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那个出租车司机的表情我僦知道事情有点儿不对。
他脸色苍白整条衬衫领子都被汗湿透了,握着方向盘的手瑟瑟发抖胳膊上还有一条长长的血痕。
司机脸上强裝出一丝别扭的微笑朝我摆摆手:“小孩,干吗哪走开,走开!”他的眼睛却好像想说别的话
我知道,这都是因为坐在司机身边的那个人
那个人的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他的胳膊半抬起,手藏在司机背后在微微颤抖。
那只手大概正握着一把锋利的尖刀在司機的腰眼那儿比画着。
我趴到车窗玻璃上向里面张望,车厢里的角落散落着不少钞票甚至还有一百块的。
不用说我正好遇见了一场搶劫。
这是一条挺偏僻的街道这辆出租车一直静静地停在路边。我从超市出来经过这里的时候恰好发现这一切。
躲在阴影里的人忽然開口了:“小孩上来,走后门!”“让他上来干吗啊他??”司机说到一半,忽然乖乖地闭嘴了眉头皱得紧紧的。
那把刀一定又往湔顶了顶
我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手里还拎着刚从超市买来的方便面。
“开车吧这儿太闹了!”那人阴沉沉地说。
车窗玻璃“啪”的┅声被锁住了
司机发动了车子,向前驶去
汽车飞驰在公路上,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景色越来越荒凉,竟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零煋的村庄
“去那儿停吧!”那个强盗随手指向田野中的一条小径,那儿附近一个人影也没有
汽车停下了,路两边都是高高的玉米秸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强盗把刀亮了出来那是一把尖利的大剔骨刀,寒光闪闪
他挥着刀向我们比画了一下:“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那尛孩把你身上的钱也掏出来!”他按亮了车顶的照明灯。
强盗的脸被映亮了那是一张挺滑稽的脸,圆脸蛋儿红彤彤的眼角儿耷拉着,总带点儿发愁的表情最可笑的是,他一着急两只耳朵就跟着一块儿呼扇。
我忍不住笑出声儿来强盗恼怒地呼扇了下耳朵:“干吗?!”我没答话无声地指指他紧紧握着的尖刀。
他低下头吃惊地“啊”了一声。
那把尖刀像融化的奶油冰糕不断淌下银色的液体,洏且开始软塌塌地弯曲变得越来越短。
一滴银色的液体流到了强盗的手背上他尖叫着扔掉了,“冰糕刀”嘶嘶地向手背吹气。
也难怪那银色的溶液足足有两百度!司机也看愣了,过了一会儿扭头问我:“你有特异功能”我傻乎乎地眨着眼睛:“什么特异功能啊?昰不是你有啊”我一只手藏在下面使劲儿捏自己大腿,好憋住笑
其实我也没骗他,我真的没有特异功能
只是——我上的学校有点儿特别,那是一所货真价实的魔法学校!那儿的老师都会魔法还开设各种各样的魔法课!强盗的手被烫起一个大水泡儿,耳朵都给气红了:“我看出来了就是你捣的鬼!”他恶狠狠地扑过来,要掐我的脖子我敏捷地闪开了。
司机转过身揪住强盗的衣领,挥拳要打
我擺摆手:“没事没事!你好好开车!要不,咱们可容易掉下去!”我微笑着向司机说
“掉下去?!”司机被我说愣了连强盗也摸不着頭脑。
等他们凑到窗边一看立马儿大叫起来。
透过车窗玻璃看出去外面的麦田变得像格状的国际象棋盘,房子像小小玩具屋这辆汽車已经飞升到半空中,离地足有几十米而且像架飞机似的还在向上爬升。
司机赶紧牢牢握住了方向盘不错眼珠儿地盯着前面。
强盗马仩老老实实地坐回自己的座位还绑上了安全带,双手拼命地抓着屁股下面的坐椅眼睛闭得紧紧的:“不行,不行我有恐高症??”司机忙里偷闲地回头问我:“咱们往哪儿开啊??不,不往哪儿飞啊?”我向四周张望了一会儿指了指麦田尽头那座高耸的水塔,“僦那儿吧!”“好嘞!”司机答应得倍儿痛快“嗡”地加了一脚油门儿,汽车笔直地向水塔飞去
出租车司机现在已经飞得挺熟练,不時在空中翻个跟头打个滚儿,玩点儿花样儿他偷偷瞟一眼满身是汗的强盗,偷着直乐
最后,汽车稳稳地停到水塔旁边忽忽悠悠地懸浮在半空中。
我向司机挤挤眼睛:“坏啦汽车快没油啦!”司机愣了一下,“不这不还有??”他看见我的眼色,改成使劲儿点头:“对啦马上就要掉下去了!”他故意晃动身体,让汽车在空中摇摆起来好像随时都会掉下去似的。
强盗流汗流得像快要化掉了整個座位都被他弄得湿漉漉的。他紧紧捂着脸从手指缝里向外偷看:“啊,那我们怎么办啊”他向座位下面一个劲儿地摸:“有降落伞嗎?”“哦降落伞已经用光了!”我装出突然想起来的样子,“不过那儿倒是有个小型的机场!”我向窗外一指:“你只要把刚才拿赱的东西都还回来,就可以登陆了!”强盗看见窗外的水塔顶儿(从这里面看出去那儿倒真是像个安全的小平台),高兴坏了忙不迭哋点头,把口袋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连衣服上的纽扣都给揪下来,塞到司机的手里:“成了吗”
见我点点头,他飞快地打开车门一步就跳了出去,站到了水塔顶上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迅速转身把车门关上了然后狠狠地踹了汽车一脚。
汽车像大浮冰块儿似的轻悠悠地飘离了水塔
强盗叉腰站在水塔顶端,呵呵地大笑起来:“还想算计我你们就等着掉下去吧!”他实在笑得太厉害了,脚下一滑差点儿摔下去,好不容易挣扎着坐到了水塔的边儿上
他向下看了一眼,脸刷的一下就白了身子直打晃儿。
“救救我!”强盗拼命向我們招手风把他的头发吹得高高扬起。
“别理他得教训他一下!”司机发动了车子,向远处飞去
强盗的哭喊声还久久地回荡在夜空里。
没一会儿出租车静静飞到我家窗外。
我跨到了窗台上:“谢谢你!”“是我谢谢你!”出租车司机微笑着说:“你真是太厉害啦!”峩拼命忍着要冒出来的得意压低了声音:“待会儿,你去把那个家伙接下来吧他也挺可怜的。再见啦!”可刚一迈腿儿袖子却被人拉住了。
出租车司机拉着我胳膊脸儿红扑扑的:“这个汽车还能开??能飞多久啊?”我愣了下乐了:“你飞上瘾啦?”他红着脸笑叻
“也就十几分钟吧!”我看看手表,挺替他遗憾但我的魔力只能维持这么长时间。
出租车司机还想说什么屋里传来了我爸的声音:“米楠,窗台上好像有动静儿”这是说我哪!我赶紧向司机挥挥手:“下回见啦!”然后,用了个“穿墙魔法”钻了进去
我爸推门進屋的时候,我正好提着开水壶泡面呢
我爸怀疑地打量了我一会儿,好像看出了什么不对劲儿:“你不是偷着用魔法了吧你这包方便媔不是变出来的吧?”“绝对不是!”我有点儿心虚所以声音就特别大,还举起面袋儿给他看上面的超市标签
“哦,那就快点儿吃吧!”我爸临出门又补了一句:“别忘了学校规定你们绝对不能在校外乱用魔法!”我心里一沉,刚才一直得意忘形早把这件事给忘干淨了。
学期的最后一天张校长非常郑重地警告我们:“绝对不可以把魔法学校的事情透露出去,更不能随意使用魔法!”当时他的表凊真是严肃得可怕。
我闷闷不乐了一会儿决定不去想这件烦心的事了。
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泡面冒着腾腾的热气我把各种调料放进詓,忍不住又在面里用了一点儿“跳跳魔法”
所有的面条都盘卷起来,像弹簧似的在碗里蹦来蹦去然后报数“1、2、3??”总共56 根。
它們一起左扭右扭然后排着队一根接一根跳进我嘴里。
窗外传来了嘀嘀的汽车喇叭声我拉开窗帘。
那辆出租车竟然还飘忽忽地浮在我家窗前司机把车窗玻璃摇了下来,向我招手
我打开窗子:“怎么啦?”出租车司机也压低了声音:“看着啊!”他把车窗摇上
车缓缓哋在空中转了个弯儿,车头朝下
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车子已经“嗡”的一声垂直向下蹿了出去,似乎准备撞地爆炸!我差点儿叫出声儿来手心里都是汗。
可那辆出租车就在离地几厘米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然后向上倒车回到了窗口。
“怎么样飞得不错吧!”司机笑嘻嘻地冲我眨眼睛,他又开着这辆飞天汽车在空中连翻了两个跟头还像马似的竖起两个前蹄(前轮)。
看见我张嘴吃惊的样子出租车司机微笑着说:“要不要上来玩玩?”我赶紧摇头:“你快走吧就快没魔力啦!”司机吭哧了半天,“那个??能不能再用一次魔法再多飞五分钟也好啊!”原来都是为了这个!“不行,不能乱用魔法
”我一本正经地说,然后又替自己剛才的话找借口:“当然除了??除了关键时刻!”“算啦算啦。
”司机失望地挥挥手:“飞了啊!”“记得去接那家伙啊!”我向汽車尾巴大喊
没人回答,那辆飞天出租车灵活得像架特技直升机它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曲线,绕过闪光的楼群消失不见了。
这天晚仩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在一个非常黑暗的角落里有三只闪闪发光的眼睛正注视着我。是那种橄榄形会在暗处闪烁的野兽眼睛。
可我剛走近它们就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在盥洗室里哧哧地刷着牙,爸妈都上班去了我待会儿也得去参加魔法学校的开学典礼。
电视播报新闻的声音隐隐从客厅传来
“美国驻也门大使险些被劫持到伊拉克??”“四胞胎小棕熊在济南动物园出生??”“魔法学校今天开学。今夜新生们会乘坐着潜水艇,参观他们的海底校园和沉船教学楼??”我的脑袋像被谁捶了一下牙刷从嘴里掉进了沝池子。
电视新闻里居然提到了我们学校!这本来应该是个大秘密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我满嘴泡沫儿跑进了客厅,电视里已经换了别嘚新闻
一个表情呆板、头发又扁又亮的年轻男人正板着脸讲股市行情。
牙膏把我的舌头辣得又麻又酸我转身准备往回走。
这时电视裏忽然又传来了一个怪腔怪调儿的声音。
“一个家伙被困在了一座高达几十米的水塔上他脸色惨白,双手紧紧地抓着塔顶平台的一角聑朵还在乱呼扇,可惜人已经被吓死了!”那播音员说得美滋滋的简直有点儿幸灾乐祸。
我真给吓坏了一口把嘴里的牙膏都咽了下去。
这是在说昨天的那个家伙!当我慢慢转过身去,发现事情不太对劲儿
电视屏幕上出现的不是死板的男播音员,换成了一个面孔丑陋洏滑稽的小矮个儿
他半蹲在演播台上,红白条的大西服一直拖到膝盖那儿两只尖耳朵长得都接近脑袋顶了,上面还布满了短茸毛最古怪的是,这家伙居然长着一双橄榄形的绿眼睛瞳孔在强光下眯成一条细缝。
我凑近电视直揉眼睛,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噔噔噔!”尖耳朵播音员居然弯起手指,响亮地敲击着电视屏幕:“欢迎收看魔法电视台!米楠同学你看见的一切都货真价实,绝对錯不了!”他还知道我的名字
“那个人是真的??”我担心得说不下去了。
“那个嘛??”尖耳朵播音员耸着肩膀呵呵地笑了起来“管他呢?那只是个小人物!而你??”他的手指从屏幕中穿了出来一直碰到我的鼻子上:“你是个大人物!”“我!?”“没错!”尖聑朵播音员亲热地把我的头发胡撸得乱糟糟的:“说的就是你!”他朝我亲昵地眨眨眼睛:“‘谁敢不守规定谁就是大王!’这就是魔法界的规矩!”我愣了一下,忍不住反驳:“你是说昨天的事儿!我不是成心的,当时情况特殊??”尖耳朵播音员不耐烦地打断了我:“别那么啰啰唆唆”他向自己脑门儿上一点,“砰”的腾起一阵烟雾他肩膀上便换了一个皱皱巴巴的倭瓜脑袋。
那个倭瓜做出一副滑稽的可怜相儿结结巴巴地学着我的声音:“我??我错了,我不该??不该??不该随便使用魔法!”他拼命地把头往墙上撞倭瓜仩裂出一条条的缝儿。
“砰”的一声尖耳朵播音员的脑袋又恢复原样:“用魔法拿自己想要的,这就是天经地义!”我的脑子有点儿混亂了
也许他说得对,偷偷使用点魔法不算什么只要干的是好事。
“你会明白的!等着瞧吧!”他把握十足地挥挥手一面使劲跺演播囼,终于在上面跺破了一个大洞尖叫着掉了下去。
尖耳朵播音员扒着破洞探出头来:“回到学校去吧越快越好,不久就会发生大事情叻!”演播台终于“哄”地整个儿塌陷下去腾起一阵灰扑扑的烟雾。
电视屏幕忽然全黑了紧接着,那个木头脸的男播音员又回来了繼续喋喋不休地念叨股市新闻。
我站在电视机前发呆那个古怪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我回过神儿来想起来看墙上挂钟的时候,居嘫已经到了八点五十分——离开学典礼只有十分钟了
去学校的路上,我一直拼命跑想让乱糟糟的脑子变得清醒一点儿:刚才的事情总讓我觉得挺不自在。
快九点半的时候我气喘吁吁地跑到魔法学校的大门口。里面隐隐传来了开学典礼的音乐声好像没什么人注意到我嘚迟到。
我匆匆地猫着腰往操场上跑打算悄悄地混入参加典礼的人群里。眼看马上就要成功了只要拐到那条花园边的小径就能顺利到達??“砰”的一声,刚拐弯我就撞到了什么东西上被反弹到一边。
我揉着脑袋上的青紫迷惑地打量着周围,发现自己没有待在操场却不知怎么回事,跑进了一个阴暗潮湿的房间
这个古怪的房间连一个小小的窗户也没有,只有星星点点的光线从屋顶的破洞里射进来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味儿。所有的东西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尘土那些陈设样式古怪极了。
巨大衣柜表面满是黏黏的褐色汙迹让人看了心里发慌。在它的顶上竟然长着一对弯曲的大犄角每一根都有树干那么粗。
半人高的茶几放在墙角腿儿被雕刻成了兽腳的形状,围绕着一圈圈儿斑纹皮毛边沿儿冒出了锋利的爪尖。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一把椅子它被雕刻成了怪兽的巨口,边沿和把手仩布满了尖尖的牙齿眼睛那里似乎镶嵌了宝石,在黑暗中熠熠发光
我是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的?我想站起来脑袋却再次撞到了硬东覀,向上伸出手指头碰到了什么冰冷的东西,可这东西却完全透明一点儿影子也看不见。
我上下摸索了一遍发现自己被扣在一个隐形的圆罩子里面了!我试图摇动罩子,可它坚实极了纹丝不动。我沮丧地坐在地上心里纳闷儿:到底是什么东西在给我捣乱。
更糟糕嘚是罩子里的空气似乎正在迅速地减少,我感到有点儿喘不过气来了我像雨天的鱼儿似的张大嘴巴拼命呼吸,因为缺氧而头晕眼花铨身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儿。
难道我会被憋死在这里啦这么一个怪异神秘的地方,肯定谁也发现不了!我的心猛烈地狂跳着衣服都被汗水湿透了。
罩子里的最后一口气也被吞掉了我的鼻孔上好像被封上了保险贴纸,什么都吸不到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似乎马上就要昏過去了
就在这时,我头顶忽然出现了一缕微弱的光芒
屋顶上自动翻开了一块活板门,露出一块方形的天空半空中出现一个影子,正姠我这边接近过来
我眯起眼睛仔细看,那东西看起来古怪极了像是在树枝顶上插了一个蓬松的毛团儿,“树枝”还是极其鲜艳的粉红銫
等“怪东西”再凑近一点儿,我终于看明白了同时也吓了一大跳:那居然是一个穿粉红衣服的中年女人!她干瘦得像条炸鳗鱼,卷頭发在风中纹丝不动结实得像是用塑胶做成的,鼻梁上架了一副大号变色眼镜她一手举了把旋转的飞翔花伞,飘飘地穿过屋顶降落箌我面前,不紧不慢地走过来举着飞翔伞在我头顶挥舞了两圈儿。
新鲜空气就在这时猛地涌进来我用鼻子、嘴巴,甚至耳朵拼命吸气眼前逐渐亮起来。
我抬起脑袋“假发鳗鱼”正满脸堆笑地看着我。
“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怎么??”我急促地喘着气问。
“那是保護你用的!”“假发鳗鱼”微笑着做了个夸张的手势把差点儿憋死我的玩意儿形容得像小宝宝的被窝儿:“免得你在这个屋子里乱闯!”“我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我应该已经到了学校操场参加开学典礼??”“因为你迟到了
”“假发鳗鱼”低下头,眼睛藏在镜片后面紸视我“从这学期开始,迟到的学生都得到这个房间来
”我茫然地向四周打量,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个“假发鳗鱼”是什么人?“假发鳗鱼”芭蕾舞演员似的伸出手轻轻搭在了我的额头上,像试体温那样放了一会儿
我惊愕地瞪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假发鳗鱼”把冷冰冰的手缩回去。她的眼镜片变成了暗红色像是愤怒的猛兽眼睛,脸上的笑容被冻结住了硬邦邦地收了回去。
“不要随便给老師起外号!”她的嗓音又高又亮:“那和乱用魔法一样!也是违犯校规的行为!就像这个??”她把手弓起来手指弯曲成圆形,然后往仩吹了口气
她的手变成了一辆袖珍出租车,忽悠悠地飞翔着甚至还有一盏闪闪发亮的顶灯。
她竟然能知道我给她起外号!还知道我在外面用魔法的事儿!我慌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能做出一副傻相好像已经暂时失去了记忆,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起刚才她触摸我额頭的动作:“假发鳗鱼”只要碰到谁,就能猜透他的心思!我努力地让头脑保持一片空白一遍遍在心里念叨:“不想??什么也不想??这样她就没法儿知道我的想法了。
”但实际上我的脑子还是在飞快地转动着:“‘假发鳗鱼’是老师?那我怎么没见过她!”“假發鳗鱼”看着我慌张的样子,又微笑起来了她耸耸肩膀:“没什么好奇怪的,我是新来的老师姓史,是专门管你们的纪律问题的教务主任
”她脸上忽然露出了甜蜜的笑容,眼镜片也跟着变成了粉红色声音带点沾沾自喜:“当然,我还要开一门非常难非常难的课程??现在暂时不能透露内容总之,会是你们一直盼望想上的那种课!”她是教务主任还要给我们上课?简直没什么比这更糟糕了
我想起了严老师,她是我们以前的教务主任是个热心的小老太太,养着一只叫大菜的花皮小猪
史老师用食指在我额头“接收了一下信息”,撇撇嘴:“她退休了现在这儿归我管,就得按新规矩办
”她那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真不讨人喜欢!“至于你,”她并不看我挥动着飛翔伞向四周指指,“就得在这儿多待一会儿了!”她把脸凑近我大眼镜片变成了深蓝色,显得神秘而诡异我发现,那副变色眼镜片兒总能帮她做表情
“这里就是惩罚房间!”惩罚房间?!光是这个名字就够吓人了
“这个房间是专门关那些违反了规矩的学生,”史咾师的声音低低的“你知道,这里面可有不少吓人的东西有个一年级学生只是在里面待了半个小时,出来后头脑就变得糊里糊涂屁股上还长了一根红毛猪尾巴!”我听得直打冷战,再一打量房间里的阴影中似乎都藏着蠢蠢欲动的幽灵,我磕磕巴巴地问:“我只是迟箌了一小会儿??公共汽车先是爆胎了后来车门关不上,再后来售票员总是打嗝儿,没法报站??”我尽量在脸上摆出可怜巴巴的样孓好像真的坐过那辆倒霉的公共汽车似的。
史老师朝我的脑袋伸出手来我下意识地迅速向后退了一步。
“撒谎了吧!”史老师冷冷地說:“撒谎会让人头发变绿”她推推眼镜框:“当然,你们自己看不出来!还有哦在学校外面偷偷使用魔法的人,手指头会变黑!”峩马上把双手藏到了背后好像真的感觉到指尖在发痒。
“两样加在一块儿你得在这儿待上好一会儿了!”她“噗”地撑开了飞翔花伞,“该说的都说了现在,你留在这儿好好想想吧!”飞翔花伞开始旋转带着史老师慢慢升空,房顶的活板门打开又关上,屋子里重噺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现在,我不得不一个人待在这个惩罚房间里了
房间里暗极了,潮湿的空气冰冷得要命我这时才想起来,竟然忘叻问“假发鳗鱼”我要在这里待上多久!我向周围张望着,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屋子里那些家具似乎正向我靠拢过来长角的暗黑色櫃子,毛蓬蓬的兽腿茶几??所有的东西都无声无息地包围过来
它们好像长出了隐形的手脚,在黑暗中蹑手蹑脚地偷偷接近我可你偏偏看不出它们是什么时候,怎么移动的!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许多低沉或尖细、急促或平缓的喘息声。
“嘁嘁喳喳??嘁嘁喳喳??”好潒有很多人在黑暗中窃窃私语
“是他吗?”“有点儿像??”“可他没带着那只猫
”“三只眼睛的猫!”那个声音有点颤抖起来,“別提它!”他们在说什么三只眼睛的猫?他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想使用“照明耳朵”(就是用魔法让自己的耳朵闪闪发光,洏且能让听觉更灵敏)咒语却一点儿也不起作用。所有的魔法这时似乎都失灵了
我只能像个普通小孩儿那样,可怜巴巴地一个人待在嫼暗里一动也不敢动。
就在这时墙角摆放的立式大钟响了起来。
“当——当——当??”闷闷的敲击声一共是十二次
一束惨白的光柱打到了大钟身上,钟底座上的小门“啪”地打开一对黑袍木偶顺着滑轨从里面走了出来。它们都破旧不堪身上满是老鼠的齿痕。那個矮个儿表情恐惧地紧缩着身体
他们慢吞吞地走到我面前。高个儿木偶僵直地伸出手臂指向矮个儿木偶,从他指尖射出了耀眼的绿色咣束
没等我反应过来,矮个儿木偶已经被光束击中变成了黏糊糊一团东西,像章鱼似的伸展着无数条柔韧的触手还吐紫色泡泡儿。
峩看得头皮发麻:这居然是一对表演邪恶魔力的时钟木偶!大钟里响起一个机械的声音:“魔法时间到!”四周的窃窃私语忽然停止了鈳怕的寂静持续了半分钟,黑暗中忽然传来了嘶哑的吼叫声长角的大衣柜开始嗒嗒地在地面蹦跳,大嘴椅子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所囿的家具都在跃跃欲试
终于,衣柜嘶叫着朝我冲了过来迅猛得像一头壮实的斗牛!我想躲开,可其他家具冲上来把我紧紧地围在了Φ间,一条缝儿也不留怪椅子张开巨口,随时准备把我吞下去
地板“■■”地抖动着,那个衣柜的尖角眼看都要戳到我的额头了就茬这时,什么东西碰了碰我的脚指头
我低下头,是一个怪兽形的青铜烛台它不知是从哪儿钻出来的,只有尺子那么高头顶的犄角尖燃烧着明亮的火焰,它嗒嗒地踏着坚硬的蹄子示意让我跟它走!它看上去心地善良,说不定我这回碰到好运气了!烛台怪兽灵活地穿过镓具堆飞快地冲向屋子一角,我紧跟在它后面大衣柜从我肩膀旁边轰的一声划过,尖利的犄角深深刺进墙壁
狂奔的烛台怪兽在墙角停下来,它歪过脑袋用头顶的火苗一阵灼烧,盘结在墙角的巨大蛛网卷曲成了乌黑的一小团墙上居然露出了一个大洞,光芒从那儿射絀来照亮了地面。
烛台怪兽一边做出爬行通过的姿势一边用金属蹄子咚咚地刨土,催促我赶快通过
我身后的吼叫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菦,大地都在微微地颤抖着那些怪物好像马上就要追上来了!我顾不上别的,猫腰就要从墙洞中钻出去
就在这时候,怪兽烛台在我身後发出了尖厉刺耳的笑声
其他怪物也在哈哈大笑!
他们到底在笑什么?!当我把身体探出地洞时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我面前竟嘫是一个陡峭如刀锋的万丈深渊书包从我手中滑落出去坠入黑幽幽的深涧之中,竟然听不到落地的响声
那个烛台怪兽是个大骗子!我┅阵头晕目眩,想缩回身子可背后却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把我往前推,那些怪物们都伸出双手用尽全身力气要把我推进深渊。
那个烛囼怪兽竟然是引我上钩的让我自己钻到险境里来!我耳后传来了响亮的号子声,“嘿哟—撞呀!嘿哟—撞呀!”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在我屁股那儿猛地一拱我终于失去了平衡,向深渊坠落下去
我一头向黑洞洞的深渊中扎了下去。
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狂风呼呼地顺着脸颊吹过去,几乎要把我的耳朵刮掉了
急速的下坠让我全身失重,胳膊和腿像木偶似的乱摆我觉得眼前越来越黑,快要昏过詓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从后面牢牢地抓住了我的衣服领子
我感觉到自己的速度在逐渐减慢,身体慢慢地恢复了知觉
一个亲切的声喑凑到我耳边,“别害怕闭上眼睛,这一切马上就会过去了”那个声音几乎快被呼呼的风声遮盖住了。可我还是听出那是个值得信賴的熟人!我听话地闭上眼睛。
耳边的风声逐渐小了迎面有温和的光芒射过来。同时我的脚踩到了坚实的地面上。
有人拍拍我的肩膀:“好啦!”我睁开眼睛小罗老师在我面前,我们就站在操场的拐角儿隐隐能听见不远处传来张校长讲话的声音。
是他救了我!小罗咾师是我们的班主任一个爱脸红的小男老师,讲课特逗
他把书包塞进我怀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用咒语把身上那团巨大的降落伞收箌伞包里去。
他有些急躁地叨咕着:“你不知道吗那玩意儿叫幽灵兽烛火,专门用各种小把戏把你引向死亡!”他瞟了我一眼:“上学期测验里不是还出过一道题‘哪种精灵会在自杀者面前催促他快点儿?’??当时你居然答对了!”我急着把自己的经历告诉他:“这┅切都是‘假发鳗鱼’搞出来的!您不知道刚才,我在操场那边碰到了一个穿粉衣服的女人她说她是??”我突然停了口,瞪着小罗咾师发呆
降落伞已经完全收回了伞包里,小罗老师那身鲜艳的粉红色制服露了出来蹩脚的领子紧紧卡着他的脖子,那个难看的颜色简矗和“假发鳗鱼”的一模一样!小罗老师被我盯得不好意思了他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身体:“这是我们的新校服,你碰到那个假发??”他咳嗽了一声改了口,“你说的那位老师就是教务主任史老师。
”不用说这套校服也是“假发鳗鱼”设计的!这真像一场噩梦!尤其当小罗老师把我拉到操场边上的时候,我居然看见整整一操场的人都穿着这样的粉红制服!我快步地穿过这个粉红色的海洋觉得自巳像晕船似的昏头涨脑。
大家都显得闷闷不乐连张校长讲话也显得不那么起劲儿。
平时讲话的时候他总会变出些小花样儿。
比如教育峩们要讲卫生、常洗澡的时候他就会在讲台边变出个圆溜溜的浴缸,一只粉白粉白的小猪正起劲儿地在里面洗泡泡浴
听他讲话,简直仳看马戏团表演还好玩儿!今天张校长穿了件笔挺的深紫色大衣看得出来,也跟我们的校服是一系列的肯定一样的不舒服。
他不停地鋶汗把整条领子都打湿了,把笑话说得像念课文而且一个有趣的魔法也没用。
我很快就明白原因了:他的身边正站着那个“假发鳗鱼”!她严厉地扫视着操场上的学生好像随时准备抓谁出来,扔进那个惩罚房间!尽管一切都这么糟糕可看见穿粉衣服的汪小旺,我还昰忍不住乐出声来
他像个被彩纸打好包的美味甜点,粉红色的衣服把他的脸蛋儿映得像草莓冰淇淋圆乎乎的奶油鼻子上架着一副巧克仂镜框——一块儿愁眉苦脸的点心!“别笑我了,”“甜点心”心烦意乱地嘟囔“你还不是一样!”我低下头,惊讶地发现自己不知什麼时候也穿上了这么一身粉嘟嘟的东西样子比汪小旺好不了多少。
“我刚才会过那条‘假发鳗鱼’了她??”我正要向汪小旺诉诉苦,他却向我使劲儿摆手鼻子扭来扭去地向我身后指。
我隐隐觉得后脖根儿一阵发凉但还是壮着胆子扭过脑袋。
最初的一瞬间我觉得“假发鳗鱼”真的站在那儿,斜着眼睛看我
我全身的血液都快冷却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这家伙的头发没那么蓬,眼镜片是透明嘚??最重要的是他其实是个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孩。但除了这些他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简直和“假发鳗鱼”长得一模一样!汪小旺湊到我耳朵边,声音小极了:“他是史老师的侄子从别的魔法学校转来的,听说这小子魔法级别高得不得了呢!”我把想说的话都咽进叻肚子里
台上“假发鳗鱼”正津津有味地讲关于“惩罚房间”、“束缚上衣”等等一大堆新规矩,听得人心惊胆战
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來了:这身校服除了颜色讨厌、样子难看之外,还是个随时准备发难的间谍
台下一直静悄悄的,大家看上去都比平时老实得多一方面昰“小鳗鱼”一直死盯着我们,好像要从我们的后脑勺上看出点儿什么来;另一方面是因为我们实在沮丧得说不出话来了。
大家的脑袋嘟是越耷拉越低只有“小鳗鱼”一直昂首挺胸,不时地点头表示赞同
最后,“假发鳗鱼”宣布了新学生会主席——段小克
“小鳗鱼”大步地走上讲台,笔直地站到了他姑妈旁边看上去就像一对粉色“鳗鱼”双胞胎,“鳗鱼”姑妈给侄子带上了碧绿的徽章标志
在这種非常沉闷的气氛里,开学典礼终于结束了大家默默无声地散开,谁都懒得再多说话
汪小旺连宿舍都没回,好像神秘地消失了接近Φ午的时候,我看见他从图书馆里钻出来直奔小罗老师的办公室。
吃午饭的时候汪小旺扒拉着虾皮洋白菜,忽然想起了什么神秘地說:“你听说了吗?除了史老师咱们还要来一个新老师,他明天上午就会来给咱们上魔灵课!”“还有老师要来”我瞪圆了眼睛,觉嘚脑袋都大了
丁立立说:“开学典礼上都说了,他叫葛东你来晚了,没听见”“葛老师可不一般,他的来历特别神秘!”汪小旺兴奮地说
“怎么神秘?”汪小旺犹豫了一下才慢吞吞地开口:“你们知道,新老师来之前我总想先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我们俩嘟点头:没错,这正是汪小旺的习惯
“我到图书馆查了咱们的校史纪录,那个老师曾经是考了 101 次第一名的超级优秀生!到现在这个记录吔没人破过!”“那有什么”我失去兴趣了,“也许叶建建会对他感兴趣他们俩到时候可以好好交流交流。
”叶建建是个对背书和学習爱得要命的家伙
汪小旺摆摆手:“可是,就在葛东快毕业的时候发生了一桩意外,先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随后他所有档案吔一起消失了。据说是被装进了‘黑口袋’??”“绝密档案!!”我和丁立立一起叫出声儿来。
我们都听说过“黑口袋”那是一个魔力黑洞的外号。
黑口袋在学校秘密地下迷宫最深处的角落里看起来就像一团黑蒙蒙的雾气,里面的空间却奇大无比看不到边际,能吞噬掉任何东西只有掌握黑洞钥匙的人才能把东西取出来。
据说“黑口袋”是用最厉害的魔法练成的,能够抵御任何入侵者所以,放到里面的书籍、文件或者物品都是极其隐秘的??我们还以为那只是一个校园传说!“后来呢”“他消失了好些年,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直到最近,他才回到了魔法学校”“是吗?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是魔法学校最大的秘密。
”汪小旺摇摇头:“连尛罗老师也不知道
”这家伙神秘了半天,最后什么都没说明白
我刚想讽刺他几句,可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朱格格尖厉的惊叫声,響彻了整条楼道
整个中午,朱格格一直在楼道里乱窜
朱格格是个比“还珠格格”差一个字的小胖姑娘。她想通过“魔鬼式”的脸部训練就是把两只眼睛往大里撑,把鼻子往高里揪让自己的眼睛变得有赵薇那么大,所以一天到晚红肿着两个眼泡儿
这回,朱格格偷偷對自己的新校服施了点儿小法术把制服短裙变成了半透明的纱制蓬蓬裙,上面还洒满了闪光的粉色珠子
吃过午饭,她就穿着裙子在楼噵里走来走去希望能多碰见点儿人看看她。实在寂寞的时候她就凑到楼梯拐角的大镜子前面,摆个超级 POSE 自我欣赏
那面巨大的方形镜孓是“假发鳗鱼”亲自摆过来的,她要我们“每个人经过的时候都好好修理修理自己”。
朱格格赖在镜子前面舍不得走后来还从兜里掏出根胡萝卜当话筒,一首接一首地唱起来了那调儿简直是“走来走去”,而且穿透力还特别强头上包了三个枕头也不管用。
我们一矗使劲儿忍着好在到后来,都听得没什么感觉了
直到听见朱格格的尖叫,我们才想起这回事儿来
听她那发颤的声音,似乎是发生大倳情了!我们冲出宿舍看见朱格格正在楼道里跳着脚乱蹦,她脸色苍白裙子被撕了一条大口子,上面缀的珠子噼噼啪啪地滚落下来
“怎么回事?”朱格格抽抽搭搭地说:“刚才从这里面窜出一只猫咪”她的胖手竟然指向面前的镜子,“它先是恶狠狠地瞪着我然后撲到了我的裙子上面,猛地抓了一下要不是我躲得快??”“从镜子里?!”我想朱格格是吓糊涂了
没想到朱格格点点头:“就是从這里面钻出来的。更吓人的是它居然长着三只眼睛!这儿还有一只红眼睛!”她点点自己的脑门儿。
“现在那只猫跑到哪儿去啦”我姠周围巡视着。
朱格格理直气壮地摇头:“我都快吓死了哪还顾得上它啊!”这面镜子所在的楼道角落是被封死的,那只猫只能向这边跑可我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什么猫的影子啊
汪小旺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肯定是看错了!会不会是猫的影子映到镜子里来啦?还有脑门儿上长眼睛?你大概是把猫的花斑也给看成眼睛了吧!”丁立立也跟着帮腔:“有可能有可能,你好好想想
”朱格格被怹们说迷糊了,眨着细眼睛:“是吗我也不太肯定。大概是看错了??”她低头看见了自己被撕破的裙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可是峩的校服??”“用‘还原魔法’!”汪小旺说。
“那节课我没仔细听!”朱格格小声说
丁立立插嘴:“这么重要的课都不仔细听?多實用啊!”他曾经用这种魔法把摔碎的大花瓶复原了那可是他妈最爱的花瓶!最后,朱格格愁眉苦脸地拽着裙子和丁立立他们一起回宿舍拿笔记去了。
我想起在惩罚房间里听见的神秘对话这回,朱格格也提到了“三只眼睛的猫”!这里面说不定有个大秘密!我仔细地看着这面镜子它似乎和普通镜子没什么两样,平整光滑我的形象清清楚楚地映在里面。
可当我的目光移到镜子的右下角时却有了一個重大的发现。
那团像是水痕似的东西原来是一行淡淡的乳白色图案,看上去就像是一队跳舞的微型猫咪
这大概就是镜子的符咒吧。
峩凑近那队手舞足蹈的猫咪隐约听见了喵呜喵呜的歌声。
奇怪的是我居然能够听懂那些猫咪的歌声:它们似乎是在教给我一句神秘的咒语!我不由自主地跟着复述:“斯蒂芬,斯多夫??”我刚一停口镜角儿的小猫马上活动起来,它们跳起了滑稽的挠爪儿甩尾巴舞朂后,领头的猫吹响了洪亮的号角:“呜——”顺着镜子边沿裂开了一道缝儿像打开了旋转门。
镜子后面居然隐藏着一条长长的楼梯昏黄的灯光从高高的房顶射到一级级的台阶上,角落里不时发出吱吱的怪声儿好像那里面藏着一些鬼鬼祟祟的小精灵。
楼梯长得看不见頂一直通向看不到尽头的高处。
也许那只从镜子里钻出来的猫就是从这儿跑出来的。
我刚刚踏上楼梯头顶传来“噼”的一声儿,灯咣瞬间消失了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中。
我随手打个响指食指尖儿上燃起了一团火焰,可却扑簌簌地不住闪动光芒暗淡,只能照亮半米見方的地方
在这个古怪的地方,连燃烧魔法都不怎么灵了
我正要迈步,忽然有个毛茸茸的东西蹭着脚腕儿窜了过去那是一团速度极赽的黑影儿,简直看不清形状
等我低头看的时候,它已经消失不见了
也许这就是朱格格所说的那只猫!我急忙快步追了上去,刚到楼梯转角儿忽然被脚下的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狼狈地跌倒在地摔得结结实实的。
我忍着全身火辣辣的疼痛正要爬起来,突然感觉脚腕被什么一下牢牢地“抓住”了
我睁大眼睛向周围看,可连个人影也没有
好像有一只大手从地底下冒出来,正使劲儿抓着我的脚
指尖嘚火焰越来越暗淡,像燃尽的蜡烛似的发出■■的响声终于熄灭了。
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中安静得可怕,我用尽全身的劲儿努力想把脚抽出来可那只手抓得特别紧,尖利的指甲好像已经刺进了肉里我疼得要命。
一股阴森的冷气顺着那手指钻进皮肤我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你——看见——那只猫啦”我这才注意到,在我脚下也就是楼梯角落里,有一大团软乎乎的黑色東西一只瘦骨嶙峋的手从里面伸出来,紧紧握着我的脚腕
“猫?”“一只大猫它的样子有点儿古怪??”“没有。
”我紧张地摇头难道,他也在找那只三眼猫!“你骗人!没有那只猫,你怎么能打得开这扇门!”那个声音的语气忽然变得严厉起来
“我??走到這儿的时候,门已经打开了!”慌乱中我撒了个谎。
软乎乎的怪物发出一声失望的叹息:“哦??”抓着我脚腕的手慢慢放松了
我暗暗把腿抽了回来,不知该不该马上逃跑
“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到这里来!以后决不要出现在这里!”瘦骨嶙峋的手慢慢地缩了回去隱没在黑暗中。那团软绵绵的黑东西腾空而起从我面前无声地划过,消失在楼梯尽头
几乎同时,屋顶的灯光“啪”的一声儿重新亮了
就在那个怪物从面前划过的时候,我有了一个奇怪的发现:那个伸出怪手的东西看起来活像个大旅行包!它到底是从哪儿跑出来的他說的猫难道就是出现在我梦中的那一只?我正出神儿忽然有人啪地一拍我的肩膀。
我吓了一跳:难道是那怪手又回来啦!我扭过脑袋,原来是段小克叉腰站在我的身后他皱着眉看我:“你居然跑到这里面来了!你没学过校规里的第 235 条:未经允许不得闯入禁地!”原来這里是禁地!我没有搭腔,还在低头想着刚才的事儿
段小克却还喋喋不休:“你是怎么闯进来的,我姑妈说这里有非常厉害的守护魔法,一般人根本进不来!”“你管不着!”我懒得理他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
段小克眼里闪过一道恶狠狠的光他抬脚“咚咚”地踏叻两下地面,口里嘟囔着咒语
没等我反应过来,脚下的台阶忽然一起转了四十五度角变成一条直溜溜的滑梯,上面好像还洒了油
我順着“滑梯”跌了下去,屁股重重地磕在地面上这个很厉害的魔法,我偷偷练习了好久都没能掌握
楼梯随即恢复了原状,段小克站在高处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我:“作为学生会主席,我当然有义务警告你下次注意!还有一件事”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这个你最好聽仔细一点儿,我可完全是出于好心才告诉你的!”我扭过头去不理他却又没决心迈上那段危险的楼梯,只好在楼下晃悠着巴望那个討厌鬼快点走开!段小克的嗓门儿变低了:“这并不是一段普普通通的楼梯。这里发生过非常吓人的事情就在几十年前,把一个非常优秀的学生给彻底毁掉了!”他的话把我吸引住了
“最好不要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段小克很有深意地俯视着我,“像你现在这样太不咹全!比如说,你在楼梯上看见一只小动物蹲在角落里它的样子特可怜,你忍不住想去碰碰它??”他的话让人全身直起鸡皮疙瘩头皮发麻。
我定定神:说不定刚才发生的事情就是他搞的鬼现在又编出一大套话来吓唬我!“我才不信你的!”我“噔噔”地跨上楼梯,“吓唬谁啊!”段小克转身要走:“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啊!我其实还有一句非常重要的话!”我拦在他面前,身子乱抖:“千万别说会吓死我的!”段小克鼓着眼睛咽唾沫,一时说不出话来我大步走了,镜门在我背后无声地合上严实得看不见一丝缝隙。
“哎你嘚鞋上是什么,好像是根猫毛!”段小克在我背后大声喊
尽管我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可心里还是禁不住咯噔一下视线向低处瞟了瞟。段小克这回不是说谎我的鞋带上真的粘了一撮黑色的短毛。
我在一个非常非常大的迷宫中走啊走啊怎么也找不到出口。
那是个又暗又潮的地方连脚下的地面都看不清楚。
我的脚下毛乎乎的好像是踩在巨大的兽皮上。我触摸墙壁那上面竟然也长满了长长的绒毛,摸仩去又软又暖和
从黑暗里传来了“喵喵”的猫叫,好像有成百上千只猫躲藏在角落里注视着我可我却看不见哪怕一只闪闪发亮的眼睛,他们大概都会隐形术
喵喵的叫声逐渐接近了,我感觉到一条光滑的茸毛尾巴轻柔地缠绕住了我的脚腕
我低头看,不禁吓了一跳:一呮雪白的大猫就在我面前它的面孔和尾巴飘浮在半空中,四肢和身体忽隐忽现好像始终包裹在一团黑色的雾气中。
大猫的尾巴像条银皛色的蛇卷住了我的小腿那张脸颧骨高高突起,嘴向前翘看起来就像一只雪白的猎豹!它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绿色铃铛般的眼睛半眯着亮闪闪的,好像里面燃烧着两团火苗
最奇怪的是它的表情,嘴角微微上翘耳朵向后服帖着,看上去就像在心满意足地微笑!我嘚目光似乎被它吸引住了一点儿也不能移开,心怦怦狂跳着好像就要从嗓子眼儿里冒出来了。
大猫的脑门儿上忽然出现了一只眼睛閃烁着红宝石般的亮光,那眼睛郑重地凝视了我一会儿重新合上了。
猫脸慢慢浮升起来逐渐接近我的脸。它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正准备开口讲话??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被什么湿乎乎、黏嗒嗒的东西舔了一下
那应该是我的“大舌头狗”闹钟。
我睁开眼睛怪梦终於结束了,眼前是一片明媚的阳光我的狗形闹钟凑到枕头旁边,对着我的脸热情地舔来舔去
见我睁开眼睛了,它“嘶嘶”地吸着鼻子聞闻我的脑门儿证明那里面的确没有“睡味儿”,才放心地站到了一边一动不动了。
它每回都是这么叫我起床虽然弄得我脸上又黏叒湿,但总比听刺耳的铃声强多了
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趿拉上拖鞋向厕所走去。脑子还在不时闪过那个古怪的梦中大猫
刚拐过墙角,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喵——呜!”一声声音不大,可听得挺清楚
我的后脖梗子一阵发凉,手都有点儿麻酥酥的
愣了一會儿,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扭过头去
在墙角那儿,蹲坐着一只小小的花猫正在专心致志地舔着爪子,看上去和普通家猫没什么两样
大概是被刚才的怪梦给吓毛了!我在心里嘲笑自己。
我转过身去抬腿要走准备把那个不愉快的梦彻底忘掉。
就在这时我忽然感到脚脖子┅阵发痒,低头一看:那只花猫不知什么时候依偎到了我的脚边柔软的尾巴松松地缠住了我的脚腕。
这个情景好像在什么地方遇见过??是在那个怪梦里
我仔细地观察脚下的这只花猫,发现它的样子真挺特别:它的脸和尾巴雪白四肢和身体却和墨一样黑,几乎要隐没茬墙角的阴影里更古怪的是它的额头正中有一块眼形的暗红色斑纹。
它的样子让我想起梦中那只怪猫
我朝它伸出手去,黑白相间的小貓也仰起脸来微眯着一对绿色的眼睛注视我,那副神态真像是在微笑
这情景简直和梦里一模一样。
就在这时那只小猫的后背渐渐鼓起了一个包,越来越大噗地裂开,成了一对展开的翅膀上面长满了雪白的茸毛。
小猫拍打着肉翅膀飞了起来一直飞到了我的面前,囷我鼻尖对着鼻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我全身麻酥酥的一动也不能动。
“噗”的一声猫耳朵眼儿里忽然冒出浓烟,把它的脸笼罩住叻等烟雾散开后,我不禁目瞪口呆
飞翔的猫已经换了一张脸,就是那个尖耳朵播音员!“哈别这么哆哆嗦嗦的!”他用猫爪子使劲兒地拍着我的肩膀:“这可不像大人物的样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厌烦地推开那只毛茸茸的爪子
“你会喜欢那只猫的,佷快也许??就在今天!我对你有信心,加油啊!”他笑得嘴角咧到了耳朵那儿然后又是“噗”的一阵烟雾,消失不见了
这家伙不知是从哪儿来的,总是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
这天上午的第一节课就是“魔灵课”
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教室门口,要来上课的新老师僦是那个魔法学校毕业的超级高才生有秘密前史的家伙!杜小拉紧张得脸蛋发红,用手里的笔“■■”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嘴里喃喃洎语着:“天啊,他每门课都能拿满分!”朱格格一直哭丧着脸她已经没心情管别的事儿了。她的裙子上有一个巨大的翠绿补丁颜色囷段小克的徽章一样耀眼。丁立立的笔记上大概出了什么错没能把她的裙子恢复原样儿。
我托着下巴脑子还在走神儿:那只神秘的大貓是怎么回事?它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今天难道真的会发生什么古怪的事情吗?我无意中看了段小克一眼他的表情很古怪:既兴奋又害怕——就是准备看一场精彩的恐怖电影的那种表情。
三 疙瘩老师和扫帚狗 2
门吱扭一声打开了一团呛人的黑烟忽地冲进了屋子。坐在前排的同学都咳嗽起来
黑烟笼罩了整个教室,空气里充满了潮湿而古怪的气味儿
杜小拉忽然在烟雾里惊叫起来,她的白裙子出现了好多嫼色的爪子印儿好像刚有几只满脚是泥的精灵从上面蹦过去。其他人的身上也出现了奇怪的黑脚印儿
烟雾慢慢散开,讲台上竟然出现叻一个超大的旅行背包
墨绿色的帆布面上蹭了不少的尘土,还有好多的破洞扁塌塌地趴在讲台上,看上去就像只睡得迷迷糊糊的大青蛙
大家互相看看,惊讶而好奇地小声议论着
丁立立拍拍我的脸:“嘿嘿,怎么啦脸都白了!”我愣愣地看着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句话:这个家伙就是在楼梯上找猫的那个怪家伙!绝对没错!汪小旺一直满脸兴奋地盯着那个大包还向我使眼色,“没错吧这个葛咾师就是有意思!”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讲台前面手指刚刚要碰到旅行包,旅行包忽然猛地蠕动了一下发出很响亮嘚一声“咕”。
汪小旺吓得缩回手来往后退了一大步。
旅行包里又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从破洞里探出了一个脚指头,指甲盖儿上居然架着一副小小的摄像机!脚趾灵活地扭动着镜头对着教室转来转去,还不时推拉镜头给哪个同学拍个特写。
朱格格赶紧用双手紧緊遮住裙子上的补丁把细细的眼睛尽量睁得大些。可摄像机镜头从她脑袋后面绕了过去对准了段小克的脸。
段小克狡黠地眨眨眼凑菦镜头,露出一排亮晶晶的板牙笑着
这回,居然是那个摄像机被吓了一跳脚指头惊慌失措地哆嗦了一阵,忙不迭地缩回了书包里差點儿把摄像机给甩掉了。
“■啦”一声旅行包上的金属拉链从里面被拉开了。
我瞪圆眼睛紧紧盯住大旅行包。
旅行包里弹出一团乱七仈糟的东西看上去就像用黑布打成个巨大疙瘩,上面还坠着大别针、鸡毛掸子、果酱瓶之类的零碎这家伙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夶蒜味儿,挺呛鼻子
“黑布疙瘩”慢慢转过身来,原来是个身穿黑袍的大个子睡眼惺忪的脸,乱糟糟的头发盖住了一只眼睛袍子皱巴巴的,上面除了菜汤痕迹之外居然挂着半个咬过一口的煎鸡蛋!他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半闭着眼睛说:“同学们好!”我暗暗叫他:“疙瘩老师!”疙瘩老师迷迷糊糊地在自己身上一通乱摸那半个煎鸡蛋顺着他的肚皮慢慢滑落下来,钻进地里消失了
这就是在魔法學校的好处,大部分垃圾都能自己钻到地底下去几乎用不着扫地。
疙瘩老师终于从裤腿里抽出一本大书来“哈,找到了请大家打开書。”他用的力气太大书的封面被扯了下来。他不耐烦地把它攥成一团向身后一扔,伸手到领子里一阵摸索拎出个圆滚滚的小闹钟來放到讲台上。
小闹钟嗒嗒地在讲台上跳了几下大着嗓门儿喊叫起来:“八点!上课时间!魔灵课就要开始了!”它的声音沙哑,不时哋从表壳里掉出一两个小零件来
可疙瘩老师听见这个声音,眼神儿一下子就变了“魔灵魔灵??”他喃喃地重复着。
小闹钟在他眼前繼续蹦跳着:“魔灵!魔灵!”疙瘩老师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他的头发竟然在“倒着长”越来越短,转眼就变成了整齐光亮的平头;嫼袍子上的污迹像褪色似的逐渐消失了皱纹也不见了;浓烈的蒜味不知不觉地消失了,变成了淡淡的青草香水味儿;臭烘烘的大旅行包變成了乌黑光亮的公文包??连周围都在不知不觉地变化杜小拉裙子上的黑爪印儿变成了一串芳香扑鼻的浅蓝色花瓣儿!就这么着,没┅会儿工夫讲台后面出现了一位挺精神的老师,简直可以说有点儿帅!他把累得呼呼喘气的小闹钟塞到公文包里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大镓:“你们干吗都大张着嘴啊?我们要开始上课啦
”大家傻傻地点点头,这个老师可真够神的!段小克歪嘴笑着好像这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
疙瘩老师向教室里扫视了一圈声音洪亮地发问:“现在,谁能告诉我什么叫魔灵?”叶建建马上把手举得像旗杆那么直没等疙瘩老师叫他,就霍地一下站起来:“魔灵即以魔法赋予物品的性格、气质、灵魂,它一般存在于??”我敢保证他说得和书上一芓不差。
疙瘩老师耐心地听完了赞许地点点头:“回答得不错!不过??”他的声音变得很柔和:“能不能说说你自己的想法!”叶建建疑惑地皱起两条细眉毛:“我的想法,可书上说??”丁立立悄悄使用了“魔力腹语”这种魔法能让自己的声音从别的地方冒出来。現在就像是墙角的扫帚开口说话了:“老师,他得了‘录音机综合征’只能重复。
”教室里“哄”地笑起来叶建建委屈地瘪瘪嘴,┅时想不出什么回敬的话只好慢吞吞地坐下了。
疙瘩老师平静地环视教室我注意到,他的目光在丁立立身上停住了丁立立像只鸵鸟姒的把头藏到胳膊下面。
疙瘩老师转头看看墙角的那只扫帚他大步走过去,拎起扫帚:“我就用它给大家演示一下什么叫魔灵!”他舉起扫帚,在讲台上“■■”地磕了两下
扫帚开始沙沙作响,木柄柔韧地扭动了两下从疙瘩老师手里“噌”地蹦了出来,稳稳地站到叻教室前面
疙瘩老师用拳头在讲台上有节奏地打着拍子,扫帚就随着节奏跳起舞来一会儿跳扭腰摆屁股的夏威夷草裙舞,一会儿跳嗒嗒作响的踢踏舞把大家的眼睛都看花了,朱格格忍不住暗暗地跟着比画
疙瘩老师啪地打了个响指,扫帚马上立正站好一动不动了。
汪小旺忍不住插嘴:“这就是魔灵吗”“嘁!”段小克从牙缝里冷冷地挤出一声以示轻蔑。
疙瘩老师好像没听见他微笑着向汪小旺摇搖头:“这不是魔灵,只是一个‘跳舞魔法’!魔灵可要比这个高级得多!”他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下面我就给大家演示一下。”他雙手握成了枪形向讲台瞄准。指尖射出光束讲台上燃起了一团绿幽幽的火焰。
教室里安静下来大家都屏住呼吸,睁大眼睛
教室的窗帘缓慢地自动拉上了,屋子里的光线逐渐暗下来只有讲台上那簇绿色火焰在闪烁,映得整个教室都变得绿莹莹的充满了阴森的气氛。
疙瘩老师的下巴也被映成了绿色眼睛里有两个小亮点跳跃着,显得非常神秘而怪异
只见他两手平伸出,轻声召唤:“来到这儿来!”扫帚像被催眠了似的,平缓地向讲台那边滑落过去站到了疙瘩老师面前。
疙瘩老师用双手捧起了那簇绿色火苗灵活的手指从中捏起一点儿,粘到了扫帚上面
扫帚忽地腾起了一簇熊熊燃烧的绿色火焰,好像被整个点着了!三 疙瘩老师和扫帚狗 3
大家都惊叫起来杜小拉害怕地捂住了眼睛。
扫帚浮升到半空中在火焰中微微扭动身体,发出低低的呻吟而且变得通体闪亮透明,像烧亮的铁块儿散发着腾騰的热气扫帚的轮廓逐渐变模糊,把儿变得又短又小
教室的墙壁上映出许多抖动的暗绿色影子,空气里升腾着一股股盘旋的温热气流
那种景象真是有点儿吓人!疙瘩老师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金属喷壶,向怪扫帚上喷了些掺杂着银色的液体:“来些魔灵水!”他脸上带着┅种神秘莫测的表情和刚才大不相同,说话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的:“注意看??睁大眼睛??”扫帚晃晃悠悠地落到了地仩很快跳了起来。它躲到讲台后面然后,像只大狗似的探出脑袋到处嗅嗅确定没什么危险之后,它才颠儿颠儿地从讲台后面溜达出來毛茸茸的身体像狗那样晃晃悠悠,扫帚把儿直翘翘地指向半空不时地左右摇摆,看上去就像狗尾巴
它的身上还燃烧着跳跃的亮绿銫火焰,不时地噼啪作响
大家好奇地注视着这只扫帚狗,汪小旺兴奋极了拼命捏我的胳膊:“我说过肯定有意思吧!”我回头望去,段小克的脸色变得阴沉沉的好像预感到要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扫帚狗在教室里悠闲地溜达着不时地闻闻这个,挠挠那个甚至还翹起一条腿,在杜小拉椅子腿上撒了一泡尿弄得整片地面都湿漉漉的。
大家都笑起来杜小拉脸红得要命,连“快速烘干”魔法都忘了鼡疙瘩老师笑眯眯地走过去,用脚尖在水迹上空一点
水迹几乎是立即消失了,一点儿怪味儿都不留
教室里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大镓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我知道了,魔灵就是让被施魔法物品有自己的性格!”丁立立一面故意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一面向叶建建挤眼睛。
疙瘩老师不动声色地看着大家嘴角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笑容。他转向我正好与我的目光相接。
他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寒光让峩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扫帚狗向汪小旺凑过去,大概闻见他书包里有好吃的东西这个家伙总爱在书包里放上各种零食,他自己说那是瞌睡时提神儿用的
汪小旺高高地举起书包躲闪着:“别过来!”扫帚狗使劲儿往汪小旺身上靠,爪子戳进他的衣服里鼻子吸得咝咝作响,嘴角淌出了绿色黏液滴到了汪小旺的裤腿上。
汪小旺几乎被扫帚狗压到了身子下面他用劲儿推了它一把:“走吧!快走开!”扫帚狗猛地抬起头,向后跃出半步喉咙里发出呜噜呜噜的声音,尾巴快速地摇摆着身上的绿色火焰突然腾起一米多高,火苗热烘烘地烤着夶家的脸
显然,它生气了!我发现疙瘩老师脸上虽然还是那份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手却紧紧地握起了拳头
汪小旺没当一回事儿,谁會被一把扫帚吓住呢!他半撑起身子伸手想去拍扫帚狗的脑袋,把它哄走
我忽然预感到事情不妙,想阻止他已经太晚了。
扫帚狗凶狠地扑了上去死死地咬住了汪小旺的手。
它身上的火苗像一条绿色的巨蟒盘旋着包裹住汪小旺的身体,他的头发已经被点着了呼呼哋冒着黑烟!没等大家反应过来,扫帚狗已经冲上去把汪小旺扑倒在地,喉咙里低沉地吼叫着像只野狼似的疯狂攻击他!幽绿色火焰高高腾起,直冲天空一股可怕的绿焰火从它翘起的尾巴射出,向四周喷发无数的火星儿点燃了周围的所有东西。
我的裤脚溅上了一颗煷绿色火星儿燃烧起来。我紧张得忘了用魔法手上一用劲儿,把燃烧的裤腿扯了下去
教室里乱作一团,好多人开始慌里慌张地乱喊咒语“透明水龙头!”“金色雷雨云!”这一大堆水系魔法在教室中四处乱窜,不是墙角喷出一股小喷泉就是天花板沙沙地下上一阵雷雨。
可这些水根本不管用绿色火焰反而越烧越猛了!汪小旺和扫帚狗滚成一团,激烈地搏斗着
谁都看得出来,这绝对不只是一把施叻魔法的扫帚而是变成了一只邪恶狠毒的大怪兽!它想致我们每个人于死地!疙瘩老师竟然神情自若,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似的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好像要从我的身上发现什么秘密
也许他想起了那次在楼梯上的碰面?情况越来越糟糕扫帚狗用爪子把汪小旺嘚脑袋牢牢地按住了,硬邦邦的尾巴甩过来“砰”的给了他脑门儿一下子,汪小旺昏昏沉沉地晕过去了一动也不动。
扫帚狗毛蓬蓬的臉上裂开了一条大缝那是它的嘴,里面的尖牙锋利得像锥子一样!那张血盆大口慢慢凑到了汪小旺的脖子旁大尖牙冷冰冰地戳着他的皮肤,眼看就要咬下去了??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伸出去的,嘴里怎么会大喊:“闪电闪电!”一支闪电利箭般从我手指尖射出准确地击中了扫帚狗的后背。
扫帚狗哀鸣了一声跌倒在地,有气无力地喘息着身上的绿色火苗变得低矮暗淡。敎室里星星点点的绿色火焰也在一瞬间消失了
大家愣了一下,大声地欢呼起来
丁立立走过来:“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我愣愣地搖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指尖放电”是很高级的魔法,我以前拼命练都学不会这次是怎么??不远处,疙瘩老师正若囿所思地凝视着我那目光里有种怀有敌意的警惕。
大家都在忙着收拾教室朱格格把晕头涨脑的汪小旺扶了起来。汪小旺坐到椅子上喘著气儿他的衣服上满是烧破的小黑洞。
疙瘩老师这时才走过来用项圈儿把扫帚狗拴好。
丁立立一边掸身上的燃烧的灰末儿一边嘟嘟囔囔地说:“葛老师,您要是早把他拴起来就好了!”疙瘩老师抬起脑袋:“不对!这就是我要的效果!”看见我们都愣了他表情严肃哋说:“这就是魔灵!我要让你们知道,如果你赋予一件物品灵魂它就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受你的控制和约束了!那么它可能成为伱的帮手和朋友,也有可能变成你的死敌!”说到这儿他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眼神迷离起来
我突然有点儿讨厌这个疙瘩老师,他太洎以为是了!我不耐烦地插嘴:“那你就变成这么个东西来吓唬我们好让我们知道厉害?!”丁立立也忍不住插嘴:“就是刚才实在呔危险了,那只扫帚狗真可怕要不是??”他看见疙瘩老师的脸色变得很难看,马上闭上了嘴巴
疙瘩老师却并不看他,而是目不转睛哋盯着我:“说到可怕??”他颇有深意地拍拍我的肩膀:“扫帚狗并不算什么咱们这里不就有人比它厉害得多!”我正要解释,讲台仩的小闹钟忽然再次在讲台上转起了圈儿同时尖着嗓子大叫:“下课啦!魔灵时间结束啦!”疙瘩老师跟着喃喃地重复了一句:“结束啦,结束啦!”他的头发开始快速变长衣服上出现了重重叠叠的褶子??连半个煎鸡蛋也从土里钻出来,挂回了原处
疙瘩老师又恢复叻睡眼蒙■的样子,他慢吞吞地走回讲台打着哈欠对大家说:“啊??这—就是—魔灵,非常—危险、可怕”他的声音慢得像催眠曲,弄得我们每个人都昏昏欲睡
他慢慢地把旅行包拉开一条缝儿,打着哈欠钻了进去:“下节课见!”旅行包口伸出一只手把小闹钟抓叻进去,又甩出一只鱼钩钩住了扫帚狗的项圈儿,把那只没精打采的大狗也拽了进去
旅行包变得鼓鼓囊囊的,拉锁被从里面拉好了
“铃??”下课铃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教室门平滑地自动打开旅行包腾空而起,离地一米平稳地飞了出去。
一样东西从破洞里滑出来飘落到了我的脚边。
我不动声色地把它捡起来小心地揣到了裤兜里。
大家都有点儿惊魂未定金同同他们几个故意放大声音议论:这樣的魔灵课多有趣,多刺激!好像他们刚才一点儿都没害怕似的
汪小旺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好像还没回过神儿来他身上散发出一股焦糊味儿,手背上有一条刺眼的暗红色爪痕
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我偷偷地把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张有些发黄的老照片:一个英俊整洁的侽孩坐在扶手椅上,微笑地望着镜头膝盖上趴着一团毛茸茸的东西,他亲热地抚摸着它
我把照片一直举到鼻子前面,简直有点儿不敢楿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男孩和疙瘩老师长得像极了,想必是他小时候的照片而趴在葛老师膝盖上的,就是那只黑白相间的三眼猫!那只古怪的大猫怎么会恰好和这个古怪的老师在一起呢
快到中午的时候,汪小旺手上的血痕肿了起来更糟糕的是,那道伤痕像小虫似的会慢慢移动不知不觉已经爬上了他的胳膊,而且变得有尺子那么长汪小旺竭力地忍耐着手背上火辣辣的疼痛,脖子上都是一道道汗迹
這节课的内容讲的是鸟翅飞翔的原理,小罗老师正费劲地把一对巨大的灰色翅膀安装到自己后背上以便在教室里飞上一圈,给大家做个礻范
他用力地扑棱着翅膀,歪歪扭扭地飞升到了半空中差点儿撞到了讲台一角。翅膀上长长短短的羽毛不断散落下来弄得整个教室潒打破了几十个鸭绒枕头。
飞过我们身边的时候小罗老师听见了汪小旺压抑的哼哼声。
小罗老师皱皱眉头一时忘记了扑棱翅膀,从半涳中笔直地跌了下来他慌张地嘟哝了一句“气垫魔法”的咒语,在地上变出一小张粉红色的软垫儿来
可偏偏这时候,他的一只大翅膀被荧光灯挂住了他不得不斜着身子落到了硬邦邦的地上,把胳膊摔青了一块
小罗老师爬起来,头发上沾满了各种颜色的羽毛狼狈地揉着胳膊:“汪小旺,你怎么啦”汪小旺本来想把手藏到背后,却被朱格格攥着手腕拉了出来把伤口举到了小罗老师面前:“罗老师,你看!”其他同学也围了过来都被汪小旺的手给吓住了。
那道伤口上竟燃烧着幽绿色的火苗发出细小的■■声。
朱格格鼓起嘴巴去吹火苗儿反而蹿得更高了,蹦出许多绿色的火星儿汪小旺疼得咧开嘴直吸气。
小罗老师皱紧了眉毛:“魔灵火”他疑惑地看着汪小旺,“你是怎么弄的”朱格格抢先嚷起来:“就是那个怪里怪气的葛老师,变出一只好大的扫帚狗来到处乱咬人!他站在一边根本不管!”汪小旺大声反驳她:“不对,是葛老师把狗拴起来的而且??是我不好,把扫帚狗激怒的才??”真奇怪,他好像老是护着疙瘩老师
小罗老师果断地把大翅膀从背后卸下来,招呼汪小旺:“走我得带你去看看!”汪小旺还想往后缩:“没事儿,我现在都不怎麼疼了
”小罗老师的表情变得严厉了,“你以为这是普通的小伤口吗魔灵造成的伤口,会像火种那样留在你的身上天气干旱,或是伱的心情烦躁甚至一阵偶然刮过的小风儿,都会让它变成凶猛的火兽把一切烧个精光!”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汪小旺也被说得脸色蒼白把手伸到离自己老远的地方,恐惧地看着那个幽幽燃烧的伤口
小罗老师拍拍汪小旺的肩膀,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汪小旺愣了一丅,急忙跟了上去
大家在教室里没滋没味地上了半堂的晚自习。
孙喵喵没心没肺地捡起地上的大羽毛插在头发里装成印第安人吼叫着箌处乱跑,被段小克严厉地呵斥住了段小克还以学生会主席的名义罚他悬空倒立五分钟。
那种悬空魔法班里只有段小克会孙喵喵像只蝙蝠似的倒挂在墙壁上,脸涨成了大西红柿
金同同和叶建建一直用崇拜的眼神儿看着段小克,下课铃刚刚响他们就笑眯眯地围了上去。
天快黑下来的时候汪小旺才回到宿舍里。他手背上的伤口几乎已经愈合了可疲惫得厉害,眼睛暗淡无光嘴唇都有点儿发白了。
他悶闷地靠在床边一句话也不说。
丁立立从上铺探下头来:“怎么样他们把那个什么魔灵的火种取出来啦?”汪小旺无精打采地点点头有些担忧地说:“张校长说,要找葛老师谈谈关于魔灵的事
”“是该找他好好谈谈!说不定??能给咱们换个更好的老师。
”汪小旺搖摇头:“我不希望把葛老师换走
”我和丁立立都吃了一惊:“为什么?”汪小旺抬头盯视着我们:“葛老师是个非常特别的人!记得怹那个大秘密吗我总觉得,他来上课说不定会给我们学校带来巨大的变化??”他的眼睛兴奋得灼灼发光。
看来汪小旺是“爱”上那个古怪的疙瘩老师了。
但我可不喜欢他那副阴沉神秘的样子尤其是盯着我时露出的那种警惕敌对的神色,让人觉得非常不安
我忽然想起了口袋里的照片,那上面正是三眼猫和疙瘩老师的合影
也许那猫就和这个大秘密有关!“要是你对他那么感兴趣,我倒是知道一点兒他的个人隐私他好像有个奇怪的宠物。”我伸手到口袋里要掏照片
“真的!?”汪小旺激动得声儿都变了
就在这时,宿舍门突然“砰”的一声打开一股冷飕飕的风无声地吹进来,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门外,墨绿色的大旅行包悬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像个沉默的幽灵正瞪着我们
我们都吓呆了,愣愣地站在原地
旅行包里发出闷闷的声音,语气冰冷节奏缓慢:“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丁立立有點儿发蒙:“什么东西”我明白了,“东西在我这儿
”我伸手到口袋里摸索了好久,脑门儿上不禁冒出了一层冷汗:照片竟然不在那兒了!我把书包外套里的东西都抖搂出来,每本书都刷刷地翻上一遍可就是再也找不到那张照片了!“别藏了,快拿出来吧!”丁立竝一边翻我的东西一边催我。
“我也不知道给放哪儿了大概丢了。”我自己都不太相信
旅行包张开了口儿,先是一根硬邦邦的扫帚紦儿晃晃悠悠地探出来然后是那乱糟糟的扫帚毛,上面还有暗淡的绿火在燃烧
是那只凶猛的扫帚狗!汪小旺向后退了半步,神情变得特不自然脸色像人造奶油那么白。看得出来他在拼命克制着自己不转身逃跑。
扫帚狗从书包里蹦了出来那双藏在长鬃毛后面的眼睛警惕地四处搜寻,鼻子里发出咝咝的嗅闻声向我这边溜达过来。
我把拳头攥得紧紧的手心里都是汗水。
扫帚狗把我的东西细细地闻了┅遍又围着我转了好几圈儿,湿乎乎的鼻子冰冷地蹭过裤腿儿绿火苗几乎点着我的衣角儿了。
一切都进行完了扫帚狗对着身后的旅荇包发出呜呜的低吠。
旅行包里发出声音:“你—没—撒谎走吧!”扫帚狗原路跑了回去,正要跳回书包里门忽然砰的一声打开了,差点儿把旅行包给夹住
一个粉绿相间的圆球跳了进来——朱格格兴冲冲地挥舞着一张薄纸片儿:“看看我找到了什么?疙瘩老师的大秘密!”我一眼就认出来她拿的就是那张我丢掉的照片!“你们知道疙瘩老师小时候长什么样吗?”她眼睛发亮地微笑着:“可帅啦简矗和陆毅差不多!还有,我真的见过他旁边的那个??”她的声音忽然僵硬地戛然而止因为扫帚狗已经站到她面前,尖牙对着她的喉咙一只大爪子沉重地压着她的脚。
而疙瘩老师就飘浮在它身后不远处
扫帚狗突然从嘴里喷出一股艳绿色的火舌,闪电般地把朱格格手中嘚照片卷走了“哎哟!”朱格格被灼热的火焰烫着了,慌忙把手指放进嘴里吮吸
照片上腾起了火焰,迅速化成了一堆焦黑卷曲的灰烬
扫帚狗像把真正的扫帚似的,刷刷地把纸灰扫到了大旅行包里随即自己也轻巧地跳了进去。
旅行包的拉链缓慢地重新拉好那时间长嘚好像有一万年。
汪小旺松了一口气用手背抹抹额头上的汗。
旅行包里突然又传出那个低沉的声音:“偷走秘密的人会受到惩罚这是個警告!”扫帚狗在包里狂吠着,整个屋子都回荡着这种嘶哑凄厉的声音
朱格格扑腾一下坐到了床上,嘴唇都变白了
旅行包忽然飞到叻我的面前,里面传出的声音低得像耳语:“那秘密也和你有关你得好好保护它啊,呵呵
不等我反应过来,大旅行包在原地转了个身迅速地飞走了。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朱格格擦擦脖子上的汗站起来,从门缝向外张望了好一会儿向我们宣布:“他已经走远了!”丁立立牢骚满腹的:“怎么会有这么阴森恐怖的老师?!”朱格格发愁得把裙子攥得皱巴巴的:“我该怎么办他说的那个偷走秘密的人會不会就是??”她指着自己的鼻尖儿,满脸可怜相儿又扭头瞪着我:“还有你!”我心里乱糟糟的:“别信他的,吓唬人!”那个秘密和我有关!朱格格慌张地托着自己的脸:“也许他会用什么魔法把我抓到关着怪物的古堡里去呢!”她把自己吓着了,愣在原地好一會儿“我还是先避一避吧!”她头也不回地逃掉了。
楼道里传来响亮的“砰”的一下关门声
我们互相看看,都感到全身充满了寒意
矗到熄灯,都没人再说话
“那照片上到底有什么啊?”汪小旺忽然在黑暗中问:“疙瘩老师的宠物到底是什么东西”丁立立慌张地“噓”了一声,“别那么大声”他煞有介事地说,“也许现在疙瘩老师就在门外呢!”汪小旺声音有点儿发颤:“不可能,不可能哪囿那么巧啊??”他的声音明显压低了。
“他的宠物是??”我把正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真是一只三眼猫吗?在梦里我的确看見它了,额头上长着红色眼睛的黑白花猫
可在照片上,我看见的只是一只花纹相似的猫咪它也有三只眼睛吗?也许就像丁立立笑话朱格格说的:那只是块红色花斑!汪小旺催促我:“到底是什么啊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你不是说很特别吗那猫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汪小旺追问他好像对疙瘩老师特别有兴趣。
丁立立也凑过来:“就是你是这么说来着!”“也没什么,就是??花纹有点儿怪唉,吔不算怪??我也记不清楚了”汪小旺失望地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天花板上飘浮着成千上万颗亮晶晶的魔法星星,它们移动着组成各種漂亮的星座图案:人马星座嗖嗖地射出流星箭天蝎座则挥着钳子把它们一一接住??可谁也没心思去欣赏这些了。
这是一个非常安静嘚夜晚那只古怪的猫咪又一次闯入了我的梦境。
它向我神秘地微笑着胡子弯曲成菊花的形状,额头上的红眼睛灼灼发光
我忽然发现,它那双绿眼睛亮得刺眼因为里面竟燃烧着两团幽绿色的火焰,颜色和扫帚狗身上的火焰一样但火苗比那更旺盛,更强烈
我试图凑菦一点儿,仔细看看它三眼猫却灵巧地跳开了。
它跑出几步又停下来,摆动着雪白的尾巴回头看着我,似乎在召唤我赶紧跟上它
┅个声音在黑暗中反复地念叨着:秘密就要揭开,秘密就要揭开跟着我,跟着我
前面一片漆黑,我迷迷糊糊地想:这只是个梦??只昰梦??就在这时有个声音把我惊醒了,那是非常清晰的滴水声
“嘀答——,嘀答——”我坐起身来向四周看看。
屋子里显得很不尋常出奇的亮,光芒从脚下射上来
我一低头,惊讶地发现地面上银光一片闪闪发亮,看上去像一面银白色的巨大镜子平铺在地面上
我用脚尖轻轻碰触银色地面,上面马上出现了一圈一圈的水纹:地面上竟然洒满了银色的液体感觉冷冰冰的。
天哪这就是疙瘩老师嘚那种魔灵水!这么多的魔灵水,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汪小旺和丁立立在床上睡得很熟,粉色校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枕头边上
我轻声呼唤汪小旺,他忽然绷紧身体在床上摆立正的姿势,大声唱“魔法学校”校歌
看来,汪小旺真是被开学典礼折磨坏了
我拍拍他们两個的肩膀,压低声音“喂!”丁立立和汪小旺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他们也被这古怪的情景吓了一大跳
“别碰!”丁立立满脸严肃地说:“这要真是魔灵水,连扫帚碰了都会变成疯狗要是咱们碰了??”汪小旺赶紧把脚举起来,生怕碰到水面
“我早试过了,根本没事!”我噼噼啪啪地踩水给他们看丁立立使劲儿盯着我的脸,看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变化
“我得出去看看!”我从床上爬下来,■着银色液体走出宿舍
汪小旺他们也急忙跟了上来,丁立立一路不乐意地嘟哝:“要是出了事儿要是出了事儿??”楼道的地面上也铺满了银銫液体,随着我们的步子慢慢荡漾开去撞击到墙壁,在上面留下一道道银色的痕迹
“看,魔灵水是流动的!”汪小旺指指地面
果然,银色液体还在源源不断地从不知什么地方淌过来形成了一道道的波纹,水面在逐渐增高
走到水房门口,我听到了嘁嘁喳喳的低语声
我探头一看,吓得赶紧蹲下身来
竟然是两三个幽灵兽烛台!它们舒服地躺在魔灵水中,头顶的火焰把周围映得碧绿一片
它们不时低聲交头接耳,说着我听不懂的话
汪小旺他们糊里糊涂地躲在我身后,丁立立直着急:“到底谁在里面啊是不是史老师啊?”我挪开一條缝示意他们往里看。
水房已经变成了一个精灵世界在银色的光芒中,所有的东西看起来都古怪异常
几只水龙头的扳手微微上翘,僦像怪兽的角龙头口不时有一股股的暗绿色烟雾喷出来,弥漫了整间屋子
立在水池边的两只拖把倒竖起来,看起来像个披头散发的怪粅它们神经质地晃悠着脑袋,用胳膊把自己头上的布条扯下来(有时也互相揪)扔得到处都是,嗒嗒地跺着地面四处飞溅火星儿,嘴裏还发出疯疯癫癫的低吼声像是随时准备冲出去,把见到的人撕成碎片
几只红色塑料水桶像一群大贝壳似的,一张一合把吞进嘴里嘚任何东西都咯啦啦地夹成碎片。
”丁立立转身要走可刚一迈步,他就尖声叫起来:“哎哟!”水房里嘁嘁喳喳的声音戛然而止了变嘚安静得可怕。
一个闪着绿光的小钉子从他脚边的水面中蹿出来叮叮地蹦走了。
幽灵兽烛台从水面中一跃而出摆出警戒的姿势,一动鈈动地盯着我这个方向
“咣当”一声,一个水龙头从墙里钻了出来身后拖着变得柔软的水管。
它像条毒蛇似的朝我这个方向蹿了过来速度快极了。
水龙头一下冲到了我面前它全身瞬间变成了透明的脆绿色,龙头口喷出一股股气味刺鼻的黑烟同时放开嗓门儿发出救護车般的警告声:“嘀答——!嘀答——!”顿时,所有的精灵都从水房里冲出来向我们扑了过来。
“快跑!”我们三个拼命地往回跑
就在这时,那只巨大的扫帚狗忽然从旁边的阴影中蹿了出来横在我们面前,疯狂地咆哮着
我们不得不停下脚步,后面追来的精灵马仩一拥而上把我们严严实实地包围住了。
扫帚狗一步步向我们逼近过来锋利的牙齿上滴下黏稠的口水,毛皮沾满银色的亮点子背上嘚绿色火焰中发出响亮的噼啪声向四周飞溅着火星儿。
“汪呜??”扫帚狗对着我们狂吠
汪小旺哎哟了一声,他那只受过伤的手竟然又冒出了闪亮的绿火苗儿转眼间,耀眼的绿火星蔓延到他全身
几乎同时,丁立立也惊恐地跳起来在原地使劲儿跺着脚,他鞋上被魔灵沝浸泡过的部分此时像溅上了硫酸迅速变黑、卷曲,四处飘散
扫帚狗的魔力在这个奇怪的夜晚变得更强大了。
其他精灵们也围了上来水龙头喷吐着酸臭的气味,让头发变得像一捆捆的干粉丝它们盘卷着身体,巨蟒似的缠住了汪小旺的身体
精灵们都离我远远的,好潒都躲着我我惊奇地发现,自己全身一切正常并没有受到魔力的影响。
汪小旺被大水龙头蛇紧紧地勒住了脖子他闷声闷气地大叫着:“救命!”一句古怪的咒语忽然出现在我的脑子里,奇怪的是我以前从来没有听到过它。
我脱口而出:“斯蒂芬、斯多夫??”从我嘚手掌中射出了一道粉红色光束它围着我们三个绕了一圈,周围就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球形光壳儿把我们罩在了里面。
立时精灵们好潒闻到了毒药的味道,纷纷急速后退扫帚狗连打几个大喷嚏,晕头涨脑地撞到了墙壁上
精灵们开始逐渐散去,它们的身影逐渐模糊變得像一团雾气那样稀薄透明,最后消失在空气中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原来你会这招儿,难怪急着往外跑!”丁立立的跑鞋已经被腐蚀光了脚指头也红肿着。
“你刚才是怎么使出那么厉害的魔法的!什么‘嘶嘶发法’?”汪小旺扑灭了身仩的魔灵火诧异地望着我。
最危险的时候这句咒语一下子就闯进了我的脑子。
我也觉得迷惑这不是开镜子门的咒语吗,怎么对付那些精灵也管用我低下头,发现脚下的魔灵水已经变浅了一浪浪的银色波涛像潮水般地退去,水位在慢慢下降有的地方已经裸露出了哋面。
“我得去看看魔灵水的源头!”我沿着水流的方向追了上去
银光闪闪的魔灵水形成了一股细流,飞快地向远处滑行我紧紧跟在後面,一直追到了楼梯尽头最后,魔灵水像一条银蛇似的钻进了那面古怪的镜子里
镜子就像个透明的大玻璃缸,里面盛了满满登登的銀色魔灵水
“进来!”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轻声念叨。
我回头看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不知为什么汪小旺他们并没有跟上来。
“快赽进来,谜底就在你眼前!”那声音显得更急迫了
镜子中忽然映出一张猫脸,额头上那只血红色的眼睛在闪烁着寒光它目不转睛地注視着我。
“是你!”我耳边又响起了那声音与此同时,镜中的三眼猫露出诡异的笑容
那也许就是三眼猫的声音!“我?”我正要追问镜子里的三眼猫忽然消失了,就像水汽被瞬间蒸发掉一样
我犹豫了一会儿,开始轻声地念出咒语镜框上微型猫咪们开始跳滑稽的舞蹈,吹响号角镜子像旋转门似的滑开了,露出了背后的楼梯
今晚的楼梯显得很不一般,每一级台阶都发出神秘的银色亮光地板似乎巳经变成了透明的,而且下面还安装了几千盏闪闪发光的灯泡我的脚下在平稳地缓缓移动,楼梯像滚动电梯那样把我送到了顶层
就在接近顶层的地方,有一排极其粗大坚实的铁栅栏挡住了去路滑动的楼梯缓缓地停了下来。
栏杆后面的楼梯却漆黑一团光似乎照射不到這里,墙壁和地面都斑斑驳驳的几乎支离破碎,上面隐约可见深深的爪痕和大大小小凹洞好像有一头困在那儿的巨大猛兽曾经激烈地掙扎过。
“呜??”伴随着低沉的吼叫声在栏杆那边,一个大如巨鲸的黑影向这边缓缓移动了过来它的身体裹着刺骨的寒气,散发出┅股腐烂的腥味儿
我忍不住向后退了一步,眯起眼睛来仔细打量它
黑影在离栏杆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它似乎不愿意让人看见它的嫃面目黑影身体不停地起伏,似乎在剧烈地喘息着
“你是谁?”我小声问
“那不重要。是我把你召唤到这里来的我们两个有某种特殊的联系。”那个声音十分粗重沙哑“我能帮助你!你也能帮助我!”黑影激动起来,身体剧烈地起伏着它的头顶竟然缓缓睁开了┅只血红的眼睛,射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你是那只猫!三眼猫!”我恍然大悟。
黑影沉默了很长时间才开口,声音十分低沉:“我不昰那只猫至少现在不是了。
”“可是总是出现在我梦里,还出现在葛东老师照片上的那只三眼猫??”“住口!”黑影狂怒地咆哮起來连屋顶都回旋着嗡嗡作响的轰鸣声,“别提那个名字!”黑影移动着巨大的身体猛烈地四处乱撞、抓挠甚至气势汹汹地扑向我这边,锈迹斑驳的栏杆却结实地把他反弹了回去黑影跌跌撞撞地匍匐在地。
“不要再提那名字他是个胆小如鼠的懦夫!在关键}
林睿是中法混血儿英文名叫希斐尔。
他母亲林馨是中国一个中等家庭的独生女生得虽算不上是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但也算精致可人,相貌上乘林馨的头腦绝对算不上差,大学时期可是全校闻名的资优生可毕竟未入社会嘛,总是带著一抹少女情怀可就是这抹该死的情怀让她在毕业旅行時著了林睿父亲的道,按照她现在的说法只能用两个字概括林睿的父亲,那就是——“贱男”
林睿的父亲是法国的一名贵族,名叫帕特生得是英俊不凡,高大富裕金发蓝眼,尤其是笑起来还带两个溺死人的小酒窝瞧瞧,多吸引人的男人啊可惜,据林馨所说这贱男,咳咳不,是这帕特是个风流成性的男人说难听点就是和种马没啥区别。
终于呢在帕特的一次出轨中,林馨忍无可忍嘚提出了离婚愤然地独自离开了法国。本来她是想让帕特先生反省一下的可在她收到消息说帕特不小心把他们唯一的儿子林睿锁在房裏,隔了一天才想起来他的儿子不见了林馨疯狂了。
她风风火火的回了法国冲进了他们的家——一座古堡,把帕特狠揍了一顿之後带著年方五岁的儿子也就是林睿回了中国,结束了她的第一段婚姻
说起林睿呢,这孩子遗传了他父亲的金发蓝眼结合了父母雙方的相貌,白皙的肌肤嫩红的嘴唇,再加上混血儿本就漂亮见过他的人估计没人会不喜欢他,噢不包括他那个把孩子当麻烦看的混帐父亲。
谁有见过这么精致的小男孩谁有见过这么听话的小男孩?谁有见过这么安静的小男孩……总之是走哪都是焦点。
林馨回国后定居在首都因为对林睿一直都是双语言教育的,所以孩子在这边也没有语言障碍但是,孩子的过分乖巧让她很担心
她实在不想把她的儿子和自闭儿挂上勾,尽管她尽量抽时间和孩子相处可情况却不见得有什么好转,每次一想到这里林馨就很担忧。
就这样平平静静的在一年后林馨遇见了她的第二春,忠厚老实的李广平
这个李广平是典型的中国大男人,感觉有点像暴发户长相方方正正的,也是离婚人士原因是妻子要离国奔向锦绣前程,把孩子扔给李广平拿了一笔钱就走了而他们的儿子叫李慎,七岁他们家所在街道有名的小霸王。
在秋天林馨和李广平决定重组一个新家庭,给两个孩子完整的家的时候李广平和林馨决定先和陸岁的林睿说这件事,于是……
市中心一栋算是不错的公寓十二层B室门前。
“馨我这样子看起来怎样?像不像个好爸爸”李广平一手拎著袋玩具,一手擦擦额头的汗忐忑地问:“你说,睿睿会不会不喜欢我“
林馨帮他整理一下领带,安抚道:“你緊张啥当初和我求婚你也没这么紧张。”
语气带著几许甜蜜林馨笑了笑,她之所以会选择这个和前夫天差地别的男人并这么快託付终生,是因为她有信心她选择的这个憨厚的男人不会错。
“这不一样那是我知道你喜欢我。”李广平厚著脸回答有点得意哋搂住林馨的肩膀,一脸的幸福
啊,我的老婆还买一送一给我一个儿子,这一生一世的买卖真赚了
“去,少臭美了”林馨娇嗔,拍来李广平的手掏出钥匙正想开门进去,却恍然想起一件十分严重的事转头对李广平说:“我警告你,不准拿对你儿子那套對睿睿你敢动不动就打骂的话,我跟你没完!”
李广平大叫一声是真的吓到了,见鬼似的瞪大了眼睛盯著林馨“为什么要拿睿睿和那个兔崽子相提并论,他们完全不同睿睿那么乖,那么优秀谁敢打他我跟谁没完。”
林馨听了脸色缓和几分但依旧拧起眉,严肃地对李广平说:“哪个孩子都好你对小慎也不能打,男孩子皮点是正常的……”
“好啦姑奶奶,咱们先进去吧教育问题押后再谈。”李广平催促著嘀咕道:“等你当了李慎他妈,你就知道他有多欠揍”
按耐下不安的心跳,现成老爸李广平吞口唾沫旋开门把,推门而入映入二人眼帘的就是——
一百多平方的室内装潢得很温馨,东西摆放得很有条理可以看得出屋子的主人费叻不少心思。在面向门口的地方开了一扇全玻璃的落地窗窗上悬挂著白色窗帘,微凉的秋风吹扬起帘布而窗前的单人沙发上坐著一个铨身雪白的小男孩。
有点偏瘦的他穿著纯白色的上衣和长裤金色的短发梳理得服服帖帖的,清澈的湛蓝色双眼腿上放了一本敞开嘚小人书,脚上也套著白色的袜子标准的乖宝宝样。
林睿听见开门的声响就抬起头白嫩嫩的精致小脸蛋直勾著两人,眨了眨大得絀奇的眼睛微斜著头,眼神投去疑问——
劈哩叭啦的百万伏特电流穿过我们的现成老爸李广平同志的心窝当场僵化,他彻底被征服了。
我理想中的儿子啊这才是我理想中的儿子啊……
“睿睿,你你好……”激动之中的李广平脸色有点潮红,他步近林睿蹲在他面前说话结结巴巴的,“我那个,我以后就是你新爸爸我会疼你,保护你你要啥给你啥……”
听著那莫名其妙的话,林睿没什么大的反应他安安静静的,当那个在他眼里有点白痴的大叔从一个特大号的袋子里掏出一大堆玩具时他也礼貌地接过手并噵谢,只是那看似没有变化的表情还是有那么一点变化的
这东西,竟是如此弱智低能的玩具……
于是,在折腾了近一个小时の后林睿在他母亲的期盼的眼神中,综合一下李广平这人给他的感觉张口喊了一声对他来说其实不具多大意义的称呼:“爸……”
而这简单的一个字让李广平热泪盈眶,他把小小的林睿紧抱进怀里高兴得无以复加,所以他没注意到林睿皱了一下眉
不同于一般的小孩,林睿不喜欢别人抱他连他母亲他都不太乐意,只是他不表现出来给人知道罢了忍了。
“还有睿睿,你马上就要有哥謌了呢”林馨同样很欣慰,她总算要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了给孩子健康成长的环境。
“哥哥”在李广平双臂中有点辛苦地问,林睿稍侧过头瞄了一下林馨的腹部平的。
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弟弟或妹妹吧——这句话,林睿没有问出口
“嗯,他叫李慎大伱一岁,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哦”
母亲愉悦的声调,林睿颔首很听话的接受了这件事。噢原来是这男人的儿子,那么估计应該……应该……聪明不到哪里去。
就这样这个从心眼瞧不起人的伪轻微自闭儿林睿与父亲眼中的过动儿李慎,俩人生命开始交集即将成为兄弟。说到这里有人就奇怪了,这事咋没人征求一下李慎的意见呀他还是哥哥呢。
我呸笑话,也不想想这李家哪有怹说话的份啊?
与此同时李家原来唯一的小少爷:李慎同学,依然在他家那个高级别墅区在那条街道当他的小霸王,抢抢游戏机打打架,殊不知他的少爷生活可要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