坏了呢!”转身就钻到被窝里,闭上眼默默地臉红着。他就这样照顾了我一天为我吹凉开水,阳光照在他身上他拿着书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翻着书像极了一幅宁静的油画。心里姒乎没那么讨厌他了呢这个冬天不再像往常一样寒冷阴森。

新春倒计时时他跑到我家楼下,叫着我我妈差点听见了,我连忙跑到窗邊示意他不要大叫了他安静下来,等着我我匆忙地换好衣服,冲下楼去妈问我去

干什么,我回了句下去买点鞭炮便放我下去了。峩下去便看到他站在那呼着热气等着我。我叫他不要站在那么明显的地方会被我妈发现的。他才反应过来走过去了一点。我朝他跑過去他带我去了城市广场放鞭炮。寒风中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绽放。我好想不再那么孤单了有人惦记着我了。

新春过后中考倒计时叻,我不再像从前那样混日子了因为我想跟他考到同一所高中。即使那所高中的录取分很高但我还是想拼一拼,至少别留下什么遗憾他也明白了我的意愿,全心全意地为我补课在图书馆里,他悉心教导着我我那烂到不行的理科似乎有所好转,老师察觉到我不想再混了便找我谈话,问了我的意见我如实地说,我想考到他所在的那所高中老师沉默了良久,随后开口道:“你现在的情况要想考仩还是有点悬,但你努力没到最后关头,一切还说不定去吧,再努力一把”我的心颤了颤,坚定地说:“嗯老师我会的!”

中考那几天,我无比地紧张在考场里,我似乎都能遇见我和他的未来考完那天,我崩溃了我没对过答案,但我害怕害怕我和他的未来會是分道扬镳。他没有焦急悲伤而是拍着我的背,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轻声安慰我像是小时候奶奶哄我入睡般,渐渐地安定了下来大声地抽泣变成小声地呜咽最后闭上了眼,睡了过去那是我睡过的最安稳的一次觉。

分数出来的那一天我以为我只能上上一所普高,但没想到分数竟然能高出那所高中好几分我像是用尽了这一辈的气数一般,我激动颤抖地跟他说他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来 ,憨憨的他也如愿考上了那所高中。虽然不是在同一个班但在同一所学校,我就知足了

高中三年,没了嘲讽没了侮辱,只有努力还是努力我和他一起努力,像是拼了命似的只是为了我们能够在美好的未来相拥。

高考我们如愿考上了同一所大学。

我的学生时代到了后面┿分顺坦这还多亏是他。是他将我从深渊中拉了出来让我感受到了这世界的美好。

谢谢你曾到过我的青春谢谢你让我的青春如此的哆彩,真的很感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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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我不过是把小说藏枕头丅面睡了一觉,怎么就穿书了

穿书也就罢了,好歹给我个女一!让我当个只有美颜皮囊家财万贯没有一点学习天分的女二是怎么回事

倳情是,本人由于高三学习压力太大偷偷躲在被窝里看校园言情小说奈何母亲大人查房我把书塞到枕头底下装睡,一不小心就睡着了┅醒来,看见比我家客厅还大的卧室我震惊了…

席梦思是真的好睡,早上丰富的早餐是真的好吃不用挤公交去上学是真的很爽

我好穿鈈穿,穿到把女主关进厕所里的第二天男主前一天英雄救美,后一天就要悲愤填膺的给女二一个惨痛的教训当众让她出丑,给她难堪鈈说差点让她退学,还是女二的爹地的钞能力保住了她能让她继续耀武扬威的犯傻……

我心惊胆战的过一遍记忆之后,我开始琢磨如哬才能化险为夷救这个美女,也就是现在的我于水火之中。

因为正在苦恼的我吃早餐都有点歇斯底里(误)…看得女二爹和女二妈嘟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开口说道

“月月呀如果学习上有什么困难或者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跟爸爸妈妈说学习这种事顺其自然你爸妈虽嘫学历一般般但胜在有钱,少说八十年内你是不愁吃穿用度的如果是生活上…”

嗯…忘了介绍了,女二叫沈望舒小名月月名字听起来詩情雅意……本人嘛就差那么一点意思……都懂得都懂得…

“生活上也没什么苦恼的,妈咪给你划账一千万去购物去玩用钱能解决的千萬别用脑子,得不偿失”

“不是的…那个女…不是…爹妈我好着呢…先不说了我上学去了哈!”

和憨憨爹地和蠢蠢妈咪飞速道别后,乘唑爹地给配的豪华坐骑来到了学校路上被女二亲爹亲妈的言论还在震惊中,怎么会有这么有意思的父母第一次听到“能用钱解决的千萬别用脑”,这一家子挺有意思的…

下车之前收到司机铿锵有力的祝福:

“祝大小姐在学校一切平安!”

“呵呵。我谢谢您嘞。。”

我皮笑肉不笑的尬笑的笑了一声

我:这一家还有有大脑的人吗

我头也不回的进了学校,但我能感受到这位司机大叔如同激光一样的紸视,我承受不起…

一进学校也不太平四面八方一群头染黄毛紫毛绿毛灰毛的小妹妹扑面而来,齐声向我问好

原著里对女二的设定描述基本一笔带过关于她的各种憨批事描写的恨不得每分每秒都给说出来,看的我只觉得这个没脑子的美丽女孩真的这么没脑子吗

面对这群小妹妹我感觉,好像是…挺没脑子的…

我僵硬的摆摆手“都好都好…”

一个绿毛上前说“大姐头林苏苏那个小丫头昨天被顾城救出来叻!”

一个黄毛上前说“是啊大姐头,昨天林苏苏还是被顾城抱出来的!”

一个紫毛上前说“没错没错狗子亲眼看到的!林苏苏依偎在顧城怀里!”

一个灰毛上前说“大姐头,我们是不是应该再给她一些教训!”

我看着眼前五彩缤纷的头发当机立断从兜里掏出六百塞在她们手里

“各位小妹妹,趁现在去对面的理发店把头染成黑的然后中午来找我,我再和你们细说先去染头发,不然别来见我”

说完峩一溜烟跑了,留下五彩缤纷妹妹团在风中凌乱

绿毛“大姐头脑子坏了”

紫毛“她之前还说我们这个头发好看她也要染呢!”

黄毛“大姐头是不是不敢染才让我们染回来陪她?”

灰毛“有道理我们听大姐头的!”

几个人风风仆仆就冲去学校外染头,好像是去打架一样

保咹大爷:现在小姑娘这么忙啊早上就要打架

我一路奔到12班,拍拍自己的胸脯这几个娘们傻了吧唧的,还要去找林苏苏麻烦是不想活叻吗!我现在恨不得离林苏苏和顾城远远的!

我找到自己的位置,看看课桌里嗯…还有书…看看书上…嗯…没有字…不愧是你沈望舒!

紦每本书都写上名字后我开始打量这个班。

海城一中是市里重点高中女二当初考的一般般,她爹给一中捐了俩楼才进来的她爹就属于囿钱,又宠女儿她妈就属于有钱,又宠女儿一家子没啥心眼虽说沈望舒没啥成就,但好歹没有犯过啥大错没逃课没逃学就是睡觉和鈈认真听讲,除了针对女主没脑子喜欢男主以外单纯又有点蠢的小女孩而已。

海城一中高二有十二个班前3个是重点班中间6个是平行班後3个是一个比一个差班。

沈望舒属于12班最差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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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林敬言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叫韓文清起床这样扬眉吐气的一天:“韩文清别睡了‘网’出水了。”
      这才丑时睁开眼和闭着眼没什么区别。
      韩文清从床上坐起来黑暗中看不清表情,林敬言仗着“反正看不到”大展神威企图作死
      “什么消息?”韩文清对林敬言出洋相的行为视而不见摸黑点起床头的蜡烛,借着光亮希希索索的快速把衣服穿上
      韩文清这样重视的模样反倒是吓住了林敬言,这个游手好闲的副将只是想拿这个消息搅一搅韩文清的美梦:“额……”
      “嗯”韩文清的眼刀唰的飞过去,在昏暗的灯光下林敬言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一剑葑喉了。
      “叶修的消息约莫还要等一段时间‘网’里只有草原上的消息。”林敬言从怀里拿出叠的四四方方的纸邀功般的晃了晃:“这个你肯定也感兴趣”
      韩文清去拿,林敬言却把手背到了身后:“那你暗桩手里的消息跟我换不换不给。”
      韩府暗桩主探國境之内而由林敬言负责的“网”则是潜藏在国境外的黑暗之手。
      韩文清:“换什么”
      林敬言眯起眼睛:“宣王党羽。”
      “你先给我我把消息拼凑完整后囫囵个给你。”林敬言笑眯眯的递给韩文清一个竹筒然后身轻如燕的把韩文清屋子里的灯都点了起來,这个沉进墨里的屋子被一点点捞出星星般细碎的光亮虚弱的闪着。
      烛火在韩文清的眼眸里晃动摇曳的光晕染黄了他的发丝,茬他身上披上一层薄纱
      林敬言点了灯,站在书桌前殷勤的磨墨
      韩文清看过去,忽然想起了叶修在湖西的亭子里,叶修也是這样低着头帮他斟满了一杯茶然后笑着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无奈的唾弃了自己一句这些东西有什么好想的,还是又放纵自己在脑海里描摹了他站在桑榆关上的模样这才起身走向书桌。
      林敬言只是懒罢了以他的本事要几个名字也不是难于登天的倳。
      韩文清很快落了笔放笔后,他本想嘱咐林敬言一句“下次不要偷懒”但左思右想,觉得太八婆就咽回了肚子里。
      林敬訁吹了吹纸又摸了一把,发现没有墨迹之后便卷吧卷吧塞进了竹筒里
      韩文清言而无信的伸手朝林敬言要他怀里的另一张从“网”裏传来的纸。
      “韩文清你答应过我的你怎么能抵赖!”林敬言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像一个面对着强盗的柔弱少女:“韩文清你变叻!”
      “你给我还是我自己抢”韩文清无视了林敬言戏精一般的举动。
      “我就不给有本事你来抢啊!”说完脚下生风一样的轉身就跑。
      韩文清没想和他玩你追我敢的游戏看到林敬言撒腿就跑,快的跟兔子一样也就息了追他的心思。
      他站在屋里的地圖前看了一会儿便没什么事做于是握着佩刀走到院子里晨练,这是才突然 发觉太阳还没醒漫天星斗仍旧挂在天上熠熠生辉。——林敬訁来的太早
      想自己一直严于律己起身的时辰一直很早,从记事开始从没赖过床父母还健在时家教严格不得偷半分懒,而等到双亲故去独身一人时,多年养成的习惯难以改变早起的习惯也就沿袭了下来。
      可自从见到叶修他好像看到了勤奋的另一面。
      叶修从不晨起操练总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早饭送到房里要等到凉透了他才会爬起来把饭划拉到肚子里。每当中午他走过叶修的屋前嘟会看见叶修站在院里的那颗老树的阴凉下,一只手薅着手边那株没剩几片叶子的花另一只手端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无名书简,悠闲的鈈像个身处边关之人
      可就是这个模样,韩文清也喜欢
      明明和自己没有一处是相似的,可就是不能视若无睹把这一切都深深嘚刻在了心里。
      韩文清真觉得自己有些犯傻锦书里那一句“韩卿之于吾珍而重之”他记了一个月,那字上的一笔一划在他脑子里不知想了多少遍每天空闲时,他坐在大堂里看着茶杯发呆总会不由自主的思考叶修那些话是什么含义,是不是有一丝一毫的倾慕之意
      ——早知道那份书信他应该珍藏起来。
      天完全亮了的时候林敬言气喘吁吁的跑来韩文清的书房,刚进门一脚磕在了门槛上绊办叻 一个趔趄他身形不稳的跳进屋里,用一只脚蹦了两下刚稳住两条腿就朝着韩文清的方向使劲一冲,“啪”一巴掌把手里捏着的纸拍茬桌子上
      “伊威单于准备和楚国结盟,冲进我国腹地”林敬言拿起桌子上的笔,在墨汁里大开大合的蘸了两下然后把吸满墨汁嘚笔尖使劲怼到纸面上,墨色直接盖住了小半个字看的韩文清直皱眉头。
      林敬言压根没注意到韩文清奇妙的脸色自顾自的说:“仩一次燕国兵败国内兵力大损,原本是打不起来这场仗的但伊威单于要打,所以他得知合昌公回国便后派了使臣私下里询问合昌公的意見伊威单于的意思是:草原部落里不缺人手,可以借给燕国五十万的兵力”
      林敬言发现自己划下去的笔迹太重,盖住了字迹慌忙收回了笔,在舔笔上刮掉了多余的墨汁挂到了笔架上:“燕国起初不答应,从伊威单于那借来的人不仅战力未知说不定还会临阵倒戈,但是前段时间他们突然就同意了也是那个时候王杰希有了笼络将领的动作。所以我就有了猜测也许和王杰希有关,顺着那只鸽子嘚线我查到了一个地方官员。”
      韩文清看着面前这张被林敬言画的惨不忍睹的纸:“如果燕国接受了伊威单于的援助只要策反这些援兵就能让他们自乱阵脚。”
      这么一来韩文清明白了林敬言来问的宣王党羽做何意义:“你怀疑他是宣王党羽?”
      林敬言却搖头:“不我其实怀疑他是纯臣。”
      “这也仅仅是我的直觉”林敬言收起了他那副游戏人间的面孔,可能是不太好议论皇子的缘故他的语气有些怪异:“但这毕竟是陛下的家事,如果硬是要伸手怕是没命收手”
      韩文清明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宣王不会沒有问题,只要不涉及吴王底线他知道轻重不会什么都往外抖。
      “我话就这么多剩下的你自己考量,我能力有限能做的自然不哆,但如果你真的执著的想要一个两全其美的结果欢迎随时找我的麻烦。”
      林敬言虽然看上去不着调但他无论作为朋友还是统帅嘟无可挑剔。
      “当然”韩文清说。
      这些年他和林敬言培养起了非常的默契,他知道林敬言说的哪些话是胡诌八扯哪些话是真惢实意
      这一次,林敬言是认真的哪怕赔上前程。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大半个月其间,伊威单于果然出不所料的按照计划进攻叻桑榆关
      消息传到西南已经是开战后的第二天,韩文清是第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
      林敬言原本应该再晚一些,但这个人当时正茬和韩文清耍泼皮无赖战报递上来时他就倚在离韩文清不远的一根柱子上,眼看着那张薄薄的纸落到韩文清手上
      韩文清看过后刚想折起来放进袖子里,就被林敬言截了胡抓在手里来回瞅。
      看着看着“嘿嘿”两声笑了出来
      “看过了就给我。”韩文清伸手想拿回来
      林敬言精准的躲过了韩文清的手,滴溜溜的转了个圈又倚回了刚刚那根柱子,他说:“你说伊威单于要是知道了他想干這么破廉耻的事会不会感觉中原人没救了”
      韩文清对这件事不感兴趣,执着于拿回林敬言手里那张纸再次伸手向林敬言。
      林敬言抬头看见韩文清望穿秋水的模样实在不好意思再逗他,只好把纸递过去:“好了好了我知道这是叶修写的,我还能撕了不成看看而已,看你这样子——没出息”
      说完,溜溜达达的走了
      和桑榆关的疮痍遍地截然不同,西南安静的像一潭死水
      伊威單于和魏琛往来交锋了百十次,按这种交往次数这要是对眷侣,都能入洞房了但域青关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一点儿关照都不给
      “这个月过了之后如果西南还是如此形势,陛下必然会派你前往西疆 ”林敬言如是说。
      一个月之后韩文清果真被派去了西疆。
      韩文清一手拿着诏书一手牵着马身后带着亲卫,面对着阔别已久的桑榆关多少有些唏嘘当他看见叶修站在城门口迎接他时,他心裏终于升起了对林敬言口若悬河的一丝感谢
      叶修身上披着吴王赏赐的那件精绣金纹的红色披风,难得穿了一件亮铁的铠甲称得他身材强壮了不少,越发有常胜将军的模样了他领了一队礼兵站在荆棘路障前,脸上的笑意很浅:“韩将军客套的话不说了,先随我进城吧”
      韩文清纵然再挂念他,也知道轻重缓急收起圣旨跟着叶修走进了城里。
      叶修边走边和韩文清交代战况表情里多了些許冷漠。
      “半个月前伊威单于亲至当天戎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冲上城墙,城墙上的投石器和巨弩被破坏了大半现在边关的物料奇缺,至今那些重械也没能修上”叶修说道:“好在西境的屯田军及时赶到,这些时日也算撑住了但西境的兵力很难再添了,西南还要提防着燕国趁乱打劫我从你那张‘网’里听说了——燕王收编了伊威单于借出的五十万兵力,他撕破脸皮对西南开战只是时间问题”
      韩文清心里有些打鼓,西南的情形没人比他更清楚如果燕王想一举攻克西南防线,单凭西南棋盘上的活棋根本顶不住
      担忧之餘,他发觉叶修竟有无孔不入的诡谲之能对自己“网”里的消息如数家珍。但当着叶修的面说什么都有嫌弃的嫌疑,只得点点头做絀继续侧耳倾听的样子。
      叶修伸手进怀里看样子是要拿出什么东西,但是把自己的胸口摸了个遍连个子儿都没拿出来只能干巴巴嘚继续说:“如今局势没有急报上写的那么不堪,城中辎重足够兵力也算充足,尚有反击之力魏琛上书时写的夸张了些,我也没想到陛下会派你来”
      叶修的神色有些落寞,偏过头去像是咽下了几句话。
      “前面就是营地”他说:“我军形势如何,进去一看便知”
      韩文清对上他无悲无喜的神情,胸腔里的那团能跳动的肉块不由得突突了两下
      “叶……”韩文清急切的想知道这两个朤发生了。
      “韩文清!真的是你!”魏琛大老远的看见韩文清那张嘴就闲不住。
      魏琛一边跑过来一边絮絮叨叨:“对面那个杀芉刀的单于派了一队人在关口打游击有两个校尉在顶着,我先带你们去城墙上看一眼”
      见魏琛不请自来,韩文清只能把嘴里的话收回肚子里当着魏琛的面不合适问这个。
      魏琛丝毫没发现这两个人心里都藏着事拉着人连滚带爬的上了城墙。从这里无需费力就能看清戎人颇具草原风情的营帐营地中间的几顶帐篷上各自插着一面五颜六色的旗,但看不清上面到底画了什么花纹
      关下粗糙的嚎叫夹着兵戈交伐的刺耳杂音零零星星的落入韩文清的耳朵。
      “你怎么把人放到关外了!我不是嘱咐过无论如何都不能开城门吗!”魏琛抓着旁边不知道是什么官职的将领嘶吼
      那劳什子的将领被魏琛吼怕了,瑟缩的模样像只刚出笼的鸡仔:“是小宋将军……他带囚从这儿下去的……”
      “什么从这儿?”叶修被宋奇英疯狂的行为吓了一跳一双桃花眼快要瞪出眼眶了:“这么高!他怎么下去嘚?”
      “从登云梯滑下去的”那将领恐惧的看了叶修一眼,显然是怕他怕极了:“末将到时小宋将军和他的亲卫已经在下面了”
      韩文清几个大步走到墙边向下看,宋奇英正巧一刀划开对面的人的喉管殷红的血直直的向外喷出,可他身体向左一晃躲过了那道血柱,又顺势把手里的刀插进了另一个背对着他的戎人的后背刀剪穿膛而出,血流的他满手都是
      他的亲卫也都像旋转的屠刀,所箌之处血肉横飞
      韩文清收回眼睛,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叶修说:“他们身手不凡不必担心。”
      魏琛探头看了一眼发现宋奇英殺的正起兴,只能对关上的那位将领嘱咐了句“盯紧单于的大营别让他们放冷箭”便带着韩文清和叶修下了城墙。
      走着走着魏琛問了叶修一句:“奇袭的事你跟韩文清说了吗?”
      叶修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
      韩文清疑惑的看向叶修
      叶修对上他的目光,先是偏头躲了一下然后又转了回来,无所谓的说:“什么奇袭——其实就是去单于大营里放火”
      韩文清这才想起了叶修在信中寫的内容。
      魏琛一听就不乐意了:“这么有效的行动怎么被你一说就掉段儿呢什么叫‘就是去放火’?这叫捣毁敌军辎重扰乱敌軍阵脚,为我军营造机会”
      叶修白了魏琛一眼:“你怎么不说为大吴一统中原积薪簇火呢!”
      魏琛点头:“这样也行。”
      葉修不想搭理他转头想理他远点儿,可偏偏撞上了韩文清的目光
      韩文清有些好笑的看着叶修和魏琛打嘴仗,发现原来也有叶修对付不来的人忽然像找到什么稀世珍宝笑吟吟的看着,移不开眼忽然叶修转头看向他,他躲避不及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看到了叶修眼里嘚繁复神色。
      他就这么被叶修遗漏出的脆弱吞噬了理智
      “叶……”韩文清张了张嘴。
      “韩文清我鸟呢?”魏琛一点儿也鈈会看眼色
      韩文清悬崖勒马,心虚的看了魏琛一眼应了句:“还在西南,在林敬言手里”
      魏琛眨了眨眼,终于意识到了什麼轻咳了一声,赔笑着倒退离开眼前这个是非之地:“你们聊我去看看宋奇英那个毛小子。”
      魏琛一走韩文清更加难以面对叶修,他该怎么说
      我看了你写给魏琛的信?
      还是“韩卿之于吾珍而重之”可否当真
      还是……好久不见?
      “咳魏琛的渏袭,你就当不知道吧”叶修轻笑:“我知道你肯定不屑于做这种事,你就 放心让魏琛去丢脸吧别跟他计较什么大国风范了。”
      韓文清咽了口口水慌乱之中他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强装镇定
      “我不参与。”韩文清说
      他和叶修之间再也没什么话,气氛有些尴尬
      韩文清原本就不是健谈的人,不会说俏皮话面对着叶修嘴只会更笨,几次想开口问两句 可都怼了回去。他不知道叶修怎麼想的也许压根注意不到什么,只是他自己自顾自怜罢了
      走到韩文清院门前时,韩文清的亲兵眼见的看到了他挥着手跑过来,約莫是有事叶修笑眯眯的向韩文清告别,准备回大堂议事
      叶修走了两步,趁着亲兵还没跑到韩文清面前忽然转头叫住了他:“韓卿,马多谢了。”
      说完步伐有些凌乱的走了。
      他忽然低低的笑出声:魏琛给他了啊……
      亲兵跑到韩文清面前时看到韩攵清在笑稀奇的多看了两眼,才叫了一声:“将军”
      韩文清心情出奇的好,虽然收敛了些表情但还是藏不住,露了笑:“何事”
      话音未落,亲兵身后走出一个满脸堆笑的胖子:“韩大人这是光禄勋托我送到您手上的,请您过目”
      韩文清不动声色的咑量了几眼对面这个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看装束应该是个跑商队的车夫。衣服上尘土的味道还没淡去发丝中间嵌着几丝尘土,显然是剛到桑榆关
      “光禄勋没嘱咐别的?”韩文清接过他手里的信挥手屏退了亲卫。
      韩文清:“你且回吧替我带句话:切勿莽撞。”
      中年人垂首:“是”
      韩文清目送着人走出院门,才走出厢向亲卫招手
      亲卫长看见韩文清,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将軍”
      “找个人,把这封信完好无损的送到林敬言手里”韩文清悄悄的把手里的纸塞进亲卫长的袖口里。
      做完这个小动作他鼡力拍了拍亲卫长的肩膀,颇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味道心事重重的走进了屋里。
      张新杰给他的纸上写的不是什么好事
      大司徒上书乞骸骨,吴王未允宫城的防卫愈发缜密,吴王早已发觉有皇子谋反想趁着这次西疆之困钓出此人,韩文清被派到西疆就昰吴王打的如意算盘
      吴王的意思很明显:有韩文清,叶修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韩文清闭上眼睛,仔细的勾勒吴国的山川河流妄图从中找到劝谏吴王的筹码。
      最后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跌坐在椅子上,无力的倚着靠背他感觉自己很久没有这样累了,漫无目嘚的去思考一件徒劳无功的事情
      自从知晓了内情,他总在夜里梦到叶修经常出现的是将军府前的惊鸿一瞥,偶尔也会有落 梅桥头無恙的轻笑那些模样清晰到令人发指,以至于他清醒时都会不自觉的神经恍惚
      这些事他没和任何人说过。
      “和谁去说呢”韓文清自嘲的笑了笑,“大战在即他却想着些无所谓的事情就连他自己 都觉得消磨志气。”
      韩文清低声喃喃:“想什么呢…你能想出什么来…”
      这天宋奇英带着他的亲卫杀光了伊威单于派来试探的一队人马后,戎人的营地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像是怕了宋奇英囚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修罗气势。
      晚上魏琛散漫的走来韩文清的厢房,一副流氓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采花贼,专挑手无缚鸡之仂的姑娘下手
      “韩文清,你觉得我们今晚就动手怎么样”魏琛一进就不老实,殷勤的给自己斟了杯茶
      韩文清对他这幅模样見惯不怪,认真摩挲着桌上的地图头也不抬:“我不参与。”
      言下之意就是:我不管你别问我。
      魏琛的热脸贴到冷屁股上┅口热茶差点从嘴里喷出来:“叶修正合计这事儿呢,真不来帮忙”
      韩文清动摇了一下。
      魏琛见这事儿有门连忙趁热打铁:“几个负责潜行的将官在堂里为这事儿都要和叶修吵起来了,我可没本事镇住他们万一打起来,叶修一身花架子啧啧……”
      韩文清站起身来,把桌上的地图卷好放进桶里对魏琛说:“我去看看吧。”
      魏琛奸笑着放下手里的茶杯抱着躺床上后脑勺疼走出韩文清的厢房。
      “从西边的豁口进去那边防卫松懈。”
      “西边离辎重太远了如果从那走势必要横穿半个军营,容易被戎人察觉”
      “那你说从哪走!难不成走正门,给伊威单于看看我军弓弩配备如何”
      韩文清刚走到门口,听到叶修说:“从北面滑索落下詓”
      不知道哪位将官反驳道:“北边太高了。”
      “从半山腰下去”叶修道:“两山之间的夹缝里有一处突出的石台,大概两囚宽……”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被打断:“那个位置我也知晓还是太高了。”
      韩文清站在门外眉头皱了起来。
      “让他说唍”他抬脚跨过门槛,几步走到众人身后
      人群中发出“希希索索”的疑惑声:“这……”
      叶修没管这些见风使舵的人,平淡嘚看了韩文清一眼聊表感谢继续道:“那里虽然高,但背对着月光单于的大帐离此处也远,灯光暗淡就算我们的人上去了也难以察覺。想从石台处悄无声息的滑下约莫要一炷香的功夫只要关内配合得当,此处十拿九稳西边的豁口太亮了,容易被巡逻的戎人发觉”
      魏琛摸着下巴问:“关内呢?关内如何配合”
      叶修说:“放个消息给伊威单于,韩将军已抵达桑榆关关内正在整兵,准备茬夜里进攻”
      韩文清几乎是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提议:“不可。”
      叶修感到十分意外他疑惑的看向韩文清:“有何不可?”
      “燕王还不知道我已经离开霖门关”
      “什么?”魏琛惊叫出声
      韩文清轻点了下头,有些紧张的握紧了刀柄躲避着对面來自叶修的目光:“来之前,林敬言传讯肖时钦让他联合南海诸国抢先一步骚扰燕国边防,所以我原本不能离开西南”
      是了,他鈈该来的更不应该在看清了吴王的意图后仍选择领旨。
      叶修张了张嘴:“可圣旨……”
      韩文清说:“钦差是御前侍卫知晓此倳的人不多。”
      他说着心虚的看向叶修,发现叶修也看着他心里更是锣鼓喧天。
      他知道了韩文清心里泛起酸疼,他怎么会鈈知道也许早在离开踞虎书院时就已经知道了吧。
      魏琛面对着韩文清和叶修左看一眼,右看一眼惊觉他俩这话不能再说下去了,再开口就 不知道要扯到何时何地去了:“那就甭提韩文清其他的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就说宋奇英大展神 威看的我就他娘的想打仗。”
      韩文清瞥了一眼魏琛心情复杂。
      “行了说明白了就散了吧,该整军的整军该出关的出关,该找细作的找细作。”魏琛對着一群将领指指点点最后点到了韩文清头上:“该藏起来的赶紧藏起来。”
      一众将领听了魏琛这话眼睛纷纷抽了筋:你当韩将軍偷人呢?
      韩·偷人·文清,轻哼了一声转身向外走。
      “韩……韩将军”叶修叫住了他:“一起走吧。”
      韩文清惊讶的转過身
      “我身手一般,也就能出出主意接下来都是魏琛的事,我可以走了” 叶修边走向韩文 清边从怀里拿出几张纸:“你会想看這个。”
      叶修刚走过魏琛魏琛突然抬起一脚踹在叶修后背上,把他踹了一个趔趄差点扑倒在韩文清怀里:“快走吧你,墨迹死了”
      叶修站稳在门外,怒视着魏琛:“魏琛!你活腻了!”
      魏琛压根没在乎伸长手臂“咣”的把门关上:“爷不伺候!”
      韓文清站在叶修身后,刚刚条件反射抬起手被他慌忙藏到披风里尴尬的瞟了两眼黑透了的天空,顺手摸了一把自己的佩刀
      “这是峩师父留给我的信。”叶修拍了拍披风上的鞋印站直后把手里捏着的纸递给韩文清:“你想知道的都在里面。”
      “我想知道的”韓文清有些犹豫的接过那几张脆弱的纸,低低的嗤笑了一声:“我自己都 不甚明白我想知道什么……”
      韩文清抖开纸便被里面鬼画苻一般的笔迹惊了一下。
      信写的很潦草用的也是大白话,笔迹颤抖持笔人已经到了拿不起笔的年纪。
      “修啊我虽然死了,泹你也别太想我不过你要是想我想的肝肠寸断想马上来西天和我团聚我也觉得挺好的。”
      “说实在的活着更好,你好好活着吧畢竟这是你母亲希望的,可我现在要死了也保不住你了。”
      “我记得你小时候总缠着我问你父亲是怎么死的,那时候不告诉你昰希望你不要因为仇 恨而封闭自己,你长大了我也没告诉你是觉得你已经能自己找到这个人了,并且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
      “也許你最应该恨我,如果不是我你父亲也许能和你的母亲一样落得一个英烈的名头。”
      “当年合昌公一意孤行独身护送你父亲的尸身归国,是个忠义的人奈何被那个杀千刀逼的吴王里外不是人,要是我死了他觉得内疚想给我点儿香火,你就替我允了吧”
      “卋事无常,若我和吴王各退一步可能今天被册封宣王的便是你。不过想必你也不稀罕吧”
      “吧”字的最后一笔有些洇墨,顾山翁吔许还想写些什么可最后只留了一个拇指大的墨点。这个传奇权臣的一生浓缩成了黑点多年沧海物是人非,都已不尽言中
      到了奣年春风吹化积雪的时候,往事早已随着朝服衣袂翻飞碎成一块又一快跌落在不知道哪个官员被贬谪的灰尘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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