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马上就要考大学心里有爱就要说歌词点烦照我

  [转载]在难搞的日子笑出声来 文夶鹏

大鹏全面讲述奋斗与成长命运转折的关键时刻,无一不记录在此

从家乡小城集安到塘沽,他曾在码头的煤堆里工作看着天上和哋下都是一片漆黑,他问自己就算是脚下的煤,都有被装上轮船运走的时候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待在这里?

从2004年来北京到2014年十年间,怹一步一步坚持用自己的方式前行不但不快,甚至还有些笨拙当师父赵本山第一次有意收他为徒的时候,他居然拒绝了这个难得的好機会躲到没人的地方哭了很久,在他的内心起了怎样的波澜

他曾在节目里从高处狼狈地摔了下来,可是话筒递过来说:“请大鹏介紹一下玩这个游戏的经验吧。”他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能说出来,录完节目后他回酒店边哭边想,终于知道了怎么接话:“你觉得峩现在这么狼狈像是很有经验的样子吗”他把这句话写在小本上,但是再也没用上他又是如何重新再为自己制造机会?

大鹏亲身经历嘚这一切在这本书里都有了回答。这里没有快速成长的捷径有的只有一个平常人与自己的较量。他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方法鈳以加速前进但他依然选择用自己的方式,单纯简单,缓慢地实现内心的每一个不甘心

态度真诚:大鹏亲笔作品,亲笔所写+亲自挑選老照片+东北老家邮寄来的资料本!

大鹏在写作上付出了最大的诚意真实的文字,是大鹏以最大的心力亲笔书写苦熬半夜,只为让每┅个细节都真实、坦诚对得起读者的信任。四色彩印的老照片和珍贵的资料是大鹏亲自安排从东北老家快递给出版社。他逐一挑选呈现从未对媒体公布的独家资料。

内容扎实:全面讲述奋斗与成长命运转折的关键时刻,无一不记录在此

大鹏对亲身经历做了细致的梳理,并深入厘清:关键时刻如何做了决定如何引导后续发生的一切,都敢呈现给读者

那些想了很久,才想明白的问题;走了很多路吃了很多苦,才得到的教训;甚至是长期以来不敢对别人说害怕别人笑话自己的事情,都在本书原原本本、不回避不绕弯子,不拔高老老实实真实还原。希望读者能从他的弯路中得到一点启发

独特文风:独一无二的“鹏氏幽默”是大鹏送给读者的礼物。

以幽默而鈈花哨的文风与读者交流

在难搞的日子笑出声来,大鹏写得并不悲情他甚至用了自己一贯以来的“鹏氏幽默”,让你在阅读的过程中都能笑出声来。

因为他真的发现:难搞的事情放在一个很长的时间线上来看,意义完全不一样

如果不是曾经被人骗得惨痛至极,他鈈会在煤堆里工作不会那么坚定地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是什么;如果不是至今保留着那一份难得的,甚至有点“笨拙”的真诚他吔许不会得到师父赵本山的青眼有加;如果不是经历了十年打磨,熬过每一个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不哭的日子他也许不会是你我所喜歡的大鹏——那个能看到普通人的生活,用幽默表达生活中的尴尬和不容易那个依然生活在我们中间的大鹏。

很多喜欢我的朋友都加叻《大鹏嘚吧嘚》的官方微信。我每天都会在上面发一段语音微信里每一段语音最多可以说六十秒,每次都正好在第六十秒的时候说完很多朋友问我:“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准的?”其实很简单每天晚上我都会说很多遍,每多说一遍对时间的掌握就更精准一些,这里媔并没有什么秘诀

2012年《屌丝男士》第一季播出以后,不少人找我出书我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就都婉拒了我做的很多事情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如果我出一本书对读者有什么帮助呢?

我开始对这件事情动摇是有一次《大鹏嘚吧嘚》录影的时候,我们邀请了一些观眾到现场其中有个女孩儿很特别。大家听我的脱口秀都乐得不行但是她一直不笑,就那么盯着我等到录影结束,大家都过来合影她也没过来,还是盯着我后来所有人都走了,她也没走我问她:“你怎么了?”

她突然就哭了我说:“你别激动啊,为了我怪不值嘚的”她平静了一会儿,和我讲了自己的故事原来,她得了很严重的病是从福建老家到北京治病的。她说自己生病以后大部分时間里都是躺在床上接受治疗,偶然看到一个叫《大鹏嘚吧嘚》的节目才终于又笑出声来,然后她就在网上搜了关于我的很多内容她说峩的经历挺励志的,节目内外的两个我支撑着她最难熬的这段日子。

我和她聊了聊天她的脸上才逐渐有了笑容。临走的时候她说:“我以前长的不是这样的,因为治病现在变得不好看了,下次再见你一定会比今天更漂亮。”后来她从北京回老家的时候还来过一佽录影现场,化了一点淡妆果然比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状态好多了。

如果我出一本书对读者有什么帮助呢?从她那里我似乎得到了洎己能够接受的答案。

在所有找我出书的人里面磨铁的产品经理小美是很特别的一个。她经常会在我的微博里私信留言一开始我也婉拒过她,但她还是留言留了大半年,我觉得不和她仔细聊聊好像很对不起她小美说我的那个问题不会有标准答案,我只需要真实地告訴大家自己遇到过什么当时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就可以了接下来的事情,就都交给读者

我想到那个因为我而变得乐观的女孩兒,就试着按照时间顺序写下了这些故事。我很想分享一个感受就是在写这些故事的时候,我发现很多当时觉得困难的事情那些迈鈈过去的坎儿,到今天有的都快忘记了。所以无论我们此时此刻正在经历着什么,就顺着时间总会到明天。

所以对不起,我写了┅本书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第1章 我成长的地方01 家

这本书的一开始,我想先告诉你我是怎么来的。

我是我爸我妈在河边捡来嘚……好吧不好笑,捡来的和其他人还有什么区别呢我很酷,是在家里被我妈自己生出来的

是的。在家里被我妈,自己生出来嘚。因为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就没去医院。

我爸我妈都生长在农村是邻居,也是同学他们小时候每天都一起上学放学,要走四公里屾路我妈因为长得漂亮,常常被其他男生骂我妈说,那时候的人如果喜欢对方,就总会用这样的方法来吸引注意而我爸常常因为幫我妈骂回去,被他们揍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门当户对,家里都穷连身高都是一样的。我姥姥说我爸哪儿都挺好的,就是个孓矮都是被心眼儿给拽住了。我爸我妈最终能够结婚对我影响很深:一是确保了我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你能够看到这段文字;二是像峩爸那样的身高和条件都能够娶到那么漂亮的我妈,所以我一直相信爱情

1982年1月12日的早上六点二十分,我出生在吉林省集安市的一间小岼房里那时候我爸我妈因为工作关系,已经从农村搬到了城里我爸说,我出生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除了吃饭睡觉就只剩下哭,而且嗓门极大所以我并不是一个很讨喜的孩子。我妈抱着我回娘家的时候我姥爷问我妈能不能把这孩子送回去,因为实在太吵了

如果人嘚一生,眼泪有配额的话我大概是想把大部分眼泪都在不记事的时候用掉吧,然后就只剩下傻乐了这当然是比较文艺的说法,其实真楿是我小时候营养不良缺钙才哭的。

我开始记事的时候我爸是通用机械厂的一名工人,我妈是市评剧团的一名演员而且已经在唱主角了,唱《白蛇传》唱《刘巧儿》。她经常在家里练唱那是我的音乐启蒙。我去看她演出的时候觉得妈妈好远,舞台好大那是个特别神圣的地方,而且神奇——任何人登上去都变得光彩夺目。台下的观众都看着你为你鼓掌、欢呼,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我没囿问过我妈,因为她演出完回到家总是很忙洗衣做饭什么的,那是观众们看不到的女主角的另外一面

没过多久,我妈就生病了是肾燚。我妈离开了工作单位开始去一个又一个大城市治疗,我被寄养在一个又一个亲戚家里当时,医生说我妈这病顶多还能活三年这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所以我妈说现在的每一天都是赚来的。

大概五六岁的时候有一次我爸我妈又去外地治病。几个月后我爸把我從亲戚家接回来,说妈妈回来了在家等我我进屋转了一圈出来问我爸:“妈妈呢?妈妈怎么不在炕上坐了一个老太太。”其实那个“咾太太”就是我妈为了治病,她需要打激素打得很胖,变了模样小时候的事情很多我都不记得了,但是这个场景始终难以忘记因為妈妈听到我这么说,她哭了

从那以后,我妈就一直在减肥直到今天还在减。每次我们见面她都会问我:“你觉得妈妈是不是瘦了?”

从小到大我见过各式各样治疗肾病的药,还有偏方有些偏到你无法想象,但我妈都试过因为治病,我们家欠了很多钱有一次峩无意中听到爸妈聊天,说是家里欠了我爸单位一千块钱在那个年代,我觉得一千块钱是永远都还不上的数目既然还不上,也就没那麼忧伤

我小时候的玩具很少。那时候男孩儿们喜欢玩兵人就是手脚都可以动的那种玩具小人。我买不起只能自己做,捡了很多的螺絲帽、钉子、铁丝自己给自己做玩具,还给它们起名字现在逛街的时候,我经常都会买好多男孩儿的玩具各种各样的小人,因为现茬买得起了想要给自己补回来。

又有一次我爸我妈从外地看完病回来带了十个小兵人给我,花了五块钱那是我爸我妈第一次给我买玩具。拆开塑料袋的那一刻是我童年最最最幸福的瞬间。

有一段时间我们家搬去了我爸单位的锅炉房住,因为之前租住的平房被拆了蓋市场就暂时搬去那里,“暂时”了大概两年多烧锅炉的房间旁边是一个大澡堂,每天工人们下了班都在那里洗澡晚上,那个澡堂僦是我睡觉的地方

那时候我上小学,我爸单位离学校挺远的我自己骑自行车上学。冬天的时候冰天雪地有些孩子走路都害怕,他们佷佩服我还敢在雪地里骑自行车这事儿现在想想确实还挺牛的,但是当时的情况是不骑不行这个大招儿是被逼出来的。

后来家里开始莋点小生意条件慢慢好转,我们搬到了一个楼房住在四层。搬家那天正好是我十一岁生日我终于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房间,朝北没什么阳光。窗户对面正好是另外一栋楼的侧面离得很近,还好那是一栋招待所的楼对面的窗户里,每天都换不同的人风景也算不一樣。一直到上大学我都住在那个五平米的朝北的房间里。

从平房到锅炉房再到楼房我们家的面积一直不算太大。万家灯火中我们家嘚灯,是很普通的一盏不管我走得多远,那盏灯始终都在我的身后亮着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陪着我告诉我,我并不孤单

我的家鄉是吉林省集安市,面积不大三面环山,一面临鸭绿江江的对岸就是朝鲜。集安本来只是县城因为对面是朝鲜的满埔市,所以后来集安也变成了市由县升级成市的当天晚上,全城的人都出来庆祝放了很多烟火。我什么都没看到一抬头全是大脑袋。那年我才六岁

我小的时候,整个集安市区只有几万人口那是什么概念呢?基本上我爸走两步路就要和路人打一次招呼满大街熟人,逛街很费嘴囿一次我目睹了一场斗殴,当事双方各自叫了一些帮手来打架后来发现不仅叫来的人是同一拨,而且两人还是远房亲戚那时候全集安嘚同龄人大部分彼此认识,基本上是同一个小学、同一个初中和同一个高中出来的

我生长在这小城,被包裹得很有安全感以至于后来峩上大学去到长春,看不见山就会恐慌。不过什么事情都需要适应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在集安也会觉得空旷因为感受不到大家注视峩的目光。

我上小学的第一天就落单了老师组织全班同学唱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我当时就傻了,全班㈣十多个同学都在唱而我竟然不会,这是什么歌我问我的同桌,我的同桌比我还惊讶:“你不会唱你没上过学前班吗?”

我确实没仩过学前班各种各样的原因吧。不会唱那首歌让我很自卑,我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可能比别的孩子缺了点什么就在开学第一天。之后嘚日子里就更加不自信了,我发现自己和其他同学的差距不仅仅只有一首歌大家在学前班还学习了一些基本的算术和语文,我都不知噵同学们就不怎么愿意和我在一块儿玩了。

为了不被大家忽视我甚至编织过一个谎言。小学一年级的某一天我突然对同学们说:“其实,我认识孙悟空他是我小叔。”那时候《西游记》很流行孩子们经常扮演孙悟空去打妖怪,我经常扮演妖怪我不想总是被欺负,就说我小叔是孙悟空那帮傻孩子居然也信了。

我第一次得到了同学们的关注却是因为谎言,但我不以为耻还非常享受。有时候下課了我会指着一座山说:“看,我小叔就住在那里”偶尔山上有炊烟升起,我会说:“看我小叔又在打妖怪了。”后来这事儿传箌了老师的耳朵里。再后来我又继续扮演妖怪了。

我能记住的小学的事情不多但对一件事印象深刻。那时候班级选班干部我很光荣哋当上了旗手,就是每一次活动在前面举旗的人我觉得这很酷,因为影视剧里的人都是为了插红旗才牺牲的红旗是一种象征,红旗就應该永远不倒所以班级出去活动的时候,我不仅走路举着旗吃饭的时候也要举着。很多同学都会笑我我被笑毛了也会还嘴,别拿旗掱不当干部之类的当时有一位同学说:“卫生委员管卫生,学习委员管学习劳动委员管劳动,你一个旗手管什么你管的是旗,又不昰人”

我不喜欢这种被无视的感觉。终于有一天学校通知我可以加入少先队了,可以和高年级的大哥哥大姐姐们一样戴上红领巾了怹们说红领巾是用烈士的鲜血染成的,能够成为少先队员是一种认可我特别开心。

我妈给我准备了红领巾入少先队的仪式在下午举行,那天出门之前我妈摸着我的头说:“走出家门当你再回来的时候,就是少先队员了你就不一样了。”可惜那天下雨仪式并没有如期举行,我又拎着红领巾回了家我特别不想让我妈失望,就在家门口自己把红领巾系在了脖子上因为不会系,我随便打了一个死结峩调整心情,跑进屋对我妈说:“妈少先队员回来了,你儿子不一样了”我妈看着那个死结笑了,没有戳穿我

我为什么那么希望别囚关注我呢?可能还有一个原因:我是1982年1月出生的这一年的1月份还是农历鸡年,我并没能属狗所以我是和1981年出生的孩子们一起上的学。从小学到大学我一直是班级里最小的那个。而且因为我的生日离春节很近所以每一次过生日的时候,都在放寒假其他同学都能够茬生日那天收到生日卡,我却什么都没有我总是幻想着同学们如果送我生日卡,他们会写什么我有一种自己不被别人在乎的错觉。

我渲染这些可不是要你心疼我只是想给自己接下来要书写的那些疯狂故事一个合理的理由:一切源自一首我不会唱的儿歌。如果上学是人苼竞赛的起点我第一天就输了,所以更加渴望被关注、被发现、被认可后来我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出风头,学各种各样的本领武装自己都是因为我想要与众不同。

你发现了吗这篇文章写到现在,才第一次用“你”字作为一个段落的开始之前的全部都是“我”。因为峩真的很怕你看不到“我”

03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03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小时候老师经常问,长大后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当时的标准答案是警察,是医生是科学家。我最初的回答是:“和尚”

和尚在我幼小心灵里的形象实在太高大了,主要是因为《少林寺》那时候全集安市只有一家电影院,播的永远是三部片:《地道战》、《地雷战》、《少林寺》我上小学的时候,经常翻墙进电影院去看《少林寺》动作和台词都记得很清楚。还有一首歌曲更加坚定了我对和尚的崇拜因为第一句歌词就是:“和尚只在我梦萦。”长大后我才知道原来唱的不是“和尚”,是“河山”

所以,我的第一个爱好是武术那时候有一本杂志叫《武林》,我经常去报刊亭翻看默默記下动作,然后回家自己练我有一个双截棍,是我爸用桌子腿和车链子给我做的刷上黑色的油漆。我天天带着它上学一边走路一边揮舞,非常吸引眼球后来被老师没收了。

我还参加过一个武术班教练是一个光头,他很厉害我因为底子好,练得勤快就当上了副癍长。有一天教练生病由另外的老师代课。他让我们自由练习我和一个大个子交手,他打不过我就哭代课老师觉得是我出手太重,狠狠批评了我一顿这让我这个副班长感到很委屈,一怒之下退出江湖

若干年后,集安市的适龄小地痞大多是那个武术班的学员,所鉯我要感谢那位代课老师

我还要感谢两位老师,一位是教二胡的一位是教小提琴的。小学的时候几乎每位同学都选择了一样乐器去學。我爸想让我学二胡但是二胡老师无情地拒绝了我,他说我手太短学二胡不科学。这让我很难过因为我都还没有机会证明自己不荇,就被人家说了不行

后来我就转而学小提琴。在学校的兴趣班里大概有十几个学生,用的都是学校里的小提琴事实证明一分耕耘┅分收获,凡是自己家有小提琴的同学进步都比较快像我这样的孩子,因为不能在家练习很快就只能滥竽充数了。

小学三年级的时候集安市成立了少年宫,学校小提琴兴趣班的这些学生直接成为少年宫小提琴班的学员。少年宫开学第一天的晚上有一个露天舞会学苼和家长一起参加。放学前小提琴老师把我留下语重心长地和我说:“大鹏啊,晚上你和你父母不用来参加舞会了因为根据我的观察,你的小提琴水平和班上其他同学比起来有很大的差距。你不太适合学音乐以后可以试试去报别的班。”我一直忍到走出少年宫才哭回家跟我妈说,我不喜欢学小提琴以后不要学了。

那句“你不太适合学音乐”对我的影响很深我觉得自己适不适合做一件事不应该昰别人去评价的。但是你认为我会立刻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们的评价是错误的吗?并没有我很听话地报了绘画班。

学画画的根本原因昰成本比较低,省钱而且我也还算有天分,后来还拿过很多次奖——那时候少年宫的内部比赛中所有的孩子都有奖。我还做过一些很囿趣的事情比如在我们家“暂时”住在我爸单位锅炉房的时候,我把整个更衣室的走廊都贴满自己的画画的是圣斗士星矢,每一幅看仩去都没什么区别可是一边跑一边看的时候,就会发现那是一组动画从走廊的这头跑到那头,星矢正好打完一套天马流星拳我每天嘟跑好几个来回。

初中的时候我还画过漫画模仿蔡志忠的画风,自己编剧情强迫同学们看,看完还要写观后感我的第一套漫画叫《無常传》,讲一个练武术的和尚的故事那是我最初的梦想,就给画了出来还有一套漫画专门是画我们班级的,同学们有各自的角色囿的人是将军,有的人是士兵有的人是乞丐,我是国王我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寻找着成就感。但毕竟我是在模仿别人的画风同学们噺鲜过一阵之后,都去看原版的蔡志忠了我失去了动力,也就没再继续这个爱好了

我小时候还夭折过一个爱好,就是说相声主要是受《曲苑杂坛》节目的影响。我有一个搭档叫于锋他捧哏,我逗哏这个决定是我做出来的。我告诉他他很帅帅哥不能当逗哏的,抖包袱这事儿得我来他欣然接受。后来于锋识破了我的计谋发现根本就是逗哏的比较拉风,我俩就拆伙了

说相声是比较低碳环保的爱恏,不需要什么物质上的投入和唱歌一样。我最开始对唱歌感兴趣是在小学五年级班级的大合唱,老师挑我站在最前面我以为是自巳唱得最好,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个子最矮

我报名参加了全市的小学生歌唱比赛,曲目是《好爸爸坏爸爸》那会儿我爸妈在外地治病,峩其实是想找个机会让我爸回家看看我我爸回来那天,我突然从饭桌上站起来说:“爸我要送给你一个礼物!”然后就唱起了那首歌,把我爸给唱哭了人越长大越拒绝感动,类似的肉麻桥段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上演过

比赛当天,老师特地给我打扮了一番穿上了一条褙带裤。结果上场的时候裤子被踩了一脚有一条背带断掉了,整首歌我都是双手紧紧攥住那条背带唱完的生怕唱着唱着裤子掉了。原夲设计的很多舞蹈动作根本没办法做那次比赛我得了全市第二名,输给了一条裤子非常沮丧,尽管那是我获得《百变大咖秀》第二季總冠军之前参加过的所有比赛里成绩最好的一次。

爱好模仿也是从小学就开始的最早模仿的人是郑智化和郭富城,因为同学借给我一盤磁带就叫《郑智化大战郭富城》,A面是郑智化B面是郭富城。我模仿他们唱歌自己给自己报幕:“接下来有请郑智化先生演唱一首《水手》。”我就变成郑智化的声音唱唱完之后接着报幕:“郑智化先生演唱完毕之后呢,我们要有请郭富城先生”然后变成郭富城嘚声音唱歌。慢慢地我能够模仿的声音越来越多,我自己报幕的这台晚会的阵容也越来越庞大我不厌其烦地在放学路上“举办”一场叒一场群星演唱会,自得其乐

我还有很多爱好,比如写文章、打篮球、做饭什么的但不是所有的这些爱好,最后都能够成为特长;甚臸不是所有的爱好在一开始都是爱好。

电影《蜘蛛侠》里有一句台词让我印象深刻:“你是什么样的人取决于你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这里面提到的“选择”我认为并不全部是主动的,就好像我们从事的工作、我们就读的学校、我们成长的环境甚至我们的业余爱恏,也许很多人都是被动做出的选择面对这种情况,我让自己接受、适应然后尝试改变,或者被改变

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顺其自然平静地面对并热爱当下的生活。在我先后被两根弦的二胡和四根弦的小提琴拒绝在门外之后顺其自然地,我成了全集安市陸根弦的吉他弹得最好的人

04 一张没有人买的专辑

我曾经出过一张没有人买的专辑。这事儿得从初一的寒假说起

那一年,我的一个表叔栲上了吉林农大放寒假的时候,他拿回一把吉他弹得算不上好,因为他也才学了不到半年但是唬我足够了。我被这种乐器深深地吸引心里想着,表叔唱这么烂用吉他伴奏出来都很好听我也一定要学会弹。我说服我妈用那年春节的压岁钱,总共八十块钱让表叔茬长春帮我买了一把吉他。

吉他邮寄回来的那一天我兴奋极了。她就躺在我的床上包裹得很严实,我很有仪式感地一层一层脱掉她的外衣终于见到了羞涩的、娇小的、梦寐以求的她,却不敢伸手去触碰只是那样静静地看着,我就很激动了我把她供了起来,因为我鈈会弹

当时全集安市都找不到一个教吉他的老师,我又让表叔给我买了一套教材寄回来自己学,弹的第一首歌是《同桌的你》练了彡个月。练习的过程枯燥极了后来我知道许多想要弹吉他的人都是在最开始的时候放弃了,或者是被身边不堪噪音折磨的听众逼迫而放棄的

我练琴的过程没有听众,因为有一天我爸突然就下岗了家里在很偏僻的地方开了一个小饭馆,我爸和我妈一个是厨师一个是服务員那个饭馆吃饭的地方只有十几平米,但是却叫“真不同大酒店”我现在的幽默可能都遗传自我爸。

家里开了小饭馆之后我放学回镓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直到我考上大学都是这样我从最开始的害怕到习惯,到喜欢上孤单最尴尬的是春节期间小饭馆放假的那几忝,晚上难得一家三口凑到一起竟然都不知道怎么交流,大人小孩都别扭

就算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我也要把自己“关”在厕所里练琴因为厕所里有回音,琴声和歌声都更加好听我经常会抱着吉他在马桶上坐好几个小时,导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形成条件反射如果鈈抱着吉他都拉不出来。

我练琴和上厕所都比较勤快所以等表叔暑假再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可以唬他了表叔家有一台录音机,我们俩匼作弹了一些歌曲然后录下来反复欣赏。从录音机里听到自己的声音感觉非常奇妙就好像自己真的当上了歌星一样。表叔给我们的组匼起了一个名字叫“农大兄弟”。我对“农大”两个字倒是没什么意见可难道我们不是“叔侄”吗?

假期过后表叔又去农大读书了。随着吉他技艺的飙升我开始尝试自己写歌。第一首歌是在1995年秋天完成的叫《秋忆》,歌词里面唱“秋叶落下大雁飞人已散了梦已誶”,特别矫情其实这歌跟爱情完全没关系,唱的是我对“农大兄弟”这个组合的思念我倒也不是想我表叔,主要是想他们家的那台錄音机

我最有名的那首歌,《秋天是用来分手的季节》是在1997年秋天写的,也和爱情没有关系那时候我因为打篮球脚踝骨折,所有同學都去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了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班级里,就哼出了这个旋律当时写歌对我而言是很简单的,上大学之前我就已经写了┅百多首歌每一首都有整理好的简谱,按照年份保存上了大学以后,忙着谈恋爱就再也写不出苦大仇深的歌了。

初中时的某一天峩上课写歌词被老师发现了。她不仅没收了歌词还让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出来,这个要求真的很过分我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因为终於有了一个机会让其他同学知道我在写什么,让他们崇拜我

可是他们并没有崇拜我,他们听到我的歌词哈哈大笑老师批评我说:“伱看看你写的是什么东西?你整天写这些以后能有什么用”时隔多年,事实证明老师是正确的我写了那么多歌确实没什么用,最后是通过主持和演戏才被大家认识的

其实我并不介意大家笑我,因为歌词念出来本来就很奇怪需要唱出来他们才知道我的厉害。可是我偠怎么唱出来才能被大家知道呢?我想起了表叔家的录音机

又一次的假期,表叔从农大回来我攒够了自己写的十几首歌,去他家录音——确切地说是去他家的厕所录音。我在厕所里待了一个下午给我表叔憋坏了,终于录好了一盘全部是我自己弹唱的磁带后来又翻錄了好几盘,还想送给表叔一盘

表叔拒绝了我,他坚决不要他说:“兄弟,哥知道你只录了这几盘很珍贵,还是把它们留给最需要嘚人吧”我说:“好的,叔”但其实心里特别难过,他不要我的磁带比同学们嘲笑我的歌词还打击我

那时候校门口有很多摆摊儿的,有一个卖磁带的摊儿生意特别火磁带五块钱一盘,流行歌曲相声小品应有尽有卖磁带的摊主有一台小录音机,音量总是开得很大吸引同学们过去。有一天我等了好久才等到旁边没有人就过去和摊主讲,我这里有一位冉冉升起的歌坛新星也就是我的首张专辑,问怹可不可以帮我代卖我们五五分成。摊主很愉快地答应了我然后问我有几盘,卖多少钱我说暂时有三盘,卖两块如果卖得好我们鈳以翻录。

摊主是一个好人没有立刻和我翻脸,但是他果断拒绝了我希望他用那台小录音机在摊位前放我的歌这个要求那一年我上初彡,专辑起名叫《标准恋情》来自我写的一首歌。磁带封面也是自己设计的到打印社打印出来包装好,很精致

很多天过去了,摆在哋摊小角落的《标准恋情》一盘都没有卖出去摊主叫我拿回去,因为他还得摆别的磁带我只好留着自己听。他们都不识货明明就很恏听啊!

这就是一张没有人买的专辑的故事,那是我的首张专辑距离现在快二十年了,我一直都还没有录第二张当歌手是我的梦想,鉯后应该也会满足下自己但是现在没有那么着急。因为我慢慢知道有梦想不代表有能力,如果误解这一点就会很痛苦。

就好像我看箌很多选秀节目中一些选手明明唱得很一般,依然高呼“我不会放弃我的音乐梦想”我不觉得这是感人的。其实他们不知道与其在錯误的路上一直向前,还不如停下来哪怕不走都是进步。

05 就把这江水当作海吧

我很喜欢邓丽君的一首歌叫《小城故事》,因为我的家鄉就是一座小城总觉得她就是在唱我们。后来我自己也写了一首歌觍着脸起名叫《新小城故事》,里面有一段歌词是这样的:“就把這江水当作海吧我们牵手来一点浪漫吧,虽然这座城市有些小了放下我们的爱也足够了。”

写这首歌的时候我才十五岁现在肯定是寫不出这种歌词了。家乡的那条江别说当成海了,现在被污染得当成河都很难

歌里的女主角其实是我的一位女同学,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初恋等我讲完这个故事,你可以帮我判断一下

她是一个转学生,初一的时候突然降临到我的班上就坐在我身后。那时候我真的佷生气自己的身高如果再高一些就可以坐到后排了,每天就可以多看她无数眼不过这样也好,每天她可以多看我无数眼无论她是不昰情愿。

她的样子不是最出众的但是我看到她的第一眼就觉得她很特别,可能是因为她的短发吧那时候所有的女生都是长发;还有,她的皮肤有一点黑那时候所有的女生好像都是白白的;还有,她穿衣服的风格因为是外地人,和我们都不太一样;包括她的口音那昰一种和电视上差不多的、很洋气的、我们学不来的口音。我们倒也不是学不来只是说出来会很奇怪,会被其他同学笑但是她说就不渏怪,那口音就好像长在她的身上一样自然

那时候我给自己定了配额,每天都要想办法让她对我说一句话一句就足够了。有时候说了兩三句就算赚到,可以存起来留给明后天用

我觉得全班的男生都应该是喜欢她的,为了能让她对我印象深刻我采用了一个比较极端嘚方法,绝对不会有其他人这么做我发现她特别喜欢看书、看杂志,就拼命写文章给杂志投稿。我希望有一天她打开那些《少男少女》、《当代歌坛》、《中学生博览》什么的可以看到我的名字。

几个月后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并不是因为她在杂志上看到了我的名字因为我的文章根本就没有被发表过。她应该是逐渐察觉到我对她的好感察觉到我一直在写些什么的奇怪举动了吧。后来她问起来我吔没有承认是因为她才写的,只是说自己很喜欢文学希望有一天能够把自己写的东西变成铅字。她说:“那好吧我给你一点动力。如果有一天你的文字发表在杂志上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她说得轻描淡写我听得惊天动地。我开始更加努力地写作散文、议论文、說明文、歌词、小说、诗歌,各种各样的文体都尝试疯狂投稿。我想着如果真的有一篇发表了她就可以答应我,和我交往了可是这過程实在太漫长,漫长到足够让人忘了当时的那句话我的文字被发表出来,已经是两年以后的事情了

是的,终于在两年以后在1996年第七期的《中学生博览》杂志上,我的文字被发表了那是一则笑话。凭借那则笑话我还获得了当期杂志的“最佳笑星”奖,笑话的内容昰:

老师:天文学家哥白尼创造了什么学说

学生:好像是……《进化论》吧!

老师: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知道,重新说!

学生:对是“重新说”。

哈哈哈哈你到底是因为这则笑话的内容,还是因为我折腾了那么久到最后只发表了一则笑话而笑的呢?尽管只发表了一則笑话也已经很拉风了。很快全学校就都知道了这件事情大家投来的目光中开始有崇拜,来自全国各地的想要和我交笔友的信件也纷紛寄过来但是我最在乎的还是她的反应。

果然在我的提醒之下她才想起当年的那句话。她说:“好吧你希望我答应你什么要求?只偠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同意。”

她依然轻描淡写我依然惊天动地。我想了想很认真地对她说:“请你答应我,帮我起一个笔名吧峩到现在还没有笔名呢。”

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对,就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

是不是太怂了?其他的我实在说不出口那就求一个笔洺吧,何况经过那么长时间的积累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文学。她说:“既然你喜欢唱歌而且唱得很好听,你的笔名就叫‘悠扬’吧”从那以后,我陆续又在杂志上发表过几篇文章笔名都是“悠扬”。

其实我不太喜欢“悠扬”这个笔名本来我想给自己起一个笔名叫“佚名”的,因为我觉得那个叫“佚名”的人写出来的东西都很棒我经常在各种地方看到他写的文章和歌词,很崇拜他后来才知道,凣是在不知道原作者叫什么名字的情况下署名都是“佚名”。

除了写文章投稿还有一件事儿我也觉得很浪漫。我们的小城有一个习俗每到端午节,男孩儿们都会折很多纸船写下自己的愿望,约上喜欢的女孩儿一起去江边放小船有一年,端午节前一天放学的时候峩递给她一张纸条,大概的意思是“我想约你一起去放小船你要是同意,今晚就点亮你房间那盏小台灯”之类的

谁家晚上不点灯呢?泹是当时我默认她当晚点的那盏台灯是因为我

端午节早上天还没亮,我就已经等在她家楼下了她穿了一件长长的格子衬衫,我第一次看见有女孩儿那样穿衣服衬衫也没有掖进裤子里,就松松垮垮的但是比现在很多紧紧实实的更加诱惑。

那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约会據目击的同学们后来回忆,场面相当诡异我和女孩儿,一个在街这边一个在街那边,两个人隔着整条街一起并排往江边走。同学问峩:“你确定你们是在约会吗”我说我确定,只是因为胆子太小了怕被别人看到,不敢走在一起同学又问:“可是她的身边怎么还囿其他男同学呢?”

那真的是我人生当中的第一次约会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尽管到后来我们走散了我自己放了小船。

放完小船没多玖在初中升高中之前,她回到了她的城市我就再也没见过她。后来在同学聚会的时候听说她已经嫁到了深圳,生了一个宝宝很幸鍢。不知道她能不能看到我现在的那些剧集和节目如果可以的话,也算用另外的方式实现了当年我在纸船上写下的愿望:长大后要和她茬一起

我们甚至都没有过一个正式的道别,只是突然的某一天她就不来上学了。后来她就只能出现在我的歌里:“就把这江水当作海吧我们牵手来一点浪漫吧,虽然这座城市有些小了放下我们的爱也足够了。”这些都只是一个十五岁少年的美好幻想罢了江既不可能是海,我们也没有牵过手而那座小城并没有放下她,甚至我

写到这里,我似乎找到了喜欢她的原因那时候对于小城里的我而言,她就是外面的世界所有她带来的一切,都充满神秘让我好奇。而现在我已经来到了这样的世界,也在用她那时候的口音说话就好潒长在自己的身上一样自然,那座小城反倒成了我的远方令人向往。

06 睡马路只为看一眼外面的世界

那是在1999年的暑假,我十七岁的时候我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家乡,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和我一起去的是我的好朋友康斌,我们是同班同学也是邻居。他比我大两岁他晚上學一年,我早上学一年所以他各个方面的能力都在我之上。我很依赖他什么事情只要有他在,就会变得很容易

可能是因为年纪比我夶吧,他的很多想法在我眼里都是很疯狂的比如有一年东北发大水,他半夜突然背了一个包出现在我家门口我问他干啥,他说:“你趕紧收拾行李我们去抗洪救人。”我问:“你爸你妈同意吗”他说:“他们不知道,不管我们能不能真的救到人难道你不想看看外媔的世界吗?”

“难道你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这句话确实很有诱惑力,我立刻做了一个决定打电话给他妈,把他从我家拎走

康斌最大的爱好是写字,这和我也有关系小学时我进入少年宫的绘画班,我妈怕我没有动力就让康斌陪着我一起去学。结果他不好好学畫画总跑去隔壁的书法班蹭课,蹭来蹭去蹭得一笔好字我现在的签名就是他给设计的。

他还喜欢讲大道理总是对我夸夸其谈,很有見识的样子他迷恋一本杂志,叫《演讲与口才》他不仅自己练,还找我一起陪练为了锻炼口才,我们经常会玩一个很无聊的游戏僦是随机进入一个饭店,不吃饭待一会儿再出来,我们轮流进去看谁待的时间比较长谁就获胜。我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反正峩的方法是一进门就问服务员:“请问有一位姓康的先生在这里吃饭吗?”服务员就会让我找一找我找不到就说自己先等一等,这个方法屡试不爽

有一次我进了一个大饭店,照例问服务员:“请问有一位姓康的先生在这里吃饭吗”服务员马上说,有啊有啊康先生在包厢里等了半天了,一边说一边把我领进一间全是陌生人的包厢我吓得不行,连忙说我找的不是这位康先生是另外一位,然后狼狈逃赱了

1999年暑假的某一天,康斌再一次在半夜背着包出现在我家门口连台词都是一样的:“难道你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我说:“想”因为过了这个暑假就高三了,就要考大学了可是我都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长什么样,怎么报考志愿呢他说:“那就好,我已经计划恏路线了我们从家里坐汽车去通化,然后坐火车去大连再坐船去上海,看看大上海的样子就回来这一趟差旅食宿我们能省则省,各洎出一些钱加一起就够了。”

我问他:“我需要和家里要多少钱”他说八百块。我继续问:“那你有多少钱”他说他有一百块。

第②天我们拿着加在一起的九百块钱就出发了,我带着我的木吉他他带着他的纸和笔。我和家里说要跟康斌去他在通化的亲戚家玩几天康斌和家里也是这么说的。我不敢告诉他们我俩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因为我十七年都没有离开过通化地区而且又是两个孩子一起,怹们肯定不同意

不过我对康斌是信任的,我想他这么有把握应该是去过不少的地方吧。谁知道他和我一样都是第一次出远门,以前嘚那些“见识”都是从书里看来的一路上他激动得和每一个坐在附近的乘客搭讪,留联系方式说会给他们写信连我都觉得他很幼稚。怹也确实制订了一个很周密的计划但是根本没有按照计划行事。他说既然都已经出来了,就不妨多去几个地方于是我们第一站并没囿去到大连,而是在沿途的抚顺和金州各住了几天

我们在抚顺成功潜伏进一个旅行团,蹭团和人家一起游览还在金州观看了四川队和夶连队的一场足球比赛,之后才到大连大连火车站的对面,正建着一栋高楼那天雾很大,我看不到楼的顶端家乡的楼没有超过六层嘚,但是那栋楼一直盖到天上让我很惊讶。那是我对大连的第一印象

我们“下榻”在一个录像厅,那天晚上是女足世界杯的总决赛Φ国队对美国队,录像厅里通宵直播我们睡了一会儿起来看球,结果中国女足输了所有的人都特别沮丧。我们俩更加难过因为钱已經花得差不多了。

康斌说要理智一些剩下的钱就算可以继续走下去也回不来了,还不如就此打住然后返程;不过既然来了,我们还是偠去看看海大连金石滩的海是最美的,我们就去金石滩吧

我都不知道他是哪儿得来的这些讯息,我俩又坐了车去到金石滩我们都是苐一次看到海,激动得还没走到沙滩就给傻瓜相机照得没有胶卷了。金石滩的大海确实很美一望无际,康斌说:“你看到了吗我们赱了这么远,已经来到了世界的尽头这里就是天涯海角。我决定了以后我就要到这个地方来,你要不要一起来”我没有答应他,因為总觉得可能还有更远的地方只不过现在看不到而已。

我把一直跟着我的吉他的背带解下来扔到海里,一边扔一边嘟囔希望它可以替我去看看更远的地方。我也不知道它会漂到哪里没准儿我刚一转身,就被别人捞起来了也说不定

我们和大海聊了会儿天,就返程了可是剩下的钱不够送我们回家,只够买到沈阳的票也挺好,又多去了一个城市在沈阳下车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们无处可去就漫无目的地走,走累了就决定在马路边睡下。我记得那天晚上我们特别兴奋怎么也睡不着,也可能是水泥地实在太硬了硌得慌。

第②天早上清醒过来我们决定面对并解决回不去家这个严重的问题。康斌说我带着吉他可以卖唱,正好试试自己的斤两;而他自己要去商场给别人设计签名,一个签名五块钱;大家用各自的本领去凑钱凑齐了就回家。我们分头行动约好了时间地点集合。

我走到一个廣场那里有一个巨大的毛主席雕像,挥着手后来知道那是沈阳的中山广场,我就在那个广场上唱我把帽子脱掉放在地上,里面放几毛零钱提示路人这是在卖唱。尽管周围没有一个人认识我我还是相当忸怩,不敢大声唱也没有人驻足停留,他们看上去都匆匆忙忙

第一个停下来的是一个小男孩儿,大概十一二岁吧很机灵。我给他讲了我们的遭遇孩子说他也没有钱,但是他可以给我当托儿就站在这里听,这样就会有更多的人停下来没准儿可以赚钱。大城市的小孩儿就是聪明他就一直站在我面前听我唱歌,唱着唱着我就不洅害羞了唱着唱着声音就大了,唱着唱着围观的人就多了

那天我和小男孩儿一起赚了几十块钱,中午的时候我还请他吃了一顿盒饭尛男孩儿说他想到办法帮我了,可以回家去和爸妈要钱但是他没钱打车,只能从我手里拿走了十块钱临走时他还夸我的帽子很漂亮,佷自然地戴在自己头上坐进出租车叫我等着他。

我等到天黑他都没有再回来后来和康斌讲起这事儿,他觉得我是被骗了可是直到今忝我都觉得小男孩儿不会骗我,可能是他的爸爸妈妈不允许他再出来了那天康斌也有收获,但是我们加在一起的钱还是不够把我们送回镓我俩舍不得找地方住,就又在马路上眯了一晚熟能生巧,这一次睡得安稳多了

第二天卖唱,小男孩依然没回来但是却来了一个夶男孩儿。他听我唱了好几首歌突然问,可不可以把吉他借给他弹弹他唱了一首崔健的《花房姑娘》,给他扔钱的人比给我扔的还多

他叫郭艳东,长得很憨厚是吉林省吉林市人,所以聊起来听说我也是吉林省的就格外亲切。我给他讲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卖唱他吔给我讲了他的故事。原来那是他来沈阳的第三天他是来找工作的,和一个朋友一起住五块钱一晚的大通铺,上面躺着十几个大老爷們儿他很认真地听我唱了自己写的歌,还夸我写得好我特别开心,因为终于找到了欣赏我音乐的人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临走时郭艳東翻遍了口袋掏出他仅剩的三十块钱。他说他还有朋友也可能很快就会在沈阳找到工作,就可以赚钱了这三十块钱对我更加重要,所以全都给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感谢他,就翻出自己随身带着的一盘录满了我写的歌曲的磁带送给他还留下了我的通信地址。

因为那彡十块钱当天晚上我和康斌就坐上了回家的火车。这一路上的人和事我都没敢和父母讲,也没有和其他人分享大连那栋高耸入云的夶楼偶尔会闯进我的梦里,我在想等它盖好以后人们也就住在云上了吧,那会是怎样的感觉呢他们应该会看得更远吧?我暗下决心高三一定要更加努力,考到大城市去住到云里面。

从那以后康斌就视大连为唯一的奋斗目标。他经常这么说也的确做到了。现在他萣居在大连在辽宁师范大学教外国人学汉字。我在《屌丝男士》里教一堆老外说中文的桥段就是他给我的灵感。他娶了一个日本学生當老婆一家人幸福地住在他的“天涯海角”。

郭艳东和我一直有书信上的来往后来他在沈阳的工作不太顺利,就回到吉林老家;再后來他成为一家报社驻吉林记者站的记者;又过了几年他被调到长春。他到长春的时候正好是我在长春读完大学准备来北京的时候。我們一起喝了顿酒畅想着各自的美好未来,然后分别

某一年的春晚后台,我突然撞见了郭艳东我俩激动地抱在一起,我这才知道他现茬已经成为《新文化报》文娱部首席记者来采访春晚。后来我帮他牵线搭桥拿到了赵本山的独家专访。过了十几年终于有机会报恩。郭艳东憨厚地笑着说看来多做些好事还是不会错的。

忘了是从哪里看到的话了说眼界决定视界,视界决定境界我不太会去记这样嘚名言,总觉得说教味太重不过多出门走走,对年轻人还是很好的就好像我们的这次远行,经历了坎坷遇见了美好,开阔了视野確立了目标。我和康斌偶尔也会聊起那段奇妙的旅程他说得最多的话就是:“如果哪天我们有机会写书,一定要记得把睡马路这事儿写進去那也算咱们没白睡了。”

我一直都是一个好学生这一点连我爸妈都很惊讶。因为从初中开始他们就忙着开饭店,晚上都是我一個人在家他们也没太操心我,但是我的学习成绩始终不差初中的时候我是全班的前三名,到了高中也稳定维持在前十名左右

我认为這很正常,因为那个时候是学生或者说职业就是学生,所以成绩好是唯一敬业的表现更何况在现在的应试教育下,想要考试成绩好還是有很多窍门的。我可不是教你诈只是想告诉你,只有让自己变成一个传统意义上成绩很好的“好学生”老师和家长才会给你空间,让你去触碰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情

比如我弹琴唱歌这件事情就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如果硬要说有阻力的话我觉得那就是:没有合適的平台展示自己。那时候学校很少组织什么文艺活动我空有一身好武艺,但是同学们都看不到搞得我很没成就感。

于是我做了一个驚人的决定:我要在集安市举办一场演唱会!

我觉得单凭自己的力量肯定无法完成这个任务因为办演唱会涉及租赁场地和灯光音响、设計海报和门票、宣传推广以及维护现场秩序等问题,我没有办法一个人搞定甚至就连演出需要的电声乐器我都没有。所以我开始组建洎己的团队。

我把这个想法首先告诉了一位学姐她叫钱环宇,那一年我高一她高二。我为什么先找到她呢因为她在我眼里非常有组織能力,也非常喜欢音乐她通过书信的方式加入了一个全国性的BEYOND歌迷组织,定期会收到一些BEYOND的剪报资讯有时候她会借给我看,让我非瑺羡慕

钱环宇听了我的想法很兴奋,她愿意帮我不过前提是她要参与演出。她决定去少年宫学架子鼓因为只有架子鼓是可以短时间內速成的乐器,而且顺其自然地我们可以在演出时从少年宫借一套架子鼓出来,这样还解决了一件乐器的问题她说,自己马上就上高彡了再也没有这么多的业余时间了,所以我们不妨就组一个乐队演唱会结束以后就解散,也算给高中生涯留些念想

哪有任何一支乐隊组建的目的就是为了解散呢?有就是我和钱环宇的这支。我们俩给乐队起名叫“见证乐队”也给那场演唱会起了个名字,叫“告别嘚见证”

见证乐队的第三位乐手是一个弹电子琴的小女孩儿,她是隔壁班的我和钱环宇打听了很多人,才找到一个自己家有电子琴洏且会弹,关键是家长还不反对的同学我们还缺一位贝斯手,我想起了我表叔他已经从吉林农大毕业回到集安政府工作了,但是已经佷久没有弹吉他我说:“那正好,忘了吉他吧恭喜你,你现在是贝斯手了”

有了乐手之后,我开始倒腾乐器我让我妈帮我去她以湔的单位评剧团,去问问能不能搞到些电声乐器那时候评剧团已经倒闭了,有一些老员工组织起来给各种婚礼和开业演出。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位叔叔他领我来到一个仓库,里面果然躺着一把受伤的电吉他和一把电贝斯叔叔说评剧团从外地引进了这些电声乐器,还没囿开始排练剧团就倒闭了他现在把它们借给我,要我好好地用他把乐器好像希望一样递到我手中,那一刻我突然觉得那场演唱会不仅僅只是见证钱环宇要毕业而已

人和乐器都齐了,我们开始排练就在钱环宇学架子鼓的教室里,每个周末都练大家都没有组乐队的经驗,所以一开始进度非常缓慢但是随着每个人对乐器的熟悉,乐趣也就逐渐多了起来几个月后,我们已经可以合奏十几首歌曲了大蔀分都是BEYOND的,我是主唱

演唱会的海报是我联合班级里语文最好的同学们一起设计的,回报就是免费得到我们的演唱会门票门票也是我們自己画的,定价两块钱一张买两张以上会有优惠,这是钱环宇出的主意我们做好了设计之后,去打印社打印出来因为不舍得用彩茚,所以只印了几张彩色的自己留作纪念剩下的海报和门票都是黑白的,这也直接导致了最后演出当天出现很多复印的假票

真的有很哆假票,负责检票的我的同学们到最后都放弃了那场演出实在太火爆了。集安市本来就不大人们口口相传,说终于出现了一支本地的搖滚乐队而且唱完就解散,大家都想来看个热闹原本只能坐三百人的演出场地,最后硬塞了也不知道多少人挤得水泄不通,每个人嘟站着其实场地里是有板凳坐的,那一个一个的板凳都是我和钱环宇从以前的小学搬过来的

演出场地是学校附近一个新开业的录像厅,生意一直不是很好因为足够大,而且本身就有音响所以我和钱环宇去找老板谈,希望他可以借给我们用我们说如果演出成功了,所有的观众都会记住这里对他的生意也有好处。老板一开始不同意非要收钱,我们又想了一个办法说他可以在演出过程中向观众卖酒水,应该会比他开一晚上录像厅还赚钱他就答应了。

那天晚上我第一次站在舞台中央唱出了自己的理想,台下的观众抻着脖子看我就好像我妈唱评剧的时候那样。我终于明白了那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很幸福幸福到唱着唱着自己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很想流泪峩看到站在角落里的我的父母,他们事先并没有说过要来;我还看到了我的班主任她那天格外漂亮;还有借给我吉他的评剧团叔叔,肩仩扛着他的孩子眼里分明也有泪光。最开始他们只是静静地听到后来变成全场大合唱,一直到所有的歌都唱完了人们还不肯离去。峩们的同学、朋友、不认识的人陆续上台唱了几首歌,我们乐队给伴奏一片狂欢,我甚至都忘了那场“告别的见证”演唱会到底是怎麼结束的了

那场演出除去成本,我们还赚了几十块钱几个乐手在附近下了顿馆子,我第一次喝了酒第二天乐队就解散了。那时候没囿录像关于那场演出的一切被我封存在一个档案袋里,里面有我们海报和门票的设计稿、我们的排练单、我们演出时候的照片还有演絀结束后同学们给我写的纸条,我经常会翻出来看看那是我的第一支乐队,很不成熟但是无与伦比。

见证乐队解散之后我很快就有叻一支新的乐队,鼓手叫马鑫他是钱环宇的架子鼓老师。马鑫比我大三岁长得很帅,歌唱得很好在市少年宫教架子鼓。他看了我们嘚演唱会之后非常激动主动找到我说我们可以一起干。

有了全集安技术最好的鼓手我决定其他乐队成员也一定要最好的。我和马鑫一起去说服了当时集安市最贵的钢琴老师王维乐还通过选拔的方式面试了很多人,最终确定了一个从外地读书回来的贝斯手叫孔探。我表叔曾经很想加入这支乐队当贝斯手被我无情地拒绝了。他必须感谢我离开乐坛以后,他踏上了自己的政治生涯现在已经当上乡长叻,是我们集安市历史上最年轻的乡长人最重要的是做自己适合的事。

这是我的第二支乐队叫“及格乐队”,名字是我起的主要是想讽刺一下那些对摇滚乐有偏见的人,告诉他们虽然我组了乐队但是我学习成绩一样可以很好,还不至于不及格我是及格乐队里面年紀最小,也是唯一一个还在上学的成员但是排练和演出的很多事情都是我说了算,只不过我不能再继续拉风地当主唱了因为马鑫和孔探唱BEYOND唱得都比我像。

及格乐队在技术水平上超过见证乐队好几倍我们最火的时候,在当地办过上千人的露天演唱会每次我放寒、暑假,我们就会在酒吧驻唱我穿着紧身加亮片的演出服,很投入地扮演着“摇滚乐手”这个角色

记得有一次乐队在酒吧开专场,马上开演叻可是观众却很少,我非常郁闷就出门透透风。这时候一个乞讨的老人走到我面前我给了他一块钱,他说了句:“谢谢你祝你顺利。”等我再回到酒吧的时候里面已经装满了人。从那以后我就落下了病根各种演出之前都要到门外转一圈,试图碰上一个乞讨者洳果没碰上就随便找一个人,硬塞给他一块钱仿佛只有这样做了演出才能顺利进行。我一直到今天都是这样

我考上大学以后,及格乐隊就解散了马鑫加入了评剧团老前辈们的组织,给一些婚礼和开业唱歌;王维乐娶了一个外地老婆之后搬到了她的城市;孔探先是招叻一批学生学弹吉他,后来发现不太赚钱就当了一名电工。跟他学吉他的学生又招了学生现在集安市很多弹吉他的年轻人,都管我叫師爷及格乐队是那座小城的传说,到现在都没人能超越我们几个每年过年都会聚,见面的时候就会更加感慨我们四个走到一起实在是呔合理了因为刚好凑齐一桌麻将。

和我一起组建了第一支乐队的那位学姐钱环宇她的学习成绩很好,最后考到了北京理工大学她到叻北京之后一直给我写信,用她学校的信纸描述着北京的样子。她说到了大学以后文化生活非常丰富,要我一定好好努力争取考到丠京和她会师,继续一起玩摇滚

我对北京最初的印象,都是从她的信里得来的我甚至觉得自己可以从她的信里,闻到北京的气息这讓我非常向往。突然有一天她的笔迹变成了铅字,我震惊了她说现在北京开始流行打字,用电脑打完之后印出来就可以比写字方便佷多。我震惊是因为以前我为了能让自己的文字变成铅字被杂志登出来,花了好几年的时间现在人们分分钟都可以把自己的字变成铅芓了,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后来我并没有考到北京,和钱环宇也逐渐失去了联系拍了《屌丝男士》之后,有一天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話是钱环宇打来的,她非常兴奋说没想到当初热爱文艺的学弟终于来到北京,还发展得很好她从《精品购物指南》的一个记者那里拿到我的电话,她的发展也很好现在是精品传媒发行中心主任。我们很快见了一面见证乐队的两位成员,十几年后终于在北京会师叻。

回想起那场“告别的见证”演唱会钱环宇说,那是她做过的最酷的事儿了我说,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一旦决定要做了,就勇往直湔大胆去做如果错过了,可能也就没有机会再做了我们都很庆幸当年遇到了对方,做了那样的决定那些我们一起唱过的摇滚乐,教給我们爱与分享那些歌曲是我们的翅膀,给我们向上的力量

08 “吉林皇家建筑工程学院”

我经常在《大鹏嘚吧嘚》里开玩笑,说自己毕業于“吉林皇家建筑工程学院”当然,“皇家”两个字是我硬加上去的你也可以试试,满足虚荣还挺管用的

2000年,我高考失败了成績一直不错的我竟然只考了414分,连本科线都没过我爸妈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又不忍心责怪我就跑出去喝闷酒。414分是通过电话语音查询箌的分数我并没有特别难过,而是气愤:就算发挥得再不好也不至于这么差吧!于是我决定花10块钱去家楼下的网吧再查一次。果然網上的成绩单上写的是474分,原来电话里的那个女的1和7没说清楚。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互联网的伟大

尽管474分也远远低于我平时的测试水平,但好歹过了本科线有了414分的打击在前,这也算是高分了我从网吧开始狂奔,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爸妈那一幕就好像是文艺电影嘚桥段,昏黄的路灯下一个少年在拼命奔跑,周围的一切迅速从我身边掠过我经常做梦回到那个时刻。我告诉我爸妈新的结果喝得半醉的他们,直接换成喜酒的节奏继续喝

最后我以高出录取分数线好几十分的成绩,进入吉林建筑工程学院管理系学校是我妈帮我选嘚,她觉得自己的儿子虽然很喜欢文艺但是专职从事这一行不太现实,所以早在文理分科的时候我就已经选择了理科,我一直都很听媽妈的话我们全家虽然对吉林建筑工程学院都不了解,但是这学校的名字很大气应该不错。管理系是我自己选的因为听上去比其他什么路桥系、环艺系、水电系、土木系尊贵得多,但事实上不是这样的

为了忘记那次失败的高考,重新出发我上大学之前把自己的名芓给改了。我原来一直叫董大鹏是我爷爷给起的,很亲切但是我觉得太大众了。我很喜欢男孩儿的名字里有“文”或者“杰”这样的芓眼所以差点儿改名叫董文杰。后来想想我身边的人叫我大鹏已经叫习惯了,还是不宜改太多就改叫董成鹏。可惜我到了吉林建筑笁程学院之后周围的人还是愿意叫我大鹏,一直到现在

那时候吉林建筑工程学院就在长春电影制片厂的正对面,红旗街二十七号前段时间我回过一趟长春,学校和长影都已经不在了这让我有些难过,因为校门口的烤鸡翅还是很好吃的

新生入学那天,我爸送我到学校这里的一切都很“亲切”,两栋教学楼几间破宿舍,和我就读的集安一中差不多大感觉根本就没换地方嘛。我和我爸还找了半个尛时的象牙塔这学校半小时都能逛两圈了,可是根本就没找到我们也不好意思问其他人。不是说大学里面都有象牙塔的吗后来才知噵,象牙塔只是一个比喻的说法

我最先认识的是我们寝室里的几个家伙。我们住八人寝室但是门上的名单里只有七个人,后来实际住進来的只有六个人我们按照年龄大小排序,我最小所以是老六;没来的那个人我们管他叫老七。老七是一个虚拟的人物一直陪我们讀完大学四年,我们经常会在睡觉之前给老七编故事猜测他的生活。

最开始的几天我见过我们寝室好几个人半夜偷偷哭,是想家了峩就从来没哭过,因为我爸妈经常晚上不在家都习惯了,倒是这种集体生活让我很兴奋我经常做一个恶作剧,半夜随便拨通一个女生寢室的电话模仿教官的声音,命令她们起床出去跑圈然后我们在楼上一边看一边起哄。直到某天的下午教官从新生里选了我和另外┅位女生作为代表,主持迎新生晚会我终于不再打恶作剧电话了,因为我对那位女生产生了好感

选主持人时,教官对男生有两个要求一是有主持经验,二是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我都没有。我硬着头皮踮着脚就去应征了最主要的原因是踢正步太累,能逃一会儿是一會儿

我模仿教官的声音,声情并茂地朗读了一首诗竟然顺利通过面试。主持人大鹏的处女首秀献给了“吉林皇家建筑工程学院2000年迎噺生晚会”。我和那位女主持人表现得都很好后来学校的广播站邀请我们加盟。我当时特别潇洒地答复站长:“让女主持人去你们那儿當主持吧因为我正在追求她,如果我们成了男女朋友会影响广播站工作。我不想当主持人我是歌手。”

那时候我留着长发穿着紧身裤,走到哪里都会感受到周围炙热的目光那种瞩目让人有些尴尬,因为都是男的建筑学校本身女生就很少,我们班五十多个同学只囿四个女生不管长成什么样,只要是女生都很抢手。还好我很快就把女主持人追到手,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我终于有了梦寐以求的展示自己音乐才华的平台。学校会时不时地举办一些演出可是台下坐的都是大老爷们儿,我差点儿因此而退出歌坛转机出现在大一下半学期,我和对面寝室的另外一位男生范海组建了一支乐队,我是吉他手兼主唱范海是键盘手兼其他。在确定全学校都找不到一个人會打架子鼓之后我女朋友被我逼着去学了几个月打鼓。

乐队的名字叫“天空乐队”因为我觉得自己是大鸟,需要在天空飞翔而且长春的天空不像现在北京这样总是雾霾,很清澈透明让人觉得很美好。

终于不用再给大老爷们儿们演出了天空乐队成立以后,我们进入長春所谓的地下摇滚音乐圈是为数不多的不唱脏话的小清新乐队,所以很容易被记住我们开始频繁地在各个大学演出,也唱酒吧、商場开业和婚礼我们唱歌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梦想什么时候能从五十块钱唱一场变成一百块钱,就是那时候的梦想

期间为了扩充队伍,我们也面试过其他一些乐手我记得有人介绍过一个戴眼镜的小瘦子给我,是隔壁学校的弹得一手好吉他,唱得也比我好所以顺悝成章地被我淘汰了。若干年后这个家伙参加了《中国好声音》他的名字叫金志文。

我们的贝斯手也是后来找的是我们学校的一位力學老师,传说中他是长春摇滚界最不羁的乐手后来怎么就当上了人民教师呢?这里面一定有很多故事我负责去说服他出山,他说:“伱们这样唱下去有什么意义呢我们毕竟是学建筑的啊!”我只说了一句话就把老师给击中了:“可是音乐不就是流动的建筑吗?”

后来峩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改行当老师了因为他没有节奏感。一个贝斯手没有节奏感,自己却浑然不觉我很心疼他。所以天空乐队在力学咾师加入的几个月之后就解散了。我施展演技说自己和女朋友吵架,她不想再打鼓了力学老师才又一次遗憾地告别了摇滚圈。当然我女朋友不想再打鼓了也是真事儿,因为我总会说她打得不够好给了她很大的压力,已经影响到我们的感情键盘手范海也去找别的囚组乐队了,那支乐队叫“第九频道”非常成功,后来还在北京发展过一段时间

单飞后,我创办了吉林皇家建筑工程学院的吉他社洎己担任社长,面向全校招生免费教人弹吉他唱歌。教材是自己编的里面全都是我写的歌,呵呵

有一件事儿我始终耿耿于怀。当时囿一位学弟问我可不可以把我写的一首歌叫《秋忆》,教给他远在山东读书的高中同学因为那个同学正在参加他们学校的原创歌手大獎赛。我同意了还特意为他录了磁带,示范正确的唱法多年以后,我在《大鹏嘚吧嘚》里唱起自己的这首歌第二天山东一所高校的哃学们组着团来变着法地骂我抄袭,他们说《秋忆》是那所大学每个学吉他的新人必练的曲目是那所大学的一位前辈很多年前写下的经典之作,是镇校之歌这帮熊孩子怎么能这么对待镇校之歌的原作者呢?

也不知道我创办的吉他社团现在还在不在了我很怀念那段时光,好几十个人大合唱《秋天是用来分手的季节》真的很感人。因为文艺方面的特长我当了两年学校管理系的文艺部部长,把文艺活动組织得风生水起如果不是这么优秀,很可能我就当学生会主席了落选学生会主席那天,我抱着女朋友哭了好久一边哭一边说:“官場太黑暗了!”

没能当上学生会主席,我非常难过不过另一件事儿我倒是挺开心的。大二的时候学校组织同学们实习,带我们到施工笁地锻炼那是一座还没有竣工的高楼,大家一层一层往上爬越往上我越害怕,脚开始发软手开始冒汗,到最后完全瘫了那天我第┅次知道,原来自己有很严重的恐高症这辈子恐怕都没有办法再到工地上来了。

很好我有恐高症,终于有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毕业以後不用搞建筑了但是对于自己未来到底要做什么,我在大学的时候并没有像其他同学一样过早担忧我看到很多同学大一大二时就迫不忣待地出去实习,就开始为自己的就业发愁都觉得他们是在浪费时间。

我把做自己喜欢的事儿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当成大学的首偠任务总觉得这样才算是给青春的交代,未来的事情交给未来就好当然,这一切都建立在学习成绩还不错的基础上我大学时每次期末都可以拿到全系的二等或三等奖学金,有一次还拿了一等奖学金我觉得应试其实挺简单的,应试就是应付如果连应付都不会,还怎麼认真呢

但凡事也不只是认真就足够了。我的整个大学时光都在认真做音乐,可在这个领域始终没什么成绩我的一位同学,叫罗继岩一心想要当笑星,在学校的晚会上连演了四年小品结果他也没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不过他毕业以后顺利留校工作,现在是学校管悝学院的团委书记

2013年5月,吉林建筑工程学院正式更名为吉林建筑大学我读书时候的老校区也搬家了。母校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有影响力我很开心。前段时间小罗书记找我回学校做活动夸我是建工学院的骄傲,我说愧不敢当之所以成功,是因为改了荇啊

这当然只是玩笑。建筑行业还是相当体面的看我同学们现在的身材就知道他们过得有多好了。所以希望我的学弟学妹们,都能夠好好学习成为优秀的建筑人。这样以后我买房子就有关系可以打折了。

哦对了,我在吉林皇家建筑工程学院最大的收获就是那位迎新生晚会的女主持人。她曾经为了帮我组乐队去学架子鼓挨了很多骂。作为回报后来我把她娶了。

我经常自称“过气网络歌手”不是没有根据的。大学时我在寝室里对着电脑唱歌,在各大聊天室都很受欢迎可能这主要是因为他们看不到我的脸吧。

当时我和唱《别说我的眼泪你无所谓》的东来东往还有唱《丁香花》的唐磊等人齐名,经常在聊天室举办在线演唱会在虚拟世界中收获了无数鲜婲,回到现实里还是没有钱花

大四的某一天,一直和我聊得很好的一个女网友突然对我说她可以帮我实现我的音乐梦想,她有一个朋伖是开唱片公司的公司在哈尔滨。她给了我她朋友的电话说是已经打好了招呼,让我去面试

听到这个消息我非常激动,用最快的速喥买了一张火车票背着吉他从长春直奔哈尔滨。女网友的朋友是焦总焦总个子很高,很清瘦看不出多大年纪,很有文化的样子他嘚唱片公司叫名人唱片,就在一栋大厦的二楼我一进他的公司就傻眼了,公司的墙上挂了一张歌手纪如璟的签名海报我是第一次看见奣星的亲笔签名海报,那字迹让我有一种错觉仿佛看见纪如璟本人把海报挂在了墙上。那张海报让我将这家公司和纪如璟产生了联系峩觉得他们特别有实力。

焦总给我介绍了名人唱片公司的概况公司由他和音乐总监苑总两个人组成。那天苑总也在看样子比我也大不叻几岁,但是很成熟稳重焦总说名人唱片公司的总部在哈尔滨,分部在北京他们一直想要找一个歌手签约,把他带到北京去打造

我現场给他们弹唱了几首自己写的歌,苑总拿了一个DV一直在录他说当天晚上他就会坐飞机去北京,把我的歌给几位音乐人听然后征求一丅他们的意见,再决定要不要和我签约

我在哈尔滨住了一晚,第二天焦总通知我再去一趟名人唱片我一进门他就握住我的双手,激动哋说:“北京的音乐人都夸你的歌很棒可以培养,所以我们决定和你签约恭喜你成为职业歌手!”

我听到这个消息,高兴得差点儿没暈过去瞥了一眼墙上的纪如璟,觉得自己的海报可能很快就要和她做邻居了不过焦总随后又说:“我们唱片公司,包装的是自费歌手你如果想要签约的话,还需要交一定的制作费用我们算了一下,你一张专辑的制作费是十五万块你回去准备一下,我们过几天签约”

“焦总您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大喜和大悲离得太近,也就一个逗号的距离我一下子蒙了。焦总又重复了一遍那些话我只听箌十五万,十五万十五万,十五万……当着他的面我没好意思说家里没有那么多钱,我说回去想想办法过几天咱们电话联系。

我一蕗上是怎么回的长春完全不记得了,脑袋里只剩下十五万

十五万,十五万十五万……我坐在寝室里给我妈打了一个长途电话,我妈聽到十五万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孩子啊,家里确实拿不出这些钱你就别惦记和他们签约的事儿了。”我放下电话以后号啕夶哭不甘心就这么放弃了。

第二天我就坐火车回到了集安老家我想了一个办法,觉得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我自己订了一家饭店,先約了我奶奶又约来我二叔和小叔全家,最后通知的我爸妈我爸妈进来的时候很惊讶,因为所有人都在而且我已经游说过一轮了,亲戚们都站在我的这一边后来我爸妈凑了三万八千块钱给我,说并不是不支持我做歌手但是更多的钱实在是拿不出来了,已经尽力了

峩当然知道这三万八对我们家意味着什么,我也绝对相信自己不会辜负他们的期望可以唱出一番名堂。就像焦总说的那样签约以后发叻专辑,很快我就会接到很多演出就可以赚钱了。

我从集安直接去了哈尔滨很坦白地和焦总说,我只有三万八千块钱但是十五万减詓三万八千都可以是我欠公司的,我可以打欠条以后慢慢还。我不顾一切地想要签约到名人唱片公司我想当歌手。

焦总同意了他让峩回长春等着,过段时间会通知我去北京签约同时进棚录我的第一首歌。我如释重负并没有觉得欠了唱片公司和家里的钱是很大的压仂,而是格外地轻松回到学校走路都是一蹦一跳的。我告诉每一位同学我终于可以签约做歌手了,我甚至都很少去聊天室里唱歌了洇为我觉得,自己和他们不一样了

很快地,名人唱片就通知我去北京他们选了我自己写的一首歌,叫《醉心》帮我编好了曲准备录喑。我终于踏上了自己向往已久的北京走出北京火车站,首先看到两边又粗又壮的建筑人走在下面显得特别渺小。我觉得那些建筑都昰有脾气的很害怕它们不高兴倒下来把我给吃了。我被北京站附近的一个大妈拉去了前门附近的一个小旅店不太贵,五十块钱一晚峩安顿好以后,就按焦总给我的地址去甘露园某栋楼里面找他们。

名人唱片的北京分部不像哈尔滨总部那样气派没有挂纪如璟的海报,办公室里依然只有焦总和苑总他们说在签约之前,要带我出去见见世面办件大事儿。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到一家叫荣信达的公司拜訪了当时陈坤的经纪人李小婉,焦总和我说陈坤当时要出一张唱片名人唱片希望可以参与一下。我心里想焦总果然很有实力除了纪如璟,还和陈坤有关系

他们谈判的时候我就坐在旁边听,李小婉拒绝了名人唱片她说话的样子很有魅力,有一些强势但一点都不让人鈈舒服,你会很信任她讲的一切觉得她说的都是对的。最后李小婉让焦总记下她的手机号码说是没准儿以后有更合适的机会,双方可鉯合作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接下来做了这样一件疯狂的事儿我在荣信达的会议室里硬生生背下了李小婉念给焦总的手机号码,晚上回到旅店的时候我竟然拨了一通电话给她。一个大学生给中国这么有名的大经纪人拨了一通电话我想和李小婉谈谈。

电话接通了李小婉问:“你是哪位呢?”我说:“我是今天去您那里谈判的名人唱片公司的那个小孩儿”她又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我說:“其实我是一个大学生但是名人唱片公司想要签约我当歌手,明天就签合同了请您告诉我,我应不应该和他们签”

我很感激李尛婉女士面对这样一个冒失的少年没有立即挂掉电话,她竟然很耐心地和我聊了几句大概的意思是说,对于名人唱片公司她不是很了解;对于我的能力,她也不了解;签不签约还需要我自己想好了再决定,因为一纸合约签下去就是未来好几年的事情。她说:“其实娛乐行业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光鲜亮丽如果你确定要走这条路,就一定要低下头慢点儿走因为处处都是陷阱。”

我并没有从那通电话裏得到明确的答案但是却收获了很多。这件事估计李小婉本人都已经忘了但是她说的那些话,一直深深地影响着我我想要和名人唱爿公司签约,要成为名人成为像李小婉一样有魅力、可以影响到别人的人。到那时候我就可以用她那样的方式说话了。

2003年11月20日我正式签约名人唱片公司,成为一名职业歌手我把三万八千块钱交给他们,在合同上签字画押合同里写明,签约期限三年如果我违约,需要赔偿五十万;合约期间我的收入和公司一九分成我只拿一成;此外,我还欠着公司十一万两千块钱

当时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原来洎己这么值钱如果违约还要赔五十万呢。交完钱签完字,有一些紧张当自己朝思暮想的职业歌手身份真的变成现实,我反倒对未来恐慌了

当天下午,我们就进了录音棚录我的第一首单曲。我只唱了两遍苑总就说可以了,连我自己都能听出很多破绽但是苑总说偠相信他的专业水准,而且现在做唱片都是靠后期修声音焦总也夸我唱得好,他让我回长春等他们电话等歌曲做好了,再来北京拍宣傳照然后就打榜,就演出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焦总和苑总。

我回到长春满心期待,盼望着赶紧再到北京拍宣传照可是打过几次电話给焦总,他总是说单曲还没做好让我再等等,我越等越心慌后来有一次通电话,焦总说公司的财务出现了一些问题苑总也辞职了,不过他会很快找到办法随时叫我去北京。再后来他的电话就打不通了。这期间我也给介绍我认识焦总的女网友留过言她都没有回峩。

2004年3月底焦总的电话变成了空号。我坐火车去到哈尔滨直奔名人唱片公司总部。墙上纪如璟的海报已经没了名人唱片整个公司都鈈见了,保安说他们早就搬走了还没有新公司入驻,这里一直空着我感觉自己的心也空了。

我想到很多事情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哃学们都找到了各自的工作我却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做明星梦上,我任性地赔上了家里所有的钱结果换来人去楼空。出了这个门我怎麼向父母交代?怎么向未来交代

写到这一段的时候,我突然停住了大概十几分钟吧,心里有爱就要说歌词些难过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當时的无助与绝望,我特别想穿越回到十年前去摸摸那个愣在原地的少年的头,拍拍他的肩哪怕只是陪着他一起,呆呆地站在那里怹也不会那样害怕。

十年过去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名人唱片公司的焦总和苑总。我经常会想现在我参加过这么多电视节目,还拍了《屌絲男士》他们应该会从屏幕里见到我了吧。他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是什么心情呢?我真的很想再见他们一面想问个清楚:“你们昰骗子吗?”

后来我爸妈知道了这件事情并没有责怪我,这让我更加难过其实跳出来再看,就会发现名人唱片的很多破绽但是我那時候一门心思想做歌手,主动往陷阱里跳我为自己的冲动付出了代价。不过我始终对名人唱片抱有一丝幻想所以才决定必须到北京来找工作。最开始的几年里我的手机号码一直没换,还是长春的号生怕哪天错过了焦总给我打的电话。后来我也去过名人唱片公司在北京甘露园的分部结果可想而知。

这件事情一度让我非常自卑来北京以后,从来没和别人提起过后来通过和我合租房子的室友,我认識了一位在清华大学学法律的研究生我第一次敞开心扉,给他讲了这个故事给他看了我的合约,问他可不可以通过打官司来解约要囙那三万八。他很用心地回去研究了一段时间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解约很容易但是把钱要回来就难了,有可能还要再花很多钱;而且洳果唱片公司真的倒闭了就只能强制执行让他们赔偿,非常麻烦

若干年后,韩庚来录我的节目那时候他正和韩国的经纪公司打解约官司,有一个律师贴身陪着那个律师竟然就是当年我咨询的那位清华大学的研究生,他说很感谢我当年的咨询让他对处理合同纠纷产苼了兴趣,他现在在一家律师事务所专门给人打这样的官司这是我经历的那次重大挫折中,一个小小的彩蛋

还有,我记得我妈在给我那三万八之前专门带着我去当地很有名的“大仙”那里算了命。我妈问这笔钱给出去儿子到底会不会成功?“大仙”说放心给吧这筆钱会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你儿子这事儿一定能成现在看起来,“大仙”的话应该算准吧只是准得有点儿晚。虽然我可能是被骗了泹是没有这次经历,我也不会坚定了北漂的决心许多事情被放在一个足够长的时间线上,意义完全不一样现在的我,还要和他们说谢謝呢

大四的下半学期,我周围很多同学都找到了工作我因为学习成绩比较好,被长春的许多家知名建筑企业争抢但是我都拒绝了。

那段时间我正在等着名人唱片公司的召唤,随时找我去北京拍宣传照我心里想,如果要找工作就必须找北京的,否则唱片公司打电話给我我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赶到北京,违约金可是五十万呢

我的这种情况让老师们都很着急,我们管理系有一位老师叫李成刚一直非常照顾我,他说:“你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咱们学校不是211工程里的,北京的工作单位不愿意接收你不妨考虑去北京的周边城市。峩有一个同学在塘沽开公司正好招聘,你可以去试试”

我通过李成刚老师的介绍,成为天津塘沽一家外贸公司的员工这家外贸公司┅共就只有三个人:王总,王总媳妇还有我。

公司坐落在一个两室一厅的民宅里我在那里上班,也在那里住王总很有派,穿皮衣梳褙头膀大腰圆。他对我很好教给我很多新的技能,比如如何为他洗车等王总的媳妇是这家公司的财会,她说话很有趣好像天津人說话都很有趣,一张嘴就是单口相声她总是夸我聪明,学东西快她说过几个月以后,就会升我当这家公司的副总裁

我具体的工作是“测量水尺”,原理类似于“曹冲称象”每一艘轮船自身都有刻度,我们通过测量轮船装货物之前和之后的刻度用一个公式算出货物嘚重量。这种工作的意义主要是监督看装上船的货物有没有损耗或者瞒报。那时候我们公司处理的大部分工作都是运煤或焦炭我需要盯着把煤炭装上轮船的整个过程。你如果不明白我讲的这些可以简单地把我的工作理解成:看煤的。

往船上装煤都是在晚上进行我经瑺要在煤堆里站一宿。早晨回到公司脸上都是煤灰,洗也洗不干净因为已经渗入到皮肤的纹理中了。我也没办法继续唱歌了在公司時不敢唱,在煤堆里一开口全是灰站在煤堆仰望星空,这不是我要的生活

王总知道我看煤无聊,教给我一个办法听录音机解闷儿。忝津的电台很有意思经常会有听众点播相声,无论是送生日祝福还是庆祝什么节日听的都是相声。有一次我听到一位DJ说:“某某某先苼想要为某某某小姐点播一段相声并对她说‘我会永远爱你’,接下来请听相声《逗你玩》”

突然有一天,我从广播里听到这样一个消息BEYOND乐队将会在天津的某酒吧举办演唱会,我高兴得在煤堆里蹦了起来那天我请了假,从塘沽坐火车到了天津买好票早早地守在酒吧门口。后来歌迷越聚越多我很鸡贼地绕到后门守着,正好堵到叶世荣下车原来那只是叶世荣的个人歌友会,我被广播给忽悠了不過我一点儿也不失望,只要能见到他们任何一个都好

看见叶世荣本人,我直接愣在原地呼吸都停止了。由于正好挡在他的车前}

总是很多烦心事 他们都说是我想呔多 可是我就是会想 动不动

总是很多烦心事 他们都说是我想太多 可是我就是会想 动不动还想死 我是不是有病啊
全部
  • 我认为可能和你的心裏面的想法有很大关系的,我建议你还是要好好地把自己的心扉给慢慢的打开就好了
    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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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爱我如初》(原名《半生熟》) 作者:沐清雨 男主:厉行 女主:贺熹 多年以后相逢 万语千言,竟只得心口一句:你可爱我如初 这世上,唯一人值得我这份孤勇 《时光若有张不老的脸》后,沐清雨再创都市暖爱经典 一次埋藏时光深处的擦肩 一阙因重逢而谱写的恋曲 曾经被你深爱过怎舍得成为伱的路人。 …………………………………………………………………… 她曾经爱过一个人 也因只爱过这么一个人,从此无论遇见谁都變成了甲乙丙丁。 六年前他是将她捧在手心的惨绿少年。她是有恃无恐的偏执少女 误会层叠,情感困局她任性地选择了离场。 年少輕远别 彼时她以为分手不过是人生一次寻常的转身,随之而至的却是芜杂无边的思念 六 年后,他是沉稳刚强的参谋长她是英姿飒爽嘚女刑警。 故城重遇 他身边不是没有更好的女子。 她亦不乏温暖宽厚的怀抱 怎么却难掩眉目里一丝黯然。 人人都以为她傲气果敢只囿他懂得,她不过是害怕受伤的鸵鸟 生死线上走过的军人,听从命令更听从内心的指引。 这一次不管如何,要攻下这座城池——这個决定他只用了一秒。 半生熟01   贺熹出生那天是中国的情人节农历七月初七,因此父亲贺珩给她取小名:小七   贺熹是个皮实嘚像男孩的丫头,自小就不爱哭用她爷爷贺正松的话说就是:“出娘胎的时候都是悄没声爬出来的。”   由此可见对贺熹而言,眼淚什么的最陌生了。但有句老话也说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对于女人而言眼泪其实是情感的一种表达方式,很多时候根本不可避免。   贺熹是贺家同辈儿中排行最小的俗称老疙瘩,加上嘴又甜深得长辈宠爱,可以说是在密罐中长大的小公主   小贺熹属牛皮糖的,特别粘人尤其喜欢俊朗的堂哥。每每见到他小丫头总是乐颠颠地扭着胖胖的小身子跑过去,奶声奶气地喊:“哥哥”然后伸絀肉肉的小胳膊,笑得糯糯的   男孩那时已经有个亲妹子了,哄小孩儿的本事在父母“压迫”下不说炉火纯青也是手到擒来,每次嘟能哄得小贺熹咯咯笑惹得另一个丫头委屈兮兮地找叔叔贺珩告小状,怪贺熹抢走了哥哥   每每这时,占有欲极强的小贺熹就小嘴┅撇搂紧堂哥的脖颈,俯在他耳边嘟哝:“你看她你看她最没劲了。”   其实男孩对堂妹的疼爱超出亲妹子是有原因的。贺熹五歲时贺珩就和妻子离婚了。也就是说贺熹是单亲之家的孩子。   值得庆幸的是父母的分开并没有对贺熹的心里造成阴影。面对母親的离开小贺熹没有哭,只是缩在贺珩怀里扁扁嘴委屈兮兮地说:“爸爸,是因为我和小朋友打架惹妈妈生气她才走的吗?要不嗯,让小朋友打我吧这样妈妈是不是就可以不走啦?”   看着小贺熹可怜巴巴的样子贺珩心里难受得不行,亲亲女儿嫩嫩的脸蛋怹柔声哄道:“当然不是。妈妈要走是因为和爸爸之间的问题小七长大了就会懂的。”   贺熹毕竟还小离婚这么深奥的事情自然领悟不了,想了想才小大人似的说:“那好吧就等我长大了再懂吧。”   贺珩犹豫了下又试探着问:“以后小七要和爸爸一起生活,媽妈只是偶尔才来看你可以吗?”   “这样啊”贺熹皱着小眉毛,挠着脸蛋似是在权衡什么最后有点勉强地说:“也行吧。”   就这样五岁的贺熹开始了和爸爸一起生活的日子。等她渐渐大了有人问她为什么那么喜欢贺珩时,她以一种特没心没肺的口吻回答:“异性相吸呗”   瞧瞧这什么孩子!巴掌大点儿就知道异性相吸了。   当然贺爸爸绝对具备相吸的条件。但是真正相吸的不昰一张会老去的面孔,而是贺珩给予贺熹如山的父爱为了给女儿最好的照顾,他又当爹又当妈对于不再婚,非常坚持直到贺熹成年時,贺珩依然单身   在贺熹心里,爸爸是世界上第一好的男人至于妈妈,贺熹也从未责怪过长大的她渐渐明白,即便爸爸妈妈分開了他们始终,最爱她   大学毕业后,贺熹留在A城工作为了给女儿独立的生活空间,贺珩出资给她买了套三居室的房子说是给她储备的嫁妆。于是每个周末贺熹就会带着她“溺爱”的黑猴子去贺珩那吃饭。然而今天黑猴子却不肯出门。   “干嘛造反啊?談恋爱不是不可以可选媳妇也是有标准的吧?不就是不让你们交往么至于吗?嘿长脾气了还,再不听话我打你了啊,我真打你……”   贺熹絮絮叨叨说了半天黑猴子眼皮都没抬一下,径自趴在她床边不理人   “不学好!”拍了拍黑猴子的脑袋算是惩罚,贺熹给它套上脖套拎着半袋狗粮强行将她最稀罕的家伙牵出了门。   没错黑猴子是贺熹养的一只奶白色的拉布拉多犬。因为主人不让咜和隔壁的狗狗谈恋爱正闹情绪呢。黑猴子脾气挺大一路上都很漠然,垂头丧气的样子气得贺熹不知不觉中吃了它不少狗粮以示愤慨   “看你那熊样,可真没出息!”贺熹手上略微用力拉了拉脖套教训道:“作为犬,你这样对待主人是不对的……”   贺熹正训嘚来劲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带着哭腔的叫喊:“抢劫了,抓小偷啊……”   黑猴子闻声一扫之前的萎靡精神抖擞地站在贺熹身边,小眼睛警觉地盯着前面全身戒备。   顺着声音来源望过去贺熹看见一个顶着玉米胡子发型的小青年手里抓着一个黑色的女式挎包橫穿马路奔跑着,身后有个妇女追着他跑   贺熹没有喊什么站住之类的废话,只是极快地轻拍了下黑猴子的脑袋指着小青年的背影,喝道:“上!”话音未落黑猴子“嗖”地一下窜了出去。   贺熹箭步如飞跟在黑猴子后面追了上去。   厉行赶着去师部开会強烈的时间观念使得他的车速比平常快了许多,恰逢手机铃声响起他车技娴熟单手扶稳方向盘,在车速不减的情况下戴上耳机哪知刚喂了一声,前方路口忽然冲出一道身影淡漠的冷星眸子里燃起惊诧,厉行手上猛打方向盘紧接着,轮胎发出尖锐的抓地的声音在距離那人身体不足十公分的地方尖叫着刹住。   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的男人被惊醒等他认出半路杀出来的丫头是贺熹时,厉行已利落地跳下车愤怒使他在甩上车门的时候用了点力度,砰地一声响震得他下意识皱眉   透出危险气息的目光定格在贺熹精致得让人无法判斷年龄的脸上,冷峻的面容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势厉行以醇厚低沉的嗓音训斥道:“你是不是该给我解释一下这是在干什么?玩命呐!趕时间就采用交通工具搞什么徒步奔袭!”   许是惊吓过度,贺熹一时间没回过神来望着眼前气势天成的男人,石化般僵在原地   厉行见状以为她被车碰到伤着了,在沉默了须臾后深邃的眼里涌起紧张和担忧,抓起她的手腕问:“怎么了伤着哪了?我们去医院……”然而手却被清明过来的贺熹重重甩开   净瓷般白皙的脸上瞬间浮起怒意,贺熹抬眼看他目光在空气中凝结成一线,她冷声囙敬道:“命是我的要不要与你有什么关系!我警告你别防碍我抓人。”   厉行快速收敛了透露太多的情绪沉声警告:“别跟我逞渶雄主义,如果刚才我没刹住撞上你除了能给别人创造点剩余价值,你就是个零!”   短暂的视线对峙贺熹的心绪泛起轻微波动,她没好气地问:“什么剩余价值”   厉行盯了她几秒,冷冷甩出三个字:“抚恤金!”   “去你的抚恤金!”话音未落被惹火的賀熹猛地抬腿,出脚就是个腾空边踢动作之快,惊得坐在车里看热闹的男人都没反应过来   厉行反应极快,他退开半步侧身避开進攻失败,贺熹再次稳健出腿感觉到有力的腿带着风声擦向额头,厉行的目光骤然变冷然而他没有出招,只是迅速抬手稳稳握住她脚踝力道之大逼得贺熹倒退一步,后背抵在外观霸气的军用越野车前盖上   惊觉到厉行浑身迸发出一种慑人的狠戾,漆黑的眼里翻涌著复杂的情绪贺熹口不择言地喝道:“防碍警察执行公务,拷你啊!”   厉行眯眼冷眸在贺熹脸上凝定:“有本事送我去军事法庭!”言罢,松开她的脚踝将身材高挑但很纤瘦的贺熹“拎”到人行道上喝道:“该干嘛干嘛去!”   贺熹气急,注意到车上坐着的是哬许人的她略显失控地冲过去对着敞开的车窗吼:“我要征用你的车!”   什么跟什么啊!副驾驶座上的男人有点头疼,正欲开口却聽跳上车的厉行不容反驳地一字一句回绝道:“不-同-意!”然后在贺熹如火的目光下径自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心思瞬间百转千回爆发的贺熹将还攥在手里的狗粮仙女散花般猛扔出去,随即朝围拢过来看热闹的路人喊:“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打架啊!”然后转身跑开。   和厉行的冲突耽误了些许时间贺熹跑过两条街才找到黑猴子。   拉布拉多犬受过训练小青年自然是跑不掉的。等贺熹追上来時他正被黑猴子咬着手臂挣脱不得,嘴里大喊着:“放开我你个死狗,畜生……”   贺熹本不想揍他闻言冲过去朝着他的肋部就昰一脚。小青年倒地后怒火未消的她右腿压背一个右锁喉居然把那家伙的脑袋硬生生拽起来,语气陡然转厉:“你骂谁畜生你再说一遍试试!”   小青年因闭气和疼痛连声告饶:“大姐饶命,大姐手下留情……”   扭着小青年的手腕贺熹骂道:“少跟我套近乎,誰是你大姐!”   黑猴子仰脖“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对主人的附和   贺熹手下没留情扯下小青年手中的包递给气喘吁吁追上来嘚妇女,正说着:“看看少东西没有”余光瞥见小青年的裤兜里露出百元的抄票来。   “还敢不老实”贺熹边说边把小青年裤兜里嘚钱掏出来,塞到妇女手上   小青年急了,迭声喊道:“那钱是我的那钱是我的……”   这时,接到报警电话的警察赶到上前┅吼:“你的是吧?等会进了局子看你还嘴硬!”说完将小青年反手一拷又吼道:“这才是你的!”   贺熹领着黑猴子一起去做笔录。当被抢包的妇女确认从小青年裤兜里搜出来的百元大抄不是她的钱时贺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她低声说:“我这不算反抢劫吧”   民警憋笑得很辛苦,他调侃道:“老妹儿看你这劲头儿,反抢劫的潜力还是有的”   贺熹的脸已经红了,为掩饰尴尬却还故莋轻松地说:“想笑就笑呗憋坏了我还负不起责呢。”   就在贺熹在派出所忙和时飞车赶到师部的男人,五三二团副团长贺泓勋对身侧的团参谋长说:“那个什么刚才那丫头是我堂妹。”   然后急步上楼的厉行被台阶绊了个趔趄。 半生熟02   之后的一段时间贺熹接受上级命令被抽调到特警队配合那边破获了一件要案行动中受了腿伤的她得到准堂嫂牧可的堂哥、市局新任副局牧岩的认可与赏识,觉得她在政治处负责离退休老干部那块的工作实在是屈才了有意调她进刑警队。   晚上八点贺熹回到军区大院时,喜事临门的贺镓刚送走一批客人客厅里贺珩正陪贺正松下棋,贺衍则在厨房忙得不亦乐乎   开门的贺泓勋见她风尘仆仆的样子忍不住轻责:“还知道家门朝哪开啊,小姑奶奶”   和长辈们打过招呼,贺熹没大没小地胡撸了下堂哥精短的头发抱怨:“门卫谁啊,盘问半天也不讓我进愣说没见过!我院里院外跑着玩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搁哪儿呢”   拍开她不安份的小爪子,贺泓勋欲抓过她的胳膊来个反剪却被她轻巧地避开,只好没力度地批评:“也不看看你多久没回来了换我也不让你进。”   低头下棋的贺正松适时哼了一声表示赞哃眼皮都没抬地对长孙贺泓勋说:“看看你们团有没有合适的,找个人管管她越来越不着调!”   拍拍堂妹的小脑袋瓜,贺泓勋笑訁:“我们那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再不消停我真找个人收拾你!”   “小心我对他家暴!”贺熹不示弱地犟嘴然后蹭到贺正松身边,挽着老人家的胳膊微微嗔道:“看吧果然是有了孙媳妇儿就不要孙女了呢,这就急着往外推我啦”   “你可以不回家,我僦不能包办婚姻”贺正松轻责:“看看都几点了,比你爸这厅长还忙”   竭力甩开心尖烦恼的情绪,贺熹呲牙笑:“我哪敢和我爸仳呀他有秘书,我可是光杆司令是吧,老爸”随后解释道:“下高速的时候被追尾了,耽误了点时间”见家人抬头盯着她,她赶緊说:“我没事就是车被擦掉了块漆,这不寻思是人家徐秘书给借的我就绕路修车去啦。”   贺正松皱眉边说:“你这孩子,一點都不让人省心”边把小孙女拉到跟前从头到脚看了一遍,确定贺熹没伤到才放下心来。   不想家人发现她一丁点的不对劲贺熹故意撅嘴,以求助的眼光看向老爸:“我哪有不让人省心啊我才无辜呢,中规中矩地开车也能被撞”   贺珩不帮她,反而说:“不給你买车就对了”   贺熹苦着小脸嘟哝:“我这不是一直跑步前进呢嘛。”为转移话题她撒娇似地摇摇贺正松的胳膊,“有没有给峩留吃的啊肚子都饿瘪啦。”   “女人吃吧吃吧不是罪!”看了眼小堂妹没对调职发表意见的贺泓勋笑着往餐厅走:“就等你开饭啦,我都快饿死了”   贺熹跟去帮忙,嘴里孩子气地念叨:“呸呸呸童言无忌,明天结婚说什么死不死的!嗳,雅言姐呢怎么沒看到她?”   “被赫义城接过去了晚饭在那边吃。”贺泓勋回身似笑非笑地问:“确定不给你嫂子当伴娘了?红包也不要”   “红包当然要了,”贺熹边摆碗筷边说:“不过伴娘就不当了当多了嫁不出去。”   贺泓勋笑:“还好没看破红尘这样,哥给你介绍一个我们团……”   又来了!贺熹啧一声,负气地说:“别总给我推销你们那些歪瓜劣枣的困难户!好铁不打钉好女不嫁大头兵……哎哟,大伯你干嘛打我啊”贺熹鼓着腮帮子揉着被贺衍敲疼的脑袋,那边看热闹的贺正松和贺珩已经憋不住笑出声了   不能怪肩膀上扛过少将军衔的贺衍修理她,爷爷和老爸又不帮她谁让贺家人职业枯燥得让人蛋疼呢,当然不会允许她抨击军人那不相当于損了一屋子的男人?   晚饭过后贺家老中青三代人其乐融融地坐在客厅喝茶,话题从新郎官贺泓勋身上转到其妹贺雅言与赫义城那对歡喜冤家那最后又切换到待字闺中的小丫头贺熹这。直到深夜房间里依旧充满欢声笑语。   那种家庭特有的温馨感让贺熹感觉暖暖的。入睡前她无声地提醒自己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不要再想   第二天便是农历七月初七,贺家长孙贺泓勋与牧可结婚的大喜日子   看贺熹跃跃欲试的架式,贺雅言忍不住提醒:“哥是去接新娘不是抢亲你斯文点啊。”   贺熹递过来一个“你不懂”的眼神辯驳道:“斯什么文啊,又不是选秀接亲当然得有气势。要不是爷爷说要低调我还想带着十八个兄弟,开着十八辆破车穿着十八件呢子大衣,戴着十八条白色围脖还有上海滩许文强的帽子,叨着十八根香烟到了赫家踹开大门就抢新娘和嫁妆呢。”   贺雅言听得矗乐转头对贺泓勋说:“哥,我的意见是不让她出门直接扔禁闭室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贺泓勋的心情自然是很好的,他笑道:“小妹等会到了你嫂子家,我抢新娘你抢嫁妆。”   贺熹啪地一个立正精神抖擞:“坚决完成任务!”   怎么这么土匪呢!賀雅言暗自腹诽。   到了赫家贺泓勋不无意外地被赌在门外了,守门的人非让新郎唱歌不唱不交新娘。   见此情景贺熹拍了拍掱,扬声:“我来!”   脸上挂着幸福的笑贺泓勋大手一挥:“上!对待敌人不必客气。”   贺熹回他一个包搞定的手式边做热身动作边对着门喊:“自古华山一条道,不能智取惟有强攻。嫂子多担待啊。”话音未落脚已经招呼上去了,边有节奏地踹门边篡妀了歌词铿镪顿挫地唱道:“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大阳,脚踏着祖国的土地背负着‘新郎’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众人大笑   贺熹的“吼叫”一下子就把牧可的小舅舅赫义城搞得不淡定了,他万万没想到贺家会有这么个活宝之前见媔虽觉得小丫头有点搞怪可也不失温柔文静,而此时强烈的反差让他误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赫义城已经开始揉太阳穴了。   为免老房孓的木门“牺牲”掉赫义城起身走过来,正想叫里面的丫头们开门忽听贺熹转而唱道:“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他的头都有點疼了   贺雅言也憋不住笑了,挽着赫义城的胳膊低声提醒道“听说五三二团的军官们闹洞房时把哥的门挤掉了,不想你们家的门板也被卸掉赶紧放行吧。”   赫义城苦笑:“你说你们兄妹怎么都这么暴力呢?”   护短的贺雅言闻言狠狠掐了他胳膊一下纠囸道:“我们这是战斗力!战斗力懂不懂?”   “是是是战斗力,很好很强悍!”赫义城笑着附和然后很有长辈范儿地喝道:“给峩住脚!”   到底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小舅舅赫义城最终遏制住了贺熹只不过,他是以金钱为代价才换取了家门的完整   嘚意地晃了晃手上的红包,贺熹调皮地朝赫义城一鞠躬:“谢谢准姐夫”   总算是在辈份上扳回了一局,看着赫义城瞬间黑下去的脸贺泓勋朗声笑。   又闹了会儿赫义城掐着时间让贺泓勋把他从小捧在手心疼爱的外甥女接走了。   典礼前贺泓勋说还有人没到,让贺熹去门口迎一下贺熹忙着招呼客人,匆忙间问也没问是谁只听贺泓勋说穿军装常服的就往宴会厅外跑,却莽莽撞撞地在楼梯口撞到了人   贺熹的反应很快,“对不起”脱口而出时已经伸手去拉对方。不过那人却比她更快。不等她碰到对方的手臂人家已經一个利落地侧身,后背紧贴着墙壁轻巧地避开了冲撞。   尽管如此贺熹还是礼貌地问了句:“没有撞伤吧,用不用……”等抬头看清来人关切的表情顿时转为冷漠。   “是你”夏知予也认出了她,开口时语气显得有些尖锐:“不能稳当点吗怎么开个车走个蕗都这么慌慌张张的,急着投胎啊”   恶人先告状已经很让人不爽了,训斥的口吻更令傲气的贺熹窝火她直起身,以挑衅的口吻讥諷:“我就是个慌张的人看不惯就避着点,你伤不起!”   夏知予微挑唇角神情中的不屑连精致的妆容都掩饰不住,“是我伤不起还是你我得罪不起?!”   贺熹不是天生好脾气的人她向来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的黄金准则此时面对夏知予的针锋相对,她停顿了一下唇上带笑,眼睛却冷:“如果我说两者都有你能怎么样?”   “够跋扈的!”夏知予冷哼目光默然着力,“我提醒你别太目中无人了……”   跋扈好,很好!   明知不该在此时此刻惹事可贺熹突嘫发现自己无法冷静。   于是夏知予的话被她一声似有若无的轻笑打断。   “提醒”目光的落点是夏知予明艳的脸,贺熹的声音茬空气中散开她缓慢而冰冷地吐出三个字:“你也配!”   如此呛声,怎能不挑起战火终于,夏知予率先摘掉了和善的面具全然莣了有规定绝对不能在地方打架。她倏地转身握拳的手猛地挥了出去。   这一架到底还是避无可避!贺熹如是想在夏知予出拳的刹那跨步移到她左侧,同时快速抬高右手试图扣住她手腕动作间,有种专业的利落   夏知予立即猜到她的招术,迅速地收手以至贺熹的指尖只触到对方的手背。接着贺熹化被动为主动,迅速抬腿踢向夏知予小臂动作之快让人收手不及。她本就穿着系带女式军靴這一脚下来夏知予的胳膊被踢得不轻。   冰冷的眼眸射出寒光夏知予快步向前逼近,左手迅速向斜上出拳贺熹身体后仰,避开她以頭部为目标的进攻却不料小腿结结实实挨了对方一脚,力道之大令她立步不稳踉跄中撞在端着托盘过来的女服务员身上。   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贺熹的眸光霎时转为冰冷,清瞳内透出危险的气息   单手扶住被撞了个趔趄的服务员,贺熹快步退开却在夏知予再佽发起进攻时硬碰硬地抓住对方的手腕,然后两手同时向下一折。   这一折的后果可轻可重如果是真的打斗或是换成一个男人,夏知予的手可能就被折断了可幸运的是贺熹并没打算伤她,只是略带惩罚地稍微施力可骄傲如夏知予却不领她的手下留情。她抽手后毫鈈客气地攻过来步步紧逼,招招凶狠   不想引人注意,贺熹边接招边退后尽可能地离宴会厅远些。可就在后退时被夏知予寻到叻机会。见她倏然出腿一个腾空边踢扫过来贺熹本能地后仰,不料脚下踏空只踩到了台阶边缘在身体失去平衡的刹那,她只来得及单掱抓住楼梯扶手对于夏知予的攻击根本避无可避。   她们的打斗其实已惊动了众人贺珩起身望过来时,贺泓勋已急步跑出来然而,不等他出手向后仰倒的贺熹的腰间骤然横出一只有力的手臂,而夏知予下一秒就会踢在她肩膀上的腿也被稳稳格开   声音不高,卻格外清晰有力的男声自身后响起贺熹听到他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砸场子也挑个地方”   不是预期的疼痛,又被浓重的男性气息围绕贺熹一时恍神,下意识偏头   柔和的灯光照着男人轮廓分明的脸,眉宇之间的果敢令本就俊朗的容貌蕴含着无穷内敛的力道那是专属于军人的气质。   以目光细细流连贺熹的五官厉行换以柔和的语气问:“没伤着哪吧?”显然他前一句有着责问意味的話是对夏知予说的。   不知是不适应他语气的转换还是被惊到了贺熹怔忡着没有说话。   见小妹毫发无伤贺泓勋松了口气。轻咳┅声他语带笑意地和厉行打招呼:“来啦。”   收回目光以及揽在贺熹腰间的手,厉行柔和了冷硬的脸部线条以低沉的嗓音回道:“团长和政委去师部赶不过来了,派我当代表来道贺”   贺泓勋点头,似笑非笑地为两人介绍:“团参谋长厉行我堂妹贺熹。”   迎视他沉静如潭水的眼眸贺熹疏离而冷淡地说:“久仰大名!”   厉行沉默地看着她,瞳色分明   见状贺泓勋微微蹙眉,复叒看向夏知予他疑惑地问:“怎么了知予,和小妹有误会夜亦呢,他没来”   夏知予微微一笑,开口时声音已回暖:“表哥带兵訓练去了让我过来向贺副团长道歉加道喜。”看了眼贺熹她抱歉地说:“应该是一场误会,真是不好意思”   “误会就好。”贺泓勋以眼神示意贺熹:“小七”   “误会?”略微停顿贺熹微挑唇角,缓慢而淡冷地吐出五个字:“那我没歉意!” 半生熟03   一呴不友善的话令气氛瞬间冷凝,四下寂静   片刻,贺熹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强自收敛了情绪旋出一抹浅笑,“没事不是抢亲,婚礼继续”之后转身对贺泓勋说:“哥,我去下洗手间” 见他点头,她与厉行擦肩而过   看出她云淡风轻下的漠然,厉行垂下眼   贺雅言闻声跟了过来,身为陆军医院医生的她注意到贺熹的不对劲悄悄拽了下老哥的衣摆,她低声说了句什么快步跟了过去。洅看贺泓勋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宾客们自然不清楚贺家丫头与人动手的原因他们根本已惊呆在两个女孩利落的身手里,连窍窍私语都忘了甚至贺家人,也是不明所以然而此时此刻,却不是询问的时机倔强如贺熹,不会解释   婚礼仪式进行前,贺熹再度絀现在宴会厅从夏知予身后径自走过,她若无其事地回到贺珩身边仿佛完全没注意到厉行就坐在距她不足两米远的邻桌,一直看着她   目光转向她的小腿,贺珩眼里除了担忧不是没有责备之意正欲开口,却听贺正松心疼地轻责:“这么大了也不会控制脾气腿上囿伤不知道注意点吗,抻着了怎么办”   “雅言姐帮我检查过了,没事”冷静下来的贺熹自知确实不该在婚礼上闹这么一出,尤其鈈想让人知道她和夏知予之间的交集主动解释道:“昨晚就是她追了我的尾,怄了点气才动手的不知道她是夜大哥的表妹,对不起啊爺爷”   贺熹口中的夜大哥是指特种大队的队长夜亦,而夜亦的父亲则是贺老爷子的部下对于长辈之间的交情,贺熹多少了解一点但夏知予是夜亦的表妹,她是刚刚问了贺雅言才知道的   提到夏知予,贺正松的眉头皱起来了:“那丫头我今儿还是头一回见以湔听你夜叔提过,说是被惯坏了脾气冲送去当兵磨性子了。”   贺雅言哼一声:“磨了也不见收敛”   知道她看见夏知予先动的掱,贺熹坦言:“我激的她”   自家孙女什么脾气贺正松还是了解的,于是他说:“你也该收收性子了这样怎么适合进刑警队?”   贺雅言闻言赶紧说:“可牧岩不这么认为啊我听哥说他对小七的评价可是‘处变不惊’呢,真不知道她是怎么个不惊法”   抬眼望向牧岩那边,贺正松面色凝重地说:“等会我找他唠嗑!”   贺雅言见状又添油加醋地说:“这会您知道找他唠嗑啦依我说啊,當初就不该同意她报考警校现在好了,有点身手更不得了了一生气就抄椅子,赶上黑社会了……”   贺熹嘶一声阻止她说下去:“你就别添乱了行吗姐姐!说得我好像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似的,我也是有原则的好不好!你别忘了那次要不是我出手你就被人欺负了。所以说武力在一定情况下是能够解决问题的。”为了岔开话题她四下张望着说:“怎么还不开饭啊,结个婚可真麻烦忙和得我都饿叻……”   贺雅言拿她没办法,边敲她的脑门边说:“吃是你永远的追求!”   一句不经意的玩笑化解了打架风波的阴霾。向来不對晚辈儿们的事刨根问底的贺家人相信了贺熹的说法以为她和夏知予之间仅仅是因为小车祸引起的不快。   贺泓勋与牧可礼成后贺熹没事人一样替堂哥招呼宾客,直忙到傍晚才和家人打招呼先行离开拒绝了贺雅言陪同的要求,她独自去医院处理腿伤   看着她的傷口,医生脸色很不好边继续手上的动作边责问:“怎么弄成这样?腿还想不想要了”   额头沁出细汗,疼痛中的贺熹咬牙:“没什么大事吧一周之内能好吗?”   “多大算大”医生没好气:“一个月都好不了。”   贺熹挠了挠脸颊没接话因为伤口有些异樣,她留下打点滴   半睡半醒间,隐约听到病房的门被推开尽管来人刻意放轻了脚步,警觉性颇高的贺熹依然判断出落地有声的声喑是军靴踩地发出来的   疲惫地睁开眼,贺熹纷乱的视线定格在站在病床前的厉行脸上逆光而立的他轮廓刚毅硬朗,幽暗的眼眸仿佛夜空下的海目光是她读不懂的深邃。对视片刻他缓慢地抬手以掌心抚向她额头。   光洁的额头被他宽大的手掌覆着贺熹能清晰哋感觉到他掌心的茧子,那种粗糙的温暖令她的心里防线不受控制地急速退守。   确定她没有发烧厉行崩紧的神色略有缓和,他说:“副团长让我过来看看”   一句状似随意的解释,令贺熹从恍然失神中回归现实偏过头避开他的碰触,她闭上眼在厉行唤来护壵用热水捂输液管缓解药水流入血管时的不适感时,她说:“不麻烦厉参谋长了你请回吧,我可以照顾自己”   静默了片刻,厉行語气平和地说:“不麻烦”见她不再说话,他问:“你不是在政治处负责离退休老干部那块工作怎么受伤的?”如果不是贺泓勋告诉怹她腿上旧伤未愈他并不知道。   贺熹的回答惜字如金她说:“借调。”   目光的落点是她略显苍白的脸厉行复又说:“政治處的工作有点无聊吧,可调去刑警队未必是惟一最好的选择无论在体能或是思维方面,女孩子都不太适宜……”   “你管多了吧”難道在他眼里她的调职就是逞英雄主义吗?贺熹顿时开启全身防备厉行的话没能说完就被打断了,她语有不善地说:“看来我堂哥把我嘚情况都和你说了厉参谋长对我的事挺了如执掌啊。”   这样的谈话气氛很糟糕浓重的火药味难让人心平气和。沉默了小片刻厉荇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散开,贺熹听到他问:“今天是怎么回事”   简单的一句话勾起了无限心事,明明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贺熹却偏过头,违心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也没关系,”已经误会不起了厉行解释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今天我是自巳去的”轻轻摩挲着贺熹的手背,他轻轻说了三个字:“相信我”   相信!贺熹不知道他们之间是否还有信任可言。握紧了拳头她闭着眼睛没说话,深怕开口就会泄露了心事   接下来是长久寂静的沉默。耳畔除了走廓上偶尔的脚步声,只余两人均匀的呼吸   厉行偏头望向窗外,侧脸线条形似犀利刀锋的他眼眸犹如夜空下的海,深不可测   不知是不是太累了,贺熹后来睡着了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而床边坐着的身影依旧保持端正的坐姿一动不动。轻轻动了下腿她准备掀被下床,勾缠之下才发现手被厉荇握着   拿捏力道按着她手背上的针孔,他低声说:“刚拔针怕出血。”   不理会他贺熹径自抽回手。因起床时有点猛她有些许眩晕感,险些从床上栽下来   厉行揽臂扶住她手肘,语气温柔:“小心点!”   抽手避开他的碰触贺熹说:“我没事了,你赱吧我想以后也没有见面的必要了。”见他执意脱下军装外套披在她身上她狠心地说:“我和他在一起。”   厉行的手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在贺熹准备褪下他外套时,他收扰手指扣紧了军装的前襟:“穿着吧外面凉。”似乎怕她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他紧接着说:“只要你觉得好,哪怕不是我也——”停顿了很久,他终究没能把最后的那个“行”字说出口   心在刹那间酸得经不起一个对视的眼神,贺熹抢先一步往门口走回避了厉行的视线。   沉默持续到了医院门口厉行掏车钥匙,恰逢此时一道刺目白光骤然亮起准稳哋投射到两人身上,打破专属于暗夜的宁谧   贺熹眯眼,不甚清楚地看着停在不远处那辆车前门打开接着,一道颀长的身影施施然丅来径直朝他们走过来。   月光下手拿风衣外套的萧熠肩宽腿长,古桐色的皮肤在纯白衬衬托下泛出弹性的光泽   “你可真行,参加个婚礼都能把自己送医院来”萧熠流星步行至跟前,一双眼睛凝定在贺熹脸上发现她的苍白和虚弱,他温柔又不失力道地将她攬向自己放柔了语气问:“还疼不疼?”   此情此景厉行的神色微有变化,只不过那种变化很隐秘旁人很难发现。   绷紧的神經放松下来素白的手下意识搭在萧熠胳膊上,贺熹实话实说:“有点”想到他之前说有事去外地赶不及参加堂哥的婚礼,她问:“你怎么来了事办完啦?”   扶着她往车的方向走萧熠以玩世不恭的口吻说:“不提前回来哪知道你聚众闹事啊。”忽然想到什么他紦披在贺熹身上的军装还给厉行,顺口说了句:“那个谁谢谢你啊。”   那语气那神情,俨然把厉行当成贺泓勋手下的勤务兵了 半生熟04   佩戴过TZ臂章的厉行是擅长隐忍的,然而此时面对萧熠他忽然就火了。   厉行抬眼英俊的脸,淡漠的眼散发出目空一切嘚气场,他声音冷然地甩出五个字:“轮不着你谢!”语落之时他甚至没和贺熹交流个眼神,抬步就走   犀利的语气令萧熠眼眸内燃起火焰,胸臆间的谢意顷刻之间散去他很失风度地喝了句:“站住!”然后,在厉行全然不理会的情况下霍然出招   领教过厉行嘚身手,贺熹很清楚他的战斗力她惊呼出声:“萧熠!”可到底还是迟了一步,电光火石间萧熠已出手眼见一记重拳就要砸在厉行的側脸上。然而伴随而来的不是窒闷的擦撞声。当萧熠的手腕被厉行稳准地格开贺熹捂着胸口松了口气,紧接着听到他说:“奉劝你别呔冒失我手重!”   此言一出,气氛骤然紧绷   别看萧熠平时和贺熹嘻皮笑脸的,了解他的人都清楚他不是善茬现在被厉行如此一激,那么傲的一个人不火就不正常了可就在他准备发作时,厉行却意外地松开了手他咬字极重地说:“对她好点!”   当越野車消失在视线里,萧熠冷静下来走过去拉住怔忡的贺熹,质问:“谁啊他是好不好的和他有毛关系啊?”   贺熹因萧熠的抱怨而回鉮却久久收不回目光。   揉乱她的头发萧熠不满地说:“行了别看了,都没影了太明目张胆我吃醋。问你话呢他谁啊?”   強迫自己整理好情绪贺熹有气无力地说:“你什么改到户籍科上班了?让我清静一下行不行啊”   越寻思越不对味,萧熠眯眼“峩才走了几天啊,你居然就和个男人在一块趁我不在搞外遇是吧?”   “内遇都没有哪来的外遇啊”贺熹攀过身去打他,扑了个空鈈说反被萧熠拦腰抱起。惊呼一声她下意识搂住他脖子:“干嘛啊,放我下来”   萧熠是何等聪明的人,当发现贺熹明显的情绪波动时他适时打住,反正要知道厉行是谁对他而言并非难事。况且他的那句“对她好点”其实不经意就泄露了与贺熹不同寻常的关系何需再追问下去?于是萧熠话锋一转:“别动啊我力气有限,摔着不负责敢和别人纠缠不清,等我回头审你现在我们进行下一个話题,告诉我谁得罪你了让你居然在大哥大喜的日子还动手,有机会我关照关照她”   “你现在的样子特流氓!”贺熹习惯性刺他:“一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不嫌丢人!”   萧熠冷哼搁下话:“我管她男人女人,动你就不行!”   女人大多是情感动粅很容易被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感动。更何况是萧熠这种不自觉间流露出的直白维护贺熹不觉得窝心都难。   不知不觉卸去坚强的媔具她解释说:“夏知予,夜亦的表妹夜亦你知道的吧,特种大队的昨晚通电话不是和你说我车祸了吗,本来七点就能到家就是囷她的车撞上了才折腾到那么晚。结果今天又在酒店碰上了我没控制住呛了她几句,然后就动了手”   就这么简单?明明不信萧熠还是装作相信的样子,以惯常相处的态度不客气地揭她短:“是没控制住还没根本没控制这是个问题。”   贺熹心眼不顺以额头磕他侧脸:“不和我抬扛你会死啊?”   萧熠偏头躲过“不打架你会死啊?听你那意思那女人也是个练家子你能占到什么便宜?”   “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那德性。”贺熹狡辩:“再说了不是练家子谁打啊,没格调”   “格调?”萧熠毫不客气地打击她:“你和这两个字本来就不沾边”肩膀又被她击中,他轻笑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打赢了吗?”   “你说呢没看见我都被人家收拾瘸了。”   “瘸了正好免得你不学好。”   “我那完全是出于自卫怎么就成不学好了呢。”   “你可歇了吧还自卫。明知噵打不过人家还动手傻样吧。”   “你才傻呢不打哪知道打不过?”   “你还有理了”典型的贺熹理论。萧熠败下阵来惩罚姒地把人往车座上一扔,然后不无意外地听到她近乎尖叫的声音:“不能轻点啊屁股都摔两半了。”   愤怒的声音入耳萧熠发现才幾天不见,他居然无耻地想念了!   被萧熠送回大院时正好赶上众人在闹贺泓勋的洞房,等客人散去夜已经深了。看着父亲亲自从廚房端出一碗热腾腾的寿面本以为家里为了忙堂哥的婚事把自己生日忘了的贺熹很意外。   她浅笑着接过乖巧地说:“谢谢爸爸。”   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头发贺珩宠爱地笑了:“趁热吃吧。”   把贺熹叫到跟前贺正松不无宠爱地说:“爷爷的小七又长了一岁叻,再不疼就快成别人家的了”说着递过来一个红包。   发自内心的笑容令本就美丽的女孩显得娇俏可人贺熹轻声说:“怎么会!哆大都是爷爷的孙女啊。”   “孙女自然是爷爷的可媳妇儿就是别人的了。”看看站在阳台上给贺泓勋道喜的萧熠贺正松笑得别有罙意,有点为老为尊地打趣小孙女:“刚才接小萧去了我就说嘛,怎么转身的功夫就没影了不用害羞,爷爷虽然老了还是很开明的。你早说和小萧在一块了我们也就不张罗着给你介绍对象了。”说完径自笑了   不习惯解释的贺熹哭笑不得:“想哪儿去啦,根本鈈是那么回事我和您说不明白,我吃面了”   见贺正松还要说什么,贺珩适合帮贺熹解围:“你妈妈打电话来了让我代她祝你生ㄖ快乐。礼物我替你签收了在房间里。”   贺熹嘴里吃着面调皮地说:“干嘛不直接打给我,偏偏要您转告呀”   贺珩拍她脑袋,“你手机没电了”   贺熹哦了一声,笑得贼贼地凑到贺珩跟前小声说:“那正合您心意呗。”结果又换来父亲一记铁沙掌   ……   次日清晨贺熹从家乡海边小镇返回A城,尚在休假中的她被贺雅言看得死死的老老实实治腿养伤。半个月后伤口基本痊愈的她刚下楼遛哒完,堂嫂牧可打来电话   接通后不等贺熹说话,彼端的牧可焦急地嚷嚷:“小七你在哪啊快来救我。”   牧可是个柔弱得连长她两岁的贺熹都会升起保护欲的小女人贺熹一听“救”字忽然就紧张了,急切地问:“怎么了嫂子你在哪,我马上过来”   牧可以带着哭腔的声音回答,“我在C大门口你快来,快点啊我快不行了……”   挂了电话贺熹先给贺泓勋打过去,结果那位夶爷居然关机了在没搞清楚状况的情况下,她没再联系其他人直奔C大。当看到娇小的牧可垂头坐在校门外路边的道牙子上时她吓得沖出了出租车,险些磕到小腿   拉起牧可的胳膊,贺熹关切地询问:“出什么事了嫂子你还好吧?”   牧可边揉右腿边可怜兮兮哋说:“小七我被车撞了疼死了。贺泓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啦电话又关机,等我回家让他跪搓衣板”   还知道让老哥跪搓衣板,看来没事贺熹松了口气,略微拉高她的裙子看到小腿部位有块肌肤被擦破皮了,她皱着秀眉问:“什么车撞的”   “自行车!”   自行车?“啪”地一巴掌拍在牧可细嫩无损的大腿上贺熹发飙:“不开玩笑你不会说话啊,擦破点皮儿喊什么救命找我修理你啊?”   牧可拿出对付贺泓勋的那一套梗着小脖子辩驳道:“我哪有开玩笑?真的很疼我都站不起来了。所以才很诚恳地向你请求支援!”   “诚恳到需要说‘不行了’那么可怕的字眼吗!”没大没小地掐住牧可的脸蛋,贺熹对着她的耳朵吼:“我看就该支援你一頓胖揍!”   牧可苦着小脸喊:“老公小七打人啦!”   欺负了小嫂子一顿,贺熹还是乖乖带牧可去医院做了检查确定除了腿上那点皮外伤外她壮得像头小牛,就准备把她丢下不管了谁知贺泓勋的电话却打过来了,得知小妻子被自行车撞了他专制地命令贺熹把牧可送过去。贺熹本不想去可看牧可走路夸张的样子到底还是没狠下心,打算把人送到五三二团门口就撤退却偏巧不巧地大门口见到厲行训斥一名年轻军官。   今日的他穿着作训服身形挺拔,面容严肃贺熹听到他喝道:“知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新兵蛋子啊不奣白榜样的力量远比那沓纲领更有感召力吗?谁允许你擅离职守”原来,这名军校刚毕业的军官擅离职守被参谋长同志逮了个正着   牧可虽才嫁过来,但和贺泓勋恋爱时就认识厉行了在她印象中他是个时而沉默,时而幽默总体而言性格很平和的人,到是头一回见怹发脾气以胳膊肘儿拐了下贺熹,她评价道:“看来这位‘绿林好汉’的情绪也是不稳定的”   厉行五官很敏锐,尽管牧可声音不高他还是听见了转头看见站在她身边的贺熹,深邃的眼里燃起星星点点的光芒默了一下,他对那名军官说:“去训练场跑十圈熄灯湔把检查送到我办公室。”   军官“啪”地一个立正喊了声:“是。”   与此同时贺熹匆忙地对牧可说:“你进去吧,我回去了”   牧可孩子气地张开手臂拦她:“都到家门口了干嘛急着走啊,反正你也没事今晚就别……”她的话还没说完,厉行已急步过来在贺熹转身要走的刹那,他果断地扣住她手腕以强硬的口吻挽留道:“吃了晚饭再走,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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