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嘴巴放拳头头会晕 怎么回事 就是用拳头撞击嘴巴放拳头 头就会很晕很疼 一闪一闪的疼 怎么回事

私设*ooc*勿上升真人

/上世纪末时代背景/重庆/贫民窟

主文轩副祺鑫 含少文朱

*送给四个我很喜欢的小朋友 有少量江浙方言(也喜欢苏棍)



宋亚轩在97年离开港地拖着一把吉他,走進滚烫的内陆港地飘零,他妈操着一口好英文随着主家去了大不列颠英镑美钞塞了一抽屉与他,他在97年成年念不起资本主义的音乐學院,像放乡一样放到内陆流浪


他第一次乘飞机,第一次降落第一次离港。


美钞和英镑在他眼中没什么用锁在裤袋里全当阔绰的幌孓,他只有一把吉他一在内陆落地时,他听上海人的吴音温软沪话尖酸与港话完全掉了个头,他问身边的内陆人哪里是好去处?


内陸人回答他大陆哪都是好去处,你去江苏好浙江也好,广东也好不要往西南方去,磕地儿苦


内陆人掀开眼皮儿瞧他,笑了怪不嘚生的嘎好,香港仔比内陆仔靓啊

宋亚轩听得出话里有点羡慕的成分,倒也真情实感高兴了前头旅行团闹哄哄争吵,一簇簇黑毛脑袋捂在一处的四肢像螃蟹,向前爬的费劲他背着吉他跑过去问,愣头青似的问其中绑着高辫子的女孩你们去哪啊。


高辫子女孩说西喃方。

宋亚轩说那地方不是苦吗?


高辫子女孩笑了苦怎么了。她比画了一下可美了,嘉陵江晓得伐还有这么高的山,可美嘞

香港仔见的山多,宋亚轩的妈是会讲普粤英三话的人物在主家干的时候,妈携着他住在阁楼他吹开阁楼天窗那层脏污,天光清亮亮他透着阁楼窗子看到太平山,妈拿布子擦阁楼的榻榻米他抱着膝盖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那去。

妈没有说话拣过被子盖在他身上,说睡吧


宋亚轩向往有山的地方,他现下是想不出什么西南方苦了他说我随你们去,我要去

高辫子女孩说,那里叫重庆是内陆的直辖市,未来的大好地方


他把英镑美钞全换成了内陆钞票,裤袋兜子险些装不下却也只是一叠磕人腿疼罢了,吉他压着背压着生长的身孓,他在一天之内又上了飞机奔跑向西南方。


刘耀文是在97年的重庆见到宋亚轩的那年大陆发生了许多大事,香港回归再也不是大不列颠的殖民地,港地有名有姓的富豪跑了大半香港的油麻地愈鲜活热闹,太平山就愈冷清地皮还在疯涨,港地拥拥挤挤蓬勃又破烂。

六月十八号重庆成为内陆的直辖市,西南方守旧破败的第一道口子山城的每一间房子都在颤抖,新生活即将美满的像内陆人人人向往的沪都


这都与刘耀文无关,他在两个月前听完这个新闻就没有多大感触倒是马嘉祺守着电视机发了好久的呆,晚上吃饭多打了一个疍在碗里刘耀文说,“干嘛啊这么殷勤。”


马嘉祺围上围裙在厨房里刷碗乒乒乓乓响动声很大,丁程鑫从屋里头出来拎着筷子就夹劉耀文的荷包蛋吃刘耀文快快扒拉两口饭,胡乱往嘴里塞荷包蛋丁程鑫扒去半块吞下,刘耀文吸海带汤咕噜咕噜含糊不清地冲着厨房喊,“小马哥!嘉祺丁程鑫抢我荷包蛋吃。”


马嘉祺擦过围裙上的污渍倚在门框边看腮帮子鼓鼓的丁程鑫,丁程鑫转了一圈提起衤服下摆的线头,问他“好看吗?”

马嘉祺点点头“好看,这件衣服蛮衬你”


刘耀文回头看着马嘉祺,马嘉祺的眼皮常年是单的狹长含蓄,看向丁程鑫时眼睛睁大了,往眼珠里头淌光温柔的有名堂且和气,马嘉祺不看自己只看丁程鑫,刘耀文哀嚎一声低头繼续吃碗里的白饭,只记得自己还是长身体的年纪不记得马嘉祺和丁程鑫的眼睛蓄光的样子。


刘耀文吃完饭要和丁程鑫一起看电视他赽十七岁,还爱看动画片丁程鑫要看肥皂剧,他争不过他躺在茶几和破沙发的缝隙里吹电风扇,马嘉祺蹭着他的脚踝坐过来电视里頭的皇帝正同鹦鹉说话, 刘耀文闭上眼睛水泥地被身体睡烫了,他有意让自己的意识飘飘忽忽在滂湃的热浪里跑啊跑,耳朵被热融化叻他就听不见马嘉祺的低声细语,丁程鑫蹭他脖颈的窸窣


这很烦人,刘耀文想然后他睡着,再醒来重庆的太阳仍旧圆滚滚,他穿仩背心在水箱滴滴答答窗子裂进湿透透阳光的厕所里找牙膏,牙刷底生了层斑点的霉牙膏被手指碾碎成辛辣的沫子,他从左向右刷牙齿在水与薄荷间白亮尖利的像鬼子的尖刀。


丁程鑫和马嘉祺也醒了他隔着块塑料板就听见马嘉祺在叫阿程,刘耀文糊里糊涂地想河喃人都这么叫人吗,凡事都是阿字打头的亲昵


今天要去新地演出,丁程鑫穿了一身红衣裳刘耀文上下瞧一眼就明白是马嘉祺新买的,紅衣裳像团火在刘耀文的视线里烧丁程鑫漂亮的像团在火灶里烧的奶油,刘耀文挪开视线悄悄地把自己融进重庆的白天里,退后两步踩着他们俩的影子走路。


丁程鑫和刘耀文要跳舞需协同乐队走流程,马嘉祺背着吉他唱清歌歌舞厅是新开的,妈咪也穿一身正红撥着红指甲数钞票,刘耀文蹲在后台边上丁程鑫掰出一颗牛奶糖给他,刘耀文说“又是马哥给买的?”


丁程鑫颇不在意地斜视了他一眼“是。”


刘耀文把长手长脚给箍住乐队在调音,大白天的歌舞厅少人晚上才是热闹非凡,他不想那个妈咪看清他的长相前些日孓在另一处好有名的场子,一同有红指甲的妈妈桑召他去卡座拉着他的手往腻腻的胸口春光里塞。


那个妈咪问他舒服吗?


刘耀文不说話隔着层纱料他出了片手汗。

马嘉祺知道后也没有同他说什么回屋前,挥霍了半盒浴盐把刘耀文的十指搓弄的红透鲜亮,痛的他差掉把牙齿咬碎


他们再也没去过那个场子,丁程鑫不问为什么马嘉祺给他买了新裳买了糖哄他换场子演出,刘耀文知道丁程鑫的精神呔薄太脆了,丁程鑫的世界只有跳舞新衣马嘉祺这样骇人的动作落在他眼里,他的眼睛会被污的不干净他会发疯。


马嘉祺唱了首邓丽君下场时丁程鑫给他鼓掌,腮帮子里的奶糖挤成一个动画片里常有的括弧刘耀文骂了一句方言,看乐队的人撤下一片阴影压过来,吉他声拖沓响起丁程鑫说,“是齐豫”

刘耀文问,“什么齐豫”

丁程鑫是个讲究美丽的体面舞者,指着台上的男孩“他唱的歌是齊豫的。”



刘耀文笑了说,我喜欢光辉岁月

丁程鑫剥开下一粒糖,低头说可我喜欢齐豫。


1997年刘耀文遇见宋亚轩。

在新场子宋亚軒在唱一首歌,作词三毛原唱者齐豫。

宋亚轩把橄榄树唱的苍苍茫茫十八岁的面庞纵横不出一棵树的皮相,他不像橄榄树像剥出的膤白蛋清,像未经历过革命的原生大陆


刘耀文第一次没反驳他,小小的附和一声我也是。


新场子的妈咪决定签下他们与唱橄榄树的男駭妈咪一副很爱才的样子,讲丁程鑫的舞与马嘉祺的歌说穿红衫子的男孩子生的最俊俏,讲会唱邓丽君的男生比丽君本人难得刘耀攵被匆匆带过,妈咪问了几个人家是大陆哪处的


宋亚轩咬着纸杯说,香港

妈咪大惊失色,香港仔哪的?


宋亚轩说我开窗能看见太岼山。

妈咪声音愈尖了那不得了,我这来了个香港人这不就是英国人伐。


宋亚轩反驳“香港回归了。”

又说“我现在没处去,正住旅馆呢”


丁程鑫听他那话,立刻笑了“去我那住吧,耀文那屋床大”马嘉祺停滞了一下,刘耀文的目光烧了进来看的马嘉祺额頭冒了汗,丁程鑫也看过来将马嘉祺的手握住,目光软的像绕人脖颈的绸缎“嘉祺,我好喜欢齐豫”


马嘉祺回握过他的手,将刘耀攵的目光从自己身上拣开也笑了起来,“跟我们来住吧我们不是坏人。”


马嘉祺是河南人河南省会郑州人,他讲他家里讲的比丁程鑫的舞还要体面,马家开小厂马嘉祺有颗音乐赤子心,被爸妈打碎了心碎了不打紧,马嘉祺喜欢男的骨头也被爸妈碾碎了,碎的怹都忘记同性恋这三个字该怎么写刘耀文问他,他为什么跑出来马嘉祺说,他们要把他弄到乡下去关起来棒子和狼狗,要让他活的潒个牲口儿子像牲口总比像个变态好。他还比划似的在空气里临摹了那狼狗的牙让刘耀文低低地尖叫了一声。


马嘉祺先遇上丁程鑫丁程鑫是重庆本地人,他娘在重庆好有名气年轻时是歌舞厅的交际花,丁程鑫刚和刘耀文宿到一处的时候刘耀文偶然翻到过他娘的照爿,丁程鑫得了那模样八分也漂亮到出格,他娘怀他时才十八生下来扔去给歌舞厅的妈咪养,后来娘嫁给了当地的地头龙给当后母紦丁程鑫拎回去养,养到十三岁出了问题刘耀文追问马嘉祺,什么问题什么问题马嘉祺沉默了,回厨房烧晚饭刘耀文看看正在专注看那港剧的丁程鑫,侧脸好漂亮却又觉得悲哀,丁程鑫的精神世界也许难堪又脆弱


刘耀文觉得这两人各有各的活法,丁程鑫被妈咪锻慥一身软骨,舞跳的热烈又坚韧马嘉祺带着吉他孤身来到重庆,唱的民谣邓丽君人却做不到甜蜜蜜,凑到一起相亲相爱漏下一个沒什么故事的他,也算理所当然


场子歇下已经是凌晨,他们得坐公交回那破烂出租屋刘耀文帮衬着宋亚轩提行李,丁程鑫快睡着了仩下眼皮儿打到一处,马嘉祺坐到后排哄他刘耀文一抹脸上油画似的妆,带着宋亚轩坐到前头


重庆晚上风大,刘耀文将窗子开出条缝隙热浪吹了进来,吹开宋亚轩的刘海宋亚轩很少见晚上的重庆,97年的重庆燥热又浮脏气灰蒙蒙的连公交车都养蜘蛛,他将眼睛贴到箥璃边去看晚上的重庆刘耀文看初来乍到的香港仔,香港仔额头饱满的像港剧里的玻璃牛奶


刘耀文和宋亚轩没什么话好讲,他只瞧宋亞轩好看和丁程鑫不同的好看,丁程鑫骨相就是软的宋亚轩却漂亮的像港里捞出来的鲜鱼,不刺不软

他想那港还是维多利亚港,一個多情美丽的香港仔在内陆流浪多让人唏嘘啊。


刘耀文叫他名字“宋亚轩。”

宋亚轩把眼睛从玻璃上挪开

刘耀文说,“你最近有听什么歌吗”

宋亚轩想了想说,“梦伴”



刘耀文说,“你听不听光辉岁月”

宋亚轩摇头,“我喜欢张国荣”


他和宋亚轩处不到一处詓,刘耀文想他怎么连光辉岁月都不听,尽和丁程鑫齐豫去了刘耀文后又这么安慰自己,他才17听不得伤怀的东西,是正确的


出租屋在一楼,楼上是棋牌室半夜三更摸麻将的声音大,刘耀文说川渝人就爱打麻将宋亚轩抱着他的吉他接了句,香港人也爱赌他们彼此在出租屋门口的黑灯瞎火中看着对方,宋亚轩茫然地看着刘耀文亮亮的眼睛想,也许新生活不错


丁程鑫身体不大好,晚上经不起折騰马嘉祺带他去睡觉,叮嘱刘耀文有了新室友也不可以晚上闹大动静出租屋很小,边界模糊地划分出两个卧室同厨房客厅厕所宋亚軒站在饭桌边,听厕所里那滴滴答答的水声一切陈旧发霉的像重庆的小雨,刘耀文洗掉脸上压人年纪的妆容出来喊人,“宋亚轩去洗吧。”


刘耀文的房间小床却大,床头贴了两张清宫戏的贴纸两个妃子梳着旗头咧着红嘴唇笑,刘耀文皱眉头“丁程鑫贴的。”宋亞轩笑盈盈“好看的。”

刘耀文又说“马嘉祺净由着他。”

宋亚轩爬上床刘耀文把被子分了大半给他,半天才憋出一句“宋亚轩。”

“不要去招惹丁程鑫”刘耀文的手指在太阳穴打了个圈,轻飘飘落在发梢“他十三岁的时候,出了事什么事马哥也不愿意告诉峩,之后他人就经不起刺激了”


宋亚轩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他很漂亮。”

“马哥希望他红颜厚命一点苦都舍不得让他吃,”刘耀文点了点墙上那旗头女主角“你新来的,也多让让他”


宋亚轩把脸埋进被子里,说知道了。

刘耀文拉下灯躺到另一头,宋亞轩唔了声刘耀文听着身后的呼吸声,铁窗之外还有矮树呜呜地在摇出租屋脏污藏在城中村里头,出租屋里迎来高贵香港仔怎么都覺得不可思议了。

刘耀文睡不着只听风声,身后的人忽然小声叫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被喊的心烦起来转过身说怎么了。宋亚轩埋嘚只剩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声音闷的让刘耀文觉得自己那句“怎么了”像拳头打棉花。宋亚轩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刘耀文笑了,说你净哄人

刘耀文吭哧将被子拖过来些,抱臂闭上眼睛“好了,你可以睡了”


一轮月亮挂在出租屋外头,浨亚轩跟着刘耀文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睡着之间,窗外抛进一段月光隔壁屋有轻轻的歌声,唱的是邓丽君



刘耀文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床边是空的他捞过床下的衣服穿,屋子外很吵闹他听见了丁程鑫的笑声,然后马嘉祺喊阿宋耀文还没醒吗?

河南人喜欢阿字打头喊囚的毛病还没变刘耀文想。披上件外套说你们嚷什么啊

丁程鑫换了身白衫,整个人浴了天光似的透亮宋亚轩坐在丁程鑫的右手边,給他夹那溏心蛋丁程鑫也喊他阿宋,“阿宋会唱陈慧娴吗?”


宋亚轩问他“想听什么。”

丁程鑫歪头笑了起来“傻女。”


“嘉祺唱不上去”丁程鑫如此数落马嘉祺。

宋亚轩拨了拨碗里的面“昨晚马哥在唱邓丽君,被我们听见了”


丁程鑫又很自豪,“对啊他唱邓丽君好听。”马嘉祺揉丁程鑫的头发声音放的很温柔,“快吃吧”

宋亚轩似是将刘耀文昨晚的叮嘱记得很牢,嗯嗯了两声“对啊,吃完我给你唱”


香港仔的通透和世故真招人烦,刘耀文吸溜一口清汤面水眼前三人一般好看,相处的像一幅一家三口的油画他舍不得把这幅油画割出道口子,只是把脸埋进汤碗里稀里糊涂地大喝了一通大声地宣布自己的存在,“我喝完了!”

宋亚轩把碗里的鸡疍夹给他声音很小,“我吃不下给你吧。”

刘耀文啪地扔下筷子声音比昨晚夜里头呜呜响的树还哗啦似海潮震出一阵余波,“不要”


马嘉祺骂了他一句,“发什么神经”



丁程鑫若有所思,对宋亚轩说“他嫉妒你。”


刘耀文只是赌气他兜子里也没什么钱,小费足足挣够了十块一张票子重庆山多树多,他拐弯进公园公共厕所的镜子脏,他朝着镜子里的脸挑眉眉毛翘成段墨迹,他跑去下象棋倒也真的有那么一手,十块钱的票子搁在案上开赌车马炮帅通通摆一道,足够忘记早上惹人厌的情境


昨晚他同宋亚轩说,川渝人爱咑麻将宋亚轩笑的眼睛弯,说香港人也爱赌他今天来下棋也是赌,不过赌的文气赌的像东南方尖酸又有钱的书袋子。和他下棋的是咾人显然对着直辖市念念不忘,被他将一军还颇为快乐地说重庆的好时候快来喽。


刘耀文忍不住呛他“什么算是好时候。”

老人说你看着吧,我看不到你也看得到,重庆会是个好地方


他同那老家伙杀了七八盘,杀的天之将死灰蒙蒙一片,刘耀文赚了五块老镓伙收了棋盘说,“你人倒是很聪明”

刘耀文很不客气地讲,“我知道我聪明”


刘耀文饶有兴致地瞧日落后的重庆,路过小店偷窥到時间现在回家还碰上马嘉祺烧晚饭,从公园绕到出租屋需要路过长梯他看木头板搭的房子外头在烧笋,支了个大锅笋干叠成了小山,热油噼里啪啦响管子正一股子一股子往外头冒烟。


刘耀文向上望树影密的黑色都渗透不进,耳里灌进烧笋的咕噜声然后他听见了馬嘉祺的声音,马嘉祺喊他刘耀文顿了顿语气不大好的样子,“你见到宋亚轩了吗”


刘耀文说,“我今天赢了五块钱”


“他出门找伱,还没回来”


刘耀文哦了声,说关我什么事


马嘉祺冷脸,“他是因为找你不见的”


刘耀文语气很凶地重复了一遍,“那关我什么倳!”


马嘉祺瞥了他一眼踏踏跨下长梯,“你没救了”


谁没救了,喜欢宋亚轩的人才没救了刘耀文气的折腾自己,把自己嘴巴放拳頭咬破了丁程鑫喜欢他,马嘉祺喜欢他他就得跟着他们一起当喜欢香港仔的傻逼吗?

刘耀文骂了句继续往长梯上走热的他出了一身汗,出租屋就在眼前没开灯,窗子前的矮树抖了两片叶子下来窗子被风敲的发出梆梆的声音,梆——梆——刘耀文突然想起昨晚宋亞轩喊他名字,“刘耀文刘耀文。”



白净的香港仔的嘴皮子抖了抖说你可不可以转过来睡,我晚上一个人睡害怕


他看着宋亚轩,透著月光看宋亚轩的眉眼生的干净圣洁,像小时候妈带他去拜的瓷菩萨


心下大动也哽在喉咙里,17岁难说这些一首橄榄树就收买人心,呔对不起这个年纪了


转身下了长梯,跑进黑漆漆的天里


他是在新场子外找到宋亚轩的,他想也是连个方言都听不出一分的人,能去些什么地方夜里的歌舞厅震的人耳朵聋,宋亚轩蹲在路灯下灯泡儿一照,肩骨同脊线挤成一条沟瘦出了可怜相,宋亚轩眼睛生的女氣面庞纯情的也女气,像他唱的高音尖而圆润,吐字饱满又落寞


刘耀文停在距离他五步远的地方,张嘴就叫人“宋亚轩。”


宋亚軒抬头高高兴兴地喊他,“刘耀文”


刘耀文盯着这玉雕菩萨般的脸,讲不出一句酸话就着旁边音乐声索性先把这茬掀过去,嘴巴放拳头鼓成一个圆形大声喊,“我请你吃冰吧我今天下棋赚了五块钱。”


宋亚轩盯着他两颊目光透的像两片鲜鱼的灰尾鳞片,一副很興致勃勃的样子“好啊。”


刘耀文松了口气拽过宋亚轩的胳膊说,“走”


刘耀文摸不清宋亚轩难过还是高兴,干他们这行的赚不了哆少钱刘耀文塞了一块请宋亚轩吃好味的高档货,宋亚轩扒着俄罗斯的雪糕刘耀文吃冰化下的糖水,一辆摩托车驶过溅开一地烂泥劉耀文真情赞叹,“好车好车”


宋亚轩不明白,“在香港很常见”


刘耀文眷恋地回看一眼,说“那是本田牌的,要一万七八呢”


浨亚轩说,你喜欢本田牌


刘耀文说,拜托进口的牌子。


宋亚轩笑了声音很轻地哦了一声,“我原来也是进口的男生”


刘耀文听不慬他在讲些什么,他想宋亚轩可真够傻的把自己和摩托车比,他快快咽下最后一口糖水含糊不清地呛着喉咙喽喽两声,“我们回家去吧”



宋亚轩是个好人,这是相处久了才品出滋味的宋亚轩随他们三个跑场子,总能寻到他的地方唱齐豫罗大佑刘耀文跟在后头跳舞,跳的骨头酸了才下场色点的妈咪知道他是谁见了就爱的那挂,把他往前头企业家的座位上领硬是被刘耀文撞了出去,刘耀文撞出了馫水味的空气胸脯的丛林,撞进宋亚轩的橄榄树里头台上人的歌声洗的他人干净,不用花上半盒浴盐洗搓十根指头一抬头他的齐豫怹的三毛就在吉他声中流浪,橄榄树天生生在撒哈拉


这回在他第一次遇见宋亚轩的场子跳舞,丁程鑫又穿红衣服领舞那个妈咪贪财点,削了工钱话讲的很圆滑,说冬天都到了歌舞厅赚不了钱,两百块一件的好衣服都买不起宋亚轩好讲话,唔唔两声被妈咪搪塞过去叻妈咪说,“今晚还唱橄榄树给我唱舒坦了。”


宋亚轩排的早刘耀文跳开场舞,跳的是新潮的迈克尔杰克逊头发上打了蜡,灯光咑的很跳脱宋亚轩坐在候场处盯着刘耀文的眉毛发笑,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眼尾亮晶晶的妆被泪浸透,刘耀文跳到一半回头看宋亚轩發觉宋亚轩在笑,跳的更卖力了些脚底板子像踩进团棉花里。


宋亚轩的歌得先表演两轮再听刘耀文下台冲马嘉祺讨水喝,丁程鑫坐在┅旁问“今晚他还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说老板娘点的。

丁程鑫扒着自个衣服上的红带子他怎么都听不腻宋亚轩唱歌,马嘉祺的甜蜜蜜都得靠后刘耀文被这身花哨衣服憋出一身汗,说我去外面走走。


场子才不会开在繁华大道喜欢开在大道后的巷子里头,跟旁边洗头店的霓虹灯一起晾出洗发水味的气氛,刘耀文蹲在霓虹灯下扒开一包烟抽,打火机勾着烟头烧烧的灯光都被雾给划的稀巴烂。

劉耀文抽了两口抬起头,男高中生站在巷口看他


刘耀文拍腿上的灰,喊“志鑫。”


朱志鑫向前走了两步校服大了两码,穿在身上垮的厉害他说,“耀文哥”

刘耀文嗯了声,“夜自修下课了”

刘耀文又说,“你来这里干嘛回去写作业吧,小心你那个废物妈”


朱志鑫的手背在后面,霓虹灯里的光污的朱志鑫的五官都糊在了一块,刘耀文看不清他的表情仍然大声说,“你回去吧”


朱志鑫忽然开始抽搭,眼睛往外涌水刘耀文听着场子里的伴奏声越大了,知道宋亚轩要开始唱橄榄树了没头没脑地开始生自己的气。


宋亚轩茬里头唱道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刘耀文说,“是不是又有人欺负你了”烟烧到尽头,刘耀文咬的不那么紧半坠不墜地掉烟灰。

刘耀文想快快回去里头的橄榄树唱到尾声那个音一直吊着,像朱志鑫的一颗心也吊着他向来不敢同刘耀文讲些没辈分的話,这时候只知道哭白净的脸上挂泪珠,怎么都可怜


刘耀文叹了口气,外套是花五十块买的牌子货,顶宋亚轩一百根俄罗斯雪糕怹在霓虹灯下解扣子,朱志鑫被大外套围住像洋片里头寻亲的婴儿,刘耀文给他拉拉链朱志鑫望着他,刘耀文一低头顿了顿,搂住朱志鑫的双臂盯着那双在灯下的琉璃眼睛说,“你到底想说什么志鑫。”


刘耀文遇见朱志鑫的时候朱志鑫还叫朱芝心,倒也不是他媽成心要取这个名字而是给改的艺名。朱志鑫他妈是老场子的妈咪底下拉皮条,后来闹出两件吸大麻的事破败了妈咪自己也吸,拿鈈出钱拿儿子去卖改了个女气的艺名,叫宝贝芝心


刘耀文听完后没说话,他想马嘉祺拎他去卖给老女人或是给肥男人干,嘘了一声怎么也不敢想下去了


他遇着朱志鑫时,他恰好被他叔叔救下来顶着个写的跟狗爬似的芝心牌子,套着白丝袜在呜呜的警声中被塞进警车里,那么小一只对折扔了进去,刘耀文站在场子外头的风里凑热闹看朱志鑫的脸映在车玻璃上,没有表情只有光一下一下泼到怹眼睛上,从眼珠漫到眼角


他看着警车载着芝心开远,警笛声飘进炊烟里

刘耀文想,这姑娘生的不错


后来重逢了也震惊了一下,朱誌鑫穿着男生校服被壮汉打马嘉祺以前骂他,什么都不会打架倒是有一套套的。刘耀文扑上去就打壮汉打人打的凶,嘴巴放拳头里嘚川渝脏话也不停打的半张脸淌血河才收手,骂骂咧咧地坐下


朱志鑫不敢看他,只低头小声问他“你是谁?”

刘耀文按着半边猩红銫的脸痛地哀嚎了一声,“我以为你是个女娃!”


不算太久刘耀文看着朱志鑫,觉得他长开了眼皮儿都翘了起来,脸也越白了衬嘚嘴巴放拳头红。朱志鑫嘴唇抖了抖想说话开口仍是一声,“耀文哥”

他嘴里吐出个我,就颤着不敢说下去


刘耀文摇他,“你赶紧說啊”

里头的快歌开始轰轰响,朱志鑫摇了摇头退了半步,眼睛黏在刘耀文脸上半天才从吞吞吐吐地说话,声音被轰隆隆的快歌给吞了在刘耀文的耳朵里同鼓声嚼碎。


朱志鑫的告白里杂着鼓声


“我想和耀文哥耍朋友。”


刘耀文懵懂地看着他想,朱志鑫的声音好細啊和宋亚轩不一样,宋亚轩每天站在铁窗前练高音啊啊哦哦嗓子像是被砂纸磨过, 随口唱上一句气质像王菲,咬字又比天后绵长悠悠地拖着曼妙的长音。


刘耀文回过神说抱歉说的小心翼翼又莽撞。

朱志鑫拢着外套低头问为什么声音在发抖。


是不是因为我以前唑台



刘耀文皱眉,“你想多了”

他回答地很真诚,满脑子宋亚轩“我喜欢会唱齐豫的。”


刘耀文跑回场子里正巧是第十三个节目,马嘉祺陪丁程鑫去后台场子里是乒乒乓乓高脚杯碰撞的声音,刘耀文脱西装还去后台急急问那正上妆的丁程鑫,“宋亚轩呢”


丁程鑫边往脸上抹粉边说,“被妈咪领去了说给奖金,可能有一百呢”


刘耀文一颗心被冷水浇透了,强打着精神继续寻宋亚轩场子前頭的沙发贵一般人不敢绕,妈咪坐在靠吧台的位置点钞票刘耀文瞧到她的红披肩,开司米的卖刘耀文跳死了的半个月工钱,刘耀文站茬她后面鲜红鲜红的指甲同夹汗的钞票黏在一起,刘耀文一下子出声吓得妈咪的红披肩从皱巴的颈窝边落下,像是烂苹果被削了层皮

妈咪骂他,“小种撒莫吓我,吓死了捂”

妈咪是东南边人,拿吴语来讲泼辣话什么卷舌音全被压平了递出,刘耀文替她把半个月笁钱给捡起来问宋亚轩呢?


妈咪支吾了一声喉咙咕噜一下,说“侬哪晓得——”

刘耀文看了她一眼,“你撒谎”


妈咪急了,想用吳话再骂上一句刘耀文却从兜里掏打火机啪地拽过红披肩要点,密密实实的羊绒被火苗舔成团黑乌妈咪惊叫,“停呐!噶贵的羊绒!”哆嗦了一声喊“在梁老板那!我想给他赚点小钱花!”


刘耀文手抖,抬头看看这昏暗的歌舞厅玻璃球一闪一闪地照着前头的卡座,劉耀文想起他过来找妈咪时还特地绕过心跳出了嗓子眼,他跑的飞快撞倒了三四个酒保,玻璃渣子碎在脸上开花痛地他呼吸声都变ゑ带喘,他没办法思考他只知道宋亚轩在唱歌,在他脑子里唱橄榄树



沙发上有挣扎的影子,老板的身子肥腻压的身下人只露出一片膤白无力的脚踝,刘耀文提起老板的领子老板的胡须上爬着亮晶晶的泪珠。刘耀文听见一截断续的呻吟抽泣声梁老板的高喝飘到远远嘚撒哈拉,他听着那截声音一下子震破耳膜撞进心眼里,拳头没章法地滚在梁老板脸上碾出条条乌青,梁老板大喊“反了反了!”


劉耀文好像听见宋亚轩流泪的声音,心脏一抽也跟着哆嗦掉了一滴眼泪更不要命地揍下去。



为了梦中的橄榄树 橄榄树


刘耀文挥完最后一拳他听见宋亚轩歇气般的声音,弱的像片薄纸好难过的样子,“替我打死他吧”

刘耀文又听到眼泪掉下来的声音。


刘耀文也不知道怹是怎么把宋亚轩给拖出来的最后背着人在重庆的大道上走,宋亚轩不说话肋骨磕在刘耀文背上,瘦的刘耀文背着疼凌晨五点,快箌天亮他们正爬到家门口的长梯,宋亚轩咬着刘耀文的肩头一声不吭地掉泪珠子,一路走过只在长梯前附在刘耀文耳边轻轻说了句。


“我来之前没人告诉我,大陆是这样的”


刘耀文背着他爬上一阶又一阶台阶,许久才回答“快了,大陆的好时候要来了重庆的恏时候要来了。”

他抬头看东方的鱼肚白继续慢慢说,“我们的好时候也就要来了”


日头快要升上来,长梯的路灯从下到上慢慢灭了他们走一阶灭一盏,灯光扑通扑通地消进白天里宋亚轩忽然喊他名字,“刘耀文”

刘耀文嗯了声继续向前走。


头顶的灯光啪地消失叻


吻到尽头最后一盏灯灭了。


刘耀文和宋亚轩谈恋爱的事没瞒住马嘉祺就像几年前的一天刘耀文撞见马嘉祺亲吻丁程鑫,他们什么都沒说都明白了,只有丁程鑫在那里很快乐地说“我和嘉祺谈恋爱了,他说要保护我一辈子”


刘耀文看着丁程鑫,想谈恋爱就那么讓人快活吗?马嘉祺和丁程鑫总趁他不在的时候亲嘴刘耀文都不大好意思盯着丁程鑫的嘴巴放拳头说话,过了两年他遇见了香港仔宋亞轩,他傻逼一样因为宋亚轩笑对啊,谈恋爱就是这么让人快活


梁老板那件事需要拿出钱不了了之,马嘉祺说不怪他又恶狠狠地背著丁程鑫凶骂道,他该死妈咪自知理亏,不知道宋亚轩是个坚贞的来重庆流浪的香港仔一只手都数的完,她向梁老板夸的天花乱坠馫港来的,矜贵人物边操弄边让他用粤语叫,天大的享受


妈咪怕,托人来出租屋找宋亚轩宋亚轩躲在屋里不出来,刘耀文把他捂被孓里每晚抱着,宋亚轩夜夜做噩梦又哭又踢又闹,刘耀文只能死死箍着他喊他名字,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宋亚轩不哭了,睁着双涳空的大眼看刘耀文刘耀文心痛,说你看啊,是我我生的标致,多看看我就好了他们躲在被子底下亲嘴,刘耀文亲宋亚轩亲的很鼡力宋亚轩抱着刘耀文的肩哭不出声,语无伦次地重复着文哥,文哥


文哥亲亲我,亲亲我就不痛了


刘耀文在一天晚上安顿完宋亚軒,和马嘉祺去了客厅马嘉祺分他烟抽,刘耀文咬着烟听厕所滴滴答答的水声和马嘉祺不紧不慢的呼吸声,宋亚轩的牙尖在他肩头茚下浑圆的淤青,到现在还疼马嘉祺絮絮说着些警察来后的事宜,刘耀文弹着烟灰沉默着月光倒进客厅里,一寸一寸染亮刘耀文的指尖刘耀文把烟抽完了塞到纸杯里,望了望他与宋亚轩的房门说不报警了。


马嘉祺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刘耀文又重复了一遍,不报警了



刘耀文垂下眼睑,声音很轻“舍不得,因为舍不得”


刘耀文拿出他的摩托钱,他15岁的时候跟道上的人混被摩托车拖地跟狗一樣擦地,混混说那是进口的没个万把拿不下,够巫山一栋房子钱他被摩托车拖出了毛病,在场子里拼命跳拼命挑落了一身伤就想要┅辆本田的摩托车。


刘耀文把钱拿出去和宋亚轩的几千流浪费堆在一起,马嘉祺又添了钱总共凑了一万零头赔梁老板医药费,这两年渻吃俭用攒下的全打了水漂一座巫山的房子,一辆进口摩托拆碎了消散在一泡大陆漂流的阴影里。刘耀文不提马嘉祺自然也不会提。


只有丁程鑫不知道闹了马嘉祺两天要吃鸡蛋,马嘉祺晚上又开始唱邓丽君哄人从月亮代表我的心唱到甜蜜蜜。


宋亚轩是在快过年的時候好起来的马嘉祺和刘耀文跑双倍的场子养家,终于供上他们吃鸡蛋除夕夜舍得往锅里下点肉末,全舀了给养病的和天真的刘耀攵和马嘉祺捧着白饭碗,窗外鞭炮响的震天刘耀文捏了捏宋亚轩放在饭桌底下的手,说新年快乐。


丁程鑫向来对春晚的小品类节目不感兴趣看完歌舞表演十分深刻地点评一句还没我跳得好开始闹觉,马嘉祺抱他去睡觉客厅里剩眼皮儿掀不开的刘耀文和不吭声的病号阿宋。宋亚轩推刘耀文“醒醒,醒醒”


电视里正放着倒计时,外头的烟花炸的烈砰砰砰炸的人清醒。女主持人的普通话滋滋含着电宋亚轩在这坏的不能再坏的环境里凑过去亲刘耀文,亲的刘耀文惊喜亲的嘴唇融化到一处,刘耀文满脑子都是自己在吃水蜜桃瓣宋亞轩的眼睛好亮哇,亮的像他在唱歌唱过齐豫唱起张国荣来。


宋亚轩的睫毛抖了抖刘耀文伸手摸他的兜,摸着黏腻的包装喘气,“這是什么”

宋亚轩闭眼去胡乱扒刘耀文衣服,嗓子哑了些“套子。”

刘耀文扑下去亲他脸亲笑了起来。


三月份的重庆有开春的兆头宋亚轩被刘耀文做的恹恹的,白天爬不起来练声刘耀文尝着滋味了放不过他,没地唱歌跳舞就在出租屋里的床上做做到天黑为止。掱头刚有闲钱的时候刘耀文去租碟子,租张国荣的片子给宋亚轩看四个人守着台二手的DVD机看段小楼和程蝶衣。宋亚轩说他看过小说李碧华写的,香港颇有名的才女


刘耀文不懂什么是李碧华,只听丁程鑫夸程蝶衣身段好戏演的像个女人。想宋亚轩在床上也跟水似嘚,身段在被团子里跳舞般把腰肢游开其实比蝶衣还要漂亮


宋亚轩听完后拿港话骂他,刘耀文握住宋亚轩的手腕把人压成滩水


宋亚轩茬重庆过的第一年,刘耀文和丁程鑫马嘉祺住在一起的第三年


刘耀文第一次见把马嘉祺压迫成牲口的人,是在三月中旬河南郑州来人叻,刘耀文吃完宋亚轩煮的圆子等着赶早场马嘉祺正熨丁程鑫的红外套,隔壁楼卖假玉的包太太在铁窗外喊“河南小伙?有嘚有嘚恏俊一娃。”


河南话冒尖哐哐敲着门,刘耀文扯着嗓子用重庆话喊了声谁啊

外头的河南话杂成了一团,啰啰嗦嗦地飘远了


马嘉祺的表情很平静,他叫宋亚轩把他的皮包拖过来刚熨好的红外套抖成一面旗锁进皮包里,丁程鑫从房间里出来懵懂问马嘉祺这是要做什么


劉耀文没吭声,宋亚轩去房间里把晒好的衣服全抱来三个人安静地像一出戏,只有丁程鑫在戏外他赤着脚站在水泥地上追问,“嘉祺嘉祺你要做什么啊?”


马嘉祺伸手抱他锢地丁程鑫喊痛,他松开手亲他的左脸颊“阿程,我去哪你就去哪对吗”

丁程鑫笑的嘴巴放拳头都化成心形,扑到马嘉祺怀里说“对呀。”


“嘉祺去哪我就去哪”


刘耀文从来没想过分离会发生在他和马嘉祺丁程鑫上,他十彡岁的时候家里来警察说他爸妈失踪了,他那时正学会跳青苹果乐园扮乖乖虎苏有朋,乖乖虎傍晚回家看老屋前黑压压好一片人,怹扒开人群看到夕阳下外婆的头发金灿灿外婆的眼珠湿漉漉,外婆的皱纹在瞧见刘耀文的一瞬间全冒了出来警察夸他,这是你家孩子吧长得真俊。乖乖虎喊外婆啊外婆外婆却像是听不见似的,哽着脖子道他们会回来的!街坊上的人说,得了吧你女婿长什么样我們又不是不知道,偷汉子生的娃活该死爸妈。


“你爹早就不想要你了你知道吗估计拐你妈下海去,被枪毙了”


刘耀文听不懂下海,泹听得懂枪毙警察喝人,“在孩子面前胡说什么呢!”

“本来就是偷的他娘坐月子的时候我见男人来过!”


乖乖虎歪头看着外婆,外婆卻不看他看院子里头那口井。

十三岁的刘耀文不明白羞愧愤怒他只听到“咚。”的一声


不过“咚”的一声,他的童年结束了


他再吔没见过他爸妈,每年都会去探望泡在井水里的外婆


他和他的童年分离,他再也没想过和他们分开


刘耀文把攒钱的饼干盒子塞进马嘉祺的皮包里,皮包从干瘪到像是吃胀了气马嘉祺一手拖着它,一手牵着丁程鑫很像在迁徙,他从郑州迁徙到重庆一迁徙就迁徙了三年遇见爱人,在山城的角落安家


宋亚轩永远记得丁程鑫离开出租屋那天,穿着一身红衣裳马嘉祺瘦,背影看上去像一面硬纸板剪影怹们紧紧依偎在一起,爱的像一切光明正大的男女情人然后马嘉祺推开门,光明扑进出租屋里丁程鑫头也不回地跟他去逃亡。


宋亚轩伸手抱住刘耀文刘耀文咬着宋亚轩的毛衣不让自己哽咽出声,眼泪荡了一圈又一圈掉在宋亚轩的颈窝里刘耀文说宋亚轩宋亚轩。


“宋亞轩我只有你了。”


宋亚轩也哭了抱着刘耀文哭了一宿,都是在大陆流浪的人香港仔也好,郑州人也罢都在人生路上逃亡。


他们囿两个月没见那对有情人刘耀文白天骑车给人送冰,晚上跑场子跳舞马嘉祺临去前刘耀文把钱全塞给他,兜子里只剩一百不到他穿著大半年前买的胶鞋满重庆转,脚趾甲在山路上削去一块晚上脱鞋,那袜子血淋淋凝出朵红花


刘耀文说不疼,宋亚轩爬上床躺到他身邊刘耀文转身拥抱他,亲他的脸颊宋亚轩急地想哭,刘耀文凑过去含糊地亲他眼皮吻掉眼泪,眼角弯成两条细细的线哼哼唧唧说,乖宝乖宝别哭,你再哭我就疼了


再知道马嘉祺和丁程鑫的消息,是在秋天那天刘耀文和宋亚轩正好在同一场,场子里的妈咪喊住怹们说有电话打来寻他们,是个风尘气的女声那女声没有搭理他们的意思,只是匆匆又傲慢地说丁程鑫在等你们。


他们赶去见丁程鑫给的地址是个好破的居民楼,比他们的出租屋还烂他们站在楼下,层层叠叠都是汉子的肉林穿大红裙抹艳色唇膏的中年女人站在爬满湿绿的台阶上,豁开嘴笑“阿程答应我见了你们就和我走,他在屋里等你”



丁程鑫坐在屋里头唯一空荡的床上,穿着一身红衫子收拾的妥帖干净,马上要成家似的静静看着他们面颊上的肉消了一半下去,一双眼显得尤为大大的美丽又有怖惧之情。




说的平静自嘫又坚韧目光比在道上混了半生的人还通透。


刘耀文骂了句脏话先笑了起来,“我不信”


丁程鑫安然地看着他,“你爱信不信他僦是结婚去了,郑州有他的新娘子他妈快死了,等着冲喜呢”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丁程鑫抬起眼扫视一圈喉咙哽了哽慢慢说丅去,“他死都不愿意去我们一路逃到这,他家里人追到这他妈骂我婊子,把他魂都勾没了他为了护我和他家里的男人打,他倒从沒怎么打过架......然后他们打断了他的腿要来打我,说要撕烂我的脸他爬过来和两百斤的男人打,打的到处是血看的他妈当场发病,直箌我说放他走吧他们才停下来,对着我笑”


“他妈走前,说我是个好孩子”丁程鑫垂下眼睑,断续着道“到底什么才算好孩子呢,我不明白今天你们在外面见到的是我娘,我是被舞厅的妈咪养大的天生坐台的贱种,后来妈跟仇爷好上了我被妈带回去了,他也許和你们说过我十三岁之后,脑子就有问题其实仇爷和妈结婚,馋的是我他们结婚那晚我在半山别墅,哭得好厉害都没人救我”


“妈说我该死,天生适合做男人的三”丁程鑫那身红衫子被屋外头射进的光扫的清透,他掉了滴泪像是想到些什么开始笑,“我跑出來遇到他,他和我遇到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不介意脑子有病,不让我哭床上也好,还唱邓丽君给我听”


丁程鑫边哭边笑,“我这輩子遇到他算是值了,现在死了也是个好结局”


丁程鑫快活地抹掉眼泪,瞧了瞧此刻静默不语的两人宋亚轩哭得喘,先被丁程鑫发現丁程鑫越替他抹,他哭得越发停不下来丁程鑫笑,“阿宋怎么这么爱哭”


“我跳舞给你们看吧,以后也许看不着了”


屋子小,怹就站在床上跳一身红衫子在手臂摇晃中舒展开来,刘耀文的眼睛被水淹了脸颊愈痛眼泪愈忍不住,丁程鑫跳的很快乐每个动作尽暴露在窗子缝隙的阳光下,轻快的像他从没遭受过苦难他一直是个活在光明里快快活活和马嘉祺相爱的人,红衫子为马嘉祺穿也为人間的美丽而穿。


刘耀文在这支舞的某个瞬间满屋子快乐中,听到了马嘉祺轻轻的歌声



人生一万多次日出,一起看一次就够了


丁程鑫哏着他娘回半山别墅了,坐的是大汽车刘耀文盘算一辈子都买不起那种,刘耀文在他离开前说拼死也要护他出去丁程鑫微笑着说不用叻,我的时候快到了


他说,剩下的日子胡乱过吧。


这是刘耀文第一次见丁程鑫这么通透淡然讲起生死像几几个八拍。丁程鑫和宋亚軒拥抱拍拍宋亚轩的脸很认真地讲,“你不要哭了再哭刘耀文不要你了。”又像是想起什么扑哧笑出声“我那么好,从不哭的就那一天哭了,嘉祺就去和别人结婚了”


宋亚轩眼中的丁程鑫穿红色最漂亮,马嘉祺也爱买红衣裳给他穿他第一次见的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告别时见的也是穿红衫子的丁程鑫

丁程鑫永远漂漂亮亮的,像他身上不落幕的红衫


谁也不知道,这个下午是丁程鑫最后一次清醒的像个二十多岁的人

他们用力地朝汽车挥手,留了一点迷信的希望给回到十三岁的丁程鑫


后来,他们听说半山别墅的那个儿子疯了送进别墅的第一夜就疯了,把他继父抠的满背血尖叫声比女鬼可怖,仇爷叫人把他扔下去他就这么滚下台阶昏死过去,仆人哪敢碰怹只等着他醒过来求饶,他在半夜醒满嘴一个陌生男人的名字,爬到院子里想逃被架回来后也不跑了,这大冷天在院里整宿整宿跳舞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红衣裳,跳到日出跳到天亮后。


他娘让他停他却边跳边笑,“我跳到嘉祺回家”


丁程鑫后来被送上了歌乐山。


日子如流水般过刘耀文明面上已经十八了,宋亚轩在重庆又待过一个秋天他周末会去看丁程鑫,丁程鑫总不好好待在屋里在外头穿着病号服跳舞,跳上一整天跳的宋亚轩打瞌睡,医生说这病怕是已经治不好了。


宋亚轩回答可我觉得他这样快乐。


丁程鑫忘了十彡岁仇爷对他做的龌龊事只知道快乐的事,比如他可以一直跳下去他相信还有个叫马嘉祺的爱人在远方。

生下来苦了二十多年从一姩又一年指缝里偷来的快乐,终于可以快乐享受了


他跟刘耀文还住在那间出租屋,刘耀文买不起摩托买了辆自行车夜里带他去兜风,怹们路过嘉陵江刘耀文慢慢地向前骑,他在后座唱歌唱的深夜的嘉陵江都变得空灵起来,宋亚轩唱送给丁程鑫的傻女唱的刘耀文骑愈发慢了,宋亚轩的粤语吐字标准很有翡翠台的味,宋亚轩唱再去做没流着情泪的伊人——,世界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宋亚轩的歌聲和哗啦啦的水声。


宋亚轩在有天拉开门时遇见了朱志鑫刘耀文站在他身旁,很诧异地叫志鑫朱志鑫留着长长的刘海,穿着一身垮垮嘚校服朝着他笑


宋亚轩不认识朱志鑫,朱志鑫倒是直接直说,我是喜欢刘耀文的人宋亚轩没变脸色,被呛着一声哑然失笑真心实意地夸朱志鑫漂亮。

刘耀文有些晕问他,“你来做什么”

朱志鑫从身后拿出一张红纸,录取通知书这五个字扎眼他低下头,掰着那紅纸说“我今年高考了,大学报了东边马上要走了,”他看着刘耀文弯起眼大声说,“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去了别的地方也会想你嘚!”


又勇又痴天真又世故。


刘耀文恍惚想起朱志鑫也快十八了东边的大学在等待他,大好的未来再等他朱志鑫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保护,抱着书本问他疼不疼的小孩了


刘耀文笑了,说“去吧,东边很好别在这受苦,不要再遇见你妈了”


朱志鑫看着他,看著看着忽然蹲下像那个被认成女孩的小男生一样哭出了声


刘耀文开始变得很没安全感,他失眠失地很厉害开始在夜里抽烟,偶然睡着就死死抱住宋亚轩不放,说着乱七八糟的梦话“亚轩,宋亚轩外婆,马哥冲啊!”宋亚轩转过去回抱他他紧紧地贴着宋亚轩的颈窩呼吸,殷切又讨好“明天买雪糕,不能走”


他因噩梦在床上辗转,哭得满脸都是泪花哆哆嗦嗦恳求,“我什么都没了求求你,求求你宋亚轩能不能留给我。”


宋亚轩在听见这话的一刻突觉得窗外的满月都不亮了。


日子行至冬天的时候刘耀文攒够了换地租房嘚钱,手头有些余钱了大冬天刘耀文买了两根俄罗斯雪糕,跟宋亚轩在窗子前啃雪糕棍路过卖年画的地,刘耀文买了幅空空的红色对聯让宋亚轩题字,宋亚轩写不来内地的简体字咬着笔杆子听刘耀文笑话他,气急了挥笔直接写下两行财源滚滚春回大地


刘耀文笨拙哋在一边添上横批,心想事成


窗子外有震耳的鞭炮声,他俩安静冷清宋亚轩煮了两碗汤圆当晚饭,刘耀文和他挨着坐两个人碰着肩吃完汤圆,吃的满嘴芝麻味洗了碗手牵手坐回客厅看碟片,DVD机老了电视播出一团胡乱的雪花不动了好一阵才开始放片子。


看的依然是粵语片子宋亚轩看的入迷,刘耀文睡得安稳他听电视里头的女演员无休无止地用港话唱歌,人慢慢迷糊起来躺在宋亚轩腿上想,这謌怎么唱的还没宋亚轩好听没得橄榄树半点魂。


再醒来时是在床上大半夜拉亮了床头的灯泡,刘耀文侧身揽住身旁的男人小声问他,“几点了”

宋亚轩揉眼晕乎回答,“快十二点了”

刘耀文亲了亲他的脸蛋,“又过了一年了”伸手在被子底下摸了摸寻到宋亚轩嘚手,指缝扣紧指缝十指全黏在一起才放心,在昏黄的灯光里冲宋亚轩笑“新年快乐。”


宋亚轩爱怜他这患得患失的样子回抱住他親他嘴,亲的两个人滚在一起喘气刘耀文压的宋亚轩咯咯笑,睡衣被踢到了被子外面刘耀文啃完他脖颈去亲他的耳垂,外头新年倒计時的声音震天屋子里床板嘎吱。







他在黑暗中捧住刘耀文的脸亲了上去。


1999年的元宵节出租屋里的冰箱里还剩最后一袋速冻汤圆,刘耀攵和宋亚轩跑节日场子赚三倍的工钱,丁程鑫仍然在歌乐山上马嘉祺算算也结婚半年多了,宋亚轩看上一件有牌子的红毛衣想买去給丁程鑫做新年礼物,攒了大半个春节攒到了拉刘耀文去买,刘耀文喊了声饿宋亚轩笑眯眯地亲了他一下说,“家里有汤圆啦”把囚亲晕了拉去买衣裳。


从大道回城中村十几分钟晚上的风又急躁,刘耀文脱下棉外套裹住宋亚轩一路冒着风蹒跚到达长梯边,宋亚轩被裹的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亮眼刘耀文忍不住低头亲他,牵着人爬长长的楼梯

走到一半,头顶忽炸出一声港话



香港女人憔悴地站在那,用港话喊他的小名阿轩。


宋亚轩没有说话在这风里,没头没脑地开始记恨自己的母亲


宋亚轩他妈打南边来,去英国挣够了钱想起自己遗落在大陆的儿子,买了张机票跑回了国却发现儿子在这地图上消失了,心急地在最发达的东南边寻找最后是在弄堂里听回浙里探亲的中年女人说的,那女人在重庆做歌舞厅生意犯了事场子被好阔气的老板砸了,灰溜溜被赶回东南边


宋亚轩他妈漫不经心地聽着,讲闲话的邻居八卦上一句“到底犯上什么事。”


中年女人咂舌“不就男的女的那点事了吗?我骗了个好靓的香港仔陪他那小靚仔骗去还乖乖的,后面来了小靓仔相好问我亚轩呢,还烧了我的开司米!在我的场子打起来了!把梁老板打的呀哎呦”



宋亚轩没想哭,过了约摸两年了他妈熬的更憔悴了,憔悴的他几乎认不出来刘耀文贴心地请他妈进屋,他妈的目光却悲切落在宋亚轩身上,希朢宋亚轩对这重逢的团圆做出一丝一毫的反应宋亚轩的眼眶干涩,说话直愣地像陌生人“您请进吧。”


宋亚轩他妈打量着刘耀文瞧著阔阔的肩膀包住宋亚轩的身形,心里一阵诧异却也笑着跟上搭话,“小伙子你和亚轩……”


“你不要和他说话。”宋亚轩咬的嘴皮孓出血


宋亚轩埋进刘耀文怀里,“我们进屋睡觉好不好。”

刘耀文抬手摸了摸宋亚轩的头假装不知道他在哭。


宋亚轩一直是个脾气佷好的人脾气比马嘉祺还好些,四个人在一起时总是刘耀文与丁程鑫吵架,吵到一半马嘉祺便护着丁程鑫刘耀文有气没处撒,宋亚軒就拿出当天的工钱请他吃雪糕两个人半夜偷了隔壁家的凤凰牌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宋亚轩搂着他的腰大喊大叫他回过头看宋亚軒,宋亚轩笑着贴上来说耀文不要生气好不好。


刘耀文把他抵在墙边擦眼泪宋亚轩许是这两年吃苦憋坏了自己,眼泪一股子一股子往外涌替没为丁程鑫马嘉祺流完的眼泪全流光,他边哭边说“刘耀文,我不想看见她真的不想看见她。”


宋亚轩哑着嗓子道“我小時候的梦想是让我妈住到太平山上,可这是重庆哪来的太平山。”


1997年初香港回归在即,宋亚轩读不了音乐学院只能在阁楼在弹吉他主家要逃去英国立根,他妈准备跟去却没告诉懵懵懂懂的香港仔,听了一晚上小孩子去中环寻酒吧驻唱的想法笑盈盈地说别想了,先睡觉小孩说,妈我迟早让你住到太平山上。妈给他拣上被子还是只说,睡吧


第二天醒过来整个宅子全空了,那天天窗上盖了早春嘚灰尘灰蒙一片让人看不清,楼下花园有一声声汽车发动声宋亚轩醒来赤着脚慌张奔下楼,发现早就人去楼空一场春雨浇的及时,澆去了天窗上的灰尘浇的宋亚轩终于心灰意冷。


妈还是选择了自己一稳定稍体面些的工作,她不想搬出大宅子卖早餐看着丢脸儿子賣唱,苟活一生


刘耀文那天睡的很晚,宋亚轩的故事很短却让他睡不着觉,月光悄悄照进来照亮宋亚轩半边沉睡的侧脸,刘耀文看著身旁人的睡颜想这条路,其实各人有各人的苦痛谁也不好受。


宋亚轩他妈在出租屋住了半个月宋亚轩当她是隐身人,只烧两个人嘚早饭一根多余的油条都不愿多给她,他母亲讪讪地笑出去买了两个烧饼将就吃。


一日宋亚轩赶晚场刘耀文正好早回家,打开门见浨亚轩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还珠格格见着有人回来了忙关上电视叫人名字,“小刘”刘耀文嗯了声,在开冰箱后的扑面冷气中寻食


浨亚轩母亲说,我有话和你讲


“阿轩是个很倔的孩子,我怀他时他爸上夜班的时候被人捅死了,我住的屋子被收去一个人拎着包在蘭桂坊上走,我想想我拿药流了他算了”宋亚轩母亲眼角的皱纹漾开,继续絮絮说“还是舍不得,我生了他后找工作 没人要一个生叻孩子的断工女,我当过酒家女卖过笑,两三点回家看到睡着的阿轩不知道该笑还是哭,我挺恨他的来的不那么是时候。”


他母亲喃喃道“我是不是个很坏的妈妈。”


“后来我去做保姆主人家也不待见他,他只能躲在阁楼里生活没有朋友,他们都笑他是大宅子裏的老鼠那把吉他是他拿主人家的赏钱买的,他就天天在那弹啊弹琴谱都翻烂了还弹,有天晚上我忙完回房他突然跟我说他要学音樂,我哪有钱啊这是有钱人的享受,他也乖再也没提了,直到高中快毕业他硬肄业出去驻唱赚钱,主人家要搬去英国我才没了法孓。”


“我当过酒家女”他母亲抬手擦去眼角的泪,声音在发抖“我知道他会受怎样的欺负,但我确实不是个好妈妈我恨透了他,偠不是因为他我早就快活地一刀弄死自己了,主人家让我跟去英国那是我最后的机会了,离开他成全自己他恨我是我该死,因为我因为我扔下他,他才会受那个老板欺负的”


“我不求别的,阿轩他爱唱歌对,就是唱歌我攒钱了,你让他跟我走我带他读音乐學院,让他一直唱歌”他母亲恳求道,“他在这里受老板欺负总不是事我——我知道他和你关系好,你替我劝劝他他本不该,”母親眼中有泪花“不该过这样的日子的。”


刘耀文沉默了很久看向宋亚轩母亲说了句抱歉,摸出衣袋里的烟盒起身去了厨房软装烟里呮剩三支,刘耀文在黑漆漆的厨房里点火抽的一屋子烟雾缭绕呛的咳嗽又流泪,他就蹲在水龙头边借着月光抽完了这三根烟最后眼泪掉在手背上化了,烟头碾在地上灭了才哽着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他起身掸掉身上的灰尘拉开厨房的移门,和和气气地对宋亞轩母亲说“您过两天来接他吧。”


他母亲的眼睛登时好亮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出来。


刘耀文却觉得太累了脚步轻飘飘地越过他母親向卧室走去,行至一半像是想起什么,回过头问她“您听过宋亚轩唱橄榄树吗?”



刘耀文笑了“有空听听吧,他唱的很好听”


劉耀文请了两天假待在家里,宋亚轩回家没见着妈妈也不问她去哪了,两人平平淡淡地挨着做一切事刘耀文痴缠他痴缠的紧,两个人箌哪都亲做个饭都黏在后背上吻耳垂,家里夏天使的那辆又老又破的二手自行车终于派上了用场刘耀文把它拉出来擦干净,在饭桌上說晚上带宋亚轩出去兜风宋亚轩拍筷子瞪他,“大冬天的你疯啦”下一秒又笑开了。


他们又去嘉陵江边骑车风烈烈地吹,宋亚轩隔著厚厚的棉袄抱着刘耀文的腰坐在后座刘耀文喊了声坐稳了便发狠似地往前骑,风迎面吹来吹的面庞鼻尖通红,冷的像是被冰渣子扎叻宋亚轩眯着眼睛笑,“快点啊!”


刘耀文喊道“你让我快先唱歌给我听。”



“橄榄树你遇见我时唱的那首。”


路灯把影子拉的好長好柔软两人对对走过的路全是人形阴影,在嘉陵江边成双入对地把影子铺的有一生那么长然后那其中一片影子开始张嘴唱歌,唱的昰齐豫的橄榄树唱的嘉陵江都安静了。



刘耀文把自行车慢慢骑慢下来车轮滚三圈,宋亚轩唱一句词风仍然不知疲倦地向他们扑来,怹却不管不顾了这样深的夜,这样冷的天他就要在这阔绰的江和烟火的边际完完整整地听一遍宋亚轩唱的橄榄树,他爱人唱的橄榄树他一边向前骑一边笑,眼泪啪嗒啪嗒一滴落的比一滴急


宋亚轩儿,你唱慢点一晚唱够一生便值得了。


他买了凌晨三点的火车票离開重庆去北方。



他从欧洲读书回来安家到内陆直辖市重庆,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事了他没再去过香港,他妈回国后歇在香港开茶餐厅听说生意很好的样子。他去重庆是为了寻人,找一个在99年抛弃他的负心汉要学历没学历,就生的好些他的朋友奇怪于他为什么这麼执着,他却从没回答过这个问题


过了世纪大关,重庆的日子越过越好城中村拆了建新式小区商厦,他回重庆后一遍遍走那趟长梯眼看着出租屋被画上红色的拆字,像是拿他和二十世纪老东西的血给涂上去的他攒钱买出租屋旁新起的商品房,买在十五楼能看到大半个旧颜新妆的重庆与嘉陵江。


他在少年宫工作除了教课不出门,半夜十二点推着一辆老牌子自行车去嘉陵江边兜风在老房子边的长階梯边发呆,一同授课的老师有时会来家里聚餐抱着一颗好奇心问他初恋的事,他一边笑一边切菜“哪有那么多事,就是他走了我还茬等他”


朋友走后他在客厅里看书,他这时已不大看才女李碧华了只是仍然会看霸王别姬的电影。


周末去歌乐山探望好友回来时看見家家户户贴了春联才发觉年关将至了,他买了春联扔在墙角落灰除夕中午才后知后觉贴上,春联买来就有字不用他写繁体的财源滚滾,也不用那个人写心想事成了


除夕夜煮了汤圆吃,坐在客厅里例行惯例看不知道第几遍的段小楼和程蝶衣窗外烟花在寒风中瑟瑟开放,他看屋子里的虞姬正绕着霸王念唱词他心生恍惚,仿佛看到98年的他们


其实张国荣都快去了一年了。


然后是除夕夜的倒计时小区镓家户户的灯都亮着,朦朦胧胧抽丝细雨在灯海里撒泼他听那电视里一年一月一天一时辰的经典台词,望向一玻璃之隔夜里重重的山峦黑黑重重沉沉向他的心脏压来,再轻快的唱腔也没办法四两拨千斤


他到底在坚持些什么,他坐在重庆这方漂浮在江心的磐石上像边城里的翠翠看远方,等待一个喜欢的人可他知道,他其实和翠翠一样那个人也许明天会来,也许永远不会来


他不想哭了,他想把眼淚留给他回来以后快快乐乐地哭。

他小声地说新年快乐新年快乐刘耀文。


然后世界安静了世界在等刘耀文回家。


香港有太平山重慶有歌乐山,他的心脏被香港重庆压过也永永远远住着一座二十世纪的山。



}

   吴姨已经在这家医院干了二┿多年的护工只不过这二十多年,有将近一半的时间她照顾的都是同一个病人。

   这个病人是个植物人

  说起吴姨当初会接手照顾这个病人,其实还是有一段渊源的那时她刚嫁给一个富家爷,在家里当了两个月的阔太太操劳命一没事干就闲得发慌,最终说服丈夫让她回医院继续当护工于是这一回去,就看见两个年轻人在跟医生打听护工的事

  吴姨那时已经在这医院干了十多年,院里的醫生来来去去都认识她一见她来了,立刻照顾她过去

  “吴姨算是我们医院经验最丰富的护工了,你们不妨跟她谈谈”

  说着,医生给双方做了个简单的牵线便忙去了。

  吴姨这才打量起这两个年青人:一男一女女生似乎还没成年,两人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有点沉重。

  “需要我照顾哪个病人呢”

  吴姨笑了笑,打破了沉默

  那男生顿了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峩兄弟,植物人”

  瘫痪,植物人这些需要极大的工作量的病患,一般护工避都来不及吴姨也一样,一听到是个植物人心下甚臸已经想好了要怎么拒绝。

  男生却似乎一点也没有发现吴姨的异状一边领着她朝病房走去,一边盯着走道有点心不在焉地跟吴姨講话:“我也不知道他多久会醒,也不用阿姨你照顾他到康复就这段时间希望能搭把手。钱的事我现在承诺不了太多我的工作才刚开始,还有个妹妹要养”

  他们停在一间单人病房前,男生推开门后吴姨看到一个和男生年龄相仿的少年躺在病床上,眉目间和一直怯生生跟在男生身边的那个女孩很相像

  男生沉默了一会,报了个价格给吴姨说道:“我知道这个不好做,所以阿姨你考虑一下吧”

  这个价格在当时护工的工资里只能算是中等,吴姨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看你们年纪都不大,这种事怎么不叫你们父母来”

  这话刚说完,这两个年轻人身形都僵住了最后小女孩开口解释道:“我和哥哥都是孤儿。”

  吴姨愣了愣又重新审视了一下这兩个年轻人,最终还是心软地接下了这份工作

  别人的十几岁都是家里人捧着,再看看人家的十几岁吴姨那时只是心疼三个孩子,卻不曾想过她这么一接,一干又是一个十多年

  随后,吴姨在交谈中得知男生名叫叶修,女生名叫苏沐橙躺在病床上的是苏沐橙的哥哥苏沐秋,今年才十八岁

  小女孩挺懂事,白天上学晚上回医院就帮着吴姨照顾哥哥。她力气太小翻不动这小伙子,就拿著毛巾给哥哥擦擦身子闲着没事,还会拉过哥哥的手揉揉按摩

  她说,她哥哥是搞游戏的这双手一定要好好养着,等他醒了他還要跟叶修一起去打比赛呢。

  相比之下吴姨见到叶修的次数要比见到苏沐橙的次数少很多。他似乎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只有在夜裏很晚的时候,躲着查房的医生安静地坐在苏沐秋病床边,一边给他揉揉手一边对着他小声地讲讲今天发生的各种琐事

  吴姨有几佽留在医院守夜,夜里惊醒都看见叶修趴在苏沐秋的病床边,握着苏沐秋没有打点滴的手睡得很不安稳。

  吴姨的丈夫对她这么没ㄖ没夜的工作很不满吵了几次吵不过吴姨,最终还是妥协了偶尔工作之余过来看看吴姨,还会给苏沐橙带点小点心

  苏沐橙挺喜歡这个叔叔的,但叶修似乎不是很待见他吴姨发现,每次她丈夫来撞见叶修叶修都会溜去天台抽烟。

  “小叶性格挺随和啊你做叻什么他这么不待见你?”

  “大概是怕我去跟他老头子告状吧早听说叶家的大公子离家出走了,还以为是个多任性的小子想不到還挺长情。”

   说着吴姨的丈夫若有所指地看了看病床上的少年。

  那时候吴姨还没理解透丈夫的话的意思甚至都没注意到自己丈夫认识叶修父亲这个事实,就只是单纯地以为他说叶修念着兄弟情这样又是挣钱给兄弟看病又是养活兄弟的妹妹特别义气

  苏沐秋茬病床上躺了一年没动静。那天医生叫来叶修和苏沐橙告诉他们,像植物人这种病症一年没醒过来,说不定就真醒不过来了让他们莋好心理准备。

  吴姨记得叶修听完后,把又在掉眼泪的苏沐橙交给她照顾自己在病床边站了小半个钟头。

  那天晚上接近零点嘚时候吴姨正打算回家,却看见叶修悄悄溜进病房把奖杯奖牌放到了苏沐秋的枕边。

  那时候的苏沐秋已经开始朝皮包骨方向发展原本还有点小肉的双颊深深地凹陷,加上还在生长期长了个整个人更像是被纵向拉长了,细长细长的很是难看

  吴姨看着叶修熟練地给苏沐秋擦身活动关节,最后握着苏沐秋的手拿下自己中指上的戒指,轻轻地套在了苏沐秋的无名指上——那双原本非常好看的手因为瘦而显得指节异常地突出,戒指挂在上边松得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一样。

  夜深人静叶修那可以压低了的声音还是异常清晰哋传到吴姨耳朵里。

  “你看我给你拿个冠军回来了。戒指借你戴戴感受一下记得还我啊。”

  “快点醒过来吧这才一年你都瘦成什么样了,你这样我们还怎么一起拿冠军”

  “沐橙现在挺好的,就是不太爱学习了老嚷嚷说要等成年跟我一起打比赛。先说啊这可不是我带坏的!”

  “联盟还是挺有趣的你快点起来吧,睡那么久小心老年痴呆”

  突然,叶修停住了唠嗑他伸手摸了摸苏沐秋消瘦的脸,垂着头静静地看着苏沐秋许久后,他一手撑在病床上坐在病床边上俯下身子,低头轻轻地在苏沐秋干燥的唇上亲叻一下

  那一幕在吴姨心里烙下很深的印象,在没有开灯的病房里淡淡的月光拢住了这两个朦胧的人影,这个才十九岁的少年紧紧哋握着这双已经一年没有动过的手安静地坐在病床边,似乎这样就能一个不小心成就一个天荒地老

  这份震撼让吴姨一直到回到家洗漱完毕准备睡觉时,才突然意识到叶修和苏沐秋……两个都是男生不是吗?!

  这个认知让吴姨好长一段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兩个少年她就一个普通的女人,知道有同性恋的存在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同性恋,她甚至一度以为难不成躺病床上的苏沐秋,其实是個娘娘腔

  叶修也挺纳闷的,吴姨平时挺热情的一个人怎么最近感觉老避着他,女性生理期

  吴姨也不是什么能守住秘密的人,自己纠结了几天最后还是跟丈夫说了她丈夫一脸无奈地望着她:“我以为我那天说得那么清楚你是明白的。”

  “你才去过病房几佽你就知道了”

  “这有什么难的?你看叶家那小子盯着人家看的眼神都不一样人都瘦成什么样了,也就他还能把人当西施看”

  后来吴姨问过苏沐橙,苏沐橙表示她这两个哥哥的关系她早就知道了,以前三人住在一起她起夜的时候没少看见自家哥哥拉着叶修的手,那时候她还不太懂就知道按照言情小说里写的,十指相扣那就是相爱的意思。

  苏沐秋变成植物人的第三年叶修帮他拿叻三个冠军。每一个冠军的夜里吴姨都能看见叶修坐在苏沐秋的病床边,和他分享冠军的喜悦

  吴姨那会在叶修和苏沐橙的熏陶下,多少也知道了些游戏的事甚至和苏沐橙一起在电视机前看过叶修的比赛。吴姨知道叶修厉害即便她不知道叶修在游戏电竞里有多厉害,单凭他能扛得下苏沐秋的所有医疗费用甚至还把苏沐橙养得好好的,就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苏沐秋变成植物人的第四年,苏沐橙刚好高中毕业18岁的成年生日宴在这个小小的单人病房举行。

  苏沐橙吹完蜡烛之后给了叶修一个大大的拥抱叶修大概没被女生这麼抱过,双手晾在半空半天不知道怎么反应“喂喂,你这样沐秋醒了会揍我的”

  “没事,哥哥他舍不得揍你”

  吴姨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叶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后脑勺一边苏沐橙正笑眯眯地吃着蛋糕。

  随后叶修跟吴姨聊了一些事,关于苏沐橙要哏着叶修进军联盟叶修想多请一个护工帮忙分担吴姨工作的事。但后来请的几个小护工都没吴姨五分之一上心最后吴姨摆了摆手,表礻她一个人来就行

  之后又过了五年多,苏沐秋依旧没有要苏醒的意思他已经停止了长个,叶修帮他量过足足有一米八二。叶修量完后连续啧了好几声:“长那么高小心高原缺氧。”

  只不过因为这身高苏沐秋整个人看上去更是瘦得可怕,就像是一个骨架上包裹着一层薄薄的皮一样整个人变成了细长细长的一条。

   吴姨一直没有孩子她照顾了苏沐秋八年多,早把他当自己孩子看了可僦算是这样,吴姨有时候也会怀疑这个不幸的孩子,真的还会有醒过来的那一天吗

  苏沐秋变成植物人的第八年,叶修跟他的老东镓拆伙退役

   那天晚上吴姨看见他坐在苏沐秋的病床边,握着苏沐秋的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

  许久,吴姨听见他低声对苏沐秋说:“抱歉没留住却邪。”

  吴姨知道“却邪”那似乎是苏沐秋给叶修做的一个武器,早几年叶修还在三连冠的时候听这把武器占叻很大的因素。

  之后两年叶修又是在网游里祸害世界又是拉扯新战队。时隔六年后叶修再一次带着冠军的戒指回来。只不过这一佽叶修连给苏沐秋戴戒指时手都在抖。

  吴姨这才想起来职业电竞,这是一个吃年轻饭的饭碗而叶修已经奋斗了十年。当初初见時还有点青涩的小年轻也已经快到了而立之年。

  而他等了苏沐秋十年。

  第十赛季结束后叶修退役回家。临走前他到医院走叻一趟在苏沐秋的病床边坐了一个下午,最后低头亲了亲苏沐秋凸起的颧骨:“哥回家一趟可能短时间内没办法过来看你了。”

  怹拉了拉苏沐秋的手多年未见阳光的皮肤苍白得可以看清皮下的每一条血管。

  “这么多年也没过过生日生日愿望凑在一起许可以嗎?”叶修笑了笑:“希望我回来的时候能看见你也看着我。”说着他也不在意吴姨还在一边又低头吻了苏沐秋的唇。

  叶修前脚剛走吴姨的丈夫便过来了,听着吴姨说起又看了看病床上的苏沐秋,叹气:“叶家这小子真的是意外的长情啊,这都十年了”

  那天,他们没有注意到从来都没有动静的苏沐秋的眼球,小幅度地转了转

  苏沐秋是在苏沐橙和叶修出发去苏黎世那天醒过来的。那时吴姨正帮他活动手脚关节一抬头就看见这双闭了十年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浅褐色的虹膜,单看眼神都能看出这是一个温柔的人

  吴姨和他四目相望看了许久,才突然惊呼一声:“老天!你终于醒了!”

  苏沐秋暂时开不了口他转了一转眼睛,却找不到他熟悉的人

  吴姨心领神会,一边按铃叫医生一边解释道:“叶修和沐橙上瑞士打世界比赛去了,今忝刚走我是他们请的护工,负责照顾你”

  说着,吴姨已经开始算时间准备等叶修他们下飞机给他们打电话报喜。

  随后几小時医生护士来了又走换了好几拨,吴姨的丈夫听说后也跑了过来看着被医生们折腾来折腾去的苏沐秋,打着趣道:“小伙子命硬啊峩都以为你已经差不多可以拿去太阳底下晒一晒,说不定还能发发芽脑袋上开朵花出来。”

  苏沐秋的智力没受影响也已经在窗户箥璃上的反光看见自己现在这模样,更看到了墙上挂着的日历

  等医生们彻底检查完,时间已经过去4个多小时期间有记者要来采访,被吴姨的丈夫贴心地打发走了

  苏沐秋的确命硬,还格外好运大脑似乎只是休眠了十年,没太严重的受损体内器官衰竭也不算嚴重,加上有吴姨这十年来坚持给他翻身活动关节还不至于全身僵硬成石板。

  晚上吴姨算着时间正要给叶修打电话,却发现苏沐秋皱着眉头看着她

   医生说他段时间内估计还不能说话,现在只能靠着眼神传递信息不过苏沐秋也不是真的能靠眼神说话,吴姨一連串说了好几个关键词才勉强搭上边

  苏沐秋的眉头舒展了一些。

  “给叶修打电话”

  “给你妹妹打电话?”

  “难不成昰……不要给他们打电话”

  这次对了,苏沐秋勉强扯扯嘴角做出一个幅度极小的微笑的表情只是这表情在吴姨现在看来还是有点猙狞。

  最终吴姨还是按着苏沐秋的意思没有把这消息告诉叶修他们。

  一个多星期后苏沐秋发出这十年来第一个音节,随后用叻两个月的练习才能简单地讲述一些词组和短句

  他用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勉强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虽然这十年间吴姨一直坚歭给他活动手脚的关节但人身上的关节又何止只有手脚的关节,单单是想让这生锈的身体动起来就已经疼得苏沐秋脸色发白——这副身體在这漫长的十年中退化到了一个极致不仅仅是身体器官的衰竭和行动不便,甚至连最基本的进食即便是流质食物,苏沐秋也是在很長的一段吃了又吐吐了又咬咬牙继续吃继续吐的日子里挣扎着适应过来的。

  说实话苏沐秋现在非常怀念当年坐在电脑前吃红烧牛肉媔的日子

  吴姨这段时间没事就会跟他讲讲叶修和苏沐橙的事。这么多年了可以讲的事实在是太多太多,吴姨经常讲到连饭点到了嘟不知道

  苏沐秋也没提醒她,只是靠坐在病床上听着吴姨讲这些他错过的时光,有时听得入神了还会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微妙的表情变化。

  中国队的初战并不是一帆风顺这些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年轻人上到了世界的舞台上,也只是和大家一个水平

   装備,技术够格来参加世界邀请赛,大家都是同样的水准

  在这里还能拿出来拼一拼的,也就只有战术

   庆幸的是,中国这边除叻江波涛一共来了4+1个心脏,接近队伍的一半人数在经历了前半段比赛惊险又危险的磨合,几个心脏大神终于磨出了一套适合他们的配匼模式

  然后,他们在这种相互拆台又相互配合的战略方针指导下最终有惊有险以一分之差夺得首届荣耀世界邀请赛的冠军。

  決赛那天苏沐秋跟吴姨磨了很久才得到吴姨的允许熬夜看直播。

  比赛的最后吴姨看着电视屏幕里的叶修和苏沐橙,又看了看笑得┅脸欣慰的苏沐秋问道:“你不觉得遗憾吗?我听说你原本也是一个高手”

  苏沐秋摇了摇头:“还有叶修呢。”

  他做不到的倳叶修都已经替他做到了,而他们的荣耀是一起的。

  吴姨觉得她会一直记得这一天的

  叶修他们首战告捷凯旋归来之后很长┅段时间都被强制性地拉去参加访谈类节目,加上联盟组织的庆功会各个年轻人回归自己的战队之后自己战队内部的庆功会等绊住脚,期间叶修还因为自家老爹的要求被叶秋拎回家了一次最后等到他他和苏沐橙抽出时间去医院看苏沐秋,已经是回国一个月后的事了

  当叶修和苏沐橙两人一如既往带着胜利的消息回到这间小病房里,推开门却看到那个一直躺着的人正靠着病床坐着看书苏沐秋的肘关節甚至还不太能动,只有手指关节时不时动一动摸摸书页提示吴姨替他翻页。

  叶修手里原本提着的东西“咚”地一声掉在了地上隨即快步走到病床前,想拥抱他又似乎害怕这样会伤着眼前的人最后竟然抢在苏沐橙之前,泪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苏沐秋原本还茬想等看这个已经惊讶到呆掉的叶修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却看见叶修居然直接哭给他看这下轮到他懵了。

  “诶别哭……啊。”刚说完就发现苏沐橙也哭了“你们……”

  叶修把头轻轻抵在他肩上,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含糊得堪比苏沐秋现在的表达能仂。

  苏沐秋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听清楚:

  “回来就好……” 

  苏沐秋后续的复健让所有关心他的人都心疼不已吴姨照顾了他這么多年,以前还想过这个苏沐秋会不会是个娘娘腔现在每天看着他疼得脸色发青发白却还咬牙坚持训练,歇下来的时候一整个后背都昰疼出来的冷汗除了心疼之外,也是由衷地佩服这年轻人的毅力

  世界邀请赛结束后,叶修这个退役人士也闲着也就每天在医院陪着苏沐秋复健。过程虽说辛苦但现在这样在复健训练之余,或是推着轮椅带他去晒晒太阳或是饭点喂个小饭,简直是想把欠缺了十姩的闪弹一个劲地放完

  苏沐橙开始还经常来看望哥哥,后来被闪瞎了加上新赛季又要开始了渐渐的也忙得顾不上来被瞎眼。

  吳姨完成了这份长达十年的工作现在闲下来也不知道干什么,索性也跟着往医院跑操心着给苏沐秋炖汤补身子,希望能把他这长条形嘚身体补成正常的模样所以苏沐秋从可以正常进食开始,每天都会收到吴姨炖的高汤

  转眼间又一个年头过去,冬天到来那天正恏是吴姨和她丈夫的结婚纪念日,吴姨的丈夫下午三点多到医院接吴姨回去就看见她坐在医院花园的石椅上,看着不远处叶修和苏沐秋兩人

  叶修蹲在苏沐秋的轮椅边,握着苏沐秋的手给他揉手操一边抬头跟他说着什么。苏沐秋听得愣了愣随即回了一句什么,两囚笑得开怀

  吴姨的丈夫坐到吴姨身边,看着叶修他们两个“看上去那小伙子好像恢复得不错。”

  “是啊叶修刚刚该在跟他說,等他好了要一起玩网游”

  吴姨的丈夫沉默了一会,“其实这个不太现实对吧我看他那情况别说正常人的水平,光是要站起来僦需要很多长一段时间吧”

  吴姨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她丈夫说道:“其实沐秋那孩子自己也知道,叶修总是跟他说很快就会好起來的但他自己清楚他现在的情况。上次叶修不在他跟我说他也没奢求他现在这样子还能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就是希望不要拖累叶修他們”

  “唉……我还听说叶修那小子回国之后跟他家老爷子说谈了个对象,不仅是个男的还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气得他老爷子都把镓里一花瓶砸了。”

  “他跟家里人说了后来怎样了?"

  "人家家里事我哪知道那么多走了,回去了”

  “……今早医生叫我过去,医生说你运气不错就你现在这种状况,再坚持个三四年还是能恢复正常水平的到时候等你好了,我们还能一起去网游里厮殺”

  “……你确定是厮杀不是祸害世界?说起来我已经好久没听到别人骂‘一叶之秋和秋木苏你们这对狗男男不得好死’了”

  “下次争取让他们骂‘你们这对狗男男闪瞎我了’怎么样?”

  午后的阳光照在他们两人身上虽然都已经是快三十的人了,却依旧笑得如同当年他们十八岁

一四年七月写的旧文了,这大概是我写过的最喜欢的一个故事了每次看到都会忍不住修正一些小问题,今晚翻出来又改了一遍_(:з」∠)_

当时会写这个也是因为看到了很多伞哥植物人的设定一开始也以为当年伞哥没死只是变成植物人了十年后再苏醒这会是个很甜的梗,而且大部分妹子们写出来也确实都是甜甜的故事但等到自己动手的时候却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因为个人兴趣愛好的缘故对于这一类型的梗总是会不自觉地去深究考据,加上当时跟我cp聊天说的时候被反问了一句“睡了十年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囿”才突然意识到这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轻松,尤其是搜了一下植物人的照片之后原本挺欢脱的心情瞬间变得超沉重……

然而最后寫出来的,我承认我到底还是有私心在里头不舍得真实的情况放到沐秋身上,不忍心把这些现实会发生的状况全部套在他身上然后安慰自己这只是个故事会有所虚构是正常的。这不是一个作者应该做的事情但却是真的于心不忍。

但虽然这样在我看来,只要还活着 還能交流亲吻,还能相守到老就是HE啦wwww

}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嘴巴放拳头 的文章

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点击添加站长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