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子宫脱垂是什么,磨破了,岁数大了还不

您好, 我想问一下老年人得了子宫脱垂,需要手术治疗吗?_百度知道
问:您好, 我想问一下老年人得了子宫脱垂,需要手术治疗吗?
来自威县计划生育技术站
用子宫托治疗就会好转,岁数大的手术创伤大,保守治疗比较好,注意观察,
* 百度知道专家平台解答内容由公立医院医生提供,不代表百度立场。* 由于网上问答无法全面了解具体情况,回答仅供参考,如有必要建议您及时当面咨询医生胎膜下坠到宫颈口怎么能缩回子宫内?胎膜下坠到宫项口22毫米,没破羊水。孕22周 +4天,怎么办?_百度知道
问:胎膜下坠到宫颈口怎么能缩回子宫内?胎膜下坠到宫项口22毫米,没破羊水。孕22周 +4天,怎么办?
来自沧州市人民医院
正常胎盘下缘距宫颈内口超过7cm,若少于7cm,可能是胎盘低置。 :低置胎盘无特殊的治疗方法,只能注意卧床休息,避免劳累、惊吓及性生活,多吃高蛋白食物。因为随着孕期的进展,胎盘与宫口的位置关系可发生改变,若没有无痛性阴道出血,继续观察,注意以上事项即可。
妊娠晚期发生无诱因无痛性阴道出血是前置胎盘典型的临床表现。其出血原因是由于随子宫...
好,你现在这个情况就是要自己最多去检查一下看看的,然后自己还是要注意卧床休息的,...
根据你的情况,现在子宫有点偏小的,但是正常生育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建议可以使用中药...
你好,一般这个时候不可以,这个时候怎么说都不可以的,剖腹产最起码都是需要两年以上...
你好,根据你的描述,这是正常的,一般不会影响怀孕的,考虑你的子宫后位,建议同房后...
* 百度知道专家平台解答内容由公立医院医生提供,不代表百度立场。* 由于网上问答无法全面了解具体情况,回答仅供参考,如有必要建议您及时当面咨询医生长篇纪实小说:《天狗吞日》居无定所
(接上)《天狗吞日》居无定所
——处处是家没有家
&几千年来家庭这个以血缘为纽带的社会细胞,既是生产单位,又是生活单位,还是生养和教育下一代的单位。人类从母系社会演变到父系社会以来,家是人类的归宿,家是幸福的港湾。不管古代还是现在,不管中国还是外国,不管“独夫民贼”的蒋介石统治的旧社会,还是“伟大领袖”毛主席领导的新社会,老百姓都得有个家。家里得有房子栖息,得有亲人相聚,得有土地耕种,得有家业,有粮食、有炉灶、有家具、有家畜、有睡觉的床铺,那才算生活,那才算叫家,那才叫安居乐业。人们常说成家立业、安居乐业,这“安居乐业”就是老百姓的美好向往。一个人有了家,有了一定职业,才有快乐和幸福。人来到世上,所追求的就是安居乐业。这也是当初国民党和共产党内的无数革命志士抛头颅、洒热血的革命目的。在旧社会,连最穷的白毛女也有“半间草屋做新房”,家里有口锅,有个炉灶做饭,杨白劳父女尽管吃糠咽菜,屋顶上也没有断过炊烟。然而在大跃进年代,“伟大领袖”和他的战友们确高瞻远瞩,认为家庭是私有制的最基本社会基础,是实现共产主义理想的障碍,主张消灭家庭。毛泽东说,“将来家庭可能变成不利于生产努力发展的东西·······我们许多同志对于许多问题不敢去想,思想狭窄得很。”后来刘少奇也说,毛主席讲过三无,无政府、无国家、无家族,将来会统统执行。毛主席讲过两次,家庭是要消灭的。现在的社会劳动力有很大的浪费,家家做饭、家家洗衣,家家带小孩,家家补衣服做鞋子······进入共产主义社会,可以使妇女从家庭劳动中解放出来·······毛主席一言既出,刘主席便随声附和,他们的臣下们就立即行动开始消灭家庭。在最高指示下,消灭家庭的各种的狂风一哄而起,迅速发展。仅仅半个月时间,就在全国兴起消灭家庭、大办食堂之风。
消灭家庭的第一步是不许在家里做饭,收锅砸锅,第二步是大办大食堂,第三步是让社员搬家集中住在一起。在消灭家庭的过程中,老百姓家里除了裹着虱子虮子的破被子、一个打饭用的饭桶和碗筷、几件简单的劳作用的农具外,什么都没了,连吃饭睡觉生儿育女的床铺和家具也没了。
在“一平二调”的三共产年代,博山县的每个村子风行大搬家,让老百姓“同吃同住同劳动”。于是生产队派人先推倒了各家各户的院墙和门楼,打破了传统的独门独院的封闭生活,把成片的房子圈在一起,成为一个大家庭,又把屋子里的界墙打通,改成了通间,不分男女老少,大家住到一起过集体生活,真正实现了路不拾遗、门不闭户的“太平”景象。因为那时候,家家屋里空空如也,村村无门可闭,也无东西可拾。
在过去,乡下没有钟表,做饭、干活、睡觉、掌握时间时是晴天看日头,雨天看炊烟。人们做饭时就看邻家屋顶上的炊烟,别人家房顶冒烟了,就知道是该做饭的时候了,于是点上炉灶开始做饭。解放前,乡村里没有你不死我就活不下去的你争我夺,各过各的日子,各做各的饭,各冒各的烟。是稀是稠,自己享受,不抱怨别人。
“蔴麦三春募,人烟百里寰”。这古诗中的“人烟”指的就是炊烟。是这缕缕的炊烟造就了乡村的宁静和温馨,把乡村熏染成千古不变的风景。
可是在全国高举“三面红旗”以后,麒麟湾的村民们不仅屋顶上没有了炊烟,家里没有了米面、没了家具、没了家畜,没了装粮食的坛坛罐罐、甚至冒烟的炉灶也被扒了,饭锅收走了,被丢进炼钢炉里。扔进炼钢炉里不光是饭锅,还有其他金属器具,勺子、脸盆、茶壶、茶缸、火盆、香炉、烛台、甚至连纺线的铁锭子、家具上的合页、屋门上的门钌铞、栓羊的铁橛子、打铁的砧子、女人们头上戴的发卡、用的剪刀、锥子,男人们用的水烟袋、烟锅、火镰等等凡是金属做的大小物件和给各种家居具都被收走了,最后东搬西挪,连家也没了。个别没有搬家的,也是家徒四壁只剩下几个活生生的人。
为了便于管理,便于上工、便于到食堂就餐,各个大队实行军事化,公社对社员分片管理,一个生产队集中一个地方,一条山沟的人搬到一起住,这时的麒麟湾公社便兴起一股搬家风。
在“一大二公”的激情年代,社会上提倡“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的高尚精神和“公家是我的,我也是公家的”共产主义风格。一家人,除了爹娘妻子儿女属于自己的,其他不分你的我的,都是公家的。
那时候,全村的房子统一分配,公社枪战民房,强迫搬家,村民的房子也公有了,村干部叫你搬到哪里,你就住在哪儿,让你上午搬完,不能推到下午。谁不搬,就把东西扔到外边。有些社员无家可归,痛哭流涕。社员们频繁地换地方,不管瓜棚茅草庵子、牛圈马圈、祠堂寺庙,处处是家又不是家。大搬家时,社员们想躲避日本鬼子一样,造成田地荒芜,野草丛生,流离失所。
在麒麟湾,所有农户都搬过家,最少的一年搬两次,有的一年搬五六次,腾出来的房子,有的被公社占用了,有的做学校,有的做集体宿舍,有的做仓库,有的做扫盲教室,有的做食堂,有的做队上的会议室,有的扒掉了,木实当柴火烧了。那时候上面号召大搞积肥运动,说什么房子越老墙土越肥,兴起大扒古建筑的风气,几百年前的寺庙、祠堂、四合院都被毁掉了,房梁拉到炼钢厂烧炉子,石料拉到水库上修河坝,墙土成了高产田里的肥料,几个月时间,麒麟湾的所有老建筑扒的一座不剩。麒麟湾前营、中营和西营周氏和王氏的明清时期建的大祠堂被扒掉了,三个大戏楼也扒了。祠堂里的先祖灵位也烧掉了。村前的老君洞寺庙,寺坡上的绝山寺、兴隆寺、娘娘庙、寺山庙,皇河街的关帝庙,有的是汉唐时期,有的是元明时期的建筑,也在解放以后的反封建破迷信和大跃进时期陆续毁掉,扒的一座不剩。现在走进麒麟湾见不到一座古建筑,见不到一座完整的四合院,见不到一座庙宇,见不到一件古家具,一概是是低矮的瓦屋和少数水泥建筑。真正“破旧立新”了。
 这时,农村像部队大换防一样,全村齐动员,不分阶级成分,不分贫贱高贵,家家在搬家,村村在毁房。兴起一股扒房热潮。麒麟湾只用半个月时间,把村里的许多百年老屋,寺庙、祠堂、大户人家的老宅、四合院都推倒了。家家一贫如洗,人们就背上铺盖卷和几件洗换衣服,如丧家之犬,一户户离开了自己的祖居,到村干部指定的地方栖身。有的一家人挤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孩子和父母、兄弟和姊妹睡在一间屋里,或者睡在一张床上,甚至公公和儿媳妇紧挨着睡。白天全家人挤在一起吃饭,晚上在一个木盆里洗澡,夜里在一个尿罐里小便,小便的声音彼此都能听到。有的生产队把社员集中在一起,人多房少住不下,几家人住在一起,不分男女老少,挤在一间大屋里,在一个屋顶下生活,有床的睡在床上,没有床的,只好打地铺。十几个人挤在一起睡,甚至男人和邻家的女人同铺。一到晚上,人们收工回“家”了,屋里大哭小叫,乱成一团。有的男女分开住,男人住西院,女人住东院,老人和娃子们住在留守营。集体生活使全家不能团圆,夫妻不能同床,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夫妇想了,只好偷偷相约到山后的庄稼地里野合。
有一次,周洪辰和他堂弟周宏元到池坡上拾地曲莲(也加地皮),他们俩提着一个箩头,走到一个山脚下,一拐弯,看见一对男女光着下身在一个石头窝里摞在一起。这对男女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看见有人走到他们面前,就赶快起身穿衣,周洪辰一看是同队的白影嫂子正和他的丈夫朱鸿瀚在一起亲热。白影看见面前是两个孩子,红着脸,一边穿裤子,一边问周洪辰和周洪元说,弟弟,你们看见啥了?周洪元笑着说,我们啥也没看见,就看见你们俩摞在一起。没看见就好,可不要对别人乱说。周洪辰说,嫂子你放心吧,我是啥也没看见。
过了半个多月,巡护羊黑在后坡上巡逻看庄稼,看见白影和她的丈夫还有一对年轻人在庙沟里敦伦,他抓个正着。当天晚上在记工分会上,队长就宣布了他们的严重错误。发动社员地对他们“搞破鞋”的流氓行为进行批判。白影嫂子和另一个女人低着头,哭成了泪人儿,可是朱鸿瀚出身贫农不服批判。他梗着脖子说,我睡自己的婆娘,又没睡你们的婆娘,为啥批判我们!夜壶章说,日自己婆娘也不行,回家咋日都行,不能在野外尻屄,别人见了影响不好。人们听了都忍不住大笑。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们当干部的房子没扒,天天趴在老婆肚皮上,我们房子都叫你们这些鳖子们扒了,几家人在一起睡,叫我们当着大家面睡婆娘吗?你不叫我们在外边睡觉,今天晚上我们到你家床上给你婆娘睡。”朱鸿瀚的一句话说得大家又是一阵大笑。夜壶章被朱鸿瀚说得哑口无言,没话可说了。从那天批判会以后,以后再发现男女野外敦伦,也就睁只眼闭一只眼了。
1958年秋天,周之遥全家被撵到钱营一座旧祠堂里,祠堂的大殿里住了八家人,周之遥和他的几个堂弟周甲连、周甲生还有五家贫雇农也被撵到这儿居住,晚上打地铺,睡觉人挨人,像集市上卖的鲫鱼一样。蚊虫、臭虫、虱子成群结队,咬的让人难以入眠。住的不到一个月,又让周之遥一家搬到砊上、后头湾、纸坊村、池坡的几个小村庄居住。
在1958年春天,砊上生产队的地主秦玉林家也被撵到周氏祠堂西边的莲花池边的一处院落里。这是一家姓朱的地主的宅子,土改时期,把主人撵走了,分给六家贫农。院子里青砖铺地,庭院里植了一棵桂花树和两棵蒲扇树(棕树),有堂屋、有厢房、有过厅、有门楼,组成一个完整的四合院。房子卧砖到顶,青砖铺地,很有些年代了。墙壁很厚,门窗上都雕刻着花纹图案,古香古色。门楼外边是个小院子,还有两间群房,一间柴屋。院子中间还长着一片修竹和乱蓬蓬的野草。"一大二公"时,这个院落充公了,原来的六户贫农搬到堂屋里集中在一起住,又搬进十四户,近百口人,不分男女老少挤在四合院里边的堂屋和厢房里,把周洪辰和另外四家地主撵到门楼外边的两间群房和柴屋里。住的不到一个月,大队干部说这座宅子年代久,墙土肥,要扒掉当肥料上高产田。又把这十几家临时住户撵到另外一个地方栖身。大队只用了五天时间,一座好好的四合院就夷为平地。墙土上了试验田,房梁送到炼钢厂当燃料。这时,秦玉林家住的房子后墙倒了,又搬到一个叫秦洪汉的裙房里居住。仅1958年秋天到1959年秋天他家搬了五次家。
扒掉裤子示威的女人
后来,公社号召积肥运动,在全公社大兴扒老宅积肥。那时候,到处是先进经验,经常有传经取宝的。用墙土代替肥料,不知道从哪里取来的先进经验,说老房子的墙土是高效肥料,肥力比化肥还好,上实验田能放高产卫星。于是,各个大队成立扒房子队,专门扒老建筑。
在中营村的后头湾胡同,有一座四合院,连堂屋到厢房大小十一间。原是中营地主周殿南的老宅,约有一百多年历史,在土改时期农会当做胜利果实分给了池坡村六家贫下中农。经过大队研究,说这座房子年代久,墙土肥,上卫星田是最好的肥料。这天,由郝井生产队支书马乾娃带了二十多个男社员来到后头湾。他们一到大门口,看见一个叫杨翠荣的中年女人正在门口扫地,马乾娃走到跟前板着脸问那女人说,都搬走了,你为啥没搬?那女人说,他们愿意搬,我不愿意,因为这是毛主席分给我们的胜利果实,我有土地证,搬不搬我说了算。
“毛主席分给你的倒不假,现在积肥运动也是毛主席说的,无论谁都要响应号召,你敢对抗毛主席!”马乾娃说。这时人们看到一帮子人前来扒房子,都从胡同里走过来围观。杨翠荣看到许多人前来观看,好像来了救兵,便高声说:
“毛主席号召积肥,他没有叫你们来扒老百姓的房子,房子是我家的,谁扒都不中!”杨翠荣气呼呼地说。
“不中!我看中不中!”马乾娃把手一挥,对跟前站的一帮扒房子的年轻人说道,“都给我拿上工具上房!”话音刚落,一帮年轻人拿着镢头要冲进院子。
“我看谁敢进我院子,谁要是进我家大门一步,我就要给他拼命。”杨翠荣不怕威胁,她拿着扫帚,站在门槛中间,把着门口高声叫道,
“快来看呀,一帮土匪要抢人了!”附近住的邻居门听到了,都跑出来看热闹。四合院里住的六家人四家都搬走了,只剩下杨翠荣和一个瞎子老汉没搬走。杨翠荣一喊,后院住的瞎子老汉柱着拐杖出来了。杨翠荣一看老汉出来了就说,大爷,你看咋办,他们要扒咱们的房子。老汉一听,用拐棍捣着地说:
“我看谁有这个狗胆子,谁要敢动我一块砖瓦,我就死在这儿叫他看看。”老人是五保户,他气冲冲地骂道:
“你们这伙断子绝孙的,就不怕天打五雷击,粮食,你们抢走了,锅灶也被你们扒了,牛羊牲畜归公了,家具被你们收走了,现在你们又要扒房子,还叫人活不?你们成天斗地主,说地主们咋坏咋坏,我看你们做的事还不如地主老财们,地主老财再恶,也没用砸我们的锅,收我们的粮,扒我们的房,你们把老百姓炮制的这么苦。”
“这个老东西糊涂了,别听他威胁,那天我们到他家收铁锅,他也是要死要活,我们把他的锅收走了,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一个面上长着一块疤拉的青年说。他说完,一帮年轻人就闯进了院子。
“我看谁敢动手扒房子。不信,看我动武了。”杨翠荣一看扒房子的人们闯进了院子,她扔掉扫帚,顺手抄起门后边的顶门杠抡起来。她一边抡一边说,老娘今天不活了,谁敢上房子,我就和谁拼。
马乾娃一看杨翠荣要动武了,脸都吓白了,便说,大嫂子,你可不能干蠢事,打死人要偿命。
“你们这帮龟孙,打死一个少一个祸害,老娘不怕抵命。”杨翠荣满脸涨红地说。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咱们公社正在规划建共产主义新农村,旧房子都要扒,不把旧房子扒掉,楼房在哪儿盖!到时候盖的新楼房不比这破烂的四合院好。公社领导已经表态了,这次扒掉房子的,盖好新村以后,优先安排楼房。”马乾娃一看来硬的不行,为了缓和紧张局面,他强装笑脸做思想工作。
“为啥光扒社员的,不扒干部的?不要信他们的,他们都是骗子。”在一边观看的一个妇女质问道。
“说的对,要扒房子,先从干部们的房子扒。”人群里有几个妇女高声叫道。这时候,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门口挤满了黑压压的人。
“破坏积肥运动就是坏分子,谁反对就把谁抓起来关禁闭。”一个叫羊黑的民兵高声叫道。
“我日你娘,要抓你来抓我吧!”杨翠荣抡起顶门杠照杨黑身上抡去。杨黑双手一挡打在胳臂上,疼得哇哇大叫。马乾娃一看自己的手下挨打了立刻脸色大变,怒气冲冲地说:
“扒!都给我上房扒,看这泼妇有多厉害。”在马乾娃的鼓动下,一帮人拿上工具从院墙头上爬上房顶就要扒房子。杨翠荣一看他们上了房,更加愤怒了。她一个女人阻止不了一帮年轻人扒房子,她没有别的办法,她一急,就用她最带侮辱性的一招来对付他们,于是她立刻解开裤带,褪下裤子露出她那滚圆白皙的圆滚滚大屁股,哈着腰,掘着屁股高声骂道:
“都来看呀!他们这帮土匪要钻老娘髂板里(即私处)了。”她说完就跌跌撞撞翘起屁股转向马乾娃们面前。人们被杨翠荣的举动惊呆了,人群立刻大哗。四下响起了暴风雨般的笑声,有的笑得直不起腰,有的女人羞得扭过头不敢看,有的高声叫喊,杨翠荣疯了。也有的人看到这种侮辱性、让人看屁股的举动拍手称快。所有的人,不管是大笑的,还是怒不可遏的,全都向马乾娃们发出一片嘘声,好像看到那帮地痞们浑身溅满了尿液和大粪。说笑的不说了,议论的,也不议论了,上到房顶上扒房子的,也停下不扒了,都呆呆的看着杨翠荣。
大门口一下子安静下来。马乾娃愣了一会儿,忽然脑子清醒了,他怕事情闹大了,就对房顶上的人们说,都给我下来,现在咱们回公社,叫公社领导带我们来扒,看这个疯女人还敢阻挡不。杨黑站在房顶上坚持不下房子,在上面大声鼓动说,都不要走,我们这麽多人难道怕一个臭婆娘!扒!说着,他就开始揭瓦往下扔。这一下子激怒了杨翠荣,她立刻搂起裤子,系上裤带,一瞬间却把上衣脱掉了,走到山墙头上搬起墙上靠的一个木梯子,爬上房顶,走到杨黑面前,扭住杨黑的耳朵,向他脸上吐了几口吐沫,然后把她那硕大的乳房往杨黑的嘴里塞。接着,又上去两个女人,从他们手中夺走了工具,扔到院子里。杨翠荣一看有人支持,便卡着腰子说,姐妹们上来吧!收拾这群混蛋。于是又上去四五个女人和和扒房子的人撕扯起来。杨翠荣依然在揪着杨黑的耳朵,问道,羊娃子,你再骂一句疯女人算你是男人。不骂了不骂了,嫂子饶了我吧!杨黑跪在房顶上求饶说。杨翠荣看他求饶,就扇了他一个耳光,把他放了。马乾娃了解杨翠荣,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妇女,在村里是有名的母老虎。她是中营村卖豆腐贾老大的女儿,贫农成分。圆脸庞、大胸脯、长着一对色迷迷的小眼睛。虽然长得不算漂亮,但是皮肤很好,就像她父亲做的刚出锅的豆腐一样又白又嫩,让男人着迷。她生性胆大泼辣,又好说好笑,土改时期,被土改工作队看上,推荐她当农会贫协委员。后来和一个姓杜的土改工作员在区政府办公室发生关系,被人捉奸在床,工作队就把她的委员撤消了。马前娃知道她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厉害女人,不敢招惹她。一看事情闹大了,便高声叫道:
“撤!回去给公社汇报,明天再来扒。”说着,这帮人连工具都没拿,灰溜溜地走了。马乾娃带着一帮人走了,人们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有的吐吐沫,有的骂,好长时间才静下来。杨翠荣从房子顶上下来,穿好衣服说道,他们敢再来,老娘就到公社闹,看他们能把老娘的逼咬了。说着呯一下关上了大门,进屋去了。
鬼怕恶人。因为杨翠荣的奋力抗争,过了两天,一座四合院,除了杨翠荣家的两间堂屋孤零零站在原处外,其他房子都变成一片废墟,墙土拉到卫星试验田里了,房子的木材都拉到大食堂堆在院子里当柴火做饭了。
女人们普遍患子宫脱垂
年秋天,麒麟湾的几个大食堂一连三个月吃代食品,女人饿得身上不来,饿得不会生孩子。周洪辰家对门住的秦九如只有一个孙女子,还是个瘸子,一心再要个孙子,可是想了三年了,一直没有。秦九如的屋里人秦李氏不高兴,背地里说儿媳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儿媳妇的娘家人听到了很不高兴,把自己的闺女领到医院检查,查出闺女患了严重的子宫脱垂。闺女的娘家妈问医生说,我女儿咋得了这种病。医生说,现在妇女们普遍患子宫脱垂,一是饿的,二是妇女们活太重,休息不好造成的。医生就给开了几幅中药叫回家好好休息治疗。闺女的娘家妈听了知道不怪闺女,就找亲家吵闹,她一进亲家的大门就碰到闺女的婆婆秦李氏,就发火说:
“你不要怪我女儿,你应该怪大食堂,成天喝菜汤,不饿死就是幸事,还想生娃子!医生说,女人不生娃子,是因为饿肚子的原因,不怪俺闺女。村里这两年有几个生娃的!想要孙子,你咋不找村干部的千斤,找我们闺女干啥?”秦九如听了责备自己的婆娘说:
“现在有几个生娃子的。你不要怪媳妇,想要孙子子以后生活好了再要吧。”说完以后,赶紧给亲家道了歉,亲家母才不吭声了。可是过了半个多月,中药吃了十来副,儿媳妇不仅没见效,反而子宫下垂的更严重,加上天天要到碎石场砸石头,活太重,久而久之就磨破了皮,发炎化脓。痛苦的彻夜难眠。啥活都干不成了,一直拖到年底,才向亲友借钱切除了子宫。
在那饥荒年代,因为生活苦,加上没黑没明干重活,患子宫脱垂的妇女很多,从而造成许多妇女终身不育。
饥饿也减少了男人们的性欲望,不仅少男少女们没有谈情说爱的,连那些血气方刚的男子汉们一个个变得老实本分,对女人们也没兴趣了,甚至没有力气过夫妻生活了。然人们白天干了一天活,晚上一上床,就呼呼大睡,哪有精力过性生活!在过去,那个村里没有几个风流事,可是在饿肚子年代,彻底治愈了风流男女的毛病,大家都成了“高尚的人,成了一个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后来有专家统计,在三年饥荒中,全国不仅没有增加人口,还少生了几千万人。这是亘古少有的大灾难,人类史上的一个大悲剧。
有个女子叫“挪挪” 
在阶级斗争年代,一切都要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自从共和国成立以后,不管地名、人名或是其他事物的命名,都和当时的运动以及对伟人的号召相联系。比如解放以后,对城市街道命名中,都充满了政治色彩,如解放路、中山路、红旗路、人民路、友好璐(和老大哥好的时候,后来和老大哥闹别扭了,改成反修路)、建国路、新华路等等,几乎在每个大中城市,都用这些内容命名,不管小县城,还是北京、上海,多数城市都是这些用这些名字命名。再说1958年新兴的人民公社的命名吧,也紧跟形势,比如红旗公社、上游公社、胜利公社、东风公社、跃进公社、前进公社、友好公社、葵花公社(因为葵花向着红太阳。)等。
至于人名,和形势相联系的就更多了。如土改时期生的孩子,叫翻身、解放、土改、果实、胜利、抗美、援朝等,至于后来出生的孩子,与政治结合的更密切了。比如大跃进时代出生的,有许多孩子叫三反、互助、跃进、红旗、高产、挪挪、(不断搬家)卫星、超英等等,到了文革时期,名字更是五花八门,不仅用许多政治术语做名字,如永红、文革、红伟、向东、学东、卫兵、大乱、(新疆就有一个造反头头叫大乱)东风等等,而且用伟人的诗词命名的也不少,如远征(红军不怕远征难)、险峰(无限风光在险峰)、咏梅、云崖(金沙水拍云崖暖)风雷(五洲正当风雷击)红军等等。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考察过建国后各方面的命名,如果哪位专家对这方面有兴趣,对共和国成立后各种名字的演变进行考察,一定能写出一部砖头厚的专著来。
话扯远了。当然,女人不生孩子也不是绝对的,中营村有一个性孙的、名叫孙锁子的贫农社员,他是老村干部。又是生产队副队长。儿媳妇在饿肚子时怀上了孩子,后来挺着一个大肚子在街上走。人们看见了就感到奇怪,议论纷纷,现在说都不生孩子了,他儿秀子(儿媳)咋能怀上孩子!后来才听说,女人有个哥哥在大石桥乡粮管所当主任,有她的哥哥暗地帮助,全家人没有饿着。  
老孙的儿媳妇在临近产期时,眼看快要生了,公社号召叫社员搬家,孙锁子是副队长,又是党员,要起带头作用。他拗不过公社,只好叫儿子用独轮车拉着儿媳妇搬家。儿媳妇怀着娃子,挺着大肚子,在一个月之间搬了三次家,最后一次,搬的远了,全家搬到离中营五里多的上洼村,那天晚上搬家时,丈夫让怀孕的媳妇坐在车上往山上拉,走到半路上听到女人痛苦的呻吟,又听到娃子的啼哭声,用电把一照,女人的裤子被血水染红了,车上流了一大滩血。原来女人生了。亏得车上有个针线筐,媳妇拿出剪刀,叫男人剪下脐带,孩子才生下来。拉到屋里一看,是个女娃。女人生了孩子以后,得产后风差点死去,后来被一个老中医治好了。不要看这孙锁子没文化,是个庄稼人,但是觉悟高,他步步紧跟形势,连给子女起名字也紧跟形势,他的婆娘生的多,像母猪生猪娃肚子没有闲着。一辈子生了十一个娃子,死去三个,还有八个,他给孩子起的名字都是紧密结合形势命名的。如他的大儿子是1943年抗战生的,叫抗日,老二是国共两党挣江山的1948年生的,叫内战,老三是1949年新中国成立时出生的,就起名解放,老四是土改时出生的,取名土改,老五是“三反五反”时期生的,就取名八反,余下类推,老六是合作化时生的,叫合作,老七叫是1958年成立人民公社时期出生的叫公社,老八是大炼钢铁时期生的叫大炼。孙女满月后,儿子叫让他爹给孙女起个名字,这位大字不识一个的爷爷孙锁子灵机一动,顺口说道:
“这年头,每天像跑老日一样到处安家,生娃子都没有个安静地方,东搬西挪生在路上,就叫她“挪挪”吧!”
从此以后,这个在搬家路上生的女子就叫
“挪挪。”这个富有时代意义的名字伴了她一生,直到她出嫁后当了村里的妇女主任,还叫孙挪挪,平时只要人们问起她名字的来历时,她便讲起大跃进四处搬家的故事。
人穷了昆虫都想欺负&&
在集体化年代,家家饥寒交迫,衣不遮体,屋比避风,苦不堪言。周洪辰家出身地主,是剥削阶级,从土改时期划成地主以后,不仅过着苦日子,还居无定所经常搬家。在1951年,他家和祖父家共十口人被农会从老宅撵到祖上留下的三间药铺里,住了一年,药铺要做民兵指挥部,又被撵到村子北边的一家性秦的一家破产地主的两间柴屋里,住了两年,一场大雨把柴屋泡倒了,又第三次搬家,这时周洪辰的祖父母去世了,父亲逃走了,小弟弟送了人,姐姐出家了,剩下六口人搬到秦拔贡钢叉门楼南边的一间矮小的裙房里居住。房子背后是麒麟湾公社仓库,门西是戏营通往中营的大道。这是一小间狭小低矮的屋子,加上一个门楼,总共不到三十平方米,是旧主人放柴火的地方。房子没有院子,站在门口,可以看到过路的来往行人。大路北边是钢叉门楼,门前面是秦氏家族的稻场,东山墙紧挨着伪人员秦玉书家,门前与邻居山墙的拐弯处,是周洪辰家的一个粪坑。粪坑边长了两棵碗粗的春树。
那时候过的是“黑夜无灯明月照,白天没锁风关门,一日三顿吃野菜,清汤寡水没油盐。”的日子。周洪辰的母亲羊青岭带着四个没成年的孩子就住在这里。穷得家徒四壁,屋子东边的墙根上摆了一张木柴床,北边墙根上放了一架纺花车,迎门口修了个小炉灶, 吃大食堂时,锅被收走了,炉灶也扒了。炉灶跟前置了一个案板,案板下边放了一对木桶,一个是盛水用的,一个是到食堂打饭用的。这就是周洪辰家里的所有家当。
周洪辰一家就栖息在这里,每天,周洪辰的母亲和四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冬天还好,挤在一起暖和,夏天太热,每个人的身体就像一个刚出笼的的蒸红薯,挨在一起非常难受。母亲只好在地上铺了一条苇席,让周洪辰和他的大弟弟周洪杰睡在地上。
门口上的粪坑里存着污水,臭烘烘的,是滋生蚊子苍蝇的地方,白天苍蝇乱飞,在屋里巡逻,一到夜晚,苍蝇睡觉了,蚊子却活跃起来,成群结队飞进屋里,不停地在人面前哼叫着,飞翔缭绕的声音不绝于耳,用手一挥,随便能抓住一两个。逮住一看,肚子吃得饱饱的,用手一捏,指头上粘糊糊的全是血。
一到夏秋两季,母亲怕蚊子叮咬,为了驱赶蚊子,每天晚上吃了饭,要点一把事先准备好的野艾把屋子熏一遍。屋里被熏得乌烟瘴气,全是艾蒿味。蚊子被驱赶走了,一家人才上床睡觉。可是一躺在床上,要不了多大一会儿,蚊子又来袭击。因为房顶上是干撒瓦,到处都是缝,夜晚睡在屋里,从瓦缝里可以看见夜空中的星星。屋门虽然关着,屋顶却是蚊子苍蝇的通道,它们可以直出直进,从瓦缝里钻进屋里向人袭击。所以,用野艾驱赶只能管一会儿。加上床上臭虱多,墙缝里、床缝里、蒿笺上、床撇子上、被窝里、枕头下、到处都有它们的部队。有的在明处,一抓好几个,有的在暗处,钻在床缝里,用手掏不出来,母亲就用针尖往外挑,一针能挑出一串,肚子吃得圆鼓鼓的,像吃饱了的蜘蛛一样。有的还没来得及下口,身体瘪得一张皮。那些吃饱的,用手一捏,黏黏的臭虱血把手指头染红了,有些还没有来及开口的,一捏是一张皮。
在那难熬的夏夜里,母亲不仅要起来逮臭虱,还要摇着扇子给小妹妹扇风降温。有时候睡一觉醒来,看见母亲不是在逮臭虫,就是在摇扇子。那时候,已经时兴电把,用电把逮臭虫很方便,可是家里穷,连买食盐的钱都没有,成天吃淡饭,哪有钱买电把,就是有电把,也没钱买电池。家里原来有一把电把,是父亲在家教书的时候,夜里到学校路上用的,一到晚上,周洪辰拿着电把在院子里逮萤火虫,很好玩。可是,到了土改抄家时,电把和其他的家产一样都被农会当做“胜利果实”收走了。后来看见这把电把在邻居一家贫农娃子汪发林的手里。
夜里从梦中醒来,一见母亲端着油灯逮臭虫,就起来和母亲一块逮。由于蚊子臭虫的袭击,常常成夜睡不好觉。为了不给臭虫虱子藏身之地,睡觉时,周洪辰只穿一条裤衩,弟弟脱得光溜溜的,身体贴着苇席,又凉又光,如果不是蚊子臭虫叮咬,倒也舒服。
俗话说,人敬有钱人,狗咬穿烂人。人穷了,不仅受人的欺负,连动物昆虫都降你。不知什么原因,(不知昆虫学家研究过没有)人越穷,蚊子虱子臭虫越多。可恶的昆虫们就像当年斗地主斗红了眼的农会干部对待地主富农一样任意欺负。那时候,不仅蚊虫和臭虫多,衣服上、被子上、头上,身上到处是虱子,白天忙了一天,感觉不出来难受,晚上一躺倒床上,虱子把人叮得浑身胡操,只好用手抓。平时一有功夫就坐下来逮虱子。
在凉爽的秋天,苍蝇特别多,它们好像开大会一样,成群结队钻进屋里,摆着翅膀,晃着脑袋,满屋里飞。飞到人们的脸上、腿上,乱爬乱抓,苍蝇的爪子上长着细毛,爬在人们身上发痒,让人讨厌,一巴掌打过去它就飞了。到了吃饭的时候,它们又来了,像提前商量好的一样成群结队飞到屋里,见空就钻,有吃的东西就抢。它们落在锅台上、案板上、锅盖上、窗台上、门上,煽动着翅膀、摇动着脑袋向人示威。母亲就拿着鞋底子做的苍蝇拍子,使劲打去,鞋底子上粘了一片苍蝇尸体,把鞋底子染红了。有时它们爬在锅沿上、碗边上,让人看了恶心。
那时候,天天喝包谷面糊汤,或者野菜汤,清汤寡水,尿水特别多,加上弟弟睡觉太沉,他经常尿床,时间久了,把床上铺的席子、蒿笺沤了个大窟窿。蒿笺烂了,母亲弄把麦秸垫上,席子沤烂了,没钱买席子,母亲找一块破布将洞补上。时间久了,睡觉的苇席上补了许多补丁,还舍不得扔掉。
在大跃进年代,人们黑夜白天的忙。房子漏了,没工夫修葺,衣服破了,鞋子烂了,母亲没时间做,穿着露出脚趾的烂鞋去干活,实在不能穿了,就穿着自己打的草鞋去干活。
在那困顿年代,一家人受昆虫欺负还不算大事,最难受的是怕下连阴雨,一下雨,全家人都睡不好觉,都要起来躲雨
。那连绵不断的秋雨打在屋顶的瓦上啪啪乱响,要不了多久,屋顶上就开始滴水,好像人们撒尿一样,雨水成流,满屋都是雨滴。床上、被子上、案板上、炉灶上都漏湿了,雨越下越密,越下越急。
有一天夜里,母亲被哗哗的雨声警醒了,母亲把熟睡的孩子们喊醒,周洪辰和他的姊妹们揉着眼睛跳下床,穿上衣服,靸上鞋,站在墙角里不住的打呵欠。母亲就赶快卷被子,揭席子,把席子、蓑衣盖在被子上,然后让我们戴上草帽,站到屋角里躲雨。有时候,碰到阴雨连绵的秋天,雨一下十来天不晴,下的屋里成了小河,家里的脸盆、洗衣盆、水桶都派上了用场。有的用脸盆舀水,有的有水瓢舀水往外倒,全家忙成一团。房顶上的雨水还在漏,一会儿屋里的积水上没到门槛上面,地上的鞋子都飘起来了,母亲怕积水把房子泡倒,就赶快用锄头在门槛下边挖了一条沟,把积水排到屋外。终于雨停了,可是外边不下,屋顶上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到处是泥浆······
记得小时候,母亲给他们讲过一个《屋漏》的故事,周洪辰至今还记得。说从前有一家穷人,家里一贫如洗。有一天夜里,下了一场大雨,半夜里有一个小偷光临,小偷越墙钻到这户穷人的院子里,正准备撬门行窃时,忽然听到屋里有一男一女对话的声音,女人问,你最怕啥?男人回答,老虎豹子、杀人放火的强盗都不怕,就怕屋漏。女人说,屋漏是啥动物?难道比老虎强盗都厉害!男人说,你可不知道屋漏比老虎豹子都厉害,天下所有穷人都怕它。小偷一听吓坏了,心想,屋漏一定是一种可怕的动物,这人连老虎强盗都不怕,就怕屋漏,我犯到它手上,一定死定了。于是就仓皇逃跑了。这个故事足以说明屋破雨漏是对穷人最大的威胁,难怪杜甫当年在异乡漂泊的时候深深体会到住茅屋的无奈,期望天下穷人能够“安得广厦千万间,风雨不动安如山。”
一场大雨终于停了,到了中午,乌云褪去,露出了日头,阳光把村子染成了橘红色。母亲对周洪辰说:
“房子一下雨就漏,不能再耽误了,今天不上工,我去找你二爷帮助把房子修一下。”母亲说完就到钱营去求哑巴二爷。
周洪辰的二爷是周洪辰祖父的二哥,名叫周光祖,在他五岁时患了一场大病变成了哑巴,他已经七十高龄了。老人只有一个儿子,名叫周甲安,年轻时不争气,成天抽大烟,把一个三合院和一百多亩土地抽光了,为了躲债,解放前一年带上老婆孩子逃亡到陕西淳化县定居,留下他孤身一人在麒麟湾生活。他的同袍姐姐、周洪辰的二姑奶看着弟弟一个人生活孤单,就叫他跟自己一块儿居住。
母亲来到二姑奶家,向二爷说了修房子的事,二爷听了拿上瓦刀就跟着母亲来到周洪辰家。一到门口,母亲给二爷做了手势,二爷就爬上梯子,上到房顶开始修房子,洪辰在下面往上递泥递瓦。刚干了一会儿,同村的周当娃从门口经过,他看见了,就喊:
“二爷上年纪了,快叫他下来,我回去拿家具来修,”说完就走了。
这个叫党娃的汉子是个木匠
,和周洪辰家同族,原是周洪辰祖父家里的伙计。他从小死去了爹娘,由叔叔养大,长大后一直在周洪辰家帮工,三十多岁还没有娶女人,后来由周洪辰的祖母说和,把家里的使用丫鬟、一个叫李女的说给他当媳妇,当娃这才有了家。土改时,周洪辰家划成了地主成分,当娃家划成了贫农,分到了土地和房屋。这时周家的雇工仆妇们都一个个走了,当娃也带着媳妇离开了周家。从此,主仆都成了两个阵营里的人,很少往来。
过了一会儿,当娃拿着工具,扛着两捆黄苝草,来到周洪辰家门前,把黄苝草扎成把子,一把一把的扔到房顶上,他和二爷就在房顶上修补漏雨的地方。不到半天,房顶修好了。周洪辰的母亲给他们烧开了水,放上二花,他们进屋坐了一会儿,喝了一碗茶水。当娃就走了。看着当娃远去的身影,母亲给周洪辰说,真是难得的好人!
房子修好以后,住的不到一个月,粮管所要扩建,公家要扒粮库附近的几家房子,公社又把周洪辰家撵到砊上地主秦荣甫大门外的一间柴屋里,这时正在大跃进的高潮时期,贫下中农都在东搬西挪,周洪辰家自然也要搬。
不分男女共住一室
在五九年秋天,大队又叫周洪辰、秦洪汉、秦子明、秦玉书等七家搬到中营村一家地主的四合院里,这座房子原来是地主秦志成的老宅,土改时把秦志成撵到大门外的两间柴屋里,这儿成了斗地主、阶级教育展览室、办冬学、办扫盲班、吃忆苦饭。运动过去以后,后来又被乡政府改成了供销合作社,大跃进时期,合作社垮了,就成了一座空房子。公社成立以后,砊上生产队在这里圈牲口、农具、粮食都放在这里。大搬家时,砊上生产队有几家没地方住,就把堂屋的槅扇拆了,改成一大间,安排了七户社员搬到这里。这七家共计三十一口人住在堂屋里。从此,这七家人,有地主富农,也有贫下中农,也有伪人员,(当然没有干部)两个阶级都没有家了。他们不分阶级,不分性别、不分老少同在一个屋顶下生活。白天一块儿干活,吃饭在一个锅里吃饭,睡觉在一间屋顶下。像一家人一样每时每刻都生活在一种亲密无间的家庭气氛中。
刚搬到一块儿住的最初几天,男女共住一室,彼此没有遮拦,大家感到约束,都不习惯。特别是在周洪辰家的床对面,住的是秦越显母女俩,床与床之间,不到一尺远,两张床几乎连在一起。周洪辰就更不习惯。秦越显的母亲田氏六十多岁,女儿秦越显比周洪辰小一岁十五岁,是周洪辰同级不同班的同学。周洪辰家有母亲和四姊妹,五口人共睡一张大床,越显家只有两口人,母女共睡一床。他们两家原来都是隔墙邻居,在一个大门搂里居住好几年。两家的关系很好。这次大搬家又搬到一起。虽然时进秋天,但是刚立秋不久,依然是秋老虎,堂屋里住了几十口人,非常炎热。每天夜里睡觉时,屋里点了两盏马灯,把屋里照的一片昏黄。一到晚上,大家都回到了“家”,人身上的汗味、脚丫子的臭味、吸旱烟的烟味、小孩子拉屎的臭味、桐油灯烟冒出的油烟味,混合在一起空气更加污浊,叫人发呕。晚上躺下睡觉时大哭小叫,乱成一团,很晚才能安静下来。晚上睡觉和早上起床的时候,都得脱衣穿衣。在朦胧的灯光下,常常看到同室男女脱呀穿的。不是看到别人肚皮或是大腿,就是看到下身,甚至有时能窥见私处,很不雅观。可是,这是社会主义的天堂生活,谁也不能反对,也是没办法的事。周洪辰就睡在秦越显的对面,经常看到她脱衣穿衣。当她脱下最贴身的衣服,只剩下上边的红肚兜和下边的雪青裤衩时,就露出了雪白的肌肤。这是正在发育的十五六岁的姑娘常有的那种晶莹瓷实的雪白。看到她的粉白清纯的面庞,从脚到臀部,一直到脖子耳垂那儿,竟然白得像奶液里浸湿过一样,使周洪辰看了还想看。有时候想看秦越显的美丽酮体,又不好意思正面看,但是时间长了,还是把她看得一清二楚。在晚上洗脚的时候,周洪辰坐在对面床上,甚至连她的白皙的大腿上长的细细地汗毛都看到得清清楚楚。最初,他不敢大胆地看她的身子,只是在她洗脚的时候看她的双脚,然后,在他钻进被窝的一瞬间,能看到她的大腿和膝盖,再后来,就是越显早上俯身洗脸的时候窥见过她那长着一对结实的、像花蕾一样的小乳房的白皙胸脯。越显是个爱说笑的姑娘,性格大大咧咧的。她好像从来没有发现周洪辰看她。周洪辰脱下衣服钻到被窝以后,有时候面对着她,可以看到她的鹅蛋型面庞。周洪辰姊妹几个和秦越显睡在对面,一到晚上,就有说不完的话,像同胞姊妹一样亲热地说笑话、讲故事,直到她的母亲和周洪辰的母亲催着他们睡觉时才不吭气睡着了。
全堂屋的人在一起住,在一个锅里吃饭,相互之间没有任何秘密,甚至连小便也不能回避。“全家”唯一羞于见人的就是洗澡的时候。夏秋季节,干完活浑身都是汗水,每天晚上都要洗澡,为了男女有别,吃完饭,分两班子洗澡。采用女士优先的办法,让女的先洗。女的洗完以后,男的再洗。住了十来天之后,大家都习惯了,不再为赤身裸体、小便听到声音而感到难为情。觉得吃大锅饭,男女同吃同住同劳动是毛主席的英明指示,是共产主义的生活方式。中央的政策还有错。再说村村都是这样,家家都是这样,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的事。许多男女住在一间房间,也算不上老百姓的过错,这是政策。可是同住一室的秦九如不这样认为,他说,男女混杂住在一起,彼此连屁股都看得见,这不是和畜生一样。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制定的政策,有意叫人腐化堕落。
“这可不能乱说,说不定是毛主席下的圣旨。”秦越显的母亲说。
“不管是谁下的命令,都是不符合人性的。”秦九如说。人们都说了自己的看法。只有周洪辰的母亲和和地主秦志成的老娘不敢发表意见,因为她们是地主成分。
周洪辰家在这儿住的不到三个月,又搬家了。有一天,周洪辰的同学秦李金的母亲石三姐从门口经过,看到他们那麽多人住在一间堂屋里,便说,一间屋子住那么多人不方便,我们李金走了,我一个人住,你们搬到我家住吧。周洪辰的母亲羊青岭非常感激,当天下午就搬家。家里没有别的东西,所有家产一张床、一个饭桶、一根扁担、五六个黑窑碗,还有一床被褥和一包旧衣服,羊青岭带着孩子,抬的抬,扛的扛,就搬到秦李金家和好心的石三姐一起住。
石三姐成分也不好,土改时因为家里开过油坊,日子过得火色,被划成了富农,被农会撵到油坊里居住。他家只有三口人,她和丈夫和一个独子,一直住在油坊里。这间油坊过去是打油的,虽然是间百年老屋,但是房子比一般房子宽展,有两间房子大。1959年春天,因为队上食堂经常断顿,石三姐的独生儿子跑到新疆,到了年底,她的丈夫秦卷娃患浮肿病过世了,只有老人一个人住在这里。于是她叫周洪辰家搬到自己家同住,一是同情,二是想有人做伴。
就这样搬来搬去,在大跃进时期周洪辰家搬了四次家。最后一次,就和好心的石三姐住在一起,一直住到1965年冬天全家人离开麒麟湾为止。(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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