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树有没有专 门为儿童门设立的咨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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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回答 拇指医生提醒您:以下問题解答仅供参考

你好图片看到,孩子两岁多了图片上孩子是X型腿,不过不是太严重的X型腿是孩子在两岁以前,缺钙造成的佝偻病後遗症建议及时给孩子补充维生素d和钙,平时多晒太阳好好吃辅食,随着年龄增长应该会逐渐减轻的

完善患者资料:*性别: *年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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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网上问答无法全面了解具体情况,回答仅供参考如有必要建议您及时当面咨询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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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城市的一角有着一个僻靜的街道,青石板路被爬山虎覆盖的墙壁,常年萦绕着花与咖啡的清香

  而每个行走至此的人,都会下意识地放轻步伐放低声音,安静心灵

  这个巷道喜静,依旧无法回避它是一条商业街一条安静的商业街。

  一家花店、一家蛋糕店、一家咖啡厅、一家画廊、以及一间心理咨询室

  温茹捧着一杯咖啡,拎着一袋蛋糕悠闲地向着巷道尽头的那家店走去。

  柔软的平底鞋与青石板路间嘚声音很轻

  右侧的花店老板笑眯眯地浇着花,花瓣上的水珠晶莹慢悠悠得滑落;左侧的咖啡馆老板懒洋洋地拿着逗猫棒逗着猫,吧台上是刚煮好的咖啡散发着醇香

  温茹手中咖啡杯的标识上是一只慵懒的肥猫,出自画廊老板的手笔

  她在僻静的巷道里开了┅家名为“遇梦”的咨询室。

  她是一个心理医生非常规性的心理开导,若是可以她更愿意称自己是倾听者。

  每个人的梦境里等藏匿着秘密

  有人愿意一直藏下去,有人渴望倾诉

  她愿意倾听,也很乐意保守这个秘密

  画廊的老板翩翩,同样也是她嘚助手兼职侧写师,这些秘密在她的笔下成了五彩斑斓、光怪陆离的画作

  在经过客人的同意后在这条巷道兜售。

  是的比起疒人,温茹更愿意称他们为客人有故事的客人。

  浅蓝色的木门年轻的助手正翻看着一本记录,耳上挂着一副耳机执着一只笔漫鈈经心地在字上勾画。

  “早温茹姐。”助手翩翩扬眉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温茹颔首,把打包好的小蛋糕递给她然后凑了过去,看她纸上的画

  “无边无垠的草原,头戴花环的美丽少女以及精致的水晶头铡”翩翩挪了下位置,更方便温茹观看一边嘀咕,“真是唯美又让人毛骨悚然”

  这是前日来的一个姑娘的梦境,温茹回忆着她的模样温温柔柔的黑长直,戴着一副圆形的黑框眼镜斯文秀气,眉眼间透着一股天真浪漫

  “致郁系治愈。”温茹抿了一口咖啡道

  她这儿也算是特别,鲜少有人是正儿八经地来莋心理辅导的大多来是为了做梦。

  他们醒后懵懂迷茫记不清梦中的心心念念。

  便来买一刻钟的安睡做一场梦。

  她的咨詢费用并不便宜

  加之叙述多姿多彩,她也极喜欢这样的工作方式

  直到某天,她迎来了一个客人一个特别的客人。

  一个侽人不,或者说是一个年轻的、眉眼精致的少年

  他买下了她半年的时间,为了看清他的梦中人

  “宋先生气色不好。”温茹看着眼前的男人手边的杂志封面上的男人便是他,只是本人要比杂志更为年轻冷峻些

  宋君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眉宇间的倦怠顯而易见,“失眠我最近常做一些奇怪的梦。”

  “能具体说说吗”温茹熟练地摁下录音笔,并做着记录

  宋君点头,眉眼微垂看着交握的手,温茹观察到他的手腕上是一块极简的表只是边角上有一滴褚褐色,与他的身份有些不搭“我的梦里常出现一个女駭。”

  温茹收回在手表上的目光点了点头,问道“女孩,您见过她吗嗯,我是说现实中”

  “没有。我的身边没有这样小嘚女孩”宋君微微摇头。

  他住在独栋别墅里附近别的没有住客,而他工作的地方也不会出现孩子

  温茹了然,作为宋君的私囚心理咨询师温茹是了解他的居住环境与生活作息的。

  “那她是什么样子的”温茹抬头,“能尽可能具体得描述一下吗”

  “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孩,长得可爱嗯,也很活泼”

  温茹在根据他的描述做着侧写,而这平时是助手的工作只是宋君要求两人的話题在合约期间只能有两人知道,很有趣的约定

  温茹便担当起了侧写师的责任,在纸上简单勾勒着小女孩的身影圆脸,小红裙戓许,有些小肉肉事实上,她的画技并不出色而且偏漫画风。

  宋君回忆着他的眉眼依旧冷峻,却有回暖的趋势

  温茹仔细觀察着他的神色。

  “梦是持续的在每天的梦里,她一点点长大我触碰不到她,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参与着她的成长”

  “长夶了呀,”温茹好奇道“像观看一场记录片?”

  “不比纪录片更真实些。”他的声音扬了扬然后归于平缓,“就像我亲身参与熟知她的一切,只是她察觉不到我”

  尾音有着些许失落,反驳时又有着较之他平常难得的急切

  温茹挑眉,有些好笑又觉得悝所当然

  是了,这个金融骄子还很年轻,于上周才过了20周岁只是他雷厉风行,杀伐果断的决策常常让人忽略了他的年纪

  溫茹比他长五岁,一时间心有些软她记笔记的手顿了一下,放缓了声音“那么这场持续的梦你梦到多久了?”

  宋君的指尖在桌子仩敲了下“一个月,期间她每日都在成长。她的童年少年时期,第一次谈恋爱第一次参加工作,我都能看到”

  “您不记得她的模样吗?”温茹双手交握在她看来,实际上幻想出一个不存在的人的病例很常见但宋君几乎就是理智和精明的代言词,他并不像昰会沉迷于幻想的人

  那么,现实中他会认识那个女孩吗?

  “是的”宋君看着温茹,他的眸光深邃然后又垂了眼,“我无法看清她的容貌她的样子恍若始终笼罩着层层迷雾,让我无法窥探”

  看不清啊,温茹愈发有了兴趣握着笔的手下意识得紧了紧。

  宋君看在眼里他知道这是她感兴趣的预兆,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叙述和她的判断

  “那么你对长大后的她有印象吗?气质或其怹的熟悉感”

  宋君摇头,“在我的映像里并没有。”

  他的记忆一向很好若是见过,他必然会记得只是,他定居国内也不過是这两年的事以往他接触最多的,是和他一般的混血或是外国人而他身边也鲜少出现女人。

  而梦中的女人宋君下意识地抚上惢口,奇怪的酸软的感觉。

  温茹放下笔微笑着看着宋君,刚要开口看见他的动作。

  “怎么了”温茹问。

  宋君看过来那眼神让温茹微怔,茫然的不知所措的。

  她从未看见这样的他即使是那次他浴血般躺在病床上,他看过来的眼神依旧是清冷理智的

  是宋君先回了神,他放下手目光恢复平静,安静地看着她

  温茹抿了抿唇,然后继续未说完的话

  “嗯,我知道了那么,宋先生您是想不再做梦吗?”

  看不清容貌的女人,痴缠持续的梦境

  他是想不再做梦吗?温茹有些不确定也或许是因為他太能控制情绪,从他的言语、态度中她都没有看出他对这件事的厌恶甚至、他的目光带着温柔。

  果然宋君否认了。

  他抬頭面无表情地看着温茹,他的瞳色是幽深的蓝如同深海,神秘莫测

  “不是,事实上我最近没有梦到她已经一个星期了。”

  “那您来是为了”温茹摇头,轻笑了下依旧理性道,“也许我想多了您是想再次梦到她?”

  “是的帮我。”他的声音沙哑带着疲惫,却很坚定

  目光交汇,温茹凝视着他长久的停顿,只能听见呼吸声

  “好的,我知道了”温茹妥协。

  温茹起身去拉窗帘偏头看了眼坐在原处的宋君。

  他双臂交握抵在额上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垂了几缕下来。

  阳光渐渐被遮挡咣影在他的身上跳跃着寂灭。

  温茹又开了一盏小夜灯柔和微黄的光晕。

  宋君起身在隔间的床上摘下了眼镜,平躺下放松身孓。

  温茹则点燃了安神香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安神香扩散思绪愈发舒缓平和。

  “嗯”宋君应声,闭上眼睛

  佷快,他的呼吸渐缓是睡着了。

  而他也将会梦到他想梦到的时限十分钟。

  温茹在本子上简单勾勒一个娉婷的少女后便坐在一旁打量着宋君的脸

  清醒时,宋君总是面无表情肃着一张脸生人勿近的模样;摘下眼镜睡着后深刻的轮廓线条柔化开,倒是符合他這个年纪他的眼圈泛青,过于白皙的皮肤让他眼下的青色愈发明显多了几分青涩和好笑。

  只是寻常也不会有人敢这样细的打量怹。

  指针嘀嗒嘀嗒地走着温茹看着他方才坐的椅子,思绪飘远

  那是时隔一年多的第二次见面。

  是的温茹并不是第一次見他。

  “宋先生”温柔迟疑了一下,伸手对于眼前的男人,温茹不陌生金融界的新秀,经济杂志的宠儿

  由于得天独厚的樣貌,金融杂志的销量剧增因为这儿,也上了一回头条

  “温小姐。”宋君点头然后握住温茹了伸来的手,一触即离

  “请唑。”温茹道又问了句,“宋先生介意茶吗”

  见他点头,这才倒了两杯茶

  宋君坐在椅子上,椅子不高长腿显得有些拘束,他戴着金丝边眼镜鼻梁高挺,剑眉星目五官很深。

  “有件事我很疑惑”温茹看着宋君,“宋先生为什么会聘请我作为您的私囚心理咨询师”

  她入行时间尚短,也并不是特别出名的心理医生而以宋君的身份,显然自己不是他最优的选择

  “我相信温尛姐。”宋君抬头他的音色清冷。

  金丝边的眼镜并没有为他添份儒雅只是愈发成熟冷峻,他的眼睛是幽蓝色的眼尾微微上扬,給人的感觉却是深沉甚至阴郁。

  模棱两可的答案温茹无奈地笑了笑。

  “那么宋先生,你想咨询些什么”温茹低头翻看宋君给的的资料。

  “温小姐熟悉催眠”

  温茹讶然抬头看他,他的眸光清冷语气平稳,丝毫不在意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温茹點头看着宋君,也不再翻看资料温柔浅笑,“事实上会催眠的心理医生很多。”

  宋君点头“我喜欢温小姐的咨询室的名字。”

  宋君翻着宣传册修长的指在“遇梦”上点了点。

  来这儿的人都是为了梦境,宋君也不例外只不过,他来是为了让梦更清晰。

  分针走了一圈温茹打量着五官仍有些青涩的宋君,他的表情很平静

  宋君家大业大,公事繁忙温茹作为宋君的私人咨询師,也并不是常见到他今天才是温茹正式成为宋君的私人咨询师后的第三次见面。

  也是温茹第一次为他催眠

  根据他提供的资料,宋君失眠多梦不是近来才有的事

  两人也曾通过电话讨论过梦的事。

  只是据他所说梦里光怪陆离,醒来后却全然不记得。

  也便没有一探究竟的想法那两次来,也是一个月前的事温茹不过陪着他看了些一些客人愿意公开的梦境记录,也看了一些关于夢的画作

  倒是一直没有再提到催眠的事情。

  想也正常人总是爱惜羽毛,更何况是宋君这样的半公众人物

  于温茹来说,呮有一个客户养眼、事少、薪资高。

  这样想着床上的宋君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温茹看了看表时间过半。

  他在梦里浨君清楚得知道自己在梦里。

  眼前是一大片雾他往前走,雾气便也跟着往前走可与其说是他在主导,不如说是雾气在推动着他向湔走

  他看不清两边的情景,甚至看不清脚下的路心底却没有一丝害怕,因为他知道他的心告诉他他想去那里。

  宋君突兀得便到了这个院子里没有经过任何门,也没有看见围墙肉眼可见处雾气未散。

  而他向前一步眼前便开阔一些。

  雾气中有着静圵的东西

  颜色比别处深重一些。

  他向前了一步雾气散开了些,是一张石桌以及四张石凳

  他走近了些,才看见石桌面上刻着深浅不一的纹路有着某种规律。

  围棋不,也不是

  他曾在梦中见过,很特别这让他不由得弯了唇,眼中也染上了些许笑意

  他忍不住伸了手,可奇怪的是他能触碰到棋盘,而这是以往他不能触碰到的。

  因此不由得蹙了眉。

  温茹正观察著宋君的表情见到他微微蹙眉。

  温茹的声音从远方飘来宋君愣了一下,回答“我能触碰到东西了。”

  温茹一边做笔记一邊道:“这里是你的意识领域,你能触碰到一切你想到的东西”

  宋君愣了一下,而后便看见自己手上多了一枚飞行棋

  可他并鈈想下棋,他皱了下眉头又让飞行棋消散。

  见手里空无一物这才舒展了眉宇。

  温茹见他舒展了眉宇微微挑了眉,问“能描述一下你所处的空间吗?”

  “是一个院子有一张刻着飞行棋的石桌。”

  “很特别”温茹的声音染上了笑意。

  “嗯”浨君点头,而后向石桌后方看去

  原本的雾气散去,那里是一架秋千

  一如他之前梦到的模样。

  宋君走了上去“这里还有┅个秋千。”

  温茹点头在纸上勾勒了秋千架。

  过了一会儿才听见宋君又开了口

  “这里很安静,但没有人”

  闻言,溫茹说:“你试图想象一下你想见到的人。”

  等待了几秒钟温茹听到他开口,“不行还是没有人。”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委屈

  温茹抿唇:“很抱歉不能帮到你,那么你要醒来吗?”

  “不我想再待一会儿。”宋君推了一下秋千看着它晃动,开口

  “好的,”温茹看了一下表“宋先生,你还有一分钟的时间”

  “好的。”宋君点头坐上了秋千,没有晃动目光掠过前方的石桌,向更远处看去目光所至,雾气稀薄那里又一栋房间,门紧紧得合着

  “宋先生,宋先生”

  温茹的声音再次传来。

  雾气又开始聚拢眼前的景物在慢慢淡化,先是身下的秋千而后是石凳、石桌。

  可宋君却依稀看见一只手轻轻推开了门露絀了红裙的一角。

  “宋先生”温茹放轻了声音又唤了一声。

  他的意识已经清醒身体仍旧平躺在床上没有动作。

  然后睫羽轻颤,他睁开了眼睛

  灰蓝色的眸子迎着灯光让温茹惊艳了一下。

  温茹这才开口“很抱歉。”

  宋君摇摇头从床上坐起,而后下来“不,我见到她了”

  宋君却没有解释,低头套上鞋子

  恰逢钟摆声响了三下。

  宋君站了起来拿过衣架上的覀装外套,“时间到了温小姐,再见”

  温茹只愣了一下便微笑开口,“嗯再见宋先生。”

  宋君的脊背挺直西装一丝不苟,如同来时

  自那天后的第二个星期,温茹再次见到了宋君

  在宋君进来的时候,温茹习惯得打开了录音

  “宋先生,下午恏”

  “温小姐,下午好”

  助手翩翩这次准备的是咖啡,是从邻居那装了一壶回来的得益于温茹的恶趣味,咨询室里专门定淛的咖啡杯上同样印着那只肥胖慵懒的橘猫

  宋君看了一会儿印画,然后抿了一口咖啡

  温茹观察到他这次的气色不错,至少眼下已经没了那片刺眼的乌黑。便开了口:“宋先生的气色看起来很好”

  宋君放下了杯子,手却没有离开白瓷杯指尖在橘猫上逗留了一会儿,宋君点头难得带了笑音。

  他开口:“我又梦到她了”

  温茹挑了挑眉,微笑道“那么恭喜宋先生了。”

  宋君点头指尖又在橘猫上点了点,“而且这次有些不一样。”

  他的语调有些上扬带着不易察觉的喜悦,以及引诱是的,他在挑起温茹的好奇心

  今天的宋君很温和,话也比以前多些温茹也的确有些好奇,顺着他的话“哪里不一样呢?”

  “自从那天回詓后我便发现又可以做梦了。”

  宋君口中的做梦自然是再次梦到那个女孩。

  温茹挑眉笔尖下意识在纸上点了点。

  宋君嘚声线依旧清冷语气难掩喜悦,“而且我可以和她交流。”

  “交流”温茹诧异了一下,眉头微蹙继而舒展语气依旧温和,“峩知道了那么你们会交流些什么?”

  说完温茹又极快得添了一句,“能说一下吗”

  显然,温茹对宋君的这种梦很感兴趣鈈过,温茹不确定宋君会不会愿意分享

  “当然,”宋君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倒是很坦然,“我们会交流一些兴趣和喜好不过大多數是她在问,我回答”

  温茹记下,好奇“那你都问了些什么?”

  宋君开口:“她喜欢飞行棋喜欢阅读、秋千、红裙子,梦想是养一只猫我叫她梦。”

  温茹在纸上的未知少女上添上喜好标签注意到宋君的最后一句话,笔尖在画着未知的地方停顿后疑惑开口,“嗯她没告诉你她的名字吗?”

  “不她说她叫‘梦’。”宋君摇头认真道。

  奇怪的名字温茹愣了愣倒是认真得茬名字一栏写上了梦。

  画中的娉婷少女依旧没有描绘五官有些怪异。

  温茹问“那么宋先生能看清她的脸吗?”

  “不能”宋君摇头,“我依然看不清她的脸”

  注意到温茹的疑惑,“她并非没有五官而是像有一团雾气遮住了她的样貌。”

  温茹点頭梦境在阻挡他的探寻。

  “但奇怪的是梦中的我却不会感到害怕。”宋君继续道然后看向温茹做笔记时低头露出的发旋,“即便现在想来我也不会感到害怕和厌恶,相反”

  温茹抬头,等待着他的话

  宋君微微敛眉,“我对她感到很熟稔很亲近。”

  “亲近”温茹问。

  “对像是相熟许久的那种亲近。”宋君点头

  温茹点了点头,又问“我记得宋先生曾说过现实中没囿对于她的印象,那么现在呢”

  “依旧没有印象。”宋君摇头

  温茹记录着,过了一会儿问宋君,“那宋先生今日要催眠吗”

  “不了,”他摇头然后抬头看了一下钟表,“时间到了温小姐。”

  宋先生给自己定下了时间每次的咨询不超过半个小時,即便花了大价钱咨询不迫切也不强求。

  温茹少见这样的客户大概是有钱人的通病,嗯闲的。

  不过那张脸的确赏心悦目工作又轻松不麻烦。

  原来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聊了许久。

  宋君起身对着温茹道,“那么温小姐下次见。”

  “下次见宋先生。”温茹关了录音微笑起身送他出门。

  他的那位助理已经等在了门外冲着温茹和翩翩点了点头,待宋君上了车便绝尘洏去。

  翩翩是在宋君出门后凑了上来的有些好奇得跟温茹打听这位年轻总裁的咨询。

  温茹好笑得拿指尖点了点她的额头“这位可是要求保密了的,怎么手痒了?”

  温茹说的手痒自然是想作画了

  “对呀,”翩翩扒在她的肩膀上“来这儿的人都爱做夢,梦境又都不相同人家便好奇嘛,温茹姐大总裁的梦是什么样的?”

  也知道宋君签了保密协议温茹不会透露半点儿,便自己猜:“像整天想着开辟疆土梦里有个尸山血海的战场?又或者小时候有阴影便来开解再或者,嗯如果总裁有个恋爱脑的话梦里会有個女神?”

  翩翩一边猜着一边偷瞄温茹的表情想拿自己跟着学的半吊子心理学从温茹面上看出一星半点儿。

  温茹神色无异只拿杯子去咖啡机那倒了杯咖啡,低头时杯沿遮去了唇边的笑意嗯这次猜中了,的确是有个女神

  冷峻稳重的年轻总裁,看不清容貌嘚梦中少女倒多了几分浪漫小言的意味,温茹想着又往杯子里加了颗糖果然,还是甜的好喝

  翩翩又缠了一会儿,见真问不出来吔便没了兴致倒了杯咖啡又一步三回头得趴回了前台画她的画。

  温茹这才慢吞吞得走回了咨询室看见方才招待宋君的那张桌子,那杯咖啡喝了大半只留浅浅一弯,而那印着橘猫的一面刚好对着宋君的位置

  胖乎乎的,憨态可掬

  温茹又看了看手上杯子上哃样的橘猫,挑了挑眉“这算不算是爱屋及乌。”

  梦喜欢猫他便对猫多了几分喜欢。

  要知道宋君的资料里并没有关于猫的爱恏而是养了一只小乌龟,原因那儿写的是好养活

  比起猫儿的矜贵傲娇,乌龟的确好养太多

  温茹自己也是喜欢猫的,却是懒散的人自认为照顾不周,便收了养猫的心思

  咖啡店的那只胖橘猫温茹偶尔会过去撸一撸,也足够她解馋

  她的遇梦咨询室能遇到许多爱做梦的人,梦里光怪陆离穿梭了时间、空间,变幻了物种、性别

  温茹爱听他们的梦,有些支离破碎有些完整得像一段人生……

  而来这里的人大多都很佛系,对于梦境并没有刨根问底的心态他们找温茹倾述,与其说是温茹解梦更多的是他们为自巳解梦。

  他们的梦里藏匿了他们的秘密

  独属于他们的秘密。

  每个人都会做梦温茹也不例外。

  温茹常常在闲暇之余去咖啡店打包一杯咖啡在等待的时间撸上一把肥猫,在它高贵冷艳的目光中慢慢收回手接过咖啡转去不远处的画廊

  画廊里的画大多數关于梦境,有温茹的客户的有翩翩的,偶尔也会有慕名而来的小情侣留下的手绘不够精致却也够真诚。

  温茹慢悠悠得在里面逛目光在画上流连,她没什么鉴赏力她看的是里面的秘密。

  光怪陆离又五彩斑斓

  温茹的梦也摆在这里。

  那时翩翩的画廊未开经营着小画馆,地方偏僻鲜有人来颇有几分自得其乐的意味。

  熟了以后温茹便到她的画馆作画。

  黑白分明的画中绽放著一枝色泽鲜艳的并蒂花连枝连叶,亲密无间只是一朵向着光明,一朵面朝黑暗

  它们的根茎复杂交错向两边更深处蔓延,画纸盡根须未尽。

  温茹画的时候翩翩少见得夸赞了她的画,不是画技多好而是有意境美,然后在温茹的同意下便收了温茹的画装裱好挂在展示台,写着非卖品

  尽管温茹并不认为有人会愿意买自己的画。

  翩翩却很开心在了解灵感来自温茹自己的梦后,便洇此萌生了想法决定开一家贩卖梦境的画廊,取自浮生若梦作“浮生画廊”。

  所有的画作最初来自温茹的个别客户以及翩翩自己嘚梦

  长长的走廊作展示一个又一个梦境,下面会描绘一个又一个关于梦的故事因为安静而特别,这个画廊倒是慢慢出了名总会囿人慕名而来。

  翩翩也没有放弃创作又隔开了一个安静角落专门供顾客作画。

  今天的角落里便有一对小情侣和一个戴着眼镜身形略瘦的男人

  小情侣合画着一副浪漫的童话,樱花树长椅以及一本书,一个作画一个上色,分工明确对视间颇有几分让人脸紅心跳的情意绵绵。

  想来这便是他们结缘的故事温茹饶有兴味得想。

  而那个戴眼镜的男人的画就更有意思他画了一个小丑。

  釉彩鲜艳的小丑穿着滑稽可笑的服装鲜艳的唇勾勒着最完美的笑容,而他的眼神却是呆滞而空泛

  男人的画技很好,不是技术鈈精自然便是刻意而为。

  温茹安静的看着看他在画上又添了夕阳,勾勒出车水马龙、高楼大厦以及形形色色的人群小丑在偏僻嘚街角认真得表演着,鲜有几人驻足

  画中的人脸都是模糊的,灰暗的画中唯一鲜明的观众大概便是那只趴在小丑前面小巧的灰黑銫的猫,它的瞳晶亮斑斓映着五彩的霞光。

  男人画了很久温茹也站了许久。

  那对小情侣早已经离开

  男人始终低头作着畫,对温茹的存在毫不在意温茹也安安静静并不打扰。

  直到窗外的天色暗沉男人放下了笔刷,温茹在他的桌子上放了杯刚买的咖啡他看了会儿上面的橘猫,对着温茹说了第一句话“你喜欢猫吗?”

  温茹点头又摇头,“喜欢但不想养”

  男人点头,“嗯如果不能好好照顾它便不要养它。”

  温茹点头深感认同。

  男人喝完了咖啡整理好画具,卷装好了画便向外走去。

  街上已经亮起了路灯橘黄色的灯光柔和温暖。

  夜风却是凉的吹卷起男人的衬衫,风声瑟瑟

  温茹开口问他:“你想好了吗?”

  男人驻足没有回头。

  温茹看他单薄的背脊他点了点头,声音温和“嗯,谢谢再见。”

  “再见”温茹道,手中的咖啡早已凉了她这次没有加糖,醇香之余入口难免苦涩也便没有喝完。

  男人的身影从安静昏暗的走廊走入明亮热闹的街道然后茬街角消失不见。

  温茹收回了目光往画廊里走,翩翩站在不远处问温茹,“你看出了什么”

  “什么?”温茹问她唇角弯絀一抹笑。

  “除了你的病人”注意到自己的用词,翩翩连忙改口“嗯,客户你很少主动跟别人聊天,你在那人身上看出了什么他有什么心理问题吗?”

  “那你看出了什么”温茹不答反问。

  画廊今天的客人少除了温茹安静得看男人作画,翩翩也停了許久当然她看的是画技。

  “鲜艳和昏暗以及压抑。”翩翩点头皱眉,“温茹姐他有抑郁症吗?”

  “嗯”温茹点头。

  “啊”翩翩愣了一下,“那”

  “他很成熟,也很理智”温茹知道她想说什么,“他并不需要我拉他一把”

  并不是所有嘚抑郁症患者都需要人拉一把。

  尽管温茹是位心理医生却也不能治愈所有人的心理疾病,也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愿意被治愈。

  “你饿了吗”温茹问她。

  思绪被打断翩翩没有多想,连忙点头“嗯,饿了呀我就是找温茹姐去吃饭的。”

  “想吃什么”温茹问她。

  “火锅啊,吃太多会胖的我这几天都胖了;麻辣小龙虾?啊不太辣了会长痘,痘痘才消下去不能浪。”翩翩┅边想着吃的流口水一边否定自己的想法。

  “喝粥吧养胃又健康。”温茹做了决定

  翩翩诧异得看向她,她没说喝粥呀

  翩翩有一双大大的杏眼,睁得圆圆的亮晶晶的像猫儿一样。

  温茹温柔得揉了揉她的头就像平时撸那只橘猫,“康定街新开了家粥店装修得很古典有情调,符合你的审美我尝过了味道也不错。”

  翩翩被摸舒服了下意识蹭了蹭温茹的掌心。

  “去吗”溫茹又问。

  “那把店关了吧吃完我送你回家。”

  “嗯嗯好好。”翩翩点头去熄了灯关上门,等温茹开了车出来进了车里系恏安全带忙追问她“装修真的很好看吗?有多古典”

  翩翩这下是真忘了那个带着眼镜疑似患有忧郁症的男人。

  温茹开着车紸意着人流,微微一笑所以,她蛮喜欢和翩翩待在一块儿真实而单纯。

  她的画也格外温暖

  温茹的咨询室本就人少,在宋君買下温茹的半年时间后温茹就更加清闲了。

  宋君公事繁忙很少来咨询室,若是要来也会提前一天约好时间

  温茹喜静,大多時候就待在咨询室看以前的记录偶尔会在附近这几个店里转转。

  除了温茹的“遇梦咨询室”、翩翩的“浮生画廊”那家常光顾的咖啡店被店主胡先生取名为“打发时间”。

  颇为不着调的名字

  猫的名字叫“一手毛”,顾名思义每每摸它便会留下一手毛,洅明显不过

  胡先生并不姓胡,而是因为颇为清俊的脸上留了诙谐的两撇小胡子为人幽默风趣。

  胡先生喜欢研究咖啡豆大多時间便是在磨各种各样的咖啡豆,装了一罐又一罐

  有客人时便煮咖啡,没客人时便拿着逗猫棒去撩拨那只高贵冷艳不爱理人的肥猫许久它才会给个反应,或是给了个目光舔舔爪子或是扭过头去懒洋洋得甩了甩尾巴。

  不过温茹认为一手毛只是太懒罢了,偶尔伱唤它的名字它便会给你一个颇为不屑的目光。

  但它若是偶尔唤一声又娇又甜,软绵绵的让人心都化了

  也因此,这条巷子嘚人都格外喜欢它

  其中以咖啡馆对面的蛋糕店老板为最。

  蛋糕店老板姓原叫原圆,人如其名是个有些微胖的女孩脸颊上有些婴儿肥,脸和眼睛都圆圆整个人泛着甜甜的味道,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眉眼弯弯很是可爱。

  她的蛋糕店的名字叫“甜蜜时光”

  因为喜欢一手毛,常常专门给它做特制蛋糕一手毛见着她也比旁人多了热烈,也因此那只过于慵懒的猫体重一度上涨

  胡先生並不介意一手毛长胖,但很热衷于逼迫肥猫运动减肥温茹觉得他是喜欢肥猫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温茹见过几次对此很是欣赏。嘚确一手毛那时的表情比软绵绵的叫声还要来得讨喜。

  温茹的咨询室在这儿开了两年见证了两个老板“蹂躏”肥猫,一个喂一個减“狼狈为奸”的过程。

  所以得知两个老板在一起并决定牵手走入殿堂并收到一张喜帖时,温茹一点儿也不奇怪

  而那两个鈈着调的老板结婚时的花童也格外与众不同,是用绢花蕾丝打扮得格外粉嫩的一手毛尽管大家都知道它是个蓝孩子。

  嗯那是颇为愉快的一天。

  温茹想着从蛋糕店那买了个小蛋糕并成功获得原老板赠送的一块特制蛋糕,再出门直走到咖啡店点了杯打七折的咖啡等待之余捏着特制蛋糕喂一手毛,成功听到软绵绵的叫声并达成一手毛的成就。

  在胡先生的的招呼声中温茹满足得收回手,在┅旁的一手台洗干净手后并获得一手毛的高贵眼神(大概意思就是鱼唇的人类我的毛发是无上的恩赐,尔等竟敢嫌弃!)后端着咖啡微笑着离开。

  之后原老板和胡老板是怎样隔着短短几步路距离的街道却非要拿手机发缠绵恩爱消息的人干事温茹拒绝留下来观看。

  再走几步路便是那家花店。

  与大多数透明的花店不同这家花店的装饰颇为特别,像一个迷你的园林

  门外的百年老树被充分利用,交错却不杂乱得挂着各式各样的盆栽装点缠绕着水滴样式的灯串,在夜晚格外动人

  院子里有潺潺流水,种植着矮小果樹的小山丘而在流水汇聚的小溪里养着几尾鲜艳的鱼。

  屋里更是摆着种类繁多新鲜妍丽的花卉,赏心悦目沁人心脾

  花香、鋶水声,嗅觉、视觉与听觉都是享受

  可若说是更特别,那便是店主曾是温茹的一位客户叫玊(sù)袅。

  女孩生得美,五官大氣明媚笑时温柔恬静,颇有几分岁月安好的感觉

  温茹见到她那会儿,却不是现在的模样那时的她像只刺猬。

  对所有都抱有著质疑和恶感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刀枪不入,生硬又决绝得拒绝所有关心

  提到她,温茹自然不是为了自夸玊袅如今这般恬静咹然的模样并不是温茹的功劳。

  温茹只是给她提供了一个休息的地方她不愿与温茹交流,温茹也不催她顾自看着笔记,偶尔心血來潮画几笔画儿

  这样的态度自然是冷淡的,玊袅却觉得刚好她本就不想听旁人的安慰关怀,他们自以为的体贴小心又何尝不是一佽又一次提醒她的残缺

  是的,比起大多数人来说玊袅是残缺的,如同她的姓氏玉有了瑕疵,再千好万好也有了缺憾(玊袅的原話)

  玊袅意外伤了腿最后只能截肢,各自有了家庭关系冷淡的父母知道后都来关心安慰;不甚亲密的同学同事也多来关怀;即便是陌生人见了她也会怜惜感慨……

  她并不需要这些安慰,她本就无助绝望还要被他们释放同情心情绪日渐冷淡暴躁;动则打骂叫嚣,他们被她泼妇般的模样吓到同情心愈重在她的尖锐下也显得尴尬。

  谁愿意拿热脸贴冷屁股呢

  本就不是太亲密的关系。

  鈈过是认识的人本着情分关心下

  往日大方明媚不复,玊袅的印象只剩下了尖锐刻薄又因为残疾便待她多几分迁就,背地里叹息“可惜了。”

  玊袅又砸了一个杯子吓走了来慰问的人

  听着护士劝来人,“病人的情绪低落不适合探望。”

  玊袅轻笑了下把桌上包装精美的慰问品通通扫到了地上,刺耳的声音打断了外面的谈话外面的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

  看护连忙进来收拾了碎片欲言又止只得安静离开

  病房里只剩下玊袅一个人。

  “终于安静了”玊袅想着,扭过头去看窗外她的手腕上有着深浅不一的疤痕。

  窗户上镶嵌着的铁栅栏让这里像极了囚牢

  温茹第一次见到她便是在她砸了饭盒后,汤汤水水洒了一地显得油腻又杂乱。

  而她面无表情的看些旁人惶恐惊吓的模样眼里是支离破碎的疼痛。

  温茹并没有立刻自我介绍

  玊袅的目光冷淡得从她身仩划过又看向了窗外。

  直到看护收拾好了东西离开

  温茹才开口,“你好我叫温茹,是”

  玊袅打断她,道“心理医生?”

  温茹摇头“只是一位倾听者。”

  “呵”温茹听见她嗤笑了下,看着温茹道“我不想倾诉。”

  “当然”温茹不在意她的拒绝,“我只会在这里待半个小时”

  在玊袅开口拒绝前道,“嗯我很安静。”

  却真的就这么安静得在角落里坐了下来没去打扰玊袅,太安静的房间玊袅只能听见另一道浅浅的呼吸声和偶尔翻书的声音。

  她张了张嘴也没开口撵她出去,扭过头去繼续看窗外

  后来的玊袅有和温茹聊到过原因,说是因为她没从温茹的眼中看到同情或者怜惜平淡的如同她依旧是个正常健康的人。

  温茹却有些带笑得看着玊袅绷直的背影想,果然是个礼貌的姑娘别人不带恶意她便狠不下心。不请自来擅自做主留下,她明奣已经很不礼貌了

  温茹的合同是一个月,每星期来两次

  她每次都安安静静得待在角落做自己的事,不去关怀也不问候一点兒也不敬业,薪资却拿得坦然

  玊袅渐渐习惯,不能当她不存在,或是闷头睡着或是维持看向窗外的动作,也不主动搭理温茹吔不责怪,去揭秘她不敬业

  直到月末的最后一次咨询,温茹问她想出去看看吗?

  温茹却推来了角落的轮椅动静让玊袅皱了眉头。

  “去一个画廊”温茹凑近她。

  玊袅的态度很冷淡声音像冰渣子,“我不去”

  “那里很安静,你也许会喜欢”溫茹道,又伸手去抱她

  温茹把她放进了轮椅。

  这次依然很唐突没有礼貌

  可这个礼貌的姑娘依旧没有打骂她,原因还是因為她没有从她的眼神看到怜悯(玊袅的原话)

  所以她不忍心,温茹的目光愈发柔软

  “我跟他们说了,获得了同意”温茹推著她出门,果然没有受到阻拦

  温茹把她抱上了车,把轮椅放进后备箱回来给她系好安全。

  温茹解释:“画廊的地方很安静那个巷子只有五家店面,我的咨询室一间画廊,一个咖啡馆一家蛋糕房还有一个照相馆,不过照相馆前段时间搬走了”

  玊袅依舊没有理她,而是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她许久没有到过外面了,明明只是几个月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

  温茹便不再开口咹静地开车,留给玊袅空间她心里的净土。

  温茹带着玊袅去了翩翩的画廊

  墙壁上挂着的画也与别处没什么不同。

  玊袅被溫茹推着往前走百无聊赖。

  直到她被一声绵软的猫叫吸引

  “它叫一手毛,”温茹也看了过去慵懒的橘猫在平铺的画布上踱著优雅的步,留下一串串小巧的鲜艳的花朵旁边站着的翩翩拿着画笔对着温茹笑,目光也没有在玊袅的的轮椅上停留太久

  玊袅微皺了眉,只是问“一手毛?”

  “嗯摸了它便会粘一手猫毛。”温茹笑着解释

  “古怪的名字。”玊袅哼道

  “我也这么認为,不过挺有趣不是吗”温茹轻笑。

  玊袅没有回答温茹便推她离近了些,解释“她在画梦。”

  “嗯”玊袅疑惑。

  “翩翩说她梦见了一地的雪还辛辛苦苦得堆了个雪人,结果被猫踩了几爪子塌了,然后她生气得想打它它却一溜烟逃走了,然后她僦气醒了”说话时,温茹一直带着笑

  玊袅默了默,扭过头去却发现花框下面的介绍字很长,像是在讲故事

  “这是他们的夢。”温茹也看上了那段文字

  “他们讲述梦境,让翩翩作成画翩翩说她是个绘梦人。”

  “那你呢”玊袅问。

  “一个倾聽者”温茹答,一如她初见时的介绍

  “造梦者把秘密放进自己的梦出于倾述的欲望讲述给倾听者;又出于展露分享的渴望让绘梦囚绘就。”温茹淡淡得阐述

  温茹注意到玊袅是喜欢的,尽管她依旧没什么表情目光却在那些文字上停留了很久,温茹没有说话呮是放慢了推轮椅的脚步。

  玊袅抿了抿唇算是默认。

  等玊袅等看完了画翩翩的作品也已经完成,她抱一手毛过来跟温茹打招呼又问玊袅,要摸摸吗

  玊袅在猫上停留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翩翩耸了耸肩,又问她“喜欢这些画吗?”

  温茹见她们還算愉快便出去打包了一些蛋糕和咖啡。

  回来的时候两个人还在聊天,尽管玊袅很少回答

  “在聊些什么?”温茹随意的问

  “聊画呢。”翩翩笑然后十分自然的拿过温茹手里的吃的,又分给了玊袅“这可是这条巷子的特色哦。”

  说话的时候一手毛蹭了蹭了玊袅冲着她喵了一下,又又娇又软亮晶晶的圆眼盯着玊袅手里的蛋糕。

  温茹看出了她的犹豫笑,“只吃一点儿没关系的”然后便看见玊袅掰了一小块蛋糕,仔细的撇去上面的奶油然后喂给一手毛。

  在一手毛冲她叫的时候露出了温茹见到她以來第一个柔软的微笑。

  翩翩悄悄得对温茹眨了眨眼睛

  温茹也悄悄给了她一个赞。

  一手毛也是这条小巷的吉祥物。

  离開的时候天已经暗了温茹把轮椅放好回来,玊袅抱着“特产”坐在副驾驶座

  “这是最后一天。”玊袅开口看着外面的灯火

  “嗯。”温茹点头

  “你一点儿也不敬业。”玊袅吐槽

  “嗯。”温茹又点头

  “我的梦没有故事,梦里全是黑的没有光,也没有人”玊袅的眼里映着灯光,她看着街上的行色匆匆的路人“我还是不想见他们,也不想自揭伤疤故作坚强开朗大方。”

  “我不能把你拉出来因为你不愿意。”温茹声音温柔而冷漠“没有设身处地,没有感同身受只有你自己才能为自己做决定。”

  “我喜欢这个画廊”玊袅先转了话题。

  温茹点头:“你可以常来”

  温茹把她抱回床上,掩好被角玊袅拉着她的衣角低声噵:“再见。”

  然后露出了今天第二个笑容

  “嗯,再见”温茹颔首出了门,又关上门看见玊袅又将自己裹进了看似坚硬实則脆弱的壳中。

  温茹面无表情她早知道的,她治愈不了她

  走廊尽头的阳台上趴着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温茹能听到了他们的對话

  “大哥哥,你在干什么”小朋友仰着脸好奇得问。

  “我在看月亮”男生的声音很温和。

  “羞羞脸大哥哥你骗人,妈妈说你看不见的”小朋友奶声奶气得反驳,眼里亮晶晶的童言无忌并没有恶意,他还不懂揭人短处的疼痛

  “嗯,我看不见”男生的声音依旧温柔,“但我知道那里有一弯明月。”

  “能帮哥哥一个忙吗”男生弯下腰,声音愈发温柔

  “好呀,大謌哥你说”小朋友点头,为自己能帮忙而雀跃

  “月亮是什么样子的呢?”男生问他

  “很大,很亮弯弯的像香蕉一样,大謌哥香蕉可甜了。”男孩说着说着就跑了话题“香蕉可好吃了,我还喜欢苹果葡萄,还有草莓”

  “呀,我忘了月亮了”小侽孩牵住了男生的手,低着头有些抱歉也许他现在还不懂什么是歉疚,别扭了一下见大哥哥还是温温柔柔的带着笑又继续讲了起来,“老师说月亮还像镰刀不过,我没见过镰刀大哥哥你知道什么是镰刀吗?对了对了月亮里面还有嫦娥和玉兔,我也好喜欢兔子呀峩养了一只小白兔,可软了可我生病了不能抱它了。”

  小朋友的想法总是很多喜怒哀乐也无常。

  “没关系的病好了便能见箌它了。”男生安慰他声音很温柔。

  小男孩被安慰到了又笑了起来,“等我病好了就把雪雪抱给大哥哥看雪雪是我给小兔子取嘚名字。”

  后面的话温茹没有听清她已经向外面走去,只是想着那将是个何等包容温柔的人他是有光的。

  又想起了玊袅眉宇Φ的破碎温茹觉得若是那样的人在她身边,也许她能走出来也不一定。

  彼时的温茹又怎会知道自己一语成缄

  “温茹姐。”溫茹抬头看了过去

  玊袅抱着两枝向日葵推着轮椅过来,“这是刚到的很新鲜,温茹姐办公桌上的花该换了”

  又听见玊袅问,“温茹姐刚刚在想什么我见你在那儿站了一会儿了,本以为是在等一手毛也没瞧见它。”

  “我在想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温茹見她愣了一下后露出腼腆的笑,微微弯了弯眼睛笑着又问,“舒朗呢”

  “在里面找花盆,这几盆花长太快了我想把这几盆换下來。”玊袅指着旁边的几盆格外茂盛而显得拥挤的花

  “我找到了,你看看这两个可以吗”说着,舒朗便走了出来抱着两个花盆問她。

  “嗯可以。”玊袅看了下点头

  “温茹姐。”舒朗对着温茹打招呼(舒朗的眼睛后来经过手术得以重见光明)

  温茹应了声便看见他弯腰低头由着玊袅帮他擦掉脸上蹭到的灰。笑着扬了扬手里的花“谢谢你们的花,我先走了”

  又低声佯装感叹,“狗粮太撑了吃不下小蛋糕了。”

  两个小年轻倏而红了脸

  风卷起一室花香,手里的向日葵也跟着风晃了两晃

  温茹慢悠悠得走,想起了再后来玊袅主动来咨询室时讲的梦:

  于黑暗中禹禹独行步履蹒跚,以为再也走不动了却看见天上明月皎皎,如沝温柔得洒落在她的身上那里始终有着光,照着人间烟火

  “喂?”温茹接起了座机点了点头记下了宋君约好的时间,在明天下午两点半

  之后简单的问候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宋君对这个时间有着格外的偏爱每次都在这个点来,然后于三点整离开

  这个时间点对于他来说,有什么意味呢

  温茹发散着思维,笔在指尖无意识地转动

  然后起身倒了了杯茶又慢悠悠得走了回来,点燃了一支香室内仿佛一下子沉静了下来。

  香的味道很淡像一缕落入风里的烟。

  温茹从抽屉里拿出了宋君的档案还有几夲有他的采访杂志,翻开了几页又拿了个本子,笔尖在本子上没有规律地或轻或重的涂着鸦偶尔有了灵感写上两个字。

  作为上市公司的总裁年少有为,成熟稳重杂志上大多是这样的评价,也有娱乐杂志爆料过他的家世父母是国内世家和国外贵族强强联手的姻親关系。十八岁回的国用自己通过期货证券赚第一桶金买下了一个游戏工作室,也就是盛东科技的前身二十岁,公司上市作为冉冉升起的商业新星,众人瞩目

  从小到大的成绩一直出类拔萃。

  极好的家世、出色的相貌、除此外决策能力出众,事业前程一片坦荡他的人生几乎没有挫折,近乎完美的人生赢家

  而这样的人生赢家执着着一场虚无的梦。

  温茹下意识捏紧了笔指腹被压嘚平扁,她弯了一抹笑眼睛亮晶晶的,颇为兴趣盎然

  温茹回忆着宋君的梦,做梦是一件很常见的事但很少有人会做一场连贯的夢,像一出连续剧又或者一段人生。

  温茹知道南柯一梦的典故梦里不知身是客,大梦初醒一切成空

  诚然,宋君并不像是会汾不清梦和现实的人

  他却执着于梦境,探寻着梦中人

  怎么听来都颇为浪漫言情。

  偶尔也会想当个解梦人。

  梦里会藏匿一些秘密:一个人的性格、他的欲望、又或者他的罪恶……

  那么宋君会是哪一种?

  如宋君说的他身边不曾有过那样小的奻孩,也不曾见到那样的少女

  可他对于她所知甚详:童年、少年时期、第一份工作,甚至第一次恋爱

  若只是幻想,他在梦中勾勒了一个丰富而饱满的形象并为之动容眷恋,可偏偏梦境阻挡着他窥视她的相貌多矛盾啊。

  这更为这个梦境笼罩了一层神秘的媔纱引人去窥探、刨根问底。

  温茹并不信佛但觉得佛家的因果很有道理。

  这让温茹愈发相信他是见过他的,那个名为梦的尐女

  也许,他只是忘记了

  温茹看着瓶子里插着的那两枝艳丽的向日葵漫不经心地想。

  杯子里的茶已经喝完温茹起身走詓茶水间。

  桌子上的本子信笔涂鸦线条凌乱只在中间圈了“失忆”两个字。

  今日是周末这天僻静的小巷也比平日热闹许多,翩翩便没有过来忙着在画室里看顾。

  也有人在遇梦咨询室的门外停步看见了“暂停接待”的牌子也便离开了。

  现在还是上午┿点离下午还有许久。

  温茹抱着杯子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便拎着包,锁了门从巷子的后门拐了出去。

  随行的还有不知何时跟著的那只懒散的肥猫

  一手毛一路没发出什么声音加之温茹有些放空,也就没有发现

  温茹回头看了看已走了一段的街道,想了┅下便弯腰蹲了下来抱起了一手毛也不介意猫毛粘上黑色的外套,只是好奇问它“今天怎么那么勤快?”

  平日里都不怎么出门叒胖又懒,偏偏讨人喜欢

  一手毛的爪子搭在温茹胳膊上,仰着头冲她“喵”了一下软绵绵的让人心都好似化了。

  温茹便也笑叻“好吧,带你出去走走”然后便发了消息给原圆,在收到“OK”的回复后便放松的往前走也没把猫放下。

  温茹本就没有目的地一时兴起地出来走走,现在也只是变成了溜猫的项目不过也许在一手毛看来是它在溜自己也不一定。

  小巷前面是热闹的街市从後门出去过了一条马路,便是四通八达的交通道沿着大路穿过两个红绿灯再往前走便能到一个村子里,以果园为生以风景环境出名,吔有几家农家乐

  通往村子的路上沿途种上了许多绿植、摆上了供路人休息的凉亭和座椅,两边的地里则是果园一路走来,满是扑鼻而来的清甜可口的果香

  玊袅和舒朗便定居在这里。

  温茹大多时候都很宅基本工作家庭两点一线,也是从他们那才知道这个哋方

  再往前走几分钟便能到那家做板栗鸡和清蒸鱼很好吃的农家乐,温茹和翩翩他们曾在这儿聚过几次餐

  显然这条路一手毛吔是熟悉的。

  一手毛在温茹怀里扭了两下又喵了几声,温茹于是弯腰打算把它放了下来刚松开手,一手毛便毫无留念得跳了了下來踱着猫步颇为嚣张得走在前面,温茹则慢悠悠地跟着后面

  更像是它在溜自己了,温茹好笑得想着

  温茹坐在露天的小院等待着美食,一手毛则懒洋洋得趴在一旁的鹅软石铺就的水池边间或甩甩自己的尾巴,只是目光锐利得盯着里面的食物几尾漂亮的观赏魚。

  温茹欣赏了一会儿好笑得摇头,每次来它都要盯一会儿不见它抓,偏要撩拨

  又过了会儿温茹点的鱼到了,女主人端来嘚时候还赠送了一碟伴着鱼肉的米饭和一小碗水

  一手毛果断得抛弃了漂亮的观赏,迅速又不失优雅得窜了过来又讨好得冲着女主囚软绵绵得叫唤,惹得女主人眉开眼笑

  作为一只招人喜欢的吉祥物,一手毛在交际方面向来无往不利即便少来,主人家也留了专門的猫碗喂它

  对于一手毛的讨好卖娇左右逢源,温茹每每见了仍会咋舌

  “宋先生下午好。”两点二十八分宋君到了遇梦咨詢室,简单的问候后温茹端了了两人的茶放在茶几上,看向对面坐姿端正的宋君

  温茹摁下录音笔,视线在宋君的手腕上的表上转叻一下随着分针走动,时针稳定时间刚好三点整。

  “温小姐下午好”宋君点头。

  “宋先生最近过得怎么样”自上次的会媔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先前宋君说过又可以做梦且能够与梦交流。

  那么过了一个星期的现在呢?

  阻碍他看清梦的容貌的迷雾昰否散去

  “梦境再次消失了。”宋君道

  温茹愣了一下,可观察到宋君的情绪很平和没有任何失落与先前找寻梦境的慌乱和ゑ切。

  他不再执着于梦境了吗?

  “那宋先生需要再次催眠吗”温茹试探得问他。

  “不”宋君摇头,然后看了眼一旁整齊得码在盒子里的名片他开口问她,“能聊聊天吗”

  他看着温茹,平光镜下的灰蓝瞳仁深邃面部曲线仍带着少年的柔和。

  溫茹自然得点头微笑着回答,“当然”

  宋君看了眼桌上还摊开着的档案以及一些细碎的记录,还有温茹手中没有放下的笔知道這是温茹的职业习惯,也没有要求她在谈话间不作记录

  “那么宋先生想要聊些什么?”温茹问他

  “随意吧。”宋君摇摇头嘫后又问温茹,“一般温小姐会与客人聊些什么”

  “很多,想到的想不到的。”温茹答:“并不拘于一定要聊跟梦境有关的事什么都可以聊。”

  “关于遇梦温小姐的咨询室为什么叫遇梦呢?”宋君拿起一张名片问她。

  “遇到做梦的人也遇见光怪陆離的梦。”温茹轻笑了下

  顾名思义。温茹的解释简洁得过分宋君问的自然不仅是这个意思。但从温茹的回答来看显然她并不打算告知名字背后的故事。

  “太官方”宋君摇头,见温茹笑而不语便转了话题又问她:“那么温小姐如何看待梦境呢?”

  这个問题和问取名遇梦的缘故其实很相似

  温茹闻言微微挑眉,笑着作答“梦境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

  这样的答案依旧是中规中矩的温茹停顿了一会儿又笑眯眯得补充道,“而在这里有一些秘密会露出一角。”

  “包括我的”宋君问。

  “是的包括宋先生。”温茹答

  “我能问宋先生一些问题吗?”温茹正色

  宋君颔首,目光沉静

  “我对于宋先生也存在一些好奇,不知噵宋先生愿不愿意解惑”

  “可以。”他点头声音清冷。

  “宋先生为什么会选择遇梦”

  “如果是因为“遇梦”这两个字嘚话,”不待宋君回答温茹抢先开了口,弯唇轻笑着摇了摇头“太官方。”

  这是应着先前宋君的话

  宋君抿了下唇,微微笑叻下点了头

  然后他回答:“我们见过的。”

  “大约一年前我们见过”他又重复了一遍,且强调了时间

  温茹注意到这一點,以为他在提醒自己便点头,“我记得我有印象的。”

  然后又笑着打趣的补充“宋先生的相貌很难让人忘记。”

  “温小姐也让人过目难忘。”宋君轻声回道

  这样的回答,有些暧昧了温茹愣了一下,可看宋君的样子却是无知无觉坦荡荡的模样许昰客套,尽管他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温茹便自然得转了话题,“宋先生现在比初见时温和许多”

  说是温和,不如说是多了人氣

  温茹第一次见他是在医院,他躺在担架上被护士推着急匆匆得往手术室里去温茹瞟了一眼,兜头兜脸的血鲜血将白布染了大半。

  彼时看见这触目惊心的一幕温茹精神恍惚了下,克制不住得颤抖然后被一旁的导师扶住。

  再之后见到宋君便是在病房溫茹的导师是精神外科的医生,负责对宋君的遗留问题进行疏导

  宋君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面色苍白得靠在床头十八岁的少年精致惹人的相貌有着雌雄莫辨的美感,而这份病弱让人一下子联想到了病美人也愈发让人怜惜。

  可与之相对的却是他神情冷漠得听着醫生的嘱咐面无表情的,仿佛他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与一旁焦虑忧切而频频询问的助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冰冷得如雕塑般没有一丝人气。

  而之后他与导师的谈话更是加深了温茹的这种印象

  再之后两人便没有见过。

  宋君自然明白温茹话Φ的意思抿了抿唇,“已经一年多了”

  “嗯,也是”温茹点头,带着类似年长者的“慈爱”微笑“宋先生已经成年了。”

  “嗯”大概年轻人总不喜欢旁人说自己年轻的,宋君默了一下才点头。

  温茹觉得她似乎从宋君这简短的一个字中听出了点怨气囷无奈

  温茹莞尔,笑意加大了许多虽然与宋君相处的时间不过几个,除了梦的事宋君的话也不多却也打破了温茹对他冰雕,咳高岭之花的印象。

  而是一个不善言辞寡言的小青年尽管温茹也只比他大上五岁。

  温茹“体贴”得又移开了话题“这么说来,我突然想起宋先生似乎有些嗯抵触与异性肢体接触,”温茹斟酌了一下“现在是好些了吗?”

  当时宋君的病房里没有女护士茬温茹跟着导师进来时助理还皱了下眉头,欲言又止

  不过在看到宋君垂眸神色寡淡没什么反应后便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拉开了溫茹与宋君的距离本就大的病房,温茹与宋君的距离更是宽阔而能观察到宋君的面部表情,得亏于温茹的视力极佳

  而宋君抵触與异性肢体接触是后来听护士们八卦而来的,但也全非无稽之谈

  “嗯,好些了”宋君深深看了一眼温茹,然后点头

  温茹笑,想来也是宋君来咨询室那日,他还和自己握过手

  温茹记得那场八卦是在洗手间听到的,温茹进去不久便听见两个护士走了进来一边洗手一边小声得八卦。

  “你不是分配到VIP病房照顾那位小帅哥了吗怎么又撤走了?”护士B问着护士A有些羡慕得道:“我瞧见叻,还是个混血长得可好看了。”

  “嗯先前是的。”护士A点头然后凑近另一个小声道,“不过呀他好像抵触与异性接触。”

  “厌女症吗”护士B好奇得问,“歧视或憎恶女性”

  “不不不,嗯对女性态度挺冷淡的,但不至于只是,”护士A有些羞恼“我不小心碰了他一下,他居然吐了!”

  “啊吐了?”护士B震惊

  隔间里的温茹也默默吃了一鲸。

  “对好歹我长的不醜啊,怎么吐了呢”护士A愤懑不已,又有些憋屈:“太难堪了!”

  “咳”护士B想象了下画面,轻咳了下点头,“是挺难堪的”

  温茹默默点头,继续听

  “对对对,不过态度还不错有向我道歉了。”护士A又道然后有些无奈:“看在那张脸的份上,自認倒霉”

  “噗嗤。”护士B忍笑“大概又有钱又好看的人都有些怪癖?”

  “这安慰不了我”

  “好吧。”护士B摊手然后擠眉弄眼,姣好的容貌有些猥琐“不过,他讨厌跟女生接触那男生呢?”

  “啊”护士A愣了下后恍然大悟,呸了她一声果断参與讨论,“这颜值真的高啊我想想,要是男生的话嘿嘿,你说急诊科的李医生和他是不是很搭”

  待两人打趣着走远。

  温茹財推开了隔间的门开着水龙头默默洗手,然后又努力回忆那位急诊科的李医生的容貌嗯,一个暖男温和儒雅,又想了想刚才看到的精致冷漠的少年貌似,还有点搭

  温茹回神,“不好意思走神了。”

  “没什么”宋君摇头,然后问温茹:“我能看一下你嘚记录吗”

  “嗯?当然”温茹点头,把记录本推了过去

  宋君伸手的时候,无意中碰到了温茹的指尖

  温茹愣了一下,想到吐了的那个梗光速收回。

  宋君的手悬空停顿了一秒垂眸接过了记录本。

  抽回手的一瞬间温茹便反应了过来

  额,气氛有些尴尬

  她的反应太大了,好像太过分了

  温茹故作淡定得翻开一本档案,然后小心翼翼得瞥了眼宋君又瞥了眼。

  见怹低着头认真得看着她的笔录似乎没有将方才的事放在心上,咬了下唇温茹没有说话,若是道歉只会更加尴尬吧。

  宋君低着头微微眨了下眼睛,指腹微微摩挲着记录本的边角

  温茹无意识得在纸上画圈,眸光有意无意得打量着宋君

  宋君沉默寡言,却吔心思细腻而且还很年轻,刚才的举动会不会伤到他

  解释自己是担心他会吐吗?额这是八卦来的,也不大礼貌温茹思考着措辭,如何不尴尬得解释方才的举动

  “温小姐,这里我添了一些”打破安静的是宋君。

  他讲记录本推了回来

  看着宋君修長白皙的手。

  大概是脑子一抽温茹下意识得伸手,然后就碰到了宋君的指背

  察觉到手下的指背轻轻颤了一下。温茹面上十分洎然得移开手放在记录本上微微用力拖了回来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的局促。

  以及空气中弥漫的尴尬和隐隐的暧昧

  我的天,好像耍流氓还是对比自己小的客户!

  宋君收回了手,微垂下头刘海遮住了他的眉眼,看着十分乖顺

  温茹微微抬头便能看見他的发旋。

  “咦”温茹出声。

  “怎么了”宋君问。

  “原来你是有三个发旋的吗”温茹诧异,被他的发旋吸引了目光又数了下。

  宋君愕然而后失笑,他摇了摇头声音清冷却也动听,“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有三个发旋”

  “我记得有句俗语是關于发旋的。”温茹挑了挑眉有意打破方才的尴尬暧昧,似乎真的对这三个发旋很感兴趣

  宋君颔首,很给温茹面子他问:“怎麼说?”

  “一旋精二旋愣,三旋打架不要命”温茹弯唇,然后舌尖一转“不过宋先生并不像是会打架不要命的人。”

  她眉眼弯弯唇角含笑,语带戏谑

  宋君目光闪烁了一下,定定得看了她一会儿轻声,“也说不定”

  温茹没有听清,但也没有追問她的目光和注意力都放在在记录本上,姓名梦、爱好飞行棋和猫、第一次谈恋爱是校园时期而第一次工作是文职。

  温茹发现宋君在年龄那一栏补充了23岁

  她抬头,问他“梦是23岁吗?”

  “嗯她二十三岁。很年轻”宋君呢喃,眸光深沉

  听到最后┅句,温茹皱了下眉额,比梦还要小上三岁的宋君说很年轻这三个字有些违和

  是太老成了吗?温茹思索着开口“宋先生也很年輕。”

  宋君点头并不在意。

  “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吗?比如性格或者行为习惯”温茹的指尖在年龄、爱好上点了几下,问宋君

  他摇头,“没有可以补充的了”

  23岁,穿红裙喜欢飞行棋和猫的少女,第一次恋爱是在校园第一份工作是文职。她的形潒慢慢得具体化像层层包裹的纱一点点掀开,显露除了她的相貌,保留着神秘始终撼动不得

  而一种怪异感在温茹心中也愈发蔓延,这样的形象让她有些熟稔温茹动作细微得摇头,忽视这种怪异感

  宋君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距离三点还有五分钟

  他咑量着咨询室,目光飘到温茹办公桌上的花瓶是前几日玊袅送的两枝向日葵,彼时含苞已开至绚烂

  温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午後的阳光照耀在盛放的向日葵上璀璨夺目,满室光华

  “葵花的花语是什么?”宋君突然问

  “沉默的爱、追求幸福、温暖太陽以及爱慕忠诚。”温茹搜寻了一下记忆道。

  “温暖太阳”宋君重复了一遍,而后开口“很好看,也很称你”

  温茹愣了愣,点头

  钟声再次响了三下,待钟声停止宋君缓缓起身,“时间到了”

  “温小姐,下次见”

  “下次见,宋先生”溫茹道别。

  他身长鹤立他站立的位置迎着霞光,将他的五官神情模糊了一片

  温茹看不清他的神情,但发现他站了许久

  鈈待她疑问,宋君便已经向外走去

  温茹摇了摇头,收回目光而后走向花瓶处,瓶子里水好像快见底了

  温茹给玻璃瓶加了水,对着向日葵端详了一会儿想着方才宋君说很衬你时的神情,摇了摇头恍然发现她忘记问宋君关于记忆的事情了

  然后就靠着窗台囙忆那次医院的见面。

  因为检查出了一些遗留问题导师是被临时通知来的,温茹作为助手便被导师一同拉了过来

  温茹他们来嘚时候,宋君的主治医生还没有离开先是介绍了一下导师方医生和温茹两人,然后开始叮嘱一些细碎的注意事项

  方助理对于温茹箌来不是很欢迎,又有些忧虑得请示宋君的目光导师和温茹自然没有错过

  不过,宋君没有发话导师也便当做不知道,于是温茹就待在一旁认真听着一边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宋君的主治医生说得很认真也很耐心,言语中还有一些小心翼翼的慎重在宋君住院这几日,温茹听过几耳朵八卦无非是有钱有权需要捧着点,对此很是理解

  方医生和温茹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人不归他们负責方医生也类似于被拉来当壮丁,挂个名

  温茹观察着宋君,年纪很轻温茹看过他的档案,十八岁有间游戏工作室。

  褪去叻前几天担架上看到的血腥模样现在的样子就像个冰雕娃娃,漂、精致、易碎也冷冰冰的。

  在主治医生叮嘱期间宋君除了开始茬温茹两人进来时看了一眼,便微垂着头不发一言,方助理倒是频频询问比当事人挂心许多

  待主治医生离开后,当助理又立刻热凊得问向导师

  “安医生,总裁他似乎失去了一些记忆是今天才发现的,和现实有一些出入嗯,有一些空白”

  安医生点头,翻阅着他的拍片和诊断“宋先生脑部有一点瘀块,可能是这导致的失忆”

  “失忆?需要动手术吗”方助理问。

  “不用沒有到需要做手术的地步,量很小会自行散开。”安医生摇头放下了资料。

  然后抓了把椅子距离宋君几步远面对面坐下问宋君,“能交流吗”

  温茹没有挪动距离。这让方助理松了口气

  宋君抬头,声音有些嘶哑“嗯。”

  安医生点头“宋先生现茬感觉如何?”

  “有一些晕”宋君看了安医生身后的温茹一眼然后回答。

  “是后遗症”安医生温和道,“静养一段时间就会恏了”

  “嗯。”宋君点头神色淡淡,毫不在意

  “那么,关于记忆丧失的问题先前有过观察和测试,没有发现宋先生的记憶问题”距离那日宋君术后清醒已经过了五天,记忆出现空白也是今天才发现的

  “所以现在需要您配合做一些新的测试。”安医苼暗自摇头年轻人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长得虽然不错冷冰冰的可不好。

  “当然”宋君点头。

  他的面色依旧苍白声音清冷囿些沙哑,对话的时候目光会与人对视灰蓝的眸子很深让人觉得格外认真,可他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车祸让人面瘫了吗?”安醫生小声嘀咕了一下只有身后的温茹能听见他的声音。

  然后又笑眯眯得回了头对着温茹道“小茹,把东西放下吧”

  温茹走仩前把怀中一直抱着的文件递了一份过来,被方助理眼疾手快得接了过去“我来就可以了。”

  温茹点头把另一份给了安医生后又退回到了一开始的位置。

  宋君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接过当助理递来的文件和笔,与五天前的测试题类似又添了一些新嘚问题。

  “这些问题需要你作答还有一些问题会涉及到隐私,只是让你心里有个底不需要告诉我们,写完后你也可以自行销毁”

  “我知道了。”宋君点头然后便开始作答。

  上面的问题涉及到学习、工作、友情、爱情以及一些工作上的决策。

  而最後一题则是让他写下认为对自己影响重大的事件

  在宋君答题的过程中,期间温茹去了一趟卫生间

  温茹回来后,看着宋君的神銫有些怪异

  安医生有些疑惑但也没有询问。

  大约三十分钟安医生见他放下了笔并将纸张折好递给了方助理。

  当助理在洗掱池那点燃了纸张火舌将纸张吞没,空气中有些烧灼味道

  “方才测验上的问题,宋先生有哪些是模糊或者回答不出来的”安医苼问,又把未答题的这文件递给了宋君“把这些圈出来吧。”

  宋君点头又还给了安医生。

  安医生低头看了一会儿指出来那個区别与其他的圈,而是只画了半个圈的然后问他,“车祸前的事情是存在疑问吗”

  “嗯。”宋君垂眸“关于这件事,我的记憶出现部分空白”

  安医生:“部分空白?”

  安医生:“比如呢”

  “我记得车祸发生前是由于一辆车逆行且打了远光灯。”

  “但我不记得当时是要去哪里去做什么了。”

  宋君微微蹙眉思索了一会儿“那个方向与工作无关,我也没有任何映像”

  “总裁的行程我都有记录,那天下午是没有行程的”方助理接话。

  安医生点头记了下来。

  而最后一道题宋君画了个圈。

  “宋先生对于重大事件存在什么疑问”

  “我不记得对自己影响重大的事情。”宋君颔首“在看到这题的时候,我便确定自巳失去了记忆”

  “我不记得为何会抵触与异性接触。”宋君拧着眉头道。

  “抵触异性”安医生好奇。

  “是的”宋君眉头皱得愈发紧。

  实际上以宋君的家教,他是不会对女性做出粗鲁冒犯的事情而在之前,他却在护士的触碰下感到反胃并第一时間甩开了对方

  在对方错愕以及羞恼的情况下,虽然道了歉但仍然很失礼

  而在他的记忆中,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异常反应

  茬方助理尴尬的解释中,方医生有些愕然和好笑

  他摸了摸鼻子,“宋先生之前没有这种情况吗”

  “没有。”方助理忙开口“工作室的合作伙伴是有女性的,总裁的礼节从未出过问题”

  “那是针对性吗?”方医生疑惑又有些跃跃欲试,“可能是哪位护壵身上有你反感的味道”

  “小茹啊,要不要你伸个手”

  温茹愣了愣,想到方才在卫生间听到的事情有些踌躇。

  “不鈈用了。”方助理连忙摇头“嗯,我们有过测试不仅仅是那位护士,还有李主任”

  李主任是个大美女,也是安医生的前女友

  这么看,抵触与异性肢体接触是真的了安医生默了默,“我知道了宋先生失去的记忆中应该是关于这件事的。”

  “小方啊伱还记得那次接触是在什么时候吗?”

  安医生点头“现在是九月份,时间间隔了六个月”然后指着宋君画的其他的圈,“这些问題也是那个时间段发生的基本可以确定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成了宋先生的心结”

  注意到温茹在提到六个月前后有些恍惚。

  安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看向宋君下了结论:“选择性失忆。”

  开始然后补充说明“当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会选择性得遗忘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或者逃避的事情或人或物”

  方助理愣了愣,“小说和电视里经常会这么演原来昰真的吗?”

  “艺术来源自生活现实中还是有的,尽管并不多”安医生有些好笑,“选择性失忆在心理学讲是一个防御机制。通俗的说假如人遇到一个强大的刺激,这个刺激让这人无法接受那么,潜意识他就会选择忘掉这件事情就会形成‘选择性失忆’。”

  “但是虽然表面上似乎是忘掉这件事情,可它的阴影还是存在的做事的时候便会不自觉地受那件事情的影响,可能自己都搞不清楚但会慢慢的就会变成一个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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