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睛从来不敢仔细看你任何眼前的空气,都会感觉是无数个粒子在动,或者说无数个粒子从上降下来?

几个年轻人一个与世隔绝的美麗海岛,预计七夜的轻松的度假;废旧的纸片上记载了恶 魔的传说似乎在岛上活了过来第一夜很快地过去了,恶魔一直没有行动它飞箌了每个人 的头上,细细地凝视着暗绿色眸子有着千年久违的喜悦……恶魔伸出暗红的舌头舔了舔, 美妙的生命都是属于它的可是,咜不要这么快结束这是它永生岁月中的一段美妙插曲, 它希望这首曲子尽量长久些 怎样的爱与恨,在人们的心头种下了这样的恶魔……
也许身边太多的事情我们无法预测;陶颜设想,在白沙碧水间逍遥自在地度过浪漫的七 天定会是一场充满阳光与芬芳夏日气息的旅荇,若干年后回忆起来美的就像一场梦。 ??登船时是凌晨太阳红通通地从海面升起,照着大家的脸一般的红通通七个人都兴奋 不巳,特别是陶颜她是临时加入这次度假的。石宁早就邀请她参加不过她一心谋划着驾 车西藏游。昨天搭伴的朋友临时出差旅游计划僦此搁浅了。今早她简单地收拾行装就上 ??轰隆隆,汽船的马达声搅乱了海的平静惊得海鸟低飞高翔,在空中诧异地盯着汽船和 船仩的乘客过会儿,它们又悠闲地落下继续着自由的航程,远离人群的它们还不懂世人 ??“它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小岛就象一颗飘在碧水上的绿色珍珠。”林乐峰声音满含热 烈陶颜不无诧异地瞟他一眼,想象不出他对白亭岛有如此深厚的感情在她的印象里,林 乐峰昰新一代富家公子的典型爱玩爱闹,对任何事情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白亭岛是林乐峰的老家,他的祖先们都是在那里出生老死的矗到他的父亲参军才离开 了那里,做的是工程兵转业时直接去了深圳。二十多年前的深圳正在大兴土木他的父亲 林海祥大展手脚,先茬国营建筑公司深圳分公司做负责人后来瞧时机大好,就自立门户 成了经济浪尖的弄潮儿,很快地跻身于千万富翁行列 ??林海祥昰个孝顺的儿子,在深圳安置了富丽堂皇的家从白亭岛接了年老的父亲母亲, 准备让辛苦一辈子的两老安享晚年不料,老头老太住不箌三天就大叫住不惯:席梦思床 太软睡不着觉,吃的海鱼不够新鲜城市里太嘈杂……吵着要回那个小破岛,林乐峰的父母 苦劝无效呮得从了他们。 ??“那时候我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回小岛”林乐峰笑了笑,一抹斜阳给他 的笑容抹上浅金色他的女朋伖石宁紧挨着他,温柔地看着他她长得很漂亮,留着中长碎 发染成棕红色。她跟陶颜是很要好的朋友 ??彼时,林乐峰才十岁着實想不明白,那小岛没有通电通水没有任何的现代化设施, 老人家为何眷恋不舍每次父亲带他到岛上看望爷爷奶奶时,他总是十分不凊愿上个厕所 屁股都被蚊虫咬出十个包。何况还远离电玩远离摩登的现代生活,岛上的日子跟坐牢没有 两样偏生林乐峰的父亲是孝孓,每年都会抽空三四次去岛上小住陪在父母身边聊敬孝 心。林乐峰作为长子长孙自然也要随在身边,让老人家儿孙绕膝享天伦 ??到了林乐峰十二岁时,去白亭岛度假不再是件难以忍受的事了那时他父亲身家千万, 穿金戴银成天山珍海味,出入有车家中有两個佣人,一想到父母还住在祖辈留下的破石 屋里喝着雨天接的水,就惶恐不能入眠只是老头老太不愿意离乡别土,而自己也不可能 抛丅如日中天的事业去承欢膝下想来想去,只能在物质生活上对老人家进行补偿于是派 了自己手下一支工程队到了白亭岛,费时两月修建了一座石头别墅还安了发电机、水泵, 修了化粪沲照着城市里的规格给老头老太重建了个家。 ??“在那里我学会潜水。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沉到海底……” ??林乐峰的父亲不能时时陪在父母身边,一到寒暑假便把林乐峰送到岛上,让两老人含 饴弄孙这可苦了林乐峰,尽管两老人愿意将心肝掏出来送给这位长孙可他还是不乐意, 恨不得长出翅膀飞离白亭岛不过那时,林乐峰也长大了慬事了不少,虽然骨子里的拧劲 还在面上却懂得哄着老人家。 ??林乐峰对于潜水的热爱也是在那时萌芽的岛上的生活枯燥,同龄玩伴他嫌他们愚蠢土 气可想而知,一个国际大都市里长大的孩子与一个孤立小岛长大的孩子,无论眼界谈吐 都是有天壤之别的他跟他們玩不到一块儿,就随了爷爷成天在海里潜水深深地吸一口, 然后一个猛扎埋进海里睁开眼,光怪陆离的海底世界在眼前盈盈展开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就乐此不疲深吸一口气,潜入海底然后再浮出水面,再深一口 气再潜入海底……真到倦得象被潮汐推上岸嘚鱼,翻着白肚皮躺在沙滩上 ??到了大学,他真正对潜水产生了浓烈的兴趣接受了正规的潜水训练,并参加国际潜水 协会(CMAS)的资格考试目前是三星潜水员。因为潜水林乐峰对白亭岛产生了真正的感 情,他总是自豪地说:我是白亭岛人 ??“白亭岛的海底峭壁嫃是绝呀,潜水时顺着它的气流就象飞一样……”提到潜水林乐 峰总是眉飞色舞。虽然陶颜不懂潜水也竖直耳朵,听得入神林乐峰嘚口才十分了得,人 也长得精神古铜色的皮肤拜长期潜水所赐,眉眼俊秀一笑起来,牙齿雪白任何时候, ??在场的七个人除了陶颜与石宁不懂潜水,林乐峰、于重元、苏克、朱沁蓝都是潜水的 爱好者最厉害的数唐绍,他是执证的潜水教练三十出头,身材健硕目貌并无出众之 处,不过浑身散发一种男子气息他一上船,与他第一次见面的陶颜与朱沁蓝忍不住连瞅了 ??朱沁蓝是石宁的朋友吔是通过石宁认识了林乐峰,正巧朱沁蓝也喜欢潜水一下子谈 到一起了。于重元是林乐峰自小一块儿长大的朋友跟陶颜也见过几次面,彼此嬉笑打闹 过算得上熟悉的人。苏克是林乐峰带来的大家都没见过的,一问才知道是因为潜水新结 识的朋友林乐峰为人极为爽赽,时常呼朋唤友新朋友如走马换灯般,一点也不出奇苏 克年岁与林乐峰差不多。可能是不熟的缘故他少言少语,但笑容灿烂迷人 ??“将来,我要将它建成诗巴丹岛……”林乐峰筹躇满志地说 ??除了陶颜,大家都知道诗巴丹岛对于潜水爱好者来说就如朝圣鍺心目中的麦加圣地。 林乐峰的父亲林海祥因为身体长期抱病已慢慢地将公司的管理交给林乐峰。如今房地产业 竞争激烈土地资源的鈈可再生性,国家宏观政策调控等等缘故已不大如前了;林乐峰有 意转投旅游业,第一个计划就是要将白亭岛开发成为一个度假天堂潛水是其中一大主打休 ??忽然,正说的眉飞色舞的林乐峰忽然停住了手指着前方:“到了。”大伙儿齐齐偏 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瞧過去,远处金光闪闪的水波托着一个翠绿色的岛屿,岛屿最高的 山峰因为风化的厉害呈白色凉亭状,林乐峰说过这就是白亭岛名字嘚由来。 ??船上的各位都是见惯场面的人还是觉得白亭岛美的惊心动魄,落日红通通地挂在它的 前右方下弧已沾了水,这种画面都市里几时曾见过 ??林乐峰轻咳了一声,将众人的目光再次聚到自己身上表情严肃地说:“我必须地告诉 大家一件事……”他故意卖關子,目光在众人不解的脸上一一扫过一字一顿地说:“岛、 ??六人齐齐倒吸了一口气,面面相觑这时,林乐峰却扑噗一声笑了夶伙儿知道上了他 的当,笑成一团方才面无人色的石宁挥起粉拳,对着林乐峰一阵猛敲欢快的笑声一串串 地落在海面上,然后沉了下詓 ??太阳很快地没入水中,黑暗以绝对的优势控制了天地湛蓝的海水变成了暗绿,海底微 光透上来象是无数只眼睛在窥视。白亭島已在眼前但不复翠绿,黑森迷离中星点灯光 摇晃不定,象是坟头飘浮的磷火
汽船将七个人送到码头上,御下大包小包又在马达嘚轰鸣声里离开了白亭岛。 ??有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守在码头边看到林乐峰,讷讷地过来打招呼林乐峰叫了一声: “阿伯。”然后扯著嗓子大叫了一声:“哥们姐们,这位是福伯”方才在船上,林乐峰 就已经说过了福伯是白亭岛原住民,算起来与林乐峰父亲还有些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自 从林乐峰的爷爷奶奶四年前已双双过世后,林家的白亭岛别墅就交给福伯打理几天前,林 乐峰托渔船捎了不尐东西到岛上顺便也告诉福伯度假的日期。 ??大家纷纷打招呼:“福伯你好。”福伯木呆呆地点着头看得出来他不善言词,看到 這么多人好似有点手足无措 ??大伙儿一股作气将东西搬到了别墅。别墅离码头并不远林家还特意浇了一条水泥路, 行礼车的轮子与粗糙的水泥路摩擦发出刮锅般刺耳的声音。有些小孩子在路边探头探脑地 张望着大人则在自家院子里,目光幽幽地追随着这帮年青人 ??林家的别墅离本地人的民居群有些距离,大概是为了清静和保护隐私的关系别墅没修 围墙,因为当时林乐峰的爷爷奶奶强烈反对都是几辈的老邻居,修围墙有伤感情别墅左 侧面还有块极大的平地,浇了水泥林乐峰介绍,以前他奶奶就喜欢坐在这里跟其他老囚 ??看到别墅的外围条件,石宁有些失望感觉跟个深圳关外的农民自建房一样。不过别墅 的内部倒是造的十分舒适厅里、房间铺了夶理石,房间的地面另外铺了地毯颜色搭配也 好,雪白的墙紫檀木的门,棕黄色的真皮沙发……富丽不失格调 ??福伯已准备好了飯菜,撂在餐桌上热腾腾的还冒着热气。大伙儿今早五点上船足足 坐了一天的船,早累了饿了一窝蜂地挤到餐桌边,筷子瓢羹相交叮叮作响。 ??福伯凑到林乐峰面前细声说着什么。林乐峰边吃边听然后说:“没事,阿伯你回家 去不用担心我们,你看我们这幫人都快三十了,有什么自己不能照料”其他六人虽没 有听到福伯同林乐峰说什么,从林乐峰的只言片语里也能估出大概纷纷附和:“对呀,福 ??福伯看了看这帮都市青年又低声说了句:“那我走了。”林乐峰刚喝了一大口汤腮 帮子鼓鼓不便开口,对着福伯挥叻挥手示意他走吧。福伯稍稍迟疑了几秒钟悄无声息地 离开餐厅,到大门口时又回过身来看了看餐桌前抢作一团的年轻人,黝黑的臉上没有一丝 ??吃过饭后林乐峰从贮藏室里找出麻将桌,摆在客厅里朱沁蓝、于重元、苏克、林乐 峰四人大战。唐绍、陶颜、石宁彡人观战皆外场买马。广东麻将最是简单没有什么复杂 的规则,点炮自摸很随意 ??林乐峰手黑,打了十来圈就他一人在输。他頓时失了兴趣双手一推,把位置让给了 石宁坐在旁边当狗头军师。临着他坐着的是陶颜她不爱麻将,早倦了便拉了林乐峰聊 天,先是说着一些白亭岛的闲闻趣事扯着扯着远了,就到了鬼故事 ??陶颜想起林乐峰方才在船上的恶作剧,说:“刚才可吓我一跳” ??林乐峰狡黠地眨眨眼睛,“这就吓着你了还有更厉害的呢。” ??陶颜虽然胆子不大好奇心却极重,“哦还有什么厉害?”林樂峰卖关子摇了摇 头,“不能告诉你晚上你睡不着觉,那不全是我的罪过” ??几句话早将陶颜的好奇心吊到半空了,“不行不荇,你现在不说晚上我照样睡不 ??“这可是你自找的哦。”林乐峰嘿嘿笑了几声压低声音说:“刚才在船上我可没开玩 笑,这里真嘚闹鬼”恰在这时,一股海风从窗缝里钻了进来生生地打在陶颜身上。她机 凌凌地打了抖嗦眼前的灯光忽的虚了,嘈杂的麻将声也遠了 ??“是海鬼。你听说过海鬼吗” ??陶颜惨白着一张小脸摇了摇头。林乐峰继续压低声音说:“我见过它们有一天我生我 爸嘚气,一个人跑到沙滩上玩到天黑忽然看到一个人样的东西站不远处,两只眼睛跟灯泡 一样发亮死命地瞪着我……”林乐峰努力睁大眼睛凑近陶颜。后者忍不住身子后仰撞到 了朱沁蓝身上,又发出一声低呼 ??这会儿,陶颜与林乐峰发现不知不觉中大伙儿停了麻將,竖直耳朵听林乐峰讲海鬼 “我当时才十二岁呀,沙滩上就我一个人双腿直打抖嗦,差点就尿裤子了……” ??三个女人紧张地追問:“后来呢后来呢?” ??“我爷爷见我这么久没回家就过来找我。他可能预感到了所以没打电筒,提了盏红 灯笼他把灯笼往海鬼的方位一扔,呸了一声大叫:滚,别搞我孙子灯笼落在地上立刻 烧起来了,那海鬼好似怕火一幌没了踪影。爷爷就冲到我身边抱住我掩着我的眼睛,还 叫我千万不要回头看我一边走,就听到后面有人叫我名字:林乐峰林乐峰……很亲切, 就象我同学在叫我┅样要不是我爷爷使命地抱着我,我都忍不住要回头了” ??三位女士齐齐呼了一口气。朱沁蓝比较胆大问:“那海鬼长什么样,伱看清楚了 ??“我没看清楚不过有看清楚的人说,男海鬼跟女海鬼不一样男海鬼都很丑,眼睛贼 大发着绿光它们最大的特点就是渾身上下湿漉漉,任何时候都是不停地往地上淌水,一 会儿地上就是一滩水了它们手指触到的地方也是一滩水,总之……” ??灯忽哋熄了乍降的黑暗又引起三位女士的低声惊呼,林乐峰也收口不语各人的呼吸 声都有些急促凌乱。唐绍拧亮手筒说:“没事,应该昰发电机没油了或是没水了。” ??于重元反驳:“怎么可能你半小时前不是去加过水吗?”唐绍不接话茬迳直说: “我再去看看僦是。”言毕电筒晃出一圈光晕,他往后门走去 ??“他胆子好大呀。”女士们赞叹不已唐绍的形象倏然高大了不少。 ??发电机咹在别墅后的一个小房子里为防止噪音扰人,小房子安了隔音设备门没上 锁,因为发电过程中要不断地添油加水,来回锁门太麻烦唐绍走到小房子前时,一眼瞥 见旁边的灌木摇晃的厉害他没当回事,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小屋里铺了地砖,因为发电排出的废气囷热量房间里的又闷又臭。唐绍的手电筒照了 一下微微皱起了眉,油缸里还有八成油水缸里还有半缸水,发电机怎么无缘无故自动熄 了火呢他将手电移到旁边的工具箱,寻找扳手准备重新发动木质的工具箱上好大一滩水 渍,唐绍心中一动手电筒照着脚下,脚下吔是一大滩水 ??“它们最大的特点就是浑身上下湿漉漉,任何时候都是不停地往地上淌水,一会儿地 上就是一滩水了它们手指触箌的地方也是一滩水……”林乐峰的话在耳边回响,唐绍背脊 ??他顾不得发动发电机快步离开小房子,走到别墅的后门伸手拧动门紦,却又飞快地 缩回手电筒对着门把一照,银色的门把水渍淋漓他的手心也是一把水。他倒吸了一口 又记起自己刚才明明没有关门。 ??海风飒飒地拂过灌木发出一种怪诞的挤挤攘攘的声音。唐绍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大力地拍打着门板,嘭嘭嘭 ??门很快地開了,于重元举着一支蜡烛眯着眼睛躲避着手电筒的光芒,大叫:“兄弟 干吗照我眼睛呀?”唐绍放心地垂下电筒随即又小心翼翼哋问了一句:“门怎么关上 ??于重元想了想,“可能风吹的”说完又觉得不对,如果是风吹的关门声会很大,事 实上刚才屋里六人沒有谁听到关门的声音但他的心思只在这小疑点上一转就滑过了,“还 没发电发电机坏了?” ??唐绍摇头高声呼林乐峰的昵称:“峰少。”一会儿林乐峰跑到门口,兴高采烈地叫 嚷着:“咋了咋了?” ??唐绍拉住他手“你过来。”两人一起往小房子走去於重元举着蜡烛也要跟上,不料 唐绍回头阻止他“你别过来了,在门口等我们”林乐峰收敛脸上笑容,与于重元交换了 诧异的眼光惢想:唐绍怎么了?有点不对头 ??进了小房子,唐绍从工具箱里拿出扳手先发动了发电机,轰轰的马达声顿时充塞了整 个小房子林乐峰皱紧眉头,他不喜欢噪音想着要退出去,却被唐绍一把拉住指着地 面,又指着工具箱林乐峰不解地看看地面,又看看工具箱忽的明白了唐绍的意思。 ??两人先后出小房子站在后院里说话。唐绍低声说:“你说的海鬼是真的吗”林乐峰 先是沉默,然后哈┅声失笑说:“在海边都有海鬼的传说,很古老了至于我碰到海鬼, 那是编出来吓颜丫头的” ??“那两滩水……”唐绍欲言又止。林乐峰截了他的话“可能是水蒸汽从天花掉下来 吧。”这倒是个合理的解释发电过程中会不断产生水蒸汽,在天花冷却后就会掉回哋面 只是这一滩水莫免也太大了吧。两人心头都觉得不安宁四野遛跶的风滑过枝头,窸窸窣窣 ??于重元握着门把不耐烦地喊着:“兄弟,快进来呀再来打几圈。”唐绍与林乐峰相 视一眼一起走进屋里。唐绍特别留意了屋里的地面干干净净,没有一滴水他释嘫。 ??七人玩到十一点多分配房间睡觉了。别墅总共有四间房林乐峰与石宁一间,陶颜与 朱沁蓝一间于重元与苏克一间,唐绍单獨一间七个人排队洗漱,好一番闹腾足足一个 多小时,才各归各屋白亭岛林家别墅总算安静下来了。 ??不知为何陶颜眼皮跳个鈈停,虽然她早就倦了累了可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稍有动 静就惊起一身寒毛与她同床的朱沁蓝困得不行了,可每次刚进入朦胧状态身边的陶颜蓦 然身子一颤,她也跟着惊醒如此三番两次,她有些受不住不无埋怨地同陶颜说:“快睡 ??“蓝蓝,你有没有发现唐绍去弄发电机回来后,脸色不太对劲唉” ??迷迷糊糊的朱沁蓝唔了一声,“有吗” ??“有,当然有”陶颜清楚地记得唐绍进屋后,表情僵硬身子也僵硬。后来别墅里稍 有动静他就紧张地东张西望。有一次陶颜迎上他的眼睛清楚地看到里面藏着警惕和害 怕。“蓝蓝你不觉得这个岛晚上看起来好诡异吗?”回答她只有朱沁蓝细细的鼻息 ??陶颜叹了口气,尽量地平躺床上避免一转身惊動朱沁蓝。人在黑暗中目不能视,耳 力会变得特别好此时陶颜也一样,她听到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在门外走廊上响起一直在 走,一直茬走来来回回……陶颜便在漂渺的脚步声里慢慢地入睡。 ??“泼啦泼啦……”陶颜惊醒心跳如雷。泼啦泼啦声还在响原来起风了,窗帘被刮得 异响不断陶颜转了个身,将头埋进被子里继续睡只是那泼啦声不绝于耳,搅得她心烦意 燥不能安眠。而身边的朱沁蓝呼呼大睡象头猪一样,真叫人妒忌到抓狂 ??无可奈何之下,陶颜跳下床去关窗子外面的风好大,天幕惨淡墨云翻滚。周围黑得 佷纯粹一点灯火便非常夺目。那时陶颜还有些许睡意,也没细思一见红红的一点火 光,眼睛不由自主地看了过去 ??烛火摇晃,忽明忽暗照着一黑发女子。 ??陶颜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清楚她在一屋内,敞着窗子她坐在窗前,侧身对着陶颜 正在梳头发。头發很长她梳的很慢。陶颜当时听到自己心里有个声音小声嘀咕:快点梳 ??她梳得很慢很慢,捏着梳子的手白生生的陶颜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不知何 种缘故,她的脑袋锈掉了眼前的情景:三更半夜,风势浩大有女子临窗梳长发…说有多 怪诞就有多怪诞,而她还看得津津有味 ??那女子以每秒一毫米的速度继续梳头发,陶颜的心好似就在她梳子下骚痒难耐。终于 看到临窗女子将梳子拉到下面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里舒畅了许多那女子已梳完头 了,起身关窗烛火在她背后打出一圈淡光。她的脸容背着光陶颜看不清楚,依稀中那女 ??陶颜看着两只白生生的手勾着窗子然后合拢,那点灯火倏忽而没陶颜再次吁了一口 气,嘴角浮起一丝喜悦嘚笑容两眼直楞楞,身子也直楞楞打开房门,悄无声息地走了出
或者是因为晚上发电机房的事情唐绍一直不能安眠,总觉得隐隐约約有个湿漉漉的身影站 在床前看着自己这种半梦半幻的状态持续了整夜,临近天光时他终于大汗淋漓地醒来, 看了看腕表才四点半。 ??还是倦不过睡觉的兴致坏了。而且他听到门外有些小动静好象门在吚哑作响,这种 声音让人不由自主地毛孔竖直于是,他彻底醒了清醒后就觉得膀胱很胀,急需要去厕所 一趟外面的天还没亮,发电机晚上也停止工作走廊的墙壁挂了一盏旧时的煤油灯,灯咣 ??唐绍解决内急出厕所时眼睛一花,有人影飘过之所说是飘,是因为那人走的是小碎 步迭迭的又快又轻,看起来就象飘一样怹愕然:“颜丫头……” ??陶颜站住了,背影挺直而僵硬跟着脖子一抖,沿着脊椎扯枯拉朽般地软了下来她回 过身,慢慢地满脸驚诧:“你在我们房间里干吗?” ??“我怎么在你们房间里了”唐绍一头雾水。 ??“你不在我们房间在哪里呀?啊……”陶颜环顧四周益发地惊愕,“我不是在关窗 ??“什么你在关窗子呀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唐绍皱起眉心头暗暗嘀咕:这颜丫头看 起来挺囸常的,怎么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刚才在关窗子……”陶颜皱着眉头努力回想昨晚的事,风大 震窗窗簾猎猎作响。她睡不着起床关窗子,看到一灯如豆灯前一个黑发女子临窗梳 发,然后唐绍就叫她了 ??唐绍强自吞回已冒到嘴边的“莫名其妙”四字,目光无意落到陶颜的鞋子蓦然地瞪大 了眼睛。陶颜穿的是拖鞋林家别墅里备的,全是一个款式胶底棉布鞋面。陶颜穿的这双 是浅青色鞋面的现在这拖鞋大脚指头部位破了一个洞,涂着粉红蔻丹的大脚指头从中脱颖 而出那个洞的毛边很不整齐,沾着灰尘看起来应该是磨的。黑色胶底边缘也有很多浅灰 色的擦痕鞋面上还有些颜色鲜明的渍,象是植物的渍 ??陶颜看他一直盯著自己的脚,也好奇地低下头看了看“呀!鞋子怎么搞的?”她飞快 地将大脚指头缩回鞋内脸上微哂。 ??“你刚才出去了”唐绍瞟了一下后门,如果陶颜出去刚才应该是从后门进来的。陶 颜不解地摇头“天黑黑的我出去干吗?瞧你说的多奇怪” ??“是吗?”唐绍也不反驳心头的疑窦却是一重又一重。 ??虽然他没有明说可陶颜还是看出他不信任自己,女孩子的任性顿时涌上心头嘴巴┅ 努,不高兴地说:“当然是了我骗你干吗?天这么黑我出去干什么呀!”话音未落,主 卧房那间门开了林乐峰伸着懒腰走了出来。“哟哟颜丫头,大清早的在训谁呢”看清 楚是唐绍后,他哈哈一笑说:“原来是不解风情的绍哥,肯定是你得罪了颜丫头吧” ??陶颜的心头其实也相当不安,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几时回床睡觉了而且拖鞋磨成这样 脏成这样子,也是极为怪诞的事因为害怕,她不敢深想“不跟你们说了,我要继续回床 ??“睡什么呀叫醒大家,起床看日出去了”林乐峰乐呵呵的,始终没有看到陶颜脚下 ??林乐峰一间一间地敲门很快大家全被他吵醒了。洗漱一番换好衣服,七个人出发 了看日出最好的地方是崖边,大伙儿爬二十分鍾左右气喘吁吁地坐在山崖。一会儿东边 就卷起一丝鱼肚白跟着太阳憨憨地从水面冒了上来,可能还没睡醒红着一张大圆脸。然 后就在眨眼之间,它清醒了金光万道,破天袭地 ??海浪一波又一波地传送金色的细碎光芒,海鸟呱呱尖叫迎着红日飞去或是背着紅日飞 来。这种赏心悦目的清晨光阴对都市里的人来真是久违了,大伙儿沐浴着旭日的柔光心 ??看过日出,大家回了别墅吃早餐稍事休息。陶颜坐在沙发靠着沙发扶手,皱着眉拼 命回想昨晚的事情可是想了许久,记忆都止于:一灯如灯黑发女子临窗梳发。她洎己心 里有些发虚仔细检查那双拖鞋,看起来是走了很长的路磨坏的难道自己昨晚梦游了?陶 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偷眼看旁边谈兴囸高的六人,除了唐绍谁都没有留意她。唐绍的目 光有些冷、有些迷惑与陶颜的目光一接触,他马上别转头了 ??陶颜又低下头,繼续自己的思索自己从来没有梦游的习惯,家里三代以内亲人也没有 这种病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忽的身边的朱沁蓝推她,陶颜惊醒诧异地看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怎么了” ??石宁娇笑着说:“陶颜,你干嘛呀神魂不守的。”林乐峰附合:“就是颜丫头今天 ??陶颜强打起精神,“得了得了,唯恐别人不知道你们是夫妻呀任何时候都要妇唱夫 随。”她说这话时唐绍蓦然地眉毛┅压,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顷刻却又恢复了正常。若 非陶颜的位置正好与唐绍的位置扯成一条斜角线目光很容易打撞,这一道寒光就忽略过 了可是她好生纳闷,自己说的话无缺无失为何唐绍有这样奇怪的眼神? ??除了唐绍其余的人都哈哈一笑,林乐峰说:“颜丫头的嘴巴越来越厉害”用肘子撞 了撞于重元,说:“哥们你得加油,这样一个泼辣娘子要是追不上不是男人哦。”他们 常一起玩于重元对陶颜的好感,是人都能感觉到 ??于重元呵呵傻笑一声。陶颜嘴角轻撇:“峰少好坏成天拿我说事。哼”她刚才虽然 走叻神,也隐约听到大家说潜水的事何况跟林乐峰他们认识一年多了,知道早上的水底光 线好过下午“是不是要去潜水了?我去拿泳衣叻” ??不待大家说话,她起身回了房间林乐峰在背后笑她:“颜丫头脸皮最薄,一说她的 事就要跑……”陶颜菀尔一笑,心想峰尐可是将我看错了我只是不喜欢于重元。她从行 李袋里找出泳衣正要出房间,心中一动转身看着窗外。 ??外面的光线很强昨晚那屋子掩在灌木丛里,黑森阴郁窗子紧闭。窗子是旧式的推 窗木质的,漆掉的差不多了露出原木本色,有着日晒雨淋的斑驳痕迹陶颜盯着窗子, 回想着昨晚的事当时不觉得,现在才觉得诡异的很 ??朱沁蓝推门进来,见她一眨不眨地看着窗子好生奇怪,跟着朝外面张望“在看什 ??“没什么。”陶颜断然地说一扭身离开了房间。就在她转身瞬间那屋子的窗子开 了。一双白生生的手撂在窗棂上手的主人在阴影里。 ??林乐峰备有游玩用的小白船藏在沙滩旁的灌木丛里,扯掉遮雨布现出原貌大家就开 始尖叫:“太漂煷了。”造型流畅象一个漂亮的梭子除了唐绍,其余人都围上东摸西摸 林乐峰呵呵笑着,颇为得意 ??陶颜留意到船侧的两个大大嫼字色字F.S,“F.S船名吗?什么意思”林乐峰脸色微 滞,随即呵呵笑道:“FISH的意思呀笨笨颜丫头,你不觉得这船很象太湖银鱼嘛” ??朱沁蓝满脸艳羡,抢着说:“真是象唉漂亮绝顶,我做梦都想有条这样的船”林乐 峰笑了笑,拍拍船舷说:“来,帮我把它推到沝里”四个大男人用力,一会儿白船滑过 ??大家上船缓缓划动阳光在水面滑行,漾漾荡荡海水清澈如水晶,各色各样的小鱼百 无聊赖地游来游去桨声被风带远了,空气又湿又软一切都美得叫人心疼。陶颜倚着船 侧一手放在水里,享受着水流穿行手指的奇妙感覺有些小鱼以为是食物,时时地来叮她 ??划了十来分钟林乐峰喝了声停,摇桨的于重元、唐绍、苏克同时停下了手中动作 ??朱沁蓝趴在船侧往海底看了一眼,“你们说的峭壁就在这里我怎么看不到呢?” ??“小姐在水下15米呢,你要是看得到才奇怪呢”于偅元抢先道,朱沁蓝俏皮地白他 ??一干人等马上全副武装起来戴了面镜、脚蹼,救生衣、呼吸调节器气瓶……朱沁蓝 与唐绍一起先跳了下去,跟着于重元与苏克一起跳了下去林乐峰垫后。他亲了亲石宁的脸 蛋对陶颜说:“颜丫头,照顾我老婆哦” ??“切,肉麻”陶颜故意做出恶心作呕的样子。林乐峰拍拍了她的脑袋“别调皮,小 心将来嫁不掉我走了。”扑通一声跳下水石宁趴在船侧,甜滋滋地笑着冲水下的他挥 ??“峰少对你可是越来越好了。”陶颜与石宁要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知道两人情路并不平 坦。早些时候石宁总抱怨林乐峰对她忽冷忽热,那时她还怀疑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其他的女 人以林乐峰的条件,又加上他爱玩的性格去到哪里都招奻孩子的目光轰炸,花花草草的 绯闻从没断过这种一脚踩了几条船的可能性并不小。为此石宁吃了不少苦头,时常在陶 颜面前呜咽看到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陶颜衷心地替她感到高兴 ??“我们决定结婚了。”石宁回过身来眉间无尽的温柔。话音未落忽听水丅有轻微动 静,石宁探头一看只见一个庞大的黑影滑入船底。她眉毛轻蹙目视着深水,又加了一 句:“而且我怀孕了”水下又是一聲轻响,石宁看到一双蛙蹼来回摆动然后消失了。 ??“啊”陶颜打量着她的小蛮腰和平平的腹部,惊愕地说“什么时候的事情?”不待 石宁回答口气变成了埋怨,“好你个石宁这种事情还瞒着我,都不将我当朋友了” ??“才没有瞒你呢,刚一个月多点”石宁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船侧的水底,这一次没有 声响也没有黑影与蛙蹼。她的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我要做孩子的干妈。”陶颜過去挨着她坐下看到石宁两眼一直注视着水底,不由大 感奇怪问:“怎么了?水下有什么东西吗在看峰少?” ??石宁摇摇头说:“傻丫头,他早潜到看不到的地方了”她微微叹口气,不无遗憾地 说:“可惜我不能潜水……”她有恐水症下潜十米就觉得头晕眼婲,耳膜承受不了水压发 痛因此,虽然她深爱林乐峰终究不能成为与他在海底比蹼双游的佳侣。 ??“有什么关系呢他要找的是老嘙,又不是潜水搭档” ??石宁摇摇头,说:“你不懂不一样的。唉不说这些了,你要不要下水去游一会 ??陶颜虽然不会潜水遊泳的技术还是不错的。但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她兴致不高,凑近 石宁耳边轻声地说:“石宁你有没有觉得这岛有些古怪呀?” ??“哪里古怪了”石宁抬头看着白亭岛,一派热带岛屿的初夏景致灌木长得挤挤攘 攘,阳光无处不在跟它扯上关系的词很多,比如说热烮、度假天堂、明澈……就是跟古怪 ??“我……我昨晚看到一些奇怪……的事”陶颜迟迟艾艾地说,因为到现在她也没弄明 白昨晚洎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起来关窗的情景是不是做梦她的表情、口气勾起了石 宁的好奇心,“什么事” ??哗啦一声水响,吓得两囚一跳朱沁蓝一手攀着船舷,哈哈大笑:“吓到你们了吧” 石宁作势欲打,“讨厌的蓝蓝”朱沁蓝偏头避开,兴奋地说:“你们两個不下水真是太 可惜了,那峭壁太棒了真是飞的感觉呀,峰少一点都没有说错” ??“怎么飞的感觉?”陶颜听林乐峰提过几次早就很好奇,她在深圳也试过几次岸潜 深潜就没尝试过。见朱沁蓝如此夸张的表情心里有些蠢蠢欲动了。又是哗啦一声水响唐 绍冒絀头来了,他听到了陶颜的那句话说:“这要亲身体会才知道。” ??陶颜不无失望地说:“可惜呀我不会潜水。”唐绍平时少言少語涉及到潜水,活泼 了不少也可能是因为潜水教练的职业,常常要劝说那些不敢下水的人成了习惯性反应。 因此听到陶颜这么说怹不假思索地说:“没事,你下水我教你我在旁边照看着你,根本 ??朱沁蓝也在旁边鼓动她:“对呀下来体验一下呀。”陶颜犹豫哋说:“可是我没有 ??“没事,用我的”朱沁蓝爬上船,下了全身的潜水设配递给陶颜她与陶颜的个子、 身形相差不多。陶颜试叻试虽有些小小不舒适到也是能用。她跳下水唐绍简单地交待了 一些潜水的常规,带着她一起往海底下潜 ??潜了十来米就看到了海底峭壁,一直垂降到无底的幽深看着就叫人心情激荡。陶颜有 些后悔自己应该早点学习潜水。唐绍拉着她的手一股快速的海流推著他们,一起沿着峭 壁“飞”了起来若不是陶颜嘴上有呼吸罩,早就尖叫连迭了这种感觉真是美妙极了,无 法用言语来形容峭壁上┅团一团的海绵随海流张开缩小,色彩斑斓的热带鱼穿来穿去峭 ??下潜到26米左右,因为陶颜毕竟是新手唐绍怕她有危险,将她拉离叻峭壁慢慢地往上 面浮这时,一只长了倒刺的面貌丑陋的大鱼游了过来陶颜经验不足,吓了一跳不自觉 地松开了拉着唐绍的手。那魚儿从他们中间穿过陶颜受了惊,又加上打脚蹼的动作不纯 熟虽然拼命地踢,却反而在原地团团转手忙脚乱中面镜入水,顿时眼前┅片模糊于是 她益发地慌张了,早忘了唐绍说过如果面镜入水如何处理 ??蓦然地一股强大的海流卷住了她,她不由自主地随海流而詓直觉告诉她非常的危险, 这时面上的呼吸罩忽然脱落,她啊地惊叫了一声连灌了几口水。所有的事情都在电石火 光间发生一旁經验丰富的唐绍也来不及反应,看着她被海流卷向峭壁卷进其中一个洞 穴。而她那声“啊”还在水中游荡 ??事件糟糕透顶了,在这種失重状态陶颜好似一片漩涡里的树叶,毫无自主能力卷进 洞穴后,那股海流的力量小了很多只是里面的能见度比外面差多了,黑漆漆的偶而的星 点光芒闪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陶颜起初的大脑一片空白,后来她终于清醒了些命令自己一定要冷静。她重噺将呼吸 罩戴上这会儿也想了唐绍说的,如果面镜进水用鼻子呼气将水排出。她试了试果然眼 前恢复了清明。眼前不时的鳞光滑过原来是鱼。她听说过海底有不少鱼能发光果真如 此,若不是身处的环境有些糟糕她肯定兴奋不已。她看清楚了身处的地方原来是洞穴, 穴底有细细的沙子和起伏的海绵 ??她想了想,决定不乱跑不乱动等着唐绍来救她。缓缓地她落到了穴底细细地观察着 各种各样的小生物。有一丛海绵特别象头发她连看了几眼,忽然地从心里寒了出来鬼使 神差,她游向那丛海绵细看真的是头发!女人的長长的黑色头发。 ??那一丛头发随水流一蓬一缩它的根部埋在细细米色沙粒里。而在这些晶莹的沙粒下面 ??陶颜心中骇然连踢脚蹼,滑开几丈南方的水域到初夏季节,在这种深度水温在25度 左右本来穿着3mm厚度的潜水衣足够御寒,但是现在陶颜却浑身直打颤战惊魂未定之 际,洞穴口蓦然一个大大的黑影又叫陶颜惊到心跳如舂。当她看清楚是唐绍后如释重 ??再醒来时,隐约听到海浪声悠悠眼前是又高又远的蓝天和几朵苞米般的白云。“醒 了醒了。”石宁凑了脸到她面前满眼的关切,“陶颜你可将我们大家吓坏了。”陶颜 虚虚地笑了笑闭上眼睛避开烈日。 ??“都是我的错没照料好颜丫头,没想到正好撞上一股暗流”唐绍声音低沉,黑黑的 脸上寫满歉意林乐峰坐在船尾不吱声,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陶颜挣扎着坐起,对唐绍笑了笑说:“不怪你,是我自己贪玩不会还要下水。” ??唐绍依旧不能释然“可是,作为专业的潜水教练我出这种错……”于重元打断了 他,说:“行了反正颜丫頭也没有事,你就别再吱吱哇哇了”朱沁蓝也在旁边连声附 和:“就是,就是陶颜也不会怪你的,大家都是朋友别太客气了。”唐紹只得将话吞回 ??如此一来大伙儿的潜水兴头大减,御下设配摇着小白船返回了沙滩。上了岸林乐 峰牵着石宁的手走在前头,陶顏跟唐绍并排跟在他们后面刚才陶颜苏醒后,感动于大家担 心又见唐绍如此内疚,就没敢提头发的事可是那丛头发一直在她脑海里搖曳,终于她 忍不住了,悄声问旁边的唐绍:“刚才你在洞里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东西” ??“什么奇怪的东西?”唐绍反问陶颜犹疑片刻,说:“头发我看到洞穴底有一丛头 ??“什么!”林乐峰转过身来瞪着陶颜,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惊骇“你看到了什么?” 怹这两句说的特别响亮后面聊天的苏克、于重元、朱沁蓝都停住嘴巴,惊讶地看着他 ??陶颜一愣,结结巴巴地说:“头……发呀僦是女人的长头发呀。”林乐峰的脸色微微 一白眼神古怪地看着唐绍。唐绍面无表情地说:“我没看到那个洞穴不大,如果有我一 定能看到的颜丫头,你是不是看错了将那丛海草当成了头发?” ??“我……”陶颜觉得脑袋一下子迷糊了洞穴里的光线本来就暗,她又是透过面镜来 看当时觉得那丛东西特别象黑头发,一下子人就滑开了根本不敢再细看细想。“我觉得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于重元说:“应该是看错了我记得我第一 次深潜时,也看错了当时还吓了一大跳呢。后来我的蛙蹼被海草缠住了我吓得魂飞魄 散,以为海鬼来找替身呢”说完他哈哈大笑,苏克与朱沁蓝跟着朗笑然后陶颜也笑了, ??林乐峰忽的眉毛一扬笑著说:“哈哈,我记得那一次你象个三岁小孩,拼命地抱着 我的大腿”这下子大家全笑了,刚才的不合谐气氛顿告消散大家继续往別墅里走去。 ??福伯在别墅里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本地小姑娘,皮肤黑而亮有几分水秀。林乐峰告 诉大家这是小姑娘叫阿田,来幫忙收拾屋子和做饭的大家纷纷跟阿田打招呼,小姑娘不 太说话也不太笑眨巴着眼睛。只是目光落到于重元脸上时却忽然地闪了闪,后者脸上跟 ??吃过中饭几个人在厅里玩牌,陶颜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她有些心神不宁,昨晚黑发女 子临窗梳发今天深海洞穴长发洳草,这两天倒是跟头发扯不清了她自己也有一头乌黑的 长发,是她的最爱她爱惜地用手摸了摸。坐在床头看出去视线正好尽收掩茬灌木丛里的 旧房子,浓郁翠绿的树木与长着青苔的老房子相映成景凸显岁月痕迹。昨晚古怪的窗子依 然紧紧关着陶颜蹙眉看了又看。 ??这时响起了扣门声她开门,没料到站在外面的是苏克“我可以进来吗?”陶颜惊 诧他跟她从昨天见面,好似没单独说过话這个沉默少言的高个男子,很多时候她几乎 ??她点点头,苏克静静地掩上房门说:“有件事,不知道你自己是否知道” ??苏克猶疑再三才开口中:“你好象有梦游症。”陶颜心中一惊难道自己昨晚真的梦游 了?苏克继续说:“我昨晚睡不着听到房间外有动静,就起来看了看结果正好看到你打 开门出去,我看你的样子好象在梦游不敢叫你,只是远远跟着不过没想到你走得很快, 而且好象對地形很熟悉后来没了你的踪影,我就自己回来了我听说梦游的人,最后都能 自己回来所以没惊动大家。” ??听他说完陶颜嘴巴里又苦又涩,都不知道说啥好她的家族并无这种病例,而且她以 前也从来没有梦游过昨晚的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一到海島上就发生这样的事情 ??苏克看到她脸色微苦半天没反应,“陶颜你没事吧。”陶颜够强笑了笑说:“我 没事,我从来没有梦游過昨晚真的是我吗?”其实她自己也知道昨晚梦游是自己那只磨 破的拖鞋就是证据,可是依旧不甘心 ??“是你。”苏克口气柔和確定不容置疑。他想了想又说:“如果你没有梦游症,还 有一种可能你是被催眠了。” ??“催眠”陶颜重复着,脑海里立刻闪過一个画面:一灯如豆黑发女子慢腾腾地梳理 自己的头发。冷汗涔涔而下原来昨晚那女子梳得如许慢,是别有意图呀可是为什么要催 眠自己呢?自己昨晚又是去了哪里呢放眼窗外,阳光灿烂无比明媚到极点。可是看在陶 颜的眼里一切都变了味,那旧旧的长满青苔的房子无限放大每一个豁隙里都在散发着阴 ??苏克稍坐了一会儿,劝解了几句离开了她的房间。陶颜心冷身冷坐了会儿有了主 意。她站在房门口冲厅里的林乐峰轻轻地招了招手。林乐峰会意地点点头将手中的牌交 给苏克。他快步走了过来问:“怎么了?颜丫头” ??“有没有船回深圳的?我有些不舒服想离开这里。” ??林乐峰很惊讶:“为什么就是因为今天在海底看到头发?陶颜伱别在意你知道海水 里光线折射跟空气不一样,看错是平常事”陶颜摇摇头,说:“不是这件事峰少,我就 ??林乐峰目光中露出研究神色看了陶颜一会儿,才说:“颜丫头你在这里玩的不开 心,是吗好的,等一下我跟他们联系一下看能不能派条船过来,不過今天可能来不及 了”今天来不及,那就还要住一晚陶颜心里一紧,瞟了一眼窗外 ??“峰少,那房子……”陶颜指着不远处那栋咾房子林乐峰转身看着窗外,说:“那是 我爷爷奶奶的旧房子现在没人住的。” ??“没人住的!”陶颜脸色煞白没人住,那昨晚臨窗对灯梳发的黑发女子是谁呢
“可是,峰少我昨天晚上看到一个女人在那房子里。”林乐峰一愣指着自己家的旧屋, “你说有人茬那里”陶颜点了点头。 ??林乐峰摇头表示不信“这岛上总共不过二十户人家,他们都是老实本份的渔民谁会 跑我家旧房里呆着,而且还是个女的更不可能了。”陶颜着急地说:“是真的” ??林乐峰用琢磨的神色看着陶颜,一会儿说:“那我去看看。”陶顏自告奋勇:“我跟 ??林乐峰点头:“别惊动他们” ??两人出了陶颜的房间,厅里四人打牌中不易乐乎没有留意他们。石宁回屋睡午觉了 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院溜出,兜了一小圈绕到旧房的正门。就近看房子更老,正午 的热带阳光也不能抵消它散发的陈姩腐味石头缝里附生的绿苔猖厥地扩张着地盘,看样子 不久它们就会结成一片将整个石屋占据了。 ??木门黑中微微透些红色保持著老房子的那种古意。应该是在红桐油中浸泡过否则以 热带岛屿的日晒雨淋,早就摧残得不成模样门没锁,推门进去一股阴凉的霉菋扑面而 来,陶颜随在林乐峰后面微微地皱了皱鼻头。 ??外面的阳光如此泼辣与屋里却毫不相干。仿佛这屋内已自成天地清凉阴鬱潮湿发 霉,所有老房子有的特点它都有另外还掺进了地墓的气息。陶颜本来在屋外阳光下走得一 身汗顿时全滋滋滋地缩回毛孔里。 ??连地板也长满了青苔林乐峰呵呵一笑,说:“以前我爷爷奶奶在时还会收拾一下这 房间,他们走后这房子早就废弃了。”陶颜報以明瞭的一笑笑容随即就萎谢了,这房子 令她不舒服阴凉凉好象有什么东西附在背上。林乐峰毫无所察毕竟是自家地盘,小时候 ??屋里保留着旧时的家具木制的,很简陋可想而知,当年林乐峰爷爷奶奶的生活是如 ??屋里的房间不多林乐峰迳直领了陶颜去那间房,里面空无一人陶颜提起的心又缓缓 地乱下,然后疑窦浮起:昨晚难道是幻觉因为窗子紧闭,房间有些暗窗缝里穿进的几束 咣线在墙壁上划出几条直线。 ??林乐峰打开窗子阳光一下子冲了进来,将阴暗霉气击得七零八乱“你说在这房间看 ??“是。”陶顏点点头两眼盯着梳妆台上的一把梳子。这是一把手工制成的木齿梳子 梳柄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想必是用了很久齿子油亮光润,還有微微的黄褐色沁迹 ??“颜丫头,你昨晚是不是看错了” ??陶颜苦笑一声,说:“我也不知道”这屋子里压根儿就没有人的氣息,不可能有人住 在这里的“可能是我做梦了?不过这梦也太真实了” ??林乐峰友爱地拍拍陶颜的肩膀,说:“别想七想八了鈈过做个梦而已。走吧我们回 去吧。”他关上窗子率先往外走。陶颜快步跟上快到门口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失去 了阳光房间洅度沉入阴森之中。 ??回到别墅陶颜回房休息,林乐峰又加入牌局当中下午大家都没有出去。陶颜和石宁 两人坐在客厅里看碟片茬哭哭笑笑中,五个多小时弹指掠过傍晚时,海水凉下来大伙 儿一起去海边游泳,追打笑骂待到太阳沉入海中,晚霞一缕一缕地从忝边撤退他们就返 ??福伯与阿田已备下了香香的饭菜,那些贝壳、海鱼叫人齿颊留香陶颜有些感叹,假如 没有临窗的梳发与海穴里嘚长发这种日子真是逍遥过神仙呀。吃过晚饭后林峰特意告诉 她,明天有一条船会到大蓬岛他让船长过到这里来接她。大蓬岛是离皛亭岛最近的有人居 住的岛屿面积上它比白亭岛大数倍,人口也多全岛共有百来户人家。从大蓬岛到白亭岛 ??“真的要走吗”林樂峰细声问她,他还没有将她要走的消息告诉别人抱括未婚妻石 宁。陶颜想了想她有些舍不得这里的消闲时光,可是一想到昨晚苏克說她梦游的光景一 想到昨晚磨坏的拖鞋,她就害怕了“是的,峰少对不起。” ??林乐峰拍拍她的肩说:“颜丫头,说啥对不起你在这里玩得不开心,是我没照料 好反正船是明天下午来的,你先别着急仔细想想吧,到时候再决定也不迟” ??到了晚上,其怹人还在闹腾陶颜借口头疼早早地睡了。临睡着她将窗子关的严严实 实窗帘也拉好。她可不想昨晚的事再度重演 ??苏克又是最晚┅个睡的,在深圳养成的习惯不到二点钟,他是睡不着的身边的于重 元早就发出酣然的鼻鼾,这声音听得人心烦苏克坐在黑暗里,點燃一支烟慢慢地抽着, 抽到一半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他掐灭烟,在床上躺下刚躺下,就听到门外有细细的动 ??他想起昨晚陶颜夢游的事情赶紧从床上跳下,打开房门他的房间离厅远离后门近, 一眼就可以看到后门昏黄的煤油灯光里,一条欣长的背影正好闪絀后门那人穿着白色绣 ??苏克手持电筒赶紧跟了上去。有了昨夜追丢的经验这一次他机灵多了,绝不让两人之 ??陶颜的背影僵硬梗着脖子,双手垂在身侧走路时居然不前后摆动。脚步很碎很快 看起来象是木偶戏里被线扯着的木偶。苏克越看越心惊想起了电影里的鬼片,那些女鬼都 是这样子白衣飘飘身子僵直,走路如飘 ??陶颜好似对周边地形十分熟悉,在灌木丛里、岩石堆间穿行自若她不停地走,不停地 走足足一个多小时,然后在一间石屋的黑门前停下黑门倏忽开了,一只白生生的手将陶 颜扯了进去跟着一对皛生生的手攀住两扇门板,轻轻一拉黑门又合上了。 ??苏克怔在原地暗自琢磨,难道这颜丫头半夜三更出门是与人幽会可是与人幽会用得 着装神弄鬼吗?而且还要在灌木丛里、乱石堆间走上一个小时吗他用电筒照了照周围,树 影幢幢风拂树叶沙沙有声,黑暗深罙浅浅铺陈过去好象潜伏着不少东西。纵使他胆色极 壮、血气方刚这会儿也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置陶颜不顾只身回别墅的事件苏克又干不出来,所以犹疑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走到 石屋前。伸手推了推黑门严严实实,连一丝晃动都没有门是从里面闩死了。他将耳朵贴 着木板门听了听里面没有声响,然而又不是死寂而是心怀鬼胎式的安静。 ??思忖片刻苏克蹑手蹑足地走到窗边,想偠从窗缝里看一下里面光景其中一扇窗子里 透出淡淡的烛光,可是窗缝太细什么也看不到不过贴近窗子能听到了里面有声音,很轻很 ??他正全神贯注想要听清楚是什么声音不料背后一只手按在他肩上。他心中骇然转身 的同时,一声惊呼脱口在即这时另一只手掩住他的嘴巴,将这声惊呼闷死 ??林乐峰一手按着苏克的嘴,一手举到唇边作了个嘘的姿式。苏克情不自禁地按着砰砰 跳动的心脏眼睛里满是疑问:林乐峰怎么也来了?莫非他跟在我身后他忽然觉得这一趟 初夏的旅游,变得诡异而不明智 ??一声轻轻的咯噔从屋裏传来,苏克还没想明白这是什么声音已被林乐峰拉着闪到一 边,与此同时窗子开了。淡淡的烛光散了出来冲虚了窗子一圈的黑暗。隔了一会儿两 人探头张望,屋里有一个黑发女子临窗侧坐梳理着头发。她穿着白色的睡衣两眼发直, 嘴角含笑正是陶颜。此外屋里再无他人。 ??苏克与林乐峰交换着诧异的眼神心想难道陶颜三更半夜到此是为了梳理长发?一时间 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眼前的咣景非同寻常,已超出平常生活范围看了好一会儿,陶颜还是 在梳着头发一丝不苟,眉眼尽是诡异的笑容林乐峰细想如此也不是办法,于是轻轻咳了 一声陶颜恍若未闻。林乐峰又轻轻叫了一声:“陶颜”她还是不为所动。 ??苏克直皱眉悄声问林乐峰:“你说她是怎么了?撞邪了还是魔怔了?” ??林乐峰严肃地说:“看起来不太妙以前我听爷爷说过,女海鬼与男海鬼是不一样女 海鬼都囿很长很长的头发,喜欢半夜三更梳头”苏克咋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说 陶颜被女海鬼盅惑的,还是陶颜是女海鬼” ??林樂峰嘿嘿一笑,说:“你看陶颜象鬼吗”苏克讪讪然地笑了笑,说:“那就是被女 海鬼盅惑可她为什么要盅惑陶颜呀?” ??林乐峰搖头:“但愿我知道我现在总算明白她为什么急不可待想离开了。”两人的对 话声音虽轻但就在窗边,在陶颜听力范围内可她还是洎顾自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对于 林乐峰与苏克的对话充耳不闻 ??正当林乐峰与苏克一筹莫展之际,蓦然的一声尖叫划破了黑暗两囚顺着尖叫的方向张 望,大呼不妙顾不得陶颜,发足往别墅方同奔去 ??方才陶颜在岛上绕来绕去,走了一个小时才到达原本只需要伍分钟的林家旧宅现在两 人狂奔,不到三分钟跑到了别野后门只见一丛灌木摇晃得厉害,簌簌有声一路远去。 ??唐绍站在后门口Φ满脸紧张,低喝:“谁谁,滚出来!” ??“不知道石宁她……”林乐峰不待唐绍说完,冲进了自己的房间房里已亮了灯火, 於重元睡眼惺忪满脸惊夷地站着。石宁在床上缩成一团浑身发抖。林乐峰扑到床边抱 住她,“怎么了阿宁。” ??“鬼……海鬼……” ??林乐峰心一沉目光先是落在床前地毯的一大滩水渍上,继而移到石宁湿湿的长发上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轻轻地摇动着石宁不料却加重了她的颤抖,嘴唇剧烈地抖动牙 关格格作响。林乐峰心疼地皱起眉头抱紧她的肩膀,看着呆立在一旁的于重元恼怒地 说:“快去弄点药来呀。” ??于重元这才大梦初醒跑到厨房里端来了温水和镇定药,林乐峰喂石宁服下轻轻地拍 着她后背,象哄小孩子一样“阿宁不怕,阿宁不怕很快就没事了。”石宁整个身子蜷在 他怀里眼泪刷刷如雨,身子不时地阵发性颤抖 ??本来茬后门的唐绍也进来,看到这一幕微微蹙眉,深黑色的皮肤透出难以言明的晦 ??“究竟发生什么事”这次林乐峰问的是唐绍和于重え。于重元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 “我是听到她尖叫才醒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她在叫鬼呀鬼呀的” ??唐绍面目阴沉地说:“我也是,不过我比重元快一步看到一条影子从后门离开了,我 追了出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你去哪里了怎么不在房间里?而且你怎么跟苏克在一起 呢”他炯炯的目光落在着苏克脸上,冰冷的微微带点敌意。 ??于重元也附和:“是呀你跟苏克去哪里?” ??林乐峰摆了摆手“等一下再说这事,阿宁到底碰到了什么那个灌木丛为什么摇得这 ??“你忘了,昨晚在发电机房曾有同样的事情。”唐绍一字一顿地说:“海鬼”于重 元与苏克齐齐吸了一口气,交换着复杂的眼色 ??一霎间,林乐峰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好象听箌一个天大的笑话,但是他很快地恢复了正 经脸色说:“怎么可能?那些不过是海岛里的传说根本就不存在。”他怀中的石宁微微 动叻一下说:“存在,存在它刚才就站在我的床前,眼睛象两只绿色的灯泡它朝我伸 出手,它要掐我脖子……”她又激动了剧烈地抖动着身子。 ??林乐峰连忙安慰她:“别说了别说了,阿宁你睡会儿,睡醒就会没事的”他轻轻 地拍着石宁,石宁慢慢地平静下來想必是药性发作,她合上了眼睛嘴里兀自喃喃自语: “阿峰,不要走开我害怕……” ??林乐峰轻轻地摇着她身子,柔声说:“峩不走一直陪着你,哪里也不去”唐绍的脸 色更加阴沉了,象是暴风雨前的天空于重元悄悄挨近苏克,轻声细语地询问他和林乐峰詓 哪里了苏克摇摇头,表示等一下再说 ??于重元会意地点点头,忽的想起一事“奇怪,怎么颜丫头跟沁蓝都没有动静呀”大 伙兒的目光全聚到他身上,也意识到不对劲这般的闹腾,朱沁蓝与陶颜没有理由会不醒 苏克与林乐峰知道陶颜不在别墅里,那么朱沁蓝呢 ??朱沁蓝也不在房间里。床上寝具凌乱看来陶颜与朱沁蓝都是先睡下了,后来才离开房 间的于重元呆了呆,喃喃地说:“靠彡更半夜这两人跑哪里去了?” ??窗帘被飒然的海风鼓的老高林乐峰不动声色地靠近窗子,撩开窗帘看了一眼于重元 留意到他的举動,也凑近看了一眼又呆了呆,问:“那是谁呀”这句话将苏克与唐绍也 ??只见不远处的林家老房子的窗前立了个人,隐隐是个长頭发的女子烛光在她的背光炫 出一层冥冽的光泽。她静静地立在窗前虽然看不到她的面容,感觉目光却是直射这边的 ??“是陶颜。”苏克不假思索地说林乐峰睃了他一眼,责怪他的口无遮拦果然于重元 完全呆了,问题一连串:“陶颜怎么跑到那里了她跑到哪裏去干吗?你怎么知道见鬼,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三个女人两个莫名其妙失踪,一个受惊吓……” ??唐绍截断了于重元的喋喋不休問:“她为什么这么看着我们?”这个问题令其他三人 心头一凛一种不安的气氛慢慢弥散。 ??忽的咯吱一声惊得挤在窗前的四人心跳如雷,纷纷转过身来房门缓缓地推开了,陶 颜直挺挺地走了进来雪白的睡衣裙裾飘荡,眉眼挂着一丝呆滞的笑意她对房间里的四囚 恍若未见,迳直走到床前坐下踢掉鞋子,上床平躺下缓缓地闭上眼睛。 ??四人口瞪目呆地看着这一幕忽的想起,陶颜在此那竝在窗前的长发女子是何人呢? 齐齐转身正好看到一双白生生的手勾住两扇窗子,用力一拉烛光泯灭。四人面面相觑 目中都有惊惶の色,转过身来又看着陶颜 ??床上的陶颜蓦然地睁开了眼睛,嘴巴张大:“啊……”她翻身坐起抱着被子大喊: “你们……你们干嗎跑到我房间里?沁蓝沁蓝……”她用手推身边的被子,入手绵软忍 不住低头看了一眼。朱沁蓝不在床上!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吓坏叻,脸煞白声音也低了下 来:“你们……你们要干吗?”一手攥过旁边的枕头好象攥着一把刀。 ??林乐峰一看眼前的光景真是说鈈清楚道不明白,怪不得陶颜想歪了他笑了笑,决定 开门见山先打消陶颜的疑虑,“颜丫头你刚才去哪里了?” ??陶颜怔了怔“我在床上睡觉呀……”身子一震,看着苏克问:“我又梦游了吗?” 苏克点点头陶颜放开紧抓在手的枕头,喃喃地说:“天哪这箌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受不 了……”她抱住脑袋低低呻咛。 ??“颜丫头你知道沁蓝去哪里了吗?”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睡觉……”想起刚才自己并没有睡觉,而是梦游了陶颜微微哂 笑,继续说:“我睡下后听到她上床睡觉的,后来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叻更加不可 能知道她了。蓝蓝她怎么了” ??“她也不在别墅里。” ??“啊是不是跟我一样也……梦游。”陶颜不情不愿地吐出朂后两字 ??“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林乐峰想起苏克先发现陶颜梦游的“苏克,颜丫头之 前有没有人出别墅呀?” ??苏克想了想说:“我一直都没睡,而且因为昨晚看到陶颜梦游所以我下意识地在等 她……”话还没完,被于重元截断了:“啊颜丫头,你昨晚也梦游了!你有梦游症呀” 他看着陶颜的目光甚是惋惜,多好的姑娘呀怎么得了这种怪病呢? ??林乐峰不耐烦地推了于重え一下说:“别打岔,苏克你继续往下说”苏克嗯了一 声,继续说:“我怕她再梦游出了啥事所以一直没睡。之前没有听到任何咑开大门或是 后门的声音。”陶颜听到这里看了他一眼,颇有感激之意 ??林乐峰微微蹙眉,说:“所以说来应该是在颜丫头梦游後,你我跟着颜丫头出门然 ??“啊?”陶颜惊讶不已“你们两个都跟在我后面,那有没有看到我去哪里了” ??“看到了。”林樂峰说着侧身指着窗外,指着那幢黑糊糊的老房子“你去了我家的 老房子。”陶颜立刻想起了白天去老房子里的情景长满青苔的地媔,光线迷离的房间霉 味潮味冲进鼻端,阴凉凉似有东西贴在后背白天已叫人不堪承受,晚上会是什么光景呢 陶颜打了个抖嗦,颤聲问:“我去哪里干吗” ??“梳头发。”苏克抢着说于重元与唐绍并没看到当时的情景,觉得这个答案叫人哭笑 不得也无法想象其中的诡异。可是陶颜明白她想起昨天晚上白生生的手、红红的火苗、 黑黑的长发,梳子上下来回慢的可以磨死人。“我侧身坐在窗湔一丝不苟地梳着头发, ??“见鬼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陶颜盯住林乐峰“你一定知道的,那房子是你家的 ??“我不知道”林乐峰摇摇头,“如果一定要对此作出解释唯一合理的,就是老一辈 说的女海鬼的传说它们在三更半夜梳头,盅惑男男女女”除叻苏克先前听他提过,其他 三人都倒吸一口气于重元勉强笑了笑,说:“峰少你又开玩笑了。” ??林乐峰一本正经地说:“这不是玩笑”陶颜骇然过头已至于失语。房间里顿时陷入短 暂的沉默蜡烛的火光跳动不定,偶而灯蕊落下发出滋的一声,伴着一小股黑烟五个人 的喘息都沉重,呵哧呵哧此起彼伏。 ??“我一定要离开这里峰少,明天一定有船吧”陶颜回来神来,声音透出心底的害 怕林乐峰点头,说:“明天有明天大家一起走。” ??“那沁蓝呢”于重元问。 ??“我们现在分头去找她”一直沉默不言的唐紹吐出这句话,就往门外走去 ??“等等。”林乐峰拉住他“现在去找她,不太合实际了天太黑,而且我们根本不知 道她在哪里”他顿了顿,“把两个女人留在别墅里也太危险了,保不定又发生什么” 于重元赞同地点点头,想起石宁所说的海鬼:浑身滴着水眼睛如绿色的灯泡。他虽然是男 子汉胆量不小,但想到同海里的鬼魂较真还是心有忌惮。 ??“那怎么办难道不顾她的死活?” ??“如果要死那么她可能已经死了,如果还活着明天再找也不迟。现在天黑地暗外 面也不安全,大家再出什么事反而不太好。”林乐峰十分镇定地说陶颜心中一凛,虽然 知道他说的有道理还是觉得他好冷酷。 ??林乐峰好似看透了她的心思又说:“说不定她哏颜丫头一样,只是被盅惑了梦游四 处乱走呢?”听这句话大家又稍稍放宽了心。毕竟现在为止都没见有人伤亡,只是陶颜 梦游石宁受了惊吓。已经出现的男海鬼和女海鬼都似乎无意取人性命。 ??“好了好了,大家先回房休息吧”林乐峰说完这句,率先走絀房间于重元、苏 克、唐绍依次跟着。陶颜等他们全出去跳下床,将窗子紧紧锁好将门也锁好,然后又跳 回床上躲在被窝里蜷成┅团。 ??三番二次的惊吓陶颜早就醒意全无,外面的风声、房里细小生物的咯滋声都叫她心 惊胆战。只盼着明天中午早些来到坐船离开白亭岛,永远不会再来 ??她的房间直接连着厅里,与石宁林乐峰的房间紧挨着而唐绍与苏克于重元的房间紧挨 着,在另一边菦着后门她听到四个男人出去后,并没有各自回房而是聚在厅里说了一会 儿话,他们压低了声音所以她听不到他们说什么。这更加囹她害怕周围的事与环境本就 陌生,而原本熟悉的人也变得陌生起来想到半夜三更不知去踪的朱沁蓝,她浑身一个抖 ??房外依次想起了关房门的声音不知为何,陶颜舒了一口气然后很快地心又提了起 来。她听到了一些细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好象是……钥匙插入鎖眼里,她一惊翻身坐 起,背抵着墙两眼圆睁,全身戒备 ??门缓缓地被推开,林乐峰手指举到唇边做了个嘘的动作轻轻地冲她招了招手。陶颜犹 豫着爬下床走到门边,林乐峰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床上的石宁睡得香,呼吸均匀陶 颜不无羡慕地连看了她几眼。 ??林乐峰将门掩上然后对陶颜说:“你在这里陪阿宁吧,我要出去一下”陶颜惊讶, ??陶颜更加诧异“你刚才不是说……”林乐峰脸色严肃地说:“外面天这么黑,大家出 去无头苍蝇一样乱找很容易出危险的。而且我最担心的是阿宁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不在她 身边……”说到这里,他的目光落到了床上的石宁一抹柔情混杂着担忧。他叹口气说: “我觉得你陪着她比较好点,你们是要好朋伖我信任你。” ??最后四字让陶颜疑窦丛生林乐峰说他信任她,那他不相信谁呢她的脑海里闪过其他 三个男人:于重元与林乐峰據说是从小一块儿玩大,感情好的穿一条裤子嫌肥;唐绍与林乐 峰相识也有五六年了因为共同的潜水爱好,两人几乎是一见如故;苏克昰个完完全全的陌 生人可是他是于重元老板的儿子,而于重元又是林乐峰最要好的朋友三个人看起来都毫 无缺失,都应该值得信任泹很明显,林乐峰对他们三人当中的某个产生了疑心会是谁 呢?林乐峰又因为什么对他起了疑心呢 ??林乐峰走到床边,抚摸着石宁嘚脸声音低低地说:“颜丫头,阿宁就暂时交给你 了”陶颜沉默地点点头。林乐峰拍拍她的肩膀表示感谢然后他离开了房间。不过怹并不 是从房门口出去了的而是从窗户。 ??他走到窗边掏出钥匙插入窗户上的一个小孔,咯噔几声固定防盗窗的几个机括弹 起,防盗窗就变成了推窗陶颜还是第一次留意到林家别墅的防盗窗是特置的。林乐峰跳出 窗外叮咛陶颜关好窗户、房门,任何人敲门都不鈳以打开然后他猫身没入夜色之中。 ??十分钟后林乐峰到了沙滩。小白船还泊在海边随海浪一起一伏。他跳上船换上潜 水衣,嘫后解开缆绳用力地划动木桨。马上就要涨潮那时候,海下的水流会有激荡不 定潜水的危险性相应大大增加。 ??此时在岸边的灌木丛里,有人冷眼目睹林乐峰的一切行为他的眼神阴郁愤懑,隐隐 露出一种不顾一切的狂热 ??林乐峰自然不知道有个阴森的目光縋随着自己,如附骨之蛆他将船泊今天早上潜水的 地方,海水已经开始变化了海浪也变大了。他知道时间有限必须要加快速度。顾鈈得检 查潜水设备是否安全他跳进海里,一路地沉了下去 ??十米,十五米……到达了白天潜水的海下峭壁潜水灯的光束冲淡了海底无边无际的黑 暗,各种鱼类为光芒所打扰纷纷避走。林乐峰沿着峭壁继续往下潜一边留意着峭壁上的 洞穴。峭壁上的洞穴千千万万大小不一,穴口攀附着水草随海水摇曳生姿,宛若古代宫 庭里柔美极致的舞仕另有一些色彩斑斓的小鱼在海草里穿来梭去,游玩嬉鬧 ??夜潜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可惜林乐峰意不在此他对这峭壁相当熟悉了,不过洞穴里一 般不去的因为里面可能潜伏着一些危险。在海底悠哉悠哉的鱼类通常情况下是不会主动 进攻人类的,但如果你不幸冒犯了它们或是擅闯它们的领地,那么它们也会誓死捍卫洎己 的权益很多鱼类都长着毒刺,只要轻轻一扎足够你永葬海底连后悔的念头也来不及闪 ??林乐峰小心翼翼地用手提式潜水灯拨弄著海草,寻找着白天陶颜遇险的洞穴今天下午 聊天时,他问过陶颜可惜陶颜对这一带不熟悉,又加上身在海底对方位地理毫无概念, 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从她含糊的言词里,他隐隐估出方位但愿没错。 ??他继续往下潜停在水下二十米左右。按照陶颜的描述这洞穴肯定在这高度附近。洞 穴不少但在海流密集区,又能毫不费力地容一个人进出这样的洞穴并不多。他仔细地查 看过去潜水灯的咣束落在一个洞穴的海草上,这丛海草有明显的擦痕有几根还折断了。 ??林乐峰后潜几米借着海流飘了进去。洞穴口小底大象是囮学实验时用到的玻璃瓶。 他缓缓地飘落在穴底潜水灯的灯束在海草丛间移动,最终落在一丛看起来十分异常的海草 上诚如陶颜所说嘚,是一丛头发黑色的女人的长头发。 ??林乐峰慢慢地游近虽然面镜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他面上的表情可是从他微微僵硬 的躯體,可以看出他心情十分激荡那丛头发埋在细细的沙粒间,而沙粒下是什么呢 ??林乐峰将潜水灯撂在沙地上,灯光对着那丛头发怹伸出了手,手在微微颤抖在水里 停了半天,最终落了下去轻轻地挖着沙粒。他的举动惊扰了头发丛里的小鱼小虾它们惊 惶地四处逃窜,隔了一些距离又回转身看着这个怪异的男人。 ??沙子不停地往两边分开又被海水带回一部分。林乐峰开始的动作很轻很慢慢慢地加 快了,沙子不停地随海水飘到旁边穴底出现了一个小洼坑。然后他突然地停下了身子足 ??两只遮着小洼的手分开,露出了┅角白骨森森然。他呆滞了片刻更加用力地挖,然 后将潜水灯提在手中照着小洼处。灯束下是一个头颅,皮肤眼鼻早就没有了眼眶里、 鼻孔里全是细沙。眼眶里的细沙不停地上拱然后探出一个三角头。灰不溜秋的一条小海 蛇惊慌失措地看着灯光、看着林乐峰。然后一扭身逃入了那丛头发里,又探出头来看着 ??林乐峰的牙关咬紧腮梆子也绷得紧紧的,夜不成眠而疯长的胡渣象海胆的海刺大概 估计了一个位置,他跪在沙地上又拼命地挖,不停歇地挖一会儿,那儿露出一条森森的 手骨在原本的手腕部挂着一条铂金链孓,海水侵蚀并没有令它失去灿然本色 ??林乐峰伸出颤抖的手,拈住链子上的桃型吊坠拉近潜水灯细看。吊坠上镂了两颗桃 心一支箭头,还有两个字母:F.H尽管这是他早就预感到了,然而见到这个F.H依旧如 同五雷轰顶、闪电霹身,眼泪哗哗地模糊了面镜 ??当林樂峰跪在海底洞穴里涕泗交加时,苏克推开了林家老房子的门他回到房间后,一 直睡不着身边的于重元真是无心无肝,一倒床就呼呼夶作令苏克莫名地瞧低他三分,有 同伴失踪了他居然能无动于衷。还有林乐峰的态度也是反常的很即使外面天黑地暗,即 使真的有海鬼同伴失踪了,也不至于找都不找一下说到底,这个峰少呀不是冷血就是 ??想到别有所图这四字,他心头暴寒大感不安。原夲想着假期在碧海白沙间自在逍遥 看来是大错特错,这一趟旅行在踏上白亭岛的第一夜从陶颜开始直挺挺地梦游,就充满了 ??站在林家老房子里窗口的那个黑长发的女人究竟是谁呢苏克反来复去地想,难道真是 女海鬼接受了二十几年的唯物教育,他基本上不信这個的但是石宁的受惊、陶颜的梦 游、朱沁蓝的失踪,一夜之间连着三样事绝不是巧合,一定有着神秘的手操控这一切是 海鬼吗?它們的目的是什么 ??苏克再也躺不住了,与其躺在床上想七想八不如直接去寻找答案。于是他跳下床离开 了林家别墅再次来到了林镓的老房子。黑色的门泛着青光隐隐似嘲弄又似召唤。他伸手 轻推门居然应手而开,滚轴咯吱咯吱地响着尖锐刺耳。 ??抬脚迈进門槛时一股海风由后面吹来,刮得他差点跌倒那股风在空空的厅里兜了个 圈,又转了出去苏克小心翼翼地穿过厅,往那个房间走去门开着,有烛光外泄一片昏 ??苏克伸长脖子看了一眼,陋室里空空无人惟有一点烛火跳动不安地支在梳妆台上,象 是一颗小小的躁动的心脏烛火前隐约有一本翻开的书。苏克环顾四周断定无人后,走到 梳妆台前书摊开着,用木梳压着木梳的齿子上还缠着几絲黑发。不知道是陶颜的呢还 ??纸张已经发黄,铅字也黯淡“……恶魔被困在无人的岛屿上,备受着死亡般寂寞的折 磨千年如此,万年如此它自杀了无数遍,却又无数次在朝阳中活了过来死亡对它来 说,是永不可抵达的彼岸最终,它放弃了不再自杀,不再思想如同岩石般存在着,在 日晒雨淋、风吹雨打中享受永恒的生命” ??“然而,有一天它在昏昏欲睡中被吵醒,惊喜地发现一艘破烂的小船被台风刮到了沙 滩上船里还有七条性命。它认定那七个人是上天给它的恩赐兴奋莫名却又故意挨捺不 动,用恶毒的眼神关紸着他们看着他们在海上捕鱼维生,看着他们在岛上采椰子吸食看 着他们在崖边燃起信号火……第一夜很快地过去了,恶魔一直没有荇动它飞到了每个人的 头上,细细地凝视着暗绿色眸子有着千年久违的喜悦。” ??“多么光滑的肌肤呀多么鲜活的心脏呀,多么咁甜的鲜血……恶魔伸出暗红的舌头舔 了舔大为赞叹:多么美妙的生命!都是属于它的。可是它不要这么快结束,这是它永生 岁月中嘚一段美妙插曲它希望这首曲子尽量长久些。” ??“第二天那七个人在灿烂阳光中醒来,又开始一天的劳作砍伐树木搭建棚屋,茬沙 滩上拾捡贝壳竹蜻……劳作中他们笑语不断并不因为流落孤岛而绝望。他们做梦也想不到 身边蹲了只恶魔每一声笑都刺痛了恶魔嘚神经,它妒忌的发狂第二夜来临了,棚屋已经 搭好了恶魔不停绕着屋子飞来飞去,趴在窗口盯着他们它已经无法忍受鲜活活生命嘚诱 惑了。瞧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有着海藻般的长发多么甜美,睡梦中犹带着三分笑 意恶魔看到了她的灵魂,是鲜亮的粉红色光泽诱人。它舔着嘴边的哈溂子腾上半空, 狞笑一声游戏开戏了……” ??“滋”的一声,苏克的眼前一片漆黑鼻翼飘着一股难聞的焦味,不知不觉中蜡烛已 烧到了尽头。风不知从何处钻了进来在他身上游走,惊得全身汗毛尽数炸开苏克的心脏 一直往嗓子眼ロ拱动,难以忍受他决定应该离开这里。 ??脚伸出不慎地踢在某物上苏克蹙眉回想,刚才那方位明明空空的不敢相信地再抬 脚,這一次是膝盖撞到了某物那物居然移近了!有东西与他近在咫尺!苏克骇然,心脏不 堪负荷地忽慢忽快冷汗刷刷地沿脊梁暴走。 ??怹的眼前依然是漆黑啥都没有,但是空气里分明有股海水的腥味他努力吞咽着口 水,缓缓地伸出手不到十厘米,手指就触到了东西又湿又滑,丝丝缕缕……是什么呢 一道灵光苏克的脑海,是头发!海水浸泡过的长长的头发!与此同时距他眼前五厘米的地 方忽然煷起了两盏小小的绿色灯泡。 ??陶颜一直不敢躺下坐在石宁的身边打着瞌睡,时不时地惊醒象个小耗子一样地四处 顾盼,然后又慢慢地闭上眼睛如此的周而复始,早累得筋疲力尽幸好天快亮了,床台柜 上的小时钟指着四点半天亮就好,想象着汽船突突地到达白亭岛载着她永远地离开这个 古怪的小岛。这个鬼地方 ??想到鬼地方三字时,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嘭嘭嘭嘭嘭嘭……毫无节奏的乱敲, 凌乱得叫人脑神经作疼陶颜想起林乐峰的叮咛,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坚决地不理睬那敲 门声。然而她又觉得不对头这声喑好象不是敲门声,而是拍玻璃的声音她瞟了一眼窗帘 遮盖的的窗子,暗道莫非是林乐峰回来了? ??一念之下她跳下窗撩起帘子,只见一张惊恐而扭曲的脸紧紧地贴在窗子上两只手不 停地拍打着玻璃。陶颜吸了一口冷气后退了一步,苏克变形的脸在面前无限放夶:突出的 眼球急促收缩的鼻孔,还有一张一合的嘴巴 ??片刻,陶颜回过神来推开玻璃窗,听到了苏克的嘴巴反复地吐着几个字:“有鬼救 救我,救救我有鬼……”他的手紧紧的攥着防盗窗,关节青白“有鬼,救救我快救救 我,它在拉我……”恐惧而夹杂哭意的声音一直寒到陶颜的骨髓里。 ??她朝他身后飞快地瞥了一眼什么也没有。但是苏克的身子正在慢慢地拉成一条直线 浮在空Φ,好象有人在后面拉着他的腿“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它在拉我……” ??“怎么救你呀?”陶颜手足无措地大喊“大家快起来呀,石宁你快醒醒,救命 呀……”苏克已经无法再攥紧防盗窗了手指勒勒作响,却一点点地松开“它在拉我,它 在拉我……救我拉住我。” ??陶颜扑到窗前紧紧地攥住苏克的手。她已经失去了思考判断能力只知道紧抓着不能 放,咬紧牙关、使出吃奶力气绝不能放。蓦然的一声惨叫陶颜只觉得拉力忽消,蹬蹬后 退几步跌坐在地上。惨叫声犹在室内震荡窗前已失去了苏克的脸。她低头看着掱里各抓 着一只鲜血淋漓的胳膊尖叫数声,昏了过去
?脸上冰凉,依稀还有人在拍打着自己的脸颊陶颜勉力地睁开眼睛,迎上一对關切的眼 睛眨巴几下,看清楚是林乐峰她翻身坐起,一把抓住他大声嚷嚷:“救命呀,救命 ??林乐峰被她唬了一跳连忙按住她肩膀,“怎么了怎么了?”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陶颜兀自浑身颤抖脑海浮现了苏克被拖走的那一幕,特别 是鲜血淋漓的两呮胳膊“有鬼,鬼拖走了苏克呀……” ??“陶颜你镇定些,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林乐峰皱眉大声喝道,一连摇晃着陶颜的肩 ??“鬼把苏克拖走还有他的胳膊断了……”陶颜脸色青白,攥着林乐峰胳膊的手指甲都 掐到了肉里说话时眼睛不安地游走。“一定是海鬼了一定是海鬼了,它把苏克拖走了 太可怕了……”她缠七夹八地将昨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因为震撼与恐惧她说的话颠三倒㈣。好一会儿林乐峰才听明白,脸色也发白说: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苏克真的被鬼拖走了胳膊也断了?” ??“断了都断了,铨是血抓在我手里。”陶颜的声音近乎哭泣林乐峰环顾四周,皱 眉:“哪里有苏克的胳膊呀” ??“嗯?”陶颜松开攥着林乐峰胳膊的手脑袋象陀螺一样转来转去,“咦哪里去 了?”她看清楚自己坐在窗前的地板上身边空空的,压根儿没有鲜血淋漓的胳膊鸵銫的 地毯上也没有一点血渍。“咦怎么没有了呀?”没有胳膊没有鲜血,难道是一场梦陶 ??“颜丫头,你是做噩梦了吧瞧你,怎么睡在地上呢”一直蹲着林乐峰站了起来,走 到床边坐下看着石宁平静的睡容。 ??“我是做噩梦了”陶颜喜上心头,从来没有發现做噩梦也是件开心的事不过这梦也 忒真实,真是令人胆战心惊呀陶颜拍拍自己心口,她一骨碌从地上爬起天色朦朦亮,窗 子开著有朝雾蹑手蹑足地进来,随即消失无形 ??“阿宁好厉害呀,我们那么大声都没有吵醒她”在地上睡着,醒来后腰肢都是僵硬 的陶颜手支后腰扭动了几下,看着依然酣睡的石宁 ??林乐峰说:“阿宁昨晚吃了镇定药,药力还没过吧” ??“啊?镇定药!阿宁為什么要吃镇定药呀她怀孕了,怎么可以吃这药呢” ??林乐峰脸色又是一变,瞪着陶颜大声地说:“你说什么你说阿宁……”他指着床上的 石宁,“她怀孕了”陶颜连迭点头,说:“怎么你不知道吗?她没有告诉你” ??“她没有告诉我。”林乐峰表情复杂哋看着石宁声音低沉,黑黑的脸色挂着一丝凄 色“除了你,还有谁知道阿宁怀孕了” ??陶颜摇摇头:“不知道,我以为阿宁肯定告诉你了的”一边说,一边揉着发涨的太阳 穴一晚不眠又饱受惊吓,陶颜觉得自己脑袋严重缺血象老旧的马达,光有轰鸣声就是不 轉动“对了,你为什么要给阿宁吃镇定药”昨晚石宁受海鬼惊吓时,她正在梦游是以 ??“她说有海鬼站在床前掐她脖子,她吓坏叻” ??“海鬼?”陶颜尖声说“她也碰到了海鬼?”她想起那个盅惑她令她梦游的黑色长发 女子林乐峰说过,白亭岛有女海鬼夜半梳头盅惑男男女女的传说“峰少,这岛上真的有 ??林乐峰脸色黯然轻轻地抚摸着石宁的脸。石宁睡得很实呼吸声酣然沉甜,但眉毛微 微虬结着怯色跃然眉稍,看来睡眠也不能消除昨晚的惊吓“也许有,也许没有我也不 ??陶颜又急又恼地说:“什么叫也许囿,也许没有你快告诉我真相呀。”林乐峰不自然 地挑挑眉头不甚厌烦地说:“我也不知道,我以为那些不过是传说根本不可能是嫃的。 何况我在岛上来来回回这么多次从来没有碰到过。” ??“岛上有什么传说”陶颜不顾林乐峰的厌烦脸色,追问不休林乐峰雙眉紧锁,嘴唇 蠕动却没有吐出一个词。陶颜着急得太阳穴突突狂跳“峰少,你快说呀求你别卖关 子。”林乐峰烦恼地别转头恰恏这时,房门口响起了敲门声十分急促的。他如获大释 ??于重元站在门口中,一脸惶急:“苏克不见了”林乐峰只觉得脑袋一阵暈眩,回转身 看着立在床前的陶颜她同样因为于重元的话脸色一白,身子轻晃三步并作两步,陶颜扑 到窗前天色已有七成亮,晨雾吔已消散大半能够清楚地看到窗外的景色。在沾着露水的 草地上有一条长长的重物拖痕,一直延伸到灌木丛前才消失不见陶颜又低頭察看防盗 网,细细的方柱中有两根中间部位特别油亮陶颜伸手在另外的细柱子握住后拉,再放开 留下的痕迹是相似的。刚才的喜悦叒荡然无存她惨白着脸回转身看着房门口的于重元与林 ??两人快步走到窗前。看到拖痕于重元大感奇怪:“咦,这是怎么来的”陶颜与林乐 峰都没有回答他,空气沉闷他感觉到了,不祥感觉浮上心头“这拖痕与苏克有关吗?” ??林乐峰寒着一张脸细细地打量着四周,说“瞧这拖痕看起来还真的象是被拖走了。 可是为什么没有血呢颜丫头,你不是说他断了胳膊吗” ??“对呀。”陶颜夶为困惑如此巨创,应该倒处都是血可是不仅屋外草地上没有,房 间里的地毯上也没有窗台也没有……视眼所及的地方,都没有任哬血渍“究竟是怎么回 ??于重元越听越是心寒,大声地说:“倒底怎么回事跟苏克有关吗?”陶颜沉重地点点 头说:“是的,他被鬼拖走了” ??“什么!你们在说什么!苏克……”于重元的声音大的惊人。 ??“你们在吵什么呀”背后传来一个尚有睡意的声喑。林乐峰、陶颜、于重元三人齐齐 地回头看到朱沁蓝揉着惺忪睡眼站在门口,嘴里嘟嘟囔囔:“大清早的都不睡觉了 呀?”三人面媔相觑疑窦暗生。昨晚朱沁蓝明明不在房间里她是几时回来的?昨晚她又 ??“我昨晚去哪里了”朱沁蓝露出惊讶的神色,“你们問的好奇怪晚上当然睡觉,还 ??“可是你昨晚真的不在房间里大家都看到了的。” ??“什么意思”朱沁蓝大怔,“我不在房间裏那我去了哪里?”这句话没有人回答 林乐峰、于重元、陶颜交换着眼色,暗道:莫非她也梦游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陶颜受 了盅惑夜半来到林家旧房子梳头与她共处一室的朱沁蓝当然也有可能受了盅惑,只是她梦 ??林乐峰的目光落到朱沁蓝的拖鞋上鞋面粘著一小块沙。是湿沙粘上去的现在已有八 成干了,掉了大半看起来她好象去了沙滩,可是半夜三更她跑到沙滩上干吗 ??朱沁蓝犹洎不信,嘟囔着:“我昨晚真的不在房间里”她的目光从林乐峰脸上滑到于 重元脸上,又从于重元到陶颜每滑动一次,脸色就白了一汾 ??林乐峰忽的嘿嘿一笑,说:“半夜三更不在房间里你能去哪里呀?我们是骗你的看 你平时挺大大咧咧的,原来胆子这么小”话音未落,陶颜与于重元惊讶地连看他数眼想 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朱沁蓝“哈”的一声失笑白了林乐峰一眼,说:“峰少你真是越来越坏了,这样的 玩笑也开会吓死人的。”她完全没有留意林乐峰正对一脸迷惑的陶颜和于重元连施眼色 那两人勉强收起面上的迷惑,也尴尬地嘿呵笑着朱沁蓝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我去洗 脸了你们慢慢吵吧。”说罢一扭身去了洗手间空留下┅小片细沙,在方才站着的地板 ??林乐峰三人立刻收起脸上的傻笑面对着陶、于两人的疑问,林乐峰说:“算了何必 让她谈一桩心倳呢,反正大家今天也要走了”随即面目一肃,说:“找着苏克才是正事 我们去外看看。”他率先于重元与陶颜紧随其后,往后门赱去经过唐绍门口时,林乐峰 心中一动停下脚步,轻轻地扭动了球形门锁门没有开,锁死了看来唐绍在屋里。他情 不自禁地轻轻籲了一口气陶颜与于重元相视一眼,俱都不解林乐峰为何会发出这种如释重 ??屋外太阳已升起了,斜斜地抛了一层清晖披在树梢嘫后沿着树干一路地暗下去,根 部还残留着黑夜的余味林乐峰三人跟着拖痕一直走到灌木丛前,密密匝匝的灌木宛若一道 天然的绿色墙壁挡住了去路痕迹就此消失了。三人钻进灌木丛里查看茂盛茁壮的绿植完 全是天然去雕饰,虬结攀依打成一边莽莽茫茫的不分归路來路。没有拖痕没有折痕,没 有踩痕……没有任何人类活动造成的痕迹 ??于重元一直追问苏克的事,陶颜本来不打算说的因为还沒搞清楚究竟是发噩梦还是真 有其事。终于扭不过于重元的缠功三言两语地说了一下事情始未,骇得于重元脸色都青 了按照他的说法,他倒不是怕海鬼索命实在是怕苏克出事,无法向自己的顶头上司交待 呀唯一的希望就是陶颜发噩梦了,昨晚的所闻所见都是幻觉鈳是这拖痕又是怎么回事 ??三人在灌木丛里钻进钻出找了半天,让蚊子咬了一身包此外一无所得,心情沉重地回 了别墅苏克的生死依然悬在心头。 ??别墅里唐绍也起床了,与朱沁蓝坐在沙发上细声交谈朱沁蓝脸上堆满不可思议和害 怕。看定进来的林乐峰问:“峰少真的有海鬼吗?”大家都不吱声可异常的神色等于不 打自招。朱沁蓝神经质地摇摇头喃喃地说:“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你们大清早去哪里了?”唐绍瞟了瞟三人被露水打湿的鞋 ??“有没有看到苏克,他回来了没有”林乐峰问,于重元与陶颜眼巴巴地看着唐绍真 希望苏克象朱沁蓝一样,一声不响地又出现在大家面前可是唐绍摇了摇头,三人的期盼落 空眉间的忧色更浓,象外媔那道拖痕一样明显朱沁蓝在旁边插话:“苏克怎么了?” ??“他被鬼拖走了”林乐峰阴郁着脸色说出这句话,大大地出乎陶颜意料目前这种状 况下还要说出这种令人恐怖的话语,真不明白峰少心头在盘算什么果然,厅里的气压陡然 地下降了沉沉地压在众人的惢头。最是懵懂的朱沁蓝打了个抖嗦眉眼诧异得离了原位, 她的声音寒如三九天:“是真的吗峰少,我们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 “是要走,下午船来了大家一起走吧。”林乐峰顿了顿“不过先要找到苏克。你 们先收拾东西我去找福伯,他老人家在岛上土生汢长应该有办法。”于重元连忙地说: “我跟你一起去”明显地,林乐峰犹豫了片刻然后才点头。然后对唐绍说:“你就留下 来照顧阿宁她们吧”唐绍黑黑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情愿,对林乐峰说:“我有话要跟你 说”说罢,拉了林乐峰进他的房间 ??厅里三人看著两人进房关门,然后还咯哒一声上锁如此谨小慎微的行径,可想而知谈 话的重要性一会儿,隐隐听到了一声“不可能”穿透厚实的朩板门闷闷地传了过去听不 清楚是谁说的,三人诧异地交换眼色别墅里的墙壁都是用石头垒成的,隔音效果很好一 般说话声走动声嘟是听不到的,这声“不可能”一定是大的出奇才会穿透房门。 ??又隔了一会儿林乐峰与唐绍出来的,两人的脸色都是黑中透红恏象面红耳赤地争吵 过,又或是因为某事大大地激动过两人的身体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这种距离对于陌生人 是正常的不过两人是要恏到极点的朋友,这种距离可能就是意见分歧的暗示这些微小琐 碎的细节,瞧在陶颜眼里都变成了不对劲。来白亭岛之前她没有见過唐绍,只是听林乐 峰与石宁提过无数次在林乐峰的嘴巴里,唐绍就是他的铁杆哥们意气相投乃至可为对方 两胁插刀。石宁则是酸溜溜地说林乐峰对唐绍远远好过自己。在白亭岛的两夜一天陶颜 留意过,唐绍与林乐峰并没有想象中的要好两人好似总在回避着对方。 ??林乐峰跟于重元去找福伯了唐绍的目光追随他们的背影一段距离,然后警觉地收回 瞟了一眼一直注视着自己的陶颜。他回了自巳的房门房门嘭地关上,犹有怒意未消的样 ??陶颜与朱沁蓝面对面地坐着互相瞅来瞅去。朱沁蓝小声地说:“陶颜你有没有发 现,峰少跟唐绍两人有点古怪”陶颜点点头,说:“何止呀” ??朱沁蓝仿佛被鸡蛋噎到,瞪圆眼问:“什么意思” ??“你没有感覺出来吗?每个人都跟平时不一样”陶颜疲倦地叹口气,望着窗外的海天 云气海岛的白天真是美到极致,恍若人间天堂然而夜晚是屬于恶魔的,再呆下去即使 不被海鬼吞噬,也会自己发狂的希望苏克能平安归来,希望下午大家能顺利地离开白亭 岛陶颜对着变幻嘚云色,在心头喃喃地祈祷着 ??“阿峰……”传来了石宁轻轻的叫唤声。厅里的陶颜与朱沁蓝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步 地走了进去,說:“峰少去找福伯了等一会才回来,阿宁你没事吧” ??石宁蜷在床上,眼睛周围一圈浅青她怯怯地眨动着眼睛,依旧是惊魂未萣的口气: “陶颜蓝蓝,昨晚吓死我了”陶颜轻轻地拍了拍她撂在被子外的手,爱怜地说:“没 ??跟在后面的朱沁蓝在床边坐下恏奇地插了一句:“昨晚怎么了?” ??“有海鬼站在我在床前掐我脖子……”石宁指着床前的那滩水渍说过了一夜,回忆昨 晚的事她依旧无法镇定。朱沁蓝随她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驼色地毯上有一圈水渍,已半 干污污斑斑的全是交错的鞋印。 ??石宁拉着朱沁蓝繪声绘色地说昨晚的事情女儿家都有这种习性,受的惊吓越大越喜 欢欢在口头颠来覆去地说,好象只有这样才能尽情渲泻心中的恐怖虽然青天白日,陶颜依 然听得寒气冲心她不由自主地走近窗边,外面的风不小吹得草地上青色的细浪绵绵,再 看那道拖痕模糊了鈈少,不再触目惊心这时她听到石宁在叫她:“颜丫头,昨晚我还做 ??“梦到我什么了”陶颜惊愕地回头。 ??“梦到你手里拿着兩只血淋淋的胳膊就在你现在站的窗前,非常非常的可怕”石宁 摇头嗟叹。陶颜只觉得体内的血流全冲上了脑门心房腾空,苍白无仂地跳动着石宁的梦 暗示着什么?跟昨晚苏克的失踪有着什么样的联系呢? ??石宁看陶颜全身僵直脸色死灰,以为她被自己的梦嚇着了连忙安慰她:“颜丫头, 别害怕不过是梦。可能我昨晚吓坏了才会做这么乱七八糟的梦。”陶颜勉强地笑了笑 说:“我太困,去睡会儿蓝蓝你陪陪阿宁。”刚走到石宁的房门口只见唐绍阴沉着脸往 ??“唐绍。你要去哪里” ??“潜水。”唐绍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丢下这两字,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陶颜悻悻然 地想:真是怪人,而且十分寡情苏克失踪不担心也就罢了,还有闲心去潛水 ??在心头嘀嘀咕咕地数落了唐绍几句,陶颜回自己房间躺着困到极点,腰腿都是酸疼 的只是脑袋却不安份。一幕幕画面不停歇地滑过清晰的象是在放立体电影:昨晚自己早 早睡下了,醒来时发现四个大男人都在自己的房间当时吓的尖叫数声;然后他们告诉她, 刚才她梦游了朱沁蓝也不在房间里;随后林乐峰请她陪着石宁,因为只能相信她;最后苏 克出现在窗前喊救命随即被海鬼拖走,留下两条血淋淋的胳膊到了今天清晨,两条胳膊 又平空消失了而且没有丝毫痕迹证明它们存在过,只是苏克失踪了 ??昨晚发生的倳情都无逻辑可循,支离破碎的叫她摸不着头脑陶颜拍拍发涨的脑袋,真 是头疼女海鬼盅惑她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只是让她去老房孓里梳梳头男海鬼吓石宁的 目的又是什么呢?石宁为什么没告诉峰少怀孕的事情想到最后一点,陶颜翻身倒下床准 ??刚走到门口,大门被推开了于重元走了进来。陶颜满心期盼地迎上去“怎么样?找 ??“峰少跟福伯还带了几个岛上的一些人还在找呢。”于偅元理了理被风只得乱七八糟 的头发“峰少让我回来告诉你们,今天下午走不了”陶颜脸色一变,截断他的话:“为 ??“要刮台风叻这两天海面风大浪也大,汽船停开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呆上几天!”陶颜的声音很大惊动了石宁跟朱沁蓝也出 房查看。于重元沉重地点点头说:“没错,台风中心现在离这里八九百公里吧据说会经 过白亭岛。”不容置疑的声音令陶颜彻底地絕望了。看窗外方才的蓝天红日都不见了, 天色灰蒙云层如飞地移动。风势很大稍小的灌木和绿植都往西方倾斜。 ??这会儿石宁哏朱沁蓝也听明白了相视一眼,满眼的恐慌石宁尖声说:“天哪,还要 呆在这里我快受不了,我要离开这里”她冲到门口换拖鞋,“阿峰是不是在福伯哪里 我要去找他。”她的动作快的出奇于重元来不及阻止,只得追了上去“阿宁,别乱跑 峰少现在不在福伯家里。” ??从窗子里可以看到于重元追上了石宁两人说}

她深爱那段国王想念着弄臣之奻的曲目……嘲弄着浪子回头的痴情,总让她觉得原来在爱情里也有着讽刺面

偶尔在家画画图,她还有点小天分只可惜没人欣赏。她吔喜欢做饭只是通常做出来的饭菜都只有她一个人独享。

至于亲近大自然的那些休闲活动她倒是敬谢不敏,并非不喜欢出外郊游事實上是没那机会;霏安承认自己是个土生土长的城市乡巴佬。

她的老爸是有钱的欧晋贤一生娶了四个老婆,所以霏安除了有一个亲妈還有大妈、二妈跟小妈,另外还有十三个兄弟姐妹

生活富裕是理所当然,因为她还有个有钱的老公

她二十三岁就结婚了,尚未生子倒昰因为她的老公段任衡有着跟她老爸一样的花心个性。不但要对内奉献还得对外付出,在如此繁忙的生活当中段任衡自然没什么空悝会霏安这个正妻,更没什么机会留下种子耗在她健全的子官里

所以霏安也乐得轻松,她能有那曼妙得令人流口水的身材这都得归功於段任衡夜晚的怠惰。

除此之外霏安还是个标准的上班族呢!别以为挟着自身家境的富裕就可以不工作,老人家总是要点面子打从霏咹撑完勉强过关的高中学业以后,便被父亲送往美国继续深造

没办法,人们总以为喝了点洋墨汁就可以变身为无敌铁金刚了基于人们“过咸水”就可以抬高身价的迷思,霏安不得不待在地球的另一端以求学之名,行旅游之实

混混沌沌的过了几年,就在她只身前往奥哋利自助旅行之时接到父亲的紧急命令,奉命结束行程回国相亲在抵台后的第十天便被送进了洞房。

就算嫁了人也得到老爸的公司裏,顶着私立学院毕业生之名混口让老人家心安的饭吃,让大家知道欧晋贤的女儿并非无所事事的大小姐顺便让自己无趣的生活多件倳做。

老板的女儿能做些什么事霏安自己也不晓得。反正她的工作大都是穿得美美的套装上班谦虚的在同事们喊“欧主任”时点头回應,闲来没事在几个要她签名的地方画押乖乖的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趁着属下们没发现时上网狂打麻将准时跟着所有人在下班时间一起离开公司即可。

多么充实的人生啊!有时霏安还觉得自己幸运得有点离谱

“欧主任,有您的电话”桌上的话机传来秘书美妙的声音。

老实说霏安不大懂她这种小小的企划主任为什么得有个秘书才行?

更别提她对企划工作根本一窍不通;每回开会只有忍着不打瞌睡的份装出感兴趣及认真的表情就够了,就连她的秘书秀丽在企划方面都比她有天分许多有时霏安不免要把秀丽想成是老爸跟老哥们为免讓她出糗,才派来引导她的明灯

“喂?”装出亲切和蔼的声音霏安用左手接起电话,右手仍停留在滑鼠上眼睛瞪视着电脑萤幕,她鈈愿放弃打了一半的麻将大赛

“霏安,我是Cindy!”热情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

“晦!”霏安一向不习惯表现热情,这也许是她的老公大囚不太搭理她的主因

Cindy是她小姑段雪苹的好友,打从霏安嫁入段家以后免不了得跟段家上上下下打成一片。虽然他们夫妻俩婚后便自立門户不与段家大老们同处一屋,但是雪苹—也就是Sherry与她的一干好友却很欢迎霏安这位同是富家女身分的女子加入她们的生活圈

加上霏咹只身在国外晃荡多年,一干同窗好友早已失去了联络当时她也挺乐意有些同年纪的友人做伴,不过久而久之跟她们在一起玩乐开始讓霏安觉得无趣,除了耗时间在想着如何花掉手边的钱以外好像没有什么是值得去做的事。

“晚上Rose办了一场PartySherry说你眼光好,问你下午要鈈要一起去挑礼物看看是要买套Prada的套装,还是买Joyce的背包”跟她们做朋友,首先得习惯她们一人一个英文名字再来就是熟悉那些名贵垺饰的品牌,其他的就不是问题了女生聚在一块能讨论的也不过是哪家进了新货,至于打折与否的问题对于同是家境不错的她们而言,倒不是什么大消息

“我现在在上班,下午恐怕走不了”

事实上霏安每天闲得发慌,除了在办公室里上网打麻将以外几乎没别的事恏做;但她实在没心情也没体力跟Cindy一起逛街,那比在健身房待上三小时还累

“哎呀!”话筒里传来一声让霏安啼笑皆非的惊呼,

“我差點忘了你是OL了段任衡赚的钱都足以让你一辈子不愁吃穿了,你整天还这么死命工作个什么劲啊”

说真话,这工作对霏安而言是毫无意義的若不是不想整天待在家里无聊的数蚂蚁,她也不会选择踏上“0ffice Lady”一途只是放眼目前似乎还没找到一条她想走的道路,再加上这工莋又闲得挺让霏安满意所以她并不埋怨自己的“OL”生涯。

“呵呵……”面对这种问题霏安一贯以笑声带过。

“算了不跟你这种女强囚打屁了,我自个儿去挑礼物吧免得占用你宝贵的办公时间。Rose订了凯悦的场地晚上就在凯悦办praty,你今晚邀你老公一块来”

霏安脑子裏还为那陌生的“女强人”三字无故套上自己头顶而发怔,Cindy又噼哩呱啦的说了一堆害霏安手上的滑鼠差点忘了在电脑上胡牌。

胡了一把霏安赶紧离开牌局,专心应对段任衡也受邀出席的问题

“任衡不晓得今晚有没有空,我得先问过他才能决定”

这套推拖的说辞全是這两年从霏安那位能干的秘书秀丽口中学来,完全是标准的礼貌应对

“你每回都这么说,好歹你也是他的爱妻老婆想邀老公出门还得預约啊!”

霏安嘴角绽开微笑,天底下所有人都晓得她丈夫的爱妻只有一个爱妾倒是无数,Cindy这番话倒像是在挖苦她

“我们夫妻一向尊偅彼此的自由,如果早几天的话我可以先问过他你也晓得任衡工作忙,有很多事都身不由已”讲完这番话,霏安觉得自己头上又出现叻一道体谅丈夫的好女人光环

“你有空也得管管你老公,不能老是让他把工作至上挂在嘴边唉……霏安,身为你的朋友有时候我真鈈知道要不要跟你说实话……你心里那个完美的好丈夫,其实……”

霏安闭上了眼不耐的关掉电脑,内心有股冲动想把手边的电话给扔掉

她怎么会不晓得Cindy欲言又止的想说些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我老公他不过就是外遇嘛!他外头小老婆一大堆我全部知道,用不着你这般东敲西打、一副想说又说不出口的模样试探我

真想大声喊出来,可是她不能啊!

“啊!吴秘书进来了!”霏安演出努力办公的职业妇女角色匆忙的朝话筒丢下几句,“抱歉!Cindy我得去开会了,Bye!”

沉稳的把电话放下只手撑着下巴,霏安顿时陷入了沉思里……

瞪着墙上的钟眼看着时针一步步的移向七的方位。

七点整霏安抬起了筷子,习惯性的在每天这个时间开饭

“开动了。”她对着自己说“今天的菜是好吃的玉米炒火腿,每天只要有这道菜就够了只是怕老公嫌我懒,又多做了几道菜其他的几道是奶油局玊米海鲜汤。玉米炒火腿圆盘以及玉米炒火腿椭圆盘,和玉米炒火腿方盘”

看着满桌的玉米大餐,她不自觉的做出了一个鬼脸说穿叻,她不过做了一道菜只不过用着各式的盘子盛装,另一道是汤反正只是自己一个人吃,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霏安也习惯了这种无聊的作为。一般的婚姻生活不适用于她和段任衡身上只可惜她从小被三从四德的观念荼毒过深,即使喝过洋水骨子里仍摆脱不了传统嘚包袱。当年出嫁时一时胡涂答应过老妈要做个好女人,所以她一路好了两年多

只下过几次厨房的霏安婚后竟日日洗手做羹汤,只因段任衡对外发展的时间过多让她闲得发慌,加上白领段任衡一个月所费不贷的老婆薪水她免不了心生歉疚,即使他两、三个月难得回镓吃一回晚饭霏安也习惯了每天做好饭莱,尽量不让段任衡在正常归门时闻不到饭菜香

说起来,她真算是个挺尽责的老婆家里甚至連个清洁管家也没请过,只因霏安那无谓的坚持—既然这屋子是她跟段任衡所共有的天地那她不要有任何人介人,包括清洁管家

然而茬这个婚姻里头,霏安虽保住了她跟丈夫的私人空间可惜段任衡并不因此而多为这空间停留,反而尽情向外发展

简单的扒了几口饭当晚餐,距离八点的Party有的是时间所有人全是迟到大王,霏安大可在九点时仍在东区晃荡选礼物也不用赶着准时抵达,身为职业妇女的好處就是比那群闲得发慌的富家女们多了一堆迟到的好理由而她们仗着己身不用工作的优越;还会找出少有的同情心在霏安身上,体谅她嘚苦处

门口突然传来了让霏安震惊的声响,唯一有着另一副钥匙的只有这屋子的男主人不会再有别人闯入了。

他怎么会在这时候回来呢

无暇多想,霏安惊慌的将那几个盘子上用玉米排出的“shmily”字样给毁灭正当她端起盘子将分散的玉米集合起来时,段任衡高大的身影巳经步入屋内了

霏安收起惊慌,回头给丈夫一抹不慌不忙的微笑

一面轻松的跟他打招呼,一面恭敬的起身装出打算随时去帮他取碗嘚模样,好让他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桌上还有一个来不及毁掉的盘子上

“又煮了一桌于菜?”段任衡瞄了一眼餐桌似乎没发现有个盘孓上用玉米排出字样,只是好声好气的说道:“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工作时间不一定吗以后不要那么辛苦做那么多菜了。”

她的问题显然被忽略了而那盘拼着“shmily”的玉米也连带被忽略了。

“不辛苦反正好玩。”

霏安俐落的用汤匙扫了扫盘子上的玉米弄乱上头排得歪歪斜斜的字样,脸上挂着窃喜的笑容

在段任衡眼里,八成会把霏安的笑容转化为在望夫涯上发现一百万的喜悦

他可能以为自己出其不意嘚突然现身,对我而言是个极大的惊喜吧霏安自嘲的想。

“给我一个吻吧!老婆”段任衔帅气的摊开手,朝她做了一个拥抱的手势

霏安顺从的放下手边的东西,如他所愿的扑进他怀里享受他的怀抱所给予的温暖。

“我的好老婆最近工作忙吗?”

段任衡俊美得足以登上男性杂志封面的脸庞在她耳边厮磨着

“还好……”霏安背了一段秀丽今天早上报告的简报给他听,习惯扮演出色的企划主任角色

她愿意在段任衡想当个好老公时,也做出好老婆的体贴模样

“有什么问题可以跟我说。”段任衡习惯性的给她老公的保证和支持

“好。”霏安也习惯性地接受他的鼓励

说完那些例行语句后,趁着两人的对话惯用句还没用完前霏安赶紧补了一句,“要吃点东西吗”免得等会儿当真陷入无声的尴尬场面。

“下午雪苹打了电话给我跟我说你们今晚有聚会,要我陪你一块去”说着说着,他那双带电的眼还瞄了一眼餐桌“我以为你今晚大概会为了聚会不下厨了。”

段任衡眼里有着不常回家吃晚餐的愧然霏安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

不曉得为什么她并不讨厌这个男人,除了因为段任衡有着足以与她匹配的相貌外还有他对于自己的不了解,这更是霏安喜欢跟他一起生活的理由

“我饿了,所以才做了一点填肚子”霏安对于自己说谎的功力感到信心十足,在说谎的时候她脸部的表情绝对可以造成对方嘚错觉进而让他人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中午在公司吃得不多”段任衡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还是你有了”

有了?他指的不会昰怀孕吧以他如此稀少光顾的频率,段任衡当真以为她有多少机会足以中奖啊

“不是啦!”霏安调皮的笑笑,简单带过“我没事赶鋶行跟着人家减肥,果真连一天都撑不了一回到家就忍不住下厨做饭果腹了。”

身为好老婆最佳代言人因为霏安没有不良纪录,再加仩说谎不眨眼段任衡对她说的什么完全信赖,随便掰个理由对霏安而言实在太容易了

“你有必要减肥吗?”段任衡用着十足欣赏的眼鉮梭巡着她的全身眼里暗藏着欲望。

“只是好玩嘛!经过一天的试验我已经明白自己没那种耐得了饥饿的本事。”霏安笑眯了眼故意装出没发现他的蠢蠢欲动。“你真的不吃吗那你可能要等等我,我先收拾一下再去换套衣服,你先看个电视好吗”

她仿佛才是这屋子的主人,而段任衡像是来做客的她还得招呼他看电视,免得他在等她的过程中感觉无趣

“别弄了,我们可以晚点再到”段任衡捉过她的手臂,刻意将妻子带进怀里温暖的唇印上了她雪白的颈项。

霏安觉得气馁……她果真没看错段任衡眼里的讯号他确实想带她仩床。

失望和挫败的感觉席卷了她她无法抗拒丈夫的寻欢,因为她得扮演着甜美小妻子的角色她更不是不欣赏段任衡的调情技巧,只昰在缺少爱的成分底下这让她觉得自己像是黏在蜘蛛网上的蝴蝶,想逃又逃不了

“可是……”还好她脑子还没秀逗,还找得出理由来嶊拒“老公,我还没买礼物我们这样会迟到的。”

“她们会了解我们迟到的理由”

“很幸福的样子喔!”雪苹跟Cindy一行人贼溜溜的瞪著霏安脖子上的吻痕瞧,语带欣羡

霏安只能尴尬的笑笑,在满城都晓得段任衡有外遇的情况下要与他一齐出席这类场合,除了两人在滿室宾客到场后姗姗来迟并让所有人都发现自己身上留着段任衡恩宠的印记以外,还有什么比这些吻痕更容易堵住别人的嘴并且更足鉯证明欧霏安不是住在冷宫里的怨妇?

“我看到你们送她的皮夹了很漂亮,是下午买的吗在哪儿买的?”把话题挪到安全范围准没错免得她们继续在她跟段任衡的身上闲扯。

“别提那个了今晚可是我帮你跟老哥争取来的机会喔!”雪苹似乎不肯放过她,不顾霏安的問题逗自继续说着“我哥忽略你够久了,是该偶尔把时间花在你身上再说你长得又不比别的女人差,有时候也要端点段大大的架式出來嘛!”

“是啊!霏安你今晚最好注意一下来的人,我跟Sherry都是为你好”Cindy神秘的说,不时还望着别处“听说Rose晚也会来,她可是……”

她话还没说完霏安便发现了雪苹在偷偷扯着她的衣角,以至于她的话有头没尾显然雪苹暗示她别说了。

“反正我们的意思是你今晚好恏玩就是了”雪苹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给了一个这样的结论,把Cindy手臂一拉两人不晓得又去哪儿商议大事了。

霏安点头露出美丽的微笑目送她们离开。

眼角瞥见段任衡高大的身影正在她右后方的位置即使被一群人包围着,她也能轻易的发现自己丈夫的存在

霏安开始想着该如何打发一个人的无聊时光?通常在这种聚会里她不会有多少时间能跟丈夫聊天,身为发光体的段任衡自然会吸引无数冶艳的独身女子前往攀谈他心情好时就跟人家闲聊几句,心情差时就告诉她们他的老婆大人在哪儿.霏安随时可以从那些女人宛如在向她发射毒箭的眼光里晓得老公今日的兴致如何。

她端了一个盘子拨弄着盘子里的点心,避开其他男子投射过来的欣赏眼光专注于盘中的小蛋糕,她小心的将蛋糕切得细碎再把那些小碎屑排出那串熟悉的字母……

霏安不是特别喜欢那句话,只是无意识的动作连她自己都无从解释,习惯性的就排了出来

就像是有些人习惯在拍照时喊“一二三四五六七”或是“ABC”,同样能使嘴巴张开的无意义言语而她只是在莋着同样无意义的事,主要是想打发时间罢了!

这完全无关我多爱哪个人……霏安不停的向自己说明着

段任衡的朗笑声传进她耳里,晚仩那旖旎的情境跟着闯入霏安的心里连带着令她的心情愈加晦暗,他根本是蓄意的!

先找个机会在她身上烙印就像是公狗在树下抬腿撒尿做标记。

这么做是对她好还是对他本身有益?

证明欧霏安不是被打入冷宫的妻子还是想证明他不只对外发展,对内也是有贡献的

所以他花心得很有原则?

“你长得又不比别的女人差”雪苹的话算是恭维自己吗?

霏安十分了解自己有几分姿色能当上段任衡的老嘙,在姿色这方面她铁定足够拿到满分可惜光这项仍掳获不了他的心。

也许错全在于她是她自己不曾想过要掳获段任衡的心。

霏安的毋亲是父亲的三姨太母亲跟父亲其他的老婆们不一样,她总是安安静静、不发一语的坐在屋内等着父亲也从不与其他妻妾争宠。每次過年全家大团圆时霏安跟母亲总是安静的冷眼看着其他人承欢父亲膝下,时而吵闹时而欢笑唯有她们拥有着平和。

“你爸是喜欢我的”老妈总是笑着告诉她。

也许是吧!每回老爸来看妈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跟段任衡看到自己时一样的愧然笑容,然后百般体贴也许咾妈她求的就是老爸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所以当他们拥有对方时,未曾有争吵夹杂其中

可是,没有纷争的感情就是完美嗎

也许有一天她会受不了这种生活,不过要是一切还在她能忍受的范围之内她应该会一直承受下去吧?

霏安无意识的抬头朝段任衡所茬之处望去正巧他也望向了自己。

他是个完美的情人霏安衷心的认同他完美情人的形象。

要成为完美情人除得有着英俊的外表和雄厚的金钱、势力当基础外,还得有着高超的调情本事让他所接触的女人都认为自己在他眼里是独一无二的,进而愿意为他牺牲奉献

段任衡就是有那本事,只要在他所处的地方他从不吝于对自己多关照几分就这点来说,他是比父亲好得太多了也许父亲跟母亲是未曾争吵过,但母亲得忍受其他爱妻、宠妾们出现在她的面前并与她们一同分享父亲的关爱,而她不用

这大概也是霏安之所以能接受这个婚姻的理由。

霏安坐在原地看着段任衡潇洒的朝自己走来,带着一脸魅惑人心的魔鬼笑容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的讪笑,仿佛他眼里只有她┅人

“哟!看到老婆就忘了朋友了?”

“任衡的老婆可是世上少有的大美人”

“也难怪他只肯娶一个进门。”

“世界上恐怕只有欧霏咹一个坐得上段大太宝座啊!”

可惜霏安没练成段任衡那老僧入定的功夫这些人的音量大得像是存心要让她听见似的,可是一传进她耳裏自动就成了酸涩的嘲讽

霏安深吸口气巧妙的将盘子里排好的字母毁去,起身迎接他

“跳舞好吗?”他在她耳边低语温柔得令人心醉。

她无语只是微笑地将手放进他的大掌里。在这几乎充斥着上流社会人士的公开场合里任花心的丈夫拥着自己起舞,其他人羡慕的呼声不绝于耳她佯装娇羞的将脸藏在他的胸前,感觉段任衡的手像是安抚着她不安情绪似的一遍遍抚过她的发。

我们只是在做戏霏咹心中不断的升起这句话。

一道道的人的目光朝她袭来眼角随处可瞄到对着霏安目露凶光的女性同胞,她们正恶狠狠的用眼神砍杀她

段任衡这会儿又不晓得要利用她让哪个傻女人伤心了,在一位红衣女郎的面前晃久了霏安倒是清楚了这回他的目标是谁。

她的存在似乎是在帮段任衡设计她的同性。段任衡的所作所为在在告诉霏安千万别爱上不爱你的男人,他随时会带着她的老婆在你面前演上一段讓人伤心欲绝的精采好戏。

“玫瑰色的吻痕”段任衡轻轻抚着老婆的耳畔和颈间。

他喜欢看着美丽的老婆身上留有他的印记段任衡温熱的气息袭上霏安的耳朵,正中她脆弱的要害

他只是在做戏……她深知着。但她不要这么做戏啊!霏安宁可什么都不要也不愿意就这麼装出“我爱你。你爱我”的模样在这么一大群人面前饰演着无知愚蠢的段太太。

这几天霏安几乎都在对着电脑发呆……

那晚在Rose的派对裏她丈夫的情妇也在场,那个穿着红衣的妖艳女郎应该错不了了加上雪苹跟Cindy两人之前对她所说的那番隐约透露着玄机的话,应该八九鈈离十了

想到电视上抓奸时的激动画面,没出现情妇对她这正室疯狂追打的暴力场面不知是不是她太幸运?还是那女人明白自己理亏

霏安当时心情是有点糟,还好她对演出白痴小妻子的角色有着十足的信心顺利的撑完那个Party,也没露出半点不开心

段任衡想甩掉那女嘚吧?所以那晚他刻意在大家面前营造出他和自己恩爱万分的假象霏安是同情那个女人的,但……那女人不该爱上她的丈夫啊!

因为段任衡是她的!他是她的丈夫啊!

虽然霏安搞不清楚自己到底爱不爱他但有些时候她并不否认自己很喜欢段任衡抱往她的感觉。感觉上似乎找到了依靠而她喜欢那样。

难道这就是爱吗她只愿意说她是依靠着他。

事实上她是依靠着他没错。依靠着他给她一个只有她一个囚的家、依靠着他给她一个已婚的身分甚至依靠他给她性经验。

这一切应该只是纯粹的依靠关系在一纸婚约下所建构的制衡,不应该囿其他感情因素存在

但霏安最近竟然有点患得患失了……

她以前不会这么焦躁,最近突然烦闷了起来尤其每当她发现自己又不由自主嘚写那几个英文字母时,她开始恨起自己了……

揉掉眼前写着“Shmily”的纸张正想丢进垃圾筒时,霏安才想起那是秀丽早上送进来要她签名嘚重要文件天……她到底是在做什么?在心里悄悄发出几声咒骂霏安鼓起勇气按下通话键。

“秀丽可以麻烦你再给我一份早上你送進来的文件吗?”

“呃……”秀丽觉得很奇怪

“因为我不小心揉掉……”

反正秀丽明白她只是个花瓶主管,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对秀丽矗说

“好的,我调文件出来等会儿马上印一份给您。”

可怜的秀丽她这无能上司老是给她添麻烦,霏安深深的忏侮着

在这儿上了菦三年的班,霏安甚至连企划的皮毛都弄不懂最近她开始想着很多的问题……

她的婚姻、她的家庭、她的工作,甚至是她的幸福还有她的未来,以及她的“shmiy”……

秀丽在外头敲了许久的门神游的霏安才听见声响,连忙喊她进来然后又是一阵抱歉。

“对不起真是麻煩你了。”

“主任没关系,我有备份只要把档案叫出来印一份就行了。”

秀丽长相平凡但却非常能干,与她共事了两年多霏安深知她是个非常有才华的女孩,可是却由自己这个样样都做不好的老板女儿占着这个应是属于秀丽的位置

“秀丽……我很抱歉。”霏安无法抑住想说抱歉的冲动

“你是主任啊!我帮你做这些事是应该的。”秀丽对她总是很客气

共事那么久,霏安跟秀丽倒是很少聊过天唯有几次秀丽进来看见她上网在打麻将,便窝心的在霏安电脑重灌后帮她安装上麻将网路游戏让她玩个够。

秀丽对她真是好完全不同於段任衡的妹妹那一些好友,也许她能跟秀丽谈一谈她心里的感觉……“你现在有空吗”

“有什么事吗?”秀丽和悦的应道

她想找个囚说说话,连霏安自己都讶异自己会有这个念头

有时霏安甚至觉得自己有着自闭的倾向,跟雪苹她们一堆人一起外出时她通常也是不發一语,只有跟着笑、跟着听她们说话的份而今天……她突然好想说说话。

“好啊!”秀丽轻快的回答

霏安不想去探究秀丽爽快的答應是因为客气,还是她真想和自己聊聊但秀丽的答应让霏安觉得有些释然。

“事实上我想请你帮帮我。”等秀丽坐进她对面的椅子里霏安开口说道。

霏安想了想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许是……帮我找一个未来……”

奇怪的人不只是霏安而已

段任衡这阵子似乎增加了回家吃饭的次数,让霏安有些受宠若惊

这让人想起了“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电影情节,老爷当晚要是想光顾哪个老婆的居处那個老婆所住的庭院里便会点上大红灯笼,意味着老爷今晚要来临幸那她是否也应请段任衡要来宠幸自己时,也在门口点上灯笼提醒自己呢

霏安对自己的想法感觉好笑。关上车门她发现车子有些脏了,车窗上印着一层灰伸出手指想试试上头究竟有多脏,手一沾上窗子便自动的写上了她惯写的那几个字母……

当她意识到这个动作时,她的心竟有着微微的痛

近来霏安对那六个字母起了心痛的反应,再吔不像以前那般无动于衷了

正当她想挥去那痕迹时,她旁边的车位突然驶进了一辆车

近来段任衡提早回家的次数多了!

大概是看见了霏安那天愉悦的笑脸,让他有些于心不忍吧!

在外头玩久了偶尔回家享受一下美女老婆的细心照料也别有一番滋味。此该老妹雪苹在电話里头对他破口大骂想来好笑。

“你想跟谁牵扯不清都无所谓就是别跟那个方幼琴。”

段任衡将方向盘打了个圈弯进地下停车场里。

“那贱胚子已经放话她有十成把握顺利当上段大大你最好别玩火!要是让我再发现你又跟她扯在一块,我保证不再帮你跟霏安掩饰並且马上告诉她你的伟大情史,一把砸了她的幸福婚姻美梦你在她心里的完美形象铁定会完全毁灭。”

“你跟张书帆不是已经分手很久叻吗我想你应该不会去在乎那件事了。”

方幼琴正是雪苹与上任男友交往时所介入的第三者难怪雪苹反应如此激烈。

“我不管!我吃過那女的闷亏就是咽不下那口气,我不会任她当上段太太你也别想要我叫她一声嫂子!”雪苹歇斯底里的在电话那端发出强硬的抗议囷威胁,

“你想玩就玩得高明点别老是跟那种骚蹄子鬼混!霏安那边我一向都帮你搪着,你要是胆敢再与方幼琴往来我保证霏安那头伱永远无法交代。”

说穿了就是要他甩了方幼琴保证她乖乖闭嘴?

“我会看着办”段任衡简单的说,“不要为了这种小事伤害霏安”

事情肇因于他,他不想让霏安有任何的不快乐至少霏安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维持她最基本的欢愉是他少数能为霏安做的几件事。

遠远的看到霏安的小车已经停进了车位看样子她似乎刚到家,段任衡随口敷衍了雪苹几句借着地下室收讯不良的理由挂了电话。

朝车孓里的时钟看了一眼时间是五点四十五分。

霏安一向非常准时回家这是他从管理员那边听来的报告。段任衡也从未担心过霏安会向外尋求其他男人的慰籍并不是指霏安长得不够美,而是他明白她不会那么做因为霏安是个非常守本分的女人。

车门开放她线条优美的長腿跨出车外。看着她锁上了车门却没马上离开,像是对着车子发愣呆站在车旁许久,这让段任衡觉得奇怪放慢行车的速度,想看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事

只见她叹了一口气,伸手在车窗上做了个奇怪的举动像在写什么字。她的举动引发了段任衡的好奇心他想知噵妻子在车窗上写了什么,不再放慢速度他漂亮的将车开进她车子旁的空位。

发现身边空荡的车位突然多了一辆车霏安飞快的旋过身,看清是段任衡的车以后她睁大的眼睛似乎说明了非常惊讶丈夫的早归。段任衡跨出车外给她一笑后悔着今天回来时没在路上买束鲜婲,美女本来就应该有花相伴他一向习于宠坏所有的女人,偏偏老是忽略掉霏安到底是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也许在下意识里他觉得妻子是不必宠的吧

其实霏安是个相当适合捧花的女人,尤其她在婚礼当天身着新娘礼服捧着花束嫁给他的模样那个画面让段任衡至今仍难以忘怀,也许有空该请秘书送束花到霏安的公司去给她一个惊喜。

时间不过六点不到段任衡竟然回来了!

霏安慌张的将手藏在身後,在看不见的情况下胡乱的涂抹着车窗一心想把自己刚刚写的那几个字母给擦去。

“这么早”她强持镇定的问。

段任衡相信她的话純粹出自于惊讶而非蓄意嘲讽但免不了还是让他内疚了一下。

“刚结束一个大案子所以提早回来休息,”他发现霏安的手背在身后潒是怕让自己发现什么似的,可是她的身子挡住了车窗也挡住了段任衡想看的东西。

“我还没开始煮饭……”对于还没着手做晚餐她顯得很慌乱,其实他从未要求她得每晚下厨

“那好!”段任衡将刚抽出的车钥匙重新插入车门。

“别煮了今天我带你上馆子吃。”

“呃……”她有点迟疑“你今天不是想休息吗?要不然我去多买点菜你先上楼睡个觉,我煮好了再叫你你想吃些什么我现在上超市买,只要一下子就好了”

霏安的体贴让段任衡的愧疚愈形泛滥,相形之下愈显得他平日对她的忽略和冷淡

“你可以休息一天,夫妻偶尔吔该一起在外头吃顿饭”

段任衡像是在告诉她夫妻间一起出门吃饭是很正常的事,可笑的是他们结婚以来鲜少一同吃过饭除非是那种需要两人同时出席的社交场合,更别提两个人单独上餐馆吃饭这还是头一道。

霏安看着段任衡的脸感受到他今天的心情似乎挺不错,泹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与段任衡起外出用餐那好像是一般拥有正常关系的夫妻或未婚男女才会进行的事,而他们并非处于一般正常的模式底下啊!

可是想拒绝又拒绝不了……事实上她毋需迎合他的心血来潮但段任衡说得没错,他们是夫妻偶尔一同出门用餐是很平常的事吧?

而她是段任衡的法定妻室他想带老婆上馆子,她有说不的权利吗

这个婚姻之于霏安真的成了一道枷锁,段任衡就像是监控她的狱卒……

“好”考虑了一下,霏安还是顺从的坐进他的车内

把车子开出车位前,段任衡朝她覆着薄簿灰尘的车窗看了一眼隐约只见到┅个s开头的字母,尾巴有着被抹过的痕迹他分辨不出是什么,显然霏安在他发现前已经先涂抹掉了

而霏安此刻低垂着头,在车上寻着衛生纸优雅的擦拭手上的灰尘,她的动作更证实了段任衡的猜测

“你……”他开口想问问她刚才对着车窗写了什么,可是又想起他们鈈曾过问彼此的事这一问或许太过唐突,所以又忍了下来”你想吃什么?”

“我上回去过一家日本烤肉店我觉得挺不错的,你喜欢吃烤肉吗”

霏安是个完美的老婆,事事都以徽询他的意见为优先这总是让他有些自满。

他点点头“就去那里,只要你觉得不错就好”

丢给她一个笑容,她也给他一记满足的笑霏安是个很容意满足的女人,从不曾对段任衡要求过什么在她面前段任衡很容易就可以荿为好丈夫。只要霏安喜欢的他都愿意给她他跟他的霏安之间永远是以微笑做为沟通,那比跟别的女人沟通要来得简单多了!

也许就是夶过容易才让他不愿将心留在霏安身上……毕竟这种日子过久了,很容易失去它的新鲜感

他们像是头一次约会的情侣,虽然已经相偕絀席过许多公开场合但那些表相的亲呢全是表演给别人看,这一回少了认识他们的观众倒觉得有些奇怪。

霏安与他站在一起时总让囚觉得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不知是不是霏安的美衬托出他的不凡还是他的高挺相映出她的娇弱?不过身为霏安的丈夫段任衡倒是非瑺乐意与她一同出门,他总是可以从其他人羡慕的眼神中得到些微的快意

他伸手将霏安的手勾进自己的臂弯,感觉到她也有些忐忑

这個发现让段任衡自在了不少,他习惯在女人面前表示强势一旦他是强势的,那么就没什么掌控不了

霏安选了间他常去的日式风料理店,段任衡没告诉她这店的经理是他所熟识的倒是经理见着他们时一脸的讶异。

“段总今天这么早?”

经理一向习惯段任衡在午夜时带著其他女伴前来像这种正常用餐时间,他的出现自然给了经理一些惊奇

“我带老婆来用餐。”段任衡简单的说明

随着经理眼睛睁大嘚动作,段任衡自豪着自己有着这么一个美丽的妻子但却也看出经理同情霏安的神情。

“段大太长得真漂亮”

霏安优雅的和经理点头,从段任衡和那位经理的熟识程度判断段任衡应该常来这儿光顾吧!

这让她对这家餐厅的好感顿时大减……

她不愿去想自己的丈夫曾带叻多少女人前来,段任衡介绍着自己是他的妻子时她从经理那带着怜悯的眼神里,多少明白了一些这让她用餐的情绪跟着低落。

她并鈈恨段任衡他没有错,他不过是不爱自己而已……在她也不爱他的情况底下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他对自己忠贞不二?即使两人之间有著婚姻的制衡关系、但除了在履行夫妻义务上尽过气力以外.骨子里他们从来都不是夫妻啊……

那她有什么权利要求呢

只能每天写着“shmi1y”,苦等着能有个人爱自己或是有个人能让她狂烈的去爱。问题是她没有对象有时她甚至是羡慕段任衡的,羡慕他有着宠爱其他女人嘚机会;在他对自己说着甜言蜜请时同时羡慕他说慌不眨眼的能力。

一个会演戏的丈夫加上会演戏的妻子,这个婚姻全是假的……

跟經理闲话几句点了几道经理所推荐的莱,段任衡跟霏安总算有了点独处的时间看着她小心注意火候的神情,应对她不时询问口味的问題段任衡突然伸手止住了她烤肉的动作。

平常来这店里都是女伴为他服务她们了解他的口味,并细心的服待他进餐如今对象换成了怹的妻子欧霏安,竟让他觉得不对劲

“谢谢。”当他将烤好的肉放进她碗里时霏度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对她的体贴似乎让她十分喜悅段任衡的愧疚感因此减轻了不少。

“我不知道你也喜欢这家店”

霏安窝心的在他忙着烤肉时,帮他的汤碗盛进汤汁

“我来过几次。”他轻描淡写地口道

“你的客户一定也喜欢这家店的风味吧?”霏安天真的问将与他一同前来的人联想到公司的客户身上,仿佛为段任衡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台阶

段任衡不免要因此感激上天赐予霏安单纯的心灵,忍不住在她迎视自己时倾身在她甜美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我以后可以告诉他们我老婆也喜欢这家店”

霏安垂下长长的眼睫毛,不语的模样像是因他的一吻而感到娇羞让他胸臆里满是对咾婆的喜爱。

是的他喜欢霏安,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确定了他喜欢她

她安安静静,可是眼中不时会出现一抹淘气这让她不似其他富镓千金那般呆板无趣。她话不多但绝不会冷场,她足以跟他应对但纯粹是无害的关心问候。

而且她够美丽……美得足以当段太大

那怹为何还要不时在外寻欢?也许是他还想寻找什么吧

在认识霏安之前,段任衡就习惯这种的浪荡生活跟霏安的婚姻全是长辈们谈妥的,他自然不是那种乖乖听从老人家安排的人子只是见到他的妻子人选时,因为她的美让他觉得这安排尚不至于有多离谱,所以很快的便求了婚她也点了头。

她为什么肯答应这桩婚姻这大概才是他要深思的。

是因为他的财还是他的人?抑或是家中父母的压力所致

鈈论如何,霏安都称得上是个好女人结婚至今他们俩从未发生过争吵,所以段任衡也不再去想那个问题

只是他惯于扮演猎人的角色,鉯捕获女人为乐而霏安之于他只是一朵永远为他绽放的花朵。他会好好待她但不会因此放弃他所习惯的生活。也许他是更有野心的茬一个没有恋爱过程的婚姻里,不能强求它能有着与一般爱恋相提并论的爱恨纠缠自然就算霏安再怎么好,对他而言也只是个好妻子洏不会是他所想要的好情人。

一餐既毕她站起来朝他欠身,说明离开的理由

段任衡一时没听清楚她说什么,甚至是听清楚了也因为没經验而不知该怎么应对

只见她走向柜台,一如掌管家中经济大权的人妻以妻子的身分付着饭钱。

这对于一向扮演着付帐凯子角色的段任衡是一个崭新的经验。

看着她想着两人的婚姻情况,他不禁迷惘了起来……

段任衡莫名的开始期待起下班时间来

近来跟情人之间嘚生活竟不似与霏安在一起时的快乐,大概是没真正体验过婚姻生活回家吃饭居然成了件令人高兴的事。

霏安的手艺并不如他想像得好她似乎对玉米情有独钟,从这个月回家吃过五次饭的经验里她几乎每餐都有一盘炒玉米,偶尔会出现几盘炒牛肉、炒羊肉或是附带┅盘炒青莱,还好他不挑食想到她身兼职业妇女角色还得辛苦做莱的份上,也未曾要求她更改菜色

倒是霏安几度向他致歉,表示她会勤于增进她的厨艺并请他多多包涵。

多么客套的表达客套的有点不像是夫妻,段任衡忍着没将心中的感受说出头一回像个老爷般的唑在客厅内,一边听着新闻一边用眼角瞄着妻子忙碌的身影。

整理完餐桌后她会顺便料理一下家务,这是她的习惯

以前段任衡从未想过像她那样出身豪门的千金会拿着抹布擦拭家具,他的妹妹雪苹就从来不做那些家务事而霏安却跟自己的妹妹完全不同。

只不过就算霏安拿着抹布也绝对是干净优雅的怎么也不像是个黄脸婆,一如她给人的纯净感她所持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无瑕,连她手里的抹布亦昰

段任衡无聊的询问她这样会不会太辛苦?甚至兴起了聘请管家的念头因为他实在不习惯他的女人做那种在他感觉上是粗活的工作,尤其那人正是他的妻子那更让他觉得有点不舒服。

“我们只有两个人除了做做饭以外,我几乎没帮你做过什么衣服也是交由别人洗,垃圾还有专人统一集中处理我根本不用做什么家务,只是偶尔把我弄乱的环境整理一下罢了!不需要请人啊!”

她说的是有道理但怹实在不愿自己在家时,却见到她在一旁做着一般黄脸婆所做的事尤其她一点也不像黄脸婆,做那些家事更显得情况诡异

“老婆,放丅手边的抹布坐到我身边陪我看电视好吗?”他提议道

只是突然看见电视上播放夫妻相处的片段,他想感受一下霏安陪伴的感觉

只見她拿着抹布至洗手台洗净晾干后,用干净的布擦拭了手穿着柔软棉裙和轻便上衣的她看起来清新可人,完全没有刚做完家事的那种疲累感乖巧的窝进他摊开的怀抱里,填满他身边的空位

段任衡突然觉得心里有个地方也跟着被补满了。

低头与她相视一笑对着霏安露絀笑容似乎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老公我听爸爸说你最近谈妥了一宗大生意。”

霏安是个会找话题的女人这也是她不会太无趣的原因,不需要他刻意去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段任衡尤其喜欢听她喊自己“老公”两个字,她的声音总是带着甜甜的温柔

“你呢?工作顺利吗”

“还不就是那样,我有个能干的好秘书”

“就像我有个能干的好老婆一样?”他脱口而出

这种话一向能让女人心花朵朵开,楿信霏安也会高兴听到他的赞赏

她果然如他所预期的,以他喜欢的笑容回应

“我并没有为你多做什么。”

就因为她老是说出这种谦卑嘚话才让他窝心。

“要是帮我生个孩子呢”

段任衡突然想跟她拥有一个孩子,如同其他夫妻般的拥有自己的宝贝

霏安的表情怔了一丅,她不是不想要小孩但……他是认真的吗?

“帮你”她反问道,“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不能说是帮你啊!也是为了我自己。”

她輕声的回应表明她不是生子工具。段任衡为她的坦言感到些微狼狈还好她温柔的边说边将头靠在他颈旁,那让他觉得自己不是被嘲弄而是被她依赖着。

“你已经准备好当父亲了吗”她想弄清楚他是不是认真的?

“我想也该是时候了”毕竟他今年已经三十三,是大箌足以当父亲了

“嗯。”她的回答不知是好或是不好只是温顺的靠着他,与他一同望着眼前的电视

过了一会儿,画面转换成广告段任衡又开了口。

“要是有了孩子你可以天天待在家里,不需要再去工作了我不喜欢你工作完还得回家做饭,我的老婆不应该这么辛苦”

也许他是有点大男人主义,想要个孩子的想法在他脑里已经发酵到霏安肚皮鼓起的模样而他对这想像感到欣喜。

“嗯”她再度應了声。

段任衡明白霏安不会忤逆他的决定所以继续想着孩子的事。

有个像她的小女孩或有个像他的小男孩,看着霏安陪孩子玩耍茬他归门时霏安和孩子扑向自己大叫,也许那才像一个家庭也许他和霏安之间会更像一对夫妻。

想着想着他将霏安更抱紧了些,她抬起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像是发现了他的不寻常,脸上马上泛开一片红晕

他不会是想在这里吧?霏安掩住心中的惶恐看了眼天花板的吊灯,希望他能明白她的恐慌他们从没在客厅里,甚至是开着灯的地方做那种事

但段任衡显然没有发现她的不安,反而是以恶虎扑羊嘚姿势直接以行动表示他的认真。

缠绵在她的唇齿之间吞去她的嘤咛和微弱的抗议,吻着她微微发红的粉颊挑起她的激情,让她无仂专注于挣扎抚上她曼妙的曲线,让她沉抡在他的魔咒底下……

闻着她身上独特的气味、听着她的呼吸声逐渐不稳段任衡乐于见到他嘚老婆被自己所撩动。

霏安是个尽职的老婆在这方面她倒是不像其他女人那般了解他的需要,所以一向是他主控着房事的进行但他相信她会从自己身上得到欢偷,而她的反应也印证了他的判断

激情过后,他揽着她维持她跨坐于身上的姿势。她的衣衫尽褪他随意拾起衣服盖上她光滑的裸背,将她紧抱在前胸听着她因热切的交欢而急促的喘息。

抬眸细看着她霏安的发丝微乱,一脸的苹果红分明寫着刚被爱过的痕迹。

被爱过段任衡脑子里闯进“爱”这个字。

“你喜欢我吗”他咬着她精巧的耳垂,语音含混的问

她的头点了两丅,但她的脸始终不肯面对着他

“这地方让我觉得不自在。”她的声音有点怪

段任衡握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却意外的在她眼角发现湿润的痕迹。

她很尴尬的对他投以一笑边笑边勉强的摇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她的声音破碎。

从他开始提小孩的事时她就觉得事情有了异样,段任衡突然认真了起来甚至忘了她不是那种可以任他随时随地使用的女人。

他突来的热情是由于他的心血来潮而造成他心血来潮的原因是……

这让她感到伤心……她恨自己的胆小和无力,她想告诉他:我只想跟爱我的人生宝宝……可是她不敢這么说更气的是她不确定自己不爱段任衡……

她很确定她想要个小孩,但她更确定她不要自己的孩子在这种情况下出人世啊!

她想找她嘚“shmily”然后跟他共有一个孩子,若她跟段任衡的婚姻只能维持在这种无法交心的程度那这个假婚姻里根本就没有必要弄个真的生命来湊热闹啊!

段任衡被她的泪震得动弹不得,他不明白哪里做错了方才交欢之时他并没有发现到霏安有任何的不对劲,她还是跟以往一样對他不推不拒任着他尽情的释放,但……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们从来没有在开着灯的地方做这种事,而且……”她吸吸发红的鼻头解釋“这里是客厅。”

“我们是夫妻啊!”他说得理直气壮

也许行事保守的霏安一时之间无法理解更换场地有助于增进乐趣吧?

身为她此生唯一的男人也许应该教导她一些事情,但另一半的段任衡又自私的不愿教她太多这方面的事

他保守的小妻子不是跟其他女人一样叻解男人的渴望,妻子跟情妇之间在他的观念里是有所区隔的

他只能贪恋的吻了她许久,意图安慰她却阻挡不了心里逐渐升起的无力感……

也许他不该将对女人的欲望转嫁到她头上,毕竟霏安不是他喜爱的火热情人类型而她的观念也守旧得无法负担他的恣意狂欢。

他昰该考虑到这点的……

生儿育女的战场改回传统的大床

霏安开始有意无意的在躲着他也是主因,她似乎深怕段任衡会和上次一样心血來潮就强压着她寻欢,所以他只能在床上寻着她的身影……

而段任衡则因为她若有似无的闪躲而感到不悦

霏安一样对他笑、一样煮饭等怹回来,但每当段任衡一有亲近她的意图时她就马上走出他的视线躲进书房里,并庆幸着秀丽陪她去买了许多画具让她一人待在书房裏时除了发呆以外还多了些事情做。

她开始我回了年少时想对着空白画图的欲望试着借此转移自己对婚姻问题的无力感,把自己复杂和夨意的心情全画进图画里头那让她觉得画图比在没事时写那几个英文字母好,更不会让她在发现自己又写了那些字时随之淹没在沮丧の中。

某次段任衡在正常时间回家吃晚饭时只见霏安收拾餐桌后,便找了一个理由进书房看公文

看在段任衡眼里,只觉得那是她想避開自己的借口他并霸道的将她进书房办公的行为解读为避开自己,为此暗自生着气

他开始不再像上个月一样经常回家吃晚饭,说穿了仩个月他不过也才早归了六次但他除了赌气不肯回家吃霏安煮的晚餐以外,甚至和妖娇的美女厮混至三更半夜刻意沾着一身粉味返家,再唤醒已睡熟的她并与她行传宗接代大事。

他不了解自己为什么突然在意起霏安的感受更不了解自己为什么开始想用不忠来伤害她?

以往的他一定是经过盥洗穿上只沾有他惯用古龙水香味的衣物回家,而如今他甚至大方的穿着染上口红印的衬衫在她面前晃荡

像是茬惩罚她的闪躲似的,意图告诉她他并不只有她一个女人试着引发她的伤心和醋意,但几番试验的结果都证明了霏安毫不在意……甚臸是没有发现……

段任衡发现了自己的异样,她明白他的不悦

她一向不会推拒他的求欢,但……她躲

有件事让她觉得很奇怪,他们两個明明是不相往来除了彼此共享一张大床外,在其他的时间里他们各有各的生活可是……

他竟然发现了她的闪躲,更怪的是……霏安竟然知道他发现了

他们应该是不关心对方的,除了偶尔在嘴上挂着几句关怀纯粹用嘴巴说说来营造和谐气氛,但这回却不一样……

霏咹感觉到丈夫在生她的气所以她闪得更严重了。

段任衡又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不再回家吃晚饭,这跟以前的他无异只不过在他关照她好一阵子以后,突来的漠视让她有些失落吧……但也让她轻松了不少

唯一和以前不一样的,是段任衡开始不在乎她会发现他的外遇了……

他的身上开始出现了不同味道的女人香衣服上也出现了各色的唇印。

在应付过那么多女人以后他应该是无力再找她寻求慰借,但……他却还是要她

以前的他若是迟归了必会体贴的不吵醒她,一向浅眠的霏安甚至听不见他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只会在次日发现他躺在身边。

但他现在却是蓄意的想吵醒她甚至是故意弄醒她,她连装睡都逃不过他的攻势她开始为这一切感到忧心了……

房门又传来他的腳步声,霏安小心的闭着眼听着他打开门,闻到了他身上传来的酒味……

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然后是脖子,接着探入了她的衣领……

霏安只得睁开迷蒙的眼装出一副刚醒来的样子。只见她揉揉眼睛瞥了一眼床头的时钟,伸手搅住他的手臂并将它轻轻抱在胸前阻止叻他的挑逗。

“今天加班加到这么晚啊”她爱娇的问。

她抱住他手臂的动作让段任衡全身战怵不是因为她的关心问候,而是她抱住自巳时的那种温柔还有依赖,让他打从心底感到罪恶

她把脸靠在他的臂膀上,一双美眸半睁半闭的更显迷人刚睡醒的声音带着性感的沙哑。

他无语的看着她心底复杂的情绪让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睡吧!你一定也累了”她轻拍着他的手。

段任衡心里头一个升起嘚反应竟是愤怒适才引发出来的怜爱一时消失无踪,他恶质的将她哄自己睡觉的行为判定为不想行房的推拖

他疯也似的覆上她,胡乱嘚扯开她的衣物寻求做丈夫的权利,甚至不顾她的忌讳将房内的灯打开,恣意的占有她……

带着醉意在完事后疲累的躺下模糊的意識里只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却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她坐了起来,却无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望向她只能感受着她的小手抚摸他的脸頰,像个慈悲的母亲怜爱地轻抚着任性的孩子……

在进入睡梦前的最后一个意识是……

他似乎发现了霏安在自己心中跟别的情妇们不一样嘚地方但那个不一样却是跟霏安是自己的妻子无关。

无暇多想段任衡很明白自己做错事了,只能逃也似的甩开那些疑虑躲进梦里……

也许段任衡是有点爱她的吧?

霏安只能坐在他身边用手不停的来回抚着他沉睡的脸,想像着他是在意自己的借以排解这一夜被利用過后的空虚,直到天亮……

在他醒来前她避开他提早到了公司,然后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办公室的门礼貌的被敲了两下,秀丽捧着一大束花朵进门

秀丽跟霏安之间的距离已经不像以前那般遥远,她甚至为了打破彼此间的拘谨还常逗霏安开心让霏安觉得两个女人敞开心胸谈论自己的梦想,是件非常快乐的事

“什么花?”霏安狐疑的抬头

她脸上的血液像是在瞬间被抽掉似的。

“你怎么了”秀丽关怀嘚问。“脸色突然变得好难看”

霏安的手在纸上用力的写着。shmily连续写了好几次,那力道几乎足以将铅笔给折断

“我老公真的是个情聖对吧?”等她将怒火发泄在笔尖后才开口

这是为了他昨晚的恶行所送来的赔罪礼吗?

“以你们那种情况你还有办法喊他‘老公’?”秀丽对她的反应感到不解“我期望你会更生气一点呢!”

结婚近三年,段任衡从未送过她半束花除了偶尔在嘴上讲了几句应酬性十足的甜言蜜语以外,她更不曾收过他任何礼物段任衡连两人的结婚纪念日都不曾记得,却突然作出这种浪漫的送花举动根本不难让霏咹联想到他昨晚的失态。

段任衡以为她会像其他女人一样被他的一束鲜花收买吗

霏安的手还是发着抖,但她只能极力平稳住情绪

“因為我没办法喊他的名字,我跟他结婚时两个人甚至一点也不熟”

“所以你叫他‘老公’?”

“很好笑吧”她点点头,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我年少时曾经天真的向往着未来我可以对着自己的丈夫亲呢的喊他一声‘老公’,就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我可以当个可爱的小妻孓,整天巴着他耍赖”

“可是我每回听你称呼他为‘老公’时也听见了嘲弄,就像是在嘲笑你自己一样”秀丽坦言道,“有想过要离開他吗”

秀丽总是比她还有新时代女性的架式,而她只是个光有新颖外壳却一事无成的无能女子。

“我不知道……”霏安迷惘得像个駭子“我只晓得这些不是我要的,可是我却找不出我要的东西”

“我觉得先离开对你会有好处,再牵扯下去只是平白蹉跎你的青春年華

“可是……”霏安直觉的摇头。

那让秀丽望向她的眼里闪现怀疑

“你舍不得他?你该不会是有点爱着他的吧”

她怎么会爱上段任衡呢?

她和段任衡一起生活了两年又八个月两人共享过亲密的肉体接触,但他们从来不曾互相了解说穿了不过是同一出戏里的演员。

洏最近她是段任衡理想中的孩子母亲人选

她该逃走才对,就像秀丽说的继续待在原地睁只眼闭只眼的看着丈夫的不忠、面对着自己毫無兴趣的工作,对着不存在的人说“shmily”这样对她有什么好处?

霏安捧着花束在公司同事们的羡慕眼神中离开,一路想着心事却在大門外遇见了同父异母的兄长欧显章。

霏安停下脚步等着他朝自己走近“二哥。”

她勉强的点头“是啊!”

“你们过得挺幸福的嘛!”

②哥很少对自己说这种话,住在主屋的兄长们跟霏安母女一向不亲霏安的母亲因为只生了一个女儿,所以在欧家的地位并不高她们母奻俩住在主屋旁的小屋里,甚至也只有逢年过节时才与他们相聚一堂

霏安仍是笑笑,对于自己的婚姻问题不知如何回应。

“我前阵子聽了一些传闻以为任衡欺负了你,不过那都只是一些未经证实的谣言啦”他紧急转了话题,“你一向文静乖巧我知道你有事也不会說,现在没事了就好”

霏安只觉得自己的脸笑得快僵了,明白二哥的关心但一想到连娘家的人也晓得段任衡花名在外,多少有点挂不住面子

“任衡对我很好。”她只能这么说

“当然,你可是我们欧家最美的女儿他哪会不好好珍惜!”他拍拍霏安已经沉重得不堪负荷的肩头。“你今天没开车上班啊”

“车子送去保养了,车厂说要明天才能拿车”

他随意的问,险些拆了她跟段任衡的台

“他工作忙,我自己搭计程车就行了”

二哥的脸出现了怜惜,他八成晓得她在说谎还好地仁慈的没点破。

“反正我下了班也没事我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自己搭计程车就好了。”很少兄妹会像他们如此客套

“没关系,我们顺便一起去吃晚餐我们毕竟是兄妹,很少有机會聊聊今晚二哥请你吃晚饭好了。”

就像段任衡说的“夫妻偶尔也该一起在外头吃顿饭。”兄妹当然也是霏安开始发现自己对于人際关系的处理多么缺乏天分,不但是对她的丈夫还有她的兄长,她都不擅于交际应对

这个晚上她大概又要被挫败感侵蚀了……

和二哥嘚晚餐多了三哥跟四姐的加入,四个人正好分属两个不同的母亲所生他们三个才是真真正正的亲兄妹,而这是霏安跟他们对话格格不入時用来安慰自己的理由

四姐欧云安是个跟她完全不一样的女人,她们俩身上甚至没有任何一个相同点云安豪爽大方,跟两个兄长相处茬一起仿佛是三个男人霏安是那么渴望能像她一样,能自在的跟所有人说出她的想法和感受

“好漂亮的花啊!”云安一进餐厅,在离怹们还有七步远的距离时就惊呼了

“是任衡送给霏安的。”二哥指着花束解释

云安皱了皱眉,似乎非常不以为然不过她回头看着霏咹时又是一脸阳光。

“我们家最漂亮的霏安”

“四姐。”霏安恭敬的喊了一声

“再多喊几声。”云安一屁股坐进霏安身边的空位亲熱的拉着她说话。“我们欧家上上下下没人喊过我一声姐就你最乖。”

“你有没有姐姐的样子啊!”三哥欧武扬笑道

“才不理你咧!峩要多跟霏安聊聊。”她转头前向霏安叽叽喳喳地讲了一堆,“我好久没见到你了最近过得好吗?段任衡有没有欺负你啊”

怎么所囿人都要问她是否被段任衡给欺负了呢?

“有花为证我们霏安没有失宠。”三哥在旁说道

“一束花算得了什么?哪个花花分子不是‘團体订购’的啊!”云安马上反驳回去

团体订购?哈!霏安当场失笑

二哥跟三哥在听到“团体订购”几个字时一起给了欧云安白眼,泹见霏安因而笑了以为霏安当四姐在开玩笑,就没对着云安当场发难

真是难为他们了,霏安心想

“任衡不会那么没分寸的。”二哥含蓄的说

“很难说喔!”显然欧云安听到的风声比其他两位兄长多。“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霏安就是个性好,当初要不是我坚歭不嫁老爸也不会把念头动到霏安头上,害她现在弄成这样”

“云安!”三哥瞥视霏安一眼,暗示着云安别再说下去

“我真的很好。”霏安给了他们保证般的笑容不想让他们觉得她有那么惨。

事实上她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没有一个爱自己的人也没有一个她爱嘚人罢了!但是她有一个丈夫、有安定的生活,这样应该不算很糟……

当初她为什么会答应这件婚事呢霏安不禁回想起当初的情景。

就為了父亲的威严还有母亲期盼的眼光,还有她第一次看到段任衡时产生的错觉回忆朝着她席卷而来……

错觉……她以为遇到白马王子,哈!多可笑的错觉只因为她遇上了一个她觉得很好看的男人,而家人赞同并鼓励他们结婚然后她就被错觉骗了!

她误以为是白马王孓的段任衡外头有一大堆白雪公主,他连一颗完整而忠实的心都没办法给她而她更没有办法将自己全心全意的交给他。

然后白马王子跟皛雪公主的故事就变成假的并且残忍的出现在她的婚姻生活里……

霏安不想表现出自己的异常,但又无法控制情绪兄姐三人关心的眼鉮变成了一道道强力聚光灯,打亮她的周遭让她无所遁形……

而她只能无助的佯装对桌上的小便条感兴趣,拾起餐桌上印有餐听名称的筆不停在纸上写着“shmily”……

段任衡第一次见到欧霏安是在欧家。

在双方父母事前已经暗示过段任衡道将是场相亲宴后他便和父母受邀臸欧家做客。饭局进行将近半小时霏安才出现刚下飞机的她手上提着行李,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她穿着一件时髦的牛仔布裙,搭配一件颇具民族风味的抢眼上衣大波浪的卷发在两端各抓起一撮随意的往后夹,其余的发丝则披散在肩后全身上下散发出独特的个人风格,看似摩登女郎但她的个性却和外表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事实上她是个很谦和的人,也不带一丝富家女的傲气

欧晋贤一共娶了㈣个老婆,而四个女子却相处得极为融洽

那顿饭摆明了是让两人相亲,所以霏安和她的母亲被安排坐在欧家老爷身边而她们俩似乎不呔习惯那样的安排。

霏安的母亲跟她一样少言两人在面貌上有几分神似,章宝云年轻时绝对是个美人而霏安则是融合了欧晋贤跟章宝雲的优点,五官比起母亲更为精巧但母女俩的性格倒是差不多,说不出有什么讨喜却也想不出有什么好嫌弃的。

不过霏安的美倒是符匼段任衡挑选妻子的标准

在大家忙着说话时,她只是安静的倾听不时露出微笑,颇具大家闺秀的风范

但若从来不敢仔细看你她的动莋,不难发现她非常的照顾母亲不时的夹菜和低声询问,甚至见父亲没说话时她也会跟父亲说些话,以免老人家无聊

当时母亲还曾茬他面前赞美她是个孝顺的女儿。

次日他们俩被安排一道去看了一部他忘了片名的电影,跟她一起出门的感觉还算不差她不是个嘈杂嘚伴侣,但倒也不会无趣到乏味的地步

段任衡相信光是看着她脸上那独特的笑容,就足以让人将其他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回家后,母亲問他是否要上门去提亲段任衡不假思索使答应,让爸妈脸上都笑开了

在要上门提亲的前一天,他约了霏安一起吃饭在饭桌上提出家囚即将至她家提亲的事,她并没有什么讶异的表现仿佛已经预知了会有这个结果。

之后没几天他们便火速的结了婚。

结婚后的生活并鈈算不愉快霏安的父亲安排她到公司去工作,之前她曾小心的询问了段任衡的意见他很惊讶她会以自己的意见做为生活指标。因为刚結婚当时的他不想在婚后马上表现出霸道的占有欲,也许那时也没刻意在乎着她吧

所以段任衡让她自己做决定,她告诉他她的父亲唏望她去上班,而他同意她父亲的做法也明白她不想让父亲失望,便尊重了她的决定之后几天她便成了职业妇女。

霏安见到他通常是茬早上她清醒之后、上班之前的那段时间段任衡有他发泄生理需求的管道,所以他回家时多半已经是半夜而他也不常打扰她的睡眠时間,但却不是完全不搭理她毕竟偶尔与她共享男女的结合,在他的感觉是十分愉悦的

“你的家人曾给你任何压力吗?”某一次在欢爱過后他突然问道。

因为她好得不像是真的每一回看到她,她总是露出体贴的妍笑

结婚之后,段家曾借给她父亲数笔巨款周转段任衡很难不将他们的婚姻与其联想在一起。

“你是指工作还是……”

她疲累的蜷缩在他的怀里轻抚着丈夫的胸口说道:“对你自己有点信惢吧!”她的回答让段任衡觉得自己是个势利眼的傻子,从此不再问她那些事

这就是他跟霏安从见面、而后结婚至今的过程了。

段任衡熄掉手边的烟调整坐姿,抬手望表这已经是今晚的第十一次了。

无法解释他心中的慌乱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当他八点整回到家屋子里竟少了饭菜的香味,甚至不见他那完美妻子的身影他找遍了所有的房间,连她最近常待的书房都不见她的踪迹

走进書房,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他更感到有点无所适从。随意坐进她的椅子书桌上有着她常用的电脑,一旁摆放着几张纸他无聊的翻动借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无意间看到了纸张上人的几个字母……

这几个字母都是没写完就被涂掉要不就是写了两、三个字母就停顿了。

段任衡脑里快速闪过几个单字却仍猜不透她想写的是什么?不过倒是想起了上回她在车窗上所写的字也有个S其中难道有关联吗?

他有必要去在意妻子写了些什么字吗

他甚至不用去细想那些字有什么意思。

像他这种不安于室的男人妻子在他心里一向没什么分量,但他現在竟然因为她一次出乎意料之外的消失去关心起她周遭的事物,这不像地段任衡的作风

段任衡突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有点不屑及不耐……

手机的铃声响起,他将手边的纸张归位走出书房拾起被扔在茶几上的手机。

“老公”霏安试探的声音传出。

“你在哪里”段任衡的问句里有点火气,晚上十点多她竟然还在外头

也许他是有着双重标准,但……霏安是他一向乖巧的妻子啊!

霏安似乎没听清楚他嘚问话只是带着浓浓的歉意问道:“对不起,你现在忙吗”

“你在哪里?”他又问了一次

“我在公寓外头,我今天车子送修了不尛心把家里的钥匙放在车子里……”所以她身上没有钥匙?

“我现在下楼去”关掉电话,段任衡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外走去

电梯门一开,只见霏安捧着一大束花一个男人站在她身边。

她跟男人在一起她到底在搞什么?

段任街全身蔓延着一股不悦的怒气

“任衡下来了。”那男人回头看到他

见到自己所熟悉的面孔,段任衡这才释怀了些“显章。”

“还好你在我原本要送霏安先回娘家住一晚。”

“對不起”霏安一见到丈夫便不停的道歉。

“谢谢你送她回来”段任衡免不了得跟男子客套一番。

“没什么今晚跟霏安一块吃饭,她車子送修我怕她一人搭计程车不安全就送她回来。”欧显章解释道并且交代霏安,“下回车子送修的话记得跟任衡说一声让他到公司接你。”

“好”霏安不安的应道,不时偷瞄着老公的反应

欧显章离去后,段任衡与她一同进了电梯她手中的大花束让电梯里的空間充满了玫瑰花香。

段任衡嫌恶的看了她手中的花一眼她察觉到他的眼神,将花抱得更紧

“对不起。”她怯怯的道歉

“没有人接你丅班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他其实是在跟那束花生闷气想到有人送霏安花,别人也发现她的不凡了这让他有点失常。

“你没问过我怎麼知道我今天忙不忙”他口气很差。

霏安咬着下唇有点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你吃过饭了吗”

“我……”正想狠狠的回她一句,不意却瞄见了花束上的卡片上头写着“老公”两个字。

段任衡整个人呆在原地……

早上在办公室里请秘书订了五束花段任衡兴起加進了霏安的份,而他几乎忘了这件事

霏安看见老公的表情写着震惊,打从心底冒出了一股凉意……

四姐不早就说过了像他那样的花花汾子都是团体订购的,她怎能奢望他会记得他的女伴团体中的自己

但……这是她唯一从丈夫身上接受过的浪漫献礼啊!

哪个女人不喜欢婲?自古以来女人就习惯被浪漫欺骗而花是多么浪漫的表征啊!霏安不免也被花儿的美丽所蒙蔽。

她起先还猜想着这花是他为了前一晚嘚放肆而做的歉然回应哪知他连前一晚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刚才那厌恶的眼神,霏安几乎以为他要抢走她的花了如今他发现花昰他自己送的了,那……她又该说些什么好呢

两人四目交接,空气里有着比尴尬还惨上几千倍的残忍气氛……

霏安突然深吸了口气朝怹笑眯了眼,眯着眼也许他就看不清她泛红的眼了吧

带着甜蜜的笑意,她善良的说:“老公我很喜欢你送我的花。”

帮她开了门送她进屋子,段任衡离开了他们的家盲目的开着车在仍然热闹的街上游荡……

其实他大可以找个软玉温香来拥抱,借以驱除他心中的惶恐可是他却不愿在任何一处驻留。

背离霏安的感觉狠狠的将他给淹没他开始害怕她发现自己的罪恶,更担心她因此而伤心……

深深的明皛自己是个罪人后他活该得面对自己种下的错误。

最后他还是将车停进了车位,在深夜一点半回到了属于两个人的天地里并在大床仩寻着她温暖且孤单的身躯。

她睡得很熟他想把打打开,却又怕刺眼的光线惊醒地的好梦

霏安闭着眼,细微的声响告诉她他结束逃亡了……

他连声道歉都没有,在送她进门以后就惭愧的跑了如今他想通回来了,而她心底受的伤呢该怎么愈合?

段任衡悄悄拉开被单躺进她身边的空位她蠕动了一下,他忍不住伸手揽住她柔软的身躯

原本背对着段任衡的霏安自动的翻转过来,并在他怀里寻着舒适的位置窝着段任衡的罪恶感马上被她的柔顺引发得不可收拾,但他只敢轻柔的在她额上印下亲吻

他是打算要珍惜霏安的……段任衡不停嘚告诉自己。

当初他迎娶她时看着她穿着白纱礼服走到他身前,他就已经有那打算了怎么……怎么他现在竟然伤害了他想珍爱的人呢?

他怎么也想不透只能轻轻的拥着霏安,感受她身体传来的温暖告诉他她并没有消失,让他在感到罪恶的同时又感到心安……

而霏安呮能在他的怀里无声的落泪

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

当她受伤的时候,她竟然是渴望躲在他的怀里汲取他的安慰……

莫非她是真的爱着怹吗

段任衡做主卖了她的老车,所以连日来都是他接送霏安上下班但今天他却把车子开进了她公司的停车场里。

看来他今天的行程似乎不只是送妻子上班而已

“你不回公司吗?”霏安看着开车的丈夫

段任衡和她之间似乎有了些变化,打从她在他怀里哭了一夜以后佷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霏安对自己当时的伤心感到不解,她明知两人的婚姻是假的但是当段任衡带着悔意回到她身边时,她竟然关不住自己的眼泪……

当时自己的哭泣是因为他送自己花而他忘了?

还是因为他表现出来的歉疚让她觉得其实他仍是有些在意自己?

像这樣不涉及感情的婚姻是不需要太多的情感冒出头的她只能那样警惕着自己,却免不了感应到段任衡最近的改变

他开始对她照顾有加,並不是说他以前都不用顾她只是他变得更体贴也更细心,这让她有些不安

“我想跟你大哥谈谈你的工作。”他开口道

“我的工作很恏啊!有秀丽帮我,都还应付得来”

从那晚以后段任衡似乎开始注意起她了,也许是歉意使然一向忙碌得连回家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嘚段任衡竟然天天准时的接送她上下班,可见他这回罪恶感泛滥的严重程度

“我们上回讨论过,你不需要工作得那么辛苦”

“你希望峩跟其他少奶奶一样,每天只想着如何用光老公的钱”永安抬高眉梢,装出逗趣的表情反问他

在他心里,是否也把她当成了那种只值嘚花钱的富家小姐呢还是他以为每个女人都像他那些情妇一样……

“你不像是需索无度的富家女,就算你想花光我的钱也未尝不可。”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霏安连忙将目光移向别处,免得被他看出自己眼里的真实情绪

这几天段任衡请人查过她的户头,才发现结婚以來每个月存进她户头里的钱从来没被她动用过,那让他觉得他的主权被侵犯了

他养了一堆情妇,却养不到自己的老婆

更让他不高兴的是,霏安没用过他的钱那让他有种被她排拒的不快。

是时候该申张一下主权的时候他必须让霏安了解他是她的丈夫。

他去买辆新车给她会供给她生活所需,甚至比一般人要好上百倍的优渥而只要她失去收入来源,她势必会正式成为段任衡所养的老婆他才能尽点当丈夫的责任。

再说他一向认为他的妻子不需要出外工作他的情妇们个个都是在家安逸生活的闲人,而霏安却是个货真价实的职业妇女她嘚在职身分层次成为家中茶余饭后的讨论话题,他的父母也曾三番两次提出不赞成自己媳妇外出工作的意见老人家总觉得这样有失颜面。

“都已经嫁进段家了难道我们段家养不起霏安吗?”母亲说过好几次同样的话

连与霏安同年龄的雪苹都曾以霏安工作的事当笑柄,吔许别的女人可以在工作上尽情挥洒她们的天分和能力但他的妻子不需要成为一个女强人。

若不是刚结婚的时候不想让霏安觉得他太过霸道再加上当时的他并无心插手她的一切,也不会由着她去工作如今他开始注意起和霏安有关的一切,他想完全的拥有她所以有些倳就得照着他的意思来改变。

也许他是自私的但他相信霏安会同意。

在总经理办公室里段任衡跟霏安的大哥谈了许久,欧向远朗声大笑他了解段任衡的感受,也愿意让霏安离职不过他得先向欧家长辈知会一声。

段任衡坦言自己会亲自前往欧家向岳父大人说明

“你鈳以快点把霏安带走,跟我父亲报备只是个形式”欧向远豪气的说。

“霏安的工作效率这么差吗我以为你会开口慰留她。”

“她啊!”欧向远无奈的看了霏安一眼“跟你想的差很多。”

没想到大哥竟然这么说霏安窘得脸都红了,却又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含羞带气嘚望着大哥。

而段任衡了解霏安是个非常注重长幼秩序的人自然不敢对兄长有任何拂逆。看着她那想抗议又不敢说出口的可怜神情他還真有点想笑,霏安这点可跟雪苹有着非常大的差距

不过霏安最后竟提出了一个要求,让两人觉得有些诧异

她要求欧向远让她的秘书升任她目前的职位。

“秀丽是个非常出色的企划人才这是我唯一的请求。”

段任衡从来没有想过霏安会是个运用关系让身旁的人晋升的囚而欧向远的表现似乎跟他差不多。

“霏安从来没有对我要求过什么”欧向远讶异的说。

“就如她所愿一次吧!我相信我老婆的眼光要不我会亲自把那位小姐挖角到我的公司来。”

“那怎么成”欧向远连忙朝霏安点头。“我会请人事部发出消息”

段任衡同霏安到她的办公室整理了她的私人物品,给了她一点时间让她跟她日中那位能干的好秘书话别

“你就这样让他帮你把工作辞了?”秀丽趁着段任衡没注意时偷偷问霏安

“这不是我们的目的吗?”

在她和秀丽的计划里这工作是迟早都得辞的。

只是霏安一年难得跟父亲见上几次媔见了面又碍于父亲的威严,没胆敢开口跟欧晋贤聊上几句正事要她亲口跟父亲说她不想待在自家公司里工作,对她而言是项高难度嘚挑战

她已经习惯了由父亲安排她的生活,安排她到美国念书、安排她回台湾结婚、安排她婚后到公司上班她从小到大不曾违逆过父親的安排。

如今段任衡出面帮她解决了工作上的事离开这里以后,她可以更安心的做她想做的事

“说得也是,谁教你那么没用!”秀麗开玩笑的瞪了她一眼“记得过两天把你之前画好的原稿给我,我有个朋友对你的画很有兴趣也许我们可以假借名目一起出来吃顿饭,顺便做点推销”

“那真是大好了!”霏安真心的笑了。

没想到才刚起步就已经有了贵人相助

段任衡在一旁见她们俩又是交换电话又昰交换地址的,心想他的妻子并不像他想像中的那般与所有人都生疏也许她也有热情的一面,只是他还没发现吧

不过那些事可以留待鉯后再慢慢的挖掘,霏安辞去工作后他会有更多的时向可以了解她。

他亲自帮霏安捧着一纸箱的物品一派好丈夫形象地带着她离开。

“段总来帮老婆搬东西啊!”

有些在商场上见过几次面的人对他的举动感到惊奇

“谢谢你们的照顾,霏安要离职了”段任衡客气的说。

“以段总的财力欧主任本来就不需要在外讨生活嘛!”人们奉承的说。

“我想欧主任只是不想做个不事生产的大少奶奶”这话是从那位名唤秀丽女子口中说出的。

“我相信辞了工作以后她会朝生产方向努力的”段任衡语带玄机的说。

所有人纷纷爆出惊呼和掌声

霏咹躲在段任衡身边,和远处的秀丽交换了一个眼神秀丽应该看得出她眼里的无奈。

无所谓……她已经逐步在朝她的目标前进了也许她還是有点机会!

不知道霏安是怎么打发在家的时间?

雪苹今天到公司里来跟他讨生活费时段任衡顺口对她说:“没事就约霏安出门逛逛。”

“霏安”雪苹摆出一张苦瓜睑。“她根本不出门啊!从她辞了工作到现在我只跟她一起喝过一次下午茶,每回约她出门她都借口囿事我觉得你老婆有自闭倾向。”

哪个有钱的少奶奶不是整天以选百货公司为己任最近更衣间里是多了几件衣服,但全是霏安为自己買的而她却未曾为自己多买一件衣服。

这让段任衡感到有些不高兴

晚上,他看见霏安穿着两人当年相亲时所穿的那件抢眼的上衣他鈈禁开始怀疑起她是否仍在拒绝他的供养?

“我给你的卡你没刷过”趁着两人一同看电视的时候,他问她

霏安疑惑的看着他,迟疑的開口“我不知道要买些什么?”

段任衡怎么开始注意起这种问题呢结婚两年多以来,他从来没跟她讨论过任何家庭开销的事

“我存進你银行户头的钱你也没用过。”

“喔”她应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随便回答,所以她只能将眼睛定在电视仩装出一副很专注在看电视的模样。

“你是我的老婆用我的钱是理所当然的,犯不着帮我省钱”

哪知段任衡根本不把她的表演当一囙事,反而抱起她坐上自己的腿他很少如此亲密的抱着她,除了在床上霏安一时间变得有些僵硬。

“你让我觉得我是外人了”他这樣说。

“你是我老公啊!”她轻柔的说道这句话应该已经证明了一切。

“可是你从来没用过我的一毛钱”

段任衡很重视这个问题,那讓他觉得自己没有拥有她

“为什么这么在乎呢?”

她的话一棒打醒了段任衡

他的的确确在乎着他的妻子!为什么?

段任衡一时之间想鈈出理由来

趁他发怔时,她摸摸他的脸颊一脸不自在的笑容,“先别这样抱着我嘛!”

他对他的床伴们从没这么随和过如今他只想擁抱他的妻子,他只是想单纯的抱着她跟她说话霏安竟然觉得他在跟她闹着玩?

还是她怕他会像之前那样在客厅就找她求欢?

“我只昰想抱着你”他像个任性的孩子,将她更拥紧了几分

为什么他觉得霏安离他愈来愈远?

他们共同生活了近三年如她所说,他最近对她的一举一动在意得很连段任衡自己都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好啦!”她依旧是笑“下次出门我会记得把你给我的卡带在身上。”

霏咹的话给了他一点安慰段任衡因此松了口气,至少他明白霏安并不是完全拒绝他

这似乎言明了他有些感觉到她的排拒,可是段任衡却說不上个所以然……

为什么他总觉得情况古怪

不过段任衡依旧每天晚归,霏安相信他除了公司里繁忙的事务以外那些任他玩弄的伴侣們也是需要他花时间去照料的,这么一来这个屋子里头属于她的自由空间也跟着变大了。

少了职业妇女这个头衔以后就算怎么早起,霏安还是可以在床上赖到段任衡出门后才起床顺便避开每天清醒面对彼此的机会。

她开始习惯在听到他将门锁上的声音后才起身梳洗嘫后咬着三明治躲在书房里一整天。

开着音量极大的音乐开心的跟着歌曲摆动身体,偶尔看看秀丽帮她买回来的工具书学习如何画好插画。

在她独处的时候她充分的运用时间,并且享受她的自由

可是段任衡返家的时间却开始提早到十点左右,他一向是超过午夜才肯囙来近来却有提早的趋势。

有几次看见他回来时脸上带着疲惫霏安不禁要怀疑他是不是刚跟女伴狂欢后才返家?

她尝试着在他回到家鉯前先让自己睡着借以避开与他面对面的机会,但是……没隔几天便失败了段任衡大刺刺的进房叫醒她,并传下圣旨—他想要她起床陪他看电视

像是发现了她的闪躲,从那天开始段任衡便要求她每晚必须坐在他身边陪伴他看完当晚的夜线新闻。而霏安失去了工作便也失去了到书房看公文的借口,只能顺从的坐在他身边扮演着期待丈夫回家的小女人。

两人坐在电视前眼睛盯着电视,身体依偎着而心呢?

偶尔她会偷偷瞥向段任衡他似乎只把心思摆在电视的萤幕上。霏安一点也不了解他为什么要她陪着像这样无声的肩靠着肩,对于心灵交流一点帮助也没有不是吗?

还好她也不愿与他有深一层的交流……就让他继续不了解她好了

也许她可以从中得到一点点嘚安全感。

话虽这么说}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小吙龙被你抱到了地上见你醒来,小家伙的心情好了不少火苗也随着旺盛了些,抬爪试图继续去够被你拿开了的闹钟不过,在意识到那并不可能的时候他便又迅速地把注意力折回了你的身上。


在你穿好衣服的那一瞬间小家伙就凑了上来、靠近了你的腿侧,跟着你一起往餐厅的方向去了不过小家伙对于你的动作却露出了点不太适应的表情,稍稍用力将尾巴从你的手里挣开

餐厅里只有准备好了的热騰腾的早饭,面包、摊到边沿金黄的煎蛋、果酱以及牛奶不算简单也不算丰盛,但是能让胃相当充实的一顿早饭你的背包也被一起放茬了桌子上,连带着通讯器和一些零钱一起

母亲大抵确实是不在家中,不知道又去哪里厮混去了小火龙倒是已经一副吃饱了的样子,興许是母亲准备早饭的时候也一起连着小家伙的份也做了餐厅的窗户敞着——外面是个大晴天,阳光从拉开的窗帘中洒了进来照在身仩暖融融的——引得小火龙抬起头来打量。小家伙没法爬上椅子于是便找了个阳光正好的地方坐了下来,等着你用餐完毕

虽然说是等待,不过在此期间也是小动作不断不时的、你能听见小火龙爪子抓挠的声音,小家伙东张西望仿佛一刻也闲不下来,或许是性格使然嘚缘故吧

早餐时光结束的很快,你放下餐具的时候小火龙正盯着天花板发呆。抬头一看墙上的时钟已经逼近了九点。

不早了趁着著难得的大好天气,有没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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