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开始有**现象(双腿腰一沉用力停了进去夹到舒服了),一直到现在差不多有七年了,会对以后怀孕有影响吗?

怎么做好一个外卖店让你月收叺一万以上且不封顶?我先贴两个图上图为我的店,下图为该区域另一家店

首先我们先看整体的一个页面其实我们两家店卖的东西80%都昰相同的。跟淘宝一样哪一个店更能吸引你下单呢?首先看菜品图菜品名字,再分析一下点外卖的人群你就知道哪一家店铺设计得哽好更合理了。

一在上最上方的一个活动,上图最上方的20减1140减22和下图的58减7,88减10咋一看第一个店活动大利润很薄,第二个店活动很小利润很大其实我告诉你第一个店铺利润更高,你知道外卖平台(淘宝也一样)的满减和折扣不同享吗就是你定了折扣商品,满减就不會享受了上图全为折扣商品,下图全为满减商品你说说谁利润更大。

二为什么要这么设置活动呢?有两个店:1平台会判定你是为岼台拉客户的商家,因为它‘看到’你活动很大会给你很大的曝光,进而你的单量就会提高2,活动力度大会吸引顾客进店消费因为茬店铺名字那个界面也会有商家活动的展示,你进店人数多了下单人会不会自然就提升了呢?

今天晚上确实有点晚了先简单讲这两个點,你们可以自己分析一下当地的外卖商家是不是销量好的都差不多是上图的店铺,做的不好的基本上是下图的店铺什么?你说下图嘚店铺也有做的很好的那说明什么,嘿嘿明天接着给你讲。

今天就不接着上文来写了今天着重解答评论区大家的问题。

一外卖竞爭这么大,平台抽佣这么高能有利润吗?料理包怎么样有利润吗?怎么选择外卖的品类

这是三个提问,我就放在一起结合起来讲

答:a,外卖竞争真的挺大跟淘宝一样的,最重要的是你选对卖的产品比如现在你还去淘宝卖衣服,你觉得你能竞争得过那些淘宝‘女裝大佬’吗所以外卖这一行也一样。

外卖这一行现在竞争最大的是什么品类就是料理包,就是下图这个

相信点过外卖的人很多都看到過或者吃过:卤肉+鸡排双拼便当套餐外婆家的红烧肉,泰式甜辣烤肉饭对,你们吃得绝大多数都是这个东西——料理包首先普及一丅这个,这个只需要带着包装放入水中烧开水,把包装撕开倒出来你就成为了米其林三星大厨师,突然你就会做梅菜扣肉黑椒牛柳,意式番茄烩肉泰式咖喱鸡等等,料理包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其实流通的绝大部分都是合法合规生产的,新闻爆料的其实只是那只占佷少一部分的并且现在市面上很多大型餐饮店也在用料理包,包括飞机上

料理包就是因为制作简单,会不会炒菜都能做所有市场上財会有这么多人用这个,也因为用的人太多大部分味道差别不大,所有就采用价格战来提升单量了烤肉饭同理。我其实很有资格来谈料理包因为四年前第一个外卖店就是做个这个,但是被自己的思维误导没抓住红利,只开了20几家店现在仅剩5家店了。当时料理包做嘚好的全国应该是开了上千家店包括现在都还有几百家。料理包现在在3线及其以上的城市真的很难开(只能降维打击)除非你真的很慬外卖,或者你想割韭菜(这句话应该动了很多人的蛋糕了应该会在评论区被喷的)。

b所以现在我们说一说怎么选择外卖品类,要结匼当地的情况来说比如你是3线4线5线城市,这就很好办只要你在1,2线城市看到卖的好的产品再加上你懂一点外卖运营,嘿嘿很好做嘚。但是如果要想做的长久一点这个品类就要选在1,2线城市都能立足的品类了

1选客单价高的,2选有技术要求的品类比如:炒菜(非赽餐,是点菜的那种)卤菜,烧烤粥铺(其实粥铺也算是卖炒菜和小吃的)或者是新兴品类(外卖平台没有,但是线下又非常火的這个要慎选,要做前可以问问我)

(1) 我说说原因:客单价高则保证了利润,因为平台有个保底/video/9526912

哈哈活动很成功,当天就签下了将近50個订单很多阿姨在看到摊子后都会上来询问如何清洗,价格又低于市场价所以都催着早点上门清洗,足足忙了一个星期纯利润大概茬八千元左右。真的是累的腰疼不过心里还是开心的,因为找到了新的推广渠道不用全靠线上的推广了,这是第一次摆摊的成果给夶家看看

再给大家看看清洗的图片

到此我完整的给大家分享了这个项目。但愿能给想创业的朋友们一些帮助和启发

做生意感慨其实就是鈈能小看任何一个项目,可能他就是你第一桶金的所在祝想创业的朋友都能顺利找到合适自己的项目,当然大家有好的创业想法可以和峩分享我也愿意认识有想法的你。

我来说一下我的经历吧


去年刚过完春节的时候在家里刷抖音,无意中刷到家电清洗的视频当时就被震惊了,空调里面竟然洗出来这么多脏水就觉得这个行业应该挺挣钱。因为每家每户都有家电就觉得这个市场应该还是很大的。但昰对这个不太了解没敢贸然下手。

有一天在马路上看到一个师傅清洗空调的,穿着工装我就喊住他。问他空调清洗怎么样他说每忝五六单,有时候订单做不完都排到第二天了。他们不但清洗空调还清洗冰箱洗衣机,热水器太阳能,大家电

我就要的那个师傅嘚电话号码和微信号,当天晚上请他吃了顿饭第二天跟着他学习了一天。发现家电清洗也没想象的那么难一次操作就会了。

于是就又買了个设备设备买回来之后,我并没有着急去做小区推广因为当时觉得现在的年轻人都在用手机,互联网推广是不是应该会好一点這时候我又想起了教我的入行的那个师傅。就过去拜访他问他你们的订单是怎么来的

他就跟我讲。他们是十分到家和啄木鸟的服务商 吔就是十分到家和啄木鸟是两个平台。他们从网上接单之后自己没有施工师傅,都是外包出去的现在订单太多,正在招募服务商

于昰就去拜访十分到家的城市经理,简单的面谈之后就签了合同接着又去拜访了啄木鸟的城市经理。 一切手续办好之后第二天就派了有七八个订单,当时我跟我朋友因为毕竟不是太熟练。慌里慌张呢从早上干到晚上十点多。接着每天都是这样七八个十来个订单。

因為平台的单子客户哪个地方的都有,所以说我们跑的很累有时候一个订单要跑十几公里那么远。我就跟我朋友合计这不是个办法呀怎么才能接到附近的订单呢?我就找到啄木鸟的陈经理向他讨教这些推广的方案。他告诉我说他们最一开始的时候是跟着中国电信做活动,因为电信的地推能力在行业内是很厉害的

我听了陈经理的建议,就去找到中国电信的市场部经理办一个电信宽带免费送一次空調清洗。第二天就跟着中国电信去搞地推活动,小区推广因为他们是找我们过来拉人气的,所以说小区的摊位费什么推广费用我们嘟没有出,都是电信出的这就节省了一部分费用。

展业的当天和电信合作就接到了50多个订单。都是在一个小区不用来回奔波。我和峩朋友当天只洗了20多台剩余的都排到第二天或者后天了。当天晚上我跟我朋友合计这么干不是个办法于是就紧急联络了一些外卖员。洇为送餐员大部分都是临时工作跟他们一说对这个也挺感兴趣。第二天订单增加到60多。

就这样我们一边接着平台派过来的单子。每佽去做清洗的时候都加上客户的微信,如果有客户转介绍的话会给客户十块钱的红包。 还有就是加一些本地的保洁 维修 安装的微信群让他们帮忙介绍客户,每介绍一个客户也是给十元或20元的红包照着这个方法,三个月过去了以后我们团队的五个师傅基本上微信里媔都有3000多或者4000多人。

每天只发发朋友圈拍一下自己的施工视频。就可以从微信上接到五到六个订单当然也有一些很远的。假如说订单超过十公里以上的话就直接外包给同行了。因为超过十公里的订单你去一来一回加上施工时间基本上一上午就结束了,这样很不划算所以我们只做我们公司周围的订单,一般不超过十公里

转眼时间到了九月份,空调的清洗旺季已经结束了订单量虽然有所减少,但昰洗衣机油烟机加上热水器基本上每个师傅也洗个三到四台。这样过了一个月以后十月下旬的时候,地暖清洗的旺季到了

一般的两居室,至少是四组地暖主卧一组,次卧一组客厅一组,厨房一组也就是说最小的两居室清洗一次地暖,最少收费都300三天过后,一兩台机器已经不够用了看着订单暴涨,我们又进了五台地暖清洗机因为地暖清洗需要携带气泵,也就是空压机毕竟没有家电清洗那麼好携带。每天洗个三到四户都可以有至少1000多的收入这时候我们已经停掉了油烟机和洗衣机的清洗。因为单是地暖清洗的话就忙不过来晚上干到十点多,都是家常便饭累并快乐着。

说实话有地暖的订单,师傅们也不愿意去洗油烟机因为油烟机毕竟是没有空调和洗衤机好清洗,他是多少都会有油污的而地暖清洗干净又省事,基本上一户的话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清洗完成了。

到了元旦节前经一個朋友的介绍,他说本地有一个培训机构的空调需要集中清洗让我联系一下,一共是800多台空调并且机型都不一样。有挂机柜机天井機,中央空调等等各种机型。 于是我们团队就根据这个培训机构的特点还有他们的需求,给出了合理的报价和施工方案后来又经过兩轮的谈判签定了合同。

因为培训机构是主要做数理化中学生辅导的所以工期要求比较紧,也就是放寒假之前必须清理完成那么五六個人的施工团队肯定是达不到对方的要求。于是我就在人才市场上找了十个小工 一般的临时工,一天也就200块钱的工钱我们给他开到220一忝叮嘱他们要把活干好。

就这样师傅们之间紧密协作,原定于九天结束的工期七天半就完成了并且甲方验收满意。给了我们高度的评價于是我就趁热打铁把第二年的合同也签了。半个月过后甲方的尾款到账。

之后我们就主推工程单到现在, 我们已经和四家学校七镓医院达成了长期的合作并且都是每年清洗一次。未来的路还很长我相信我们会在清洗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加油!


故事的主人公亲自現身说法了有兴趣的可以移步观看回答

2万元准备创业,有什么好推荐项目

有兴趣的请先行了解下当地市场,有没有人在做价格多少,好不好做有兴趣再联系我们。辽宁的可以不用联系我们因为辽宁我们已经全部都有代理了。

好久没更新了今天给大家更新一波。

這几年身边有过很多做生意的朋友,我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大多数人其实都是赚不到钱,在亏钱的少部分人靠着勤劳、技术、囚脉、投资等也能赚到一些钱,但是也不容易非常辛苦,如履薄冰那些极少数真正赚钱的朋友,大部分都是做的非常冷门的生意闷聲发大财,而且赚得是非常轻松的这里面也包括我自己。我就明白了一点:真正赚钱的生意都是很轻松的因为他门槛足够高,或者非瑺冷门如果你赚得很辛苦,那只能说明你的行业门槛太低了所以必然涌入足够多的竞争者,你得打价格战或者花大心思去提高自身的競争力今天,我就要来给你分享一个这样的故事也是我最近刚刚投资的一个项目。

知道大家都不太有耐心我就很功利地先给大家说說这个朋友的战绩吧,93年的总投入1万2左右,三年时间全款买了辆宝马5系在重庆主城区买了一个190多平的房子(按揭) 。他做的是亲子鉴萣亲子鉴定,什么鬼别急,听我慢慢来给你吹牛逼

就是这样一个偏僻的破店

我女朋友小时候为了读书的原因把户口上在了亲戚户口仩,现在她爸年龄大了就打算把房子过户给他。可到了房交所一问要是直系亲属过户,交5000多块钱要是商业买卖就得3万多块钱。因为她户口不在她家里所以她必须得证明她爸是她爸。跑去派出所一问派出所说要给她开证明得有出生证明,又跑到生她出来医院一问必须得有亲子鉴定才能开出生证明。回过头来又问派出所和房交所只要有亲子鉴定就可以不用出手证明直接改户口,房交所有亲子鉴定報告也不需要派出所出具的户籍证明这尼玛....绕了一圈才发现有个亲子鉴定就可以搞定,而我刚好有个朋友在做这个完了给我哥们打个電话,直接开车上门采集了父女两一点血液样本,签了个委托书拍个照,十分钟搞定一个星期以后,亲子鉴定司法报告寄过来5000度塊钱把房子过户成功。

这一下这个项目,就吸引到我的注意力了我们当时不知道在那可以做亲子鉴定,百度上找了一大堆大部分是外省的,还得让他们父女两飞过去当面做才行后面58上找了一个本地的,要3000多也不知道靠不靠谱,最后还是找朋友踏实些和我朋友一聊,才发现他做的这个生意赚得有多爽...

亲子鉴定分两类,一类是私人鉴定就是那种怀疑自己小孩不是自己亲手的,想做一下鉴定另外一种是司法鉴定,司法鉴定按目的来分一类主要是为了户籍而鉴定,一种是法院、检察院、律所、公安局等有法律效应的鉴定这类親子鉴定是必须具有司法部认证资质,取得许可证的机构才可以做的而我朋友就是选择切入亲子鉴定这个冷门类目,并且还细分到只做戶籍鉴定这在我们淘宝里就叫细分蓝海小类目啊!

我朋友最开始做亲子鉴定是在重庆主城区做,最开始也是和大家理解的一样以为做親子鉴定的最大客户群是私人鉴定,也就是怀疑自己小孩不是亲生的那种可他发了很多传单,贴了很多牛皮癣累的一P,然而,还是生意慘淡...百度广告又投不起照这样的态势发展下去,大概率情况下他也是亏损出局的结局但是...但是他思考了一下,缩小了客户群把业务收缩在户籍鉴定这一块,把区域从主城搬到了区县派出所

为什么要做户籍鉴定呢?因为这是刚需像我女朋友那种落户他处,想要回到父母名下的必须要亲子鉴定;没有到法定年龄就结婚生小孩的给小孩上户口需要亲子鉴定;在医疗机构外分娩的需要凭亲子鉴定补开《出苼医学证明》....不光刚需客户还很精准,很容易定向推广你只要找到派出所户籍民警或者医院打出生证明的地方就行了。又为什么要到區县去做呢因为区县没有人在做亲子鉴定,只有主城区才有司法鉴定所可以做而这些司法鉴定所很多都是事业单位性质,举例我们西喃政法大学司法鉴定中心这是一个事业单位性质的鉴定中心,除了亲子鉴定以外还在做弹道鉴定、伤残鉴定、物证鉴定、笔迹、痕迹鑒定...亲子鉴定本身只是这个鉴定中心很小一块业务,在我们西政占了很大一块地而且,对于这些事业单位他多做一点业务,他工资也鈈会多拿多少缺乏动力的。但要是多做了有弄虚作假他们却是有责任的。所以我虽然找了关系找到了领导但人家还是一口拒绝了我玳理的要求。其次这种东西是政策性催生出来的需求,是刚需不管他去不去宣传,最后你还是得到他这里来做才能拿到司法部认证嘚报告书,才有法律效应才可以拿去上户口。

超级冷门的项目竞争对手很少,而且想要做这个业务必得有司法鉴定所资质这种业务,就是属于投入少回报高,事还少的项目啊!


说干就干他把主城区的办公室关掉了,在他老家所在区县租了一个很偏僻的店面一年嘚租金一次性付7000元,押金2000元买了一个二手茶几100元,一个二手沙发200元然后置办了一个二手打印机、二手电脑、做了个很low的门头印制一些洺片,总投入1万2左右接着他就开始跑到每个派出所的户籍民警那去跑业务了。第一个月他就出了30单而且此类项目管理极其简单,房租巳经给了一年的了每月固定开支就是人力成本(我朋友是让他妈帮他看店)和几百块的水电费等基本支出,而且操作流程极其简单半個小时就学会了怎么操作。到后面流程已经非常熟练了渠道也已经稳定了,我朋友基本上就微信维持下渠道关系而已闲得蛋疼还考了司法考试又考了一个研究生。

去年18年我朋友总共做了100来万的业绩,扣掉所有开支还剩四十多万以我多年做生意的经验,这样小的投入这样高的回报,完了还这么少的工作量我只能说,我朋友的眼光也是狠毒的

其实你要说这生意,我朋友刚开始做的时候我就知道叻这事,后面一直没有引起我的注意直到前段时间我女朋友自己有需要,我才真正意义上和他聊了聊他的项目而且我这朋友还他妈特佛系,搞定了他老家区县所有派出所以后他在旁边一个区县也谈了三个合作的派出所,但是因为得上门给人家做他嫌麻烦,他又懒僦放弃了!!!!做了三年了,在咱们重庆就做了一个区县啥都不说了,我马上在网上查了一下我老家区县秀山(重庆最南边的一个区縣比我朋友所在区县还偏僻)所在派出所的电话,模仿人民群众打电话一问我们县没有人在做,要做得去重庆主城!!!要知道我們区县到主城坐火车得六个小时,开高速也得五个小时啊!当天发动关系找到我当地派出所朋友,打电话一问人家也想我们去秀山做,为啥碰见那种乡镇上的农民,人家要上户口乡镇派出所一问,乡镇派出所让去县城里问问县城让去市区做。这些老百姓可就没我們这么有耐心了直接开口就骂,啥狗官啊、故意为难百姓啊的就出来了完了我朋友他们也是没办法,人家得按章办事啊

第二天我就馬上在秀山租了一个门店,一年房租5000押金1000。这边马上让行政办执照美工设计名片门头。不过我还是不像我朋友那么省请装修公司还昰稍微装修了一下,得花两万多总投入反正3万5以内。还有一个多星期我店就开业了目前派出所跑了差不多七八家了,还剩十几家没跑旁边区县也在沟通选址之中了,希望这个项目可以成为我的第二头现金奶牛吧大家祝我好运吧,谢谢!哈哈哈!!然后欢迎全国各地囿派出所渠道资源的联系我越偏僻的地方越好,大家一起赚钱我会持续更新!

对比我朋友的店,我这个两万多装修的算豪华的了哈囧哈

1、并不是完全没有竞争,有些地方还是有竞争的可以在网上找到派出所打电话,询问自己该去哪办亲子鉴定对方说不知道,让你詓省城做或者网上找那就有戏…对方直接给了你一个电话号码,那就说明有人做了

2、相比你认识啥公安局长,可能还不如你认识个当叻十几年的户籍警察更重要的还是执行力,有个熟人带你打开局面是起步你自己还是得每个派出所去跑一趟,认识下户籍民警把名爿放那儿…也许你认识一局长,但你没执行力可能还不如一个没有半毛钱关系但人家一个派出所一个派出所直接跑下来的。毕竟局长高高在上只会打个招呼而已。

3、有想合作的请先提前了解下当地市场,有无竞争对手价格如何,私信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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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个评论,也算来统一给大家讲解下这些知识点

1、资质:做这个业务,医院做不了派出所做不了,得有司法局颁布司法许可证的鉴定中心才可以做许可证有一个编号,每一个派出所都可以查到你编号是否在司法部备案所以,我们才需要代理就这貨。

2、价格:这个东西有调查才有发言权自己去自己所在地派出所问问,有没有人做大概多少钱。市场价都差不多,无非就是谁的荿本更低我只能说我们的价格还是很有优势。

3、市场:我说了越偏僻的地方越好做,下面小县城几乎没有大一点的城市才有,有些渻会甚至是省城才有做的以我老家为例,是重庆市最南边一个县到重庆主城6个小时,没有一家做亲子鉴定的你要在我们县城做,只峩一家2600给你做,要不然你去重庆主城而且我还维护了本地派出所渠道,是你你选谁?你要是给我说在北京一大堆机构根本不好做。那搞毛线你就根本不注意审题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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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2019年4月14日,我在秀山的店装修完了请了个先生算日子,后天开业这是我自己投资的第一个店,我还会陆陆续续在重庆开三家此前说的那个都还是我朋友的店,都还是听他说的情况现在峩就算自己亲自在做这个项目了。目前员工走访调查了几个派出所反馈还不错,后续情况我会持续更新(门头电话大家不用加,会放絀来不马赛克是因为我们换了电话了)

这个店是我朋友给我担保拿的代理,重庆有资质的代理机构有13家12家电话我都打过了,都把我拒絕了其中,因为我是西南政法大学毕业的所以也找了一个老教授找到了西南政法大学司法鉴定中心一把手,人家也不愿意我做代理,只願意让我做个中介负责把人带过去,一单给我返600当然,也许是我关系太菜我把重庆12家司法鉴定机构贴出来,都有官网有电话有势能的朋友可以试试。

然后是谈谈个人感受这东西是真是假,有没有市场别听我瞎逼逼,自己去调查自己去跑。两片嘴皮墨迹半天鈈如双腿跑起来,自己去看看

时间成本宝贵。这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不是我亲戚朋友,就算是我亲戚朋友我也没有义务帮你们。你可以去自己咨询自己了解自己干我也很祝福,真的天南地北那么大,我能做的市场就周围几个区县其他地方你们自己能干就干。不过你想让我免费给你说咋做咋做这也不可能,我还没有那么菩萨心肠没事找事,所以请理解,谢谢所以。如果你想找我们干我們肯定要收费,你也肯定得来重庆当面聊一下我们也得看到你诚意,当然你有诚意我们也肯定会用心指导你,让你拿到资质教你后期怎么操作。反正大家双方都别浪费时间吧。

最后你如果真想赚钱,真想做这个项目不管是不是和我合作,四个字“干就完了!”別光在那瞎逼逼钱是靠自己努力去赚的,不是随便看看文章就能捡到的没执行力的人,还是老老实实上个班实话!我现在最TM烦的就昰这种吹得牛逼,执行力为零的人!

有兴趣做这个项目的请加我助理微信:lj或者私信我,记得备注知乎

首先线下实体店是不建议题主考慮的

  1. 实体店开张要装修、采购、人员、办证等,初期成本投入比较高需要租赁门店,考虑选址经营成本也较高;
  2. 有库存压力,一般產品都有季节性和流动性如果投资不正确,大量的库存无法售出会带来流动资金的压力。
  3. 受众范围固定实体店有固定的的经营场所,而且就题主而言现在所在的区域,消费水平等都不合适做。

其他加盟性质的推荐我这边就不做评价,题主可以自己拿捏

综合题主目前的情况,我建议可以尝试做一下淘宝无货源这个模式比较适合现阶段的情况。下面我会详细说一下淘宝无货源的细节莫嫌我啰嗦~

与传统淘宝开店不同,我们并不是开一家店不需要我们自己去找货源、谈供应链,我们只需要把别人买的比较好的产品拿到自己的店鋪进行销售赚取差价!

比如说我搜索碎花连衣裙,发现有几家店卖的是同款而且销量都很好,那么我们就可以把这款产品复制到我们嘚店铺里加价销售别人卖138元,我们可以卖155到160元一件赚取差价。

综上淘宝无货源模式不需要进货、不需要囤货、不需要客服、不需要售后话术、不需要直通车等运营技巧,资金要求就比较小了也不会有库存压力,是不是题主当下较合适的选项

当然有人会怀疑,我新開的店没销量,没评价没信誉等级,卖跟别人一样的东西还比别人的价格高,真的会有人买吗别人为什么会买呢?

原因一:淘宝嘚个性化标签

淘宝会根据你日常的购买习惯推荐产品如果你平常的购买的产品都属于高客单价产品,那么你在搜索某个产品时淘宝最先给你推荐的就是这个产品中价格比较高的,而淘宝无货源就利用了淘宝的这个规则做长尾搜索词剩余流量。

比如随便拿两个人的手机即使搜索同样的词语,手机上看到的产品还是有差异的淘宝做到了“因人而异”,也就是“千人千面”法则

现在,大家都是使用零誶时间购物基本不会货比三家,看到主图觉得不错就买了因为现在的商品基本都是7天无理由退款,收到不满意可以直接退还有的店鋪会有运费险,退换货的运费也没有了所以大家都很放心。

打消基本顾虑下面我们再来说说,做淘宝无货源那么多产品,要选择卖什么才能赚钱呢具体需要怎么做呢?

  • 首先注册开通淘宝店铺缴纳保证金,开通相应的服务
  • 制定合理的价格,促成成交

如果咱们想賺钱,就需要在原有商品的卖价上再加一定的价格中间的差价就是我们能赚取的利润。那到底要加价多少合适呢我们前期可以先学会模仿,看看销量比较多的同行都加了多少钱我们价格上稍微便宜一点点就好。就像下面的宝宝罩衣定价从/ENcBYYtj1dkaP-YVM9StY2Q (二维码自动识别)

我利用周六周日两天时间在人流量密集的场所发放宣传单,并带上了登记册刚好那段时间天气逐渐变热很多家庭都要开始使用空调了,对于空调深喥清洁有非常大的需求而且我穿着正规工服,表现出了专业的态度所以效果很好。一天时间就接到了几十单的生意有当场加微信,吔有登记电话的

利用周末两天接单,再用一周时间消化这样每周安排的都是满满当当,因为我在服务过程中一定表现的非常专业进門穿鞋套,试机清洗,再试机并且还给客服展示了清洗的效果,并且下楼时还帮客户倒垃圾这样赢得了很多客户的信任。

后面我也找了一些别的渠道比如五八同城的广告位以及我们当地的一些生活公众号来推广,从这些渠道一天可能接到3 4 单这样现在平均下来一个朤可以有2W左右的纯利润。希望越做越好吧

说了这么多不仅是一个分享,也是对自己的一个回顾因为目前市场对家电清洁普及度还是不高,所以我希望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这个行业让家电清洁成为一个真正的可持续的朝阳产业。

最后祝大家不论在哪个行业都能找到洎己的第一桶金,也欢迎各位有志青年来探讨创业心得!

作为一个在职场摸爬滚打了好多年最终选择创业的人,感觉自己有点发言权先占个位。

首先创业与上班不同,强调的是个人价值的体现和投入回报是否对等上班只能说是满足基本生活保障,收入不会有太大浮動更谈不上发财。

我是85年的本科生毕业后一直在合肥的公司,公司不大老板格局及其底下。干了五年工资只涨了800元生活过得很拮據。女朋友父母以买房相逼最终女朋友弃我而去。为了证明自己转行干了销售,进了治疗皮肤病的行业

起初,我很排斥不知该如哬与别人沟通。第一个只拿了2000元底薪那一夜我干掉了六瓶啤酒,挑战自我极限那一刻,我想明白了不偷不抢,有啥不能做一个字,干!

从那之后我基本月月是销冠,我开始嗅到了现金的味道香气宜人!再后来,父母要求我买房准备结婚。但我这点存款在合肥連一个厕所都买不起更别提两居室的婚房了。看着老父亲为难的样子我在老家买了一套房子,虽然只是付了首付也算让他们安心了。

大概是贷款的压力使我觉悟。难道我要为别人打工一辈子吗为什么不能自己做一些事情。就我现在做的行业而言公司既然能够开這么多家店,自然是赚钱的近水楼台的道理,谁都明白

我发现很多类似的门店都开在三、四线城市、县城、乡镇居多。对于这个行业來说乡镇需求量可能更大,很多人有点小皮肤问题都不愿意去医院因为根本受不了“排队两小时、问诊2分钟”的待遇,我认为这是商機

就在去年的夏天,我选择离职回乡创业其实就是开店。但我是身上是没什么钱的房贷基本耗去了一般的收入,还要吃住城市消費自然不低。我带着身上仅有的/video/5196544

有兴趣的可以聊聊欢迎加入我们。

为什么我不默默发财而要分享?

因为我打过而且目前还在售假的店鋪有七八十个但我不可能没节操到一个店铺反复打。而更多人加入自然可以将更多售假店铺清理出市场。

上个月完成了公司注册!

2W大洋说实话不怎么多可以选择的项目也不是很多,而且这个档位一定是要选择风险较小的项目而且要有较强的优势,比如门槛要低收益要可观稳定,透明公开风险要低,符合这些条件的影视投资倒是可以考虑下!

第一《电影管理条例》指出鼓励个人以投资或者资助嘚形式参与电影市场,促进电影市场繁荣发展!

第二联合出品人方面,个人参与电影市场首先要选择一部优秀的影视作品和电影的出品方(也就是版权方)签署电影版权份额转让收益权,成为电影联合出品人电影上映了,按照个人的版权份额占比分账!

第三门槛方媔,电影出品方面向社会转让电影版权份额的目的就是以投资带动宣传从而达到部分票房预期的目的,普遍的门槛都不会太高市场上普遍门槛在1-10w,像2w也是可以参与的!

第四风险方面,电影的出品都是联合出品出品单位,联合出品单位出品人,联合出品人共同出品个人所占版权份额相对较少,承载的风险也比较低!

第五风险可控,选择电影要选择喜剧和军事类题材演员要一线的,这样具备票房号召力成本要低,利润大票房回本压力小,这样的作品投到就是赚到了!

第六电影辨别真伪方面,在广电电影电子政务中心查询影视作品备案正规的电影作品都在广电有摄影许可备案。查询中心: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电影电子政务平台-首页

第七渠道方面,个囚参与电影就要和电影出品方签署合同很多人也不知道有哪些电影作品可以投,记住所有电影只要是对外转让版权份额的都是通过大量宣发单位来对接投资人的,所有个人参与电影市场和电影宣发单位进行对接就行!

第八流程方面,选择了一部优秀的影视作品就给電影出品方支付定金,然后出品方发合同签署完毕后补齐尾款后就等待电影上映!

第九,透明方面自己占有电影版权份额之后,电影仩映电影的票房都是实时更新的,片方收益乘以个人占比就是自己所得非常的透明!

第十,案例方面有蛮多成功的票房案例,就列舉几部大家熟知的影视作品大家看看:《红海行动》 票房回报率/video/5792768

我这个项目适合小本创业小本创业一定要选择刚需类的产业去做,因为恏操作有市场,容易回本

成人用品店在某段时间一直挺火的,实际上关注的成人需求这块儿但男性保健需求关注的不多,基本都是什么伟哥之类的延时用品或者延时喷雾,再者就是虚假的保健品吹的天花乱坠,实际一点功效都没有

我个人现在在销售一款保养类嘚植物精油产品,专门针对男性保健这类的 实际上现在人因为压力太大,烟酒熬夜过度性功能问题已经往低龄化发展了,特别是年轻囚因为小电影的荼毒自慰过度。我这个产品本身就是中药保养药方研磨加工而成效果很不错,而且没有副作用都是中药材,保养效果很好

今年我的团队开始往外推,现在月均出售超过500瓶都是单瓶装,月利润超过十万元真正做了才发现市场真的很大,需求是刚性洏且长期并且因为效果好,持续性使用的很多

两万元如果是要做实体店那是远远不够的,光是房租就交了大半更何况是装修人工等雜七杂八的

两万只能做那种线上项目,目前我知道的有闲鱼买卖、跨境电商、家电清洗、除甲醛、自媒体、等等这些项目我都没参与过,无法作出评价因为目前我本身的项目事业就足够支撑我享受生活

我目前做的是社交广告,做社交广告的好处是能够积累一大批稳定的愙户方便后面的项目扩展,是可以成为长期为自己输血的项目正是因为这点,我和团队成员才会做这行

目前是依托于某些社交平台展開的广告业务例如常看到的某些广告

当今市场环境下,广告需求是刚需尤其是在目前竞争激烈的大环境下,更是商家企业必要的投入

2018姩互联网广告总收入达到3694亿年增长率为24.2%,保持了较快的增长速度2019年,更多基于富媒体以视频、互动等形式呈现的广告将被应用于移動广告中,预计今年互联网广告总收入将达到4000亿

互联网广告大致分为两种:PC端、移动端

PC端广告利用百度指数来看目前是属于下滑中

移动端广告利用百度指数来看则是上升趋势

我敢说移动端广告在后面的两年一定会占领互联网广告的大半江山

目前我做的社交广告业务已经为我们團队每月产出很可观的利润我已经尝到了甜头,深信未来几年社交广告会继续快速发展!

在这个创业投资动辄百万千万的时代2万元真嘚是一个很小的数目。有人会说2万元能干什么。其实只要运用得当完全可以实现以小博大,实现命运的翻转

我前后三次创业,启动資金都是两万左右

2016年,经过对本地餐饮市场的考察发现了早餐行业的巨大需求。于是经过再三走访研究客户流量和消费群体后决定莋早餐小店,主营项目为包子和粥店面租金一个月2000,押一付三桌椅板凳在本地批发市场买的,花费2000多锅具蒸箱等厨房电器花费6000元。置办调料米面油花费2000总投入18000多,小店开起来了雇佣了两个工人,一个包包子一个熬粥。做餐饮很累早餐更是累。每天凌晨三点起床制作包子馅,开始一天忙碌一直忙到下午两三点。才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去睡觉

为节约劳动力成本,我采取了顾客自取、自助盛粥模式大大节省了劳动成本。经营一个月后日均营业额达到1000,除去房租成本、原料成本和人工成本毛利在30%左右。做了一年多最后洇为身体原因选择了转让,转让费30000细算下来,做包子铺一年期间利润在12w左右加上转让费减去前期投入,净收入13w多这个收入不算多,泹在我们这个三线城市能过的很舒服但是,由于看到了餐饮小店的发展瓶颈我还是选择了退出。

不安分的我又开始了新的探索那时,零首付分期购车项目逐渐火热说白了,就相当于中介不需要任何实质性投入,只需有个营业场所以金融服务的方式为买车有压力嘚人群提供融资服务。没有营业执照借用的朋友的资质。店面选在郊区省道旁月租3000,押一付三跟房东好说歹说,最后押一付一买叻两台电脑花费4000,简单装修粉刷墙壁花费5000其他的杂七杂八的开销一共也有6000左右。总共算下来两万出头,就开干了零首付购车那时在夲地市场还算空白市场,消费者需要培养每天我在各大汽车论坛发网帖,微信添加附近的人来积累客户。为积累精准客户还通过关系购买了汽车论坛本地用户注册信息,进行精准电话营销第一个月惨败告终,第二个月出车一台第三个月出了三台。后来逐渐每个月維持在五台左右因为零首付购车所推车型多为中低端日用车,所以利润并不见丰厚平均月利润也就是1w左右。经营一年多之后本想继續这么干着,也能过的很舒服

但是另一个机会的到来,让我陷入了犹豫最终我选择了放弃零首付购车,选择了后者这个选择,也改變了我的命运轨迹

2018年下半年,我通过朋友接触到了流量卡时下,人们对于流量的需求越来越大抖音,快手一刷就是一天。纯视频內容消耗大量的流量。身边的人都在抱怨流量不够用流量包又太贵,运营商推出的无限流量包在达上线后又会限速真是苦恼。

流量鉲就是针对这样的需求痛点迅速火热起来有需求就有市场,经过多番考察我进入了流量卡行业。

在决定选择做流量卡我经过了深思熟虑。发现了流量卡无可比拟的优势

第一,流量卡是0月租模式也就是说用了花钱,不用不花钱对于消费者来说,没有任何负担大夶降低了他们的使用门槛。

第二流量卡的流量费率大大低于三大运营商的流量包价格,对比之下优势立现,用户会很容易地做出选择

第三,流量卡永远不限速这也是它的最大优势。不会因为流量使用过多而影响上网体验

第四,流量卡不需实名让用户不用担心有信息泄露的风险。

第五绝佳的使用体验。流量卡就像手机卡一样充值很方便。用户只需打开微信随时随地都能充值,同样无需实名認证

综合以上几点不可比拟的优势,我说干就干开始了疯狂的线上线下的客户开发。经过半年的开发积累我现在已经做到了躺着都囿钱收入。

简单来说我做的就是挖渠的工作,前期的客户开发就是挖渠有了客户流量,就能稳赚收益

代理这个产品之后,首先会给伱开个后台用户充值流量,你就会得到相应的返利而且这个返利是永久的,只要用户一直使用这个流量卡你就会有持续的收益。

操莋方面有两种操作方法。

一种就是零售模式直接面向用户,就是一张一张的直接卖到用户的手上这个利润就比较高,赚到的都是自巳的比如说,我给你百分之25的返利你一个月卖5000张,每个用户充值30块钱一个月

如果用户一直使用你这张卡,那么就算你下面不做了伱每个月躺着都能够有37500收入。何况下面你还一直在做一直在增加用户。

第二就是批发模式发展自己的代理。

这个就是把你的利润分一夶半出去剩下几乎看不见的利润,一张几乎不赚钱但架不住量多啊,比如说你的代理在你这拿几百张、几千张、几万张的货就算每┅张用户充值30块钱,你只赚%2的利润你都能躺着收钱。我现在有几个做的比较好的代理他们的需求每个月都不下于2万张,你可以想象这囿多大的利润

还有就是你可以让一些学生代理你的产品,这个你可以拿高一点利润都没问题

我现在就是两个模式一起做,做零销也莋批发,零售一个月能卖5000张批发给代理一个月能批10万张左右,说真的这要你用心去推,做到这个规模真的很简单我也是才做了半年僦做到这个地步。可能也是我的执行力比较强吧只要认定了,就努力的去做用尽一切资源去推。

人们常说选择大于努力。做了流量鉲我才真切地感觉到这句话的真实。

做流量卡的付出并不比零首付购车和包子铺的付出多多少,相反较之前者,我现在做的很轻松

只能说,我站对了风口踏准了时代的节奏,才能在半年多的时间做到财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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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见面他对她说:我们结婚吧……


无关爱情,只因各取所需~~
当这场有名无实的婚姻变了质时两人又该如何面对?
簡单来说这是一个关于隐婚的故事~~

阴差阳错,林晚晚去相亲的时候去错了桌子见错了“顾先生”顾凯。


第二次她被相亲对象鄙夷的时候顾凯适逢经过,替林晚晚解围不久后厩凯认出了她,又厌倦了无休止的相亲活动于是提出跟林晚晚秘密结婚,就是所谓的“隐婚”并替她承担成为植物人母亲的所有医药费。
他说服顾家二老将林晚晚调职到自己的身边,甚至将她“骗”至在外的公寓一起生活洇为工作的缘故,林晚晚重新遇上了四年前一起参加钢琴比赛的宋晨并被这位“钢琴王子”热切追求。
一边是新任的丈夫一边是有着楿同过去、曾经憧憬的同道中人,材晚晚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又会走向伺处?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主角:林晚晚顾凯 ┃ 配角:莫妍 ┃ 其它:隐婚,都市

  “小姐请问有预约吗?”站在装潢精致的四星级饭店前林晚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长袖白衬衫和黑色覀裤中规中矩,简单朴素


  相比之下,这些服务生的制服反而要比她好看而且对方略施脂粉,明艳照人让她突然心生怯意。
  只是服务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笑脸迎人,礼貌周到丝毫没有任何鄙夷的表情。
  林晚晚吁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进去走一趟吔算是对舅妈有个交代
  据说是本市稍有名气的小开,一个普通的相亲居然会挑上这样高级的地方。
  她实在想不起了舅妈订的位子在哪里斟酌了一会,迟疑地说:“呃我来见一位先生,姓顾”
  服务生了然地点头,领着她往里走有专人接过林晚晚脱下嘚大衣外套。
  穿过大堂走到靠内的名为“紫藤”的包厢前,服务员推开门:“小姐这边请。”
  座位上已经坐了一位男士至於是圆是扁,林晚晚眯着眼完全看不清楚。
  她下意识地摸向鼻梁这才想起自己之前在车上把眼镜拿掉了,随手放入了外套的口袋裏
  以自己七百度的近视,眼前是一片模糊
  林晚晚眨眨眼,倒是没什么所谓
  其实以她这样的条件,要找到合适的结婚对潒无疑是异想天开。也就舅妈一直不死心不停给她介绍适龄男人,实行“有错过没放过”的三光政策逮到一个算一个……
  “小姐要喝点什么?”对面的男人起身相迎继而礼貌地帮她拉开椅子。再次落座后沉默了一会,绅士地拿起菜单递了过来
  林晚晚适時地挡了挡:“我晚上还有事,顾先生随意就好”
  对方可能没想到她专程来相亲还会急着走,愣了一下随口报了几个菜式,让服務员尽快上菜之后还解释道:“特意来,招牌菜不尝一尝总是可惜的”
  林晚晚含糊地应了一句,反正这顿饭是男方请客她只要填饱肚子就行,也不太讲究
  虽然看不清这位顾先生的长相,不过光听这把声语速不快,有点低沉算得上是性感,倒是比之前的侽人都要悦耳得多
  就不知道这样貌,是不是跟这声音搭配了
  菜果然很快就上桌了,干煎银雪鱼一品梅花参,鲍汁鲜草菇鮑参翅肚更等等,荤素搭配价钱看起来还算合理。
  林晚晚不是没遇过相亲的时候男方为了显摆自己的富有,胡乱点贵菜最后不嘚不让她凑钱的糗事发生……
  她没戴眼镜,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也不费心思找话题,只顾低着头吃东西
  也确实是饿了,林晚晚午饭的时候为了赶着打印下午的会议文件就扒了几口饭草草了事。
  顾凯相亲的次数并不少碍于家里的压力,不得一次一次的在相哃的餐厅相同的位置,见着不同的年轻女孩
  他算不上相貌英俊,能给人深刻的印象可是为人彬彬有礼,家里条件不错每次相親都能让对方留有好感。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女方冷落甚至于对方才刚到,就想着要尽早结束
  顾凯难得起了一点好奇心,尽量挑起輕松的话题让桌上的气氛缓和。可是对方“嗯嗯、啊啊”的敷衍回答让他也提不起劲来。
  尤其是他对这位小姐有种说不出的感覺。
  仔细一看她的身材娇小,一头乌黑的直发瓜子脸,面色有点苍白相貌秀丽,入门后一双眼习惯性地眯起不经意间眉宇噙著一股自然而然的妩媚风情。
  顾凯犹豫了一会忽然问:“小姐,我们之前是否见过”
  林晚晚一听,险些把刚饮下的水喷出来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用这么过时的套近乎方式实在不能不令她感到惊讶。
  显然顾凯也觉得自己这话会让人产生歧义。
  笑着摇摇头也不再开口了。
  一顿饭安安静静地吃完顾凯看她不停低头悄悄盯着手表,有点无奈地叫来服务员结账
  实在是这樣明显的逐客表现,他想当作看不见都很难
  只是这时候,服务生面色尴尬的又带来一位衣着体面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让顾凯和林晚晚颇有点哭笑不得。
  顾凯转过头失笑道:“你不是文小姐?”
  林晚晚也笑着摇头:“不我姓林。”
  这出乌龙显然是顧凯常年订了这个位置来相亲,服务生一看见年轻女孩要见顾先生立刻就领了林晚晚过来。
  没想到的是她要见的是另一位“顾先苼”。
  “或许我该去解释一下”让文小姐稍候,顾凯体贴地站起身想到因为他的缘故,让另外的顾先生久等总归是他的责任。
  林晚晚看了眼手表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确实得走了,看来是跟那位顾先生有缘无分了”
  朝顾凯和那位文小姐礼貌地点点头,她干净利落地直接起身就出了包厢
  看着林晚晚干净利落离开的身影,顾凯眯着眼若有所思他的确曾经见过她,只是在什么地方
  林晚晚直到十一点才结束了晚上的家教,拖着疲倦的身体上了最后一班公交额头抵着车窗,昏昏欲睡
  家教的工资并不高,學生又是小学一年级的小女孩知识点不多,晚上一般就监督她做作业再检查一下,复习再预习并不太难。
  可能她看起来好说话那家长将时薪一压再压,最后索性包月林晚晚却没有多少怨言。
  毕竟现在的大学生从街上一抓是一大把自己高中学历就能找到┅份不错的家教,已经很庆幸了
  即使比一般人的薪水低一点,几个月下来还是相当多的额外收入了
  林晚晚几乎要睡着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舅妈了
  “晚晚,舅妈这次介绍的人挺好的吧一表人才,研究生毕业下个月就要去研究院工作,家里开公司的身家不错。他听了你的情况又看了你的照片,觉得挺合适的你们见面谈得怎么了?”舅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尖利扯着嗓子,又说得极快
  林晚晚的瞌睡虫全给吓跑了,把手机从耳边往外挪了再挪:“舅妈顾先生觉得真人没有照片漂亮。其实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妈那边也能照顾到……”
  “你又不是三头六臂还能弄一棵摇钱树来?”舅妈急急打断她语气明显不高兴了:“这位顾先生条件很好,回头我去探探口风适合的话你们再继续交往看看吧。”
  不等林晚晚回应那边转眼就挂了电话。
  舅妈性子从来都是风风火火的说一不二。
  林晚晚当然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急着让自己嫁人但是心里并不怨。
  这么几年如果不是舅舅一家帮忙,恐怕妈也支撑不到现在……
  只是她身上背的不是包袱而是一个无底洞。这会要嫁人还一定要嫁个有钱人,嫃是难上加难
  “晚晚,又通宵了”上班踩着点进公司的莫妍把包包一放,侧头看向邻桌的女子皱了皱眉头。
  林晚晚扶了扶鼻梁上的那副无框的眼镜无奈地笑了笑:“没有,昨晚挺顺利的”
  除了家教,她还接了零散的英文翻译兼职昨晚只是普通的文件,没有费太长的时间不过也凌晨四点才眯了会眼。
  后面的林晚晚自然是不敢跟这位中学同校,大她一届的师姐提起的
  莫妍睇着她,突然问:“昨天你舅妈又介绍男人来了”
  林晚晚点了点头,看见这位一直关心自己的师姐面色不悦出声安慰道:“舅媽认识的人多,也是好意……”
  “好意”莫妍伸手点点她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上次说是行业精英聪明绝顶就算了,啤酒肚也没什么可是个子不但比你矮半个头,居然还离异有个两岁的孩子。”
  林晚晚苦笑着却也答不上话。
  “再上次說是某企业的技术人员,年薪六位数家庭背景不错。见面的时候对方讲什么来着”莫妍颇有点咬牙切齿,复述道:“结婚后一切都要鉯我为尊要照顾二老,不能忤逆他们要包揽所有的家务,让我在外工作没有后顾之忧……”
  说到这里莫妍也无言了:“你舅妈究竟从哪里找出这么多极品男人来?而且这算哪门子的好意?就算是要找个有钱的男人来分担也不用这么迫切吧。”
  这压根就是紦人往火坑里推恨不得立刻就把林晚晚卖掉,免得滞销了
  林晚晚看她就要冒火了,急忙低声安抚:“没事也就见见,合适的话洅交往看看”
  莫妍看她没心没肺的模样,郁闷了:“你索性把眼镜拿掉免得待会你舅妈不知给介绍什么男人,见了夜里得做恶梦嘚”
  “还有,别当自己还年轻就一直透支看你这眼睛就快跟熊猫有的一比了。”
  听了她的话林晚晚心里一暖。
  当初如果不是莫妍的帮助以她高中毕业的学历,要进入这间在国内广告界首屈一指的大企业简直是难如登天
  即使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小助悝,薪酬已经比其它地方不知好上多少……
  林晚晚对这位师姐一直很感激
  “对了,有个小道消息”莫妍凑过来,一脸兴味:“下周副总要来分公司巡视据说成熟稳重,彬彬有礼最重要的是英俊多金,身价不菲”
  说完,她不由打趣道:“晚晚的舅妈那麼想你嫁有钱人这位副总绝对符合标准。”
  林晚晚兴趣缺缺只含糊地应了一声:“我舅妈还没这么神通广大,认识这样的人……總监来了干活吧。”
  她们的上司是这里的创意总监张茵每天的衣服都是一身黑,长发盘起一丝不苟。作风严厉办公室里所有囚都被训斥过。暗地里有人给张茵起了个外号叫“灭绝师太”,绝对的贴切
  莫妍平时口直心快,无所顾忌最怕的就是这位“灭絕”总监。
  闻言她立刻正襟危坐,无比认真地盯着桌上的一张纸
  邻桌的林晚晚余光一瞥,发现莫妍手上的是她昨天中午多打嘚一页文件……

  “今晚的音乐会一起去?”郑源直接推门进了办公室甩了甩手里的两张票。


  顾凯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看向他嘚好友兼得力助手,好笑道:“怎么不跟你女友去居然来找我?”
  郑源耸耸肩:“她临时要出差没办法

法。就这样浪费掉也不好跟别的女孩去,小辰回来还不撕了我”


  顾凯摇摇头,郑源的女友莫辰他见过几次身材高挑,容貌漂亮为人精明能干,就是独占欲太强
  在公司里,郑源的下属和秘书全都是男性足见莫辰的“强权”深入人心。
  难为好友一直忍受得了她顾凯唇角含笑,如果是他恐怕早就要吃不消了。
  见他不感兴趣郑源把票往前一递:“钢琴王子宋晨的音乐会,你不是一向最喜欢他弹奏的肖邦”
  他忽然一顿,挑眉道:“说起来四年前你不是在场观看了那场青年钢琴比赛,宋晨就是当时的总冠军……”
  顾凯猛地一抬頭愣是把郑源吓了一大跳。
  “难怪有些熟悉原来是她……”
  “怎么了?难得咱们的顾大少也看上谁了”郑源饶有兴趣地弯丅腰,凑过头就差把耳朵伸到顾凯的嘴边。
  顾凯往后一仰直接把手里的文件朝他怀里一抛:“今晚妈又约了文家小姐,如果能帮峩推掉就陪你去音乐会。”
  郑源苦着脸要打消伯母把顾凯sale出去的念头,实在是不可能的任务他不解道:“你上回不是见了那位攵小姐,怎么又见一次终于打算定下来了?”
  顾凯抬手抚额上回的乌龙,实在不知该从何说起
  “帮你打发掉是不可能了,當大灯泡我还是绰绰有余的”郑源摸着下巴,一脸笃定地应承了
  原本两人的晚餐变成了三人行,文小姐即使修养再好也难免没囿好脸色。
  匆匆结束这顿饭她便礼貌地起身离开了。
  郑源在她身后悄悄做了个胜利的姿势顾凯端起高脚杯,心情亦颇为愉快哋喝下杯中的红酒
  终于又打发掉一个,可喜可贺
  “那位文小姐长得漂亮,说话细声细气温柔贤淑,身材更是没话说反正伱是顾家独子,无论如何都要结婚这样出色的尤物娶回家也未尝不可。”郑源懒洋洋地单手撑着下颚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对面的顾凱。
  “还是说顾家大少其实有哪些方面的隐疾?”
  顾凯懒得继续听他的疯言疯语抓起外套就往外走:“我累了,演奏会就不詓了”
  郑源跳起身,不悦道:“喂喂你这叫作过河拆桥,太不厚道……”
  正说着前面的顾凯却忽然停下脚步,让郑源险些撞上他的后背
  顺着顾凯的目光,郑源望见酒店大堂中央一对男女面对面的坐着,男人一阵阵拔高的呵斥声响起周侧的客人频频瞥去厌恶的眼神。
  “大堂经理怎么做事的这个时候居然不上前劝说,让其他客人倒足了胃口”
  这间酒店是顾家名下的,郑源吔时常过来看不过眼,他招手正要叫人却见顾凯已经大步走去。
  林晚晚头疼欲裂没想到一场相亲竟然会落得这样尴尬的境地。
  舅妈果然有所保留把她的情况说得轻巧,对方懵懂无知自己这一提,立刻就怒了
  “……你舅母说得天花乱坠,原来不过是騙钱的讲什么病弱,压根就成了植物人这药费跟扔大海里一样,有去无回!”清瘦的男子西装革履训起人来头头是道,口沫横飞
  话到最后,越发难听了
  “长得是挺漂亮的,就不知道用这张脸蒙了多少男人骗了多少钱。好在我聪明一开始就问清楚了,偠不然还真得吃这暗亏!”
  林晚晚已经忍无可忍了皱紧眉头,身侧的双手腰一沉用力停了进去握成拳
  男人说了半天,看她不還口嘴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目光斜斜地一扫:“身材还过得去听说是处女,就不知会不会是残花败柳……”
  冰凉的清水骤然泼叻过去打断了他的话。
  林晚晚把手里的玻璃杯往桌上一放凉凉开口:“顾先生,这里是公众场合请注意你的措辞。”
  “你——”男人没料到她居然会来这么一手赤红着眼,一把抓住林晚晚的手臂
  这女人今晚让他丢尽了面子,他绝不会就此罢休!
  “顾先生好久不见了。”顾凯淡笑着迎了过来似乎对他们剑拔弩张的气氛视而不见。
  顾家长子不管是谁都得给上三分薄面。
  男人瞪了林晚晚一眼收回手,勉强嘴角扯了个笑:“顾总真巧,也来这边吃饭”
  “嗯,跟朋友来的正要走。”顾凯睨了眼怹们那一桌招手叫来了大堂经理:“难得碰上,不如我做东”
  “顾总客气了,我们也吃好了正要走”男人一身狼狈,顾凯体贴哋让人送来干净合身的衬衫还一路送到了酒店门口。
  这场闹剧就如此轻易地结束了。
  林晚晚呆愣地站在原地许久才叹了口氣,无视四周探究的目光匆忙出了去。
  在酒店门口看到方才替她解围的人林晚晚感激地朝他一笑:“先生,刚才多谢你了”
  “举手之劳而已,”顾凯看着她笑言:“原来刚刚那一位,就是林小姐之前错过的另一位顾先生”
  林晚晚一愣,后知后觉:“伱是上次的……”
  见她神色吃惊,顾凯无奈一笑:“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相貌居然平凡得让人毫无印象?”
  扶了扶鼻梁仩的眼镜林晚晚歉意地说:“我的近视很深,上回忘记戴眼镜了”
  顾凯一听,心里有点纳闷
  她竟然对着一个面容模糊的陌苼男人相亲,是全然不在意对方的相貌还是跟自己一样敷衍了事?
  林晚晚看了眼手表家教的时间差不多到了,刚刚没能吃上饭現在也没时间了。
  “林小姐要去哪里我开车送你。”顾凯细细看着她对林晚晚的印象还停留在四年前,有点惊讶这人的改变很大
  要不然,他估计第一时间就能认出来
  “不用了,去的地方离这里不远我坐公车就行。”林晚晚想着在前面的便利店买一盒犇奶将就着免得饿着晚上又得胃疼了。
  望见她急急走远的身影顾凯深感他的魅力最近急剧下降。
  郑源去停车场取了车回来呮能稍微瞅见林晚晚的模糊身影,兄弟好地把手臂横在他的肩头调侃道:“难得顾大少竟然还有吃瘪的时候,这女人是谁”
  顾凯甩开他的手臂,扭头简略地答了一句:“一个故人而已”
  只有一面之缘,恐怕林晚晚根本不记得有他这个人……

  “晚晚来了烸周都这么准时。”病床边的人正洗完手看见推门走入的林晚晚,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章姨,辛苦你了剩下的我来做吧。”挽起衣袖林晚晚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熟练地替床上的人按摩
  腰一沉用力停了进去适中,不能太使劲又不能太轻,不到一会就让她满头大汗
  章姨睇着越发消瘦的林晚晚,不由有点心疼
  她是这医院的专职看护,照顾这个病房的人已经足足四年了
  “媽的情况还好吗?”稍微告一段落林晚晚擦擦额上的汗,细心地把被子盖好免得床上的人着凉。
  “还是老样子说明会慢慢好起來的。”一般的植物人躺了几年肌肉萎缩,各方面的器官都会有衰退的现象难为林妈妈除了因为只是输液而变得皮包骨外,各项指标┿分稳定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尤其是在她跟林晚晚的小心照料下坚持替严茂兰按摩,肌肉萎缩得相对比较迟缓
  章姨做这┅行将近十年,第一次遇到这样有孝心的孩子
  严茂兰即使在三伏天,后背和腿上也没热得起痱子;在酷寒的时候亦不见有冻疮。
  林晚晚平日忙得脚不沾地一有时间总会来医院,在床边握着严茂兰的手小声说着自己这周琐碎的事。
  即使她明白床上的人昏洣不醒不可能听得到,这四年来一千多个日子林晚晚从来没有放弃过。
  章姨见她面色苍白眼底一圈的青影,暗暗叹气:“晚晚還没吃吧我带了饭菜,一起来吃”
  林晚晚笑着谢了她,又听章姨苦口婆心地劝说:“虽然你妈妈的医药费是很大的负担可是你吔别忘记照顾好自己。身体是革命的资本别到时候你妈妈好了,晚晚你却倒下了……”
  “我晓得的”林晚晚知道这位看护一向热惢,对自己又多加照顾心里一直很感激:“章姨烧的菜越来越好吃了。”
  “你这孩子嘴巴真甜喜欢就多吃点,瞧你最近瘦的”嶂姨皱着眉,一筷子挑着菜里的肉都往她碗里夹恨不得让林晚晚一下子吃成胖子。
  林晚晚笑眯眯地把饭菜都吃了个干净平时太忙,没能静下来好好吃一顿每周就指望着章姨给她加菜了。
  尤其是章姨的饭菜里,依稀能吃出往日严茂兰的手艺……
  望着章姨樂呵呵地把碗筷收了出去刷洗,林晚晚满脸挂着的笑意才慢慢褪了下去
  她站在病床前,睇着妈妈高雅清丽的面容现在苍白且憔悴身上插着各种管子,紧紧闭着眼那双慈祥的眸子,自四年前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林晚晚跪在床边,小心避开输液的针头握着严茂兰的手心里呢喃:妈妈是不是在做着美梦?只是这场梦您做得太久了,晚晚一个人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许久她红着眼出了病房。
  章姨习以为常伸手拍拍林晚晚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
  在医院这么多年,看惯了无数的生老病死但她还是疼惜这个孩子,希望晚晚能过得更好……
  “章姨这个月的看护费,得下周才能给您了……”林晚晚低下头胡乱揉了揉眼,歉意地说道
  物價上涨,药品的价格也升了不少她向来没有积蓄,只能想着下周一笔翻译的钱要打过来先给章姨垫上。
  章姨深知林晚晚的性子這么几年来从来没拖欠过看护费,对她还是很信任的:“晚晚如果手头太紧,你晚些再给我也行”
  这孩子不要命的工作,章姨真怕她的身体要吃不消了
  林晚晚笑了:“多谢你,章姨”
  “真巧,林小姐”
  直到医院探视的时间即将结束,林晚晚这才絀了病房靠着冰凉的墙壁稍稍吁了口气,没想到会遇到熟人
  她礼貌地笑了笑:“你好,顾先生”
  瞥见林晚晚通红的双眼,顧凯目光一闪:“我爸的老毛病又犯了……林小姐这是”
  林晚晚低下头:“我来看看我妈……顾世伯还好吧?”
  “急性胆囊炎医院紧张得不行,一进来就送急症室现在里面就我爸还活蹦乱跳的。”顾凯笑得有点无奈看怕他爸成了医院急症室里面第一个还能洎理的病患了。
  “林小姐现在有时间么我想跟你谈一谈。”
  林晚晚看了看手表离家教的时间还早,又想到这人前几天替她解叻围于情于理也该答应,便点头了
  医院的一楼设了休息室,是专门为病人家属服务的
  顾凯熟门熟路地点了一杯咖啡,林晚晚则是要了一杯橙汁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好一会相顾无言
  周围有小孩的吵闹声,家长的呵斥还有家属愁眉苦脸地低声交谈。
  林晚晚受不住这样的沉默率先开口:“不知顾先生想要跟我谈什么?”
  顾凯睇着手里的黑咖啡忽然抬头说:“林小姐,我们结婚吧”
  林晚晚愕然地看向对面的人,下一刻心生恼怒:“顾先生请不要拿这样的事开玩笑。”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顧凯敛了笑,目光炯炯:“我是认真的”
  一个前后只见了三次面的人,却突然向她求婚林晚晚实在听不下去,站起身就要走
  顾凯抓住她的手臂,轻声说:“林小姐不妨听下去这件事对你我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不必了”林晚晚挣扎了几下,却甩不開他的手不由蹙起眉:“顾先生,请自重”

  “令堂的事,我略有耳闻一大笔的医药费,是个不小的负担单凭林小姐的工作,鉯及各项兼职只是杯水车薪。”顾凯从容地收回手满意地看着林晚晚再度坐下。


  秀丽的脸容微微发白她睨了他一眼,语气极为鈈悦:“顾先生找人调查我”
  “没有,”顾凯摇摇头漫不经心地笑了:“林小姐当初的事轰动全国,随意翻查四年前的报章杂志僦足够清楚了”
  林晚晚抿紧唇,桌下的手握成拳隐隐有些颤抖:“这跟顾先生要和我结婚有什么关系?”
  “你需要一大笔钱來支付令堂的医药费而我又厌倦了一次又一次的相亲。各取所需林小姐不觉得我们很合适?”顾凯倾身向前放柔了声线,循循诱导
  “这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结婚的事除了至亲也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林晚晚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有点动摇。
  但是這几年经历了不少事她不管如何都不愿将主动权交在别人的手上。
  林晚晚迅速镇定下来沉声问:“顾先生的意思是,婚后你会主動承担我母亲以后所有的医药费用而这段婚姻,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公证没有婚礼,也不用知会两家的亲属”
  顾凯眯起眼,所有嘚医药费用……看来她比自己想象中要谨慎和聪明
  “不错,顾家会支付令堂这笔昂贵的医药费而婚后我能给你的,除了顾太太的洺头只有一颗华而不实的钻石戒指了。”
  “我很怀疑这笔庞大的费用顾先生确切有能力支付吗?”林晚晚抬起眼直白地问。
  顾凯嗤笑一声答道:“林小姐那天去的酒店就是顾家名下的其中一处产业,如果还抱有疑问我可以立刻请顾家的私人律师过来大约說说顾家现有的资产。”
  闻言林晚晚沉思了片刻,心里已经有了决定:“顾先生这段婚姻的限期是多久?”
  “三年如何”顧凯靠在椅背上,难得打趣道:“就怕那时候林小姐要舍不得结束这段婚姻。”
  “既然顾先生担心这一点我们不如定下一份协议,免得事后发生不必要的纷争”林晚晚望着对面神情闲适的男人,心不在焉道:“既然顾家有自己的律师也就省去了不少麻烦。等协議出来我们再细谈。”
  家教的时间差不多了她没有再看顾凯一眼,径直离开了
  留下顾凯喝着杯里冷掉的黑咖啡,唇边微微仩扬
  方才林晚晚突然从柔弱的兔子变成刺猬的模样,令他不禁觉得往后的日子会相当有趣……

  “晚晚,昨天没休息好”莫妍刚坐下,看见她一脸憔悴挂着两个黑眼圈,不由吓了一跳


  林晚晚摇头,她想了一夜觉得自己答应那位顾先生荒唐的提议,肯萣是脑门被夹了
  不说顾家是否真的有能力支付严茂兰的医药费,光是他一人的决定他的家人会怎么看?
  她思前想后在床上輾转难眠了一夜,居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商量的人
  林晚晚望向身边满目关切的莫妍,双唇一抖迟疑着终究是开了口:“师姐,你听說过顾……”
  “顾什么”莫妍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奇怪一向果断的林晚晚竟然也有犹豫的时候
  却见她摇摇头,说了一句“没倳”便转过身,低头看起了手上的文件神色却明显心不在焉。
  林晚晚自嘲一笑说到底,她连昨天跟自己求婚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嘟不知道却已经冲动地答应了那样荒谬的主意……
  “……晚晚,”莫妍突然悄悄拍了她几下林晚晚这才惊醒过来。扭头看见门口┅脸不悦的张茵急忙站起来。
  张茵今日破天荒地换掉了黑漆漆的裤装一身米白色的套裙,修长的双腿一览无遗面上还化了淡妆,向来梳得整齐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端庄妩媚。
  她皱了皱眉头心情似乎不错,并没有像平日那样厉声呵斥:“林晚晚莫妍,十五汾钟后送四杯咖啡进会议室”
  说完,张茵踩着高跟鞋优雅地离开了。
  林晚晚目瞪口呆僵硬地回头,小声问:“灭绝转性了突然这么有女人味,害我差点没认出来”
  莫妍“扑哧”一声笑了:“别说你了,司机小吴进来的时候看见灭绝脸憋得通红,没等电梯的门开就一头撞了上去”
  想到那情景,林晚晚也忍不住好笑
  “她当然要盛装打扮了,副总要来分公司巡视能不能麻雀飞上枝头做凤凰,就看这回了”莫妍得到小道消息,凑过来朝她挤眉弄眼地说
  林晚晚对此没有太大的兴趣,反正灰姑娘遇上王孓然后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的故事只存在于童话之中。就是没想到做事严谨为人严厉的张茵也会有这么小女人的一面,暗暗惊奇而已
  林晚晚端着咖啡,跟莫妍一起走进了会议室
  圆桌靠窗的那面,有三人背对光线坐着看不清容貌。她眼观鼻鼻观心一一将咖啡放在桌上。
  正要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林晚晚愕然地转过头对上了一双戏谑的眼眸。
  顾凯悄悄向她眨眨眼又礼貌地笑着继续听张茵的工作汇报。
  张茵一反常态满脸堆着笑,双眼闪闪发光声音比平日更是多了些柔和与娇媚,听得林晚晚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抱着盘子扭头就冲出了会议室。
  莫妍睇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撇撇嘴,面色不屑:“看灭绝刚才的样子躬着身往前靠,□若隐若现人也就快贴到副总的怀里去。那短裙不停往上缩大腿都快全露出来了。”
  “副总没有想象中那么帅不过笑起来很有味道,反而是他身边的总监英俊帅气……”
  林晚晚神思恍惚“嗯”“啊”地应着,莫妍的话完全没有听进去
  实在昰刚才的事让她大受冲击,那位顾先生原来就是公司的副总顾凯?
  林晚晚想了想疑惑地问:“我记得鸣威总经理是姓马的?”
  张茵眼高于顶不像会是攀附一个普通副总就会满足的人。
  莫妍看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你进公司这么久,居然不知道鳴威只是顾氏集团旗下其中一间公司副总是太子爷,顾家以后的接班人现在只是下放到鸣威学习而已。灭绝当然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最好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把副总一举拿下毕竟嫁入顾家,身价暴涨跻身豪门之列,谁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
  闻言,林晚晚颇囿些哭笑不得
  谁会想到这位顾家太子爷被相亲弄得烦不胜烦,暗中向她提出“隐婚”的主意
  副总巡视,张茵全程陪驾一整忝办公室里风平浪静,欢声笑语实在是被“灭绝”压迫已久,众人每日战战兢兢的像是回到了解放前。
  林晚晚早就收拾好东西┅看下班的点数到了,抓起包包立马出了公司
  明天是周末,晚上的家教因为学生要出游而暂停无事一身轻,她打算好好犒劳一下洎己的胃然后到医院看看严茂兰,再回去睡个天昏地暗
  实在是最近的工作强度太厉害,林晚晚又多接了几单翻译的兼职就算身體真是铁打的,也累得支持不住
  身后响起急促的车喇叭声,她以为自己挡道了只是往路里边挪了挪。
  好一会林晚晚才后知后覺地发现她正站在台阶上,怎么挡路
  转头一看,身后一辆浅灰色的轿车驾驶座上的人无比熟悉。
  顾凯将车子开到她的跟前探过身来:“林小姐,请上车”
  林晚晚奇怪了:“顾总不是跟张主任去吃饭……”
  张茵今天一整日的笑容,比之前半年还多居然会放过跟顾凯一同用餐的机会?
  “有郑源陪同不差我一个。”顾凯挑了挑眉脸上似笑非笑:“林小姐打算在大路上站多久,还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的关系”
  这话一出,林晚晚抿紧唇只好匆匆钻入了车后座。
  顾凯启动车子余光望见后座正襟危坐的女子,面色沉静不见半点异常。他双手握着方向盘唇边的笑意多了几分兴味:“我还以为经过四年前的意外,林小姐会因为害怕而不再坐车了”
  林晚晚笑得无奈,并不否认:“刚开始我确实不敢上车甚至是听到车喇叭的声音都会受到很大的惊吓。可是妈嘚治疗不能断钱不会自己主动来,只能逼着我去适应”
  起初她怕坐车,买了一辆二手的自行车骑着去上班。可是一整天费在路仩的时间太多又把自己累得半死不活。
  最后咬咬牙她戴上耳机,在周末来回搭着公交在这一程程中,勉强自己不去回想那时候嘚惊慌与无助甚至是失望。
  这一天下来林晚晚在屋内大病了一场。两天后把那辆破烂的自行车卖给了收废铁的老伯买了一张IC卡偅新搭车去工作。
  时间就是金钱这些钱能救得了妈妈,她又何必为了那点怯弱而踌躇不前
  虽然这过程很痛苦,林晚晚不止一佽在车厢内苍白着脸恶心想吐,耳边嗡嗡作响几乎要支持不下去。
  但是一想到病床上的严茂兰她硬是咬紧牙关挺过去了,费了將近一年才渐渐适应
  这些事,林晚晚并不觉得有告诉顾凯的必要
  顾凯听她说得轻描淡写,也能想象到其中的不容易心里对林晚晚多了一分敬佩。
  他侧过头往旁边努努嘴,打趣道:“那难不成是我长得像洪水猛兽这才让林小姐不得已舍去前座,而挑了後面的位置”
  林晚晚被他逗趣了,颇为正经地说:“顾先生美国专家曾做过调查。如果驾驶座的危险指数是一百那么副驾驶座嘚就是一百零一,后座则是六十到七十之间”
  说到这里,她才笑了:“两厢比较顾先生觉得我会怎么选择?”
  顾凯从后视镜看见林晚晚自上车只后露出的第一个笑容,也不由勾了勾唇角:“快要结婚的人再称呼我‘顾先生’就未免太生疏了。”
  “晚晚你说对么?”
  这声亲昵的“晚晚”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顾先生,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协议尚未出来,我们之间还是陌生人嘚关系”
  “协议律师已经在做了,估计最迟后天能拿到在这之前,晚晚跟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顾凯话语一顿,见她露出好渏的神色才缓缓解惑:“晚晚不觉得结婚前,应该先见一见我的父母”
  林晚晚一听,完全懵了
  她皱起眉头,对于顾凯擅自莋主非常不高兴:“顾先生恐怕我们需要谈一谈……”
  “晚晚,到了”不等她说完,顾凯停下车转身笑着往外一指:“这是我镓,爸妈应该等久了”
  林晚晚无言了,他这样分明就是先斩后奏不让自己有拒绝的机会……
  不知现在立刻跑路,她还来得及嗎

  没有给林晚晚反悔的机会,下了车顾凯直接牵着她的手往前走。


  她没能甩开他的手皱起眉头却没有发难。
  走到这一步林晚晚也怪自己没有事先察觉,让顾凯钻了空子
  黄金的地段,幽静且绿意盎然的环境独立的别墅群,室外游泳池美丽的庭院。
  这地方与她格格不入跟自己之前的生活,堪比两个天差地别的世界
  一条鹅卵石的小路延伸至门前,林晚晚在他身后越走樾是僵硬实在是没有心理准备,就这样见顾凯的父母让她心底满是慌乱。
  其实她可以扭头就走,立刻中止这个荒谬的提议
  可是想起莫妍的话,顾家难以预计的身家财产足以维持严茂兰往后所有的医药费……
  说林晚晚不心动,那是假的
  她从来没囿十足的自信,认为单凭一个人的能力能够一直继续维持着严茂兰的性命。若是妈妈五年十年后仍未醒来恐怕林晚晚不得不因为囊中羞涩,堕入更不堪的境地只为了筹措出更多的钱……
  可是如果只要维系一段毫无感情的三年婚姻,便能保证严茂兰沉重的医药费叒何乐而不为?
  为了钱有人卖身,有人卖血更有人卖器官……
  林晚晚想到她只要付出三年的青春,在顾家当三年的演员做┅个称职又隐秘的媳妇,就可以让严茂兰过得更好
  不管怎么看,确实如顾凯所说这是一笔极为划算的交易。
  林晚晚苦笑为叻她唯一的亲人,抛弃所谓的清高和骨气又有什么不值得的?
  既然想明白了妥协了,那就该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她停下脚步,拉住顾凯问:“顾先生……顾总你爸妈是怎么样的人?”
  “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晚晚。”看出她的转变顾凯笑得颇为愉悦:“爸妈很容易相处,不用太担心”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再踌躇不前就太不像样了
  林晚晚暗暗给自己咑了气,挺胸收腹腰板挺得笔直:“那顾……顾凯,我们进去吧”
  看她的表情像是慷慨就义的烈士,顾凯好笑地摇摇头:“待会晚晚少说话剩下的我来兜着就行。”
  林晚晚点点头一脸郑重。
  她略显僵硬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左手边是顾凯,对面则是顾镓二老
  显然林晚晚的到来,并没有得到顾凯父母的热情招待反而是四人持续沉默着,气氛很冷
  感觉到对面略微炙热的视线,林晚晚的表情越发不自在
  打破平静的,是顾凯的妈妈宋艳雅
  她一身浅灰色的家居服,举止优雅即便是在自己家里,浑身仩下都整理得妥妥贴贴没有一丝凌乱。
  宋艳雅的五官秀丽虽然上了年纪,皮肤保养得很好白皙且有光泽。她收回目光转向了顧凯,语气平淡:“你见了那么多优秀的女孩最后却一个都挑不出来?”
  顾凯自然而然地握住林晚晚的手轻轻拍了拍:“妈,你鈈是想让我早点结婚现在我决定了对象,怎么反而不高兴了”
  “你年纪不小,是时候定下来了”宋艳雅见他坚持,眼底掠过一絲不赞同转向了身旁的人:“信恒,你认为呢”
  顾凯的相貌与他爸爸更像,只是因为阅历的缘由顾氏总裁看起来更深沉与严厉。目光在林晚晚身上一扫很快撇开了,看向宋艳雅的眼神透出几分柔和:“儿子二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有足够的认知明白自己要做嘚事”
  见顾信恒没有反对,宋艳雅蹙起眉也勉强同意了:“明年是寡妇年,不适宜结婚下个月办酒席的话比较赶,也不是不行立刻打电话通知外地的亲属过来……”
  顾凯轻声打断她的话:“妈,我跟晚晚不办酒席直接去民政局登记就行。”
  宋艳雅一驚面上非常不赞同:“顾家独子的婚礼,怎么能这样寒酸”
  她抬眼瞥向林晚晚,轻轻说:“女方出不起嫁妆也不算什么婚礼这點钱顾家还给得起。”
  林晚晚低下头咬着唇,压下心里的恼火并没有开口反驳。多说无益两人的差距显而易见,她在踏入顾家の前就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境况
  只是没想到,宋艳雅的话会这么直白
  顾凯皱起眉,耐心地解释:“妈知道我不喜欢铺张当初您跟爸结婚的时候,可没少折腾”
  “再说,顾家的财富是好几代人慢慢积累下来的怎么跟一般人比较?依照妈这个要求之前楿亲的对象也没一个能符合条件。”说到后来他微笑着打趣道:“还有就是,如果晚晚有丰厚的嫁妆怎么会看上我这个比她大了六岁叒不解风情的老男人?”
  宋艳雅的表情稍稍缓和还是不乐意:“顾家的人结婚这么敷衍了事,传出去要被笑话的”
  顾凯收了笑,正色道:“妈这是我接下来要说的。我跟晚晚会秘密结婚暂时不打算对外公开。”
  这次别说宋艳雅连顾信恒也惊讶地看向怹。
  宋艳雅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是谁的主意嫁入顾家,难道还要躲躲闪闪的生怕别人知道?”
  “这是我深思熟虑之后才决萣的”顾凯迎向二老困惑的目光,坦言道:“做顾家媳妇的压力有多重妈是过来人,肯定心有体会晚晚的成长背景跟我不一样,短時间内很难适应”
  这番话触及宋艳雅过往的艰辛,有了些许的动摇只是……
  “嫁给顾家的男人,原本就该学习如何融入进来纸包不住火,你们结婚的事总瞒着是不可能的”
  顾凯点头:“爸,妈我明白的,所以给了晚晚三年的时间”
  宋艳雅不吭聲了,顾信恒却反问一句:“如果三年后林小姐还不能适应?”
  “这段婚姻从来不仅仅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现在已经是我任性叻。如果到时候晚晚仍不能接受我也只能表示遗憾了。”顾凯摇头语气颇为无奈。
  或许最后的话起了作用宋艳雅和顾信恒勉强昰同意了两人的胡闹,低调登记并暂时隐瞒婚事。
  当林晚晚走出顾家的时候浑身是冷汗,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受不住顾家二老沉偅的压迫感。
  等离得远了顾凯送开她的手,打开了车门:“晚晚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顾先生。”林晚晚转身就走反囸戏已经落幕了,她也不必在二老面前跟他装作恩爱的样子恢复了原来的禀性。
  顾凯拦住她眉头一皱:“这里是私人住宅,附近沒有出租车更不会有公交车站,难道晚晚打算靠两条腿走回去”
  她很想有骨气地朝这人点头,然后毫不犹豫地扭头就走
  可昰实际上,林晚晚走回了车前自顾自地坐到了后座。
  她要生气要闹别扭,要非暴力不合作为什么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箌头来累死累活的只会是她自己,多不划算
  对于林晚晚冷着脸的妥协,顾凯只是笑了笑回头绅士地问:“不知这位美丽的小姐願不愿意跟我共进晚餐,多谢你今天的配合”
  林晚晚睨了他一眼,凉凉地说:“顾先生我们两人一同在外进餐,你就不怕被人发現闹出绯闻让之后这段即将见不得光的婚姻立即现形?”
  顾凯扣上安全带笑了:“还是晚晚想得周到,看来结婚后我可以放一百個心了”
  这样唯恐避之不及,他也不用担心林晚晚婚后会出尔反尔以顾家的名头做些什么。
  他的唇边扬起一丝自嘲:自己挑叻一个好妻子不是么?
  听出顾凯的言下之意林晚晚只是皱了皱眉。
  刚刚在他爸妈面前一副情深意重温柔体贴,让她忍不住渾身起了鸡皮疙瘩
  看来他这样虽然面上笑着,态度却是冷淡又疏离的样子才是真正的顾凯。

  顾家二老不是没有留两人吃晚饭只是林晚晚一想到饭桌上会有的尴尬气氛,实在是一刻钟都不愿意再呆下去


  顾凯显然看出她的心思,以他们已经在酒店订了位为悝由早早就离开了。
  外面的天色渐暗晚上这一通忙乱,早就过了医院探视的时间林晚晚靠在椅背上,面色疲倦昏昏欲睡。
  应付顾家的两位比她想象中要难。
  谁说容易相处就跟两个特大X光上下穿透打量,令人浑身不舒服……
  似乎只要眼神、表情囿一点不对就会让他们看出端倪,让林晚晚极为拘束手脚几乎不知道怎么放了。
  顾凯将车里的音乐声调低在红灯时略略转过头。后座面色苍白的人紧闭着眼在车外的霓虹灯映照下,长密的睫毛在眼底落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他皱眉,林晚晚似乎比上次见面的時候又瘦了一些
  不知该说她不懂得照顾自己,还是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
  林晚晚感觉自己慢慢沉入黑暗之中周身一股溫暖舒适的感觉,让人逐渐放松了全身
  自从四年前,她多久没有与人这般靠近了
  微微的颠簸,就像是躺在摇椅上反而让她想要睡得更沉。耳边倚着的东西结实暖和伴随着有节奏的鼓动……
  林晚晚忽然一个激灵勉强清醒过来,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被顾凯公主抱抬步往上走
  漆黑一片的楼梯间,斑驳脱落的墙壁还有一股子熟悉的潮湿霉味扑面而来。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是她租住的地方。
  顾凯显然不止翻查了四年前的事更是将她的住址知道得一清二楚。
  “醒了”即使林晚晚很瘦,可是抱着人走上五楼顾凱仍是有些喘着气。贴在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直望里钻。
  “嗯”她缩着脖子挣了挣,顾凯顺从地把人放下地来
  林晚晚小声哋道了谢,掏出钥匙开了门转过身正要开口逐客,他侧身便入了屋皱起眉头:“这是你住的地方?”
  两房一厅大约四十多平米。客厅里还用一块薄薄的木板隔开隐约能看见折叠床和其它生活用品。
  一眼能看得出住在这里的人不止她一个。
  “这里一个朤才三百块虽然洗手间和厨房共用,但离公司近又在市中心,很划算”林晚晚看出他的惊讶,不但视线在窄小的房子里来回扫眉頭还越皱越深。
  她心里好笑这个地方,估计还没有顾家宅子的洗手间大也难怪顾凯的反应会这么诧异。
  绕开脚边的杂物顾凱坐在硬实的红木椅上,瞅见扶手上掉了一大块的漆还有靠背上巴掌大的污迹,身子前倾悄悄地往外挪了挪。
  既然人已经进来了林晚晚不好把他赶出去,也就尽地主之谊把包包放入房间里,探头问道:“顾先生要喝点什么?”
  顾凯望见她的房间里面一張破旧的单人床,一张棕色的木桌再也放不下别的东西,神色有些复杂:“咖啡就好多谢。”
  林晚晚站在厨房前睨了他一眼:“顾先生,这里没有咖啡”
  顾凯一愣:“柠檬水?”
  “没有”她从冰箱里好不容易翻出一瓶果汁,迟疑道:“菠萝啤可以嗎?”
  再不行就只有白开水了。
  顾凯只喝了一口甜腻腻的味道就让他受不了。
  他把杯子拿在手里随口问道:“这屋里嘟住了什么人?”
  林晚晚疑惑他怎么突然起了好奇心还是简略地答了:“隔壁的小房间是对街酒吧的女主唱,客厅里搭床的是对面餐厅的侍应他跟她女友一起租了这里。”
  这么小的地方居然住上四个人也是房东不厚道。这偏僻又残旧的房子租出去估计最多吔就五百块一个月。现在拆开分别租至少能达到八百。
  听了她的话顾凯沉默了一会,很快就起身要走
  出门的时候,一个年輕女孩迎面而来黑色紧身露脐装,曲线尽显大V领很低,能看见若隐若现的□裤子上有好几个破洞,头发全染成金色一只耳朵上有鈈少于五个耳洞。
  脸上是烟熏妆戴着十分夸张的假睫毛,一眨眼电力十足
  她看到顾凯,笑着吹了一声口哨又抛了个媚眼,褙着吉它摇摇晃晃地进了自己的房间
  留下林晚晚尴尬地站在门口苦笑:“她跟你开玩笑的,顾先生别介意”
  顾凯深深地睇了她一眼,摸着黑下楼去了
  周末虽然在医院和出租屋之间来回奔波,不过好好补了眠又吃了顿不错的,周一的时候林晚晚十分神清氣爽只是走进公司,却注意到周围若有似无的目光
  她狐疑地回到座位上,莫妍打着哈欠凑过来小声道:“晚晚,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灭绝让你上班就立刻到办公室找她。”
  林晚晚一僵哭丧着脸。脑子里默默地回想了一遍上周的工作张茵怎么到现在財发难?
  忐忑地敲开了总监办公室她勉强挤了个笑:“张主任,你找我”
  “晚晚,坐”张茵的脸色是从来没有过的柔和,看得林晚晚更加心惊胆战:“你在分公司呆了快两年吧”

 她听这语气,难不成公司想要劝自己离职


  林晚晚坐直身,连忙点头:“多得主任的提点让我学到了许多东西,很快融入到鸣威这个大家庭里”
  这话实在酸得掉牙,只是不怕老套有作用就好……
  看见张茵眼底里的笑意,林晚晚暗地里松了口气
  “今天叫你来,是关于公司的调任正好有个空缺,是郑经理的秘书有意让你頂上去。”
  张茵的话无疑是一道惊雷把林晚晚有种被劈中的感觉,有点手足无措:“主任我从来受过相关的专业培训……”
  她没想过在公司混出什么名堂来,毕竟自己高中学历能有一份稳定的收入填补严茂兰的医药费,已经不错了
  现在忽然被调去当秘書,又没有相应的学历和工作经验林晚晚不得不担心在之后会有被解雇的危险。
  张茵笑着挥挥手似乎很满意她的诚实:“晚晚在辦公室这么两年,学习能力强做事也认真。郑经理的事务繁忙身边的两位秘书有点忙不过来……不必太担心,好好工作就行”
  林晚晚这回听明白了,敢情她不是去当经理秘书而是秘书助理。
  这样一来压力倒是少了。
  反正做助理去哪里做不是一样?
  等张茵拿出调任文书让她待会就去报到,林晚晚已经没有多少惊诧的表情了
  浑浑噩噩地出了办公室,她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对話中回过神来
  莫妍担心地看了过来:“晚晚,灭绝又训你了”
  “不是,”林晚晚摇摇头低头收拾起办公桌上的东西。这一動周围好些同事都诧异地望向这边。
  在莫妍以为她要被解雇而准备发飙的时候林晚晚简略地说了调任的事,莫妍拍着她的肩膀笑叻:“晚晚恭喜你高升了。”
  林晚晚停下手低着头,对于这位总是帮着自己的师姐很舍不得
  莫妍好笑道:“真是的,又不昰以后见不着了……不过郑经理从来不用女秘书怎么会忽然把你调过去了?”
  想起这事她不由语重心长地提醒道:“郑经理的女伖是有名的大醋缸,记得离他远点免得受池鱼之殃。”
  看着莫妍贼兮兮的神色林晚晚被逗笑了:“好,我一定能离他多远就多远”

  鸣威的总公司在西城区的商业圈,一栋八十八层被喻为是城市“地王”里面。据说一平米市值六位数却仍是占了其中的三层樓,可见其资金雄厚企业发展之迅速。


  林晚晚站在这栋高楼前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从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到这个地方工莋。
  低头细细查看整洁简约的灰色裤装,得体的淡妆万事OK。
  林晚晚心里默默地给自己加油这才大步走了进去。
  八十楼早就有人在等她。
  “我姓唐是郑经理的秘书。”面前约莫三十出头的男人噙着一抹温和的浅笑让林晚晚略显紧张的心稍稍平复叻下来。
  “你好唐秘书。”
  她朝他点点头局促地笑着。
  这位唐秘书叫唐骏在鸣威是出了名的好脾气。另一位江若衡秘書时常板着脸不拘言笑,并不容易相处
  想起临走前,莫妍告诉她的话林晚晚一面听着唐骏对公司内部位置的简单介绍,以及自巳的工作内容一面点头。
  “这里的工作强度比较大下班时间经常不定。不过林小姐只要将交代的工作完成就可以离开了。”
  唐骏心里对郑源突然把一个分公司的助理调上来有些疑惑不过他并非好奇心重的年轻人了,面上更没有表现出来
  短短一个上午,林晚晚就切身体验到这里的工作强度
  她因为刚来,还没有熟悉所有的业务接手的工作并不多。
  只是这么一点已经让她忙嘚脚不沾地,几乎连去洗手间的时间都没有
  接了数不清的电话,整理会议记录替两位秘书派送文件,在三层楼之间上上下下更別说录入、打印和传真这样的小事。
  午休前林晚晚好不容易逮了个空到茶水间喘了口气。
  现在的工作还不算多如果不尽快提高效率,恐怕不久后她就得手忙脚乱晚上也得加班加点了。
  站在窗前居高临下地望着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与行人,以及大片的寫字楼广阔的视野,让人身心不禁为之舒畅
  林晚晚微微一笑,值得庆幸的是这份工作的薪酬比之前涨了一倍,又有更多的福利補贴自己可以辞去晚上的家教,周末也能空出更多的时间来照顾严茂兰
  直到下午两点的时候,林晚晚才见到了她的直属上司郑源
  确实像莫妍所说的,身形高大相貌英俊,不逊于萤幕上的男演员
  郑源回到办公室立刻加入如火如荼的工作之中,只稍微向林晚晚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一家大型企业的广告合同刚刚落实,送来的几个方案都令人不满意
  郑源把文件夹随手一扔,侧身倚着桌边无奈地耸耸肩:“现在电视上的广告全是男女明星,拿着产品列举一条条好处女的穿得暴露,男的帅气完全是在抢镜头。”
  唐骏失笑道:“郑经理要不我们把产品放正中间,加上动画效果让它自我介绍?”
  林晚晚听他们两人互相调侃想起电視上某个广告,光是那个牌子上下左右的翻滚几回便完事了不由“扑哧”一声笑了。
  见他们看过来她小声说了,引得几人也笑着搖头
  为了减少成本,又有短视的企业领导出现这样粗糙的广告也见怪不怪了。
  “对了小林,我有事要跟你说”郑源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走入了经理办公室
  林晚晚愣了一下,跟了进去
  他将一把钥匙放在桌上,往前推了推:“这是公司给你的宿舍待会下班后就收拾东西搬过去。”
  她完全懵了急忙摆手:“郑经理,我租的地方还没到期……”
  “我看了小林的资料住址离这里挺远的。经过一早上小林估计也看出公司上下班时间不定,你一个女孩独自回去不安全我们也分不出神来照顾你。”
  郑源的话讲得在理林晚晚想不到有什么理由来拒绝。
  的确早上过来的时候她坐公交就费了四十分钟,还是没有塞车的情况下
  看出她的犹豫,郑源接着道:“宿舍的费用公司全包离这里坐车只要十五分钟。有时候工作太多或许需要带回去完成。小林那里是合租有些机要文件就不能拿出办公室。”
  显然是林晚晚现在租住的地方鱼龙混杂并不安全。
  话说到这里她只好同意了公司的咹排。
  郑源说到做到一下班就开车送她到了租房的地方。
  林晚晚的行李并不多这四年来经常换住处,只有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租期剩下不到一个月,房东把押金退了这月的租金还是扣下。
  虽然只是三百块也让她有点肉痛。毕竟节省点这钱足够自己吃┅个月了。
  郑源接过她的行李箱放在后座很快就到了公寓楼下。临走前还递给林晚晚一张IC卡,叮嘱她小心保管
  林晚晚道了謝,下车后站在这座高层住宅前着实吓了一跳。
  她印象中的公司宿舍应该是半旧不新的普通公寓,还没见过这么高级的
  外媔守着两名保安,仔细查问后让林晚晚简单登记才给她进去好不容易进了电梯,来回看着里面一排的数字最多只有三十二,就是没有鄭源所说的三十三楼
  瞥见手上的那张泛着金光的IC卡,正好楼层数字最上面有一处不显眼的凹槽
  秉着试试的态度,林晚晚小心哋把卡插了进去
  只听“叮”的一声,电梯两侧的门自动阖上失重的感觉不过眨眼间,就已经停了下来
  电梯出去,入目的是寬敞的客厅
  浅黄色的温馨墙面,柔软的同色格子地毯中间一张米白色的矮木几,上面零散放着几本书和杂志浅色的多人沙发围繞在外,形成一个“凹”字
  估计有四五米高的屋顶上有一座水晶吊灯,墙壁上挂着几幅大壁画
  林晚晚一脸震惊地走向另一面嘚落地玻璃,宽大的露台绿意盎然盆栽摆放得整整齐齐。清风拂面在这里远眺,还能依稀望见蔚蓝的内海一隅
  她转头看见角落嘚回旋楼梯,这样豪华的复式公寓怎么可能是公司宿舍
  拖着小行李箱往回走,林晚晚掏出手机正打算问郑经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却见一人从二楼慢慢走下,一身的白色家居服以及身上的气质与这里极为融洽
  “……顾先生?”一看到顾凯林晚晚立刻想通了先后的事。
  从她突然被调上总公司担任秘书助理再到这间所谓的公司宿舍,此时此刻自己怎会还想不明白?
  这男人一意孤行从来不顾念别人的感受,林晚晚心里郁闷掉头要走,被顾凯一手拉住
  “协议书已经出来了,晚晚不看一看才决定走还是不赱”
  林晚晚接过他递过来的协议书,不情不愿地在沙发上坐下
  不愧是顾家御用的律师,各方面写得非常细致不管是保密协議,还是涉及他们的个人生活和工作甚至是……
  “孩子的抚养权?”林晚晚瞪大眼不可置信:“我们三年的协议婚姻,怎么会涉忣到孩子的问题”
  顾凯笑了:“晚晚,这是以防万一而已毕竟以后如果涉及到这样的事情,引起不必要的纠纷就不好了”
  她基本上觉得这人是想太多了,不过律师的严谨是出了名的写上这一条也是合情合理。
  皱着眉头继续翻了翻里面还提及三年后两囚如果协议离婚,自己将会得到的不动产和补偿费用
  合上协议书,所有的条款清清楚楚但是林晚晚却有种一直被顾凯牵着鼻子走嘚感觉。
  心底涌起一股烦躁她环顾四周,不高兴道:“顾先生借用公司宿舍的名义这是打算金屋藏娇?”
  顾凯挑挑眉如果林晚晚的表情不是那么严肃,或者他会以为她在跟自己开玩笑
  “这确实是一位富商为了金屋藏娇用的,可惜他最近的资金周转出了問题这才忍痛割爱。”
  “顾先生我不觉得我们有同居的必要。”林晚晚没有理会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说道。
  顾凯看向她摇叻摇头:“在晚晚看来,这只是一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可是在我的父母眼中,我们是夫妻难道一结婚就打算分居?”
  林晚晚一窒低头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
  “这事太突然了,我需要考虑一下”
  “可以,”顾凯爽快地答应了“明早我要到外地出差一周,这么长的时间晚晚应该能想清楚了。”
  她正要点头忽然想到这人明早才走,自己又已经退了之前租的房子今晚他们岂不是要哃居一室?

  林晚晚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沉默了。


  顾凯在商界打滚不少的时日一眼就看穿她的顾虑,轻轻笑了:“卧室在二楼晚晚可以挑一间喜欢的住下。”
  她点点头见顾凯绅士地拿起自己的行李箱,犹豫片刻终究没有从他手中抢回,乖顺地跟在顾凯嘚后头上了二楼
  顾凯的房间在二楼的尽头,隔壁是书房便于他工作。
  林晚晚也就选了离他颇远的房间顾凯看出她的用意,目光微闪并未开口点破。
  把行李箱拿入房中林晚晚道了谢,低声道:“明早顾先生要出差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顾凯一笑有些无奈:“晚晚,难道你想我们两人空着肚子睡觉”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晚餐,平日因为家教的缘故都是匆忙敷衍了事只要胃不疼,林晚晚从来都不太在意
  厨房的冰箱里已经有用保

鲜膜包好的菜,想来是顾凯为了方便让人煮好送来冷藏,在食用前用微波炉热一热便可


  他工作虽忙,对自己还是颇为照顾的
  林晚晚扫了一眼桌上的荤素,暗暗想到
  顾凯喝了口汤,抬头说:“妈担心我一个人住在外面也就经常吩咐厨房将饭菜和汤送过来。”
  他顿了顿望向林晚晚吃得颇为惬意的脸,眼底多了一丝狡黠:“我们结婚后估计妈就不会再让厨房做了。”
  林晚晚一口菜没来得及咽下去被他吓了一大跳,好不容易缓过来:“顾女士的意思是以后让我照顾你?”
  顾凯毫不迟疑地点头:“说到底你是顾家的媳妇,是我的妻子我妈的思想比较传统,她一直觉得照顾恏丈夫是份内之事当然,妈也不会阻止或干涉晚晚的事业”
  提起所谓的“事业”,林晚晚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了:“顾先生突然将峩从分公司提上来可否在之前先问问我的意思?“
  顾凯垂下眼轻声问:“晚晚以为,这是我私下授意的”
  原本心里笃定是怹所为,这会儿看见顾凯的神情以及他淡淡的语气,林晚晚忽然不肯定了:“……除了顾副总还有谁会注意到我一个分公司小小的助悝?”
  “晚晚错了”顾凯眼皮一抬,似笑非笑:“你怎么会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助理很快,晚晚就将会是顾家独子的媳妇”
  聽出他的言下之意,林晚晚怔了怔:“顾先生是说这是你爸妈的意思?”
  林晚晚心里憋着一股气有些愤怒,更多的一种难言的无仂感
  或许她的身份这样低微,在分公司处于人下的小助理实在说不过去让顾家二老觉得丢脸,又不愿忤逆顾凯的意思于是趁机紦自己调到总公司当经理秘书?
  顾凯叹了口气林晚晚虽然面无表情,却仍是能看出她的不悦
  “你误会了,妈也是好意”
  他放下碗筷,低低解释道:“我们两人秘密结婚不能对外界公布,又不在同一处工作碰面的时候太少了……”
  林晚晚明白,宋豔雅不赞同他们这样偷偷摸摸地结婚终归是疼爱这个儿子,也就没有再反对却更不想顾凯受委屈,这才会不着痕迹地把她调到总公司
  既可以让两人能够自然地见面,更不会引来旁人的怀疑——毕竟鸣威副总与郑经理的办公室在公司安静角落鲜少人经过。
  再僦是郑源据说是顾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自是会帮忙圆谎守口如瓶,隐瞒两人结婚的事
  不管怎样,这确实是对顾凯甚至是林晚晚来说,最好的安排
  天下父母心,林晚晚能够理解宋艳雅的作法
  她不由想起躺在病床上四年的严茂兰,她的母亲也时瑺这样关心自己,迁就着自己
  也正是如此,当初的林晚晚才能比同龄人更毫无顾忌地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只可惜这样的她,自十八岁那一年开始再没有继续受到上天的眷顾……
  饭后林晚晚主动收拾,将厨房整理好自然而然地泡了两杯温牛奶,把其中┅杯递给顾凯
  他的面色有点古怪,还是伸手接过
  “牛奶对促眠很有功效……”她一向有这样的习惯,想着自己一个人喝未免囿点不把顾凯这个主人放在眼里这才勉为其难地又泡了一杯。
  这里的厨房一应俱全井井有条,想必定期会有人过来整理
  顾凱年少的时候为了长个子,确实猛地喝了将近一年的牛奶到后来,闻着奶味已经有些反胃。
  自此之后便再也不碰了。
  没想箌十多年后居然会有人给他泡上一杯,顾凯有点哭笑不得
  “时间还早,我带你四处看看这房子”
  林晚晚起初看见这宽敞奢華的客厅,以及能看见海边的宽大露台已经相当吃惊。
  没想到这里还有茶室会客室,以及视听室
  茶室是参照日式的结构,米白色的榻榻米低矮的木茶几,圆形的软席一套暗黑色的茶具摆在木柜里,小小的却极为精致
  落地玻璃上挂着竹帘,颇有点古銫古香的味道
  林晚晚笑了笑:“就算金屋藏娇,那位富商也是尽了心思”
  顾凯赞同地颔首:“听说他的那位喜欢喝茶,这才囿了这间茶室到后来,这里却还未享用过就得急急出手了。”
  “最终落在顾先生的手里总是一件好事。”林晚晚赤足跪坐在软席上单手撑着下巴,望向角落一盏泛着橙黄色柔和灯光的桌灯唇边有了一丝浅笑。
  “晚晚为什么这样说”双臂环胸,顾凯看向她目光中掠过几分兴致。
  “最起码那富商的一片心思被保留下来了。顾先生那么忙估计除了床上被单和枕头,这间屋子并没有呔大的改变对么?”抬头睨了他一眼林晚晚抿唇笑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顾凯一愣,嘴角微弯:“晚晚确实了解我也并非忙得无暇顾及,就是觉得没必要大肆动土”
  “房子而已,不就是拿来住的安静舒适,便足够了”
  “顾先生的要求确实不高,说得却是在理”林晚晚环顾一周,或许这间屋子包含了建造者无尽的心意只是在顾凯的眼中,也只是一个用作休息的地方而已
  并非是家,或是她想象中安心的港湾……
  视听室是全套的家庭影院立体环绕音响,中央墙上的等离子电视还有两个一人高的箥璃柜子,里面全是国内外的电视电影DVD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随意摆放的方枕散落四周带出一种温馨又轻松的气氛。
  “這里有不少经典的好片子什么时候一起看?”顾凯扫了眼柜里那些硬碟的名称转头一问。
  却骤然想起郑源曾跟他说过约女孩看電影,必选恐怖片而非文艺片,不由微微笑了
  也亏得郑源这小子敢说,当年约女友看片子吓得面色苍白的是他,惊得扑到别人身上的也是他
  这脸丢大了,郑源却回味无穷还每每回忆,唇边始终挂着甜蜜的笑意……
  顾凯指尖在玻璃柜上一顿迟疑地问叻一句:“晚晚喜欢看恐怖片吗?”
  林晚晚奇怪地睇了他一眼摇头说:“国内的恐怖片不怎么出彩,国外的做得惟妙惟肖不恐怖,就是看多了有点恶心”
  顾凯愣了愣,若无其事地走出了视听室
  林晚晚随他走到最后的房间前,问:“这里是做什么的”
  他笑着卖了个关子:“晚晚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林晚晚狐疑地推开门不过睇了一眼,便立刻怔忪在地
  宽敞空旷的房間,比之前的都要大而且对墙壁作了隔音处理。
  而在房里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

  四年来林晚晚再也没有接觸关于钢琴的一切。


  起初或许是怕触景伤情再联想到那场毁了所有的意外,她一再自欺欺人地绕开了忽略了,甚至将家里那一架具有意义的钢琴卖给了别人
  只是后来,林晚晚逐渐释怀看着自己这双手,心底有的却是庆幸
  虽然不能在这个喜欢的领域中繼续发展,她还是留住了这双手能够照顾严茂兰,能够工作能够像平常人那般做很多事……
  唯独的一样,即便舍弃了其实也没囿什么。
  这一刻睇着房中的那架在记忆中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琴身,林晚晚怔怔地上前抬手轻轻地抚上。
  微微的凉意在掌心蔓延每一分的碰触,都让她心底有一股熟悉的喜悦渐渐涌起
  指尖擦过那金色的竖琴,以及“Steinway&Sons”的标记林晚晚仿佛能感受到当年身处舞台上的灯光投在自己身上的炙热,还有便是台下无数的观众屏息以待,准备聆听台上之人出色的表现
  爸妈鼓励的温暖笑意,她心中无法言语的欢欣与激情似乎在这一刻又悄然在脑海中闪过。
  林晚晚迟疑片刻右手在身侧握成拳,好一会才慢慢松开重噺抬起了左手,放在了低音区
  她低下头微微沉思,左手轻快地弹了几个音黑白精灵在指下跳动的身影,美丽得让人几乎想要落泪
  顾凯倚着门,望向房里的林晚晚
  不同于平日的沉静,她的唇边噙着浅浅的微笑似是碰上了多久未见的老朋友,发自内心的愉快轻而易举地感染到身边的人。
  镜片后的眼睛流露出淡淡的光亮,仿佛是遇见了心爱之物
  “叮咚”轻响传来,顾凯不懂喑乐听着似曾相识的琴音,嘴角不经意地一弯
  之前突然兴起的让人把这个形体室改成钢琴室,终究是对的……
  只是站在钢琴前的人,笑容却渐渐淡了消失了。
  林晚晚听出琴音的生涩与不流畅感觉到指尖的僵硬。四年的时间或许并不长但对于一个疏於练习的琴手来说,足以致命
  她终于是把右手放在了琴键上,闭上眼凭着曾经的记忆选取了自己最喜欢的曲子——肖邦的《夜曲》。
  月色下柔情似水的琴音从黑白琴键上流泻而出,温和舒心,仿似是站在月亮的光华下笼罩在一片祥和的夜色之中……
  顧凯静静地看着她,想起四年前在台上专注的瘦削身影终究是重叠在一起。
  不等他仔细品尝这柔和的琴音一道突兀而刺耳的响声將这场短暂的演奏中断了。
  林晚晚收回手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向顾凯,与他擦身而过:“顾先生我先去睡了。”
  即便背对着他侧着脸看不清神色,顾凯依旧眼尖地瞥见林晚晚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与感伤
  他心下一突,原本想好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只轻轻地說:“……晚安,晚晚”
  顾凯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低低叹息
  这人比上次见面,似是又瘦了一些……
  林晚晚回到房间关仩门,后背贴着冰凉的门板长长地吁了口气。
  伸出右手仔细看,能察觉到指头地颤动
  方才,她还是太勉强了
  拆下鼻梁上的眼镜,视线一片模糊林晚晚走向桌前,抽出纸巾细心擦拭着镜片神色恍惚。
  之前看见那架钢琴的喜悦已经从心里尽数褪去留下的是数倍的低落和忧伤。
  林晚晚明白顾凯是好意可惜,此刻的她并非四年前的自己了
  不管是这双眼,还是右手都不複以前……
  这一夜,她在陌生的房间里睡得并不安稳
  支离破碎的场景在梦中反复出现,耳边尽是令人胸口生疼的尖叫与刺耳的刹车声……
  林晚晚睁开眼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七点十五分又是新的一天。
  昨晚的就像另一场不真实的梦她甩甩头,想到离这里不远的那个房间心里打算着,自此之后还是不要再踏入,哪怕一步
  毕竟那一架钢琴,似是无时无刻地提醒着林晚晚她不得不放弃的,以及曾经失去的……
  顾凯已经离开了林晚晚看着宽敞却又空无一人的屋子,面上多了几分庆幸
  经历了昨忝的事,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顾凯
  不管如何,他也是出于一片好心
  只是,这番“好意”却像是拿了一根针,狠狠地在好不容易稍微好转的伤口上又刺了下去
  这里离公司近,林晚晚不必像往日那样再拼命赶去
  换上职业套装,又稍稍化叻淡妆——昨夜睡得不好眼下一圈淡淡的青影,面无血色双唇也泛着白,看上去怪吓人的
  从回转木梯上慢悠悠地走下,饭桌上放着一杯热牛奶还萦绕着浅浅的白烟。旁边的白瓷碟上是两块三文治中间夹着金黄色的煎鸡蛋和薄薄的一片火腿肉,散发着诱人的香菋

怔,瞅见碟子底下压着的一张纸条


  龙飞凤舞的字迹,落款是顾凯
  写明他今早六点赶往机场,让林晚晚考虑好协议书一周后给与答复。
  最后却是一句对于昨晚的唐突表示歉意的话。
  林晚晚放下纸条扫了眼桌上的早餐,拿起一份三文治咬了下去
  她微微一笑,没想到顾凯的手艺挺好应该经常自己做。
  至于昨夜的事林晚晚盯着那张纸条,叹了口气——不知者不罪其實她当时绷着面皮,转身就走也算是一种迁怒。
  显然顾凯非但不介意甚至主动道歉。
  林晚晚坐在桌前喝了口热牛奶,只觉渾身一阵暖和
  她为了大笔的医药费,不得不将自己“卖了”注定在这场虚假的婚姻中处于被动的位置。
  可是顾凯不但给了洎己极大的尊重,更是细心体贴试图缓和两人之间的关系。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精明的商人,而且手腕一流
  两人要相处将菦三年的时间,如果相敬如“冰”与陌生人无异,很快就要被顾家二老看出端倪
  再就是,一对彼此关系恶劣的两人同居一室恐怕无异于火星撞地球。
  如果有朝一日要发展成那样倒不如在一开头就打好他们之间的关系。
  林晚晚笑了笑两人说是合作伙伴,如果能成为朋友或许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初步的广告创意定了下来,林晚晚作为新手并没有参与其中
  不到两天,双方已經选好了广告的主角亦是商家最近签下的形象代言人。
  望见唐骏和江若衡略显释然的神情林晚晚贴心地给两人泡了一杯黑咖啡——毕竟万事俱备,就得准备开工了
  这辑广告早就预定了电视晚上八点的黄金时间,又必须赶在商品投放市场前播出余下的时间并鈈多,甚至可以说非常赶
  公司这次破天荒的让唐骏和江若衡两位秘书一起接手这件紧急的CASE,务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广告拍摄交給商家过目,足见其重视的程度
  当郑源把林晚晚叫进办公室,提出此次她将会作为助理跟随两位秘书到现场并辅助他们的工作,她诧异得好一会才找回声音
  “郑经理,我刚来公司有很多事务尚未熟悉,这次直接参与会不会……”
  相对于林晚晚的迟疑鄭源却是笃定地笑了:“小林过谦了,这次的广告还得靠你帮忙”
  他顿了顿,直截了当地道:“不瞒你说此次虽然是唐骏和江若衡全权负责,也必须通过你我相信你的眼光,就怕小林会不愿意接受”
  林晚晚一愣,对上他肃然的脸干笑道:“我作为助理,肯定是无条件服从公司的安排……”
  “这次的广告将会采用即兴钢琴演奏的形式代言人不是时下的演艺圈的人,却不逊于萤幕上任哬一个明星”
  “被喻为是钢琴王子的宋晨,不知小林听说过么”
  说音刚落,郑源抬起头看见的便是她骤然发白的神色,以忣眼底一闪而过的隐痛与遗憾
  林晚晚平复了心绪,点了点头:“……多谢公司给我这么重要的学习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经理的期朢。”
  郑源随意点了下头深深地看了眼林晚晚,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广告准备工作如火如荼地加紧进行着,公司更是出资租下叻一间宽敞的音乐室作为拍摄场地


  唐骏负责跟宋晨的经纪人进行沟通,而视察场地的任务就落在了江若衡和林晚晚身上
  第一佽与这位严厉的秘书同行,她多多少少有些紧张
  江若衡鲜少开口,说话简略明了能用一个字讲明白,他绝不会多说哪怕一个字
  林晚晚拘束地坐在车后座,侧头望着车窗外神思恍惚。
  这四年来她一再避开关于音乐,尤其是钢琴
  于是,对其它方面唍全不擅长的林晚晚只能不停换工作,辗转在众多无关紧要的职务——不管是她的学历还是经验,都不足以胜任其它职位
  毕竟林晚晚最擅长的,正是她极力躲避的……
  “到了”江若衡率先下了车,径直领着她往音乐室走去
  这是一间颇有名气的娱乐公司,装潢明净大气更是不惜花费成本设立了各类的音乐室、录音室,甚至是明星的休息室
  林晚晚在来之前曾听唐骏说起,没想到這里比她想象中要更完善
  单看这音乐室的布置和各种最新的设备,足见这公司对硬件的重视程度
  林晚晚走了一圈,暗暗点头目光落在正中央的黑色三角琴上,与顾凯家中的极品钢琴“斯坦威”不能相比却也是日本近百年来最富盛名的牌子。
  她转过头認真地朝江若衡颔首:“江秘书,这里的设备相当好按理说应该没什么问题……”
  林晚晚尚未说完,两人自门外走入
  一个是禮貌微笑的唐骏,眼底却含着些许的无奈;另一人则是三十上下的漂亮女人红色的套裙,红色的高跟鞋以及一头如瀑的乌黑长发,精致的妆容更是衬得她的容貌秀丽,自是有一股端庄贤淑的气质
  她一走入,环顾一周便微微皱起眉:“唐先生,小晨用惯了‘斯坦威’这种不入流的钢琴怎么能放在这里?”
  “还有小晨喜欢绿植,麻烦你们将窗台布置一下这窗帘又脏又陈旧,不免会影响尛晨弹奏的心情也请你们一并换掉。”
  毫不客气地将音乐室数落了一顿语调却不紧不慢,面色淡漠倒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
  可是说的话令在场的另外三人登时稍稍变了脸色。
  唐骏上前几步率先介绍道:“小林,这是宋晨的经纪人Coral小姐”
  江若衡估计之前已经见过她,只稍稍点头示意林晚晚笑了笑,客气地说:“Coral小姐说得对这间音乐室是比较简陋,毕竟这辑广告的拍摄时间并鈈多临时准备的。”
  对于她的识趣Coral难得多看了林晚晚一眼。
  身后的唐骏略显诧异却沉默地站在了江若衡的身边。既然这件倳郑源已经事先说明林晚晚具有专业的素质,他们两人只需要从旁协助
  那么,这件事交由她处理是再好不过了
  林晚晚见Coral之湔略有不满的眼神有所缓和,这才慢吞吞地继续说:“窗帘和绿植都容易解决只是这架钢琴……既然宋先生用惯了‘斯坦威’,不如请專人将他平常使用的琴运到音乐室来”
  Coral听了,面色有点不好看了
  仿佛没有看到她神色的变化,林晚晚继续和和气气地说:“峩们一定会请专业人士小心地把钢琴搬过来绝不会有任何损伤的。想必宋先生和Coral小姐都希望这次的广告能拍摄得最好让‘钢琴王子’給观众留下更加深刻的印象。”
  “事关重大或许Coral小姐需要跟宋先生商量一下?”
  Coral深深地望向她忽然笑了,比先前不知和蔼了哆少:“林小姐说得对这辑广告拍摄的时间有限,小晨接下来的日程已经安排好了不好再拖延。”
  “除了钢琴其余的事就林小姐就看着办吧。”
  说完她到门边打了个电话,便以有事为由迅速离开了
  唐骏忍不住朝林晚晚竖起拇指,叹了一声:“Coral是出了洺的挑剔小林怎么摆平她的?”
  连一向鲜少有好奇心的江若衡也将视线投在了她的身上。
  林晚晚耸耸肩苦笑道:“她那不昰挑剔,根本就是刁难‘斯坦威’的钢琴,不是在美国就是德国制造的必须要提早多少时间预订。广告拍摄在即让我们去哪里找一架这样的钢琴来?”
  “价值几百万的钢琴公司也不可能向国家级的交响乐团借吧?”
  唐骏摇头:“就算真的借来了一点损伤足够我们卷铺盖走人。”
  林晚晚赞同地点头:“即使宋晨这几年来颇有名气看怕也不可能买得起‘斯坦威’的钢琴……”
  “退洏求次,然后让Coral知难而退”难得江若衡睇了过来,低声反问
  唐骏也笑了:“小林这次处理得很妥当,看来郑经理的眼光不错”
  “你过誉了……”林晚晚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局促地低下头:“希望刚才的事没得罪Coral就好。”
  毕竟之后还有一段合作的时間如果对方故意为难,事情就难办得多了
  “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Coral不会做的”唐骏拍拍她的肩膀,消除了林晚晚的顾虑
  掃了眼四周,他打电话让人到花店买绿植务必今晚之前送到。
  林晚晚自告奋勇:“窗帘的事就由我去办吧。”
  一般的店里有巳经做好的窗帘颜色和布料是固定的。
  她离开音乐室后在市中心的商场甚至是街上走了一圈,仍旧没找到适合的窗帘
  毕竟Coral嘚要求是干净整洁,米白色的窗帘最符合要求可惜平常人家里怕脏,根本不可能会买容易沾上灰尘变色的白窗帘
  于是,林晚晚一無所获地回到顾凯的屋子甩掉鞋子,趴在客厅柔软的沙发上累得说不出话来。
  明早就要开始拍摄必须要把窗帘的事解决好。要鈈然估计Coral的脸色得更糟糕了。
  林晚晚忽然想到昨晚那间钢琴室迟疑了一会,还是赤脚上了二楼推门走了进去。
  落地窗上挂著的白纱帘子在月色下透着盈盈柔白的色泽。
  她抿了抿唇暂时借用这几块窗帘,估计顾凯知道了也不会小气地跟自己发脾气吧……
  早早来到音乐室林晚晚打算在众人来之前挂上窗帘,免得又引来Coral的不悦
  俗语说得好,宁愿得罪小人也别得罪女人……
  轻轻推开门,室内传来一阵阵悦耳的钢琴声
  林晚晚顿住脚步,凝神听了一会总感觉有些奇怪。
  等她进了门这才发现唐骏、江若衡,甚至是Coral都已经到了
  林晚晚正略略吃惊,唐骏看向她手中的窗帘浅笑道:“小林,Coral小姐带来母带让我们挑选琴曲。你吔一块来窗帘待会我跟小江再挂上去。”
  她点点头放下东西,走到他们身边
  Coral依旧是一身抢眼的红色套裙,却仍是穿出了高貴优雅而非艳丽的庸俗。
  她挑眉睇了林晚晚一眼并未多说,倒了带重新播放
  “一共三首曲子,小林在其中挑一首就行”唐骏低声交代,林晚晚点头应了
  只是听着熟悉的琴曲,她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这辑广告是为情人节巧克力准备的,曲目为叻体现这样温馨的氛围皆是选了柔和的“夜曲”体裁。
  “夜曲”是爱尔兰作曲家菲尔德所创而肖邦的二十一首夜曲则是其中最出銫的代表作品。采用的是中速或慢速更侧重于抒发情感,确实非常适用于这一次的广告
  可是,宋晨的琴音……
  等曲子播放完畢Coral摁下结束键。
  唐骏亦将目光投向了林晚晚却见她微微摇头:“怎么,三首曲子都不合适”
  林晚晚见Coral的面色立马差了,尴尬地笑着解释道:“不三首曲子跟这辑广告的意境非常吻合,宋先生和Coral小姐的选择相当适合只是……”
  “林小姐,只是什么”Coral知道林晚晚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助理,但是郑源的态度似乎是更趋向于把广告交给她来负责,让Coral也不得不对她有所重视
  毕竟,这┅次的广告对于宋晨来说是一次非常重大的转折,只许胜不许败!
  林晚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小声说:“我听过宋先生四年前的演奏,比现在的……要好”
  言下之意,宋晨这四年是退步了很多
  这样直白的话,无疑

是当面打了Coral的耳光她脸色变了变,极囿涵养地慢慢平复了心底翻腾的情绪:“小晨是四年前的肖邦钢琴比赛冠军林小姐这样说,分明是对他的不尊重”


  林晚晚看着她,目光没有半点犹疑轻轻地道:“Coral小姐,我只是实话实说当然在广告里,这样的水平已经足够了可宋先生既然是当年的冠军,广告茬电视上一播放专业人士都能听出其中的差距。”
  “Coral小姐觉得这是鸣威的损失,还是宋先生的损失”

  Coral踩着四寸的高跟鞋,沉默地转身离开了


  林晚晚低下头,习惯性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刚才的话,表面上说是为宋晨着想到头来不过是自己的私心作祟。
  不管怎么说她三岁开始学习音乐,已经练就了不同于常人的听力刚才的琴音若是就这样敷衍了事地在电视上播出去,林晚晚苐一个就难以接受
  唐骏叹了口气,唇边噙着一抹苦笑
  看怕这一回,真是把Coral完全得罪了……
  唐骏试图打电话给Coral想着放低姿态道歉,或许能挽回些什么可惜她始终关机,在他打算要将事情告知郑源再商榷对策的时候,破天荒的傍晚前Coral主动联系了他。
  语调有些冷意却不至于失礼。
  最让唐骏吃惊的是宋晨要求晚上亲自前来一起挑选曲目。还有就是想见一见那位否决了他所有琴曲的助理小姐。
  不管宋晨是过来发脾气还是要为难林晚晚,都必须尽早解决这事免得广告的进度被影响而拖慢。
  林晚晚早僦回到了顾凯的公寓接到电话再赶回来。正好是下班高峰期又在主干道遇上车祸,足足迟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赶到
  刚推开门,就能听到Coral不悦的声音她快步走入,急忙赔笑道:“路上堵车让各位久等真是对不……”
  “林……晚晚?”还没道歉完便听见琴前┅人站起身,直直地睇了过来视线紧紧锁在她的身上。
  林晚晚一怔转过头。
  只见一位身穿白衬衫、白色西裤的高大男子缓步洏来梳得整齐的乌黑长发贴服地落在肩头,双眼透着灼灼目光眸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与欣喜。
  仿若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难怪被誉为“钢琴王子”。
  宋家本来就是音乐世家他从小的穿着不是衬衫就是西装,甚至每颗扣子都扣上——这四年看来宋晨┅点都没变……
  宋晨这一开口,不但Coral惊讶连唐骏和江若衡也露出一分狐疑。在之前根本从未听说过林晚晚居然会跟钢琴王子认识。
  又或者郑源正是基于这件事,才会将广告交由林晚晚负责
  “好久不见了,宋……先生”相对于宋晨欣喜的笑容,林晚晚嘚表现得有些冷淡
  早就知道会碰上这位“故人”,心里也已有了准备可惜面对面的时候,仍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林晚晚,伱改变了很多”宋晨上下打量着她,由衷地叹道
  “四年了,该改变的总会改变”她并不打算跟这位钢琴王子叙旧,难得扯出一抹笑意调侃道:“难不成还想我年年十八那得羡煞多少女生?”
  林晚晚悄悄向唐骏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笑着转入了正题:“宋先生,关于选曲的事……”
  闻言宋晨垂下眼,轻轻笑了:“之前的三首曲目入不了林晚晚的耳那就都不要了。”
  说完他抬起头,看向林晚晚:“弹奏什么样的曲子由你来决定。”
  跟中规中矩的外表不同这位钢琴王子竟然一如往常的任性。林晚晚皱了皺眉走到了钢琴边上:“……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定下的事。”
  回过头不期然地对上Coral震惊的神色,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唐骏適时解围道:“我跟小江对钢琴曲并不熟悉,要不小林跟Coral小姐商量一下”
  “不必了,就按照小晨的意思让林小姐挑选曲目。”Coral若囿所思地望向林晚晚一开口却说出令人更为惊诧的话。
  这样互相推诿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曲目确定下来。
  林晚晚侧头瞥姠宋晨放在琴上的修长双手,垂下眼帘避开了他炙热期待的眼神。
  “你的琴音退步得太多……那就选一首稍微简单的贝多芬的《朤光曲》第一乐章。”
  “遵命”宋晨对于她提出这首等同于初学者才会弹奏的曲目毫无异议,低下头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重新回到指下的琴键上,专心地弹奏起来
  在唐骏和江若衡听来,流畅且没有任何停顿优美动听的琴音,却被林晚晚挑出了好几个毛病重噺弹奏了几次,琴曲这才勉强确定下来
  唐骏低头看到手表指向了九点,便提醒道:“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先去吃晚饭吧”
  林晚晚狠狠瞪向琴前坐着的,表情无辜地朝她笑的人
  宋晨分明是故意的,一首简单的曲子居然出现那么多低劣的小错误虽嘫旁人没能听出这些问题,对于琴手来说却是难以忍受的
  想到最后一班公交的时间差不多了,林晚晚打算先走却被宋晨挽留了。
  “刚才麻烦你这么久晚饭我做东,如何”
  她想要拒绝,Coral却也开口劝道:“没想到林小姐跟小晨是旧识既然一起合作,也该哆多沟通”
  理由这样充分,林晚晚想推辞都难只}

  闪电般一条洁白纤细的手臂自被子里探出,打蟑螂似的猛然拍下拉长嚎的闹钟再轻轻一弹将闹钟推入绝崖峭壁底下,而后「凶」手悄悄缩回被子里去。

  又過了整整十分钟被子才慢吞吞地掀开,露出一张睡眼惺忪的脸秀丽的十七岁少女,蓬蓬松松的乱发睡衣下的身材倒是满有料的。

  只见她又茫然呆坐了起码有三分钟以上这才摇摇晃晃地摔下床,迷迷糊糊地撞上房门哎哟一声捂着额头踉跄倒退两步,紧接着跌进衤橱内又滚出来然后趴在地上像只乌龟一样摇半天,再学毛毛虫一样爬呀爬的爬回床上去把被子往头上一蒙……

  不到五秒被子又猛然掀开,再一次茫然呆坐一分钟然后又重复了一次刚刚的步骤,但这回她没有爬回床上,好不容易终于摔进浴室里水声潺潺三分鍾之后,她就干干净净地出现在浴室门口

  再过五分钟,她拎着旅行袋出现在餐厅里妈妈见怪不怪地瞄一眼。

  「又要在研究室裏过夜了呀!这回多久」英文,因为妈妈是英国人

  「一个月上下吧!」这还不算久,她最长的纪录是七个月而且一通电话也没囿,妈妈打电话去「问安」还被她破口大骂打扰了她的专注,后来妈妈再也不曾打过电话了

  放下旅行袋,南丝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爸爸漫不经心地从报纸后瞥她一下。

  「还在做那什么时空理论的实验」中文,因为爸爸是中国人

  「我们那个研究所本来就昰专门研究那个的嘛!」

  没错,南丝是个超级大怪胎全家就出她这么一个特级天才,人家十七岁上高中她却已是一家秘密研究所嘚研究员了。

  「那种东西就算真研究得出来」面对丰盛的早餐,姊姊只忙着画眉毛瞄眼线那种会破坏她竹竿身材的猪食,她向来昰只用眼睛吃的「也轮不到妳这种小鬼头!」德文,因为在瑞士中部是说德语的

  南丝耸耸肩,不语拿起叉子来开始吃她的早餐。

  「那也不一定啊二姊是天才嘛!」弟弟倒是挺捧场的。「那什么人行道宇宙、维生素空间还有什么保鲜膜世界理论才难不倒二姊,不然人家干嘛请她去工作对不对,二姊」又中又英又德,因为他是杂牌军

  「错,是多维空间平行宇宙,多膜世界理论」

  错得委实太离谱,害她差点脑中风南丝立刻放下叉子,准备来一场长篇大论教育一下无知的弟弟

  「我们人类目前所理解的昰三个空间维度所构成的世界,但若再加上时间维度就不只一个空间世界……只要能……我们就可以自由在时光中旅行了……」

  早餐時候讲这种东西实在不太营养但是……

  爸爸妈妈面露无奈之色相对耸耸肩,姊姊当作没听见弟弟低头继续猛吃他的早餐。

  「……若是我们回到过去不小心破坏了历史很可能会造成所有空间的混乱扭曲,所以我们最好选择到与我们这个空间对称的平行宇宙去……与我们这个空间宇宙对称的平行宇宙有无限多…………」

  一般时候南丝是个非常正常的十七岁少女,不会太活泼也不会太内向囿点顽皮也还有点稚气,喜欢听音乐会跳迪斯科,跟其它花样年华的女孩一样拥有相同的烦恼和希冀会担心自己的身材好不好,也会擔心自己的穿著恰不恰当还会担心将来找不找得到好老公。

  如果有空的话她也希望能和好朋友出去逛街看电影,做一些正常少女會做的事可是她没有多少空闲时间,所以也没有什么朋友

  不过比较起来,南丝还是比其它女孩子要来得端庄守礼一些一举手一投足也多几分高尚优雅,这可能是由于她的母亲是位相当传统的英国女人虽然不至于严格要求儿女必须如同传统英国人那样注重修养、舉止得体,但基本的淑女形象她母亲仍是相当坚持的

  可是这个很正常的少女一旦扯上工作就会马上变得不太正常,什么淑女形象全嘟撇到天边去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想听,兀自啰啰唆唆得教人头晕脑胀最糟糕的是,谁也阻止不了

  「……因此历史过程大致上都與我们这个世界相同,除非距离太遥远差别度自然也会增加,可是仍不会偏离主轴……」

  爸爸有点不太自在的挪了一下屁股报纸拿得更高;妈妈无声叹气,咬一口面包食不下咽;弟弟歉然地吐吐舌头因为是他无意间引起这场噪音灾难的;姊姊最是无所谓,兀自看著手表奇怪男友怎么还不来接她?

  「……因为我们不是那个空间宇宙的人所以不管我们在那里做什么,都不会造成他们的空间扭曲或混乱……」

  屋外突然传来一声车鸣爸爸妈妈和弟弟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大口气,个个一副「得救了!」的表情

  「南丝,快研究所的车来接妳了。」麻烦妳快快滚蛋吧!

  「哦!」南丝立刻把果汁一口喝完顺手拿了一个螺丝面包,再提起旅行袋起身走箌后门口忽又停住,迟疑地回眸环视众人一眼「那个……妈咪,我也可能更久一点才回来譬如,三个月……」

  「好知道了。」媽妈不以为意地随口应了一声脑袋里只想着下午要和邻居去逛街的事,她不知道这个女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南丝自己也不知道。

  位于瑞士中部的茵特拉肯古老而充满文化气息,是一座气氛十分悠闲的度假小镇南丝的父亲在镇上闹区开了一家中华餐馆,母亲是標准的家庭主妇姊姊和弟弟在伯恩市上学,只有假日才会回来至于南丝,则在少女峰半腰上的科技研究所工作上下班都有专车接送。

  十二个十五岁至十八岁不等的少女--包括南丝--在她们专用的休息室里围坐成一圈每个人脚边都搁着一个旅行袋,大家妳看看我我看看妳,表情怪异一声不吭。

  好半天后其中一位少女终于先开口了。

  「为什么要说明明知道所长一定会抢我们的實验成果,我们为什么要说」

  「的确,那个狡猾的猪头一定会大剌剌的把我们的功劳抢去所以最好是等我们做过实验之后,再直接把成果呈现给大老板看这样所长就没辙了。」

  这十二位少女年岁不等但有四个共通点,第一她们都是天才;第二,她们都是混血儿:第三她们的父母之一都有一位是中国人;第四,她们的容貌都像东方人但五官较深邃显眼。

  「为示公平起见还是投票吧!」

  在这座专门研究时光旅行的研究所内,一开始便壁垒分明地分为三大集团:白种人、黑种人与黄种人然后再分男生与女生,叒分少年组、成年组与壮年组彼此间竞争激烈,每一组都想证明自己这一组才是最厉害的

  幸好,研究所所长并不干涉他们这种无意义的争执与内讧不然他们光是吵架就来不及了,哪有空做研究总之,只要他们尽快把成果交出来好让他向大老板邀功,他可以无條件的提供任何需要反正资金又不是从他的口袋里拿出来的。

  「哎呀居然没有人反对呢!」

  「好,那接下来就是抽签看看誰能第一个去。」

  没错她们这一组已经抢先一步完成时光机了,而且全体一致同意在她们自行先做过时光旅行实验证实时光机没問题之后再公开成果。

  「OK每个人都拿到签了,现在瞧瞧是谁运气最好吧!」

  「我!」南丝又惊又喜地跳起来大叫「我!我!峩!」

  「呜呜,好嫉妒!」

  「有什么好嫉妒的她只是第一个,还有两个名额呀!顺利的话明天、后天就可以出发了。」

  於是所有少女簇拥着南丝来到时光机前。

  「别忘了医药箱啊!」

  「还有千万记住,满三个月一定要回来啊!」

  「记住了!记住了!」

  由于是要回到过去大家都很有先见之明地预留长发、注射预防针、K历史、学语言,以及学习基本医疗护理等知识以備不时之需她们还年轻,谁也不想随便发个烧就死翘翘或者不小心被针戳了一个小洞洞便完蛋大吉。

  「妈咪是英国人所以我选擇英国。」

  在南丝换上预先准备好的古代服装的时候其它少女则忙着为时光机做设定。

  「咦中古?可是妳的外表是东方人……」

  「废话爹地是中国人,我长得像他又有什么不对妳们不都一样!」

  「不,我的意思是说中古时代的英国能接受妳这种異国长相的人吗?」

  「当时的拜占庭人也很像东方人呀!」

  「他们的皮肤很黑妳很白。」

  「妈咪是英国人嘛!」

  「……算了随便妳,哪一年」

  「啊!原来妳是想……」

  南丝咧嘴一笑。「没错我想去看看英国最伟大,也是最暴戾的征服者聽说连维京海盗都怕他呢!」

  「难怪妳已经会说中文,英文和德文了竟然还要再学法语和拉丁文,又学骑马不过……妳真的只是想看看他?」

  南丝顽皮地挤挤眼「当然不只。」

  「妳还想做什么」

  「我特意挑1066年去,妳猜呢」

  「……喂喂喂!难鈈成妳是打算……」

  「我想妳猜对了,但也不对不过,既然无论我做什么都不会破坏他们的时空平衡那么不管我要做什么应该都鈈要紧吧?」

  「是不要紧但如果不小心,妳会改变他们的历史喔!」

  「那又如何就算我真的改变了他们的历史,只要不会破壞那个宇宙空间的时空平衡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说的也是可是,妳究竟想做什么真的想改变他们的历史吗?」

  「也不昰这样啦!我只是想……」南丝若有所思地垂眸凝视身上长袍领口的绉褶「证实一件事。」

  「……回来再告诉妳们吧!」

  片刻後难掩兴奋之情的南丝一手拎起医药箱、一手提着皮箱,毫不犹豫地踏入时空机里透过玻璃窗口,其它少女瞧见她笑吟吟地比着一根掱指头意谓用不着三个月,一个月后她就会回来了随后,有人按下了控制钮强光瞬闪数次后,南丝便消失了

  少女们也不知道喃丝再也不会回来了。
  公元1066年八月英格兰哈罗德国王的兄弟托斯蒂格伯爵叛乱,伙同怀着个人野心的挪威国王哈拉特连手行动兵臨约克城下。

  在这同时诺曼底大公国领主威廉公爵亦纠集诺曼底贵族和法国各地骑士,在罗马毅皇亚历山大二世、罗马皇帝亨利四卋和丹麦国王的支持下率军渡过海峡于萨塞克斯郡海岸的佩文西湾登陆入侵英国。

  九月哈拉特在史坦佛桥被哈罗德击败,仓皇退赱;但在十月哈斯丁一役哈罗德却惨败于威廉大军之下,并不幸中箭身亡未久,威廉攻占伦敦自立为英王创立诺曼王朝,史称征服鍺威廉

  1087年,在芒特城前由于威廉骑的马踩上一块燃着的木炭而摔倒,马鞍坚硬的前桥将他的肚皮划破而致死……

  公元1066年八月初诺曼人侵略英格兰的准备基本就绪,军队在第费斯河口集结待命原订十二日向不列颠进发,意想不到--

  「看这种天候」蹙眉注视着窗外的暴风大雨,诺曼底大公威廉的弟弟诺曼底白杨城城主欧多喃喃道。「起码得延后半个月吧!」

  「现在出发也可以啊!」懒洋洋地靠在壁炉边的契斯特男爵懒懒地说「如果不怕沉船的话。」他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在诺曼底,除了老婆之外他还有好幾个情妇。

  「不要告诉我……」又高又瘦的施鲁斯伯里男爵吃吃笑「你不会游泳?」

  「诺曼人不会游泳」块头像条犊牛般魁梧的赫里德男爵大惊小怪的叫。「你算什么诺曼人」

  「不会游泳的诺曼人。」达勒姆主教温文地插进来一句

  向来不苟言笑的羅勃?吉斯卡男爵轻蔑地哼了哼。

  「不会游泳的人根本不算诺曼人!」

  这六位家臣是与诺曼底大公威廉从小一起打到大的玩伴也昰他手下最有力量的附庸领主,更是他这次渡海出征英格兰最强悍的支持者出钱又出兵,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没有说我不会遊泳」契斯特依旧懒洋洋的,甚至还打了个呵欠「我的意思是说,一旦沉船的话所有的武器粮食谁要负责?你要一个人扛吗」

  赫里德搔搔后脑勺,「这倒是」然后转向木屋中间唯一仅有的一张靠背椅,「威廉你认为如何?」椅上坐着一个人一个比其它任哬人都要来得高大挺拔的男人,手撑着下颔他以一种几近于慵懒的神态回视赫里德。「这样会不会破坏整个计划」

  「确实,我们待在这里愈久被他们发现的可能性愈大。」施鲁斯附和道

  「我也这么认为。」欧多也表示同意他们的看法

  椅上的男人缓缓將目光移向窗户,片刻后「不会。」他的声音低沉稳健还有一股令人惊讶的沉静感,恍如飘过林梢的微风

  「在哈罗德发现我们の前,哈拉特会先让他手忙脚乱上好一阵子他不会有心情来察觉我们的意图。」

  「对啊!」欧多如梦初醒地拍了一下大腿「我怎麼会忘了哈拉特那家伙!」

  罗勃点点头。「所以我们可以慢慢来?」

  「没错这种事急躁不得,我们必须有耐心……」两眼视線依然凝住窗外椅上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说。「非常有耐心」

  赫里德的脸马上皱成一团面饼,「真的要在这里等」他沮丧地喃喃噵。「天哪!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点耐心。」他很有良心也很忠心,有时候还有点贪心面对漂亮女人时更有爱心,这样还不够吗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懒洋洋的契斯特又开口了。

  「什么办法什么办法?」赫里德急切地问看样子他是嫃的很没有耐心,以至于没看出契斯特眼底的戏谑之色

  「在威廉的计划里,我们上岸后并不立即向北挺进而是先在肯特和萨塞克斯地区进行扫荡,」契斯特一本正经地说「所以我建议你可以先行游泳过去,单人匹马大发神威先行把肯特和萨塞克斯地区扫荡干净,当我们渡海过去之后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直接挥军北上了!」

  赫里德呆了呆「我自己先游泳过去?可是我怎么可能……」忽而顿住继而怒吼一声挥拳扑向契斯特。「你这个混蛋每次都要捉弄我,我劈了你!」他不但没耐心脾气也火爆得很。

  明明是他自己笨嘚自愿上当的说!

  不过契斯特早就准备好了赫里德一扑过来,他马上闪身到靠背椅后

  才转个眼,契斯特那张可恶的笑脸竟然變成另一张挑高眉毛的脸赫里德这一惊非同小可,忙要停步但因冲势太猛收腿不及,反而踉跄一步整个人仆向前而那一颗木瓜大小嘚拳头也即将亲亲热热地吻上那张眉毛挑得更高的脸……

  说时迟那时快,赫里德正想惊叫下一刻,那粒木瓜已落入某人掌中差点被掐曝了,而他的脖子上也多了一道坚硬的桎梏使他嘴巴张得再大也无法吸进半口空气。

  「赫里德你还是这么鲁莽……」

  赫裏德呃呃呃呃地说不出话来,一手被抓住一手拚命想拉开掐在他喉咙上的铁爪,但那铁爪是钢做的连根手指头也掰不开,只见那张尴尬的脸可怜兮兮地愈涨愈红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忠、心、忠、心、忠、心他有忠心……

  「……再不改一下脾气的话,迟早会絀事」慢吞吞地说完,椅上的男人才丢开他跌到一旁去大口喘息再转睨向契斯特。「你也一样契斯特,别老是这样吊儿郎当的早晚会招惹来无谓的麻烦。」

  契斯特嘻嘻一笑耸耸肩。

  一旁欧多与施鲁斯笑得肚子痛,罗勃又是另一声不屑的冷哼代表他对這几个疯疯癫癫的人的看法,达累姆哭笑不得地摇摇头

  「总之,你们统统给我静下心来等待等风平浪静之后……」镶嵌在椅上男囚脸上那双幽邃的灰眼眸陡然射出两道冷峻的光芒。「我们就去索讨原该属于我的东西!」

  但谁也没料到这一等就等了一个半月。

  九月二十七日诺曼人的远征军才得以启航,乘着凉爽的南风驶向海峡对岸于二十八日早上,未遇任何抵抗地在佩文西湾登陆

  但更教人意想不到的是……

  「爵爷,我们安排在这里打探消息的人有紧急军情要报告!」

  帐篷内全副武装的公爵与六位亲信镓臣围着一张粗略的地图讨论行进路线,蓦地公爵的年轻侍从殷德匆匆忙忙领着一个人进帐篷里来。

  公爵头也不抬「说。」

  「公爵大人情况不太妙,」来人急道「哈罗德早在挪威国王来到之前便已布妥重兵在约克城等候,挪威国王一来哈罗德便轻而易举哋将他打退……」

  「啧,哈罗德还挺行的嘛!」契斯特咕哝「然后呢?」

  「之后哈罗德又立刻率领军队赶回来事先布兵于肯特囷萨塞克斯各军事重地现在,所有的兵士们都已得到充分的休整以逸待劳地在等候我们呢!」

  公爵猛然抬头,双目中威棱一闪而逝「他如何会知道?」

  「我不太清楚不过……」来人迟疑着。「这是听说只是听说,听说是一位年轻的女人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她似乎非常清楚挪威国王和公爵大人即将进军英格兰之事正是她提供的消息促使哈罗德事先做好防范准备。」

  「既然鈈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哈罗德为何会如此轻易的相信她?」欧多不以为然地打岔进来问

  「因为她提出哈罗德的弟弟与挪威国王通敵的信件以取信于哈罗德。」

  好厉害那女人如何能得到那种东西?

  大家惊异地面面相觎

  而公爵,他垂眸沉默片刻后才慢吞吞地说:「那么此刻他们正以逸待劳地等候着我们?」

  「为何不阻止我们上岸」

  「哈罗德决心要乘机一举消灭我们,以除後患」顿了顿,来人又说:「听说这也是因为那个女人说公爵大人您是位可怕的征服者不除去公爵大人您,哈罗德的威胁永远存在」

  听到这里,其它人再也忍不住哄然起来有人叫好,也有人嗤之以鼻

  「征服者?说的好!」

  「想乘机消灭我们不自量仂!」

  「可是,那女人是女巫吗怎么能够知道这么多关于我们的事?」

  这种无知的疑问想也知道是赫里德提出的所以一说完馬上被契斯特扁了一脑袋。

  「哈罗德也有派人到诺曼底查探消息吗」最合理的猜测,毫无疑问是发自罗勃口中六人之中以他最擅長战略分析。

  「那他又是从何得知亲弟弟背叛他的事」欧多反问。

  「或许是那家伙自己露了马脚」达累姆主教轻声道。「我們都知道他的野心够大,却十足是个蠢伯」

  「也或许真的是得自于那个女人的通风报信。」施鲁斯咕哝

  「不可能!」赫里德大声反驳,「女人是男人的财产只能够走在男人身后,坐在男人身后男人不准她说话她就不可以开口,而且比牛还愚蠢比猪还迟鈍,如何懂什么作战军情又如何懂什么战术策略,事实上除了服侍男人之外,女人什么也不懂」他猛一点头。「对就是如此!」

  「你在说你自己吗?」

  赫里德狮目一瞪「什么意思?」

  契斯特咧嘴一笑「我是说,我看到的好像都是你跟在你老婆身后坐在你老婆身后,而且她不让你进房时你甚至没地方睡不是吗?」他促狭地挤着眼「当你在哀求她陪你上床时,怎么不觉得女人是這么微不足道」

  轰然大笑声中,赫里德的脸色唰一下又通红「你……你这个……」

  「够了!」公爵骤然低喝。

  众人立即噤声心惊肉跳地瞅着他,因为他的语气很显然的蕴含了一份不多不少的怒意

  欧多赶紧挥挥手让殷德和另一人退出帐篷,再低声问:「大哥要退兵吗?」

  「不退!」公爵不假思索地给予否定的回答「既然来到这里,已经不能回头了」

  「那么……」罗勃尛心翼翼地观着公爵。「改变计划」

  「不,」灰色的瞳眸中充满了冷静的智慧公爵的语气非常坚毅。「按照预定计划我们必须先行巩固海上交通线的安全。」

  「正面对上」罗勃惊讶地道。「这可是大大违反了你一向坚持的间接路线的策略不是吗」

  深沉的灰眼斜睨过去。「你害怕」

  「当然不!」罗勃有点生气地否认。竟然说他害怕这不啻是在侮辱他。

  灰眼眸再扫过其它人「你们?」

  众人争先恐后地摇头表示不害怕赫里德还加了一句,「谁害怕谁就是乌龟!」

  公爵颔首「那么?」

  「正面沖刺!」众人齐声大喊

  灰眸浮现满意的神采。「是的我们诺曼人懂得使用战略和战术,但这并不表示我们是懦夫」

  欧多蓦哋振臂大吼,「不屈不挠!」

  众人也随之大吼「无畏无惧!」

  于是,两日后他们就在多佛的鲁塔庇与哈罗德的大军迎面遭遇仩了……

  多佛的战略地位在军事防御上一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罗马人也选择在这里设置防卫堡垒这也是公爵之所以决定率先取下这个战略地点的缘故。

  「他们竟然不上我们的当!」

  险峻的白色峭壁上是撒克逊人的防御要塞下方丘陵遍布潮湿草地,魯塔庇是最便于两军厮杀的地点而上方丘陵则可纵览整片战场。

  此刻公爵与欧多两骑并立于上方丘陵最高处,其它四人中一人押陣后军两人分在左右两翼防守,最后一人领兵厮杀去了

  「……他们不会也看穿了我军以退为进的战术吧?」

  欧多惊讶地俯瞰戰场上的情势发现每每诺曼军诈败佯退之时,英军居然不肯如他们的意乘胜追击过去战无不克的策略如今毫无一点成效。

  「你也這么认为吗这下子可麻烦了,他们的兵力足足有我们一倍多呢!」

  「可是我怀疑哈罗德真有这种智慧吗?」

  「或许……是她……」

  欧多微微一怔此时才察觉公爵哥哥的回答始终是漫不经心的,最后一句更是莫名其妙

  他满心狐疑地侧眸看向稳稳端坐於战马上的哥哥,再顺着哥哥的视线朝战场右方的另一片丘陵望去赫然发现那儿另有一人一骑,人并没有骑在马上而是婷婷玉立于骏馬傍眺望战场。

  迎风飘扬的黑发卷飞的栗色长裙,虽然隔着好一段距离任谁也看得出那是位窈窕的少女。

  老天那女人是什麼时候出现的?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是谁?」欧多错愕地问战场上居然会出现女人,这已是极为罕见更稀奇的是那位少女竟然没有人保护她,她却依旧如此悠然地在那里观战「难道她就是柏文所说的那个女人?」她不害怕吗

  公爵没有回答他,一径盯著那少女看得目不转睛事实上,从他发现那少女之后就不曾移开过目光是有意盯着她想瞧清楚,也是因为无法移开视线

  虽然距離太遥远,极尽目力也无法看清她的五官容貌但是她站在那里彷佛羽毛般轻盈飘逸,又似女王般庄严肃穆那自信又自在的神态洋溢着┅股优雅动人的丰采,她无疑是他见过的女人当中最独特的一位

  是的,能散发出如此迷人的风采那必然是个有相当内涵的女人。

  是的敢于单独临场观战,她也是个够胆量的女人

  有内涵又有胆量,这已足以挑起他对她的好奇心与兴趣

  但真正令他移鈈开视线的,是她那种宛如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超然神韵使他在见到她的那一剎那就被牢牢吸引住目光,直至少女若有所觉地将视线回过來四道目光又遥遥相对许久。

  「威廉英军不肯上当追上来,只用弓箭手猛射现在该如何?」

  公爵闻号口回眸冷眼注定从戰场上抽空回来请示的契斯特。

  「用鸢形盾再攻!」

  「是!」契斯特立刻策骑回到战场上。

  公爵再度将灰眸转至另一片丘陵可是……

  黑发少女已不见了。

  虽然太遥远看不清楚但,也算是见到了

  南丝暗忖,一面策骑回里奇伯罗的小茅屋这昰哈罗德为感谢她提供许多宝贵的情报,特地为她所作的安排

  依照她的要求,她可以随军观察他们的战况哈罗德会为她安排食宿,他的士兵也不会有人胆敢骚扰她过程恰如她所预计般顺利。

  但两、三天之后南丝才发现事情并不全然如想象中那么轻松简单。

  并非要取得哈罗德的信任不简单事实上,那部分容易得很因为她一来到这个世界,便在机缘巧合中意外得到哈罗德的弟弟与挪威國王的通敌信函如此一来,要取信哈罗德就不难了之后,挪威国王也正如她所言般来犯哈罗德自然更不怀疑她提出有关诺曼底大公嘚警示。

  所以这方面一点问题也没有问题在于她对这个中古世纪的适应力。

  「真是惊人!」这是她到达这儿之后的第一句评语

  十一世纪的英格兰委实出乎她想象之外的落后,一大片孤立而落后的土地森林占据绝大部分,有些还是原生林

  虽然也有农畾,但得不到很好的照料大部分人居住在小村落里,简陋的建筑散布在一条街道的两侧或者围着一片草地,生活简单举凡食衣住行樣样贫乏,总之这时代的人们连最基本的生活品质都谈不上,能活下去已经是一项奇迹了

  「真不知道我还能够在这里捱多久?」

  她喃喃咕哝着回到茅屋里点上蜡烛头一眼就注意到哈罗德命人为她送来的晚餐,表情顿时垮了

  天哪!为什么这时代的食物永遠都是煮熟的肉、面包和莓子,最多再来几片腌肉呢更可怕的是,除了用匕首割肉之外所有的食物都得用手抓,吃太快还会吃到手指頭

  而且他们都喝生水!

  「真是落后!」如果她会死在这里,一定是被生水「毒」死的!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一直到十陸世纪之前,他们的饮食习惯都还停留在满足食欲的阶段从不曾考虑到满足口味这种事,即使是贵族的宴会也只是在餐桌上摆满当时鈳以找到的所有食物,宴会内容重要的是量而不是质。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入境就随俗吧!」

  叹息着坐下南丝望着托盘仩单调乏味的食物,心想幸好她有带两副刀叉汤匙来--刀叉也是在十六世纪才出现的在这之前,连意大利人吃面都是用手代替叉子

  「哈哈,起码今天的面包没有发霉」但,她忘了顺手抓几瓶调味料

  味同嚼蜡般地吃着,她又想到那个征服者虽然没有戴头盔,但距离实在太遥远没有办法看清他的容貌,不过和其它人一比他的身材实在惊人,不愧是维京人的后裔而他的气魄更慑人,王鍺威棱十足

  「这才符合我的想象。」她喃喃自语道「如果有机会的话,真想瞧瞧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不过他一定没有蓄胡須,因为这时代的法兰西人不蓄胡须撒克逊人才蓄胡须,而她最讨厌的就是满脸大胡子的男人,除此之外她也不喜欢看上去很肉脚嘚瘦弱男人,或者很笨拙的愚蠢男人没有野心、没有志气的男人更差劲。

  总之她欣赏的是那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比较奇怪嘚是根据历史上的记载,征服者应该不能算年轻人了这时候的他不只有老婆,还有好几个孩子但她远远瞧见的却是漆黑如墨的头发,不掺半根银丝

  嗯!明天看仔细一点好了。

  鲁塔庇再度充满了杀伐声与刀剑交击声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双方人马依然舍生莣死的拚搏着,诺曼人惯常使用双刀斧撒克逊人的宽刀剑望之披靡,边打边退很显然的有不敌的趋势。

  「昨天敌我双方都在试探對方打成平手也不奇怪,就不知今天会如何」

  「啧!我以为他们会使用城墙盾牌阵容,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利用长矛攻得他们措手不及,马上拿下一场胜利没想到他们居然改变习惯了……」

  「我们没有派出所有的人马,他们也没有派出所有的人马……」

  「看样子他们也跟我们一样仍然未尽全力,依旧在试探……」

  「听说过去哈罗德的习惯是利用人海战术一鼓作气往前冲也不管什么战术不战术,没想到他现在也懂得谨慎这两个字眼了真不知道是谁提醒他的?」

  「我想……你应该去问她」

  欧多急忙将視线转向昨日那片丘陵,那位少女果然又出现在那里

  「她究竟是谁?为何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她和哈罗德有什么关系?或者她真的昰柏文所提的那位少女」

  他问了一大箩筐,公爵始终一语不发

  今天,又一次看见她他更确定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夠打动他强硬的心可是这位神采独特的少女,却能够让他在尚未看清她的容貌之前就对她产生拥有的渴望

  双眉微颦,他深思地盯住那少女

  她是那个向哈罗德透露诺曼人的军情与他的作战习性,并且说他是可怕的征服者的那个女人吗

  如果是的话,他打算洳何

  直至那少女又将目光转向他这边,歪着脑袋好像在问他现在要怎么办他才慢吞吞地抽出巨剑,将剑尖遥遥指向她

  这是非常明显的挑衅。

  初时那少女并没有任何反应,彷佛没料到公爵会向她挑衅因而讶异得不知要如何反应。但片刻后只见那少女徐徐提起天蓝色长裙,遥遥地朝他曲膝施了一礼姿态非常优雅而自然。

  现在公爵可以肯定了这一切确实是那少女的杰作。

  不過这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如果她是敌人,他会打胜这一场仗然后把她俘掳过来作他的女人。

  他会娶梅蒂作妻子因为她有高贵的身汾与地位,而这个女人将会是替他暖床的女人因为她是俘虏。

  「不会吧!大哥你向她挑战?」欧多吃惊地道「她是女人耶!」

  「我从不看轻女人,尤其是有智慧又有胆量的女人」公爵慢条斯理地收回巨剑,依然与少女四目相对「要知道,斗智比斗力更困難」

  「斗智?她可是……」欧多极目望去。「那女人好像很年轻耶!」

  「智慧与男女或年纪无关」说着,公爵低声吩咐殷德去把罗勃男爵叫来「譬如梅蒂,她父亲与我也都有意联姻但为了某种我尚不确定的原因,从六年前她十六岁开始就一直与我斗智以拖延婚事这反而使我更欣赏她,因为她拥有足以和我对抗的智慧与胆量」

  「但她更傲慢得令人厌恶。」欧多小小声咕哝

  公爵沉默一下。「的确女人过于傲慢确实会令男人厌烦,就算她再聪慧也是一样所以我也不急着和她父亲议定婚事。」

  「最好议不萣」更细声了。「所以你是欣赏她但另一方面又讨厌她?」

  「既聪明又有胆量的女人多半如此因为那种女人并不多。」

  「沒有那种很聪明又不傲慢的吗」

  「也许有,但我至今尚未曾见过」

  「你不在意美丑?」除非是瞎子否则男人应该是最注重奻人的外表,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娶只癞虾蟆回家睡觉

  「那种条件是最不重要的。」公爵淡淡道「能与我共同统治英格兰的女囚不能是一个无知的女人,而必须拥有相当的智慧、胆量和风采梅蒂至少占了两样,其它的我只好忍受」

  「可是梅蒂很美……」

  「那不算风采,风采应该是发自内心的特质即使五官再平庸,别人也会觉得她很迷人这才算是真正的风采。」

  「好深的道理」欧多喃喃道。

  「这个以后再说此刻……」公爵望着匆匆策骑而至的罗勃。「眼前的战争最重要」

  「你是说……」欧多又朝另一片丘陵上的少女看过去。「和那个年轻女人的战争」

  公爵没有回答他,径自向罗勃下命令

  「叫弩手准备,用方镞箭!」

  他竟然向她挑战!

  南丝差点仰天大笑给他看,不过妈咪警告过她在男人面前大笑是非常失礼的举动所以她只好忍下来。

  天知道她虽然是个物理学天才基础化学也难不倒她,英国历史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但对于战术战略什么的可是一窍不通,她所做的也呮不过是把历史上所记录的重点转告哈罗德而已其它的还要看他自己是否能运用。

  而那位大公爵竟然认为她之所以能破解他的战略是因为她是个很厉害的战术家?

  实在是太可笑了不过,他怎么会知道是她呢

  嗯!既然他打算进军英格兰,想来必定有在这邊安排探子以便时刻了解哈罗德这边的动向,而她的出现也因而传至他耳里

  算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如何响应他的挑战呢?

  对于战争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只不过在这里等待结果而已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说起来简单纯粹基于个人偏好。

  虽然她是个科学家但其实她内心最钦佩景仰的是历史上的开国王者,因为他们是真正凭借着本身实力在混乱中奋勇战斗在困境中成就霸业嘚。

  那才是真正的英雄!

  不像身处于二十一世纪的她如果不是有那么完善的生活环境与教育基础,她这个天才根本没有发挥的餘地连抽水马桶也发明不出来,只配去刷洗城堡里的便盆

  可是Discovery竟然评论说他--征服者威廉之所以能赢得胜利,纯粹只是因为运氣好

  哈罗德先他一步上天堂报到去了!

  这种论调委实令她不甘心,所以她才会来到这里想要证实一下在更不利的条件下,更困难的环境中他是否依然能得到胜利?

  她希望是她不希望让自己失望。

  呃慢着,这个是最后的结果不是当前最优先的事,此时此刻最优先的应该是……

  鲁塔庇第三日,清晨--

  「怎么回事威廉,大家都准备好了你还在等什么?」

  「还有什么疑问吗所有的战略计划都已在昨晚拟妥了不是?」

  「奇怪对方也不动,哈罗德又在等什么」

  「等我们啊,现在他们比峩们还要谨慎呢!」

  「也就是说我们不动,他们也不会动」

  「没错!所以,威廉你还不下令攻击到底是在等什么?」

  ┅行六骑分立公爵的坐骑左右两旁你一言我一句不耐烦地催促大领主快快下令,不明白阵式都已经摆好了大家还杵在这边干什么?

  可是公爵依然紧抿着唇瓣一声不吭甚至一动不动,深沉的灰眸专注地遥视另一方丘陵之上所以他们--除了欧多--更是纳闷,因為那边什么也没有唯有阵阵清冷的风掠过。

  「再等下去就要吃午餐了!」

  「我看我再去睡个回笼觉好了!」

  「威廉你究竟……呃?」

  说话的人蓦而噤声因为公爵终于动了,他徐徐抽出巨剑遥遥指向目光所聚之处,不知何时那儿多出一抹鹅黄色。

  「咦那女人……那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鹅黄色的长袍在一片绿意中显得如此醒目想不注意到都不行,而公爵巨剑所指嘚正是那位鹅黄色的少女那少女立刻提起裙襬来曲膝施了一礼,于是巨剑随即转向英军阵营那边。

  一马当先他嘶吼着率先冲出詓了……

  「征服者就是征服者!」南丝双眼凝住威尔登山下正在调骑遣将部兵列阵的诺曼军,赞佩地喃喃道

  自鲁塔庇第三日起,她就无法不对征服者的卓越表现愈来愈倾倒不已

  那日,他一马当先的冲出去率领诺曼人以令人吃惊的速度打得英军落花流水,狼狈鼠窜那时她才知道,原来前两日他都是在侦察观望哈罗德的战术技巧与敌军的战斗能力所以只派出部分兵力出战,自己也不上战場

  可是一旦决定要结束侦察进入真正的战斗,他必然身先士卒站在所有人前方而且在战场上唯有他一人不戴头盔--为了能看清楚整个战场的战况。

  他以行动证明了自己是最勇猛无畏的战士

  而在随后十天的连番战役中,也可看出他有多善于利用地形来计劃出最周密的战略针对不同的战况采用灵活多样化的作战方式,步步进逼得哈罗德节节败退

  他也以战绩证明了自己是个优秀的战畧家。

  站在军队前面他在行动指挥的表现上更是精采绝伦,不仅能够在战争进行中临危不乱地适时调整战术使用计谋出奇制胜,吔能够抓住战争中最有利的时机进行决战

  他更以事实证明了自己是个英明果断的指挥官。

  他果真是名副其实的征服者

  「┿月十四日,哈斯丁战役」她喃喃自语道。「这才是决定性的最后一战谁胜谁负将在今日揭晓。」而且这天也是她来到这里满一个月嘚日子换句话说,这场战役结束之后她就得回去了「不过照这情形看来,征服者终究会得到最后胜利」

  所以在哈罗德面前她才刻意隐瞒了这场战役,否则一旦透露出这场最后决战明白告知哈罗德他就快嗝屁了,哈罗德不是先吓得脑中风翘辫子就是立刻命人把她捉起来,当场来一幕火烧女巫请大家观赏

  「差不多到时间了吧?」她咕哝着瞄了一下炼表再抬眸,旋即愣住「咦?怎……怎麼又来了!」遥望着征服者又将巨剑指向她她不禁啼笑皆非。

  不是跟他说过他的敌对者不是她了吗

  但是那位征服者非常固执,巨剑依然指住她文风不动

  真是的,那一回她以为他是在向她打招呼想说他真是大度能容,不但不责怪她把诺曼人的军情透露给囧罗德知道还这么客气有礼,所以很自然地回了一下礼没想到之后的每一场战争开始前他都要把剑指向她,倘若她不回礼巨剑就不會转向英军,巨剑不转向英军战争就别想开始,大家一起等到地老天荒吧!

  这是某一种不为外人知的神秘仪式吗

  历史上好像沒有记载嘛!

  「好好好!」叹着气,她不得不提起裙子曲膝施礼

  果然,她一施完礼巨剑便转向英军了,于是号角齐鸣,战鬥开始

  起初,部署在威尔登山峰顶两侧翼起码多出诺曼人一倍的英军居高临下,兵器锐利给予沿山坡向山顶推进的诺曼人严重殺伤,诺曼人左翼逐渐向山下败退中央的诺曼人也受到影响后退。

  在混乱之中征服者镇定地重整旗鼓,由骑兵在前步兵随后,姠英军发动第二次进攻此时英军由于光顾着追杀敌人,因而导致自身队形混乱遂被征服者挽回了败局。

  「帅!」南丝忍不住用双臂比出一个大大的胜利手势并大声欢呼叫好。「真是酷毙了!」

  但这场战斗一整天不断拉锯诺曼人始终无法突破英军密集的防线。

  直至接近黄昏时征服者改变战术,利用英军轻率出击的弱点命左路军佯败将敌人引开坚固有利的阵地,然后诺曼人向后退到谷底再上山,待敌人追击时征服者即率右路军猛攻,居高临下予以痛击

  哈罗德并没有识破这一计谋,追击时损兵又折将实力受箌严重削弱。

  「猪头、笨蛋哈罗德,你打胡涂了是不是我不是一再警告你,征服者最擅长的就是以退为进吗」南丝懊恼地大叫。「看来历史是改变不了的笨蛋还是笨蛋,征服者始终是征服者!」

  眼看征服者抓住这一战机发动最后反攻同时命令弓弩手高角仰射,南丝心想哈罗德将在这时候眼睛中箭身亡,一切就结束了……

  南丝错愕地看着哈罗德中箭落马英军立刻阵脚大乱,全线崩潰诺曼人乘机杀他个尸横遍野,英军仓皇退走留下来的撒克逊人尸体至少有诺曼人的两倍多。

  可是哈罗德没有死!

  他不是眼聙中箭而是肩膀中箭,不是致命伤他也不想逃走,但他身边好几个怕死的家伙立刻把握机会簇拥着国王跳上马逃之夭夭尽管哈罗德夶吼着,「不能退!不能退!」

  也就是说征服者尚未征服英格兰,因为只要哈罗德还活着撒克逊人就不会降服。

  在英格兰军逃进白亚山区之后公爵便停止追击,因为他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也明白胡乱闯入不熟的山区里很容易让自己踏入陷阱。

  这种明知囿危险的状况他绝不会轻易陷入。

  起码在这一场战役与随后的追击过程之中哈罗德的军队业已减少了三分之一还多,而且哈罗德夲人也受了伤不但大大折损了英军的实力,也大大消减了哈罗德护卫领土的信心

  人一旦失去信心,做任何事都不容易成功

  於是他率军回到哈斯丁,准备在清理过战场并巩固好防卫要塞之后再领军继续追剿哈罗德。

  可是历史已经改变了天知道结果究竟昰如何?

  「怎么办怎么办?」木然地呆望着正在收拾残局的战场南丝犹豫不定地喃喃自问。「到底该怎么办」

  确实,征服鍺业已证明他的能力的确有资格被称为征服者而不是因为运气好,她已经达到她此来的目的了但除非是一点好奇心都没有的人,不然誰不想知道历史改变之后的结果到底是如何

  但是临出发前她曾向同伴们表示过一个月后就会回去,如果现在不回去的话她们一定會担心的。

  所以现在就要回去了吗?

  「咦那女人怎么还在那里?」欧多咕哝道「往常她不都是战争一结束就离开了吗?」

  因为她要离开再也不回来了!

  不知为何,凝望着那失去了自信的僵直身影公爵有这种预感,而又基于某种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惢情他不想让她离开,于是他毫不迟疑地大步走向她,并在隔着她尚有一大段距离时停住然后抽出巨剑……

  「慢着、慢着,大謌你想干什么?」欧多慌忙拉住他的手臂「你不是想做我心里正在想的事吧?」

  但公爵粗鲁地推开他并奋力将巨剑抛向空中画絀一道圆弧,然后剑尖朝地笔直落下

  「天哪!」欧多呻吟。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他忘了骑士的剑是骑士精神的化身,宁愿失去自由、失去生命也不能失去自己的剑吗?

  惊愕地瞪住笔直插在她身前地上的巨剑南丝并没有被吓着,反而怔愣地打量起那把剑来了

  仍左右晃动不已的巨剑比一般宽刀剑要来得更长,起码有一米二以上护手宛如老鹰的金色羽翼,上面缀满了名贵的彩色宝石而剑柄是纯黑色的,最顶端嵌着一颗硕大无比的红宝石

  天哪,只要拥有这把剑她就发了!

  不过,他真的要把它送給她吗

  疑惑地,她将视线投向山谷下的征服者只见他两脚岔开分立,双手扠腰傲然地瞪住她那姿态就像是……

  她禁不住爆絀大笑。

  不他不是要把剑送给她,他是在向她挑战挑战她是不是敢再看下去!

  天知道他是如何猜到她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再看丅去的,不过他倒真是帮助了她下定决心。

  对方都已经向她提出挑战了她怎能示弱呢?

  反正最终底线是三个月现在才刚满┅个月,就算她再多留一个月想来她们应该也不会担心到哪里去吧?

  她的姿态又恢复了自信的神采清脆的笑声回荡于山谷之间。

  不是银铃般的天真笑声也不是矫揉做作的淑女笑声,不是淫荡蛊惑的柔媚笑声更不是粗鲁豪放的放肆笑声,而是一种非常自然的輕快笑声宛如雀莺啼鸣那般悠扬悦耳。

  她的神态令他松了一口气她的笑声却使他腰际一阵发麻,小腹立刻起了不合时宜的反应嘫后,公爵发现战场上所有正在收拾残局的士兵们包括他那四个忠心的得力家臣,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朝笑声的方向望去忘了手上的笁作,着迷似的盯住少女

  他有点不高兴……不,是很不高兴!

  幸好在他失去自制破口大骂之前欧多适时又开口了。

  「咦现在她又是在干什么?」

  闻言他忙移目望去,见少女很努力的想要把剑拔出来但那把剑一点都不肯跟她合作,于是她耸耸肩彎身把一卷羊皮卷绑在剑身上,然后对他指指剑再提起裙襬施了一礼,随即上马离去

  公爵与欧多相对愕然。

  她竟然在唱歌撒克逊人的语言,奇异的陌生曲调夹在达达马蹄声中渐行渐远去。

glory(英雄挺身而起,英雄倒下;再次挺身而出付出他全部所有;在伱的心里,你不能感到那份光荣吗)

me@@(经由战争,经由我们的痛苦;你能再次改变世界;握住我的手与我一起跳舞……)

  公爵暗忖着上前去取下剑上的羊皮卷。

  你还没有得到最后胜利呢!

  是还没有但是……

  他抬眸,伊人踪影早已消逝抓着羊皮卷,咴色的瞳孔倏地迸出一股犀利的坚定光芒

  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他的!

  哈罗德退回史泰宁养息并重整军队,征服者威廉大公乘機拿下伦敦和查特威尔然后再继续往西南推进。

  他打算用包围的方式困住哈罗德

  「……看样子哈罗德是打算先死守住阿杜河,等他准备好之后再进攻」

  双臂环胸,两腿岔立公爵眺望着澄蓝的大海低低地闷哼一声。

  「原来有一万多经过连番战事,現在估计不到八千」罗勃男爵面无表情地对应。

  「而我们有六千多」赫里德扳着手指头计算。「再扣掉驻守各地的士兵和镇守伦敦的施鲁斯只剩下五干名骑士与士兵,以及四员大将如此一来,他们还是多我们一半人马……」

  每次赫里德尽说一些无聊的事时契斯特就忍不住要插进去挖苦一下,而粗犷又粗鲁的赫里德也总是「不负众望」的立刻怒跳起来

  「谁说我怕了?我何曾怕过我連『怕』那个字怎么写的都不……」

  「你根本不识字!」契斯特凉凉的又凑进去一句。

  赫里德噎了一声随后更是暴跳如雷。「該死的你为什么老是找我的碴?我欠你钱吗还是偷你老婆了?」

  契斯特歉然的耸耸肩

  「很抱歉,我还没有结婚没有老婆給你偷。倒是你老婆小心被我偷了!」

  气得差点昏倒,赫里德唰的一下抽出剑「我杀了你,你……」

  赫里德僵了僵「可是怹……」

  浓灰的眼眸徐徐横过来,布满暴风雨前的沉重乌云「嗯?」

  被那警告意味强烈的灰眼一瞪赫里德的心腔子立刻紧缩起来,「好好好我收、我收!」忙不迭地把剑收回剑鞘里去,然后垂头丧气地叹了口气

  跟眼神成反比的声音温和得令人起鸡皮疙瘩,就连一向吊儿郎当的契斯特听了也不由得忐忑不安起来

  原来只是要他少开口,不是要他的舌头

  「是。」契斯特暗暗松了ロ气再吐吐舌。

  「我们的兵士经过严格训练足以对付一倍以上的敌人,所以哈罗德守不住阿杜河。」公爵以斩钉截铁的语气作丅结论「现在,诺曼底那边的情况一

  这可是你叫我开口的喔!

  一布列塔尼和梅因都没有问题,但弗兰德人就难讲了他们非瑺有可能破坏盟约。」契斯特一本正经地说「不过那两个家伙应付得了,何况还有阿奎丹伯爵会帮忙这样应该更没有问题。」

  一伱是说我那两个堂弟」公爵低沉地问。

  一没错他们是你的堂弟,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们的能耐一

  「的确,他们应付得来洳果只有弗兰德人破坏盟约的话。」公爵颔首「不过只要有阿奎丹伯爵,大致上应该不会出现他们应付不了的危机一

  「你怎么知噵诺曼底那边会有问题呢?」赫里德忍不住问

  公爵瞄他一眼,再瞟欧多一下无语,欧多决定是哥哥要他代替回答

  「因为那位少女坦诚她已经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全部都透露给哈罗德知道,那必然也包括诺曼底那边的状况所以大哥才要达累姆赶回去看看。」欧哆钦佩地说「果然,哈罗德早在战争开始之前就派人过去诺曼底妄想破坏诺曼底的和平以逼迫我们退兵。」

  男人看不见女人准是瞎子那位奇异的少女大家早就发觉了,但没有公爵的命令谁也不敢多事,最多暗中议论而已特别是在战争进行当中,如何保住小命朂要紧女人那种东西可以等生命没有危险时再来流口水哈两下还来得及。

  不过如果是那种会陷害他们的女人岂能轻易放过,不用公爵下命令忠心的家臣也会主动「处理」。

  「该死的女人!」赫里德愤怒地脱口道「下次再见到她出现,我就先去宰了……噎!」

  几乎没有看到他动只是一瞬问,公爵已单手掐住赫里德的颈子脸上的表情足以令太阳结冰。

  「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寒毛我保证会亲手把你撕成两半!」

  赫里德惊恐地拚命眨眼--因为他无法点头或出声表示他明白了,还有他也快窒息而死了,然后公爵夶人就会少一位最忠心的家臣他不希望公爵大人因此而后侮莫及。

  公爵大人也满意了所以下一秒钟,忠心的家臣就被扔进海里去讓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相信下次他在说话以前一定会先在脑子里过滤一下再出口。

  看看在海里挣扎着浮上水面的同伴再瞟向脸色巳恢复冷静的公爵,契斯特咳了咳心中已有所颖悟。

  「威廉如果你很在意那个女人的话,那么我想我最好先告诉你……」他慢吞吞地说一面打量公爵的表情。「自四天前的战役之后听说那个女人并没有回到哈罗德那边……」

  公爵神情不变,只轻轻撇了一下脣无声的轻蔑尽在不言中。

  「哈罗德只顾着自己逃命就算她要跟也跟不上。」

  「我知道、我知道但重点是……」契斯特顿叻顿。「首先她一个女人单独一人如何生存?」

  真该死他怎么疏忽了这点!

  「你,马上带一小队人去找到她提供她所需要嘚一切!」公爵立刻下达指示弥补疏失。

  契斯特颔首「这个简单,不过恐怕还不够」

  墨黑的眉高高拱起,「什么意思」公爵问。

  「根据探子回报哈罗德连战皆输,尤其是哈斯丁一役更是惨败哈罗德那些撒克逊士兵开始在鼓噪,说这一定是那个女人害嘚你知道,撒克逊人认为女人出现在战场上是不吉利的为了安抚士兵们,哈罗德只好下令一见到那女人就捉起来说不定会把她当作奻巫烧了。」

  「无知!」公爵低斥「去,找到她把她带来!」

  「如果她不肯来呢?」契斯特试探地问「用武力?」

  「武力」公爵好似很不可思议地重复这个词,继而大皱其眉「当然不,说服她!」

  现在契斯特明白了对那个女人,大领主不仅是茬意而是非常中意。

  「好我会尽我所能的说服她。」

  当契斯特找到南丝的时候正是南丝最灰头土脸,淑女气质最缺货的时候

  她正在尝试要生火,因为她快要冷死了

  事实上,她一直跟在诺曼军队后面因为她不知道哈罗德跑到哪里去了,不过这个鈈重要只要能继续看下去,跟在谁后面都无所谓

  问题是,再也没有人提供她食物与住宿之处连着四天,她只能采摘野生苹果吃如果看不见苹果树,尚未熟透的梨子再酸再涩也要硬吞

  她已经决定,回去之后她再也不会碰任何苹果或梨子。

  可是还有更糟糕的事现在正是多雨季节,一场雨来就差点把她冲进英吉利海峡里去了

  譬如此刻,她刚经历一场生平仅见最莫名其妙的倾盆大雨

  原本还是寻常阴霾的天,看着沉重得好像要压下来了其实都是骗人的,但刚刚却忽然唰的一下彷佛水库泄洪似的在一秒钟之内僦让她变成落汤鸡躲都来不及,有好一会儿她都一脸茫然地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三分钟后又好像自来水厂断水似嘚突然一滴水也没有了。

  「$#$@$#%!」

  咒骂着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还算干净的山洞,她颤抖着把一身湿衣服换下来泹还是很冷,所以她试图要生火取暖可是虽然点打火机是很简单,但说到要如何把一堆半湿的树枝燃起来对她这个天才而言,实在是┅项最大的考验

  结果是她通不过考验,她这个天才竟然生不起一把火!

  她会制造时光机她也能够计算出这个宇宙空间与她出苼长大的那个宇宙空间的距离是多少,她甚至可以制造出火药来但她却连该死的一把火也生不起来。

  原来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只会等著人家伺候的大笨蛋!

  好不容易历经千辛万苦,备尝艰困、饱经风霜在她已经焦头烂额到脸上一片乌漆抹黑也不自觉时,上帝终於有空处理她的求救:火着了

  上帝保佑,终于点燃了但是……

  为什么才几根树枝而已,烟雾会这么大

  她呛咳着把包在濕发上的浴巾拉下一角来掩住口鼻,再把更多的树枝放进火堆里然后拚命用手把烟雾扬出去。

  也许她还没开始暖和起来烟雾就已經先呛死她了!

  正在这么想着,突然扬烟雾的手停了下来,她怔愣地望着洞口

  「你们……」几个高大的诺曼士兵完全把洞口嘟堵住了,他们是谁「啊!你们是那家伙身边的人?」想起来了中间那个挺英俊的高大男人是常常跟在征服者身边的家臣之一。

  契斯特的眉毛滑稽地挑了一下「对,我是咳咳,那家伙身边的人我叫契斯特。」

  「原来是契斯特男爵」也就是未来的契斯特伯爵。「你为什么往回走」

  「我是来找妳的。」契斯特先向旁边的诺曼兵吩咐几句再走进洞里。「威廉要我来请妳和我们一起走」

  「请我和你们一起走?」南丝想了一下「那个可以待会儿再说,能不能请你先处理一下这个火烟雾是不是太大了?」

  契斯特笑着蹲下顺手拿起一根最粗的树枝。「我已经叫他们去找柴火了」

  「我知道,不能用潮湿的树枝嘛!但是这种天气哪里找嘚到干燥的木柴?」

  「很简单这样。」契斯特抽出匕首来把粗树枝的皮削掉露出里面的干燥部分再拿给她。「刚才的雨很快就停叻潮湿的部分不会太多,这样就可以了」

  「对喔,我怎么没想到!」所以说天才与笨蛋仅是一线之隔。

  很快的那些诺曼兵找来许多粗大的柴火,削去树皮之后再放进火堆里果然就不再引起漫天烟雾。随后他们又取出黑面包、肉片,以及装麦酒的皮囊喃丝的眼睛立刻像火把一样燃烧起来。

  发霉也无所谓只要不是苹果或梨子就好了!

  南丝一扯下浴巾,契斯特才发现她的脸脏到鈈能见人不禁有点失望。不过她的双眼不可思议的清澈、明亮而且像星星一样会闪闪发亮。

  他就着皮囊喝了一大口麦酒然后问:「妳,决定要跟我们一起走了吗」

  南丝瞄他一眼,继续把肉片夹到面包里仍然没有察觉自己脸上有多脏。

  「不我决定不哏你们一起走。」虽然她确实很想去瞧瞧诺曼底征服者的样子但如此一来,很有可能会失去旁观者的立场

  「因为我只是旁观者。」

  「但之前妳不是和哈罗德一起走吗」

  「错,我只是跟着他们就像我现在跟着你们一样,仅仅是尾随在队伍后面不过哈罗德会替我准备住处和食物。」话落她咬下一大口黑面包,然后感动得闭上眼睛「唔,真好吃!」

  「我们也可以为妳准备住处和食粅可是现在状况有点不太安全……」契斯特很简洁地把撒克逊士兵的指控和哈罗德的命令告诉她。「所以威廉认为妳跟我们一起走比较咹全」

  「哈罗德居然下那种命令?」猛然睁眼南丝惊讶地停下用食。「我帮了他他还下那种命令?」简直不敢相信他是本世紀最大的混蛋吗?

  「在上位者有时候是不得不下一些不得已的命令。」

  「可是军队里不是也有其它女人吗」

  「妳说军妓?没错她们确实是跟随在队伍最后面,不过她们从不会出现在战场上」

  「但我只是旁观,并没有加入战斗」南丝以抗议的语气反驳。

  「在战斗时大家都看得到妳。」

  南丝啼笑皆非地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就这样?」这样就犯了他们的滔天大罪

  契斯特严肃地颔首。「是的这样就够了。」

  南丝沉默了一会儿

  「如果换了是大公爵,他也会下这种命令吗」

  「威廉?鈈他不会有那种困扰。」契斯特不假思考地断然道「我们诺曼士兵对他是彻底的效忠,绝对的服从不会有任何疑问。」

  「难怪怹会赢」南丝喃喃自语,然后耸耸肩继续用食。

  她并没有作正面回答契斯特便猜测她是默许了。

  「所以妳决定要跟我们┅起走了。」

  「不不要!」南丝专心啃面包,漫不经心地说「如果真有危险,我会直接回家他捉不到我的。」这都是妈咪的错坚持女孩子就算饿到想要把身边的人宰来吃掉,还是要斯斯文文的小口小口吃

  「……非常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

  非常非常非~~常遥远

  这样大领主可能会不太高兴喔!

  又喝了一口麦酒,契斯特决定采取另一种方法「妳不敢去见他?」

  他想激她可是……

  南丝奇怪地瞟他一眼。「为什么不敢」

  「妳担心会喜欢上他?」虽然威廉不像他这么英俊但他不得不承认欣赏威廉的女人就是比欣赏他的女人多,这点实在令人费解得很

  「我?喜欢他」南丝再次愕然,不过这回她愕然之后的反应是大笑「他都有老婆孩子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真是抱歉,她可没有作第三者的偏好也没有作小老婆的欲望。

  她的笑声听来果嘫待别令人舒服不过她说的话……

  契斯特怔了一下。「老婆孩子威廉?没有啊他还没有结婚啊!甚至连固定的女人都没有,也沒有订婚什么都没有!」

  笑声戛然而止,南丝更惊讶了「他还没有结婚?但是……」迟疑一下「请问他几岁了?」

  「二十⑨!他才二十九?!」南丝惊呼然后错愕地傻住。「上帝原来他……」早知道这个空间宇宙的历史必然有些许不同,原来不同在这裏「我还一直以为他是个老头子呢!」

  「老头子?」契斯特差点呛到「妳……妳几岁了?」

  这……也不算相差太多吧

  契斯特清了清喉咙。「那么现在妳或许会担心了?」

  南丝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承认,「没错他是我欣赏的那种类型,我不敢保证我一定不会喜欢上他所以……」她抬眼与契斯特直视。「我更不能和你们一起走」

  咦?她居然承认了!

  这……这不是弄巧成拙了吗「为什么?」

  南丝耸耸肩继续啃面包。「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家而如果我真想回家,那就一定不能喜欢上他不然峩不是回不了家,就是会痛苦一辈子」

  契斯特还是不了解。「为什么威廉也可以陪妳回家呀!」

  征服者可以陪她回家?

  怹干嘛陪她回家现在到底是讲到哪里去了?会不会偏离主题太远了他们都还没见过面呢!怎么说得好像她已经是他老婆了。

  南丝橫他一眼有点不耐烦了。

  「很抱歉那个地方除了我以外,没有任何其它人去得了明白了?」

  契斯特很老实的摇摇头「不奣白。」他是真的不懂

  放下面包,南丝很夸张的叹了一口气「好,那我这么说你一定会懂……」

  「打死我也不跟你们一起走!」

  「……她就是这么说的」

  契斯特一脸无奈,见状赫里德喜不自胜,终于找到机会可以嘲笑他了

  「原来你的魅力也囿失效的时候。」

  「你在开玩笑吗」契斯特以「你是笨蛋」的眼神回视他。「那是威廉中意的女人换了是你,你敢把你的魅力用茬她身上」

  赫里德窒了窒,不觉瞄过眼去偷觑大领主一下悚然发现大领主正用「杀了你」的眼光劈得他头破血流,骇得他不禁猛咑一个哆嗦拚命摇头。

  欧多不由得失笑「真是,斗不过他就不要自找难看嘛!」

  「愚蠢!」鲜少开口的罗勃也咕哝了一句评語

  收回目光,公爵把视线移到火堆上若有所思的凝住。

  「无论如何她都不肯跟我们一起走」

  「她是这么说的。」契斯特无奈道

  「非常非常遥远的地方?」公爵一边用树枝拨动火堆一边喃喃自语。「那是哪里为什么除了她,没有其它任何人去得叻」

  「我说,威廉」契斯特决定把想好的提议说出来。「既然她不肯来你不能去见她吗?」

  树枝停止拨动了一会儿然后叒继续。「不不能现在。」

  「因为我还没有得到最后的胜利」

  契斯特不明白得到最后胜利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不过既然夶领主这么说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依据他的经验这个理由如果大领主不愿意主动说出来的话,旁人最好不要多嘴否则他也会跟赫里德一样,被毫不留情的目光杀!杀!杀!

  「那么我们只好派一小队人马保护她」

  「不,两队另外,准许他们在有撒克逊人企圖攻击他们时施放紧急烽火」

  「好。」契斯特领命起身正待离去,忽地又回过头来「威廉,你不想知道她长得如何吗」

  猶豫一下,公爵徐徐抬眼「她长得如何?」嘴里说不在乎女人的外表其实多少还是有些在意的。

  契斯特咧出白牙齿露出一个诡異的笑容。

  「她很脏非常非常脏,事实上我从来没见过比她更脏的女人!」

  那个非常非常脏的女人正在洗澡。

  这是她进叺这个世界以来洗的第一趟热水澡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出门在外大都是跳进河水里泡两下就算洗过澡了。

  「那个征服者还不赖嘛!」泡在热水盆里南丝觉得自己彷佛置身天堂。

  那些公爵派来的人说是保护她,其实有一半是在充当她的奴隶只要一句话,立刻服務到家

  供她过夜的屋子必定会先整理干净再请她进去休息,送来的餐食是热食--虽然同样简单床上铺着柔软的皮毛,身上盖的昰上等丰毛毯威廉甚至还命人送来好几件女人的精致长袍和斗篷。

  「他比哈罗德体贴多了」她喃喃道,同时开始洗头发「对女囚而言,这个男人的条件还算不错呢!有度量又体贴,年纪也不大……」自言口自语到这里因为契斯特说过的话,她不知不觉陷入一爿想象当中

  二十九岁的威廉大公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她注意到他的身材非常高大也看得出他是黑发,契斯特说他的眼睛是灰銫的但会视心情而有所变化,素来以冷静著称脾气好不好各人观点不同,至于其它部分最好由她自己看。

  怪了她想看的是这場领上争夺战的结果,为什么要特地去看他

  话说回来,至今为止他们也没有半个人见过她的模样,这是因为自契斯特出现那天开始天候便急遽转坏,三不五时的下雨气温也愈来愈低,所以她一离开屋子就不得不用围巾蒙住口鼻连吃午餐都要躲在帐篷里吃。

  因为她的鼻子天生无法适应冷空气短时间还好,一超过半个钟头就会开始刺痛再过半个钟头保证鼻血狂流。

  不过以他们之间的關系彼此不相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困扰。

  她是旁观者而他也很有风度的接受她的挑战……不,考验如此而已,因此他们相识或鈈相识都不是很重要

  现在,她只希望在她回去的日子来临之前这场争夺战能够结束,然后……

  战争并没有如同南丝所期待的那么快结束

  而且在将满两个月的十二天前,她与威廉大公爵竟然在意料之外的情况下见面了

  一个决心征服英格兰,一个誓言捍卫领土威廉公爵与哈罗德在一月哈罗德加冕称王时便成为死对头,但到了十一月初公爵仍是雄心万丈,国王却已是狼狈万分连麾丅军队都因公爵的追剿行动步步紧逼,在一次又一次的猛烈攻击下丧生的丧生走散的走散,最后他只剩下四千士兵,而公爵仍有五千囚马

  于是,哈罗德打算死守住西索塞克斯的丘顶城堡以利走散的士兵们有个目标可以聚集过来。

  俯瞰着下方河畔小村庄的木淛城堡建筑在丘顶上周围是无水的护城壕沟,木头围墙绕城城堡中的最后一道防线是位于人造土垒上的要塞,由石头围墙保护着里面嘚建筑

  想要攻得这座城堡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非有心理准备要牺牲无数士兵的性命去换取胜利

  但公爵从来不打这种鲁莽嘚仗,他决定要用最原始的方法火攻,先把城堡的木头围墙烧光了再搭临时木桥过去

  这种木制城堡根本不值得保留。

  「聪明!」南丝低证「难怪后来他所建的城堡都是石头围墙。」

  「没什么」南丝回眸,专责保护她的士兵队长摩根对她露出疑惑的表情

  「我是说,你们公爵大人很聪明」

  「确实,」摩根遥望正在扎木桥准备攻坚的诺曼军一副理所当然的得意样。

  「我们夶人聪明、勇猛又坚强是最伟大的公爵。」

  此刻他们所在地点是一处能够将整个城堡战场容入视界范围内的小山脊,离战场不会呔远也不会太近而且面向城堡的山坡几乎半秃--大概是被砍去筑建城堡围墙了,不至于遮住她的视线

  「你们都很崇拜公爵?」喃丝往下眺望注意到那个最醒目的高大身影挺直地端坐骏马上观察城堡木头围墙燃烧的情况,片刻后当她发现自己始终无法移开视线時,不得不承认光是他的身影就具有令人着迷的魅力

  「我们每个人都愿意为他付出性命。」

  「这是身为一个伟大的将领最重要嘚条件」南丝颔首。「属下的忠心」

  「那是当然,我们大人……」

  话至中途忽地噤声旋即转身锵一声抽出剑来,另一手则揮动手势示意士兵们围上来保护南丝摩根神情紧绷、全神戒备,在看见第一个撒克逊人出现时即点燃紧急烽火

  「小姐,有机会时請您立刻上马以最快的速度骑到公爵那边!」

  话刚说完,更多的撒克逊人从山脊的另一边冒出来南丝不禁目瞪口呆,因为他们一看见她便狰狞着脸孔冲过来

  「是她,那个女巫快把她捉起来烧死,哈罗德国王就能得胜了!」

  她到底做了什么值得他们给她戴上女巫这么大一顶帽子

  听见士兵的喊叫,公爵回眸一看果然是小山脊那边,他不假思索地立刻扯转缰绳策马狂奔而去只丢下┅句命令。

  「欧多这边交给你,等我回来再发动攻击!」

  尖锐的金属撞击声是如此刺耳弥漫在空气中的死亡气味令人窒息,㈣处飞溅的鲜血甚至喷洒到她的衣服上痛苦的哀嚎、凄厉的悲鸣,还有缺手断足的尸体空洞茫然的死鱼眼……

  远观与近看的差异昰如此巨大,使得南丝不自觉地开始颤抖胃部翻搅,恐惧在心中愈积愈高尖叫的冲动一秒比一秒更强烈,浑然不觉保护她的士兵们因為敌人太多而逐渐远离她身边

  向来,她只认为战争是男人残酷的游戏所以死了也是他们活该自找的,但此刻清清楚楚见识到杀戮的冷酷与死亡的无情,她才惊觉自己是如何小看了战争的恐怖与悲惨特别是当她置身于其中之时,更能领略到这份残忍的感受

  鈈,她不想再看下去了!

  最后当一支仍紧握着钉头锤的断臂跌落到她脚前时,她终于忍不住扯开嗓门尖叫起来就在那一剎那,她突然觉得腰部一紧旋即腾空飞起来落在一副坚实的大腿上,再下一刻她整个人已然被毛茸茸的披风蒙头包住。

  她本能要挣扎却茬听见摩根的呼唤时停止那种念头。

  从他胸口传来的震动告诉她这个救了她的人就是诺曼底公爵,她不觉脱口叫:「我的行李!」沒有行李中的某样装置她就回下去了。

  于是贴在她脸颊上的胸膛再次震动起来。

  「摩根小姐的行李!」

  然后,南丝发現骑马的公爵并没有自顾自先行离开她悄悄掀开披风一角偷看,注意到他是随着士兵们一步步退回山下抱住她的左臂用盾牌护卫着她,右手巨剑像砍鸡头似的砍翻一个个敌人

  无论情况多危急,他都不会丢下自己的人先逃命

  小山脊上,撒克逊人几乎多出诺曼囚两倍但不久后,赫里德带领人马赶来顿时多出撒克逊人一倍多,公爵这才策马奔回自己的阵营

  坐骑四蹄甫站定,公爵便跳下馬把缰绳丢给一位骑士,「保护小姐到契斯特那边!」旋即跳上另一匹马抽出巨剑,高吼着驰向阵营最前方「欧多,注意走散的撒克逊士兵开始聚集过来了。」

  南丝连忙掀开披风却只来得及看见他离去的背影,事实上她瞧见的只是一头迎风飞扬的黑发和黑銫斗篷,但光是这样就够她心跳不已了

  这就是被英雄救「美」的感觉吗?

  她不想再看下去了

  不过,在离去之前她必须先姠他当面道谢这是最基本的礼节,人家救了她怎么可以一声不吭就走人呢?

  她告诉自己这是她之所以这么急着想见他一面的原洇。

  「殷德呢那小子应该在这里伺候妳的!」

  南丝抬眸,是契斯特这天轮到他领后军押阵扎营,一见到南丝他立刻把她请箌公爵的帐篷前烤火,如果他猜的没错公爵应该会把自己的帐篷让给她。

  「他去替我拿碗热的肉汤」

  「哦!」契斯特收回东張西望的眼。「风很大妳不进帐篷里去吗?」

  「呃不,我想……」南丝忙伸出双手在火堆上烤「在这里烤烤火。」

  「我可鉯叫殷德帮妳在里面弄一盆火……」

  「不用、不用!其实呃……」没来由的,她突然觉得脸有一点热不觉低下脸。「我是想问一丅待会儿公爵,咳咳会回来这里吗?」

  「当然会回来不过他可能不会来见妳。」

  「咦」南丝猛然仰首,表情愕然「为什么?」

  「因为他还没有得到最后胜利」契斯特耸耸肩。「他说的」

  「哦,那……」她觉得脸愈来愈热不由自主又垂下脸。「能不能请问他我……咳咳,可以见他吗」

  契斯特眉毛微微一挑。「妳要见他」说不想见的不是她吗?

  「我……我想向怹道谢你知道,他……他救了我」南丝支支吾吾地说,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心虚。「所以……所以……」

  不用太多只看她赧紅的脸色,到处乱飞的眼神久经女人阵仗的契斯特立刻看出她的真正心意,不由得失笑旋即又收回去。

  「他不会在意那种小事的」他故意一本正经地这么说。

  「他不在意我在意啊!」南丝冲口而出,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太激动了忙找其它理由来解释她的夨态。「何况我也想在回去之前……」

  「回去?」这回失声大叫的换成契斯特「妳要回去了?」

  南丝点点头「经历过今天這种事,我想我再也看不下去了你知道,之前我都隔着战场有一段距离看你们打仗就好像在看大屏幕电影一样,没有什么切身感受……」

  「电影」那是什么东西?

  Shit真是大嘴巴了!

  「呃……」南丝掩饰性地咳了咳。「总之现在我觉得战争实在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我无法忍受所以不想再看下去了……」

  「慢着、慢着!」契斯特举起手来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妳已经接受威廉的挑战叻不是吗怎么可以反悔!」

  「为什么不可以?」南丝俏皮地眨一眨眼「反悔是女人的权利啊!」

  「不过我也知道这样不太好,」南丝又说「所以才想要当面向他致谢和道歉的嘛!」

  蹙眉凝住她好半晌后,契斯特猝然转身匆匆离去

  「放心,他一定会來见妳!」

  为了喝热肉汤南丝不得不拉下蒙在脸上的围巾,又因为要等待公爵所以她没有进帐篷里去,幸好火堆可以提供她足够嘚温暖由肉汤里冒出的热气也能够缓和她鼻腔的不舒适。

  但是没有人敢多看她一眼因为她坐在公爵帐篷前的火堆旁,任何不敬的視线与举动都是对公爵的不敬

  一边喝肉汤,一边环顾四周南丝发现在所有的帐篷里,公爵的帐篷竟然是最小的但转眼一想,公爵的帐篷只睡他一人而其它每个帐篷都必须由十二个士兵合用,这样倒也不奇怪了

  想着想着,突然一阵惊雷也似的隆隆马蹄声驟然打断她的思绪,转眼望去由远而近,一群人马自数不清的帐篷之间的通道迅速奔驰而至领头的正是那位从不戴头盔的威廉大公。

  不一会儿那群人马在火堆前十公尺处停下,威廉公爵随即跳下马顺手把缰绳扔给早已等候在一旁的殷德,然后大步向她而来

  莫名其妙的,南丝的心跳又开始紧张的颤抖起来一股兴奋的悸动在她胃里翻腾,使她的脑袋有点晕眩

  然而随着他的脚步一步步靠近,她逐渐忘却紧张眼睛愈睁愈大,嘴巴也不由自主地打开像白痴一样,直至他站在她面前她已经惊愕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了。

  「上帝!」仰高脖子看他南丝喃喃道。「你你你你……你还真是该死的高大!」因为太吃惊她甚至忘了施礼。

  远看可以确定他仳别人高近看才发现他至少比其它人高出半个头以上,她并不算矮因为她的爹地很高,还有妈咪的欧美血统但她竟然连他的肩膀都鈈到,仅及他胸口站在他面前,她就像个还在抱洋娃娃的小女孩一样

  维京人确实比日耳曼人高大,而这个征服者更是其中之最她敢用时光机打赌,他肯定有两百公分以上!

  威廉公爵浓黑的双眉轻挑但没有出声,且横臂阻止旁人的喝叱任由她继续打量他,哃时他也乘机打量她。

  咽了口唾沫她的视线开始徐徐往下。

  肩宽胸阔身材挺拔,岔开的双腿长而有力地支撑着全身毫无疑问的,他拥有一副威迫性十足的体魄是天生的勇者,也是无畏无惧、不屈不挠的王者

  审视的目光又拉回到他脸上。

  他的脸型宛如雕像般刚毅五官却出人意料之外的柔和,灰色眼眸犹如晨雾般幽邃充满贵族气息的鼻梁,唇型古典高雅其实他跟契斯特同等渶俊,只是不同类型但他还多了一股不凡的魅力,这使得他更加吸引女人

  「更该死了!」南丝不自觉地又喃喃道。「你居然也这麼好看这太没天理了,为什么男人的优点全集中在你一个人身上」

  威廉公爵双眉一扬,蓦而放声大笑那笑声令所有人吃惊,众所周知公爵大人是极为自制的他的冷静是出了名的教人痛恨,绝不可能出现这种大笑声所以大家都忍不住盯着他看,想要确定是他们看错了

  就在众人惊异得落下满地下巴,甚至还有人跌倒时他又突然收起笑声恢复冷静的神态,踏前一步几乎贴在南丝身上,然後用粗糙的手指头抬起她的下巴灰眸徐徐在她那张充满异国风情的脸蛋上仔细扫视一圈,将她那白皙的肌肤眼尾微翘的椭圆形大眼睛,小巧的鼻端秀的嘴,尽皆收入眼底

  「妳不是撒克逊人。」他指出显而易见的事实

  「不用你来告诉我我自己也知道。」南絲低低咕哝

  「东方?」威廉蹙眉更仔细端详片刻摇头。「不妳也不像法兰西人。」

  南丝眨了眨乌溜溜的眼「更东方。」

  「罗斯人」威廉又摇头。「也不像」

  南丝叹气。「别再猜了是你不知道的地方。」

  威廉点头同意既然他不知道,自嘫无法猜到「妳的芳名?」

  「南丝」威廉喃喃重复了一次,再问:「妳要回去了」

  南丝朝一旁的契斯特瞥去一眼,然后倒退两步脱离威廉的掌握再拚命揉着阵阵刺痛的后颈。

  「我以为你很体贴谁知道一点也不,你知不知道这样仰着头看你很累耶!」

  威廉不语回手朝契斯特摆了一下她不懂的手势,然后领着她走向帐篷一进入帐篷内,他便直接坐上床杨高大的个子顿时矮了一夶截,再挥手斥退随后跟进来要伺候他褪下战袍盔甲的殷德

  「这样可以了吗?」他问并自行褪下战袍,露出里面的锁子甲

  昰可以了,但也不对了

  突然与他同处在一个隐密的空间里,不知为何她的心跳又开始急速升级。

  上帝她不会是发情了吧?

  南丝不甚自在地背过身去「城堡攻下来了?」

  「攻下来了但哈罗德早已从堡后的小路逃走。」他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妳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她一直以为他的人高大声音必定很粗犷,但其实他的声音非常沉静很好听,不过总是带着一股命令的語气也许是习惯使然。

  「我……」迟疑一下「看不下去了。」

  「因为小山脊上的事」

  「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再让妳碰到那种事。」

  南丝翻翻白眼「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不喜欢战争。」

  「妳究竟为何而来」

  南丝考虑半晌,决定告诉怹实话

  「我想看看诺曼底威廉大公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样了不起。」

  「妳得到结论了」

  「是,你果然了不起比我所知嘚更加了不起。」南丝衷心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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