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两边眉尾有痣让书角碰到眼尾角,当时眼尾角流了一点血,第二天眼球全红,诊所医生说角膜炎,打了消炎针,眼镜不会

夏雷因祸得福,眼睛烧伤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自己拥有了透视的异能,自此,人生走上了截然不同的方向,人生逆袭一路开挂...《王牌透视眼》

“夏雷被电弧光伤了眼睛!快救人啊!”

工地上有人惊呼,有人奔跑,还有人在着急地拨打着急救车的电话,整个场面乱成一团。

工地的焊接场地上,夏雷蜷缩成一团,左眼被电弧光烧黑了一圈,散发着焦臭的味道,血水和灰尘在他的脸上混成一团,给人一种惨不忍睹的景象。

“哎,年纪轻轻俊俊俏俏的一个娃,一只眼睛就这么报废了,真是可惜啊。”有人叹息。

“他家里还有一个考上大学的妹妹,他要是瞎了,他妹妹还怎么去上大学啊?”

“哎,夏雷这小伙子人挺好的,平时总抢着干活,待人也和气,这样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在他的身上啊,真是老天不开眼啊。”

议论纷纷,很多人都在叹息。

夏雷的母亲早年病逝,五年前父亲又离奇失踪。那一年,他刚好考上京都大学,可是考虑到还在读初中的妹妹夏雪,他含着泪将录取通知书撕了。妹妹问他的时候,他说差几分没有考上。从那之后他便开始在工地上打工,只要能挣钱,他什么活都干。现在,妹妹夏雪也考上了京都大学,他却出了这样的祸事……

短暂的麻木之后,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夏雷的身体抽搐了起来,随后眼前一黑昏死了过去。

耳边有人在呼喊他的名字,可他已经听不见这些声音了。他在黑暗里,感觉身体像是在一条河流漂浮着,浮浮沉沉,往着地狱的方向而去。

时间对于昏厥的人了来说是没有知觉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雷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一丝光亮,然后又看到了一张胖胖脸,那是他的发小马小安的脸。不过因为只能睁开一只右眼的原因,他看得不是很清楚,还有点重影的感觉。

“雷子,你醒啦?”马小安的声音微颤,很激动的样子。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说话的时候夏雷一下子想到了什么,他跟着伸手去摸左眼。他的左眼上缠着纱布,一摸就火辣辣地疼。

马小安一把抓住了夏雷的手,“别着急,雷子,医生说了,你的左眼不一定会瞎。你好好治疗,一定会好的。”

“不一定?不一定是什么意思?”夏雷很着急,情绪也有些失控。

马小安欲言又止,他似乎知道一些情况,却又不敢说出来。

“你说啊!”夏雷更着急了。

这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微胖的体型,一身名牌的西装,穿金戴银,很是阔气。他是建筑公司的老板,陈传虎。

看见陈传虎进来,马小安跟着让开了一些位置。

夏雷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打了一个招呼,“陈总,你怎么……”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陈传虎就打断了他的话,“夏雷,你是怎么搞的?烧了一台电焊机不说还烧了一台变压器,你知不知道一台电焊机加一台变压器要两万多元?这还不算,耽误了工期,这损失算谁的?”

一股怒火顿时蹿上了夏雷的心头,就在刚才他还以为陈传虎是来看望他的,却没想到这家伙是来算账的!

马小安也忍不住了,气愤地道:“姓陈的,你什么意思?啊?我朋友的一只眼睛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要瞎,你他妈的居然还来说这种话,你是不是人啊?”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炸雷在夏雷的脑袋里炸开,他整个人都懵了。

马小安忽然意识到他说漏了嘴,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怎么都收不回来了。他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夏雷了。

这时陈传虎却冷笑了一声,“他眼睛瞎了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们有雇佣的合同吗?没有吧?所以,你们就算是告到法院去我也不怕。”

夏雷已经被气得脸色铁青了,牙齿也咬得咕咕响。

陈传虎却还在火上浇油,“我是看在你小子可怜,所以才将你送到医院来的。住院费我交了一万,你什么时候医完就什么时候出院吧。另外我给你们留句话,这一万块钱算是了事的钱,不要再找我了,找我也没用。”

“混蛋!”马小安愤怒地道:“一只眼睛瞎了,你想用一万块钱就摆平吗?”

陈传虎抬手指着马小安的鼻子,一下子就翻脸了,“你小子少管这件事,你想找事的话老子奉陪!妈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陈传虎是什么人,你再找事,老子分分钟废了你!”

就在这时夏雷忽然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一下子就砸了过去。

砰一声闷响,猝不及防之下陈传虎的脑袋顿时被砸了一条口子,腥红的血液流下来,眨眼就打湿了他的半张满是横肉的大脸。

“妈的!你竟敢打老子!”陈传虎暴跳如雷。

门口忽然冲进两个瘦高的小青年,纹身、耳钉,眼神凶悍,一眼便能看出是混社会的混子。

“给老子打!”陈传虎指着病床上的夏雷吼道。

两个小青年跟着就扑了上去。

马小安转身将夏雷挡在身后,两个小青年的拳头狠狠地落在了他的头上、背上。马小安咬着牙忍着,用他的身体保护着夏雷,同时也压着夏雷不让他冲动。

“你们干什么?”一个护士推着工具车出现在了门口,她愣了一下,跟着又尖叫道:“来人啊,打架啦!”

“你小子给我等着!”陈传虎撂下一句狠话,转身就出了门。两个小青年也跟着他离开了。

马小安这才松开夏雷,他的头上已经冒起了好几个包,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为什么挡着我?”夏雷的情绪有些失控,他吼道:“我想弄死他!”

“弄死他?他烂人一个,你却还有妹妹要照顾。他酒色财气什么都享受了,你却连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你划算吗?”马小安叹了一口气,“雷子,你冷静一点!”

夏雷其实不是一个冲动冒失的人,父母不在他的身边也让他养成了独立和成熟的性格,可今天的情况确实太糟糕了,一想到他的眼睛有百分之九十几的几率会瞎掉,他就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对不起,小安……”夏雷想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他的心乱透了。

马小安拍了拍夏雷的肩膀,“跟我客气什么?换作是你,你也会为我这样做的。”

确实,马小安以前被人欺负的时候,夏雷总是不顾一切地冲上来保护他,为他出头。

“不,不要告诉她。”夏雷有些紧张地道:“她现在在学校给人补课,她要是知道了会着急的。”

“可是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啊。”

“到时候……”夏雷咬了咬嘴唇,“到时候再说吧。”

这时护士带着保安走进了病房。保安向夏雷询问了一些情况,护士则替马小安处理了一下头上的伤口。片刻后护士和保安都离开了,这事也不了了之了。

马小安一直陪夏雷陪到夜里才离开医院,他走了之后,夏雷却怎么都睡不着。他想了很多很多。他想到了药费,想到了他的未来,还有他的妹妹夏雪和她那个上京都大学的梦。后来,倦意袭来,他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左眼开始发痒,他也醒转了过来。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瘙痒,痒得钻心,痒得要命。

夏雷叫了一声护士,护士却半响都没答应。他找到了床头上的呼叫器,按了一下,呼叫器却是坏的。

“倒霉,我要倒霉到什么时候啊?这又是一家什么破医院啊?”夏雷郁闷得很,他从床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向门口走去。

他本来想出门去护士站的,可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却停下了脚步。

“这里的医生和护士知道我没钱,再加上陈传虎白天那么一闹,他们更认定我交不起医药费了。我找他们检查和处理伤口,又是在深夜里,他们肯定不搭理我,没准还给我白眼受。算了,我再忍忍吧。”这么一想,他又倒转了过来。

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夏雷看到了镜子里面的自己。

他长得其实不赖,眉清目秀,颜值颇高。再加上一米八的身材,硬朗的身体曲线,他属于那种很阳光很帅气的小男人。可惜,这一切似乎就要离他而去了,如果左眼瞎了,脸上再留一块大疤痕,女人看见他都要远远地避开吧?

镜子中的自己让夏雷感到悲伤。

一阵瘙痒突然袭来,打断了夏雷的思绪,他的心里暗暗地琢磨着,“伤口发痒是伤口愈合的症状,可我白天才受的伤,怎么晚上就发痒了?不行,眼睛是我自己的眼睛,我得看看它现在是一个什么情况。”

夏雷进了卫生间,站在洗漱池前,面对着镜子,伸手解开了纱布的结头。

纱布一层层地揭落下来,最后一层纱布揭落之后夏雷看到了他的左眼,这一看,他顿时惊呆了。

他的左眼上覆盖着一层白色的药膏,药膏糊得严严实实的,可诡异的是,就在他观察他的左眼的时候,他隐约觉得他的左眼的视线似乎穿透了那层厚厚的药膏看到了卫生间里的灯光,只是很模糊而已。

“这……怎么可能?”夏雷顿时愣住了。

正常的情况下,他的左眼就算没有受伤,药膏糊住眼睛,他也没法看见任何东西啊,可现在他居然看见了光!

犹豫再三,夏雷最终还是按捺住了好奇心,没有伸手去擦掉涂在左眼上的药膏。

夏雷将纱布重新缠在了头上,然后回到了床上。他想了很多很多,直到凌晨一点才睡着。

一觉醒来已经是早晨八点多了,夏雷感觉他的左眼一点都不疼痛了,而且也没有半点别的不舒服的感觉。他又来到卫生间,照着镜子将头上的纱布取了下来。

镜子里,糊住眼睛的药膏已经变得很薄了,那种透过药膏看见光线的感觉也更明显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的左眼没事了?”这个想法让夏雷激动了起来,他再也按捺不住现在的强烈的好奇心,他用纱布小心翼翼地将涂在左眼上的药膏擦掉。

这个过程里他的左眼稍微有点疼痛,但并不是不能忍受。

擦掉药膏,光线进入眼帘,夏雷清晰地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还有他的左眼。他的左眼黑亮如初,眼球并没有明显的伤痕,只是眼眶周边的的皮肤还又灼伤的痕迹。

夏雷愣了一下,忽然激动地握紧了拳头,“我的眼睛没瞎!我的眼睛没瞎!哈哈,我的眼睛没瞎!”

这时一个值班医生带着护士走进了病房,正好看见站在卫生间里手舞足蹈兴奋得很的夏雷。

“喂?你怎么把纱布解开了?”护士凶巴巴地道:“你这个人疯了吗?你不想要的眼睛了吗?”

夏雷却仿佛没有听见身后有人在说话。

“嘿!小伙子,你要是不遵医嘱的话,我们可以不收你。”值班医生的态度也很不友好,“你听见了吗?”

“算了,他的伤如果要治疗的话起码要二十万,他这样的人能拿得出这么大一笔钱吗?”护士冷嘲热讽地道。

夏雷这才回过神来,他转过身去。就在那一刹那间,他的左眼微微一跳,好像看见了什么,顿时好把他吓了一跳,可他再去看的时候却消失了,他看到的只是护士。曲线虽好,可跟他刚才看到的却是两回事。

“这……这一定是幻觉,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幻觉?”夏雷心中一片惊讶和好奇。

“喂,跟你说话呢?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护士不满地道。

护士其实还没有反应过来,可那个医生去反应过来了,他目瞪口呆地盯着夏雷,然后指着夏雷的左眼,“你、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护士这才反应过来,她的下巴duang一下掉在了地上。

夏雷咧嘴笑了一下,“我的眼睛自己就好了,我确实交不起那么多医药费,所以我不住院了,我要出院。”

医生和护士用看着怪物般的眼神看着夏雷。最吃惊也最无解的自然是那个医生,他其实已经断定夏雷的左眼是瞎定了,他说有机会复明,不过是想多赚些医药费而已。可是现在,夏雷正两眼睁睁地看着他!

恐怕只有上帝才能解释发生在夏雷身上的事情。

一个小时后夏雷离开了医院。陈传虎交的那一万块钱只用了一千,还剩九千,这笔钱自然也落入了他的腰包,算是补偿了。

室外的阳光刺眼,夏雷的左眼很不适应,他放弃了去找马小安的想法,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到了家里。

父母留下的房子不大,75平方,三室一厅,每个房间都小小的。家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具和电器,家里的东西都有十几年或者几年的历史了,很陈旧。不过就是这些陈旧的东西总会给夏雷带来安宁的感觉,还有一些对父母的回忆。

回到家里,没有强烈的阳光,夏雷的左眼好受了一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奇怪的梦……”安静下来的时候,夏雷又开始思考着这个问题。

他想找到答案,可没有半点头绪。

“雷子,你在家吗?”楼下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夏雷的思绪顿时被拉回道了现实中来,他应了一声,然后来到了阳台上。

楼下一个年轻的女警正仰着头看着他,娟秀的脸蛋,煞是诱人。这个女人名叫江如意,是一个文职女警,就住在楼下,即是邻居,又是小时候在一起玩泥巴捉迷藏的发小,所以关系一直很好。

“是如意呀,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夏雷笑着打了一个招呼。

“你能帮我换一下水桶吗?我手受了点伤,抱不动它。”江如意说。

“好的,我马上下来。”夏雷离开了阳台。

下了楼,一缕阳光突然照进了夏雷的左眼之中,那种感觉就像是一根针扎了一下。刺痛之下,左眼也黑了一下,看不见任何东西。夏雷的心中骤然紧张了起来,可没等他有任何动作,他的左眼忽然又恢复了光明。

就在这时,站在不远处的江如意突然被他的左眼“拉近”,她身上的衣物仿佛是通透的薄纱一般披在她的身。眨眼间,就连那层“通透的薄纱”也消失了,她完全赤果果地站在他的视线中。

纤腰翘臀,还有让人忍不住要流鼻血的……从来没有见过女人身体的夏雷顿时呆住了,生理反应也嗖一下起来了。

夏雷突然想起在医院里看见护士屁股的事情,那不是幻觉,是真实的!当时只是一个苗头,而现在更强烈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江如意明明是穿着衣服的,可在我的左眼里她的身上却没有衣服,难道是那电弧光的原因吗?一定是的!”夏雷的心里惊讶万分。

他的左眼被电弧光烧伤,医生断定他的左眼会失明,可他的左眼非但没有失明,反而得到了这种神奇的能力。现在看来,福祸相依,昨天他被电弧光烧伤看似是祸,其实是福!

“雷子,你没事吧?”江如意感到今天的夏雷很奇怪,尤其是他看她的眼神。

“呃?我没事。”夏雷显得很紧张。他一紧张,左眼之中的无衣的江如意便消失了。

“雷子,你今天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呢?”江如意打趣地道:“告诉姐,是不是谈对象了?”

夏雷笑了一下,“你比我还小一个月,什么时候变成姐了?再说了,我这么穷,那个女人愿意跟我啊?”

江如意说道:“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人好,肯定有女人喜欢你的。”

说说笑笑,夏雷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不经意间动了一下眼睛,结果江如意身上的衣服瞬间就被他的视线穿透了。这一次,更近的距离,他差点没把鼻血喷出来。他虽然没有流鼻血,但裤子的布料却显得紧张起来了。

接连两次的透视,夏雷也终于琢磨到一点规律了,那就是欲望是开启左眼能力的“开关”。只要他有透视某个目标的欲望,它的左眼就会开启透视的能力。

进了江如意的家,夏雷帮她换掉了饮水机上的水桶。很奇怪,他将水桶换抱到饮水机后脑袋便昏昏沉沉的,身上也仿佛被抽空了一样,软绵绵的缺少力气。

夏雷的心中暗暗地道:“突然感到又累又困,好像两天没吃饭和睡觉一样,这难道与我使用透视的能力有关?看来这种能力不能随便使用,我得有所节制才行。”

“雷子,我请你喝饮料。”江如意走了过来,将一听百事可乐递给了夏雷。

夏雷回头看着她,诡异的一幕发生了。他看到的是一个身穿红色比基尼的江如意,她浅笑盈盈,眼波流转,那媚态儿比之某国爱情片里的女主演还要勾人。

“你……”夏雷顿时懵了。

“你干什么呢?拿着呀,可乐。”江如意将手中的可乐递给向了夏雷。

夏雷的视线又移落到了江如意的手上,他跟着退了一步,脸上满是惊悚的表情——他看到的不是一听可乐,而是一只安全套。

布料少得不能再少的比基尼,彩色包装的安全套,这明显不是真的,但在此刻的夏雷的眼睛里却又是真得不能再真的事物。而他不仅是看到了这样的幻象,他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一段让他分不清楚是真实还是虚幻的影像,在这段影像里,江如意撕开了那彩色的包装,温柔地为他戴上……

“雷子,你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江如意好奇地道。

江如意的声音将夏雷唤醒了过来,他使劲晃了一下脑袋,眼前的幻象这才消失。可他跟着又双脚一软,然后一个踉跄倒在了江如意的怀中。

江如意的胸怀很柔软,香香的,仿佛能容纳一切欲望的大海。

更糟糕的是倒在人家的怀中的时候,夏雷的嘴唇还贴在了江如意的脸颊上。香香的脸,嫩嫩的脸,感觉就像是香草味的奶油蛋糕。

江如意紧张得要死,脸也唰一下红透了。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可夏雷的身体跟着她往前倾,那该死的嘴唇所带来的感觉也更强烈!

“雷子,你干什么啊?”江如意恼了,慌了,腿也有些软了。

夏雷慌忙从江如意的怀里撑了起来,一脸臊红,“对不起,不好意思……绊了一下。”

“你故意的吧?雷子,是不是?”江如意瞪了夏雷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娇啧与气恼。

夏雷慌忙退开,尴尬地道:“没,不是,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他的心里其实已经很清楚了,使用透视能力会消耗大量的精神能量,所以他才会出现刚才那种诡异的幻觉。

“雷子,你今天好奇怪。”江如意并不满意夏雷的解释。

“如意,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嗯,下次要换水桶叫我一声就行。”夏雷不敢久待,转身离开。

“谢谢你,雷子。”江如意送夏雷出门。

夏雷笑着说道:“回去吧,不用送了,你跟我二十多年的交情了,客气什么呢?”

江如意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我假装跟你客气不行吗?还有,我老早就想劝一下你了,去找一份正经工作吧,别去工地打工了,那不是长久的事情。”

夏雷苦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谁不想过得更好?住舒适的大房子,开很好的车子,走哪都体体面面,受人尊敬,不受人白眼。这些都离不开钱,而夏雷最缺的就是钱。

“陈传虎交了一万块钱药费,我提前出院剩下了九千,这笔钱给妹妹交学费倒是够了,可她去京都读书,住宿费和生活费都得用钱,那笔开销更大,所以我得为她准备两万钱才行。还差一万一,怎么办?”一想到钱,夏雷的脑袋就疼。

不知不觉,夏雷走出了小区。

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海珠市的街道上车来车往,陌生的人擦肩而过,一片匆忙的景象。

“对了,我现在有了透视的能力,我还需要去工地打工吗?我何不利用我的能力赚钱?我和妹妹一定会过得更好的!”想到这里,夏雷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海珠市南边的澳门的方向,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很大胆的计划。

傍晚的海风给海珠市带来一丝凉爽。

“什么?夏雷出院了?”医院护士站,来看望夏雷的马小安惊得合不拢嘴巴了。

“他眼睛没事,我们医院的床位紧张,所以就让他出院了。”护士说。

“他……他的眼睛没事?”马小安已经是惊上加惊了。

“我说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护士不乐意了,不耐烦地道:“你有什么问题直接去问他好了,我这里还有事,你别耽搁我工作。”

“不好意思。”马小安转身离开。他掏出了手机拨打夏雷的电话,但夏雷的手机却处在关机的状态下。

马小安在电梯门口停了下来,纳闷地道:“这小子在搞什么啊?”

电梯门忽然打开,陈传虎和几个小青年从电梯间里走了出来。

看见陈传虎,马小安顿时紧张了起来。他转身想走,可陈传虎带来的几个小青年跟着就将他围了起来。

“你、你们想干什么?”马小安的声音都有点打颤了。

“干什么?”陈传虎冷笑道:“妈的,你和夏雷那小子骗钱骗到老子的头上来了,我刚打电话问了医生,医生告诉我夏雷的眼睛根本就没事,已经出院了。他不仅烧了老子一台焊接机和变压器,还讹诈老子一万医药费,你说我想干什么?”

“这是、是误会。”马小安硬着头皮说道。

“误会你妈!”陈传虎怒道:“先揍这小子一顿,然后再带着他去找夏雷那小子,我就不信他能躲到天上去!”

几个小青年一涌而上,对着马小安一顿拳打脚踢。这几个小青年心狠手辣,几下就将马小安打倒在,但他们仍旧没有罢手的意思,围着马小安,用脚狠狠地踢着马小安的身体。

马小安抱着头,蜷缩着身子,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雷子,你快跑啊,别待在家里……”

这一幕夏雷无法看见,就在马小安哀嚎的时候,他刚刚走进澳门葡京大赌场的大厅。

海珠市与澳门一水相隔,从珠海来澳门很方便。没有通行证件的情况下,坐黑船也就两百块船资。夏雷这一次便是坐黑船过来的,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来了澳门,所以在出发之前便关掉了手机。

来澳门赌场,这是将透视能力直接兑现的最快的途径。

夏雷在前台兑换了八千块钱的筹码,然后去了一张赌21点的赌桌。

赌桌上有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人在玩牌,腰肢的曲线非常好。她的身上有着一股冷艳的气质,性感漂亮却又让人不敢亲近。夏雷没敢多看,他怕忍不住去透视人家,白白浪费了赚钱的机会。

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人也看了夏雷一眼,但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夏雷长得不错,但穿着太普通了,她似乎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夏雷走过去的时候她与荷官刚好结束这一次的赌局。荷官的牌面是19点,她的牌面是17点,这一把牌荷官赢了。

“真倒霉,一把都没赢过,不玩了。”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人嘟囔了一句,眉头微蹙,很不高兴的样子。

夏雷坐到了赌桌前,将他的八千筹码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赌桌上。

“先生,你要玩牌吗?”女荷官面带微笑地道。

“请下注。”女荷官始终保持着她的微笑。

夏雷没有急着下注,却直直地看着女荷官面前的牌盒。就在这一刹那间,他的左眼的视线聚集到了发牌机里的第一张牌上,那张牌的背面眨眼间变薄变透,牌面的数字和花色也进入到了他的视线之中,那是一张黑桃A。

“先生?”女荷官催促道:“请下注。”

夏雷笑了一下,“我在考虑我该下多少筹码。”

女荷官瞧了一眼夏雷面前的那一点少得可怜的筹码,嘴角浮出了一丝鄙夷的意味。在她看来,夏雷多半是从内地过来的拿工资搏一把的打工仔,这种人下注之前通常都要考虑很久的,因为他们的筹码都是他们的血汗钱,输也也就没了。

就在女荷官心中瞧不起夏雷的时候,夏雷却已经用他的能力看穿了发牌机里面的四张牌。第一张是黑桃A,第二张是红桃9,第三张是黑桃K,第四张是红桃A。按照发牌的规矩顺序,也就是说这一把他会拿到“黑杰克”,赔率翻倍!

从发牌机上收回视线,夏雷将所有的筹码推了出去,“八千,我全下了。”

女荷官嘴角的轻蔑的笑意更浓了,她给夏雷发了牌,心里却在想着他等下垂头丧气离开的样子。

虽然明知道底牌是什么,可夏雷还是装出一个赌徒的样子,用名牌压着暗牌,然后一点点地将名牌移开,嘴里一边念叨着,“黑桃A,黑桃A……”

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人的视线也移到了夏雷的身上,她的眼神之中也夹带着一丝轻看的意味。

“哈哈!黑杰克!”夏雷将暗牌翻开,很兴奋的样子。

女荷官看了一眼她的底牌,发现自己的牌面是20点的时候,她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

八千筹码变成了二万四,这钱来得真的很容易。但如果没有透视的能力,提前看到自己要拿的牌,夏雷肯定不敢一次全压的。

“先生,请下注。”女荷官说道。

夏雷又将视线移到了发牌机上,他将发牌机面上的几张牌依次看过,他发现这一把他能拿到的仅仅是一张方块6和梅花7,而荷官能拿到一张红桃9和方块Q,加起来是19点,而他要牌的话,第一张便是黑桃9,爆牌。

这是一把明知要输的牌。

夏雷将五百筹码放到了押注区,这是最低赌注。

“先生,这一次怎么又押这么少了?”女荷官说道:“我看你的运气不错,刚才就拿到黑杰克了,你确定你这一把只压500吗?”

“只押500,发牌吧。”夏雷不为所动。

女荷官双手撑着赌桌,身体前倾,低开的领口里顿时曝露出了一条深沟,一抹雪白,她的脸上也带着诱人的笑容,“先生,请你相信我,你的手气正好,要追加赌注才能赢得更多,不要浪费了你的好手气。”

夏雷的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的眼睛微微一扫,女荷官的整个身体都无遮掩地进入了他视线之中。

夏雷摇了摇头,“假的,太小了。”

女荷官微微地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没什么,500,请发牌吧。”夏雷说。

“猴精!”女荷官的心里骂了一句,给夏雷发了牌。

这一把牌夏雷故意要爆,输了500。

女荷官皱着眉头收走了夏雷的500筹码,虽然赢了夏雷,但她一点都不高兴。

第三把,夏雷忽然又将所有的筹码推进了押注区。

这一把夏雷拿到了二十点,女荷官拿到了十九点,二万七千五的赌注一下子又翻了一倍。

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人没有离开,她看夏雷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

就这样,短短十多分钟的时间,夏雷总共下了十一次注,他输掉了六次,赢了五次,他面前的筹码却已经变成了二十一万。

输的时候,他压的都是500,赢的时候压的是全部的筹码。

看着夏雷面前堆积的一大堆筹码,女荷官的脑门都汗涔涔的,这倒不是因为她被这二十多万的筹码吓住了,而是因为眼前这个青年实在太邪门了。她赢他的时候只能赢500,而他赢的时候全部是几万十万,这样下去,那还得了啊!

就在女荷官准备按铃请赌场高手出马的时候,夏雷却从桌上站了起来,“今天运气不太好,算了,不赌了。”

女荷官瞪着夏雷,这脸打得,火辣辣地疼!

不是夏雷不想赢更多的钱,而是这十多分钟的时间下来,他已经疲累到了极点,无法再使用他的透视能力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知道这种钱虽然来得容易,但绝对不能太贪。他赢二十万,赌场根本就不在乎,如果他赢几百上千万,肯定就有人留意他了。

二十万,足够给夏雪交学费的了,一想到这点夏雷就好开心。

兑换了筹码,夏雷直接将钱存进了两张卡里,一张十八万,一张三万。

走出葡京大赌场,微凉的海风吹过面颊,他的脑袋这才清醒了一些。就在刚才,在和那个女荷官对赌最后一把的时候,他的眼中其实已经出现了幻觉了,女荷官明明是给他发的纸牌,但他看到的却是一只跳弹,而且是粉红色的跳弹。

好在这种幻觉不会出现太久的时间,很快就消失了。

夏雷走下台阶,他准备叫一辆车去港口,然后乘船回海珠市。一个女人也从台阶上走了下来,站在路边,也是一副等车的样子。她的身材高挑,穿着高跟鞋竟与他一般高了。那个这样的身高却不显瘦。

夏雷仔细看了她一眼,忽然发现这个女人是一直在赌桌边上看他与荷官对赌的女人。

“她该不是见我赢了二十万,打我主意了吧?”夏雷的心里顿时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不过当他看见女人挂在肩头上的LV包的时候,他随即便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这个女人一只包都要好几万,人家会看上他那二十万吗?

女人没说话,甚至没看夏雷一眼。

“这么冷傲,真不知道什么男人才受得了她。”夏雷的心里暗暗地想着。

就在这不经意的瞬间,夏雷的视线忽然移落到了马路对面的一幢大楼的楼顶上,他的视线一下子定格了下来,无法移开了。

在那座大楼的天台边沿正趴着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子,他的面前有一支狙击步枪,而他瞄准的正是夏雷身边的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女人!

“小心!”夏雷一把抱住女人的腰,与她一起滚倒在了地上。

两人刚刚倒在地上,一颗子弹便击中了女人刚刚站立过的地方,火星四溅。

女人被夏雷压在身下的那一刹那,她本来是想给夏雷一耳光的,可她的巴掌还没有落在夏雷的脸上,子弹击中水泥地面所溅射的火星便进入了她的视线。那一瞬间她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忽然张开.双腿夹住夏雷的腰肢,然后猛地翻了一个身,变成了她在上面,夏雷在下面了。

男下女上,女人的一双雪白的美腿从裙下曝露出来,那让人血脉喷张的风景便更为清晰地呈现在夏雷的眼前,这让他更加紧张了。

女人的双腿突然一使劲,夹着夏雷往侧面的一座花台一滚。

噗!两人刚刚滚到花台后面,刚才停留过的地方便溅射起了一团火星,一颗子弹在击中路面之后改变方向,击碎了路边一个商家的橱窗玻璃。

夏雷的额头上顿时被惊出了一片冷汗。

人行道上顿时乱成一团,有人奔逃,有人卧倒,还有人高声喊叫。

有花台做掩体,夏雷和女人暂时安全了许多。

“你是谁?”女人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冷冰冰的。

夏雷愣了一下,“我不认识你,刚才看到有人用枪瞄着你,一时情急,我就将你扑倒了。”

“那座大楼我也看过,那么远的距离,又是在夜里,我都看不清楚,你却看见了,你是怎么看见的?”女人直直地看着夏雷,那眼神锐利的仿佛能洞穿人的心灵。

夏雷能看见对面大楼天台上的狙击手当然是他的左眼的能力,他的左眼不仅能透视人和物体,还能将远处的物体拉近,让他看得更清楚。事实上,他不仅是看见了那个狙击手,如果那个狙击手不是用棒球帽遮住了大半边脸,他甚至能看清楚那个狙击手的样子!

“回答我的问题!”女人的声音变得严厉了许多。

左眼的能力是秘密,夏雷当然不会告诉眼前这个女人,更何况她的态度已经让他很不舒服了,“看见就看见了,碰巧而已,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还有,你打算一直骑在我的身上吗?”

女人这才发现她到现在为止都还骑在夏雷的身上,而她的脸都快要贴着他的脸了。她尴尬地从夏雷的身上爬了下来,但不敢冒头,只是趴在夏雷的旁边。她还提醒了夏雷一句,“趴着,不要动。”

夏雷没动,他可不想尝试那种被人一枪爆头的感觉。他也开始后悔一时冲动就把人救了,他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如果那个狙击手认为他和她是一伙的,那岂不是糟糕?

“谢谢你刚才出手相救。”女人向夏雷伸出了一只手,“我叫龙冰。”

刚在想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她就做了自我介绍,夏雷的心中稍微平衡了一点,他伸手握了一下龙冰的手,“我叫夏雷。”

夏雷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海珠市,你呢?”

“其实刚才在赌场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是内地人。”龙冰说道:“我是京都人。”

“那个狙击手为什么要杀你呢?”夏雷看着她,他很想很想知道这一点。

龙冰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这个你不用知道。”

这时几辆警车呼啸而来,刺耳的警笛由远而近,那声音让人紧张。

“他已经走了。”龙冰忽然说道。

“你怎么知道的?”夏雷有些不相信,他对龙冰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

“没有为什么,只是经验。”龙冰说。

夏雷往前爬了两米,从花台的侧面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半颗脑袋,看了一眼对面大楼的顶部。那个狙击手已经不再那里了,他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你现在相信我了吗?”龙冰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拍了拍黏在晚礼服上的灰尘。

“你究竟是做什么的?”夏雷很清楚,眼前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很简单,她凭借经验便已经知道那个狙击手离开了,如果她是一般的女人,她能有这样的经验和自信吗?

龙冰说道:“有机会的话,你会知道的。现在你快走吧,你没有通行证,被抓住会有麻烦的。”

夏雷的心中惊讶得很,心里暗暗地道:“这女人的眼力也太毒了吧?”

“等等,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打这上面的电话就行了。”龙冰说道。

夏雷拿着龙冰递给他的名片看了一眼,那上面除了她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之外什么都没有。他的心里暗暗地道,人怪,就连印的名片都是奇怪的。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他面上却露出了笑容,“那就这样,改天我请你喝茶。”

龙冰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还你的人情而已。”

夏雷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他尴尬地耸了一下肩,然后转身离开了。

他刚一离开,几辆警车就停在了路边。从车上下来的警察都拿着枪,用警车做掩体,紧张兮兮地张望这四周。他们显然还不清楚情况。

龙冰抬头看着马路对面的大厦,看着大厦的天台,可她看到的只是一片模糊的轮廓,就连天台边沿的护栏都看不见,更别说是看见隐藏在上面的人了。

龙冰收回了视线,她看着夏雷离开的方向,愣了半响才冒出一句话来,“我的视力是最好的2.0,我都无法看见上面的情况,他是怎么看见的?难道他的视力超过了2.0?这怎么可能?还有,他在赌场里的表现好奇怪……这家伙,我一定要查查他的底细!”

夏雷根本就听不见龙冰说了一句什么,他叫了一辆车直奔港口而去。

来的时候身上只有九千多块钱,回去的时候他已经是一个有二十一万的人了。这笔钱在那些有钱人的眼里算不得什么,但对他来说却是非常宝贵的一笔财富。他可以给夏雪交学费了,还可以用剩下的钱做点什么小买卖,或者改善一下生活什么的,用处大得很。

踏上海珠市港口的时候,夏雷唤醒了手机。然后他就看见了好几个马小安打来的未接电话,他笑了笑,“胖子一定是去医院看我,得知我出院又找不到我所以担心我吧?回头给他买一台iphone6plus,让他也高兴高兴。”

夏雷自己用的是国产手机,很便宜的那种,但他对朋友却是很好的,仗义,也舍得。

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夏雷拨通了马小安的电话,“喂?小安吗,是我,雷子,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来找你,我们去喝夜啤酒。”

“喝……喝……”手机里传出了马小安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像嘴里塞着什么东西的样子,“喝你的……你的头啊,我在……在……医院。”

“你在医院?”夏雷顿时被惊一跳,“你怎了?发生了什么?你在哪家医院?”

“在……在你离开的那家医院……你……过来……小心一点……不要被人发现……”一句话没说完,马小安就开始喘气了。

“你等我,我马上过来!”夏雷挂了电话,冲着一辆驶来的出租车招手。

半个小时候夏雷来到了今天早晨才离开的医院,他去护士站问了一下,然后找到了马小安所在的病房。

马小安的头上、手上和腿上都缠着纱布,露出来的半边脸也肿得像包子,一看就是被人揍得很惨的样子。

“小安,你告诉我,这是谁干的?”夏雷的心里又急又怒。

马小安苦笑了一下,“还……还能是谁?”

夏雷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是陈传虎?”

马小安点了一下头,然后他将事情的经过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原来,陈传虎在医院碰到马小安本来是想揍马小安一顿,然后再让马小安带着他和他的手下去夏雷家里找夏雷的。却没想到他的几个手下下手太狠了,打得马小安吐血,没法走路了。陈传虎带着几个手下扬长而去,马小安却躺在了这家医院的病床上。

“混蛋!是谁给他的权利这么做?在他的眼里就没有法律了吗?这个世界上就没人收拾他这种恶人了吗?”听马小安说完,夏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拳打在了病床上。

“法律?”马小安苦笑道:“雷子,你知道……陈传虎那家伙在打了我之后……留下一句什么话吗?他说,他舅舅就是警局的局长,随时、随时欢迎我们去告他。”

夏雷气愤地道:“他舅舅是警局的局长,他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我报了警……一个警察来问情况,随随便便问了几句就走了……根本就、就没有打算追究陈传虎的想法……”马小安说道:“后来,一个……老医生告诉我,陈传虎的舅舅叫李青华,是这个片区的警局的局长。陈传虎在这个片区工程不断,其实李青华站了大头,陈传虎不过是一个跑腿的。两人利益相关,一个有人,一个有权,黑白两道通吃,我们斗不过人家的……你小心一点,他说你讹诈他一万医药费,他还要你赔偿电焊机和变压器……雷子,你带着夏雪出去躲几天吧。”

“躲?我们为什么要躲?我在他的工地上受了伤,如果不是我运气好,我的眼睛就瞎了,一万块钱能买我的眼睛吗?还有,他把你打成这样,这是他犯罪,不是你,也不是我和夏雪,我们为什么要躲?我不但不躲,我还要为你讨回公道!”夏雷越说越激动。

“雷子……你……你听我一句……”马小安着急地道:“算了……算了吧,我没事。”

“这事你别管,你安心在这里治伤。”夏雷说。

这时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她看了夏雷一眼,说道:“你是19床的家属吧?你看能不能把欠下的药费给缴了,不然药房不给拿药了。”

“欠了多少?”夏雷不问也知道是陈传虎连一分钱医药费都没付。

“欠了一千二,不过后续治疗还需要用药,我建议你多缴一点,最好缴七千。”护士说。

“钱……我会想办法的……雷子,你别管。”马小安疼得龇牙咧嘴的。

“我给你们缴八千,你们把我朋友照顾好一点。”夏雷说,跟着拿了床卡去缴钱。

马小安的眼眶一下子就湿润了,“雷子,别……那是你给夏雪交……学费的钱啊……”

夏雷却已经出了门,他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夏雷回到家里,前脚进客厅,妹妹夏雪就从她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夏雪今年十八岁,容貌与夏雷有些相似,身高足有一米七,身高腿长,亭亭玉立,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大女孩。

“哥,你这两天都去忙什么了啊?下午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的手机关机,我又找不到你们的工地,担心死我了。”夏雪数落着她的哥哥,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夹带着对夏雷的关心。

夏雷笑了一下,“这么晚了还没睡,是在等我吧?”

“那还用说,你不回来,我怎么安得下心睡觉?”夏雪微微翘起了小嘴。夏雷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的亲人,也是她唯一的依靠,她又怎么不关心他呢?

“没事,工地……加班。”夏雷说道:“坐吧,哥给你说件事。”

“什么事?”夏雪坐在了夏雷的旁边,好奇地看着她的哥哥。

夏雷掏出钱包,将一张银行卡放到了夏雪的手里,“这张卡里有三万块,你拿去交学费。”

“三万块?”夏雪顿时吃了一惊,“哥,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你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啊?”

夏雷假装板起了面孔,“你这丫头说什么呢?你哥是那种做坏事的人吗?是这样的,今天碰巧救了一个人,那人挺仗义,给了我五万块报酬。我想着是我们的母亲在保佑我们,你就安心拿着,不要胡思乱想。”

“哥,你救了谁呀?”夏雪聪明得很,夏雷的解释虽然很合理,但她也不会轻易相信。

夏雷就知道他这个妹妹难打发,他早就准备好了,他将龙冰给他的名片拿了出来,递给了夏雪,“喏,这是她的名片,嗯,她是京都人,如果你在那边遇到什么麻烦,你就可以给她打电话。”

夏雪这才相信了夏雷的话,她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咯咯笑了起来,“哥,是个女人呀,她长得漂亮吗?”

夏雷的脑海里顿时浮现出了龙冰的冷艳的面孔,他随口说了一句,“漂亮,非常漂亮。”

“哟,这就赞上了呀,人家还给你留了电话,这是一个暗示呀。”夏雪笑着说道:“哥,你也老大不小了,你就主动一点,约人家喝喝茶,看看电影什么的,早点给我兑换一个嫂子啊。”

“兑换你个头啊,不许开你哥我的玩笑。”夏雷继续板脸,“还有,这几天你就留在学校吧,不要回来了。”

“为什么呀?”夏雪不愿意。

夏雷说道:“那什么……”

夏雪哈哈笑道:“我明白了,你想约我未来嫂子回家,不想我在家里当电灯泡是吧?好呀,我懂,我明天就留在宿舍里和同学住。”

夏雷本来不知道怎么哄她的,她却主动说服了她自己,这倒省事了。陈传虎不会放过他,他也不会放过陈传虎,这几天让夏雪去学校暂住也是一个安全保障。

“哥,你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煮碗面。”夏雪又开始关心起老哥的肠胃来了。

夏雪这么一说,夏雷的肚子忽然咕噜地响了一声。从澳门回来,他知道现在连一口水都没喝到肚子里,他其实早就饿坏了。

“算了,当我没问,我去给你煮面去了。”夏雪起身往厨房走去。

夏雷躺在了沙发上,彻底放松了下来。他的视线移落到了电视柜上面的一张全家福上,在那张全家福里有他的母亲,他的父亲,还有他和妹妹,一家人脸贴着脸,每一张脸上都露出幸福的笑容……

“爸,你去什么地方了?你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夏雷的心里悄悄地说着这句话。

吃了面夏雷便回房间去休息了,这一天连续使用透视能力,他早就累坏了,一上床他就睡着了。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午后才醒来,就连夏雪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餐桌上放着一碗稀饭和一碟炒青菜,一只玻璃瓶,还有一张压在玻璃瓶下面的一张纸条。

玻璃瓶里装着一颗白色的胶囊,看见它,夏雷一下子就想到了他的父亲夏长河。

夏雷还清楚地记得,五年前,也就是父亲失踪前的一年,他的身体很弱,他的父亲不知从哪找来一瓶药,这瓶药只有十二粒白色的胶囊,他的父亲让他每一个月吃一颗。这药的效果很好,他吃了第一颗之后身体情况就好了很多。后来,他吃到第十一颗的时候父亲便失踪了,剩下一颗药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现在,这瓶药又出现在了夏雷的面前。第十二颗药丸也静静地躺在玻璃瓶里。

夏雷将压在玻璃瓶下的纸条拿了起来,纸条上写着夏雪的留言:哥,早晨打扫爸爸和妈妈的房间的时候发现了这只药瓶子,还有你没吃完的药。不过你现在壮壮的,大概不需要再吃这种药了。他是爸爸留给你的东西,你留着也算是一个纪念吧。

“这丫头,她这么好,将来不知道哪个家伙有福气会娶到她,我这个当哥哥的一定要替她把好关。”夏雷笑了笑,他将纸条和药品一起放到了电视柜上的全家福相框后面,然后返回餐桌吃他的早饭和午饭。

下了楼,夏雷一眼便看见了正在阳台上发呆的江如意。他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江如意根本就没有看见夏雷,她托着香腮,看着桌上的杯子,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美食呢,还是某个俊俏的男子。

“打劫!”一个凶巴巴的声音突然传来。

江如意顿时被吓了一跳,一抬头却看见是站在栅栏外的夏雷,她瞪眼道:“你要死呀!这么吓我?”然后她伸手去打夏雷,夏雷却躲开了。

“如意,我求你个事。”夏雷说。

“什么事?”江如意说。

“是这样的,你在警局工作,你认识一个叫李青华的人吗?”

“他是我们局长,我怎么不认识?”江如意盯着夏雷,试探地道:“你找我们局长干什么呢?”

夏雷说道:“我有点事找他,嗯,你能告诉我他家住在哪,还有他的手机号码是多少吗?”

江如意打断了夏雷的话,“你问这些干什么?”

夏雷笑着说道:“你以为我要去做坏事吗?我就算做坏事也不会蠢得去找警察吧?是我一个朋友有点事,他想找点关系。你懂的,现在这个世道做什么事都得找点关系。”

“原来是这样。”江如意从兜里掏出了她的手机,她打开了联系人的窗口,然后趴在不锈钢栅栏上.将手机递给了夏雷。

夏雷看到了一张李青华的照片,还有他的手机号码,以及家庭住址。他记住了这些内容,然后将手机抵还给了江如意,然后说道:“谢谢。”

江如意将手机收了起来,她抿嘴笑了一下,“不要谢谢,俗气,你叫声姐就行。”

她的笑容很迷人,本打算离开的夏雷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然后他的视线就不经意地落在了她的腰与臀上。也不怎么的,江如意身上的制服短裙和T恤衫顿时变成了几乎可以被忽略掉的薄纱,随即消失。江如意身上的秘密风景毫无这样地曝露在他的视线之中,那胸那臀,那长长的美腿,白白又嫩嫩,他的心跳顿时加速,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我真是……太不应该了。”夏雷使劲地晃了一下脑袋,然后有轻轻地抽了自己一巴掌,这才将满脑袋的坏念头驱除出去。

“你干什么呢?”江如意好奇地看着夏雷。

“呃……没什么……”夏雷尴尬得要死,慌乱中却也灵光一现,他跟着说道:“是蚊子,我打蚊子。”

就在这时,真有一只蚊子栖息在了江如意的小腰上。也不知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谎言是真实的,还是不想江如意被蚊子叮一口,夏雷挥手就是一下拍在了江如意的小腰上。

啪一声脆响,小腰儿一阵轻颤,丰隆之处也是一阵轻颤。江如意一下子就愣住了,脸也唰一下红了一大半。她看着夏雷,小嘴张开,说了半响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夏雷将打人的手递到了江如意的面前,摊开手心,露出了一只被拍扁了的蚊子。

江如意羞恼地瞪了夏雷一眼。

夏雷有些笨拙地解释道:“蚊子,蚊子,没事了,已经打死了。”

却就在这时,又一只蚊子从江如意的眼前飞过,慢慢悠悠地飞到她的臀上栖息了下来。江如意看了看那只栖在臀上的蚊子,又看了看夏雷。她没有说话,但她的略显凶悍的眼神却似乎在传递一个信号——你不是喜欢打蚊子吗?又来一只,你敢打吗?你敢打,本小姐就摁死你!

夏雷举起了手,但最终没有落下去,只是挥了一下,吓跑了蚊子。

腰上的蚊子他还可以打一打,但屁股上的蚊子他就不敢去打了。那个地方真的是太敏感了,也倒是的,他一个男人去打一个女人的屁股,那成什么关系了?

“好了,我走了,回见。”夏雷不敢久待,准备闪人了。

江如意说道:“李局长喜欢在聚善园茶楼喝茶,他最喜欢喝台湾的冻顶乌龙茶,你告你那个朋友,要求李局长办事的话,最好买点好点的乌龙茶带去。今天正好是周末,你让你那个朋友去那里去找他,一定能找到。”

“嗯,我记住了。”夏雷挥了挥手,走了。

“你还没叫姐呢!你想赖皮吗?”江如意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姐!”夏雷苦笑了一下,加快了脚步。

“记住,乌龙茶!”还是江如意的声音。

夏雷的心里却暗暗地道:“乌龙茶?李青华那种败类,我请他喝尿还差不多!”

天色还没有黑定,位于一高档小区旁边的聚善园茶庄早早地就亮起了灯火。灯是仿古的宫灯,结合着古香古色的庭院楼榭,夜幕下的它仿佛是古时候的一个王府大院,贵气逼人。

这样的地方,不是普通老百姓能进去消费的。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一身笔挺西装的夏雷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

一米八的身高,体型颀长健硕,线条匀称,再加上一张阳光帅气的脸庞,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职场精英,气质不凡。

夏雷走进了聚善园大门。

进了茶楼,夏雷要了一杯比较便宜的飘雪,选了一张比较偏僻的茶桌坐下。

茶楼里喝茶的人很多,有的坐在大厅,有的坐在雅间,很是热闹的样子。夏雷仔细观察了一下却没有发现李青华,他随即动用了左眼的透视能力,开始在大厅旁边的雅间里寻找李青华的身影。

雅间有木质墙壁,门上也垂着不透光的竹帘。正常的情况下根本就看不见雅间里面的情况,不过在夏雷这里,雅间的墙壁和竹帘却如同虚设,在透视的状态下他一眼就能看到各个雅间里面的景象。

一分钟后,他的视线便停在了距离他不远的幽兰厅上。

幽兰厅有一个男人,还有一个女人。

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微胖,举止言谈间有着一种很容易辨认的“官架子”。女人二十七八的样子,身材和面貌都不错,算得上是一个美女。

夏雷很快就认出了那个男人便是李青华,至于那个女人是谁却不知道了。那个女人看上去很紧张,言谈举止也很拘束,给人一种她并不愿意与李青华在一起喝茶的感觉。相比女人的拘束,李青华则轻松随意得多,脸上也带着笑容,一双眼睛也在女人的胸、腰和臀上溜达,好不掩饰他的欲望。

就在这时,李青华伸手抓住了那个女人的手,轻轻地摩挲着,然后说了一句什么话。女人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李青华的眼神。

夏雷听不见李青华与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不过他也有他的判断,“这种情况,多半是李青华利用他的局长身份把某个下属,或者某个有求于他的女人带到了这里占便宜了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倒是一个好机会……”

夏雷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几分钟后幽兰厅的竹帘突然被掀开,李青华带着那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那个女人一直默不吭声地跟在李青华的身后,很多时候她都垂着头,不敢看人,也避开别人看她的眼光。

夏雷也离开了茶桌向收银台走去,结账之后他快速离开了茶庄。

路灯下,李青华搂着那个女人的小蛮腰顺着人行道往西边的方向走去。李青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尾随在身后的夏雷,他的手肆无忌惮地在女人的腰和臀上摩挲着,一边说着调情的话语。女人欲引还羞,放任着李青华的咸猪手在她的身上揩油。

几分钟后,李青华和女人进了一家酒店,开了房间。

一进房间,李青华就忍不住搂着那个女人亲亲摸摸,一副猴急的样子。

“李局长,不急嘛,我洗个澡,然后再好好伺候你好不好?”女人娇媚地说道。

李青华呵呵笑了笑,“真乖,你放心吧,你老公的事情我会为你摆平的,不就是换个岗位吗,小事一件。”

“你真好。”女人凑过来亲了李青华一口,然后脱了衣服往洗澡间走去。

李青华也脱了衣服,赤条条地躺在床上。他点了一支烟,惬意地等着洗干净的女人来伺候他。他浑然没有察觉到这个时候门外正站着一个青年,而那个青年正直盯盯地看着这个房间的门板。

对于夏雷来说,房门根本就不存在。他不仅看到了房间里的躺在床上的李青华,还看到了在浴室里的情况。

浴室的玻璃门并没有关好,露着一条一尺宽的缝隙。透过那条缝隙可以看见一个女人在沐浴,水花浇在她的头上,顺着她的皮肤流淌,流过她的小腰,流过她的臀,然后顺着她的腿留在地板上,撩人得很。

看到这里,夏雷闭上了眼睛。

这一次使用透视能力没有出现幻觉,他也掌握到了一些规律,那就是只要不在某一个时间段里持续使用透视的能力,不过度消耗身体和精神能量的话,他就不会出现幻觉。

李青华在等待,夏雷也在等待。

几分钟后女人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的身上裹着一条浴巾。她一身白嫩的肌肤,丰满的曲线,再加上浴巾的半遮半掩,她一下子就撩起了李青华的欲望。

“宝贝,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李青华迫不及待地跳下了床,一把扯掉女人的浴巾,将她掀倒在床上,然后恶狼一般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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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幽部,扶摇在厨房中喝汤,她将自己的梦境内容告诉周叔,梦中总有人逼着她练功,她每天都在不同地方醒过来。周叔听后心中感慨,只呢喃着道事情果然应验了。随后,周叔提起他交给扶摇的那根烧火棍,扶摇称烧火棍在她掉落水里后就变幻了形态,牢牢扣在潭底。周叔心底了然,却眼神躲闪地称扶摇是在无稽之谈。

  燕烈跟长老带人来到玄幽部,他们称挂珠的闪点在玄幽部的伙食房,要求二人交出挂珠。周叔问心无愧地表示挂珠并不在这里,他们从来不做这种盗窃之事,可扶摇却在众人的诧异下从衣兜中搜出了挂珠。燕烈想将扶摇带走,周叔情急之下,连忙跪地恳求燕烈放过扶摇一回,扶摇见不得周叔受委屈,她上前扶起了周叔并向燕烈提起了畋斗赛的规矩。按规矩,持珠者可进入第三轮决赛,这颗挂珠是她在第二轮比赛中获得,并非算偷。燕烈看着扶摇这副不知死活的模样,只冷笑着成全了扶摇,允许她进入第三轮比赛。燕烈离开后,周叔一脸的气急难过,他想出手打扶摇却又狠不下心来,只替扶摇感到担心。另一边,长孙无极从小老鼠的身上得知了扶摇要参加第三轮比赛,他一方面替扶摇担忧,另一方面又十分好奇扶摇会如何渡过这最后一关。

  次日,周叔闭门不见任何人,扶摇在门外拜别周叔,之后便义无所顾地踏上前往赛场的路。赛场上,燕烈向众人宣布比赛规则,最后一场比赛为二人对决赛,但要选出最终的二人还需经过一轮幻境,龙烛香上的十二色龙烛代表着十二位闯关的弟子,龙烛明暗则意味着弟子的成败,最终燃着的两色龙烛即是闯过幻境的两位弟子,二人得已进入最终决赛。比赛开始,弟子们逐渐被淘汰,就连身手了得的裴瑗也掉下幻境,被淘汰出局。令全场震惊意外的是,一路过关斩将,闯到最终决赛的二人竟是玄幽部的扶摇跟玄正部的燕惊尘。

  燕惊尘看到扶摇,心中诧异震惊,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与扶摇对战的一天。燕惊尘认为扶摇并非自己对手,他不想要看到扶摇受伤,希望扶摇能够认输离开,可扶摇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只想要跟燕惊尘做一个了结。若是她今天赢了这场比赛,她便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她想要离开燕惊尘,离开玄元山。比赛开始前,裴瑗来到燕烈的面前控诉扶摇,称扶摇偷练了他派的邪功才走到的决赛,她希望燕烈能够取消扶摇的比赛资格。江湖各大豪杰皆汇集于此,为了顾及玄元派的颜面,燕烈只好故意忽略了裴瑗的话,宣布比赛开始。

  周叔前来现场观看扶摇比赛,他在台下为扶摇加油打气。比赛正式开始,扶摇一身黑衫力战白袍的燕惊尘,刀起剑落之间皆干净利落,不夹杂任何一丝私人感情,直到燕惊尘逐渐处于下风之时,扶摇这才扔下长剑,甘愿认输。她回想起燕惊尘曾经对她许下过的诺言,心底里很明白她跟燕惊尘始终不是一路人。扶摇离场,燕烈宣布比赛的胜出者为燕惊尘,可江湖各路英雄皆对比赛结果不满意,认为比赛不公平,要求燕烈给个说法。正在这时,裴瑗突然上前,她道出扶摇是贱婢的身份,大肆奚落着扶摇,甚至污蔑扶摇是用的魅惑妖术迷惑燕惊尘。众人皆向燕惊尘求证,燕惊尘为了自己的名誉附合着裴瑗所说的话。扶摇顿住了本想离场的脚步,她心寒地一个剑步上前,执起了场上的长剑,与燕惊尘重新一决胜负。

  扶摇赴尽全力,燕惊尘并非是她的对手。尽管她让燕惊尘三招,可燕惊尘还是败在扶摇手下,扶摇的功法令全场之人皆叹为观止,燕烈眼尖认出了扶摇所使用的功法乃是失传已久的禁功“破九宵”,他趁扶摇不备之时上前打晕了扶摇,并对外宣称扶摇刚展示的是玄元派的禁功,此功凶恶难克,心性不善者修之将恶极难灭。因此,他只能先封了扶摇的功法,以清事由本源,再处决扶摇。

  扶摇被燕烈用乾坤链锁于密室内,燕烈要求扶摇交出破九宵的法谱,扶摇根本不清楚什么是破九宵,可燕烈却认为扶摇是在装傻,他告诉扶摇,若是扶摇一日不交,他便禁锢扶摇一日,若是扶摇一世不交,他便禁锢扶摇一世,直到扶摇肯交出来为止。另一边,畋斗赛后,燕惊尘因大失颜面而茶饭不思,燕烈进房间打醒了燕惊尘并将他带到祖师殿堂前,领他进入玄元派的密道,为他讲解有关破九宵的知识。

  密室内,周叔前来看望扶摇并用药迷晕了所有守卫,他用功法替扶摇疗伤并将破九宵的事情告诉扶摇,他深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可没想到就算他千藏万躲还是让扶摇学会了破九霄。原来破九宵便是扶摇在梦中所习的功法,它是剑法,也一股是真气,既能破除世间纵横,也能破除世间牵绊,是一种蕴含洪荒之力的剑法,也是燕烈毕生的追求。

  周叔将破九宵的渊源告诉扶摇。当年,玄元派的创世始祖得到了破九宵的残卷心法,他凭着心法几个月连挑各路英豪,名动天下,后来便创立了现在的玄元派。只不过,几代人传承下来,残卷丢失,破九宵也因此失传。这时,玄元弟子发现密室中异样,扶摇想让周叔赶紧离开,可周叔却想带着扶摇一起从密道中逃离。密道石门缓缓向下,周叔为让扶摇顺利离开,不惜以身抵在了石门之下。石门重千斤,扶摇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救得周叔,周叔临终前将扶摇的身世告知她。原来,扶摇生来并非凡胎俗子,她身上带有五重封印,若这五重封印不开,她便可平安度过一辈子,可扶摇所练的破九宵却偏偏开启了这五层封印,也注定了扶摇今后的命运。

  扶摇一脸愧疚,泪流满面地向周叔道歉,周叔将扶摇的五色石交还给她,并嘱咐她戴着五色石去五洲各国,那里都有一处凝结灵气的地方,可助扶摇解除封印。虽然平日里周叔对扶摇又打又骂,可在周叔心底里,扶摇是他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周叔面带安详地离开,扶摇心中悔恨地泣不成声,而玄元山的弟子也寻到了扶摇的踪迹。

  太渊国,御史大人章鹤年得到御鳞台穹顶已裂的消息,他慌忙到大殿面见轩辕韧,恳请轩辕韧能够保重龙体,若是昆京没了轩辕家族的御水术,只怕昆京城就要被大水给淹了,轩辕韧拖着病重的身子起身,只大呼报应二字。昆京的消息传到了齐震的耳中,云痕劝说齐震回京,可齐震却固执地想等待幻生殿非烟殿主的消息,他苦心蛰伏这么多年,要的不是扶持轩辕家族当王,而是自己统领太渊国。现如今哪怕是用整个太渊陪葬,他也要等一个机会,长孙无极只不是过他备用的棋子而已。另一边,宗越再次提起长孙无极的使命,希望长孙无极能谨记平定太渊动乱的任务。世人皆知宗越是医圣,可却不知宗越也是轩辕血脉,宗越身怀血海深仇,一直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长孙无极对眼前的局势十分了然,齐震迟迟不肯带他回昆京继位是想在这里等非烟殿主的幻生殿显现,请非烟殿主赐御水之术,倘若齐震得到了御水术,届时别说是王位,就是长孙无极这条命,齐震也不会留着,因此他们需步步谨慎小心。

  燕惊尘从密道回来后便失魂落魄,燕烈称玄元近况大不如前,扶摇在赛场上的惊鸿一剑已引起各方的注意,现谁先抢先得到扶摇手中的破九宵,谁便能得到先机。燕烈将裂魂散交给了燕惊尘,让燕惊尘喂扶摇吃下。凡是吞食了裂魂散之人,一个时辰内必定会知无不言地告诉对方所有消息,可一个时辰后她便会神魂俱失,成为一团腐肉。扶摇重新被押回密室,她看着脖子上的五色石,不由得想起周叔的叮嘱,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会完成自己的使命,让周叔走得安详。

  裴瑗抢先在燕惊尘面前买通守卫带走扶摇,燕惊尘扑空一场,却十分欣喜扶摇不在密室。裴瑗将扶摇押到悬崖边,用小七威胁她死在自己面前。周叔已为自己搭上性命,扶摇不愿让小七再出事端。为了小七,扶摇甘愿纵身一跃,跳下万丈悬崖。殊不知,裴瑗非但在悬崖底做了机关,更是出尔反尔,一同将小七推下了山崖。坠落山崖的扶摇想抓住崖壁的藤条,可藤条皆被人砍断,扶摇根本无法紧握。就在这关键时刻,长孙无极的身影再度出现,他手握藤条而来,紧紧地拥住了往下坠落的扶摇,救了扶摇一命。未等扶摇松口气时,小七的呼救声传来,扶摇慌忙飞奔上前,拉住了小七。

  云痕寻到了非烟殿主幻生殿的痕迹,齐震心中欣喜,他准时在湖边设下香案请非烟殿主圣殿显灵。非烟殿主幻生殿显现,齐震想让殿主赐御水之术。非烟殿主称一切所求都要付出同等代价,齐震知晓非烟殿主能保持青春便是依靠王室的阳寿,他愿意以此和非烟殿主交换。非烟殿主听后,她将获得御水之术的办法告诉齐震,在红月之日,以摄坤铃为信,以轩辕血为引,血祭天地,便可掌握御水之术。临离开前,非烟殿主再次提醒齐震,有所得必有所失,齐震必须记住今日的承诺。

  扶摇坠崖的事情传到了燕烈的耳中,燕烈命门中弟子四处寻找扶摇的下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裴瑗前来向燕烈认错,可她依旧不解燕烈要破九宵的原因,破九宵能给燕惊尘带来的富贵名利,她裴瑗也能给得起。燕烈想要的是燕惊尘将来能有自己的筹码,裴瑗此番坏了他的计划,他厉声地告诉裴瑗,扶摇之事她不得再次插手,即便裴瑗跟燕惊尘已经成婚,可玄元派的事情始终是玄元派的,与她与齐震都毫无关联。

云痕带着大批人马前去追寻马车痕迹,可长孙无极却依旧处于房间之中,他看着远去的大批人马,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笑意。云痕追到马车,可马车内的人并非是长孙无极,齐震断定他们是中了长孙无极的调虎离山之计,现全玄元山都已经搜查过,只有东侧宗越的住所尚未搜过,齐震与云痕立即带人前往宗越的住所搜查。

  宗越住所,长孙无极跟扶摇躲在草丛里,齐震前来要人,宗越坦然称自己并未藏匿任何人。为让齐震放心,宗越同意让士兵四处搜查,齐震闲暇之际,好奇地上前研究起颠簸内的金线蛇草,殊不知珍贵无比的金线蛇草怀有剧毒,齐震掌心立即变黑。宗越上前为齐震放血解毒,并称院子里还有其他近期炼制的余毒。话音刚落,几名士兵皆身中剧毒,宗越将解毒之法告知并让齐震自行抉择去留,齐震见搜查无果,只好下令撤离。

  扶摇跟长孙无极从草丛中走出来,扶摇感谢宗越的相救,可宗越却性子冷淡,直接越过扶摇回房。房间里,宗越为扶摇包扎手臂上的伤口,长孙无极凑近扶摇面前,称宗越是因自己才肯出手相救,他让扶摇要记得这份恩情。扶摇再次询问长孙无极救自己的原因,长孙无极戏谑称自己是因破九宵才救的扶摇。扶摇脸色微变,长孙无极这才道破九宵于他并没有任何用处,他之所以救扶摇是不想看到燕烈得逞。扶摇听后,向他表明自己会记得这份恩情,总有一天,她会报恩。随后,扶摇恳请长孙无极帮她一个忙,长孙无极知道扶摇心中所想,只称自己刚在疗伤时就已经将功力传给了她,可功力只能维持两个时辰。明日玄元溪将会涨水,正是他们顺流而下离开玄元山的好时机,若是扶摇想去找裴瑗报仇,她就必须在两个时辰内赶回来,才能赶得上离开的时机。

  次日,裴瑗亲手做了晚膳给燕惊尘,可燕惊尘却一心牵挂着扶摇,他从裴瑗口中证实了扶摇跳崖的消息,心中震惊难过。裴瑗希望燕惊尘能够将重心放在他们的将来上,而不是已死的扶摇,可燕惊尘却讽刺起了裴瑗的尊贵身份,对裴瑗不再有往日的温情。另一边,扶摇来到她跟小七为周叔设的墓位祭拜,扶摇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内心充满了愧疚悔恨。若不是她执意参加比赛,也不会连累了周叔跟小七。祭拜过后,扶摇拜别了周叔,她想带着周叔临终前的嘱托跟小七一起离开这里,去看一看这广袤的五洲大地。玄元山已再无牵挂,可扶摇内心最大的遗憾是没能叫周叔一声爹,她磕头认周叔为父,想跟周叔以父女相称,生生世世成为家人。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裴瑗从燕惊尘房间出来后就对着婢女大发脾气,她责罚婢女跪在雨中,自己则独自一人回了房间。裴瑗一踏进房间,就遭到了扶摇的袭击,扶摇以手中的小刀刮花了裴瑗的脸,伤了裴瑗。裴瑗忍不下心中这口气,她上前跟扶摇一同打斗起来,想要让扶摇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二人的动静被房外的婢女察觉,可婢女却因裴瑗的跋扈刁蛮而见死不救,也不肯去通知其他人。另一边,燕惊尘来到燕烈面前,提出自己想悔婚的想法,裴瑗心狠手辣表里不一,他不愿意接受这样一个妻子。燕烈坚决不肯同意,他让燕惊尘跪在大殿上,直到想通为止。

  裴瑗对扶摇赶尽杀绝,她使用祭血神功对付扶摇,可扶摇体内有长孙无极的内功,也绝非泛泛之辈。几个回合下来,裴瑗非但不敌扶摇,反被自己的祭血神功所伤。扶摇留了裴瑗一命,临离开之际,她亲眼看着裴瑗的婢女趁裴瑗昏迷时,拿着刀子上前毁了裴瑗的容颜。扶摇对裴瑗并无半分同情,只认为裴瑗是自食恶果。

  齐震与云痕四处搜查长孙无极的踪影,扶摇赶到长孙无极身旁,与他会合。两个时辰已到,扶摇内力尽失,伤口又牵扯裂开。二人跳进水中,扶摇昏迷过去,长孙无极只好上前紧抱住扶摇,亲上她的柔软唇瓣为她口对口渡气。

  次日,裴瑗醒来惊觉自己容颜被毁,齐震跟燕家父子慌忙赶过来查看。人是在玄元山受伤,齐震要求燕烈给出一个交待,燕烈请齐震移步,二人一同到房外谈话。房间里,燕惊尘得知裴瑗是被扶摇所伤,扶摇没死的消息令燕惊尘心内欣喜不已,可容颜被毁的裴瑗却是神情奔溃,对扶摇痛恨无比,燕惊尘为了安抚裴瑗情绪,只好任由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另一边,齐震提起裴瑗受伤,世子失踪的事情,他以玄元山的名誉威胁燕烈瞒下昨晚云痕夜搜世子房间的事情,替他善后。燕烈识时务地向齐震表明忠心,并声称燕惊尘对裴瑗一片真心,他娶裴瑗之心不会改变。长孙无极跟扶摇二人逃出玄元山,扶摇记起昏迷时长孙无极口对口为她渡气的事情,不禁脸色窘红地质问长孙无极。谁知,长孙无极非但脸不红心不跳,反倒是更肆意地调侃着扶摇。恰巧这时,小七牵来两匹马,扶摇一见小七,欣喜地跑上前。

天下无不散宴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长孙无极与扶摇在树林分别,扶摇决定带着小七一起去繁华热闹的昆京,长孙无极见扶摇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不由得出声提醒她,前方的路并不好走。扶摇知晓前路艰险,可她从来都不后悔自己的决定。随后,长孙无极在扶摇的关心嘱咐下策马离开,二人分道扬镳。扶摇与小七也将踏上新的征程,他们跪地对着玄元山拜别了周叔,决定带着周叔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玄元山,齐震收到了天煞王战南城的回信,战南城称自己愿将摄坤铃借齐震一用,但齐震必须用长瀚山的土地来交换。世人传言天煞王战南城玩物丧志,不思进取,可齐震却从信中断定出战南城是一个锱铢必较、得寸进尺的奸诈之徒。若想得御水术,就必先得摄坤铃,齐震虽对让土地一事心有不甘,可迫于眼前局势,他也只能答应战南城的要求,用长瀚山换取摄坤铃。齐震答应后,天煞国立刻着手借铃一事,摄坤铃乃天煞至宝,战南城为安全起见,毅然派出天煞国的烈王战北野护送。

  齐震决定启程回昆京,他嘱咐云痕继续搜查长孙无极的下落。现轩辕韧寿命将至,在他未得到御水术之前,他决对不能让长孙无极出任何意外。这时,院落里的砸毁声引起了齐震的注意,齐震循声而去,发觉裴瑗的奴婢正在蛮横地砸毁宗越的草药。齐震厉声斥责下人,他听到宗越不愿为裴瑗医治的消息后,非但没有怪罪宗越,反倒与他促膝而谈。齐震提起自己想法,他想请宗越跟他一同回昆京,只要宗越愿意替他执掌太医局,届时太渊国库的药草尽可为宗越所用。宗越生性洒脱,他要求齐震答应他三个条件才肯随齐震一起走,一是无谓的应酬敬谢不敏,二是他的贴身奴仆需他亲自挑选,三是他既医人也杀人,所以他不愿意做一个伪善人伪君子。齐震听完后,爽快地答应了宗越,并认为宗越与他脾胃相投,相见恨晚。

  非烟已经寻到拥有五色石的扶摇,她告诉师祖帝非天,只要扶摇成为自己的仆从,一切就都易如反掌。待扶摇解开五重封印之时,便是他们大功告成之日。与此同时,扶摇跟小七二人踏上前往昆京的路程,在途经竹林时,二人听到一阵怪异声响。扶摇让小七留于原地,自己则进林中查看,只见林中黑雾缠绕,幻象奇生,扶摇产生幻觉,她看到了周叔、燕惊尘跟长孙无极的身影,以及一直听到一个女人让她成为奴仆的声音。扶摇在原地拼命稳定心智,她想要破除眼前的幻境。正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铠甲,气势如骄阳般刚健的男子忽然策马出现在了扶摇的视线中,意外救下了身处幻境中的扶摇,他便是天煞王国的烈王战北野。

  燕惊尘奉了燕烈的命令前来看望裴瑗,裴瑗认为她跟燕惊尘迟早都是需要坦诚相对,她想在燕惊尘的面前揭下面纱。燕惊尘看到裴瑗勉强为难的神情,只好出手阻止了她,声称自己并不在意这个。裴瑗欣喜,她提起了二人的婚事,称她父母已经在安排,且近期昆京的官位也正好有空缺可供燕惊尘挑选。燕惊尘淡漠应对,让裴瑗好生休息后便转身离开。看着燕惊尘的背影,裴瑗心中气愤难忍,将所有的一切都怪在扶摇的身上,扶摇毁了她的一切,她暗自下定决心,她也定要毁了扶摇。

  扶摇小七跟随着战北野的部队,战北野的部属纪羽前来为二人送吃的,并嘱咐二人需安分地跟他们走出竹林。扶摇好奇战北野的身份,可纪羽却不肯透露。纪羽离开后,小七提起了战北野身上所携带的摄坤铃,猜测战北野定是天煞王族。另一边,燕惊尘跟裴瑗将要去昆京成婚,看着燕惊尘愁眉不展的模样,燕烈不由得出声提醒他要以大局为重,就算他再怎么不情愿也得装出一副高兴的模样,他是燕家跟玄元山所有的希望。随后,燕烈提起了燕惊尘手上的裂魂散,他让燕惊尘在裴瑗没有任何利用价值时对她下手,只要燕惊尘找好替罪羔羊,裴瑗的死就只会为燕惊尘赢得更多机会。燕惊尘良心未泯,他不肯同意燕烈的话,燕烈却称心慈手软成不了任何大事。二人的这番对话被不远处的裴瑗听到,裴瑗心中骇然,浑身颤抖。

  竹林里,战北野手握梳子想念起母亲静太妃,他回想起小时候为母亲梳头的一幕,不禁红了眼眶。收起梳子之后,战北野这才发现随身携带的摄坤铃不见了,且与摄坤铃一同消失的还有小七。战北野怀疑到扶摇头上,他要求扶摇交出摄坤铃,可扶摇却一头雾水地称自己并没有偷摄坤铃。战北野不信扶摇,他一边让手下搜寻小七的踪迹,一边用绳索拖着扶摇走。眼看昆京就在眼前,且他们后边还有追兵,战北野不愿虐待女人,只好为扶摇切断绳索,将她带到自己的马上,快马加鞭赶往昆京。与此同时,长孙无极在茶馆与手下会合,手下将昆京的现状告知长孙无极,昆京大水不止,而齐震一边回京一边打听着他的下落。事情的发展都在长孙无极的意料之中,长孙无极决定按计划行事,即刻启程回昆京。

  昆京,昆京日夜暴雨,全城百姓皆处于水患之中。章鹤年为轩辕韧的病情四处奔波,可却毫无效果,轩辕韧依旧昏迷不醒。随后,章鹤年问起了齐震的踪影,这才得知齐震已经回了京,可新世子却被贼人掳走,章鹤年对齐震心中极度不满。

章府,有一位眉目清秀的少年前来见章鹤年,他自称是轩辕王族轩辕晖,会使用御水术。章鹤年有几分不信,轩辕晖却一副自信不疑的模样,他称自己愿意当众一试。另一边,齐震回府后收到朝中众人的拜帖,却唯独没有章鹤年的消息。现昆京水患一触即发,章鹤年却迟迟没有过来找他商量,他实在是琢磨不透章鹤年心中的想法。这时,章府的耳目前来送信,齐震跟云痕这才得知章鹤年也找到了轩辕血脉。

  厢房里,长孙无极的手下前来向他禀报章鹤年的行踪。原来,那轩辕族的少年轩辕晖是长孙无极送到章鹤年的身边,长孙无极嘱咐手下,务必要保护好轩辕晖的性命。手下不解长孙无极为何要行此险招,不直接自己到章府亮出自己的世子身份,顺利继承王位。长孙无极深谋远虑,只称太渊的王位必须要由齐震亲手扶他上去, 这样他才能易如反掌地清除掉齐震的爪牙。

  齐震对章鹤年手上突如其来的轩辕血脉十分生气,云痕分析起眼前的局势,认为章鹤年早有预谋,且世子的失踪也跟章鹤年脱不了干系。从眼前的一桩桩事情来看,齐震断定自己身边藏有章鹤年的耳目,他猜测章鹤年苦心蛰伏这么多年,要的也是一个王位。与此同时,章鹤年带轩辕晖进宫面圣,轩辕韧强撑着身子见轩辕晖,在得知轩辕晖父亲是信南王轩辕昰,他们是先帝轩辕策一脉时,轩辕韧不由得脸上欣喜,认为太渊有救。随后,大臣们提起了族谱一事,轩辕晖是轩辕昰与丫鬟所生,并未入族谱,他们对轩辕晖的身份存有疑心。齐震在这时赶来,他向众人提议带轩辕晖去御鳞台。只要轩辕晖能够证实自己的御水之术,便能证明他是轩辕血脉。

  长孙无极跟宗越提起了太渊御水术一事,昔日五洲与穹苍一战,天地五分,太渊执掌水权,这水既能赐一方土地富蔗,也能让其顷刻间化为泽国,一无所有,所以太渊唯有御水,才能治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现太渊连续数月暴雨不休,长极无极十分期待齐震将会如何走这局棋盘。另一边,扶摇与战北野一行人也来到昆京的界限前,战北野决定在暴风雨中冒险过桥,进入昆京地界。

  轩辕晖被齐震带到御鳞台,御鳞台掌握着太渊国的所有水。只见轩辕晖上前熟练地运转功法,驾驭着眼前的水流,可御水并非易事,昆京在轩辕晖的御水下非但没有停止暴雨,反倒风雨更加猛烈。穹苍漏顶,天地间狂风暴雨,如洪水猛兽一般,给昆京带来了巨大灾难,扶摇一行人更是在桥上寸步难行,他们接二连三地坠落水中,就连战北野也无法幸免。战北野落水令全体士兵手脚慌乱,扶摇在听得战北野不识水性后,慌忙跳下水中救战北野。

  轩辕晖的身影依旧伫立于御鳞台上,他不停地运转着功法,终在顷刻后将穹苍愈合,止住暴风雨,让太渊王国重见天日。御水之术已证明轩辕晖是轩辕血脉,轩辕晖在众臣的见证下成为了新世子。与此同时,扶摇将溺水的战北野救上岸,部队中众人都争先抢后地想要上前救昏迷的战北野。孰料,邛叶族的公主雅兰珠突然间冲了出来,她爱慕战北野已久,如今好不容易能追上战北野,当下说什么都不肯放过这次机会。雅兰珠凑近了战北野的俊脸,战北野却突然醒来,他甩开了对他热情似火的雅兰珠,慌忙跟着士兵们一起逃离。

  纪羽将一袋金子交给扶摇,称这是战北野对扶摇的感谢。扶摇收下金子想离开,可战北野却没想过放扶摇走,纪羽将战北野的话转达,战北野称摄坤铃的下落未找到,所以扶摇的身上还有嫌疑未脱,她需要继续与他们一行人同行。扶摇心中气不过,她上前不断地敲击着战北野的房门,想与战北野理论,却不想,雅兰珠的身影再度出现,她对战北野纠缠不止,更是当众称自己想要做战北野的女人。雅兰珠的到来令部队里场面混乱,扶摇趁机偷偷溜出,去找小七的下落。昆京街道繁华热闹,扶摇一时间不知该从何处寻找起。这时,过往的一辆马车吸引了扶摇的注意,扶摇在马车上看到小七所留下的标记,她想尾随马车而去,却被守城门卫拦了下来,门卫要求扶摇拿出通关文牒。

  齐府,朝中众大臣前来劝说齐震与章鹤年和平共处,齐震对此盛怒不已,他野心勃勃,根本无法放下尊严向章鹤年低头。现如今,新世子轩辕晖已经成了章鹤年手上最重要的筹码,可章鹤年却不知道,轩辕晖的出现反倒是成全了齐震,走了一个长孙无极,又来了一个轩辕晖,这对齐震来说简直是上天的恩赐眷顾。

  扶摇无法进城只好偷溜到战北野房间,她想偷取战北野的通关文牒,可战北野却早已经醒来,他故作睡着模样戏弄着扶摇,就在扶摇手即将触碰到通关文牒之时,战北野猛地睁开双眼,与扶摇交起手来。二人的动静惊动了其他士兵,可其他士兵在房外听到是扶摇跟战北野的声音,纷纷脸色暧昧地离开。房间内,扶摇不敌战北野,被他捆绑于柱子上,战北野想要让扶摇说出小七的下落,可扶摇却提出了自己的条件。战北野向来不受威胁,他用布条将扶摇的嘴堵上之后,便悠然地回了大床,准备跟扶摇继续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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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高中时代早已随风而去,带走了一切活生生的生命,只留下我-回忆,在漫山遍野的无名氏的坟前,仅以无泪的三文悼亡那战争年代的魂灵们...

  当张小宇睁开眼的那一刻,他发觉又回到了这个让他莫可名状的孤独、寂寞的世界,随之而来的还有脑子里一阵一阵的刺痛。

  张小宇今天破天荒的起了个早,一大清早便自然而然醒来,一个梦也没有。一般情况下,他可以身都不翻一个就睡到上午10点,如果他愿意,还可以赖到中午12点,起床的时候,也绝不喊腰疼,然后跟着太阳从天顶上一起坠落,很轻松的把一天挥霍掉,如果他不这么干,漫长的上午会让他觉得是在对一堵白墙,面壁思过,而度过下半天就如同轻松地看周星驰的喜剧系列,毫无意义的快快乐乐。

  但今天他突然不想睡了,他时常这样,毫无理由的情绪化,于是早上6点半就醒了,无所事事的醒着,脑子里混沌一团,也记不起昨晚是怎么喝醉的,只觉到自己很爽快地喝醉了,然后鬼使神差地竟也回到了家,没躺在马路上,而现在嘴唇发干,舌头发麻,脑子发痛,一系列习以为常的症状,仅此而且。

  一夜难眠的大街仍处在半梦半醒中,仲暑的太阳起得很早,当卖豆腐脑的沙哑的吆喝声也在街的拐角处远去时,天早已全明,窗外只有张老头家的画眉鸟在兴奋的鸣叫,好像在笼中也是快乐的。

  脑子还是疼,疼得张小宇只觉脑袋里嗡嗡发响,像是无数长脚蚊在耳畔窍窍私语,挥之不去,这让他不禁联想到在初夏的一天,他一个人逃课去八舟河水库游了一天泳,河水是那么冰凉,如春天里初融的雪水,这让他觉得很刺激,结果夜里小腿报复性地剧烈抽筋,他冷得在床上痛苦地瑟缩成一团,牙床拼命的打颤,他绝望的怀疑会痛苦不堪的在夜里死去,然后第二天被人称作一具尸体。

小宇翻过身来,娴熟地从枕头下摸出一包香烟,但里边只有一些烟草末,他只好把鼻子凑近烟盒猛吸了一口,烟草末淡而无味,刺激不了他贪婪的嗅觉,他忿然的把空烟盒捏成一个畸形的球,丢了出去,然后继续翻找着,终于从被褥层里翻出两小包“头痛散”。他迫不及待的撕开,将药末一股脑地倒入嘴里,那药末苦涩难当,比黄连粉的味道好不到那里去,药末在张小宇的口中融化,引来大剂量的口水,他顺势吞下喉里,然后安静的躺在床上。

  张小宇盯着房顶的电灯泡发呆,眼都不眨。时间如水缓缓流逝的响声,从他脑中的空白处滑过。张小宇又觉得屋顶在恶意地缓缓下沉,压迫着他,使他的呼吸节奏像是拧紧发条的蹦跳的发条青蛙,靠在枕头上的耳朵又听到心脏的扎挣声,那声音异常清晰,就如同耳朵正贴在心房上。

  头痛散的药效很快的发挥出来。随着张小宇身体的持续发热,头痛开始妥协了,张小宇觉得口渴难耐,药物所引起的正常生理反应,这让张小宇觉到自己的肉体跟着灵魂一起下了地狱,被恶魔放在火焰上炙烤。

  在极不情愿中,张小宇不得不爬下床,要从三楼下到一楼去找水喝。

  房门关着,张小宇拉了一下,门纹丝不动,没办法,他只好忍疼使上吃奶的力气,好像他不是在开门,而是想在墙上凭空开出一道门来。

  “砰”的一声开香槟木塞的声音,门开了,张小宇只觉两耳鼓膜一震,门外一股强大的气流一涌而入,将他自己房间里的玻璃窗震得抖擞了一下。

  张小宇顺着没有护拦的楼梯旋降到一楼大厅,一股来不及散去的烟草味迎面扑来,张小宇闭着眼深吸上一口,味道亲切如故。

  一楼大厅空旷得让人以为面对的是一个废弃的旱冰场,家具少得可怜,且放置得天南地北,组合沙发与25英寸彩电相间的距离就好像从电影场第23排看电影屏幕,藤木架上的一盆吸饱灰尘的金边吊兰躲在墙角里不食人间烟火,最显眼的是最宽的白墙上一个没有相片的大相框。

  张小宇径直走到嗡嗡响的冰箱前,打开门,从保鲜区拎起一瓶廉价矿泉水,拧开盖,仰头咕噜咕噜灌了大半瓶,水顺着脖颈,钻进衣服里,像一条冰蛇在皮肤上在爬行。

  大厅中间摆放着一个大木桌,铺着厚厚的绿绒毡,上面是散乱的麻将方块,桌下的水泥地上是长长短短

的香烟屁股,由此张小宇很快发现了沙发上不知谁落下的一盒还没开封的高级香烟。张小宇回屋的时候,向母亲半开的卧室门里瞥上一眼,一个体态丰腴的女人姿态不雅地躺在大床上,张小宇转过脸去,经过沙发时,顺手把那包香烟拿上。

  张小宇一回到自己房间,便又习惯性的摔上门,门窗又抖擞了一下。他甩去脚上的拖鞋,跳到床上,忙撕开香烟的薄膜,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用一个连他自己也不知从那里搞到的打火机点燃,猛抽一口,烟头上的火芯兴奋的焚烧。“不愧是20块钱一包的好烟。”张小宇倚靠在墙上,心满意足的想。

  “香烟”的尼古丁和“头痛散”微量的吗啡完全麻醉了让人无法忍受的头痛,吸完第二根烟时,张小宇顿时轻松了很多。刚才还让人咬牙切齿的头痛又成为了遥远的过去。

  8点钟的时候,张小宇决定起床,阳光穿透百叶窗照在床上,让躁动的灰尘在光柱下无处藏身。洗完澡后,张小宇把酒气熏人的衣裤塞入床下,穿着一件运动背心来到阳台上,倚在高高的护拦上,一边很绅士的吸烟,一边看天上飘逸的白云和悠悠滑翔的客机。

  “咕咕咕”的叫声把他漫无边际的思绪从天上扯到不远处的房顶上,几十只信鸽聚集在鸽窠前的平地上,它们踱着方步散步,用鸟喙梳理对方的羽毛,进食后温馨的嬉闹着。张小宇羡慕的张望,回忆起当他还是小孩子时,他养过一只雪一般白的信鸽,每当清晨张小宇打开笼子,放飞它时,它便冲上云霄,越飞越远,这不禁让张小宇担心它会将他抛在脑后,远走高飞。终于有一天它再也没飞回来。

  一只硕大的野猫居心叵测地向毫无防备的鸽群潜行,将要突袭一只远离父母的小雏鸽,张小宇急忙对鸽子们大喊,但它们依然毫不知情的嬉闹着,张小宇说时迟,那时快,拿起一只崭新的名牌高跟鞋,向十米开外的野猫扔去,那一刻,他突然想到十岁那年,在郊外的田野上,一个比他大几岁的男孩拦下他和他的小伙伴们,要他们叫他爸,伙伴们一个连着一个的叫了,而倔强的张小宇死都不开口,那个男孩将他打倒在地,然后扬长而去,张小宇一滴泪都没有地站起来,拾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向那男孩扔去,那男孩便像风中的蜡烛一样的倒下去。

  高跟鞋准确地砸在野猫耸起脊背上,野猫痛苦地惨叫一声,钻进楼缝里不

见踪影,鸽群也被惊动了,纷纷起飞,发出扑扑的振翅声,就如同身着华丽服装的舞者,回到广阔的舞台,它们一开始还很像散漫的兵士,随即在蓝天上迅速聚合、列队,在建筑物的头顶上巡翔,当它们侧翼飞翔时,阳光投射在它们扇动着的忽明忽暗的羽翼上,就像一群灵活回转的回旋镖,久久不肯离去。

  张小宇怅然若失的低下头,在水泥护拦上抿灭烟头,转身离去。

  中山路口的大钟楼,不缓不慢的轰响了第九下,路口永远拥挤而喧闹,交通指挥台上的交警束手无措得就像一个幼儿园的园长,有人横穿马路,是男孩溜到领糖果队伍的最前面,车追尾了,是爱大步走的孩子踩了别人的鞋后跟,撞车后逃逸的,是孩子打哭了同伴溜走了。于是,一个孩子哭了,一大群孩子都跟着哭唱起来。

  挺拔的黄金大厦上的广告牌上写着:热烈庆祝本县成功申市。

  张小宇骑着自行车穿梭在车喇吧此起彼伏的车队中,灵活地钻进胭脂巷的青石板小路里,七折八拐地把喧嚣留在身后,窜到僻静的北园路。路旁无人修剪的粗硕的大叶枫树,严严实实地遮住天空,把柏油路笼罩成黑沉沉的隧洞模样,隧道的尽头是市第九中紧锁的校大门,招牌上的县字前不久被鲜红的市字所取代。

  张小宇往右绕过学校高大的围墙,来到一个偏僻的拐角处,一株歪脖子樟树傍在墙角上,好像它天生是来做爬墙梯的。

  张小宇把自行车锁在街对面的自行车停靠处,然后一跃上树,如猴似猫的爬上树头。固定在围墙上防人攀登的玻璃碎片早已没了锋利的棱角,像是一只被人拔去刺的刺猬,张小宇在墙上站稳,然后一跃而下,准确地落在校内草地上的秃坑里。

  张小宇决定先上食堂,肚子早开始示威了,一路上教学楼里传来琅琅读书声,张小宇求之不得,他不必跟一大堆人挤食堂,虽然学校明文规定上课时严禁去食堂就餐,但那只能吓唬小学生,在离食堂二十米开外的地方,张小宇已经闻到凉拌粉皮的辣酱香。他找了较为干净的一家坐下,要了两块钱的粉皮,准备吃完粉皮,再去一旁的包子摊买两个肉包。

  食堂里的告示栏上满满的贴着白纸红纸,里面有好人好事的表扬信,比如某某班用放学时间把校大

门的臭水沟清理了。虽然学生每年都要交一大笔不知道是包括什么的杂费。又如某某班男同学帮学校义务搬砖头,抬木板去教师住宅区。当然不会少了通报批评,比如某位爱问为什么的同学跟老师顶嘴,某位男同学对有暴力或虐待倾向的老师还手,而被校教务处严重警告。

  张小宇吃了一半凉拌粉皮时,在他旁边坐下了三个男教师,其中就有被女学生暗地叫做“狼眼”的上高一语文课的刘大全,他是全校出了名的色狼老师,总爱不怀好意的盯着每班的班花看,常常在自习课上给后排调皮捣蛋的男生们上女生生理课。

  “小陈,你们教英语的真是有艳福,听说,你们英语办公室又来了一个漂亮的女老师。”刘大全一脸羡慕地问英语老师的陈凯。刘大全的消息灵通是出了名的。

  “是谁啊?”数学老师黄永明傻头傻脑的问。

  “Linda。”陈老师叫了三碗肉末粉。

  “玲达?”黄老师听得一头雾水。

  “Linda是马晶晶老师的英文名,是一个一直与她有联系的英国佬给她取的名字。她刚从湖北师范大学毕业。”陈老师慢条斯理的说。

  “我也是湖北师范大学毕业的,我和她是校友。”黄老师很惊喜。

  “小陈,你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刘大全嬉皮笑脸的说,“据说,你在圣诞节还送她小礼物呢?”

  “没办法,这是洋鬼子的礼仪,不送不行。”陈老师不置可否的回答。

  “那上星期的七夕可就不是洋鬼子的节日了吧?可是有人亲眼见了你送她一大束玫瑰,好像她没有收吧。”刘大全故意刺激。

  “那完全是造谣。”陈老师恼羞成怒,完全没有了他一向推崇的绅士风度。

  “好了,好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刘大全记起来陈老师很要面子,给他一个台阶下。

  黄老师不说话了,只是埋头吃米粉。

  张小宇没心情再听下去,付了钱,又去买了一块钱的肉包,校食堂卖的包子是越来越小,只有小笼包般大,他一口一个的吞下肚里。当他来到高二年级的教学楼时,张小宇看了看手表,9点半,离下课还有10多分钟,他想到楼顶的天台上去坐一会,然后等到下课时,从后门进教室,老花眼的历史老师根本不会注意到下面是多了一个人,还是少了一个人。

  当张小宇很悠闲地爬上第五层楼,他顿时发现

自己犯了兵家大忌,他应该要么离教室远远的,要么就在教室里面,他忽略了那个人,而那个人正站在教室门口,一脸奸笑地瞧着张小宇,就像一只狡猾的老猫在厨房里守株待兔,等着小耗子送上门去,那个人就是张小宇的班主任――吴仁义。“这回是躲不了啦。”张小宇心里大呼糟糕,他只好硬着头皮迎了上去,还没等张小宇开口叫吴老师,倒是吴仁义抓到时机,先发制人:“张小宇,早啊!”吴仁义的怪模怪样的语气让谁都无法忍受。

  “我一向很早。”吴仁义双手夹着腰说。

  “你这是打哪来啊?”吴仁义没好气的问。

  张小宇知道不管说什么,都将难圆其说,于是他保持沉默。

  “欧,我知道了,咱们的张小宇可是大忙人,高二v5w班你可以想来就想来,想走就走。”吴仁义出奇大声的说。

  张小宇看了一眼教室的状况,全班同学都走神了,正好奇地望着门外,这让张小宇觉得很没面子,特别是马欢那小子正幸灾乐祸地邪笑。

  “张小宇,你不要以为你还能像上学期那样幸运,学校可是有明文规定,高二学生无故旷课超过五十节,就得滚蛋。”

  “我可计算着呢,你离旷课五十节可差不了多少了,那是迟早的事,不过,我再劝你一句,不要在我们班上惹事生非,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

  吴仁义的话张小宇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他完全心不在焉,心里一直在盘算着时间过去了多少,想着捱到下课便好办了。下第二节课后,全校学生就都会赶上空旷的大操场上去傻站上二十多分钟,几乎风雨无阻,说是做广播体操,到那时,吴仁义可没时间跟张小宇耗着,吴仁义会吹着他的铁皮哨子,以最快的速度把大家赶上操场去站好,争取一个“优秀上操班”的荣誉称号。保住“优秀班级”的流动红旗,那是吴仁义蹲马桶时,都在想的事。

  下课铃声及时响起,吴仁义虽然有点意犹未尽,但他还是不得不闭嘴。“回去上课吧,下第四节课后,来我的办公室。”

  张小宇转身进了教室,大家的目光一直将他送到他的座位上,张小宇发觉第一排的刘菲儿正善意的望着他,张小宇对她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当历史老师后脚刚出门,吴仁义立刻冲进教室,吹起他那个刺耳的哨子,指挥着大家赶快上操去,五短身

材的吴仁义指手画脚时,更像一个滑稽的小丑。张小宇趁乱从后门溜了。

  一般情况下,张小宇会爬上七楼楼顶的天台去抽上一会烟。但最近那地方不再安全了,因为那里已经成为大多数高年级学生逃操去处的首选,教务处的老师会一下课就直奔那里,将逃操的学生一网打尽,然后炫耀似的把他们排成一队,在操场前面示众三十分钟,以儆效尤。

  经验丰富的张小宇会避开人多的地方,他最近新发现离教室不远的实验楼是一个难得的安全地方,虽然一楼的正门大门紧锁,但后门的矮门对张小宇来说形如虚设。

  张小宇一个人躲在实验楼里,楼里安静得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张小宇一个人存在,他径直爬上三楼宽阔的阳台,倚在淡蓝色的护拦上,远远看到大操场上整整齐齐站成一个个大方格的人群,随着体操广播的奏响,大家在巡视的老师的监督下,整齐划一地做着什么踢腿、扭腰、跳跃运动,忽然在操场上吹起一阵大风,光秃秃的黄泥地基的操场上扬起一卷一卷的沙土,老师们都躲进大礼堂里,而学生们都背对着风,站着不动,这让张小宇想到西北边境上的阻挡风沙的防护林,体操广播依然“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地高喊着,当张小宇点燃第二根烟时,早操结束了,大伙一窝蜂地散了。

  接下来是两节政治课,内容是马克思哲学,政治老师付海一上台便拼命的赶课,几乎一分种能pass一大页,教室里沙沙的翻书声将后排的呼噜声通通掩盖,此时张小宇在看武侠小说,聚精会神的。付老师计划着在第七周便把四本政治课本全灌入大家的脑子里,然后开始他最喜欢的题海战术,大家在下面埋头啃题,他在讲台上怡然自得地品茶。偶尔政治老师也兼教大家语法,如在政治选择题中,有“一定”、“但是”或“和”的答案一定是高考出题者故意设下的陷阱,他还会教大家赌术,这是针对班上政治盲的绝招,在某个高考政治研讨会上,某位大师级的人物预测高考选择题中,选B的概率高达39.7%。

  虽然吴仁义约张小宇放学后去办公室喝茶,但张小宇知道吴仁义在早上没有课的时候,一定骑着他那辆吱吱尖叫的女式电动车去菜市场买菜去了,全班人都知道吴仁义是全校出

了名的怕老婆。上个月,他戴了好几天的墨镜,就是他老婆送了他两个黑眼罩。

  放学后,张小宇去食堂里找座位吃饭,张小宇正好碰上学习委员刘菲儿,刘菲儿叫她一旁的女伴陈小红把空座上的书包拿走,叫张小宇坐下,张小宇对小红说了一声谢谢,便坐下了。小红吃完了炒饭便匆匆走了,刘菲儿看着张小宇大口大口地把饭菜吃完,然后递给他一张带有茉莉花淡香的餐巾纸。

  “张小宇,今天吴老师对你说了什么?”刘菲心担心的问。

  “不就是叫我守规律,不要给他惹麻烦嘛。”张小宇很无所谓的说。

  “这几天晚自习你都不在,吴老师迟早会发现的。”刘菲儿很紧张,好像旷课的不是张小宇,而是她。

  “我呆在教室里心烦,坐不住”张小宇一边收拾桌上的渣滓,一边说,“而且我晚上旷课的事他早就知道了,他巴不得我多旷几节,叫我滚蛋。”

  “我……听马欢说,你现在和社会上的人玩在一起,昨天还去了舞厅。这是真的吗?”刘菲儿沉默了许久,问道。

  张小宇不知如何回答,他记起昨晚在莺歌舞厅,碰上马欢、王超一伙,他就知道马欢那小子会告他的状。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像苍蝇一样围着刘菲儿转,在男同学中夸下海口,一定要把校花刘菲儿追到手。马欢早就把张小宇当成他的情敌,但张小宇只把刘菲儿当成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总是为他着想的好女孩,张小宇是绝对不会让一肚子坏水的马欢亲近刘菲儿的。张小宇与马欢的一场决斗在所难当。

  “张小宇,吴老师又在催我上交出勤登记表了,我害怕极了,我数了无数遍,你旷的课已经二十三节了,还有早退。”刘菲儿一紧张,双眉就拧成一条黑线。

  “你交上去吧,没事。”张小宇大义凛然。

  “不如……你补上几张请假条,我……帮你改成事假。”

  “不行,我不想牵连到你,吴仁义精着呢。”张小宇斩钉截铁地拒绝。

  “张小宇,你听我的话,不要旷课了,行不行,我可不想你被开除。”刘菲儿苦苦请求。

  “好。”张小宇毫不犹豫的点头,他这样说只是为了刘菲儿高兴,他知道他狗改不了吃屎,这是吴仁义说的。

  刘菲儿和张小宇一起离开食堂,张小宇骑着自行车,送刘菲儿回家,在校门口他们俩正碰

上马欢一伙,几个打扮像妖精的高年级女生围着马欢,他们正准备去校外的餐馆吃饭,当然是在女生面前很阔气的马欢请客。

  “马欢。”刘菲儿向马欢打招呼。

  “嗨,刘菲儿,”马欢嬉皮笑脸着盯着天真烂漫的刘菲儿,根本把张小宇当空气,“吃饭了没有?”

  “我和张小宇刚吃过。”刘菲儿婉言谢绝。

  刘菲儿一提过张小宇的名字,马欢扭过头来,皮笑肉不笑的瞪着张小宇:“张小宇,昨晚玩得怎么样?”马欢准备当着刘菲儿的面揭张小宇的底,“莺歌舞厅可是什么娱乐都有。”

  “玩得挺开心的,我们回去的时候,你们还在包厢里K歌吧。”张小宇反击。

  “没有的事,我只呆了一会,里面太闹了,我便回家了,那地方我可是第一次去。”马欢忙编谎对刘菲儿解释一番。这回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舞厅可不是我们学生该去的地方,下不为例。”刘菲儿有点不高兴。

  “对,我听刘菲儿的话,我再也不会去了。”马欢又在刘菲儿的面前讨好卖乖。

  “好啦,不跟你贫嘴了,下午见。”刘菲儿向马欢挥挥手。

  “下午见。”马欢故作潇洒地粲然一笑。

  一路上,刘菲儿坐在车后座上,一直很小孩子气地抚摸张小宇衬衣上蓝白相间的方格格,张小宇小心翼翼地把车开得稳当当的。刘菲儿的家离学校不是很远,就在离学校一千米左右的兰花园街,张小宇用不了5分种就能把刘菲儿送到路口。

  “谢谢。”刘菲儿总是喜欢在张小宇停稳车后,调皮地一蹦蹦下车,转过身来拍拍张小宇宽宽的肩膀,张小宇也习惯了,傻傻的笑着看刘菲儿那双鹅卵石一般黑亮的眼睛笑成半弯的月亮。

  “快回去吧。不然你妈又要以为你被哪个男孩子缠着回不了家啦。”

  “你又取笑我,下次不坐你的车了。”刘菲儿嘟起小嘴撒娇。

  “听你这话,好像每次我都收你几十块的辛苦费似的。”张小宇总是忍不住逗刘菲儿。

  “真气死我啦,”刘菲儿跺着脚,“下午不给你带我做的小点心了。”

  “这可不行,下午点心可不能不带,而且要带双份。”张小宇时常能吃到刘菲儿亲手做的小点心,一个个精致得像工艺品。

  “小心,我把盐巴当成白糖撒在点心上。”刘菲儿开心的笑了。

  张小宇目送背着kitt

y猫书包的刘菲儿进了街尾的5号楼,张小宇才转身离去,他突然想,要是他从小就有一个像刘菲儿一样可爱的妹妹多好。

张小宇回到家,家里如平常一样空无一人,母亲上她开的美容店去了,她每天也是在近中午的时候起床,对着她卧室里的大镜子化很浓艳的妆,然后一下午呆在店里当她的老板娘。

张小宇脱掉油腻腻的衣服,钻进卫生间,只想痛痛快快的洗澡。张小宇在卫生间里呆了很长时间,他直接用从塑料管子流出来的清凉的自来水把身体上下好好的冲洗了一遍,往头上抹上洗发水,给身上打上香皂,然后把自来水龙头开到最大,将头上、身上的泡沫冲刷殆尽。乳白色的泡沫在平滑的陶瓷地板上滑下,像浮在海面上的冰山,最后通通被冲进下水道里。

等张小宇用拧干的毛巾擦干身体,站在巨大的菱形镜前,他犹豫了,望着镜子里那个肌肉发育良好,骨骼健壮的大男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

张小宇曾一度对自己发育过于迅速的身体厌恶至极,不是因为天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缺陷,而是这身体发育得太快、太早,张小宇记得在他十二岁那年,他就开始感觉到自己从生理上向男人的转变,以致于开美容店的母亲带回家来的来路不明、过分热情的女人们对这身体赞不绝口,她们会拧他的脸,拍他的脑袋,大惊小怪的对他叫喊:“快瞧,他长胡髭了”;“快听,小宇的声音像一个男低音。”

直到有一天,张小宇忍无可忍,对一个缠着他不放的女人勃然大怒:“你以为我是动物园里的动物吗?”

女人们被张小宇发怒的小兽般的不可侵犯吓坏了,终于放弃了对张小宇男子身体的崇拜,虽然张小宇在她们眼皮底下不知不觉长大,但在女人们心中依然把张小宇当成她们自己可以当布娃娃一样玩弄的孩子,这让张小宇无法忍受,很快地他的脾气变坏了,一发不可收拾,他从那时开始排斥以长辈自居、自以为是的女人,后来又把这种排斥、敌视推及到与明目张胆地在家里与母亲调情、不把他放在眼里的男人们身上,最后他把一切归因于她放浪形骸的母亲,因为是她把那些人带回家的。他恨透了放荡的母亲。

现在的张小宇已经接受了自己魁梧的身体,他知道这强壮的身子可以让他

早日脱离这个家,靠这健壮的体魄他就能不靠任何人地养活自己,连成年的男人们都不得不对他刮目相看。可以说,张小宇对母亲的感情因为多年怨恨,而退化到血缘亲情的底线,表现出陌生人的冷漠和不干涉,于是对于房子的女主人来说,张小宇好像仅仅是一个十几年她赊出衣食住行等生活资料的男孩。而对于张小宇,那女人也只是一个与他同住在大房子里面的不甚衰老的女房东太太。虽然两人都对对方极不满意,但以井水不犯河水的相处原则,几年来却也相安无事,在他们之间似乎存着一种天经地义的权利与义务,只要一方单方面撕毁合同,那种契约便荡然无存,但两方又都认为这是一种无法追究的孽债,两方都是债权人,同时又都是负债者。

等张小宇一个午觉醒来,正好是下午2点半,“学校的电铃这时也该正在响起吧。”张小宇迷迷糊糊的想。他依稀记得下午第一节课是体育课,体育老师正忙于自己开体育用品店的大事,没时间正式上课,就让学生在操场上野性十足的踢足球,因此大家没少踢碎操场附近的玻璃窗,当玻璃“哐当”一声粉碎时,四面八方的教室伸出来无数个兴奋而好奇的脑袋,还可以听到疯野的喝彩声。校外玻璃店的老板恨不得学生一脚能踢碎整栋楼的玻璃。

张小宇在床上抽完今天的第八根烟,他想到与刘菲儿的约定,于是他一路骑飞车飙到学校,依然是从樟树上爬墙进入学校,当他最后一个走进教室时,上课的电铃戛然而止。

一节课下来,上英语课的陈老师气得直想骂娘,教室里大半脑袋都有气无力的耷拉着,恹恹欲睡,连第一排的好学生们都牺牲了一半,陈老师的飞镖供不应求。

“王大明。” 马老师火冒三丈的拍桌子。

只是作贼心虚的人顿时清醒了一大半,纷纷向第十排的角落里望去,校足球队前锋王大明胖嘟嘟的脸贴在课桌上,嘴巴大大张开,能倒进去一盒粉笔头。

一旁的张星星连忙推了王大明一下,王大明似梦似醒地作了个鬼脸,说了一句他妈都听不懂的梦话,又睡了。

全班人都笑了,捣蛋鬼吴飞飞兴高采烈的起来兴风作浪,他用数学书揉成的纸团扔王大明的头,刘平用力去摇王大明快散架的课桌,发出吱吱的磨擦声,课桌这时一下子土崩瓦解了。王大明倒在地上,终于吓醒了,全班又哄笑。

“你们班的课程表是怎么搞的

?体育课安排在下午第一节课,英语课不想上了,也不去教务处反映反映。”陈老师也被那一幕逗乐了。

“反映了,没人管。”班长王晓涛一脸委曲。

“你们体育课老师是谁?”陈老师问。

“潘长河。”大家异口同声。

“下周我的英语课与体育课对调。”陈老师不用与体育老师商量就决定了,高中部的体育课就是没娘的孩子,任何老师都可以对他颐指气使。

“记住了吗?”英语老师见大家对他的决定反响不大,拍着桌子说。

“记―住―啦。”大家心有灵犀的拖长声音说。

  放学铃响了,陈老师宣布下课,还没等英语老师下台,张小宇已经背着书包冲了出去,如果他不逃快一点,卫生委员陈明明会拦住他的去路,班规的第四条规定:每天迟到、旷课的都要加入大扫除的小组,迟到的打扫一天,旷课的加倍。张小宇可不想从今天一直扫到放寒假。

  在人头攒动的食堂张小宇好不容易填饱肚子,便出了校门去车棚取了车,他偶然一抬头,看见西天的晚霞云蒸雾蔚、金光鳞鳞,他心里一下子软绵绵的,想约刘菲儿去江堤看缓缓坠落的夕阳,他记起江堤上的旱水仙正整片整片的开放着,但张小宇又莫名的害怕会突然与刘菲儿无话可说,于是他决定还是如往常一样一个人去,做遥远而孤独的星球上的小王子也未尝不可。

  张小宇跨上车,从富爷巷钻进去,然后在巷尾往左拐又进了西街,在西街的马路上,突如其来的几个人拦住张小宇的去路。

  “臭小子,一个人上哪去?”一个痞里痞气的三十来岁的高个男人对张小宇邪笑。

  “四哥好。”张小宇连忙恭敬地打招呼。

  “嗯。”那个“四哥”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天,大哥在莺歌舞厅请客,他点名要我叫上你,正好,现在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去吧。”四哥的话不容拒绝。

  张小宇这时才记起来昨天有人提起今天是大哥的生日。

  “好。”张小宇心中虽然觉得刘菲儿知道他又上舞厅一定会很生他的气,但一股天生的叛逆与倔强,让他认为不能让一个女孩子决定他的一举一动,而且刘菲儿不会知道的。

  一路上,四哥一伙人越聚越多,时不时有人加入他们的行列,他们闹哄哄

的横行在冥冥夜色中的马路上,每个人都兴高采烈,开口闭口都是以兄弟相称,当一个可能还在上初中的小个子问一旁缄口不语的张小宇:“兄弟,怎么称呼?”张小宇还没来得及开口,走在前列的四哥回过头来说:“他就是张小宇,就是上次你们老大被人砍了几十刀,一个人背着老大从东门街跑到中山路的张小宇,记住了吗?快叫六哥。”大家听四哥说完,都一脸钦佩地望着无所适从的张小宇,然后整齐的喊:“六哥好。”

  当四哥一伙像土匪一样的冲进莺歌舞厅时,舞厅里面早挤满了男男女女,大哥今天包了场,外人一概禁止入场。

  舞厅顶上的霓虹灯疾速闪烁着迷离的彩光,彩灯闪烁的舞厅里人都被分解成一块一段的,或是鲜红色的面孔,或是莹绿色的肩膀,还有黑色的脚后跟。

  四哥将一伙人三六九等的分到各自的包厢,然后叫张小宇跟着他去舞厅的豪华包厢,当服务生帮他们打开门,张小宇看见了大哥,那是一个四十上下的成年男人,剃着刺手的平头,长得很凶神恶煞,强悍的外表让人敬畏三分。

  “大哥,我可把六弟带来了。”四哥说完,一屁股坐在小沙发上。

  “我正和兄弟们谈起六弟呢,他就来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大哥搂着一个妙龄女郎,肚腩上的赘肉笑得一颤一颤的。

  “大哥,这就是你说的张小宇。”女郎柔声柔气地贴着大哥的耳根说。

  “对,六弟,快过来,坐这,大哥好久没见到你了。”大哥热情的招呼张小宇坐在他身边。

  “祝大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张小宇走到大哥跟前,献上路上想好的祝寿词。

  “好,大哥爱听。”大哥笑得像一个乐呵呵的笑面佛。

  “只有我们六弟会说话。”四哥也在一旁笑嬉嬉的说。

  “对,说得比唱的还好听,不愧是上过高中的。”一旁的那对胖子和瘦子连声称赞,但听起来让张小宇很不舒服。

  张小宇坐在大哥右边。坐在大哥大腿上的女郎雪白的大腿对着张小宇高高跷起,张小宇瞧见她偷偷多看了他几眼。

  “六弟啊,”大哥亲切地拍着张小宇的大腿,“上次要不是有你,大哥早他妈玩完了。”

  “是大哥福大命大。”张小宇赶忙说。

  “是谁那么不要命,我们兄弟俩带人去把他们的老窝掏了。”一旁的胖子瘦子拍案而起。

耳帮的马丁想整死我,派人偷袭我,我命大,全身上下几十处刀伤,血流了一地,就是死不了,好在二弟带着阿虎、阿豹杀出一条血路,六弟背着我,一路狂奔,右耳帮的马飞、马哈那几个狗娘养的,挥着西瓜刀在后边追,六弟是好样的,硬是背着我从东街跑到中山路,其他的兄弟这时赶来了,把马飞他们砍跑了。”大哥说得眉飞色舞,百说不厌。

  一旁的人依然听得目不转睛,四哥则靠在沙发上很痞子的大口大口的抽烟。

  “马丁不是想跟我争小吃街吗?老子就不让他,他算鸟,吊毛都没长长,跟我熊三争,那个狗娘养的,老子命大,在医院里呆了三天,就缠着纱布出来了,吓得他当夜就屁滚尿流的逃回东北老家去了,我就派人抓住了他兄弟:马丁、马哈。”

  “知道我是怎么对他俩的吗?”大哥话题一转,很神气的问。

  “该砍了他们的两条狗腿。”胖子作了一个斩首的手势。

  “不,该割了他们的狗耳朵。”瘦子叫嚣,好像他常这么干。

  “小心肝,你猜猜?”大哥色迷迷地一把搂紧女郎的细腰,捏弄着她柔滑的大腿。

  “我可不猜,晚上非作恶梦不可。”女郎顺势小鸟依人地钻进大哥怀里。

  “晚上有咱大哥陪着你,就不用睡了。”瘦子大声邪笑。笑声像喘不过气来的肺痨病人。

  “我让他们跪着求我,他们拼命的磕头,头都磕得血流了一脸,你们知道我是菩萨心肠,”大哥熊三用他小孩大腿般粗的右手拿起桌上的高级红酒,一饮而尽,胖子连忙又给他倒上。

  “大哥,你饶了他们。”

  “太便宜他们了。”瘦子愤愤不平。

  “不,不,不,”大哥摇头不已,“我让他们自己砍下右手的大拇指,要想活命,就吞下去。本来,我是想让他们吞下一只手掌的。哈哈哈―”大哥像发狂的野兽一样的吼笑着。

  “啊!真恶心。”女郎尖叫起来,又捂上嘴。

  胖子、瘦子的脸上都极不自然的抽搐了几下。

  四哥依然靠在沙发上抽烟,火芯如豆油的灯盏染红了他瘦削的双颊。

  张小宇突然感到包厢里冷得让人心里发慌,可能是空调开得太大了。

  “来,来,来,干一杯。”大哥举杯。包厢的人都赶紧举杯凑到大哥身边。

  “祝大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祝…大哥长命百岁。”

  大家跟着大哥一口见底。张小宇看着手里的红酒,想到大哥刚才说的,觉得杯子里根本不是酒,而是殷红的血液,顿觉恶心,但他瞧着大家一饮而尽,他只好闭着眼,强吞下去。

  “好。”大哥打嗝似的笑了。

  包厢里有说有笑的玩闹起来,大哥与女郎在沙发上毫无故忌的调情、交欢,张小宇沉默不语地用手肘衬在沙发角上看胖子瘦子争着抢着唱卡拉OK,胖子拖长着调子《杜十娘》,瘦子用他破风箱似的嗓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吼着《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好,好。”四哥叼着烟拍蚊子似的鼓掌。

  张小宇也跟四哥拍蚊子。

  胖子瘦子唱累了,便串通好了,一杯一杯的敬张小宇酒,张小宇经不起两人的恭维,也一杯一杯的喝,胖子瘦子对张小宇竖起大拇指,大声叫好,张小宇喝着喝着就受不了了,头昏得只觉得眼前的东西像在晃动,连胖子瘦子的模样都看不清了。最后,还是四哥拦住胖子瘦子,那两人方罢休。

  张小宇迷迷糊糊把头枕着沙发躺下,想看看几点了,但他抬起手又根本看不清表上的指针,昏昏沉沉地只想睡去,于是闭上眼便真的睡过去了,等他一下子睁开眼睛,他发现大哥正盯着他看,张小宇莫名的紧张起来。

  “四弟,你觉不觉得六弟像一个人?”大哥发觉了什么似的问。

  胖子瘦子一见大哥像是要宣布什么,急忙把卡拉OK的声响关小。

  “你钱包里的照片。”熊三暗示性的对四哥使了一个眼色。

  “嗯,真有点像。”四哥很慈祥的笑了。

  “什么,有点像,是非常像。”熊三极不满意的反驳。

  一旁的胖子瘦子听不出头绪来,凑到四哥身边,问:“四哥,你说六弟像谁?”四哥没理他们,摇摇头笑了。

  “大哥,你快说,别钓我们的胃口了。”胖子直接去奂求大哥。

  “六弟的样子真像我年轻的时候。”大哥样子很怀念的说。

  “你年轻的时候,有张小宇这样帅。”女郎不相信。

  “那还用说,想当年,我在中山路刚开始混的时候,也只有六弟这么大,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我们想收谁的钱就收谁的钱,想砍谁就砍谁,中山街一带的青

龙帮的老家伙们,居然要跟我们谈条件,平分天下,那些老不死的,老得上楼梯者要让人抬着,还想坐在我们头上,在我们头上拉屎,我们和青龙帮的谈翻了,那天晚上,我和你们的二哥、三哥和四哥,把兄弟们集合在中山广场上,每个人袖里都藏着半米长的砍刀,巡逻的条子们见了我们都绕道而行,我们砍刀帮的五虎带着兄弟一夜之间就把青龙帮夷为平地。”熊三讲得唾沫纷飞。

  四哥在一旁缄口不语,一心一意的像是在发手机短信。

  “六弟,大哥看得起你,你是人才,上次你拼着命背着我突出重围,我熊三就立誓一定要让你一辈子荣华富贵,跟着大哥吧,大哥不会亏待你的。”大哥一脸认真的盯着张小宇,等着他回答。

  张小宇不知如何是好:“上次都是四哥的功劳,是他血淋淋的跑到聚友酒家叫上我、阿虎他们,也是他冒死挡住右耳帮的大批人马,我才能背大哥跑。”

  “六弟,真讲义气,我熊三最尊重像关二爷那样义薄云天的人,好,六弟我给你时间考虑,我有言在先,六弟,如果有谁敢欺负你,跟你过不去,你告诉我和四哥,跟六弟过不去,他就是跟我熊三过不去。”大哥拍着胸脯说。

  张小宇听得热血沸腾,在这个世界上,难得有人像张小宇的大哥这样看得起他,他也拍着胸膛说:“大哥今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张小宇的,你尽管分付,我张小宇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惜。”

  “好,六弟真是汉子。”一旁的胖子瘦子连声称赞。

  张小宇回头,只看见四哥对着发出彩光的手机,像一个孩子似的甜甜的笑了。

  不知什么时候,大哥接了一个电话,就突然表情严肃的带着女郎退场了,他离开之前叫张小宇别急着走,多玩一会。

  张小宇又吃了几块西瓜,盘算着现在至少凌晨1点了吧,大哥都走了,他决定回家。

  “四哥,我有事先回去了,你们慢慢玩。”

  “路上小心。”虽然张小宇有事的理由破绽百出,但是一夜手机不离手的四哥挥挥手就让他走了。

  他刚要开门,一群花枝招展的小姐们冲了进来,可能是大哥叫的。

  好不容易挤出了摩肩接踵的舞厅,在张小宇下楼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搭在张小宇肩上,张小宇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一个半大不小的瘦高的小黄毛,两只黑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看。

“六哥,我跟你同路,咱们一块走吧。”

  一路上,那小子坐在车后座上说话没完没了,问这问那。张小宇偶尔搭上几句。小黄毛叫瘦猴,大家都这么叫的,和张小宇都住在西福社区,也是九中的学生,不过是在初中部。

  “瘦猴,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张小宇问他。

  瘦猴嬉皮笑脸的说:“六哥是贵人,怎么会记得见过我这样的小人物。”

  当他们俩晃晃悠悠的来到夜阑人静的马家街时,瘦猴饶有兴趣的问:“六哥,今天是大哥的五十大寿,你们都送他老人家啥宝贝?”

  “我什么都没送。”张小宇觉得像大哥那样财大气粗的人,自己送什么都拿不出手,他会稀罕?又不是女同学过生日。

  “你别骗我了。”瘦猴压根不相信。

  “真的,不骗你。”张小宇看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在眼前的十字路一闪而过。

  “不会吧,像我这样的都送了168块的红包,这是帮规,还有的送金戒指、金链子的。”瘦猴兴奋异常,“要是我过生日有这么多人送礼我发达了。”

  张小宇还真不知道有这样的帮规,于是故意装成漫不经心的问今天来了多少人。

  “哇噻,怎么也有二百多号人吧,舞厅里都坐不下了。”

  “嗯。”张小宇若有所思的点头。

  快到了西福路的时候,张小宇问瘦猴家在哪边,他说就在王麻子开的便利店旁,张小宇来到家门口,一楼依然灯光通明,人声嘈杂。

  瘦猴跳下车,说:“六哥,明天是星期六,我来找你玩好不好?”王家的老黄狗听到了动静,隔着高墙叫了起来。

  “爱来就来吧。”张小宇有点不耐烦了。

  “好。”瘦猴高兴地走了,中途记起了什么,回头又喊了一声:“六哥,明天见。”然后钻进黑布隆咚的巷子里。

  张小宇把自行车锁在院子里,一边从兜里掏钥匙,一边走到门口,门露着一丝细缝,灯光穿透黑暗投射在立柱上,张小宇推门而入。一楼大厅顶上绚丽明亮的台灯刺得他眼睛生痛。

  要上三楼必须横穿过一楼的大厅,张小宇觑见大厅中间乌烟瘴气的那一窝人,心里就特别讨厌,却只能硬着皮冲进去,大方桌四面围坐着六个人,其中两个在兴致勃勃的观战,时不时下注,闹哄哄的赌哪方会赢。

  张小宇的母亲背对着空相框坐着,她右手边是一个二十五六的“少

妇”,见张小宇走了进来,她媚然一笑:“小宇,回来了。”

  张小宇紧张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微微对她点了点头。同时观察其他人有没有注意。

  “饿了吧,厨房里有夜宵,快去吃。”那妇人穿着一袭粉红色的裙子,样子似乎很清纯,只是她脖颈上很粗的金链子在灯光下金黄得晃眼。

  “我不饿。”张小宇不敢正视那女人过分撩人的目光,搭上一句,同时加快脚步。

  “少废话,快打牌。”母亲狠狠地对那女人说。

  张小宇一口气跑上三楼,迅速把门摔上,屋里闷热十分,张小宇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热汗泠泠,他脱去衣服,打开灯,那女人婀娜的身姿便又浮现眼前,幽魂不散般。张小宇吓得又把灯关上,然后摸黑来到床前,躺下。张小宇下意识的掏出烟,点上,然后又喝完了下午从冰箱取来的半瓶矿泉水,打嗝时从胃里呼出肮脏的酒气。

  张小宇开始后悔上次与那女人干过的事,虽然事后他马上开始害怕了,但一切都晚了,他知道那女人迟早会把他玩死,而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

  张小宇不知夜里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半夜作了一个梦,梦像在电影院看电影一样散场后,他便醒来了,他醒来时眼角依然残留着泪水,昨晚他在梦里哭了。

  张小宇木楞楞的倚在冰凉的墙上,回想着那个伤心的梦,那梦如同逝去的往事,如水如烟,梦的内容就是上个星期在电影院看过的《阿郎的故事》的翻版:曾经热恋过的父亲、母亲因某种感情原因离婚,形同陌路,张小宇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慈爱的父亲过日子,某一天,父亲不见了,别人说他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要很久才会回来,然后母亲又突然出现了,把他接到一所大得出奇的空房子里,然后他在里面像雪花一样全身冰冷的长大了。

  张小宇发觉记忆里父亲的模样,他已经记不清了,就如年代久远的黑白照片在抽屉里不知不觉的褪色,最后完全模糊不清,以致在梦中,父亲的模样完全由张小宇最崇拜的周润发的形象同化了。

  张小宇下楼去取水,瞧见墙上的时钟,已经是11点了,他回到楼上,继续睡,在12点的时候身心疲惫的醒来。

  他就在一楼的大厅里游荡着,直到大厅里的电话尖叫起来。

  “喂!”张小宇接起电话。

“小宇,你在家啊。猜猜我是谁?”一个故作纯情的女人的声音。

  “你想干什么?”张小宇紧张的压低声音,虽然他明明知道母亲不在,但他总觉得在他的四面八方藏着无数只耳朵。

  “当然是我想你啦!”女人痴痴的发笑,“有空吗?我在老地方等你,你快来吧。”

  “我不想去。”张小宇冷冷的说,“你不要再找我了。”

  “我的小心肝。我现在已经不能没有你了,你不来我就去家里找你。”女人威胁。

  “你别走开,我马上过去。”张小宇很快屈从了。

  “好,这才乖,我等你。”女人嗲声嗲气的说。

  张小宇有气无力的放下电话。

  张小宇伫立在九一路的人行道上,无法面对现实地缓缓抬起头望着,金都宾馆就耸立在他眼前,他远远瞧见玻璃门前站着的高大威武的门卫,第一反应就是想扭头逃走,但他还是低着头走了进去。他径直来到服务台,为了不被人怀疑,还有过分的盘问,他装作很轻松的说:“我与702房间的人有预约。”其实,张小宇说时,两条腿在不住的颤抖。

  服务台里的小姐职业性的对他一笑,便拿起电话询问了702的女人。然后指引他去702最近的电梯的路。

  张小宇右手食指压在7层的电梯按键上,电梯门迅速的合上,张小宇靠在银晃晃的合金墙壁上,想到的是那次他逃学,在街上流窜时,他与那女人不期而遇,张小宇一直对那女人印象不错,在母亲的朋友中,他是最特殊的,那女人的声音很清纯,就像刚上高中的女生。

  那女人带他去咖啡厅喝咖啡,她谈吐幽默,每一句话都逗得张小宇笑出声来。而张小宇说话时,她总是微笑着很安静地盯着张小宇看,像是在欣赏美术馆的油画。

  当那女人提出去金都和他一起看迪斯尼的动画片,张小宇就像答应陪女同学去她家借一本漫书本一样爽快答应了,可能当时他猜到了那女人的意思,但他当时认为那女人就是他所欣赏的那种成熟女人,谈吐风雅,魅力十足,绝不是学校里总是显得很害羞、长不大的女生们。

  电梯门徐徐打开,长长的红地毯像无常鬼的舌头廷伸到楼道的尽头,张小宇走出去。上次,那女人就是在电梯里牵

着张小宇的手,一开始张小宇显得很紧张,但随之而来的是让人浑身发抖的犯罪感,当电梯门打开时,她拉着张小宇的手在红艳艳的地毯上张开手一路奔跑,那让张小宇觉得好像是在跟人捉迷藏,刺激极了,他完全被那女人征服了。

  在套房里,那女人缓缓脱去华丽的丝裙,胴体的皮肤苍白得让张小宇浮想联翩,呼吸急促,然后她又小心翼翼地,好像是害怕她那染红的长指甲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他似的,牵着张小宇的手来到床边,张小宇在柔软的床上,觉得自己笨拙得就像第一次吃螃蟹的孩子,那女人就像小学女老师一样对慌张的张小宇循循善诱,细心的指导他、帮助他,利用她温泉一般柔美的声音,架起云梯,把张小宇带上天堂。

  当张小宇醒来的时候,他突然开始后悔,深深自责,他觉得他一开始就是被那女人引诱了,他居然把自己的第一次像供贡牺牲一样的给了大十岁、应该叫她阿姨的女人,而那女人正睡在他的身边,可能晚上又会跟别的男人鬼混,因为在张小宇家里她就常这么干:与油头粉面的男人调情,与总是盯着她的胸部看的男人嬉闹。还有让她衣食无忧的丈夫。

  他决定不声不响的逃走。

  但张小宇根本逃不出那女人的魔掌,在她经常出远门的丈夫不在家的时候,她会每天晚上都去张小宇家打麻将,趁其他人不注意,用一些挑逗的字句暗示他们已成事实的关系,张小宇完全被那女人狐妖的伎俩控制了,就如那妇人在高潮时留在张小宇背上的指甲印,张小宇连打篮球时,都不敢脱去上衣。

  张小宇敲响702室的房门,铜门环上挂着“请勿打搅”的牌子。

  房门开了,张小宇先嗅到了一股浓浓的洗发水的香气,那女人露出半个身体,一把把张小宇抓了进去,女人刚洗完澡,穿着半透明的睡衣,好不容分说,抱着张小宇滚到床上,张小宇决定报复。

  午后的阳光照在拉严了的厚重的窗帘上,房间里很昏暗,像是一间只有一盏油灯的地下室。张小宇坐在真皮沙发上表情淡然地抽烟,烟雾在整个房间里弥漫开来。他面对着正熟睡的女人,突然幻想他拿起桌上的钢化玻璃烟灰缸,趁床上的女人在梦中,狠狠的砸在她的额头上,然后逃之夭夭,远走高飞,像一只野狗一样在他过去想都没想过的异地,过着惊弓之鸟般的流浪生活,想着想着,张小宇不禁潸然下

泪。他知道自己下不了手,虽然眼前是一个像毒品一样毁着他的生活的女人。

  双休日像压根没有过的过去了,张小宇起得很早,或者说他完全是一夜没睡,他失眠了,失眠像没有尽头的白日梦一样折磨着他,一晚他像死尸一样平躺着,精神恍惚的闭着眼,却能异常清晰地捕捉耳边的一切声音,没关好的窗户在热风中刺耳的一开一关的呻吟声,楼下像炒栗子的搓麻将声,还有凌晨时狂人驾驶的摩托像从头顶上飙过的马达的轰鸣声。甚至青黛色的晨光像小偷一样摸进房间里来的响声,一点一点的把黑夜偷走。

  张小宇轻飘飘的从床上起来,想着还是上学去,在课堂上把觉补回来。

  从省外进口的高级数学老师黄老师湖北腔的讲课,从高高在上的台上经过前排无数饥饿眼睛的过滤,到达后排时,早已成为莎翁《仲夏夜之梦》的仙女们的对白。

  第二节课下课铃声“铃铃铃”的响彻在走廊上时,张小宇醒了,肚子在饥饿时,人可睡不安稳。依然是吴仁义赶鸭子般的将全班人赶去操场,张小宇想从后门溜走,却发现后门不知何时被十几颗钉子封住了,龇牙裂嘴地像吴仁义很得意的奸笑。不过,在去操场的路上,张小宇趁吴仁义向女老师们打招呼的一刻,从楼梯溜下最底层的停车场去了。

  张小宇在食堂里最偏僻的小店里,点了一大碗辣鸡面,他操起筷子大快朵颐,吃得热汗直冒,他偶然一回头,发觉不远处的餐桌坐了一男一女,张小宇认出来,正是数学老师黄老师和新来的英语老师马晶晶,两人言笑晏晏,好像很谈得来。

  张小宇回到教室,教室乱哄哄的,他回到自己的座位,准备读刚借来的金庸的武侠小说,只听到王二小用他公驴似的小嗓门对一旁的戴三元叫喊:“三块钱,知道吗?报纸上说我们九中要建新宿舍楼了。”王二小天生有收集报纸的癖好,人也很八卦。

  “别人建楼,你高兴什么,又不是你家盖新房。”戴三元很不屑的说。

  “什么别人,你不是九中的。”王二小一脸不高兴。

  “你真是够傻的,就算学校要盖新楼,又不是你住,等大楼盖起来了,你早毕业了,又要冤枉几个学期的什么发展母校……什么资助费。”戴三元说完,又低头看英语训练册。

  “说得也对。”王小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三块钱,你每天都这样勤

奋,想考北大啊。”小胖子王小二嬉皮笑脸的问。

  戴三元一听北大,一下子来了兴致:“我昨天听新闻,北大在我们省又扩招了。”

  “你准备报考北大什么系?北大什么系最好?你这方面比我知道得多,跟我说说。”

  “真傻,北大理科最好,我们是文科,当然是考国经啦。”戴三元踌躇满志。“这个专业全国都很热。”

  “那好,就算将来毕业了,不留在北京,回家也能当什么海关的局长。”

  “错了,是海关关长,不是局长。”戴三元很严肃的纠正。

  “对,对,是关长,不是局长,不过都是大官。”王二小艳羡十分。

  “你呢,你准备考哪里?”戴三元礼尚往来的问。

  “我……我……我考本省的大学,传媒学,将来搞报纸。”王小二底气不足的回答。

  “搞报纸好啊,如果我当了海关关长,你就做报纸的大主编,你们的报纸可以给我们海关做宣传。”

  “对,对,我的报纸一定给你们海关搞头版头条的专访,我们是好同学,我就不要你的红包了,你只要请我吃饭就行。”王小二说时,就好像红包递到他眼前了。

  “不行,红包还是要给的……”戴三元大方的说。

  两人越谈越投机,这时上课铃很让两人厌恶地响了,王小二依依不舍的回到自己的座位。

  吴仁义夹着一卷试卷走进教室,面带愠色,他一大步跨上讲台,砰的一声把试卷摔在讲台上,惊起四窜的粉笔灰在教室里扩散开来。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

  看来,吴仁义又准备把语文课当总是不嫌少的班会课了。

  “瞧瞧,你们这次月考的试卷,我都为你们丢人,没有一个上120的,居然还有人不及格,这么容易的题,小学生们能及格。”吴仁义拉长脸说。

  “你们是不是对我的教学方法不满意,故意考砸来气我,好,现在我给你们说话的机会,有什么建议现在就说,给你们三分钟时间……好,计时开始。”吴仁义把右手抬得很高,盯着腕上的手表,样子就像在民主会议上,领导要求干部们在会上勇敢的站起来,批评他生活不检点。

  “又来这一套。”张小宇闭目养神的头靠在桌上,懒得去理睬他。

漫长的三分钟里,大家连书都不敢翻。

  “好,三分钟到了,你们不说,我可要当坏人了。”

  “王大明。”吴仁义气势汹汹的喊。

  “作贼心虚”的王大明倏的一下子站起来。

  “你说,石壕吏的作者是谁?”吴仁义阴冷的笑着。

  “白……居……易”过了好久,可从王大明的嘴里蹦出几个字。

  “是……是…辛弃疾”

  有人忍不住偷笑出声来。

  吴仁义很无奈的摇头。

  “瞧瞧你的试卷,47分,总分的三分之一都不到。你是干什么吃的。”吴仁义当着大家的面将王大明的试卷撕成粉碎。

  “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很傻?”吴仁义用手指着坐在第九排的王大明。

  “是。”王大明低着头,声音像蚊子哼哼。要知道,人高马大的王大明可是校足球队的首席前锋。

  “再大声!”吴仁义不依不饶

  “是!”王大明大叫一喊,脸红到了耳根。

  “好,坐来。”吴仁义满意了。

  王大明像一根大木桩一样的沉下去。

  吴仁义又用他的眯眯眼在教室里扫射下一个目标。

  王刚很不情愿的站起来,样子拽拽的。

  “你说,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的下一句是什么?”

  “我不知道。”王刚不假思索的回答,虽然他记得在试卷上,写的是“国事,家事,天下事,关我屁事。”

  “你不知道?那你试卷上写的是什么?”吴仁义准备兴师问罪。

  “我不记得了。”王刚毫无畏惧的说,眼睛与吴仁义对峙。

  “好,你不记得了,下午第三节把你爸叫到我的办公室来。”

  “我爸在外地做生意。”

  “我妈也不在家。”

  “哪你家还有什么人?”

  “那就把你外婆叫来。”

  “我外婆耳朵早聋了,眼睛也花了。”王刚脸上露出暗示胜利的笑容。

  “王刚,你别高兴,你旷课的报告单我已经交上教务处去了,下星期就会有人来搬你的桌子。”吴仁义得意洋洋的说。

  “哼,”王刚冷笑一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很潇洒的走出教室。

  “安静,安静。”吴仁义挥动着教鞭抽打在伤痕累累的讲台上,“王刚是破罐子破摔,如果他被学校勒令退学,他就永远不能上学了。”

  张小宇觉得吴仁义真是可恶至极,他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后排有几双仇恨如狼的目光。

  放学回家的路上,刘菲儿一言不发地坐在后座上,紧紧的抱着张小宇,当经过广场的欧式喷水泉时,刘菲儿也不像往常一样低声吟唱飞儿乐队的《我们的爱》了。

  张小宇依是在路口停下车,而刘菲儿仍牢牢的抱着张小宇不放,当他回头时,看见刘菲儿正在低声哭泣。

  “刘菲儿,你怎么啦?“张小宇急忙问。

  “没什么!“刘菲儿低着头掏出纸巾,抹去泪花。

  “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张小宇想起早上马欢又死皮赖脸地缠着刘菲儿,怒从心生,气得攥紧拳头。

  “不是,不关别人的事。”刘菲儿忙解释,“是我自己,我害怕。”

  “你害怕什么?”张小宇急了。

  刘菲儿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地说:“我害怕有一天你不见了。”

  “我……有一天会不见了。”张小宇不解。

  “每次,你旷课的时候,你的座位空着,我就忍不住担心,你的座位会一直空下去,”刘菲儿面带忧伤,“你就那样不见了,然后就有人傻手傻脚的把你的位子抬走了。”

  “张小宇,你答应我,这种事情永远不会发生,你答应我。好吗?”刘菲儿握着张小宇的手,眼中噙满了泪水。

  “我……答应你,不会的。”张小宇握紧刘菲儿的小手,心里突然很沉重。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整两节数学晚自习,张小宇还是在想中午的事,让刘菲儿哭,张小宇心里很不是滋味。对于刘菲儿的请求,张小宇从来是不会拒绝的,她是为了他好,但他又想到自己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积重难返,他只希望吴仁义不要找他的麻烦,他能混一个高中毕业证,在刘菲儿身边保护她,他对考大学一直不抱太大的希望,但想想,像吴仁义那样的得志小人怎么可能不找他的麻烦呢,他早盼着张小宇在学校违反校规,然后名正言顺的让他卷铺盖走人,还他的侄子马欢,时不时会向吴仁义打小报告,张小宇恨透他了,迟早会教训他。

  下自习之前,刘菲儿传了一张纸条给张小宇,说他今天就睡女生宿舍,不用张小宇送了,又不忘叮嘱,叫张小宇放晚自习后早点回家。

  放晚自习后,张小宇一个人去食堂吃了碗凉拌米粉做夜宵,就准备回家了。

  在他走到了校外的柏油马路上时,有一伙人排成一列,打打闹闹的站在马路上,堵塞了大半个马路,张小宇绕过他们。

  “六哥。”一个人突然从后面喊。

  张小宇回头,一脸茫然,他不认识那个喊他名字的人。

  “六哥,你不记得我了,我是瘦猴。”那人赶忙提醒。

  张小宇在路灯下好不容易看清瘦猴的脸,瘦猴一头金黄的染发,把瘦猴衬托得神采奕奕。

  “六哥,你这是去哪?”瘦猴在他身后的一大群小学生模样的同伴面前表现出一副和张小宇是铁哥们的样子。

  “回家。”张小宇冷淡的回答,心里想着,瘦猴这小子挺难缠的。

  “这么早就回家,不会吧。”瘦猴的表情总是很夸张,可能是周星驰的电影看多了。

  “六哥,跟我们一起去玩吧,我请你喝啤酒。”

  “不去了。”张小宇拒绝。

  “六哥,跟我们走吧。”瘦猴强拉着张小宇走,“回家有什么好玩的。”

  “对啊,回家有什么好玩的。”张小宇想想也对,便跟着瘦猴走。

  张小宇跟着瘦猴走到那一伙小孩子面前,瘦猴大声宣布:“这就是我跟他们说过的张小宇,我们的六哥,当年,就是他一个人杀退右耳帮那些狗娘养的,背着我们的帮主一路从西门街,跑到中山路,救了帮主的命,快叫六哥。”

  那一群小孩排列整齐,一个接着一个的必恭必敬的揖躬叫:“六哥好。”张小宇想不到瘦猴居然把他的事夸张成那样,简直比《古惑仔》里面的大哥级的人物还厉害。

  他们十来人一路大摇大摆的来到最近的一家大排档,瘦猴大呼小叫地叫来服务生,让张小宇点菜,张小宇说随便,瘦猴便随便点了一桌子的凉菜、肉干什么的摆了满满一桌,又叫服务生搬来两件青啤。

  一伙人有吃有喝,话就更多了。他们一人一句,张小宇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这一群小孩子都是九中附属小学的小学生,他们都叫瘦猴猴哥。

  张小宇跟瘦猴干了一瓶青啤,话也多了起来,

便跟小学生们瞎扯淡,不知怎的话题就扯到九中的班主任上。

  “六哥,我最讨厌是就是我们班的班主任,那个大胖子,他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的,比鸭子走路好看不了多少,那个死胖子,以整人为乐,但老子他不敢惹,有一次校风大检查,他拿着大剪刀,要剪我的头发,我立马拎起顶门用的砖头,他从此再也不敢碰我了。”瘦猴边吃菜边咂巴着嘴说。

  “六哥,你呢?”瘦猴又敬了张小宇一杯。

  “我们那个鸟班主任叫吴仁义,又矮又胖,像一个大冬瓜,天下的班主任都一样,心狠手辣,他看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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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部 一直很安静(一)

  打架,对于我这样一个坏学生来说是家常便饭。初中时我曾由于打架换了七所学校,不过我父母能提供我金钱和权力这两方面的条件,所以我顺利地进入了市重点高中。

  开学不久,一天晚上,一群刚结识的兄弟“应邀”我去教训一个高年级的学生,我去了。

  当时天气很沉,月光稀疏,学校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我站在一群人中间,彼此看不清对方的脸,只能频繁地看见许多钢管反射的光芒,很刺眼。然后在一阵并不惊人的叫喊声暴发后,鲜血开始四溅。

  不知过了多久,我意识到我受骗了,我的“兄弟”出卖了我。于是我被当作奴隶一般地肆虐,身体四处被钢管袭击,也不知什么时候,头狠狠地挨了一棍,我倒下了。

  接着便是踢,骂,甚至踩我的脸。我无力反抗,因为刚才头上那一棍让我几乎昏死过去,不过我还有意识,我趴在地上,听见他们在对我呕骂,说我在装死,还威胁我说如果再不起来,就继续打我。他们不知道刚才有一棍打在了我头上,他们也看不见我脸上痛苦得接近死亡的表情。最后我无知觉地再次遭受了一顿殴打后,他们离去了。

  我一个人趴在血泊里,处于半昏迷状态。那群人很有经验,常常有人被打时都会装出一副要死的样子以求得到同情,所以他们不会相信我是真的严重受伤了。

  时间滴走得很慢,我的血从头上流下,顺着脸颊,浸满一地。

  我几乎是用尽了全力才站了起来,如果再没人来帮我把血止住,我可能真的会死的。

  突然,一双手扶了我。我嗅到一阵淡淡的书草气息,我猜是个女孩,应该是我不认识的人。而她的身子有点脆弱,扶着我的手一直在抖。

  鲜血浸入我的眼睛里,我睁不开,只是感觉到她将我一路扶着走过一条走廊,然后进了一间屋子,再然后让我坐在一张椅子上。一会儿她拿来毛巾为我擦去脸上的血,并为我简要地包扎了一下手臂的伤口。

  我没好气地推开她,抢过毛巾自己擦。这时我注意到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掉了,然后我感觉她把它捡了起来,片刻之后她还给了我,接着我听见她转身离开的脚步声。

  当我睁开双眼时,我看见自己坐在一间陌生的教室里,然后我听见教室的杂物间里有声音,我想她应该还没

  感觉力气恢复后,我起身,有些艰难地托着浑身是伤的身体,没留一句话就走出了教室。

  回家打开皮夹,发现皮夹里的几张照片不见了。

                (二)

  这种受伤的事屡见不鲜了,初中更严重的情况都发生过。那时还被父母知道了,可这次没有,因为进入的这所高中离家比较远,父母在学校附近为我弄了套房子,用人也被我拒绝了,所以我的事除同学外没有人知道。休养几天后回到学校,尽管满头缠着白布,不过老师也没多问,像我这种择校生,他肯定印象不好,所以他持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一个星期后,我的“大哥”找来一群家伙替我“回敬”了那晚打我的所有人。

  这天晚上月光要稍微明亮些,至少我可以看见那几个出卖我的家伙痛苦的表情。我一直没动手,冷漠地观看这场殴打,然后有人来向我道歉,在那一刻,我愤怒地踢了那人一脚。

而那几个白痴中有个被打得很惨还一直在骂我的人,我走过去抓住他的领恶狠狠地盯着他,然后我让“大哥”放了他。

  接近“散会”的时候,我第一个转身离开。当我回头的一刹那,我看见了角落外有个人在偷望,我立马产生了那人可能有举报这场厮打的念头,我可不想刚进校就被开除,于是我飞快地冲过去试图抓住那个人,可我却追丢了那人。

  就在追那人的途中,我在地上捡到了一个新生的校牌,一个叫安静的陌生女生甜甜的照片印在校牌上。

                (三)

  有时“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还真有道理。没过几天,我的“大哥”被学校处分了,一两个那晚被打得很狼狈的人便趁机来报复我。

  这天晚上我的头没受重伤,只是旧伤口被打出了血,感觉流的比上次还多。当那群人走后我一个人在黑暗里坐了会儿,然后在我起身准备离开时,又是那一双手扶住了我。

  血悬挂在眼皮上,我的眼睛在努力睁大,试图看清楚这个两次救我的人。可是光线太暗了,她站在我面前我也看不见他的脸,不过当我触碰到她身体时,我感到她在试图推开我,于是我使劲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尽量不再触碰到她。

  “旭约,是你吗?”有两个人突然出现在角落里,听声音应该是我的朋友。

“我没事。”我这样回答道,尽管我的头还在滴血。

  “你是谁?”我的朋友在问我身边扶我的这个人。

  她没回话,继续扶着我向外走着。我隐约地看见她好像低着头。

  “我问你,你没听见吗?”我的朋友很愤怒,她还动手试图推开那双扶着我手臂的手。

  她还是没答话,径直向前走着。

  我止步了,我也想看看这张两次也没看清楚的脸。

  我刚止步,我便感到她跑开了,很急促的样子。

  我模糊地看着那个背影远去,我也没上前去追,没那个必要。

  “旭约,这个女孩是谁?”我的朋友问我。

               (四)

  我这个人不喜欢循环式的游戏,于是那晚被打后我就没再报复,算我退了一步,因为老是这样打架,我觉得烦。所以这些天里我便很平静地度过,没再打架。可是每当我上放学走在学校里时我都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像被什么人注视着,我的感觉告诉我过不了几天,肯定又会有一场大战。

  “有个女生跟踪你。”我的兄弟提醒我。听见他这么说,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些天里我不舒服的原因。

  可是某天晚上,我再次无可救药地拿着钢棍来到了那个阴暗的角落里。也不知道经历了怎样“惊心动魄”的斗殴后,学校保安人员的声音突然传来,于是聚集在角落里的这群混蛋像贼看见警察一般迅速散开了。

  我记得当时我仍下钢管后一个人逃得很快,也不知道往那里去,我的家在学校外,此刻校门口肯定有保安人员,我要出去只能走“后门”,可是我实在找不到这个新学校的“后门”。

  保安人员很多,我不断听见有学生被抓住时发出的不满声音,我很紧张,从未有过的。

  我失魂般地躲藏,在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我溜进了我这辈子第一次进的地方,女生宿舍。

  我上了二楼,迅速躲进了一间没亮灯的房间,情急之下我只能凭这点来判断里面是否有人,不过庆幸这间屋子还真的没人,于是我顺利地躲进了洗手间。

  我一直没出声,我想等到外面状况没那么紧后从阳台翻楼而下再出去。

  男生宿舍的二楼阳台是安装了防护拦的,不过女生没有,于是我再次觉得自己很庆幸。

  我呆在洗手间里,看见手臂的伤口正在滴血,而

胸前似乎也受伤了,于是我拿出了今天临时准备的一点白布包扎伤口,因为胸前也受了伤,于是我脱了上衣。可就在我脱衣服的这个时候,洗手间的门开了。

  一阵尖叫声击破女生宿舍的安静,我慌乱起来,看见一个女生站在门口,她的目光注视着我,她平静的脸在顷刻间僵硬了。

  你可以想像得出一个女生回宿舍推开洗手间的门,看见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生站在里面的情景吗?

  我也愣住了,我丝毫没察觉,因为这个女生回来时没有任何动静,她也没打开洗手间外的屋子的灯。又或者是我粗心没察觉到,不过我这个“坏人”被发现了却是事实,我可以想像下一刻这个女生尖见着跑开然后我被保安人员抓擒,再然后学校所有人都知道了我这个不良学生,闯入女生宿舍企图不轨怎么怎么样,最后被开除,我的父母便以我为耻……

“安静,什么事?洗手间里有什么?”另外一个女生的声音,然后我看见寝室里的灯亮了,一下子这间寝室喧闹起来。我知道是其他女生回来了。

洗手间外的灯光照射进来,落在我脸上,身上……洗手间不再黑暗,我想这个女孩可以看清楚我了,这样就算现在我冲出去,明天她也能在学校里认出我来。我知道自己彻底完了。

  “哦,刚才有只虫在门上,我吓了一跳。”说完,门口的女生没说其他的话,她作了一个我永远忘不了的举动,她走进了洗手间。

屋外的女生被她吓到了,现在松懈了口气,开始随意地谈论起其它话题来。

我惊鄂地看着她进来,而她的眼睛也一直盯着我,没说话,然后她站在我面前,锁上了门。

  这是我第一次与一个女孩共处在同一间洗手间里。

  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还赤裸着上身。

  我看着她,她喘着粗气。

  这是女生宿舍,我站在原地还能听见屋外的女生在交谈今天看见了几个帅哥有个还长得像明星什么样的话题。

  我把上衣穿上,与面前的女孩互视着。

  洗手间有点暗,大概刚才的她被我吓着了,忘记了开灯。

  黑暗下我隐约地看见了她的样子,并不漂亮,有点土气。

  她的惊迫感没刚才强烈了,她站在我面前渐渐恢复了平静。

  “为什么不开灯呢?”洗手间外的女生问道,“这段时间你越来越古怪了!”

“哦。”我眼前的女生回答道。我听见了她的声音,很好听,像仙乐一般。

  然后洗手间的灯亮了起来,我很清楚地看见了这个女孩的模样。

  很近的接触,很意外的接触,很特殊的接触,很不可思议的接触。 

  她真的长得很一般,穿着不时尚发型也很难评价,两条辫子。

  之前的她一直注视着我的眼睛,灯亮后她开始转移视线,停留在我身上的伤口上。我隐约地看见她脸上难过的表情,不明显可我还是察觉了。

  我听得见她的呼吸,很平静均匀。而她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过我胸前的伤口和滴在地上的血。

  一分钟过后,她按下了冲厕所的按钮,然后在一阵哗哗的水流声中她走出了洗手间。

  我看着她的背影,一辈子里第一次这样看一个人的背影。

  我还站在原地,忘记了身上的疼痛。

  过后我听见她对她宿舍里其他女生说了什么,好像是她请客之类的要求,接着她便把所有女生拉出了宿舍。

  她临走时有个女生叫她关掉厕所的灯,她连忙说道很快就回来,回来再关,然后急切地跑了出去。我听见那个女生在说她变了,因为以前的她是最节约的。

  门被紧紧地关上,她们走了,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我站在原地还有些吃惊,不过借着厕所里的灯光我很快包扎好了伤口,然后翻楼离开了这个不可思议的地方。

  这样的事我在电视里也没看见过。

                 (四)

  我没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也许是觉得有点不可置信,又或者是想保留着一份默契,因为这样的事我一辈子不可能再遇见第二次了。

  我记住了那个女孩的模样,平生第一次记住了这样一个土气女孩的模样。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会从兜里掏出不久前我在地上捡到的那个新生校牌,然后一个人看着那张照片笑了。

  她的名字叫安静,我深深地记住了。

  有一天在学校食堂用餐,我遇见了她。当时她坐在我前面一桌,我端着午餐坐下时我朋友告诉我前桌有女生在看我,我没理他,而我确实看见了前桌的她身旁有一两个女生指着我叫道看帅哥什么的,很小声,也许是我比较留意她了吧,所以她们的话我听见了。

  我坐在她们后桌,我注意到她一直低着头,而她旁边有个女生看见了我在

朝着她们的方向看,那个女生红了脸,于是我不好再继续看她。

  我不经意之间看见了她在看我,然后迅速将视线移开,头更低了。正在这时,我的朋友走到了我面前,坐在了我旁边。我的女朋友。

  我的女朋友关心地问我伤口还疼不,我说不了。她不满地说道每次都说不,就算血还在流也说不,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女朋友。

  我也有点不愉快了,我说真不疼了。大概语气重了点,于是她有些矫情地说她只是关心我,希望我可以告诉她实情。

  我没太在意和她说话,我注意着前桌的那个女生,我看见她的脸非常红。然后很快她就站了起来,说回宿舍了。她的朋友指着她的饭菜问她还没吃完怎么就要走啊,她没回答,只是一个劲地跑离了我的视线。整个过程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五)

  我和女朋友的交往已经一年了,没什么太多惊心动魄的故事,她非常喜欢我打架的样子,经常在学校炫耀她男朋友怎么怎么样的厉害,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她这样。我曾告诉过她有一天我打架可能会被打死,她没接话。是啊,在学校里可能不会被打死,要是以后在社会里就不一定了,那种环境里每天死去的人多不胜数。于是我很早就考虑过改邪归正的。可是没人帮助过我,父母只负责每月给我生活费,学校里结识的都是那种所谓的兄弟,老师也不会多在意我什么,我想我要变好其实是相当困难的。

“旭约,那个女生为什么老跟着我们?”我女朋友回头看了看,然后不满地对我说道。

  “你多心了,没人跟着我们。”我没回头,不想回。

  “太不要脸了,她还在看你!”

  “你是不是和那个女生……”我用吻堵住了我女朋友的嘴,没让她继续说下去。

  这里是校园,我不敢做太久的这种姿势,只是嘴轻轻一碰然后拉着我女朋友快速走开。我知道这轻轻的一碰肯定能堵住她的嘴,我也知道如果那个女孩真是一直在看我的话,她也肯定会看见我刚才的举动。

  有一天在食堂,我看见她被几个个头很高的学生欺负。那几个人插了她的队还骂她是乡巴佬,而她很委屈,眼泪都包含在了眼里。看见这一幕我很愤怒,走过去抓住个头最高那人的衣领冷冷地说道:“敢不敢下晚自习到XX角落去?

”那几个人个头都比我高,于是相当嚣张地推开了我,我立马冲上去准备一脚,可我突然看见了她脸上的表情,很难过的一种表情,于是我制止了自己,我突然不想在她面前打架,我怕那种有点忧伤的眼神,一种我从未发觉过的眼神。

  晚上,我没有任何意识就被几个人拖到角落里狠狠地揍了一顿。我以为今天在食堂里我没动手那么事情可以不了了之,可是他们竟然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这样对我,我发誓一定会报仇的,为我自己,也为学校里一些弱小的人。

  我的这个誓言诞生于那天晚上,也结束于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我再次被她扶着来到了那间熟悉的教室里,当时我完全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可是我表现出很虚弱的神情,然后到了她的教室后我和她独处了十分钟左右,只说了一句话。

  我没怎么看她,因为我说过她不美,甚至有点土气。

  在我走出教室的那一刻,我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班级,实验班。于是我转头对身后的她说:“好好学习吧。”然后我一个人离开。

  因为这个女孩,我改变了报复的念头。

               (六)

  过后的几天里我感觉得到她还是经常跟着我,我装作没察觉,不过我的女朋友却比谁都敏感,她又开始在那里胡乱猜测,我越来越不喜欢这样的她,让我心烦。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情感开始倾向于一个土气的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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