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道道全/弯曲的沟/系着我的肝肠”暗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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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更新试卷——朦胧诗选《五》
驴已经卸了,
有一扇陈旧的碾盘——
十几个孩子
围着它又跑又叫。
甩动十几根柳条的“小鞭”。
一棵又绿又大的树,
嬉戏着跑着圈圈。
细细地瞅着这石头的圆盘。
家里的暗红色的柜子,
吐着浓烈的蛤蟆烟。
我走过去,
摸了摸那碾盘。
噢,是硬的、冷的,
缝隙里还剩下黄的玉米面。
……啊,我听说·271·
这附近的山里尽是石头;
——那是多少呢?
我望着没有边际的山峦。
没有边际的山峦
怔怔地望着我,
这碾盘有什么稀罕?!·272·
往事·友谊
A 在歌咏队里
“黄河奔流向东方,
河流万里长——”
我们一起歌唱。
隔着三排红领巾,
我看见了他,
(他在第二行,
我在第六行)
他鼻子上的
小汗珠真亮。
……我说过,
我要做一个
儿童画家,
他撇了撇嘴——
咱,到黄河去,
当个纤夫(什么是纤夫?)
拉着大船走,
白帆一扬,一扬……·273·
——老师举起了
闪光的指挥棒。
是黄河里的水,
(他是第二个浪,
我是第六个浪)
用孩子的嗓音
把自己歌唱。
在红领巾歌咏队里
十五支歌儿
十五年了,
连一句也没有忘。
在红领巾歌咏队里,
一个不知名的孩子,
(他在第二行,
我在第六行)
只有那次休息,
靠着一扇明亮的
玻璃窗子,
谈了几分钟“理想”。·274·
B 孩子和生活
谁能捉到我们!
我们爬上了
一棵桃树。
叫我小猴子。
树,轻轻地晃动,
他伸过一只手
让我扶着,
在绿色的树叶子里,
突然变成了大人!
真的,他是大人,
他敢和所有的坏蛋
……生活,
偏偏不是游戏,
我们都长大了……
(是呵,是有许多坏蛋
在一个冬天,
我们全家搬到了
一个农场。
他呢,插队去了。·275·
他只给我来过一封信,
他说,在地里,
睡上一觉真香。
他再也没问到我……·276·
假日·湖畔·随想
湖边,这样大的风,
也许,我不该穿裙子来,
风,怎么总把它掀动。
假如,没有那些游人,
呵,我会多自由呵,
头发、衣裙都任凭那风。
不,我坦然地在人群中穿过,
我为什么要怕
那身前身后的眼睛!·27·
我和他的故事
那顶金黄色的草帽,
如果奔跑着,
越过这曲曲折折的田埂……
稻田里的水平静地摇着,
在他的脚下。
有人唱歌,
有没有他的声音,
墨一样的树叶
摆着,摆着,
却不飘落,
沙沙,沙沙。
大家去山上玩。
散去的早雾呵!
时隐时现的黄花。·278·
我们应该在一起
草帽上的灰,
没有人看管的黄瓜。
因为我怕。·279·
送甜菜的马车
在公路上沉重地碾过。
数不清是几辆
有几个跟车的农民?
车上装的是甜菜,
能榨出白糖的甜菜。
夜,飘着,象一缕蓝黑色的风。
梦,是缓慢的,
暖气片的散热是缓慢的,
黑暗中走动的钟是缓慢的,
只有马蹄。只有马蹄。
急匆匆地踏着夜。
夜,也睡着了吗?
象不透缝的眼睛。
其实,现在并不很晚,
孩子们还吹着泡泡糖,
作家们有兴致地
讨论神农氏的故事·28 0·
有几个农民
在颠簸的马车上
悄悄摸过两个甜菜,
掂着它们的分量,
好象比较两个满了月的儿子。
夜,象公路一样,又曲折,
&  又长。
这个时候,
黄河和长江都在流动
那被人铭记的骄傲和耻辱。
可谁也不知道,
有几个农民
有几辆马车——
盼望着糖厂的烟囱:
他们心中的埃菲尔铁塔。
糖是甜的,谁都明白·281·
徐 敬 亚
前,不见岸
后,也远离了岸
脚下踏着波澜
又注定终生恋着波澜
能托起安眠的礁石
已沉入海底
与彼岸尚远
隔一海苍天
那么,便把一生交给海吧
交给前方没有标出的航线!·282·
夜,一个青年在海滨
我和咸涩的海风一起
长长的海滨——
大海,不睡呀
把皱巴巴的手绢儿
揉来揉去……
▲(涛声!滚滚失眠的涛声!)
在灰蒙蒙的海面上走
金色的童年
欢蹦乱跳地闪动
▲(涛声!由远而近的涛声!)
扬着浴巾,跑向大海
爸爸欢呼般地把我举向高空
沙滩。依然是·283·
滑梯一样平缓的沙滩
走吧……腿
身体怎么竟这样沉重
多少个夜晚
任狂风扑打我的胸膛,象石头
我木然地站立着。不动
▲(涛声!闪电般锋利的涛声!)
一个人——不,一个孩子
就这样老啦
走呵……我走着
长长的海滨——
我,幻想过生活的大海呀
天蓝色的小航海家们
播种过鲜亮亮的理想和热情
结果,大海冲来了
海浪一层层漫上我的额头……
▲(涛声。涛声。)
就这样,把手插在衣袋里
衣袋!……我曾失去很多很多呀
积攒起来又遗落了的
金币一样的清晨和黄昏……
▲(涛声!暴躁不安的涛声!)·284·
走,腿和思绪
年轻而刚健地前行
凶猛地喊,把我推来推去
▲(涛声!涛声!涛声!)
告诉谁呢?大海
过早地想到过死!
爸爸。砖一样厚的档案
血,陌生而又无声的眼睛
也抢过鞭子呀……
旋转的传单,蜂拥的人群
惊叫。爆裂。翻滚……
▲(涛声!涛声!黑色的涛声!)
夜,真慢。真沉
只有海,围着长长的海岸
呼叫着。奔跑着……
我的喉咙也嘶哑过,哽咽过
以幼稚的心
追赶过一个疯狂的年代
我一杯接一杯地干过呀·285·
疲倦。晕眩。真想躺下去,真想
多少次……不,不
轰隆隆,轰隆隆
▲(涛声!一声比一声洪亮的涛声!)
诅咒过。抗争过,思索过
有时真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涛声!涛声!)
▲(从每一层波浪里挣脱出来的涛声)
▲(涛声……涛声……涛声)
黑色的大海
象亿万亩起伏不平的田垄
那是土地!那里面
流淌着人的混浊的液体(我们的!)
而眼前,却还没有绿色的森林
但,我相信
土地和大海——她们都懂
生长,在韧性地进行
脉溥呀,永远不是孤单的
此刻,在我身旁
一个黑脸汉子仰卧着
正一起一伏地掀动着宽阔的前胸·286·
(涛声!巨大自鸣钟摆动般的涛声)
海。涛声。海……
让我想起历史
几万万年前
生命,就从这里爬上岸——
于是,火焰开始蔓延
智慧挽起力量,舞蹈
炮烟与壁画一起飘向长空……
(涛声!一百四十年前
也是这黑色的夜晚,涛声
黄河和长江,一起颤动
一个古老民族的双弦琴上
奏出悲壮的低音……
涛声!啊!惊叫的涛声!涛声)
……乌黑的炮筒,蓝霉菌似的眼睛
海岸呀,弯曲的脊梁上
拖着一根长长的辫子……
(涛声。涛声。涛声。)
我觉得,海面上
开来了无数只登陆艇……
(涛声!撞响在东方海岸的涛声)
掀荡。掀荡。掀荡·287·
大海,过着一种
永恒跃动的生活
蛋壳遗失了,珊瑚虫一代代堆积
含蕴着无数无数只生命
海带飘拂的黑发,电鳗——
那喷射电波的精灵……
啊,比人类更古老
比万物更庞大的海呀
我——以整个生命
在凝重的流质中
有一种旋律传导入我的心胸
年轻的我,和生活,站在一起!
生活!生活!生活呀
是的,我听到了一种声音
年轻,我还这样年轻!听到了呀
(涛声!一声声呼喊着我名字的涛声!)
轰隆隆,轰隆隆地笑着
远方,闪着明明灭灭的灯火
有一个劳动者的位置在等候我
那里,是我贫穷而憨厚的小城·28·
海,一层层漫过我的脚
伸出手,推我离去
走属于我的道路
一下一下,用强有力的节拍
把我撼动,撼动……
(涛声。涛声。涛声。
响彻黑夜,响彻海滨的涛声!)·289·
别责备我的眉头
揭掉疮疤,让我忘记皮鞭,我不能够;
擦去唾液,让我忘记耻辱,我不能够;
拨开蒙翳,让我忘记风沙,我不能够;
扬起笑脸,让我忘记狰狞,我不能够;
&  是生活教会了我思索,
&  别责备我的眉头——
既然五脏里曾滚动过污血和毒瘤;
既然手术针正缝合着溃疡的伤口;
既然神经正编排着新的队形;
既然古老的纤绳正勒进我枯瘦的肩轴;
&  那么,别遮掩我的痛苦,
&  别责备我的眉头——
寒冬时我皱眉,那是因为阴风抽打着皮肉;
早春时我皱眉,那是因为霜雪还残留在心头;
如今我皱眉,是因为我总嫌世界热得不够;
将来我皱眉,是因为还要将温暖播撒环球;
&  思考的路哇,一经开始便没有终点!
&  别责备我的眉头——
弯弯的笑眉,能使心花怒放能够延年益寿,
可松懈的琴弦不能伴奏歌舞更不能射出箭头。
世弄上,如果只有哲学家思考,显然不够。·29 0·
思维的大海都汹涌澎湃,普天下也不会洪水奔流。
&  思考是生活的栅栏呵,
&  别责备我的眉头——
我们的民族应该不习惯满足,应该不习惯于点头,
我们的国家不应该习惯于一个大脑指挥几亿双大手。
古老的黄河,给了我们太多的善良,太多的憨厚,
一辈辈的手脚磨出了老茧,大脑也不应该生诱!
&  快补偿那失去了的沉思吧,
&  别责备我的眉头——
牛顿皱眉,落地的苹果才敲醒了困惑的地球;
爱迪生皱眉,宇宙里才增添了亿万个额外的白昼;
马克思皱眉,人类才第一次懂得了自己的过去将来;
肖邦和达·芬奇皱眉,声波和色彩才获得新的自由;
&  人类在思考中飞腾啊!
&  别责备我的眉头——
现成的答案,总是灰暗,总是陈旧,
新鲜的谜底,永远等候勤奋的深求。
贫穷总是伴着愚昧姗姗而走,
科学和民主永远是难舍难分的同胞骨肉。
&  啊,国土上“勤劳”和“智慧”已挽起了神圣的
&   双手,
&  加进思索的汗水定能浇灌出沉甸甸的丰收!
我的额头有一条大江奔走,
我的额头有一万张大犁在开沟……
条条皱纹,那是我层层的心潮呵,
每一次心灵的颤动,都荡起汹涌的海流!·291·
&  我的眉头,倒拧的眉头,俯冲的眉头,
&  象两道长长的翅膀,张弛起落,舒展自由!
啊,在生活的海洋上你扬落翻飞吧,
那是我上下奋翮的——
思想的海鸥!
1979. 12  初稿
1980. 2  再改·292·
吕 贵 品
献给我的祖国
一、天 空
蓝蓝的天空
覆盖着我不安的灵魂——
为什么 为什么
总要补上几块云
躺在碧绿的大地上
那云象山一样沉
躺在潮湿的泥土里
象阳光下蒸发的雾尘
张开剪刀穿起针……·293·
二、大  地
秋暮 一块黑色的土地
黑色的瞳孔里深藏
远处 一道道
系着我的肝肠
被太阳晒黑的光
可知道 每一年
土地要捧出多少
黄的大豆 红的高粱
我俯下身去
决不再只用目光
去播种希望
把脸轻轻贴上泥土
我正吻着母亲的手掌·294·
中国的一条街
在中国的一条街的上空
飞过大片铃声
象一群扑向蓝天的鸽子呵
东方那圆圆的太阳
开始工作了
开始在那黄色的地平线上滚动
无数只自行车
世界上最磅礴的车队
和太阳同行
这个民族刚刚从夜里醒来
喝了一杯开水
吃了两个小饼
然后就在这条街上
放出了大片的铃声·295·
沿着这条街
是走向工作和走向未来的呵
那灰色、单调的路面
各种颜色在流淌
流进学校、机关
流进实验室
铃声就在那些地方栖息了
一群太阳底下的鸽子呵
正是中国的八点钟……·296·
雨夜的回忆
&  下乡的第二年(1975),我在县里开完知青
会议之后……
走在一条泥泞的路上
我追赶 我的村庄
我曾仰慕的那朵云
湿透了我的衣裳
红……紫……
我的整个身子颤抖了
走向遥远的地平线·297·
去寻找被云遮住的星光
我身后的一串脚窝
盛着我洒下的一滴一滴的力量
我倒在那个雨夜里的
一条泥泞的路上
我唱的歌丢了
我用我颤抖的手
默默地摸索着颤抖的大地
仍然追赶着
前方——黑影绰绰
是我亲手抹过泥的草房
——草房上落着鸟粪
灯下坐着我的干娘
在那黄色的泥浆里
在那能够养育种子的泥浆里·298·
爬向那香喷喷的灯光
我追赶,我的村庄
呵,那个雨夜
丢了我的歌的雨夜
湿了我的记忆的雨夜
和我走在同一条泥泞的路上
黄昏·路上
太阳、这金色的气球
飘落了……
微笑着走来又一个黄昏
(我在还没有清扫的路上)
——糖纸象个孩子
在风里奔跑着
扑上我的衣襟
我的童年除了这张糖纸
还有什么呢?
在我衣襟后面
跳动着我的一颗老成的心
(我在飘浮着灯光的路上)
——还有一些人·29·
和我同样走着
因为天黑了
互相都很留神
我走得很快
——明天是个更繁重的日子
路面上我的影子
象扑向明天的云
(我用我年轻人的速度走着)
窗口,那缠着妈妈思绪的灯光
我轻轻敲着门
路上行人少了
我的身后——
洒满灯光的路上
飘着足音的路上
&  老人·300·
晚  风……
晚风哼着一支歌走在街上
街,疲乏了
静静地躺在城市的怀里
路灯,流淌着
象啤酒一样颜色的光
装在透明的高脚杯里
翻腾着无数个白色的气泡
气泡裹着无数个话题
在这饭桌上流淌
……关于国家
关于昨天、今天
关于酒的浓度和质量……
晚风,是在一个个窗口
一个个院庭·301·
听到这些天天都有人絮叨
而一天比一天新鲜的话题
它把这些话题谱上曲子
轻轻地唱……
晚风哼着一支歌走在街上
它离开了居民区
走进夜宵商店
走进电报大楼
走进科研所和工厂
然后,它把它的歌
放在了那些地方
那些地方闪着忙碌的身影呵
劳累了一天的城市
没有脱下工装
晾 衣 绳
一条长长的晾衣绳
沾满了阳光
从一棵树连到另一棵树上
我拿着一本《中国历史》
走向我的学校·302·
路竟这样长
我用了整整十年的时间
走过长长的
风也在奔走的街道
灰尘也在戏嬉的小巷
来到这晾衣绳下
发现我的衣服脏了
每一丝布纹
都浸透了恶酸的潮湿的
记忆和墨污的悲伤
我渴望洗一洗
我是年轻人
需要美、整洁和干爽
现在,有条件了
清亮亮的水在哗哗地流淌
一条长长的晾衣绳
沾满了阳光
当我又在奔走的时候
沿着新修整的长长的街道、小巷
恬静地笑着各种颜色
各种样式的服装·303·
——我又来到了我下乡的那个小镇,住了两个星期。
那里的人,我是难忘的。
黄昏。小镇。
在这暗红色的寂静里
倚着一扇门
那是扇破了几个小洞的门
我从门前走过
夕阳的金线
那灰白的鞋底
又象是一片云……
——大嫂在纳着鞋底
在缝补着一个黄昏
我从门前走过·304·
她突然抬起头
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的双眼紧盯着我的脚
响着黑皮鞋锃亮的声音
我加速走着
门前的寂静被我踏碎——
她推门进屋去了
我走向了远方
这同是为了
迎接一个没有叹息的早晨
在我穿皮鞋走着的路上
在大嫂香喷喷的梦里
小镇的边上
我在那里边走边想
四年前……
……那个姑娘……·305·
(那是个采野菜的姑娘)
早晨她背着筐
(筐里装着“酸浆”)
在林子里走着
走到我的身旁
她羞羞答答地一个笑
敲开了我这
从没有开过的爱的心房
(那是个打柴的姑娘)
黄昏她背着柴
(柴象石头一样沉)
在林子里走着
走到我的身旁
我忽然在想
我和她……
……这怎么可能
我的叹息敲着夕阳
她在林子里走着
几片枯黄的叶子
轻轻落在她的头上
……粗布花袄
冒着炊烟的那间草房
已经四年了
听说她出嫁了·306·
婆家就在这个镇上
她还在林子里走呵
象过去一样
我走出了那个林子
在我走的这条路上
见到那个姑娘·307·
是你孤零零的脑袋。
风还在街上
象个迷路的孩子一样
东奔西撞。
软弱无力地躺着。
那流着唾液的大黑猫,
饥饿地哭叫。
这城市疼痛得东倒西歪,·308·
在黑夜中显得苍白。
沉睡的天,
你的头发被深夜揉得零乱。
我被你搅得,
彻底不眠。
也许是梦,
猜透了我的心情,
才来替我抒情。
啊,那被你欺骗着的
数不清的眼睛。
垂下了一缕阳光柔软的头发,
浸透着东方的豪华。
人们在互相追逐,
给后代留下了颜色。
孩子们从阳光里归来
给母亲带回爱。·309·
啊,城市,
你这东方的孩子。
在母亲干瘪的胸脯上
你寻找着粮食。
这多病的孩子对着你出神,
太阳的七弦琴。
你却映出了她这样瘦弱的身影。
面对着饥饿的孩子的眼睛,
你却如此冰冷,
如此无情。
总不愿意把我放过。
它露着绿色的单眼睛。
你什么也不对我说。
夜深了,这天空似乎倾斜,
我便安慰我:
欢乐是人人都会有的!
1972年·31 0·
你的眼睛被遮住了。
你低沉、愤怒的声音
在这阴森森的黑暗中冲撞:
太阳落了。
黑夜爬了上来,
放肆地掠夺。
这田野将要毁灭,
将不知道往哪儿去了。
太阳落了。
她似乎提醒着:
你不会再看到我。·31·
我是这样的憔悴,
我又是这样的爱!
爱你的时候,
充满着强烈的要求。
太阳落了。
你不会再看到我!
你的眼睛被遮住了。
黑暗是怎样地在你身上掠夺,
你好象全不知道。
这正义的声音强烈地回荡着:
1973年·312·
葡 萄 园
一小块葡萄园,
是我发甜的家。
当秋风突然走进哐哐作响的门口,
我的家园都是含着眼泪的葡萄。
那使院子早早暗下来的墙头,
几只鸽子惊慌飞走。
胆怯的孩子把弄脏的小脸
偷偷地藏在房后。
平时总是在这里转悠的狗,
这会儿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一群红色的鸡满院子扑腾,
咯咯地叫个不停。
我眼看着葡萄掉在地上,
血在落叶中间流。
这真是个想安宁也不能安宁的日子,
这是在我家失去阳光的时候。·313·
骆 耕 野
黑色的 白色的 时间
蜿蜒着 蜿蜒着
&  穿行在隧道与空谷之间
&  车窗刚透出久逝的蔚蓝
&  阳光刚扫过记忆底层的灰暗
&  被黑暗切断的日光 刚刚结痂愈合
&  掀动窗幔的天风 刚刚把绿色的微笑
&  卷进每个旅客的心坎
&  从所有的车窗
&  所有躲藏着夜晚的地方围拢过来
&  隧洞的巨口
&  吞没了站牌 野花 环抱村镇的溪涧
&  吞没了车窗框成的山水图
&  号旗的绿翅膀
&  和萦绕于孤松鬓角的忧思般的山岚
黑色的 白色的 时间
蜿蜒着 蜿蜓着
列车·314·
穿行在黑暗与光明之间
不能看书 不能作画 不能织毛线
甚至找不到一粒星星的棋子
布进迷失了经纬的棋盘
空的 又是生命的空白
黑暗 又是希望的黑暗
仿佛突然回到 火的根芽
从燧石中苏生以前的历史
仿佛突然跌进 迷乱的岁月
同伴们灵魂的深渊
多臂的风扇
急躁地挥动着 挥动着
驱不散梦魇似的担忧和预感
车轮和铁轨
碰撞出刺耳的忧烦
黑色的 白色的 时间
蜿蜒着 蜿蜒着
&  穿行在痛苦与欢乐之间
&  多想看一眼新架的油井和杆塔
&  小鸟的音符
&  高低在电缆的五线谱上
&  把春的乐思 谱进光明与自然
&  多想光一般地追回
&  车窗里撒出的传单和青春
&  晚上的列车·315·
&  错过在站台上的号旗和手绢
&  多想风一般地穿过山的围截
&  谷地落叶般层积的岁月和箕形的蓝天
&  让深壑挤窄的胸脯
&  走向黄河上初张的帆篷
&  让隧洞幽闭的年代
&  永远属于断碑和古冢
&  让思想
&  象扇形的道路
&  自由地伸向八百里秦川
黑色的 白色的 时间
蜿蜒着 蜿蜒着
&  穿行在现实与理想之间
&  不是没有过灿烂的经历
&  不是所有的光明
&  都属于飞逝的瞬间
&  为了联结被阻隔 被遗忘的村落
&  被阻隔 被遗忘的心
&  为了地平线一样辽远的目标
&  为了每个站台都成为史诗的一个句点
&  铁路旋升着
&  一层层的桥梁隧洞
&  从山麓蜿蜒而上
&  分出光明的层次
&  阳光从山顶的树冠筛落
&  射进昏暗的窗口
&  烘暖过潮湿的灵魂·316·
&  点燃过冰结的血液
&  又一次
&  激溅起幸福的泪泉
黑色的 白色的 时间
蜿蜒着 蜿蜒着
&  穿行在死灭与新生之间
&  隧洞象黑洞洞的网口
&  一个接一个
&  向希望逼来 逼来
&  映入瞳孔的蓝天破碎了
&  象迸裂的蓝玻璃
&  象惊飞的鸽群 哀鸣四散
&  然而 没有一颗心
&  眷顾于空谷间短促的明媚
&  没有一个人
&  迟疑或停留在网口之前
&  嬉闹的孩子 偎紧母亲的胸脯
&  向黑暗惶惑地睁大双眼
&  白发老人放下车窗
&  思绪的浓云间 划过皱纹的闪电
黑色的 白色的 时间
蜿蜒着 蜿蜒着
&  穿行在邪恶与正义之间
&  鹰一般盘旋而上·317·
&  又蛇似地滑进溪谷 滑进急弯
&  黑暗与光明
&  从车窗的日历册上
&  斑斑驳驳地掠过 掠过
&  掠过现实和回忆 生和死
&  伟大的荣耀和血腥的耻辱
&  起落在历史的黑键和白键上
&  轰鸣起沉郁而辉煌的人的旋律。
&  黎明和黄昏 从车轮
&  走向宇宙的两极 走向永恒和无限
黑色的 白色的 时间
蜿蜒着 蜿蜒着
&  穿行在历史与未来之间
&  希望和失望
&  交替地折磨着每一个旅客
&  每一次期待
&  都象死亡一样漫长
&  每一次喜悦
&  却似幽会一般短暂
&  在窒闷的缄默与期待中
&  心和每一声悲壮的汽笛
&  却呐喊着一个共同的信念
&  既然没有一条重复的隧道
&  就绝没有一次重复的黑暗·318·
老人 大海 孩子的心
——海明威《老人与海》读后
在一声沉重的叹息里
把木船托上海滩
补缀着失败记忆的心
不再为希望张开
布帆凋落下来
象深秋最后的一片叶子
挂着一个光秃秃的冬天
从沙滩上出走
又从沙滩上归来
深深浅浅的脚印
穿过渔港上空的喧闹
穿过怜悯和哂笑
老人留给世界的遗言
躺在木屋的阴影里
老人整日整日地眺望潮汐
鲸鱼的白骨和红鬃的雄狮·319·
跳动着结局和追求
现实和梦 泪水
带着海的苦咸
顺着老人眼角的皱折
顺着一道道人生的经历
浸湿了深藏的故事和骄傲
但是 失望的英雄呵
你没有被打败 虽然
桨和舵柄折断了
浮动在漩涡冷笑的唇边
被海风到处讲诉
虽然垂死的鲨鱼
带走了刀和鱼叉
带走了战胜厄运的可能
失败却并不属于你
白骨和雄狮
拓开了海平线那边的世界
在每天每天
被沙丁鱼般的赞美与收获
在疲惫不堪的孩子们心上
编织着海那边的神往
老人呀老人
我就是那个
老是被妈妈监护着的孩子
海流 沙丁鱼和鲨鱼的牙齿·32 0·
都不能留住我的神住
请带我一同出海吧
海的那一边去……·321·
雏鸟扑上柔软的柳丝
摇荡着鹅黄的钟摆
季候的时针 吃力地转动起来
摇落了树桠擎起的蜡台
冰雹在瓦屋的定音鼓上
敲打着疯狂的节奏
拾柴的孩子
捧住每朵玲珑的雪花
花纹在掌心模糊起来
映出孩子眼里
渐渐合拢的夕暮
你这残酷的季节
从冰结的河湾那边
晚风把冬天碎裂的声音
送进城市的梦里
汹涌的春色
涨上积雪的山腰
雪山的尖顶,象漂浮的冰山
在树冠的海浪中缓缓沉没·32·
冰上的梦融化了
风揭开雪花的粉盒
在山峰的脸上涂抹
寒流象一个笨拙的泥瓦匠
修补着破裂的冰层
你这沉闷的季节
干涸的河床
不再绽放出蔚蓝的花朵
原木搁浅在河滩上
象放逐的命运和被遗弃的爱情
萎缩着干瘪的乳房的草垛
招来一群怨气冲天的麻雀
犁,却默默地弯下身躯
把霞一般的愿望交给土地
车轮颠过泥泞的山路
痛苦而执著地向前伸展
霜风里,风筝纯洁的飘带
你这严峻的季节
雪花断断续续地飘落
夜雾挟带着冰凌
把山林和溪桥封锁
垃圾堆上的残雪·323·
散发出腐臭的白雾
太阳瞧不见的地方,冰晶
在缅怀银色的王国
阳光却点燃了每一根柳丝
每一条绿色的导火索
血潮在芍药的脸颊上
哔哔剥剥地烧灼,世界
从一颗种籽胀痛的心房里
骚动着开花的欲望
蝌蚪象无数黑色的音符
把溪流谱写成无字的歌
你这悲壮的季节
雁阵溃散了
老人久久地翘望苍穹
寻觅寒流撕碎的心事
杜鹃的凄鸣中
梅芯象浓红的血珠
从春之心上簌簌滴落
咬破蛹壳的蝴蝶
在低回的炊烟里
交换出狰狞或瑰丽的幻象
为了不再盲目
被暴风雪折断的桦树
探出一叶绿茸茸的耳朵
窒息了一冬的种籽
在倾听春雨的足音·324·
板块下的蚯蚓
等待着锋利的犁刀
季候的钟摆摇荡着
一阵紧似一阵的风沙
在天空和旷野
在未来和现实之间
扬起二月烟尘般的思索
你这新旧交替的季节·325·
周末,我们去了女同学宿舍
周末,我们去了女同学宿舍
我们没有理所当然的借口
就是想去坐坐
那天大家说了很多、很多
尤其那位玻璃似的女同学
平时她象一股羞涩的风
匆匆地一闪而过
那天却象仲夏的雷阵雨
“哗啦啦、哗啦啦”一直下着
开始我们议论黑格尔
讨论马克思主义哲学
后来扯到“飞碟”一般的世界
最后终于谈到
一种种别扭又时时都有的感觉
紧张严肃,却不团结活泼的
学习和工作
底菜一样的周末
形形色色的人的性格·326·
萨特和弗洛依德
我们感觉有一大堆的为什么
那迎风飘摆的长裙和瀑布似的长发
不是女同学的美吗
怎么却象红色信号灯
男同学见了就躲
不然大家就要议论他有点那个……
我们常常一样夜不能寐
一样常常躲进潮乎乎的盥洗室
把烦恼发泄到脏衣服上
一样忘不了对照巴掌大的小镜子
和路旁的一块块玻璃窗户
不放过自己一根被风吹乱的头发
也常常一样在深夜散步
希望和等着……
可一天又一天,一瞬又一瞬
碰到的一刻
不是目光回避
就是擦肩而过
我们有一双双明亮的眼晴
需要注视和认识所有的眼睛
和跟眼睛一样的一切
我们能看透一本本线装的历史书
能注释《小逻辑》
怎么就识不破一个抽象的性别
等什么?怕什么呢·327·
又有什么不能理解
周末我们去了女同学宿舍
去了,真的,下一周我们还要去,那天
眼睛里升起一轮太阳
爬满喇叭花的窗外
荡漾起一支光芒四射的歌,真的
即便没有苏小明
没有《大众电影》《大篷车》
我们也不会感觉时间象个包袱
把心消磨在香烟和梦里
我们不在象一片空白似的
那样单纯的纯洁
我们开始珍惜每一分钟
热爱这五彩缤纷的集体生活
因为它不再是一、两本书
二十几节课
朦朦胧胧地跟着读
背诵和默写·328·
距离在他和他们中间
每天每天的清晨
校园里有线广播都传出嘹亮的歌声
同学们先后从床上起来
可鲜红的太阳常常还没有
在挂满霜花的玻璃上出现
一个接一个背起书包
为听那堂讲不完的神话
为心中那个四季一般的情不自禁的信念
向那条钢筋水泥混凝的道路
向固定的教室
向寂静的图书馆
天快黑了,又匆匆忙忙去打水买饭
他距离每条道路都很近很近
但每条路距离成功都很远很远
有许许多多的话要说
他不敢跟拄拐杖和戴花镜的老年人讲道理
年轻是他唯一的资本
也是他最难克服的缺点
公共汽车上他很少有机会坐坐
他把位置让给了形形色色抢座位的乘客
让给了游人大大小小的旅行袋·329·
人们习惯了他把方便让给任何一个人
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无限
因为他有的是时间
他是一个青年
他没有自己的房间
因为没有结婚,没有孩子
没有自行车
甚至还没有一位给他写信的女朋友
他只有挺少一些助学金
没有资格,缺少时间,缺少钱
“他是一个青年”
每本谈论青年的书里
都这样语重心长地写着
人类无数空白历史和现实要求他填
现代化一道道命题科学逼他计算
还有墙一样的古籍读者等着标点
一个青年,二十几岁
将来要帮助父亲,也要做父亲
还要澄清混浊了千百年的黄河
沿着原稿纸标准的方格子他走呵走
一行又一行,一遍又一遍
可是,无论星星和太阳
无论日光灯和窗户
都经常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他始终迷信星星和太阳,迷信火山
迷信童年的纸船
在烤人的太阳光·33 0·
在微弱的蜡烛和路灯下
在宁静得无声无息的日光灯下
他春蚕吐丝一样吐着
路一样不屈不挠一直向前
把希望交给透明的双眼,交给血管
交给砂轮一样一分一秒的时间
天天在微薄的饭菜票中节攒
天天熬到深夜一点
天天规规矩矩排队
天天在每双朦胧的眼睛寻找
热烈的太阳和纯洁的海水
天天在日记里思考和设计联系手与手
心与心、今天和明天的桥梁
征服距离走出太阳系的火箭
天天吸含尼古丁很高的“飞马牌”香烟
宿舍挤,食堂和图书馆挤,车站也挤
没关系,挤有挤的优点
食堂里的面包怎么又小了
怎么能干的小伙子和纯洁的姑娘
还偶尔无可奈何地失恋
不要紧,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
我们向前看
没说,什么都没说
火山一样默默地孕育着,孕育着
什么也没说
今夜属于他,明天也属于他呵
因为他是一个青年·331·
在一个无名小站
谁都没想到
等了五年的车,天天一起挤却没说过一句话
有一天是可能的
那天下雨,你举着花伞,我站在伞中
我望你一直到终点,你一直看着雨
目光始终被一股说不清的感觉打断
顺着雨珠落下,无声地流向马路边
很久很久我在生气
终于有一天,一个小伙子送你,手勾着你的胳膊
你象看表一样看他,什么也没说
穿着五彩缤纷的连衣裙好象等的也不是车子
我远远躲在嘈杂背后,不知在想什么
后来好久见不着你
后来你来了。变了。怀里多了一个吃奶的孩子
后来一直是你抱这孩子挤这车
上车下车,挂钟的钟摆一般
谁都没有注意
有一双眼睛象启明星一样等待过你乌黑的眸子一闪
你似乎也不知道
象那次看表一样看着我,看着人群
看着纷纷飘落的雪花
……·332·
今天,我们
——写在青年节那天
今天,是青年的节日
过节,一大早大家就跑开了
象孩子一样叠了一排纸船
放它在脸盆里航行
吹一群五颜六色的气球挂满屋顶
又唱起了那支唱不好的歌
真的,我们过节
空气里挤满了欢声笑语
门和窗口开放着笑脸
阳光为我们张灯结彩
心里话瀑布一样奔腾直泄
样子比爸爸还显得老
真不该老低头背单词
一个人躲进黑影里抽烟
我们有无边无际的希望的原野
有没被踩过的透明的天空和一条彩虹
有一条忠诚的小路和自行车·33·
我们过节,真的
把太阳戴在头上
把月亮留在宿舍
把你和我摄进一张彩色照片
不让她们再走
举起啤酒杯什么也说不出
晶莹的脸蛋红了一片,又红了一片
过去和未来的结晶从眼睛淌了出来
这个夜晚,今天属于我们
我们是青年
今天我们过节·334·
在昨天和今天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诗人,他……
每条嘁嘁喳喳的小巷都睡了
末班车也已开出
他还没躺下
闹钟嗑着时间,嗑着他
许多人传说
他是开始变得象琥珀
象那片秋天里深红的夕阳
象从大海心脏游上岸的一朵浪花
他琢磨出数不清的雨花石
他曾是春天里的桑蚕
可他的青年时代遭遇了梅雨季节
留给他的只有花了的眼睛
和斑斓的白发
他离不开拐杖了
怎么能象比春天更明媚的姑娘和小伙子
二十五岁时,他晚婚
没想到一晚就是二十四年·335·
他结婚……
十几平方米的小屋里
添了一个人,又添了一个
依然只能听到“沙沙沙”的笔声
他规定每天只和妻子谈半个钟头
半个钟头温柔体贴的话
妻子等着丈夫
孩子等着爸爸
读者等着诗
他自己呢?
他说:“年轻不能以年龄计算
&   应该以心灵……”
他的笔象他的血管一样
颤抖着但依然流淌着
他拄着拐杖和孩子们去公园坐木马
年轻人要他回忆童年,他又糊了一只风筝
他的诗也是一块琥珀
他海一样背着太阳跑着,跑着
脸晒得那么黑
你看他秋天般笑着
你看他那时间一样的步伐
那满头雪一样白发·336·
傍晚,在海边……
你月亮一样
在我的桅杆前上升
傍晚,在海边
你总不开口表白
可我感到了
你的眼睛和心灵
很亮,很透明
你老躲在我身后
牵来满天明亮的星星
可山路上和每朵浪花里
也都有你的身影
你还守着我的梦
我们相识在海上
深冬一个很冷的夜晚
分别在一片朝霞里·337·
现在,我已离开那很久
走得很远很远了
可你还在送我
在那片雾一样的山楂树林
那条泥泞的羊肠小道
在那片深深的没有太阳的天空·338·
春季光临一样
你不知不觉中悄悄走来
遍地就泛起油油的嫩绿
不用很久很久的了解
不用很长的话去熟悉
坐下来离得很近
手不知该放在哪儿
目光却十分任意
一阵阵浪花般的笑
偶尔一会儿火山似的沉默
都在一层层接近
从心里荡漾又沉浸到心里
天晚了,你该回去
什么也说不出
紧张中笨拙地挤出一句不相干的话
不敢希望你再来
就不能留住你
你长得不漂亮
就是忘不了你那副神气
一双温泉似的眼睛·339·
怎么望也望不见底
你走了,真的
象有一天早上的太阳
盯着那块你划来划去的玻璃
在我们偶遇的地方
不能说,不敢问,不一定再见时
帮你挤上汽车
你隔着窗户向我招手
一遍又一遍
我站在车站也象一辆公共汽车
不知该怎么办
时间在那儿是一瞬间,以后又那么慢
固定的路线牵引着我们
夜班车拉开
我们之间的距离·34 0·
王 家 新
大海涌起爱的潮汐
月亮离地球越近
大海越是激荡不息
那一层又一层的潮汐呵
涌向了海滩
苦苦地寻觅……
月亮因羞涩而脸红了
——虽然大海并不曾
把她的嘴唇轻轻地吮吸
只是从月亮的流照那里
得到了一种深深的激励
那雪白的、爱的潮汐呵
一排升腾起来
一排又跌落下去
——就这样来回往返
&  生生不息……·341·
可是,要接近月亮
却是不可能的
——大海知道这个
于是只把月的倩影
默默地带回到海心的深处
象为了孕育珍珠的贝壳
夹进一粒沙子
又旋即紧紧地合闭
——只给观潮者
留下一个永恒的迷
又是默许·342·
孙 武 军
我 的 歌
联欢的纺织娘
是从夏日的傍晚
浓浓的叶子里
挤过去的一缕微风
咬紧牙关的流水
骤然从嫩绿的草丛中
回到蓝天的云雀……
不会因为没有我的歌
而失去生命
没有这支歌
就会枯萎得没有一点颜色·343·
是昂起头颅
一次次扑打的礁石
粉碎又愈合的海浪
是插着一支箭
也要带着最后一滴血
飞向温暖的大雁
不会因为没有我的歌
而失去光彩
没有这支歌
就会枯萎得没有一点颜色
是那个把欢笑
勾在猴皮筋上的女孩的
扎着的蝴蝶结
是那个打着太极拳的老人
融化在晨曦的
是母亲给孩子洗澡
撩起的水珠
是留在小伙子唇上
滚烫的气息
不会因为没有我的歌·34·
而感到绝望
没有这支歌
就会枯萎得没有一点颜色
1980年8月改于北京·345·
我还怕什么
把我踩进了泥土
我就会变成一块煤
在没有阳光的地方
睁大乌黑的眼睛
总有一天中午
我会被挖掘出来
我真诚的笑脸
会把少女脸颊的白霜
融化成早晨的红云
&  我还怕什么
把我扔到了大海
我就会变成一只银鸥
我有温柔的爱人
也有活泼的子女
有一个在岩缝里组成的家庭
我会用我的双翅
去驱赶渔船的孤独
让人们把我编成
无数支美丽的传说
&  我还怕什么?·346·
把我吊在了天上
我就会变成一股风
去预示豺狼的行凶
敲打着企鹅的美梦
到处都是我
我让英雄的鲜血
快一点在胸口上凝固
把散发着皂香的黑发
吹到小伙子的脸上
&  啊,我什么也不怕!·347·
叶 卫 平
黄昏、我和乌鸦
当西部山峦的那颗太阳
炫耀最后的辉煌
我从东部的地平线走来的
乌鸦,唱着沉默的清醒
站在我的肩上
当枯瘦的躯体撑着沉重的头颅
被遗弃的向日葵开始思想
乌鸦,在我头顶飞翔
我和它的投影是浓墨的“!”
醒目地写在大地上
当晚钟在天空的中心回响
巨大的音波漾向四方
乌鸦,在我前面的小路上跳跃
我们同是钟声中的两个音符
起伏在庄严的山脉上
当很红很红的月亮升起
象一颗奇异而陌生的朝阳·348·
乌鸦,站在我的掌上
用一对理性的眼睛
凝视闪烁了亿万年的星光
我站在阳台上
世界在脚下畅快地流着
象是服从一个迫近的召唤
象是在喧哗中追求永恒
这才是生活呵
魔法消除之后的生活
都在惊奇地寻找自己
晃动在摇篮中的儿歌
闪动在睫毛下的激动
以及一切自然的魅力和应允
再不用担心
眼睛会拒绝奔向色彩
心和心会长久地停止交谈
谁不想流动呵
哪怕是在峭劲的风中奔走·35 0·
能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能走进一些洞开的扉门
能把头在阳光里高高仰起……
当生活用果断的手将你推动
每一条融雪的道路
都通向一片湿润的树荫
每一绺飘动的黑发
都是没有声音的语言
而跳跃在路面的光点
象是英雄们富于启示的眼睛……
终于,这一天终于到来
冬天已从我脚下融化
当想到一个没有雪的世界
我的灵感就象太阳般变得灼烫
可以在白昼朗诵我的诗篇
可以在壁画上找到解放的神祈
可以路过高墙而不必惊惶
可以放心地呼出炽热的空气
不曾是杂揉着青春泪水的梦吗
当它铺展开来
竟有这样微笑般的魅力
温煦地,撞击着我的心胸
我再也无法忍耐
从第一瞥起·351·
我就已属于那流动的世界
它的召唤象生命一样新鲜
它的喧哗淹灭了一切平庸
于是,我在清晨走下阳台
走进那被信念所驱使的神圣洪流·352·
我不相信,我相信
当我离去的时候,
我不相信你能微笑,
能用愉快的眼睛,去看鸽子,
能在那条小路上,
跳舞,一边想入非非地
设计着未来。
当我离去的时候,
我不相信,不相信,
那盏灯真的灭了,星星和信
丢了,你的灵魂一片黑暗,
不相信你那样看我,
是真的让我走开。
我不相信,不,真的不信,
在沉默中的语言和心,
相信阴云后的太阳,
地层深处静静熔化的石头,
相信梦,相信梦中的等待。·353·
我相信等待,哪怕是
漫长的,黑暗的,哪怕是在坟墓中。
只要那条小路活着,
落满白色和紫色的丁香,
你就会向我走来,
说出一切,就会说:我爱。
我相信,我是幸福的,
甚至幸福得不能呼吸,
不能回答你的询问
我等得太久,已变成了
一片山谷,已经变成了
山谷中泉水和云雀的歌声。·354·
透明而猛烈的声音
从遥远的旷野走来
麦田在飞快飘动
烟囱低低地
发出单簧管的声音
在大地和海的呼吸中
鸽子慌乱了
和那些迭放在一起的屋顶
尘土覆盖了街道
覆盖了枯叶的女儿
从浅浅的梦里
睁开惊恐而渴望的眼睛
你象突降的阵风
把我包围,把我带走
把我亲吻……
彩色的气球飘浮不定·35·
我没有力量
我不想退避
在大片大片
洁净的低语的树林里
另一个世界的鸽子
正发出清脆的哨音
呵,不要问,别问
我不能回答:相信
我应该是哑孩子
——没有声音
在疯狂的叶片上
留下弯弯曲曲的泪痕
遮住眼睛和天空
我要看那些
彩色的气球怎样飞走
怎样去风中
做那样危险、美丽的梦·356·
我终于转过身去
我终于转过身去
后面是一声怪异的笑
许多蜘蛛的目光
还在小巷里爬动
干燥的大路没有笑
风在旁边跺脚
一蓬蓬金色的灰尘生长着
春天眯起眼睛
我不喜欢风
可也并不害怕
我要淡然地忘记他们
一直走向海滨的召唤
那里有许多年老的船
有碎裂的瓷瓶和贝壳
蓝光闪闪的水平面
覆盖着永恒的宁静
我将属于海洋
属于那些纯洁的生命
我和浪花一起去奉献花朵
去热爱牺牲的珊瑚·357·
在希望的田野上(组诗)
晨曦,从五月
芬芳的田野上
她,点亮了
收割信念,挂在
被热风吹黄的
拿镰刀的人将笑声
种进光明里了
这时,晨曦携着历史
又翻过一座山头
但,山道旁有人
睡着了·358·
身上盖着光明
镰刀从手上滑下山谷
割断了夜的记忆
我 的 歌
但,一朵春之花
却开在秋的边缘了
不在山坳里
拾起上霉的音符,如同
不把打满补钉的梦
挂在衣架上
曾和日子一同弯曲的歌
如今,我在历史的皱纹里
采撷着歌词
被修改的世界,将会
在我的歌声里
社会的档案里
我要找回独唱的权利
我的歌声会扩大音乐厅的四壁
闪烁在红旗上一样
闪烁在母爱里·359·
要么,我就用生命的力
那七个音符
焊接今天和未来
烟斗里燃着的思索
犁梢上绕着,这一犁
每一犁都要象记忆一样
靠紧,一寸遗漏,会留下一个
春的失误。为了夏的半稔
转弯的地方,更要
握紧在犁档上。晨
展开并延伸在犁沟里的
是我的深沉
拾麦穗的儿童
抱着麦穗的儿童
他顶着草帽,草帽
顶着太阳,地球
顶着他·36 0·
象一枚圆钉,钉住
生活版图的一角
他拾起了从父辈肩上
不慎滑落的丰收
一朵笑,在草帽下
我们并行走着。默默地
背诵着一个寓言
——爱情是蓝色的
渐渐地、脚步失律了
感觉也走进陌生的小巷
那寓言乱了层次
我硬是将结尾
背到第一节的位置
雨来得猛。而我
没有湿,那个寓言没有湿
记忆也没有受凉
因为你撑过来一把伞
撑出一方晴天
可是,分手的时候
我只说,天空是蓝色的
在彼此的心壁上,我怕
那两个字不敢舞蹈·361·
你远去了,留下
阳光下的怅然
虽然我已穿过那条雨巷
虽然我们都走向莫愁路·362·
大山·森林·我们(组诗)
A 初雪,或G弦上的恋歌
当翩然的蝶群,无望地
飞逐落日中远去的血花
密林夹岸的流波
沉淀最后一支骊歌
你北方的白桦林
以野性的舞姿,纯洁的胴体
寄寓我广袤而灿烂的痴迷
而季节的调色板上
单调的画颜料却凝固着冬的主题
寒星从夜的眼圈流出
染亮极光。残存的叶片
升起挂霜的旗帜
磨擦风的棱角,争夺春天
我紧握空拳的桉树兄弟
你遥望陨落的劫难,树丫的巨掌
横向苍空。告诉我,美丽的白桦林·363·
它们该怎样拧紧太阳的表把
使痛苦之犁耕耘土地和葱郁的日子
采集东方的光芒
向花海、向歌潮,向白天鹅的翅膀
祈求少年的幻想……
B 四月,森林的变奏
积雪,被迟钝的嫩芽
&   刺绣出春的图案
四月,站在返青的林梢和大山的肩胛上
&   向赭色的地平线呼唤
枞树的歌声饮醉了阳光
和四月和候鸟和林中之河
聚结起绿的躁动与紫的勃起
撬动每一块被暗夜压低的晨曦
哦,红潮泛滥
从达紫香的嘴角渗出涌泉
山的裂痕鼓涌着自由的湛蓝
黄风穿越石孔
向循环的僵死表示敌意
所有雄性的头颅飞扬绿色的长发
沉默。等待。从结局走向开始
任淋漓的叮嘱将心的杯盏斟满
C 一片松林的简历
散放着松脂清香的芳龄
充实了山谷空洞的骄傲
骄傲了野火后万仞峰峦的生机·364·
狼藉的沟回蔓延被损害的美
展示梦幻的原型和世界的和谐
满山的银络
象暴起青筋的斗牛士的粗手
嘎嘎握紧命运的变奏
以破碎残缺的旗帜
高张山洪淹不死的信念
以雷击电烙的肌肤
包容整座峰峦的内涵
玄武岩怒绽剑戟丛生的龙舌兰
植树鸟飞回来了,夏天
热烘烘地举行植物群落的庆典
D 森林,正直的世界
历史的眼睛被强光刺痛
只能从窸窣的叶隙间
拾到一段折射的故事
我们的爱,被土地赞颂的爱
从含钙的年轮再度抽出绿藤
缠绕在野葡萄少女紫色的歌声
晨雾涂亮的魂灵
不是由虚幻的雾所组成的虹
根与根无声地呼应
汇成生命力的强大阵营
如果山雨如磐
溪谷的胸腔就会震荡征鼙与号角的回声·365·
如果肆虐的风雪
冰封了鸟啼、泉喧甚至鹿鸣
那么,一丛丛锯齿般的雪峰
将迎风挺立,以威严而凌厉的个性
切割铁青色的天庭,迸落
纷纷扬扬的云屑、碎片、火星
E 地热与青春
通过地热催动的力,萌发
钢针般的锋芒,并且
根据地球的蕴藉与构造
结出无数颗熟稔的松果
象叮叮当当的风铃
大面积浮现紫罗兰的声音,仿佛
森林女神月光下恣肆地歌唱
土地的馈赠并非没有原因
期待从来都不是为了期待
季节在更新中遗弃霉烂与枯萎
大山清冽而芳醇的乳液
汩汩流入幼嫩含血的次生林带
一束束光的红玫瑰抒情地挥洒
缀满每一片白桦、红松、青杨、紫椴
呵!向上的欲望
使慵倦的心灵充满叶绿素
一切生命之根在逾越禁锢中
获得青春的力量·36·
车 前 子
有一个城市的回忆
铸成它特有的铜像
矗立在广场中央
有一个城市的愿望
雕成它特有的石像
矗立在十字街头
在哪座雕塑下
都是在这个城中长大
却没有铜像的回忆
和石像的愿望·367·
中午 太阳捐给雕塑许多金币
都接受了它的馈赠
在广场中央
在十字街头
在自己的城市里
我们也用它的捐款
铸自己回忆的铜像
雕自己愿望的石像
&    ——赠M·F
我有一座深蓝淡蓝的小屋
我和她——我的妻子居住
只有一张水彩画
水彩画上的女孩
就是今天的她
我想起一块比屋还大的夜
红线条说·368·
三 原 色
我,在白纸上
白纸——什么也没有
用三支蜡笔
一支画一条
画了三条线
线歪歪扭扭的
大人说(他很大了):
象征三条道路
——我听不懂
(讲些什么呵?)
又照着自己的喜欢
画了三只圆圈
我要画得最圆最圆
井圈把我的目光圈成
一个井圈·369·
香樟树枝搭起
为我挡住 泼下的太阳和天空
——躲在枯井下
调皮的幼年
逃避祖母的训斥
醒来已经20岁·37 0·
夜晚,你将用沉思一样的步履回想
& 一个进击者胸膛里不羁的风
& 千百次被冷漠的岩石阻挡着
& 他哭诉他哀告他狂怒他叫喊
& 只有叹息托起那不倦的灵魂
& 从此山谷的悲哀就是我的悲哀
& 如果这样回想就不怕这样猜测
假如你爱过并且真心去爱 那你
能不能象赴难的勇士去追回
& 一种平息在胸口的火热情愫
& 一朵如河水般隐逝的眼波
& 一个注定了的漂泊的命运
& 一声必须呐喊却又永远的沉默
别忧虑大地的皱纹就是我的皱纹·371·
如果你理解了痛苦也就理解了我
给我一片狭长的
&     夜空
我要在树丛的酣睡里
&     救救星星
它如果升起,不仅仅是
为我的忧伤送来黎明
也不仅仅只是一滴眼泪
&  一个浓缩了的悲哀
&     封闭在心灵
哦!心灵,心灵也是沉默的
不能对你说,我在想什么
在你爱我的时候
我爱着别人
给我一条陌生的小路
避开那棵槐树,那座站牌
并且,如果也能避开重复的人生
不能对你说,我害怕一个人去回忆
在你爱我的时候
我却爱着别人
我把这些绿荫
当做这个夜晚的倒影·372·
世界为什么躲到两边去了
还带走了道路、苦菜花瓣上的星星
我想知道某种目光
为什么得以在我的地域通行
我认识的臂弯能告诉我么
我要走进月亮,走进月亮下
&      叹息的葡萄藤
别为我的忧伤追溯源头
也别为你的信任贴上爱情
我不再害怕黑夜,害怕黑夜的灯光
当所有的星星都成为嘲弄的眼睛
一直走下去,等打倒的影子重新站立
如虹的缄默将化作枞树升腾·373·
它是我成熟的界碑
我们交换过深沉的目光
你的孤独便是我的孤独
偶然的,我来到你身旁
我想从你坚强的根须
寻觅失落的土地的温情
从你张扬的树荫
谘询星空料峭的寒冷
还有那谜一样的树身
还有那谜一样的血液
还有你的年轮
书写你生命的旋律
但你,你始终用严峻的剪影
封闭了深沉的自己
在我倚向你时
也是你倚向我
都知道在崎岖的人生
踌躇就是软弱·374·
很多没有序幕的开始
很多没有终场的结局
很多刚强的叹息
&  勇武的怯懦
象一部正剧的主人公
我有很多悲欢的故事
迟疑着,向你诉说
深夜,走过你的身旁
我重新昂起头
象举起一个深邃的思想·375·
给 阿 方
趔趄着从你的世界跑出来
趿着鞋头胡乱地舞蹈
哦!阿方,你是快活的
你快活,因为你不懂得这世界
&  大地正飘浮些微云
&  而天空将生出花朵
&  夏天的河水在头顶照耀
&  每天的太阳从脚下流过
健全而又幸运的同胞怜悯你
怜悯你,阿方,你这个长大的痴呆儿
他们富足,他们有宽容的微笑
我没有笑,我和你一样贫穷
&  迎着你怪诞的目光
&  不幸的人们该这样走近
&  我已经没有家了
&  但是让我送你回家吧
哦,阿方,我们是快活的
快活,因为我们不懂这世界·376·
曹 安 娜
致 白 雪
也许,已经没有机会表白
在你不再爱我的时候
我还爱着你
也许,我珍藏的这粒种子
永远不能发芽
于是,我用这首诗
制成一颗不会腐烂的刺
在心头深深埋下
我知道,你已经忘记了我
我不愿意想到
你会忘记了我
我多么愿意相信:你
走过那条小路
唱起那首歌的时候·37·
你看到我的时候
读到我的诗的时候
会在一阵心跳中
感谢你的沉默
真的——感谢
你诚挚而聪明的体贴
感到欣慰的是
我们毕竟理解得太深了
你并没有因为疏远
夏天已经很遥远了
我还珍藏着那时的暑热
如果有一天
请想象——我象一个孩子
在一座雪人面前
用口中的热气
呵着……呵着·378·
给未来的朋友
不论我们何时相逢
相逢在哪个路口
只要两颗心燃烧了
一起走吧,朋友
假如那时天色微明
西天还挂着昨日的星斗
我们就踏着露珠出发
到东山顶上
寻找初升的日头
假如那是个雨天
泥泞的路上你对我伸出了手
我将用温暖了的心
感激地向你摇头:
不,还是让我自己走
假如我们又到了一个路口
你或许在那里徘徊
而用眼睛向我请求
我会平静地告诉你:
朋友,这是你的自由·379·
下得越大越好。
我喜欢听自己的脚步声,
吱吱地响着,
走进戴红领巾的年代……
我不再是个孩子。
张开冒着热气的嘴,
把那片最大的雪花等待,
用冻红的小手
拍打大雪人胖胖的腮……
雪越下越大,
天地间银灰色的白。
我不再去空旷的街头了。
雪花染白红色的围巾,
冰凌在睫毛上盛开。
守着一串孤单的脚印
苦苦地等待。·38 0·
雪,越下越大
落叶已被掩埋。
我不喜欢听他们的叹息,
象在炫耀那渺小的悲哀。
嘈杂和喧哗沉默了,
憔悴的大地也变得
坦荡、洁白。
我要等到停雪的时候,
带着雪一样宁静而纯洁的爱,
到平原上奉献我坚实的脚印,
到山岗上去寻找太阳
和太阳般的热烈、坦率!·381·
我远远地甩了一只飞碟——
装满晶莹的采撷
然后激动地把整盘的果子倾泻
再倒出一颗
就放你下来
那边,有两个甩飞碟的女学生
我加入她们的游乐
一双飞碟在三人手中传接
时间在六只明亮的手里递嬗
有了太阳、月亮以及性别
就有了世界
谁能把欢乐构造得如此简洁
我就远远地甩去一只
在各种肤色的青年间
&  把全世界的光彩飞快收猎
向太阳多送些小盘子去
这个圆形轻灵的联系里
&  烦恼也转换得敏捷
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彩色季节
我计划选第一流的美丽塑料
制一张永不发售的月份牌
保存我们世界逐日鲜明的有关记载
我颂扬最早去换裙子的女孩
单凭我对色彩的一百种偏爱
今日我又主持一个仪式上街
太阳照出十分透明的海洋色彩
我们因之把中国夏装的日期
自由诗似地提前到一个最佳时刻
从人间更易的服饰上我发现
社会化的个性结构特定时代
中国夏装选择了迷人的款式
我的彩色梦探出晴天的钢伞外
我知道习惯的眼圈胜于严格的国界
但中国夏装在跟光学家往来
乐于讴歌少女的欢快
让柠檬气流打动我们
如同打动一座平凡的气象台
要年轻就年轻得透光
一改六个月前的杳无音信
一改三个月前的屈居一旁
一改一个月前的欲亮未亮
十五条大街的遗传因子一旦脱落
我也讴歌那最后换上的一套夏装
我们城市汇聚了中国夏装
诸如一种晚风有三种形态
我用色彩感表述阳光深浅的来龙去脉
中国夏装的年鉴及其自然节拍
朦胧诗派介绍
1980年开始,诗坛出现了一个新的诗派,被称为“朦胧派”。以舒婷、顾城、北岛、江河等为先驱者的一群青年诗人,“朦胧诗派”并没有形成统一的组织形式,也未曾发表宣言,然而却以各自独立又呈现出共性的艺术主张和创作实绩,构成一个“崛起的诗群”。最初,他们的诗还仿佛是在继承现代派或后现代派的传统,但很快地他们开拓了新的疆域,走得更远,自成一个王国。
  朦胧派诗人是一群对光明世界有着强烈渴求的使者,他们善于通过一系列琐碎的意象来含蓄地表达出对社会阴暗面的不满与鄙弃,开拓了现代意象诗的新天地,新空间。“文革”后朦胧诗派的代表人物如北岛、舒婷、顾城、等人。
  朦胧诗是中国当代汉语诗歌史上最值得关注也绕不过去的重要课题,它的重要性还在于它开启了诗歌的多个方向,启迪了当代汉语诗歌的多种可能性,它的源头性的意义还有待进一步挖掘。对于当代汉语诗歌来说,朦胧诗始终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一座含金量罕见、挖掘不尽的宝库。一般认为,朦胧诗是自1978年北岛等主编的《今天》杂志开始的。当时活跃于《今天》杂志的诗人包括后来大名鼎鼎的舒婷、顾城、杨炼、江河、梁小斌、芒克等。他们受西方现代主义诗歌影响,借鉴一些西方现代派的表现手法,表达自己的感受、情绪与思考。他们所创作出来的诗歌,与当时诗坛盛行的现实主义或浪漫主义诗歌风格呈现截然不同的面貌。这些诗歌后来被统称为“朦胧诗”。
  朦胧诗的命名来自于历史的误会,也可以说是特定时代赋予这一群诗人的一个有意义的称谓。1980年第8期的上登载了章明的文章《令人气闷的“朦胧”》
,在这篇文章里,章明指出,当前有些诗歌“写得十分晦涩、怪癖,叫人读了几遍也得不到一个明确印象,似懂非懂,半懂不懂,甚至完全不懂,百思不得其解”,这些诗歌被章明命名为“朦胧体”,文章中引述的诗歌例子尽管是“九叶诗人”的和李小雨的《海南情思夜》,但谈及的现象主要是针对“新诗潮”探索者的,“朦胧诗”的名称就此确立下来,并随着以后对有关诗歌朦胧、晦涩等问题的争论而被广泛使用。对这批有独特意向和新颖文风的年轻诗人大肆批评,甚至艾青、李英、臧克家等老一辈作家也对他们冷嘲热讽,然而支持朦胧诗的声音始终不断,尽管它们时起时伏,但是对于推动朦胧诗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朦胧诗”历史地位的被认可,得益于“三个崛起”的理论支持,这“三个崛起”分别是:谢冕的《在新的崛起面前》
,孙绍振的《新的美学原则在崛起》,徐敬亚的《崛起的诗群》 。
  70年代末80年代初出现的诗派,其代表人物有北岛、舒婷、顾城、、杨炼等。作为一个创作群体,“朦胧诗派”并没有形成统一的组织形式,也未曾发表宣言,然而却以各自独立又呈现出共性的艺术主张和创作实绩,构成一个“崛起的诗群”。关于朦胧诗曾在当时引起论争。“朦胧诗派”精神内涵的三个层面是:一揭露黑暗和社会批判,二是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反思与探求意识以及浓厚的英雄主义色彩,三是在人道主义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对“人”的特别关注。“朦胧诗派”改写了以往诗歌单纯描摹“现实”与图解政策的传统模式,把诗歌作为探求人生的重要方式,在哲学意义上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从某种意义上讲,“朦胧诗派”的崛起,也是中国文学生命之树的崛起。
朦胧诗无疑是中国当代汉语诗歌史上最值得关注也绕不过去的重要课题,它的重要性还在于它开启了诗歌的多个方向,启迪了当代汉语诗歌的多种可能性,它的源头性的意义还有待进一步挖掘。对于当代汉语诗歌来说,朦胧诗始终是一个强大的存在,一座含金量罕见、挖掘不尽的宝库。一般认为,朦胧诗是自1978年北岛等主编的杂志开始的。他们受现代主义诗歌影响,借鉴一些西方现代派的表现手法,表达自己的感受、情绪与思考。他们所创作出来的诗歌,与当时诗坛盛行的现实主义或浪漫主义诗歌风格呈现截然不同的面貌。
  朦胧诗这一概念,事实上自产生之日起就争议不断。它来自评论家章明的一篇评论的题目《令人气闷的“朦胧”》,章明认为这些诗歌受西方现代主义诗歌的不好的影响,过于追求个人化的意象与词汇,涵义有时显得晦涩,整体意境显示某种荒诞而诡异的色彩,有时还呈现某种灰暗低沉的情绪。其实这一概括并不足以涵盖后来所说的朦胧诗的全部,而且文章里面涉及的诗人也没有一个是后来被公认为朦胧诗的代表性人物。但有趣的是,“朦胧诗”这一简单化的命名后来却成为约定俗成的名词。不过,在另外一些支持朦胧诗的评论家那儿,朦胧诗代表一种新的“崛起”,当时有三篇非常有影响的诗歌评论,后来被称为“三个崛起”,即北京大学教授谢冕先生的《在新的崛起面前》、福建师范大学的孙绍振先生的《新的美学原则的崛起》和当时还是吉林大学中文系学生的徐敬亚的《崛起的诗群》,这三位评论家正好老中青齐备,他们的这三篇评论,概括和总结了朦胧诗的一些特点,肯定了朦胧诗的作用和成就,可以说为朦胧诗起到了鸣锣开道的作用。
  朦胧诗的历史功绩及艺术成就是无法忽视的,在一篇回顾当代汉语诗歌二十多年所走过的道路的文章中,我曾这样评价朦胧诗:当代汉语诗歌最具实质性影响的努力有三次,即朦胧诗、口语化努力、叙事性的强调。其中,朦胧诗的出现使中国的新诗传统在滞缓几十年之后再次与世界接轨,并逐渐同步。它最大的贡献是唤醒了一种现代意识。一种新诗现代化的意识。确实,由于朦胧诗人大多经历了“文革”导致的精神危机,出现了类似西方“上帝死了”之后的现代主义背景,因此,朦胧诗人迅速被西方现代主义诗歌所吸引并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也因此使中国当代汉语诗歌向前跳跃了好几步,并逐步与西方现代主义诗歌走到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即使现在读起来,不少朦胧诗人的诗作仍深具魅力,比如北岛的“在没有英雄的年代里/我只想做一个人”(《宣告》),“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回答》),顾城的“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一代人》)、杨炼的“高原如猛虎,焚烧于激流暴跳的万物的海滨”、“或许召唤只有一声——/最嘹亮的,恰恰是寂静”(《诺日朗》)、舒婷的“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神女峰》)等等,当年称得上传诵一时,在当时思想解放、人性开放的启蒙思潮和时代背景下领风气之先,自然好评如潮。如今读来虽然已无当初震撼,但还是不错。有些甚至可以说经受了时间的考验。但也有些诗作,不乏概念化、简单化甚至口号化的痕迹。
  朦胧诗自《今天》杂志始,当时被誉为代表性诗人的是后来被称为“朦胧诗五人”的北岛、舒婷、顾城、江河、杨炼。如今这五人各自东西,北岛仍然是重量级的,却主要改写随笔;顾城惨死异国他乡;杨炼还在到处漂泊,诗作却已很难引起兴奋;江河隐姓埋名,离群寡居,与外界很少来往;只有舒婷一人功成名就,在诗坛的影响力却与日俱下。其他当时活跃的朦胧诗人,如今更是不见踪影。
  在这世纪之交,人们对五四以来的新文学的反思愈加深入了。对80年代的“朦胧诗派”冲击波的反思是百年文学反思的重要部分,近年来,这一话题又在学界引起了一定的争论。为了尽可能对“朦胧诗派”作出公允的评价,本文试将其放在当代文学思潮的运动发展中去,新诗潮发展的阶段性特点,析出其作为人本主义英雄主义诗歌的精神实质,及其在当代文学史中的意义和价值。在论述过程中,本文力图做到穷理与资料的充分结合,以期获得学理上的周密与历史的真相相一致,从而对“朦胧诗派”做出合理的评判。
  人们在对“朦胧诗派”的认识、态度上,历来存在着两种截然相反的意见,一种意见认为它是“中国新诗的未来主流”,另一种意见认为“朦胧诗永远不该是诗歌的主流”,有人甚至认为它是诗歌发展中的一股逆流。例如,先生在《在新的崛起面前》一文中认为,“朦胧诗”是“一大批诗人(其中更多是青年人),开始在更广泛的道路上探索——特别是寻求诗适应社会主义现代化生活的适当方式。”他说:“他们是新的探索者。这种情况之所以让人兴奋,因为在某些方面它的气氛与‘五四’当年的气氛酷似。它带来了万象纷呈的新气象……”,最后,他总结说:“我以为是有利于新诗发展的。”接着他在《断裂与倾斜:蜕变期的投影》一文中进而认为它是“作为五四新诗运动整体的部分进入新诗创作和新诗研究领域”,“它带着明显的修复新诗传统的性质”。老诗人臧克家则认为“朦胧诗”是“诗歌创作的一股不正之风,也是我们新时期的社会主义文艺发展中的一股逆流。”孙绍振先生认为它是“一种新的美学原则的崛起”,程代熙则认为它根本不是什么“新的美学原则”,而是“散发出非常浓烈的小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气味的美学思想”,是步了西方现代主义文学的脚迹;与程代熙竭力贬斥“现代主义文学”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徐敬亚却公开为“朦胧诗”这种“现代主义诗歌”喝彩,他宣称:“带着强烈现代主义文学特色的新诗潮正式出现在中国诗坛,促进新诗在艺术上迈出了崛起性的一步,从而标志着我国诗歌全面生长的新开始。”毋庸讳言,在六、七十年代那段“极左”的时期,人本主义思想是受到严酷压抑的,但这并不是说人本主义文学也就此消失殆尽,产生于这个时期的“朦胧诗派”便是其生命的延续。不过这类诗歌作品在当时无法得到公开发表,它们只能以的形式在民间流传,从六十年代末直到1978年,这是“朦胧诗派”发展的第一个时期,也是新诗潮诗歌运动的萌芽时期,谢冕先生后来曾把这一时期的新诗潮诗歌运动喻为运行在地下的“地火”。由于当时的社会处于“极左”思潮的专制统治之下,历史条件不允许人们对“朦胧诗派”的公开倡导,因而这一时期新诗潮诗歌在理论上还处于空白阶段,新诗潮诗歌是首先以一批有力的作品而宣告其的。
  “文革”时期可以说是建国以来的一个失去理智的、疯狂的恐怖时期,大批的进步文化思想及其优秀成果都被当做“毒草”而加以无情地摧残和蹂躏。之所以人本主义文学思想在这一时期仍然能够得以延续,之所以“朦胧诗派的朦胧诗”在这一时期仍然能够得以产生,其原因在于,首先,人本主义作为人的精神现象,并不会因为某种异己力量的压抑而消失,相反,压抑的激化只能使它更加顽强地凸现出来,并使之形成一股思想潮流,从某种意义上说,新诗潮诗歌就是这种压抑激化的产物;其次,五四以来的人本主义文学传统和一部分外国文学作品滋养了当时的那一批青年诗人,尽管当时绝大部分进步文学书籍都已被列为“禁书”,但正是那些被查禁的“黄皮书”却在70年代初的一些青年中引起了“地下阅读”热潮。
  对人的美好情感,对人与人之间的理解、爱和关怀的需求、对人的权利和自由的向往,是人本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这一时期“朦胧诗”的重要主题。十年动乱,使人的美好情感、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受到无情的破坏,人的权利与自由受到恣意的践踏,人们长期为一种当时所谓的“革命激情”所欺骗。最早从那种“革命激情”中觉醒的,是一部分知识青年,而催促他们觉醒的,则是当时的“上山下乡”运动。也是属于“朦胧诗”的那一代人的写照。这样的诗篇在新诗潮诗歌中数不胜数,它们所体现的人本主义英雄主义思想和精神,向上承接了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的文学传统,同时,它们也成了推动70年代末文学界思想解放运动和80年代初文学启蒙思潮的有机力量。
  今天,当人们重新抬起眼睛的时候,不再仅仅用一种纵的眼光停留在几千年的文化遗产上,而开始用一种横的眼光来环视周围的地平线了。只有这样,才能使我们真正地了解自己的价值,从而避免可笑的妄
  这一时期的新诗潮诗人还明确地提出了人本主义的改善人性的思想,并进一步突出了对人与人之间的理解、关怀和爱的呼唤。梁晓斌说:“我认为诗人的宗旨在于改善人性,他必须勇于向人的内心进军。”所谓“向人的内心进军”,就是要唤起人们的理解、关怀和爱,以达到心与心的沟通,它们修复了我国五四以来的人本主义的诗歌传统,并开启了我国新诗的健康运行。
  “朦胧诗”在“文革”期间以对当时的黑暗社会现实的批判这一主题宣告其诞生,在经过近20年的坎坷历程之后,又以“提供历史的见证”这一主题而宣告其消隐,至此,新诗潮诗歌运动也拉下了它的帷幕,但当代文学中由“朦胧诗”而开始的人本主义文学思潮却一直延续了下来。新诗潮的消隐只是当代人本主义文学中英雄主义诗歌思潮的消隐,因为到了80年代中期,英雄主义思潮已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而人本主义思潮则被传递到了后来的“新生代”诗歌之中,并突出了它的另一倾向,即诗歌中的平民主义倾向,“朦胧诗”这一英雄主义诗歌思潮,至此便为适应新的时代课题的“新生代诗”这一平民主义诗歌思潮所取代,诗歌开始沿着“后新诗潮”这一轨迹又向前继续发展了。新诗潮诗歌运动在经过它的高潮之后,已经告一段落,它的产生与消隐都缘于那段特定的历史,但它在中国当代文学的发展中,却有着不可磨灭的价值,这一价值体现在它的功利性上,便是打破了当代文学在思想上的禁忌,成功地跨越了当代文学史的禁区,实现了对五四人本主义文学传统的承接,并推动了这一优秀文学传统的发展,使之成为了新时期文学界思想解放运动的重要力量,也使当代诗歌的美学观念发生了重大的变革,完成了人们在审美心理上的一个重要的转变。
  朦胧诗派的代表人物主要北岛、舒婷、顾城、、江河、杨炼和等。
  原名赵振开,笔名有“艾珊”、“石默”等。原籍浙江湖州,1949年生于北京,是共和国的同龄人。1969年于北京四中高中毕业后,分配到一家建筑公司,在那里当了11年的混凝土工和烘炉工。在20世纪70年代开始写诗,也写过小说《波动》、《幸福大街十三号》等中篇和短篇小说。1976年参加“天安门运动”,并作有诗作《回答》等。日,与诗友芒克等人共同创办的民间文学刊物《今天》创刊,任主编(《今天》于1980年底终刊,共出9期,同时还编有《今天》文学丛书和《今天》文学研究资料等)。1979年在《诗刊》发表《回答》,这是他第一次公开发表的作品,从此成为当时最有影响、也最受年轻人喜爱的青年诗人之一。
在20世纪70、80年代之交,是朦胧诗最引人瞩目的时期,也是北岛诗歌创作的高峰期,他这时期的创作,最突出地表现出一种怀疑和否定的精神,被看作是这一诗歌流派最有代表性的诗人,也是当时最有争议的诗人。20世纪80年代初,他的创作有过一个时期的中断,这与关于朦胧诗的论争有关,也与他自己的创作由于观念的变化而方法也有所调整有关。
  1980年到《新观察》杂志社当编辑,1981年到《中国报道》社任文学编辑,后辞职。这年,他的小说《波动》在《长江》第1期上发表,但因其存在主义倾向受到批判。此后,他还发表有小说《稿纸上的月亮》,出版有诗集《北岛诗选》(1986)、《五人诗选》(1986)等。其中,《北岛诗选》获得中国作协全国第三届新诗诗集奖。
  80年代末以后,他一直生活在欧美,并继续编辑文学刊物《今天》,出版有《太阳城扎记》(美国康耐尔大学出版社)、《北岛顾城诗选》(瑞典好书出版社)等诗集,以及《归来的陌生人》等。20世纪90年代后,在欧美流浪,现居美国。
原名龚佩瑜,日生于福建泉州石码镇,长于厦门市鼓浪屿。1966年(14岁),因阅读外国文学作品和在作文中有抒情表现而受到批评。1969年(17岁)初中未毕业即下乡,到闽西北山区的上杭县插队落户,1971年开始写诗和散文,并得到当时被流放到闽西北山区的福建诗人蔡其矫的指导,其诗也在知青中流传。1972年回城,在厦门当过泥水工、浆纱工、挡车工、统计员、讲解员、焊锡工等各种临时工。
  1977年,认识了北岛等北方的诗人,并成为《今天》的撰稿人,她的诗也开始在社会上流传。1979年4月,在《诗刊》上发表《致橡树》,这是她第一次公开发表的作品。1980年,《福建文学》以“关于新诗创作问题”为题,围绕着舒婷的作品开展长达一年多的专题讨论,虽然她的《流水线》和《墙》等作品也受到批评,但仍将她推上了朦胧诗代表人物的地位。1980年调福建文联创作室从事专业创作。
  1982年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第一部诗集《双桅船》,并获得中国作家协会第一届()全国新诗(诗集)评选的“二等奖”。同年,还出版了《舒婷顾城抒情诗选》(1982,福建人民出版社)。1982年后,随着北岛的停笔,她也有一段时间的停笔。三年后重新执笔,创作数量有所减少,出版有《会唱歌的鸢尾花》(1986)、《五人诗选》(1986)等,但兴趣已逐渐转向了散文创作。
  原籍上海,1956年生于北京,其父是当时的著名诗人顾工。“文革”开始时才10岁,两年后,便随父亲下放山东北部某农场,在放猪的同时喜爱采集昆虫标本,并在那里写下了自己的第一部诗集《无名的小花》,还编有一册格律体的诗集《白云梦》。1973年(17岁)又随父亲返回北京,当过一段时期的木匠、搬运工、借调编辑等临时工。
&&1979年开始发表作品,在青年读者中产生了很大影响,也因《远与近》、《弧线》等引起争议,被看作是朦胧诗的主要作家之一。1980年,以《小诗六首》参加“青春诗会”
,再次引起争论,从而引发了长达六年的“朦胧诗论争”。1981年,因《抒情诗十首》获“《星星》诗歌奖”。其诗集除了《舒婷顾城抒情诗选》、《北岛顾城诗选》和《五人诗选》外,还有《黑眼睛》、《雷米》、《城》、《水银》等。
  1987年,应邀出访欧美国家,作文化交流。1988年赴新西兰讲授中国古典文学,被聘为奥克兰大学亚语系研究员。后辞职,隐居于新西兰的激流岛。1992年,获德国学术交流中心(DAAD)创作年金,1993年,又获德国伯尔创作基金,在德国写作。同年9月,在新西兰用斧头砍死杀妻子谢烨(诗人雷米)后自杀,身后出版有长篇小说《英儿》(与雷米合著)、《顾城诗全编》等。
原名查海生,安徽怀宁人,1964年生。在农村长大,1979年(15岁)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在大学期间开始诗歌创作,1983年毕业后,任教于中国政治大学哲学教研室。日,写下最后一首诗《春天,十个海子》,日,在河北山海关附近卧轨自杀。在短短的七八年间,创作了大量作品,包括短诗、长诗、诗剧和一些札记,其中,影响最大的是他的短诗。海子的诗在青年学子有广泛影响,并越来越引起各界的重视,但生前几乎没有结集出版。身后由骆一禾、西川等整理编辑出版的诗集主要有《土地》(长诗,1990)、《海子、骆一禾作品集》、《海子的诗》(1995)和《海子诗全编》(1997,上海三联书店)等。
  原籍四川资阳,1954年生于昆明,(比舒婷小两岁,比杨炼大一岁,比顾城大两岁)。1979年发表处女作《新唐·吉诃德之歌》,1984年毕业于云南大学中文系,同年与韩东等诗人创办民间诗刊《他们》。出版有诗集《诗六十首》、《对一只乌鸦的命运》和随笔集《棕皮手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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