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算人格与性格 性格没有缺陷呀

-->5类性格易患上人格分裂症  哪类性格的人易患上人格分裂症?发生精神科疾病,通常是与很多种原因有关的,比如说精神分裂症这种精神科疾病,据研究发现就与患者的本身的性格有这极大的关系,这正是印证了那句古话“性格决定了命运”。   哪类性格的人易患上人格分裂症?  1、偏执性格:性格固执倔强,敏感较为多疑,喜欢嫉妒或责备别人;易动易怒,有时会因为一件小事而与他人发生争吵,这种性格多见于男性青年。  2、循环性格:有时情绪非常高涨,对人特别热情;有时一点兴趣也没有,只有冷漠对待别人,这样就会让自己处于孤独寂寞的边缘。  3、癔病性格:感情易波动,说话没深没浅,不经大脑思考,喜欢做出一些让人难以理解的动作。  4、神经衰弱性格:具有孤僻、胆小、多疑,遇事犹豫、好思考等性格特点,这类性格的人很容易患上强迫症。  5、分裂性格:性格较为内向、平时沉默寡言,胆小怕事,不爱与他人交往,生活工作上较为懒散,很容易患上精神分裂症。   性格脾气改变可能是精神分裂症   一个人与原来性格不同  有些性格脾气的改变与病人原来的反差较大,家属会感到“怎么忽然变了一个人”。如原来温顺的人变得易怒、执拗、容易激惹; 原来相安无事的人,变得对周围敏感多疑,捕风捉影,疑窦丛生,恐人陷害,自觉遭遇排挤打击;原来虚心的人,变得主观武断,遇事走极端,对问题钻牛角尖;原 来人际关系不差的人,变得言辞尖刻,出口伤人,小事纠缠,无理取闹,不可理喻,不近情理;原来工作尽责的人,变得好逸恶劳,不干实事,空谈诡 辩。。。。。。。等。这种情况容易发现,但不能认为只是脾气不好,思想问题,若经批评教育无效,则更要考虑是疾病的征兆。   原有性格缺陷之发展  也有的病人本来就有些怪癖、固执、孤独、内向,对人冷淡、不事交际的所谓“分裂性人格”者,其可在原来性格基础上发展加剧,逐渐成病。这类人常沉默寡 言,离群独处,遇事不与人商量,若发展到影响其正常活动则要从疾病的方面考虑。如孤独到闭门不出,断绝与人交往;成天幻想未来,好高鹜远,不切实际,放弃 本职工作,或专管不着边际之事;贪图享乐,不顾家庭,嗜烟、酗酒,或染特殊嗜好;生活懒散,作风拖沓,意志薄弱,无进取心;或沉湎宗教,信仰人迷,或陶醉 于其他精神幻想之中,干扰了正常应有的活动等等,则不能再以个性间题来解释。用批评教育根本无从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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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享这段文字:[转载]从来不歧视身体残疾的人,也不蔑视性格缺陷的人,却鄙视人格扭曲的人。
际遇好转,该当祝贺,而撒谎、泼污比撒泼更令人厌恶,尤其对一个曾经结拜并多次资助自己的姐妹。得不到爱就恼羞成恨,就恶毒咒骂,充其量也只能是恶妇的“真性情”。
&她飞得这么高,知道后,第一反应就是替她高兴,由衷希望她从此改变现在的困境,得知她今年的收入不下10万,一颗心释然。
&我想,生活给予她如此丰厚的回报,更多的是自己努力的结果,但是,机遇和帮助是不可缺少的,不仅仅是《诗刊》,更早的是本地的报刊、东湖社区、中国流派网等等。
&还有我们这些遇见她,曾经关心爱护她的网友,诗友,只是,我们的声音都很小,小于自身,小于沙子和尘埃,甚至小得连一个涟漪都形成不了。她该懂得感恩并且反思,从此温和起来。可是她依然不正视自己的错误,粉饰自己的丑行,一句性格倔强就概括所有。残疾不是谩骂,诽谤,污蔑、骚扰、歪曲的资本和特权,处境(无论贫穷富贵,无论怀才不遇还是一夜成名)不是,诗歌也不是。
如果在成名之后,依然不能平常心、依然利用媒介发布余氏语录,掩盖事情的真相,这是不值得称道的。她应该珍惜而不是随意,好在她还“恐惧”,证明还有敬畏之心。&
我是不能理解的,谈诗歌就谈诗歌,谈自己就谈自己,主动谈这些“乱七八糟”主要原因在自身的涉及到人身攻击的事情做什么呢?也许这正是她的智慧所在。
&她还可以飞得更高。
以下选自网络文章:
& &(然而,诗外的世界并非诗般美好。有曾经最好的朋友,当上了诗歌论坛版主,随即倒戈相向,令余秀华伤心落泪,感叹世事无常。有好事的当地报纸编辑,往来信息皆恶语相向,在网络中发布余秀华“是神经病”、“是丑八怪”、“追某个男人”等谩骂文章,让她原本按捺隐藏的伤痛一次次被揭穿。)
(2014年八九月间,余秀华因被某论坛禁言,再次与版主陷入骂战的文章至今存在博客中。她说,自己性格确实倔强,但并不流氓,也不好战。“面对别人的攻击,我之前有过妥协和宽容,没有好结果,后来干脆往自己身上抹泥巴,丑了,也就安全了。”)
(当天下午,书商来了不久,又来了两家电视台。随一家电视台而来的,还有一个本地媒体编辑,10多年前就编辑过余秀华的诗歌,但后来一直在贬低和谩骂她。余秀华1月初开始红起来,编辑连夜写了文章,并来到此前从未来过的余秀华家。这次,编辑带着那份出炉不久的报纸上门,对媒体讲述她对余秀华的熟悉,如何“发现”和“推出”余秀华。
电视台记者不明就里,安排他们对话,没想到余秀华当场直斥编辑的谎言。事后,余秀华哭了。她打开QQ,找到刘年。她不能忍受如此“厚颜”,更不能忍受别人掠刘年之美。父母了解后,充满担忧,要她道歉。余秀华虽然气愤,但也担心“地头蛇”的能量。)
(当地一家媒体的编辑编过余秀华的诗,此前一直贬低打击,在其爆红后却频频上门,对媒体讲述与余秀华的“交情”。余秀华当场拆穿,父母责备她“不懂事”,甚至要她去道歉。她忍受不了如此“厚颜无耻的消费”,心中却仍是恐惧。)
(村民们对余秀华和善,余秀华自然也愿意展露笑脸。几天里,记者们确实没能领教到多少余秀华的“好战”。那为什么她要说自己是“好战分子”,是“泼妇”呢?用余秀华自己的话说,以前总和人吵,“别人说我不好,我不会忍气吞声”,现在她老了,平静了。但是衰老带来心境的变化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她只会和“骂”她的人“战”。
余秀华口中骂她的人,是论坛上的有些诗友,甚至还有她过去最好的朋友,他们有人说她心理变态,有人说她是精神病,甚至更恶毒的也有,她不能忍受,她要回击。她说她最痛恨的是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而她所喜欢女性和男性身上的品质,唯一共同的就是善良这一点。
余秀华说她给骂她的人单位打电话,让她罚了一个月薪水;给背叛的“好友”每天早晚发短信骂回去,发完加黑名单让他不能回复。说起这些,她有些得意,但笑声里也有些苦涩。)
(余秀华:我性格比较倔,以前会跟家人吵架,现在好一些了。有时在网上遇到一些不公平的事,就会跟别人骂战。有一次,论坛上有人骂我,一个叫“王法”的论坛编辑只允许别人骂我,我一回应,他就把我给屏蔽了。我就写了一首诗叫《狗日的王法》,骂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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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荒唐”余秀华
  余秀华,生于1976年4月,湖北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人,出生时难产缺氧致先天性脑瘫。初中起尝试诗歌创作,1995年高二辍学后结婚生子,此后守着小卖部开始系统写诗。2005年,她的诗歌开始见诸报刊。2015年初,她因一组刊发于《诗刊》的诗爆红网络,被誉为“中国的艾米丽。迪金森”。她说,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摇摇晃晃的人间走动时,诗歌充当了一根拐杖。
  对于雪,我保持着惯有的警惕
  但是我有雪一样的盲目,雪一样的孤独和虚无
  我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呵,被自己深爱
  被自己出卖
  被自己钉在十字架,被自己取下来
  其实,雪下不下来都阻挡不了我的白
  我白不白都掩饰不了一生的荒唐
  —余秀华《雪》
  我不认识艾米丽。迪金森。
  我显然是自卑的,虽然我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自卑。
  我也不知道《我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为什么火,那并不是一首好诗,只是有点标题党。
  我身份的顺序是这样的:女人,农民,诗人。这个顺序永远不会变,但是如果你们在读我诗歌的时候,忘记我所有的身份,我必将尊重你。
  热闹突袭
  “你也是来找余秀华的记者?”
  “对。”
  “哎呀,几小时前我才拉了个记者去她家,广州的。你们怎么都来采访?她话都讲不清楚,写的东西还能红?”
  1月17日中午,湖北钟祥市贺集乡,一个摩的司机又揽到一单生意。摩托车在江汉平原的乡村水泥路上飞驰,十来分钟就到余秀华家,横店村八组,两排泥黄色砖瓦房。前有堰塘,后有竹林,荒草与麦田各领颜色,麻雀与喜鹊人来不惊。微风起时,一片宁静。
  屋内日子原本波澜不惊。丈夫外出打工,父母下地干活,儿子读书未归,腿脚不便的余秀华多数时候一个人坐在院里,用手机看电子书,或者抬头望天,什么都想,什么都不想,尔后被割草、喂鸡、逗狗拉回现实。
  1月17日开始,热闹突袭。
  媒体来了。在诸多余秀华的诗及相关诗评爆红网络之后,带着诗坛的口水纷争,带着“脑瘫”、“农妇”、“女权”、“中国的艾米丽。迪金森”等标签下的种种疑问。
  “你问到了我就告诉你,你问不到我为什么告诉你?”余秀华几乎把这句话告诉给每个记者。她无意提出任何挑战,只如写诗般等待着“问题与答案的邂逅”,夹杂些许孩子气的玩笑。好多个同样的问题,她给出了不同答案。有时是记忆模糊,有时只在记者臆想而出的结论后加了个“是”。她说,自己没说任何谎话,只不过有时懒得再讲述。她不喜欢“为什么”之类的问题,偶尔直接就跟记者讲“问得不专业”,然后哈哈大笑。若触心中之思,她又娓娓道来,动情处,潸然泪下。
  出版商来了。在册数、版税、包装各个层面竞争。有的发出“亏本也要出”的声音。有的从北京赶到余秀华家中,一口一个“姐”,近乎哀求地讲述着“我们老板下了命令,哪怕下跪也得签下你”,终究没成。余秀华说,此前已签了两三家,现在不能因为火了就不讲信用。
  当地有关部门也来了,慰问,与媒体对接,试图借余秀华打造“乡土作家群”的城市名片。
  此外,有公益机构提出为她众筹或募捐;有自称她高中恩师的人与记者联系,要与她见面;有此前关系不好的诗友上门,提出做她的经纪人;还有隔壁村村民,带着研究生女儿,来跟她切磋……对于这些,余秀华几乎都拒绝了。朋友支招“利用媒体找份工作”的短信,她也在诸多镜头和录音笔下大声念出,逗得众人大笑。
  “秀华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直愣愣的,一点不懂人情世故。”母亲周金香说。
  特殊童年
  余秀华喜欢海子,爱着他“转身后的背影”,悲悯其“总把鞭子打在自己身上”,她想“把所有的火车推进海里”,每年都写一首《九月》慰藉自己。
  1989年3月,海子在山海关卧轨自杀。余秀华那时才13岁,小学将尽,颤抖的双手只把笔墨写成歪歪斜斜的作业,不知何为诗,或者说还在诗的种子里沉淀着苦难。
  余秀华的苦难天生。
  在一篇名为《梦落成泥》的自传小说里,她想象了自己出生时的场景:黑夜里,母亲持续疼痛,凄厉尖叫,父亲半夜去找接生婆,天亮方回。出生后一直不哭,大妈将其倒提过来,朝背后一拍,把哭声拍出……现实中,母亲周金香和父亲余文海的回忆与之高度吻合,只不过拍哭余秀华的不是大妈,是接生婆。
  两岁左右,村里同龄孩子已熟识走路,余秀华却连坐起都困难,时常从板凳上摔下,口水不断打湿衣衫。她的“与众不同”终究显出,如后来在一首诗中自喻的,“一棵稗子”,提心吊胆长于秧苗间。母亲周金香说,幸好她智力没受影响,小两岁的弟弟快出生时,她还咿咿呀呀喊着“你的肚子越来越大了”。
  在《梦落成泥》中,余秀华形容童年是“灰色的”。当弟弟开始走路,她依然在地上爬。家人开始着急,游医,神婆,自制学步车,到处寻方。她不再流口水,行走仍是问题。在1992年到北京确诊为“先天性脑瘫”之前,她只是别人眼中一个特殊的孩子。
  她害怕特殊,也因这种特殊变得倔强,这在弟弟余仕勇看来是“自卑与自负的交织”。父亲余文海讲述,小时候家里来客,余秀华总会沿着田埂爬到很远,像是给别人证明什么。母亲周金香也记得,上小学之初都是奶奶背余秀华去学校,被别人笑过,她就再不让背了,坚持自己拄拐杖走,摇摇晃晃,好多次摔得头破血流。有时发脾气,她也对着母亲大吼“为什么把我生成这样”。小姨周金华还说,因为残疾,家人对余秀华都特殊照顾,“一般孩子犯了错可能就挨打了,她不会”。这是家人之爱,却让余秀华有了“寄生虫”之感。她坦言:“我显然是自卑的,虽然我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自卑。”
  初中时,余秀华曾以一首名为《无名星》的诗获得校刊征文第一名,她把自己比喻成一颗无名星星,不自卑,不羡慕比自己亮的星。
  几乎在同一时期,她也曾拿一把生锈菜刀往左腕上割,被家人救下。同龄的堂妹余翠华说,当时她想不开或因成绩不好。母亲周金香说,那时她学习很认真,但手因病抖个不停,一写字就跑偏,付出往往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余秀华此后的诗中曾多次提及左腕的伤疤,将其比喻成“胎记”,隐藏着苦难的秘密。
  在余秀华的诗中,很少直接触及残疾,因为“说出身体残缺如牙齿说牙痛一样多余”,她只将其看作“被镌刻在瓷瓶上的两条鱼/狭窄的河道里,背道而行”。但在诗评者看来,她的诗情绪又多因残疾而生。那些童年往事,那些乡间风物,那些从未走进现实的爱情,皆是如此。
  “罪恶”青春
  初中毕业,父母不再打算让余秀华念书。她自己找到镇里一所中学的校长,表达了读书的愿望,顺利入读。但到了高二学期期末,她却主动收拾东西回家,把书烧了个精光。
  父亲余文海说,主要是因为一次语文考试,老师嫌其字难认,给了零分,她气愤难平。弟弟余仕勇说,姐姐曾悄悄告知,辍学是为给父母减负。但余秀华却讲述,辍学只因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班主任调走了。“那时候打饭,我都在最后,别人打完我才去,有时下雨,我手一抖,脚滑,就把饭菜撒在地上了,然后我就把饭菜捧起来,继续吃。那个老师知道后就让别人帮我,还经常找我谈心,给我无微不至的关怀。”
  辍学后,父母给她盘了个小卖部。横店村村民回忆,去买东西,常看到一人守店的余秀华在看书或写写画画。余秀华说,那时候会背宋词,会看《知音》一类的杂志,也会跟附近粮食加工厂的工人下象棋,“乱七八糟打发着时间”。
  不久,父母便开始张罗她的婚事。看过几个本地的,要么对方好吃懒做,要么对方嫌弃她,都没谈成。
  此时,四川人尹世平走进她的生活,并在几个月后成了她的丈夫。尹世平长相平平,比余秀华大13岁,小学没毕业就出门打工,到结婚时仍没多少积蓄。对于这段婚姻,余秀华父母说当时看重的是尹世平来自穷地方,干活有力气,愿意入赘,也不嫌弃女儿。尹世平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想再打光棍,尽管余秀华身体有缺陷,但其父母待人好。余秀华则是在反抗父母无果后选择了妥协。她说,爱情从未走进过自己的婚姻。
  她将这段婚姻形容成“青春给了一段罪恶”,“那时候有铺天盖地的忧愁,19岁的婚姻里/我的身体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我不知道所以延伸的是今天的孤独……”
  尹世平不理解这些,只觉得婚后不久余秀华就性情大变,两人争吵不断,多次闹离婚。尹世平说:“我过得也很窝囊,她不让我靠近,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些啥子,家和万事兴,闹起来真的没意思,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天东想西想。”
  余秀华父母说,尹世平算是个识大体的男人,只是常常酒后失言,才闹得不愉快。“话说回来,哪家没点口角嘛?”
  对此,余秀华的内心几近撕裂。一方面,她的诗中对丈夫充满了埋怨和谩骂,甚至把日常生活里的不满艺术加工成诗里的“丈夫找小姐”。另一方面,她又觉得丈夫现实中不算个坏人,只不过无法说服自己“跟他好好生活”。她曾在诗和博文中提到,不幸婚姻的根源在自己的残疾。好多次,她都在结尾以“洗净身体”来迎接想象中的美好。
  诗坛纷扰
  和她关系并不好的丈夫开始逃避,辗转荆门、广东、北京等地打工,一年回来一次。
  余秀华越来越依赖写诗。在诗的魔幻文字里,想象和寻找着爱情和归宿。
  2005年,她第一次把自己的诗装进信封,寄往《钟祥日报》。邮差很快又来,她歪歪斜斜的字变成了印刷在报纸上的豆腐块。此后,信来信往,她在当地文坛渐渐有了名气。但横店村村民却说,余秀华从不跟乡邻谈及自己的诗,“现实里,她更喜欢跟我们聊打工挣钱的事,她也想挣钱”。
  2008年,父亲余文海给余秀华买了部手机,她有了Q
Q,把诗从笔墨间搬进键盘和屏幕。经网友介绍,她还加入了本地诗歌论坛,有了好多朋友。她会时常到所在的贺集乡或荆门市的网吧上网,10块钱泡5个小时,旁人听歌、看电影、玩游戏,她写诗,或与诗友聊天。
  一年后,网友给她捐了台电脑。她的诗从此由心间传到指尖,然后化为博客或论坛中排列不齐的段落。她的博客名为“云端梦呓”,“只是个美丽的词语,不知道什么意思”。她在第一篇博文中宣告:“我的博客我的地盘,以后我写自己的真心。这就是小人物的自由,像一只小屁虫,想横着趴就横着趴,想竖着就竖着。也可以像一棵狗尾巴草,向左歪可以,向右歪也可以。”
  从日至今,余秀华的博客已有355篇博文和上千首诗。这些文字讲述一个叫横店村的故事,有时“麦子孤独地绿”,有时“村庄被大雪洗劫一空”,有时“床呻吟了一声”,有时“点一盏灯光/照一段瘦弱的路”;讲述一个普通家庭的悲欢,“儿子,与你相比我越来越矮了”,“婆婆,92年后,你躲进一把灰里”,“爸,你一根白头发都没有”;讲述一段与“阿乐”的爱情,“我要下了你的暮年/从现在开始酿酒”,“如同你曾轻轻地招手/我便押上了自己的一生”……余秀华说,诗写不出“至近至远”的东西,需要有特定距离,但只要认真活着,写出来的诗就有认真的光泽。“诗歌一直在清洁我,悲悯我”。
  然而,诗外的世界并非诗般美好。有曾经最好的朋友,当上了诗歌论坛版主,随即倒戈相向,令余秀华伤心落泪,感叹世事无常。有好事的当地报纸编辑,往来信息皆恶语相向,在网络中发布余秀华“是神经病”、“是丑八怪”、“追某个男人”等谩骂文章,让她原本按捺隐藏的伤痛一次次被揭穿。
  有了背叛和离弃,见了肮脏和势利,她说一度绝望至极。于是,在聊起许立志和海子的死亡时,她毫不犹豫地表示“自己感同身受”。在2011年到2012年间,她也多次靠近那种自我了断的状态。她曾逃到浙江温州去打工,残缺的身体与父母的担忧不得不让她一个多月后就匆匆回家。那段时间,她的诗暴躁而凶猛,赤裸的性描写,极端的自嘲和自污,想把自己撕碎了重组。
  2013年4月,四川雅安地震后,余秀华写了一首《雅安,与我有什么关系》,其间写道:“我知道雅安地震了,地震就地震吧/与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不会用诗歌来哭,哭不出粮食庄稼/反正我也去不了雅安,一穷二白的我玩不起这个奢侈/死人就死人吧,谁到最后不是个死/残疾就残疾吧。如果一个残疾人不需要什么爱情/他照样活得丰满……”这再次为余秀华在当地论坛招来了谩骂,批评其没有基本良知。余秀华解释,那首诗是从反面来表达的,卫道士们不理解。
  2014年八九月间,余秀华因被某论坛禁言,再次与版主陷入骂战的文章至今存在博客中。她说,自己性格确实倔强,但并不流氓,也不好战。“面对别人的攻击,我之前有过妥协和宽容,没有好结果,后来干脆往自己身上抹泥巴,丑了,也就安全了。”
  爆红恐惧
  “我跛出院子的时候,它跟着/我们走过菜园,走过田埂,向北,去外婆家//我跌倒在田沟里,它摇着尾巴/我伸手过去,它把我手上的血舔干净//他喝醉了酒,他说在北京有一个女人/比我好看。没有活路的时候,他们就去跳舞/他喜欢跳舞的女人/喜欢看她们的屁股摇来摇去/他说,她们会叫床,声音好听。不像我一声不吭/还总是蒙着脸//我一声不吭地吃饭/喊小巫,小巫,把一些肉块丢给它/它摇着尾巴,快乐地叫着//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磕的时候/小巫不停地摇着尾巴/对于一个不怕疼的人,他无能为力//我们走到了外婆屋后/才想起,她已经死去多年//”
  余秀华口齿不清,手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但当这首《我养的小狗,名叫小巫》念完,在场者多人流下泪来。
  这是母亲周金香对日那场朗诵会的描述,在北京,人民大学的一个礼堂。周金香说:“她没哭,我哭了,我是觉得她一个残疾人,能做到这个样子太不容易了。”
  日,学者沈睿写下一篇阅读余秀华诗歌的博文,并为其贴上“中国艾米丽。迪金森”的标签。随后,这篇博文与余秀华的多首诗作“如病毒般”在网络扩散。
  余秀华火了,媒体纷至,舆论争锋。
  “我不认识艾米丽。迪金森。”
  “我也不知道《我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为什么火,那并不是一首好诗,只是有点标题党。”
  “我身份的顺序是这样的:女人,农民,诗人。这个顺序永远不会变,但是如果你们在读我诗歌的时候,忘记我所有的身份,我必将尊重你。”
  余秀华回应着各种问题。对于突至的爆红,她的幽默回答是:“天上掉了馅饼,但愿不是陷阱。”她的诗意回答是:“假如你是沉默的,海水也会停止喧哗。”还有一种答案,指向恐惧。如她正读大一的儿子小桐所说:“母亲是吃过苦的人,希望走红不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被担心受影响的是生活,而非写诗。
  余秀华说,无论红与不红,理解还是不理解,写诗都是自我的事,不会改变。但生活并非她个人可以主宰。
  丈夫尹世平从北京打工回来刚一个月,看到当地报纸登出的报道,有诗提到其“出轨”。他一夜无眠,连日在“赶人情”(吃酒席)时喝得大醉。余秀华有些恐惧。
  当地一家媒体的编辑编过余秀华的诗,此前一直贬低打击,在其爆红后却频频上门,对媒体讲述与余秀华的“交情”。余秀华当场拆穿,父母责备她“不懂事”,甚至要她去道歉。她忍受不了如此“厚颜无耻的消费”,心中却仍是恐惧。
  还有一个,与命运相关。她曾在一次算命中“洞悉天机”。算命者说她38岁转运,结果真的转了。但“天机”的下半句是,“49岁死亡”。她说并不害怕死亡,却对命运有了更深的恐惧。余秀华觉得,自己像《红楼梦》里的林黛玉,也像《巴黎圣母院》里的卡西莫多,而她最喜欢的一本书是《悲惨世界》。“如果有个健康的身体,可以自己挣钱,不依靠别人,我宁愿不会写诗。”
这几天,余秀华晚上怎么也睡不好,白天又带着笑脸接待每一位来访者。她不敢去想“明天”的事。而由此而生的“为什么”,同样被她当成记者“不专业的提问”。
  “此刻,天空适合昏暗,适合从街上传来警报。”这是余秀华最新一首诗的结尾。
  出品:南方都市报朋友圈新闻工作室
  主持:胡群芳
  采写:南都记者 刘洋 实习生 王伟凯 发自湖北钟祥
  摄影:南都记者 贺顿
  作者:刘洋 王伟凯 发自湖北钟祥
本文来源:南方都市报
冬天,去乡间看望诗人余秀华
澎湃新闻记者 徐萧 湖北钟祥报道
&湖北省钟祥市石牌镇横店村八组,如果我们按照这个地址去找余秀华,就不可避免地要绕远了。同样,如果按照拟好的采访问题和预设好的观点去向她提问,也必须做好绕远甚至是无法抵达她内心的准备。
&&&&&&&余秀华不会欺骗提问者,你问她最后悔的事,她会告诉你是结婚,但她不会主动告诉你,她也会为一再这样回答和在诗歌中“污化”丈夫,感到歉疚。而且,她还有“对付”记者的两大法宝:调侃和反讽。所以,如果我们只是按部就班地提问、录音,摆弄她拍两张照片,再在院子里转转,然后收工走人,最后写出的标准答案很可能只是一份个人履历和创作年表。当然,如果把她这样的回答,塞进预设的观点中,无疑也可以呈现一个“真实”的余秀华。
&&&&&&&并非余秀华不够真诚。
&&&&&&&她聪明,敏锐,敏感,看得多,经历得多,也就有了经验。这让她能够在三言两语间,看穿来人的心思——她笑时眼睛像孩子一样,安静地直视你时又像是个老片儿警。即便看清来人多半都是想来挖空她这座矿山,她也想尽力满足所有人的愿望;知道闹腾一阵必将恢复昔日的冷清,她还是在试着和几个不那么急迫的记者交交朋友。所以,着急的人她给她们“快餐”,让他们交差。而有时间有心情和她聊聊天的,不仅能看到横店村夜空的猎户座,也能吃到她们家精心准备的“农家饭”。
小人书与论坛
&&&&&&&1月18日下午,余秀华不大的房间里,挤进了四五家媒体的七八个记者。见到澎湃新闻()记者给她带的几本诗集,她笑着翻看,“这本我有,这两本我原来看过,后来没了。”澎湃新闻记者虽然知道她有一定的阅读量,但还是有些惊讶,这几本精心挑选的诗集,并非什么畅销书或当代最著名诗人的作品,而是像打工诗人《郑小琼诗选》这样的书。瞟了一眼余秀华的书橱,澎湃新闻记者看到了《浮生六记》、《红楼梦》、《龙族》、《中国报告文学精选》,也有鲁迅、巴金、朱光潜、海子以及各种诗刊。很杂。
&&&&&&&必须得重新评估她的阅读。第二天上午,有记者给她做“普鲁斯特问卷”,就是个快速问答题库,测试性情与观念,和普鲁斯特没关系。余秀华也不知道普鲁斯特。当问到对她影响最大的三本书时,《悲惨世界》脱口而出。后两本一时忘了名字,想了下,说了《瓦尔登湖》和《山居笔记》。
&&&&&&&余秀华说她诗歌读得不多,更多是读小说和散文。她爱读书在初中时就被同学注意:“总是看到她在看书”,余秀华的初中同学陈君峰告诉澎湃新闻记者。那时候课外书不多,余秀华的小姨周金华说她看的多是小人书,“后来上高中,秀华她舅妈经常给她带书看,四大名著什么的。”高三主动不念了之后,父母给余秀华开了个小卖部,离她家就百来米。她看店卖东西,但似乎并不怎么投入。“去买东西,她总是在看书。”陈君峰说。
&&&&&&&乡镇世界能够提供的书籍,显然不会有什么现代诗歌。余秀华接触的新诗,无外乎中学课本所提供的有限诗歌。书不可多得,她读得就又慢又细,这个阅读习惯一直保持了下来,“我读一本书比你们读十本得到的都多。”这些阅读经验,后来成为她写作的基础。但是由此生发出来的诗歌,却只能作为习作。
&&&&&&&关于余秀华从什么时候开始写诗,她本人、她父母以及她同学陈君峰提供的说法并不一致,不过取最近的2000年,也有14年了。2005年,《钟祥日报》发表了余秀华的《九月》,这是她第一次投稿。此后,她几乎每投必中。但是,被余秀华所认可,或者说有诗人自觉的写作,却是在2009年以后。
&&&&&&&2009年,32岁的余秀华开始混论坛,主要有钟祥论坛、红袖论坛、诗歌报论坛、新浪读书频道。在这些论坛中,余秀华获得全新的体验,她的诗歌得到了很多人的欣赏,她得到了诗友,但同时也有了“敌人”。
&&&&&&&在网友们集资给她买电脑之前,余秀华都是到几十里外的贺集乡或更远的荆门去网吧上网。毫无疑问,她是网吧里最特别的一个,不仅是身体,也是做的事:人家在打游戏、看电影,她写诗、上论坛。当记者问她都怎么过去,她说,“飞啊”。
&&&&&&&飞啊,当然是在说笑,但想想看,与其说飞着去写诗,不如说写诗让走路也摇摇晃晃的她,有了飞的可能。
爬行与展臂
&&&&&&&可能,在10岁能够摇摇晃晃走路后,余秀华就有了飞的梦。
&&&&&&&余秀华的父亲余文海今年61岁,母亲周金香和父亲同岁。这几日,官员、书商、记者,各色各样的人来来往往,余文海特意买了几包黄鹤楼,见人就憨笑着问抽不抽,周金香则给每一个客人递上茶水。到了晚上,“大规模”的人群散去,往往会有三两个记者留下来“蹭住”。余秀华父母脸上的真诚,让记者愈发惶愧。
&&&&&&&余秀华8岁开始上学,每天都是父亲余文海背着去,又背回来。“她1岁多就会说话了,可是到3岁还坐不起来。”余文海、周金香还有小姨周金华共同回忆着那段日子。平日里,余秀华只能垫着棉被躺着,会说话,但不利索。
&&&&&&&虽然渐渐意识到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但余秀华不哭不闹,只是有点倔。或许不是有点。“家里有人来了,走的时候,她就跟着往外爬,爬好远,到田埂上”,余文海说,“就像在和别人比。”在追述这些痛苦的记忆时,老两口脸上一直都带着笑,而旁边的小姨偶尔却会露出凝重的表情。
&&&&&&&后来,她可以走了,摇摇晃晃,歪歪斜斜,正像她之后很长一段的人生。开始时,她走路要展开双臂,为了保持平衡。这使她像一只老鹰,飞不起来的。
&&&&&&&在让余秀华成名的2014年《诗刊》9月号上,她自述道,“……我不甘心这样的命运,我也做不到逆来顺受,但是我所有的抗争落空,我会泼妇骂街,当然我本身就是一个农妇……”
&&&&&&&这种不甘心和抗争,延续到她后来的诗歌写作中去,成为一个重要的母题。
&横店村虽然属于钟祥市石牌镇,但距离荆门市更近。从石牌坐汽车过来,车会停在马路边一个商店门口。商店里的老乡提起余秀华的性格,都会说“和善”“爱笑”“人挺好”。但在余秀华的自述里,她把自己称为“好战分子”。
&&&&&&&从商店走到余秀华家不算近。一路上,能看到田野里残留的棉花,收割后的麦秆,到处都是鱼塘,塘边堆满了干瘪的莲蓬。钟祥市委宣传部的官员介绍,横店是鱼米之乡,这里民风淳厚。澎湃新闻记者几次问路,老乡们都是细致地说明,甚至看到记者颇有犹豫地道谢离开后,又追上来指引。余秀华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
&&&&&&&问余秀华小时候有没有因为身体缺陷挨欺负,她说没有。她的初中同学陈君峰夫妇说,“没听说有欺负她,嘲笑她的,都看她可怜,能帮就帮。”余文海则说,“上小学前附近都没啥小孩,秀华也不出去。小学里有,小孩子不懂事嘛,后来上初中、高中就没有了。”
&&&&&&&余秀华家几个房门上都有对联,有三组是余文海写给秀华已故奶奶的挽联,毛笔字颇为可观,其词有“跪乳恩尚待报亲竟去也,反哺意未尽酬子奈何哉”、“母归西土兄辈儿孙同洒泪,亲梦南柯合家老幼尽悲哀”。此村风俗,可窥一斑。
&&&&&&&村民们对余秀华和善,余秀华自然也愿意展露笑脸。几天里,记者们确实没能领教到多少余秀华的“好战”。那为什么她要说自己是“好战分子”,是“泼妇”呢?用余秀华自己的话说,以前总和人吵,“别人说我不好,我不会忍气吞声”,现在她老了,平静了。但是衰老带来心境的变化只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是她只会和“骂”她的人“战”。
&&&&&&&余秀华口中骂她的人,是论坛上的有些诗友,甚至还有她过去最好的朋友,他们有人说她心理变态,有人说她是精神病,甚至更恶毒的也有,她不能忍受,她要回击。她说她最痛恨的是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而她所喜欢女性和男性身上的品质,唯一共同的就是善良这一点。
&&&&&&&余秀华说她给骂她的人单位打电话,让她罚了一个月薪水;给背叛的“好友”每天早晚发短信骂回去,发完加黑名单让他不能回复。说起这些,她有些得意,但笑声里也有些苦涩。这些回击并不能带给她安慰,她曾一度绝望。于是,她去温州打工,既是为了赚钱,也是为了逃离。在2011年到2012年间,她的诗歌毫无修饰地袒露自厌情绪,凶猛异常。所以,在聊起打工诗人许立志和海子的自绝时,她表示感同身受,甚至说自己多次接近了那种状态。
&&&&&&&虽然从小很少受到歧视和嘲笑,但人们怜悯的、异样的眼光,或者私下里的言语,不会缺席。对于一个用爬来证明自己的人来说,这些目光和言语不断沉淀到她敏感而倔强的心里,成为她性格和生命的一部分。比如上小学之初,奶奶背着余秀华去学校,被小孩子笑,她就不让背了,坚持拄着拐杖自己走,虽然有时会跌得头破血流。这些经验会成为诗歌,也会成为引爆她“好战”一面的内驱。而她不太主动向记者讲提问之外的“补充”和“说明”,也是出于同一种心理——缺乏安全感,害怕赤裸呈现。
屋子里的男人与纸上的情爱
“普鲁斯特”问卷中有两个问题:最后悔的事、最伤痛的事,她的答案都是结婚,脱口而出。
&&&&&&&1995年,余秀华19岁,读高三。开学没多久,当初跑去找校长要读书的她就不读了。至于原因,余文海说是一次语文考试,老师觉得她的字太难看,给了0分,她一气之下就不念了。弟弟余仕勇说,姐姐说是想给家里减负。但余秀华则说,不读了只是因为对她很好的班主任调走了。不管怎么说,辍学回家后,在父母的安排下,四川青年尹世平来做了上门女婿。介绍人说尹世平比余秀华大8岁,后来才知道,实际上大了13岁。
&&&&&&&余文海和周金香说,尹世平肯做事,识大体,没啥脾气,就是喝了酒后,爱发牢骚,说话不着边际。余秀华的诗里写过丈夫打他,在第一篇博客中说做梦梦见丈夫打她,但是现实中呢?余文海和周金香说从来没有。这几日,尹世平都在“吃酒席”——他看到当地报纸的报道,说他“出轨”,当晚辗转无眠。1月18日晚,出去一天的尹世平回到了自己的小屋。澎湃新闻记者见到他时,他正边洗脚边看着碟片,“就爱看战争片,打日本鬼子,过瘾。”尹世平乐呵着说喝了半斤,然后念叨了点在外务工的经历,就说“可别采我哈,去找她聊”。
&&&&&&&在余秀华的口中,这段婚姻从没带给她快乐,甚至被她形容成“青春给了一段罪恶”:“那时候有铺天盖地的忧愁,19岁的婚姻里/我的身体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我不知道所以延伸的是今天的孤独……”(《我的青春给了一段罪恶》,)
&&&&&&&尹世平无法理解妻子的内心世界,他只是觉得婚后不久,余秀华就性情大变。结婚两年后,他们有了一个男孩,但这并没有给他们的婚姻带来转折,余秀华依旧厌恶丈夫。他们吵架,闹离婚。离不成就分居,一直到今天仍是如此。余秀华说尹世平从未走进她的心里:生活习惯、思想方式、对世界的看法都不一样。“那时候,我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也不知道结婚是什么。”
&&&&&&&后来她懂了,但只能在诗里去爱,只能用诗歌扒开情欲的缝隙。余秀华诗里的情爱和欲望时常是炽烈的,甚至有些不克制:“连呼吸都陡峭起来,风里有火”(《就要按捺不住了》,);但更多是痛苦和绝望的:“单薄。一戳就破。一点就碎”(《你我在纸上》,),“万物沉默。是我爱上你的样子/和它们不同的是,我疼得如此厉害/我把这样的疼不停地逼回内心,重得我摇摇晃晃/但是我吐不出来/我从来没有说出的,我以为这就是
/爱情”(《霜降》,)。这几首诗,在余秀华的同一篇博客上,博客的题目叫《我意淫的那个男人》。
&&&&&&&余秀华对婚姻的不满和对丈夫的厌恶是真实的,她毫不讳言,但这不是全部。当年结婚后,尹世平打算出去打工,余秀华也曾担心过,怕他一去不回。而现在,当知道这些天尹世平听到她爱过别的男人并在诗歌里写“丈夫找小姐”而伤心时,余秀华在1月18日上午的闲聊中,说了愧疚,她觉得丈夫不算个坏人,只是无法说服自己跟他好好生活。但随后,在“普鲁斯特”问卷的两个问题下,她仍然给出了以上的答案。
兔子与刘年
&&&&&&&记者集中而至的几天,兔子成了一个关键词。有记者把她的一句“记者来了,兔子死了”作为她对记者反感的表露,进而引申为媒体暴力,余秀华有些无奈,呵呵着说“哎呀,你们真没有幽默感,那些都是在说笑的”。兔子病了有一阵了。
&&&&&&&养兔子,余文海说是余秀华自己想养的,“我们也希望她有事做”。2013年、2014年间,余秀华有一阵特别“暴躁”,养了兔子后,果然如余文海夫妻俩期待得那样,女儿变得平和了。在周金香看来,养了兔子,余秀华把心思放在那上,就不再胡思乱想了。
&&&&&&&但余秀华自己养兔子的初衷,周金香觉得还是想赚钱。余秀华想要赚钱、自力更生的愿望一直都有。她每个月的低保救助金只有60元钱。早年,她曾去荆门打工,也曾去温州专门为残障人士开办的工厂打工。
&&&&&&&她写诗,自然不是为了赚钱。最初只是为了写自己的体验和感悟,她平静生活下巨大的波澜得找个方式舒展出来。她给自己身份的排序是:女人、农民、诗人。女人是天然属性,让她经历与男人的爱恨;农民是家庭出身,但她无法务农,于是想要通过其他方式赚钱糊口;最后才是诗人这个后天习得身份。但正是这个诗人身份,已经改变了她的生存状态,或者可能改变。
&&&&&&&当她收到《诗刊》编辑刘年寄给她的1000元稿费事,余秀华很开心,单纯地为了这1000元钱。一般对诗人的想象是:颓废、潦倒、特立独行,追求精神的自足——别提钱,俗。余秀华首先是个家境并不富裕的农妇,尤其是被父母养了一辈子,她有愧。但是诗人就不爱钱吗?应该说,没人不爱,诗人并非不食人间烟火。更何况,爱钱和俗没有必然联系。
&&&&&&&余秀华感激刘年,并不是为了这1000块钱,也不是他把她“推出来”,而是刘年给了他精神上的“拥抱”。她在日的博客《想拥抱每一个你——北京之行略记》中写道,“这个善良又谦恭的男人,这个认真的诗人,我觉得认识他以后,他慢慢影响着我,慢慢教会我怎样做人,做一个更好的人。”
&&&&&&&刘年的真诚,让余秀华觉得认识他太幸运,“幸运得让我想要一点疏离才感觉安心”。见到在寒风里等了一个多小时的刘年,余秀华和他拥抱了一下。
&&&&&&&这次北京之行,是在余秀华写博客的前两天,《诗刊》为包括余秀华在内的5名诗人在人民大学一间教室举行了朗诵会,名字叫“日常生活,惊心动魄”,刘年起的。此后,在诗刊社微信公号的推广下,余秀华真正开始火起来。
&&&&&&&除了媒体,出版社相继而来。在与刘年商量后,余秀华选择了两家,首印各5000册,每本300左右首,定价在40元左右,每家10%的版税,一共也就4万元。1月19日中午,又有一家出版社派人登门来谈,说是要印30000册,这比前两家加起来都多。但是余秀华拒绝了,她觉得自己虽然写了两千多首诗,但拿不出那么多值得被阅读的诗歌。
&&&&&&&余秀华2009年8月份开了博客,和她自我认知进入自觉写作阶段的时间差不太多。粗略来说,在2012年以前的部分,不够稳定,让人眼前一亮的不多。2012年以后的,质量逐渐整齐起来,可以看出她在不断进行自我修炼。
愤&怒与哽咽
1月19日,余秀华哭了两次。
&&&&&&&当天下午,书商来了不久,又来了两家电视台。随一家电视台而来的,还有一个本地媒体编辑,10多年前就编辑过余秀华的诗歌,但后来一直在贬低和谩骂她。余秀华1月初开始红起来,编辑连夜写了文章,并来到此前从未来过的余秀华家。这次,编辑带着那份出炉不久的报纸上门,对媒体讲述她对余秀华的熟悉,如何“发现”和“推出”余秀华。
&&&&&&&电视台记者不明就里,安排他们对话,没想到余秀华当场直斥编辑的谎言。事后,余秀华哭了。她打开QQ,找到刘年。她不能忍受如此“厚颜”,更不能忍受别人掠刘年之美。父母了解后,充满担忧,要她道歉。余秀华虽然气愤,但也担心“地头蛇”的能量。
&&&&&&&整个晚上,余秀华情绪低落。一个同样写些诗的记者说,“余姐,我要走了,走前给你读首诗吧。”诗读完了,39岁的余秀华眼里又有了泪水,经历了那么多,她还是那么纯粹。
&&&&&&&要走的几个记者,挨个和她拥抱。余秀华送他们到门外,看着出租车远去。第二天,她写了一首诗,名字是《你说抱着我,如抱着一朵白云》:
木质楼梯。空气里晃动着小粒蝴蝶
为了捕捉那些细语般的颤栗,我一次次探头,走神
阳光透过古老的百叶窗,轻描淡写地往下落
香樟树的气味里有蠕动的小花虫
它们的腹部有光,正在完成另一次折射
你的喉结滑动了一下,身上的气味停顿了一下
此刻,我们在第一层楼梯和第二层的连接处
我以为已经够了,但是你还在往上走
不高的合欢在不停地炸开
此刻,天空适合昏暗,适合从街上传来警报
网络诗人余秀华:真正懂我诗的人可能就一两个
南都讯近日,随着一首名为《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的诗在网络“病毒般蔓延”后,余秀华火了。这个湖北钟祥市石排镇横店村的农妇,被学者沈睿誉为“中国的艾米丽·迪金森(美国最伟大的诗人之一)”。&
  “我不认识艾米丽·迪金森”,余秀华对此呵呵一笑。她在博客中回应突然的走红称,自己的身份顺序应是女人,农民,诗人。“但是如果你们在读我诗歌的时候,忘记问我所有的身份,我必将尊重你。”她觉得,任何身份的标签都不能凌驾于诗歌本身之上。
  余秀华生于1976年,出生时因倒产缺氧造成先天性脑瘫,这让她走路不稳、手发抖、说话口吃。她说,这对学习、工作、婚姻都带来了影响。
  她在诗里讲述,“我的残疾是被镌刻在瓷瓶上的两条鱼/狭窄的河道里,背道而行”。现实中,她因病高二就辍学,然后在1995年经人介绍嫁给了一个大她12岁的男人。她将这段婚姻形容为“青春给了一段罪恶”,“那时候有铺天盖地的忧愁,19岁的婚姻里/我的身体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我不知道所以延伸的是今天的孤独……”在这段被诗化的婚姻中,一个现年18岁的儿子已在武汉念大一,丈夫尹世平昨日则回应“只是性格不合,生活仍要继续”。
尹世平常年在外打工,余秀华与自己的父母生活在横店村中。横店,这个在余秀华诗中与“爱情”并驾的主题,小至蒲公英的花种,大到蓝天白云,都已被她的笔墨收录。若无意外,余秀华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守在院子里,看看书,打扫卫生,喂喂兔子,然后等诗句溜进脑海,颤抖地敲动电脑键盘记下。她说,诗歌一直在清洁和悲悯自己。“当我某个时候写到这些内容的时候,那一定是它们触动了我,温暖了我,或者让我真正伤心了,担心了。”如今,她的诗歌已有2000多首。
  有人质疑余秀华的诗歌抄袭或代笔,与其关系不好的丈夫尹世平却称,肯定是她写的,以前用笔写在本子上,现在每天守着电脑敲。也有人认为,余秀华是把苦难熬成了心灵鸡汤,她本人则回应,痛苦和抱怨本就有,诗好与否不过如此,只是用自己的心意写下些分行的句子罢了。
  昨日,近十家媒体来到余秀华家中,她一一笑脸相迎。她喜欢讲述诗的一切,对各类身份标签又强调着反感。多家出版商打来电话,要给她的诗出书,她答应了两家。未来,她盘算着再多走些地方,再多读些书,碰到自己有感触的东西,就一一记下。
  “不喜欢别人给我贴标签”
  南都:如何看待现在网络对你的关注?
  余秀华:反正就是一阵风,刮过去就走了,不用多久,我就会回归到以前的状态。之前我的博客只有200个粉丝,今天早上一看,已经有2000多了。我会有越来越多的读者,但是真正理解我的人、懂我诗的人,全世界可能只有一两个。被太多的人关注,不一定是好事,写诗是一个很个人的事情。
  南都:有人对你的关注,是因为你的遭遇,你怎么看待这个问题?
  余秀华:这样会把诗歌给推到后面,把身体(残疾)推到前台,把苦难放在诗歌前面是不对的,本末倒置了。我不喜欢别人给我贴标签,“脑瘫诗人”、“农民诗人”等,任何标签都有局限性,而每个人都是丰富的,写的诗也是不一样的。我不回避“脑瘫”的事实,但希望人们更多去关注我的诗。
  南都:有人将你比作“中国的艾米莉·迪金森”。
余秀华:我对她不是很清楚。我以前也希望读一些国外的诗,但就是读不下去,感觉跟我的距离很远,可能跟翻译的问题有关。我的英文要是好一些,我觉得我翻译得会更好。
  南都:那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你觉得这首诗是最好的吗?诗中的“你”有原型吗?
  余秀华:我觉得这首诗写得并不好,我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火起来。诗里的“你”没有原型,也真的没有对象。他可以是所有人,也可以是某一个人。我以前喜欢在Q&Q群里、论坛里逛,大家都来自天南海北,有时候开玩笑就这么写。
  “我就是写一些乱七八糟的诗”
  南都:你第一次发表诗歌是在什么时候?
  余秀华:以前有媒体这么问过我,我说是1998年写了《印痕》,那是我临时编出来的。我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写诗,什么时候开始发表,别人非要问我,我就说了一个。
  南都:你有喜欢的诗人吗?有模仿过别人的诗歌吗?
余秀华:我非常喜欢雷平阳,他笑起来很好看,看着很温暖,并不一定帅就是好的。有一次看过一个他的视频,视频里他在唱“一寸光阴一寸金”,我看着看着就笑了。不过,我们没有见过,只在网上聊过几句。我也不想跟他见面,见面了就不是偶像了。
  我没有模仿过别人的诗歌,能够模仿的诗不一定是好诗,好诗是独一无二的,不能模仿。不过,我在读别人的诗时会去思考,为什么他能那样表达,换做我,会怎么表达?我觉得自己读书太少了,很多好诗没读过。
  南都:之前你还写过小说,以后会继续写吗?
  余秀华:别人写小说很勤快,通宵达旦地写,我很懒,一天就写两三个小时,然后就再也写不下去了。写诗歌比较轻松,但打字也很累。我打算在明年或者后年写完(之前的小说)。
  南都:你在诗里,有时会撕裂或者破坏一些意象和情感,这是刻意的吗?
  余秀华:我有一种破坏心理,就是想把它搞碎了,然后删掉,重新开始。
  南都:一种诗歌是下半身的乌托邦,一种诗歌是不受拘束的往上飞,你觉得你的诗属于哪一类呢?
余秀华:我觉得,我属于两者的中间部分。我想写下半身,但是又写不出来。我在网上看别人的诗时觉得很过瘾,相对于他们的野蛮,我的有点抒情,我想写,但写不出来。我就是一个乱七八糟的人,写一些乱七八糟的诗。
  “婚姻里没有爱情”
  南都:你的诗歌里面出现过“红嘴唇”、“高跟鞋”这样的意象,你曾希望有这样的打扮吗?
  余秀华:高跟鞋、红嘴唇会使女人很有范,我喜欢别人化妆,但是我从来不化妆,越是穷人越不会去化妆,能吃得饱穿得好就行。随时可以消失的事情,都是不能指望的。
  别人说,你怎么老是不修边幅,我说以前年轻时候没想过,现在人老珠黄了更不会想。有一次,记者要给我拍照,让我打扮一下,但是我刚打扮好,他们没拍就跑了。拍照的时候,我会自然地就紧张起来了。
  南都:之前报道称,你的婚姻不太顺利,你的婚姻里有爱情吗?
余秀华:一点也没有。刚结婚的时候还好,有新鲜感。结婚之后,发现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干,还要一起睡,还要生孩子,那不是我要的生活。我们两个以前经常会吵架,现在是冷暴力,见面了谁也不理谁。
  南都:你在博客中说你是个“好战分子”,你也会经常参与一些网上骂战,为何如此呢?
  余秀华:我性格比较倔,以前会跟家人吵架,现在好一些了。有时在网上遇到一些不公平的事,就会跟别人骂战。有一次,论坛上有人骂我,一个叫“王法”的论坛编辑只允许别人骂我,我一回应,他就把我给屏蔽了。我就写了一首诗叫《狗日的王法》,骂了他。
  南都:那你会跟父母或村里人吵架吗?
  余秀华:以前会跟父母吵架,现在好很多。我不跟村里人吵架,横店村的人很好很老实,不闹事,他们跟我也没有利益关系。
实习生 王伟凯 南都记者 刘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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