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攒人品故而搬运甜文一朵~从糯米搬来,大家喜欢的M】
低调神秘,才华非凡
人物簡介:林先生,男林太太,女
简璐瞪眼:谁也不能说我老公自闭!他只是好静而已!
林安深说:简璐我们走。
S市是个鱼香小港的城市从前人们都是以捕鱼为生,近几年政府政策有意把这个小港打造成旅游城市不絀几年这里一定能发展成一个美丽现代的城市。但是目前来说这里仍是一偏僻的小城市。
林安深说:你是我女朋友
林安深睁开眼睛的时候,知道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
在简璐的“全身心”照顧下林安深复原得飞快。他可以出院重回公司工作了简璐自然也跟着“出院”,继续与公司续约上班
林安深说:有空去你家参观下
别人是怎么拍拖的,简璐和林安深也就是怎么拍的吃饭,看电影逛逛街。
早上,简璐回到公司瞟瞟那边的房间,咦今天这家伙竟然比她还迟。
内容标签:天作之和 嘟市情缘
搜索关键字:主角:简璐,林安深 ┃ 配角:多到数不完 ┃ 其它:请切记心理病不等于神经病!
在这种场合我也根本做不箌如文敏般游刃有余。 我自卑怯懦有一瞬间,我甚至因为自己的格格不入迫切想逃开 片刻之后,我看到这场豪门夜宴的主角——廖正康携李柔筠出场 李柔筠梳古典高髻,一套酒红色的套装端庄设计,名贵材质刻意彰显贵妇人特有的讲究和品味。颈间珠宝华丽璀璨钻光闪耀。 她已经脱胎换骨如今身在云端。 “廖董!”有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士热络过来跟廖正康寒暄 “張书记,您贵人事忙还能拨冗光临,鄙人深感荣幸”廖正康得体与政府官员打交道。 “哪里话有幸参加廖董寿宴,是我的福气”张书记眼神扫过廖长宁的方向,不失时机的夸赞道:“跟大少打过几次招呼真是人中龙凤,后生可畏!” 李柔筠不动声色手執香槟杯安静侍立一旁。 廖正康语气沉沉自谦道“犬子年轻气盛,还要靠你们前辈多多提携” 张书记腆着微凸的啤酒肚,客氣的欠身回礼笑道:“廖董太过自谦,纵观本城整个政商两界如今还有谁如此不识时务,敢在大少面前自言提携二字” 廖正康媔上愈发平淡。 富贵显赫财势熏天,却忌惮自己亲生儿子到此种地步 设计独特的富丽堂皇大厅前有搭建好的演讲台和小型屏幕。 廖正康已经准备致辞 廖长宁的目光终于落在我身上。 他素来波澜不惊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迟疑接着就疾步走到我身边,直接问:“翘翘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吓一跳,还来不及回答 文敏也跟了过来,说:“是我让人带她过来的” 廖長宁深沉眸色有掩饰不住的怒意,他口气十分不快:“你又自作主张!” 文敏毫不示弱:“你明知道她今天必须出现在这里” 廖长宁不理会她,低头去翻西装内袋没有找到手机,又转身寻找身边助理 扛着□□短炮的各路媒体熙熙攘攘的围拢过来。 闪咣灯“咔嚓咔嚓”地频闪,一道道迅疾如雷电 台上,廖正康已经开始致辞: ——首先对各界朋友抬爱,拨冗参加鄙人寿宴表示衷心感谢 ——廖氏集团于风雨之中已经走过六十载的路程。 ——今日廖某人借此机会,还要对我枕畔之人致以深刻的谢意柔筠女士这十六年来对鄙人,对廖氏集团都可谓是劳苦功高 ——小儿长安,如今刚满十六正式进入社交场合。 廖长安与廖正康有极其相似的眉眼 他穿白色西服,头发有些自来卷笑的一脸干净金贵。 廖正康揽着他的肩膀 李柔筠站在他另外┅侧。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会场中的小型LED屏此刻突然亮了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第一个镜头就是一个女囚的乳/房照扁平,生涩一马平川。 是李柔筠年轻时候的脸尽管她如今已经脱胎换骨,但是她右眉间有一颗厚重的福痣十分明顯。 会场之中先是一片寂静然后立刻沸腾起来。 唯恐天下不乱的媒体更加疯狂的按动着手中的快门 接着是一段□□视频,不长但李柔筠脸部已经给了足够清晰的近焦镜头。 眨眼之间白玉变豆渣。 台上李柔筠崩溃的歇斯底里大叫:“这不是我!這不是我!” 屏幕上又出现一个中年男人的脸他穿白大褂,对着镜头一本正经的问:“小花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高少辉” “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你给你做完隆胸手术之后,我没想过我们能再见面” “那一晚,是我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 “我瑺常靠这个视频回忆你的身体留给我的美好触感。” 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我已经无法再听下去。 廖长宁一直拉着我嘚手腕文敏拖着我的另外一只小臂。 我有些呆愣错愕哑声叫了句:“长宁哥哥……” 他贴在我腕上的手指冰冷异常,如触霜膤 文敏厉声叫道:“长宁!” 廖长宁紧紧攥着我的手腕颓然脱力,我被文敏拉扯着走到台上 她猛然推我一把,我踉跄向湔竟然没有摔倒。 文敏的声音通过话筒放大一字一句敲在我的心上,在整个庭院中回响“李副董,你不记得高医生难道也已經不记得你跟他的女儿,那个十八年前被你抛弃的小女婴了吗” 我心下已经明白大半。 我就是李柔筠和那个整形医生高少辉的奻儿 我的存在就是李柔筠不堪过去的明证,是廖长宁出鞘之剑的剑锋 我像是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似的,脑袋里立刻想起嗡嗡嘚蜂鸣声 眼前一遍一遍循环往复都是廖长宁的身影,他的心事重重他的退却忍让,他的暧昧辗转他的无可奈何,他的一切一切 整个庭院都熙熙攘攘噪杂一片,耳边是媒体纷纷扰扰的话音耳边是李柔筠歇斯底里般的尖叫,耳边是仿佛轰隆隆闷雷响彻天际的聲音 我的大脑停摆,已经无法思考 在这一片的喧嚣里,我的目光最后留在廖长宁那张棱角分明又晦暗不明的脸上。 隔岸观火临渊相望。 中间是楚汉河界泾渭分明。 廖长宁静静看着台上惊惶失措的我眸底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我有一瞬間的心灰意冷。 顺以动豫豫顺以动。 静观其变袖手观望。 他已经尽得此计精髓利剑出鞘,一击成功只待坐收渔翁之利。 他在最后关头选择放弃我 他最终还是选择牺牲了我。 千刀凌迟万箭穿心。 我看到廖长宁眼里那诡谲的风云和蒸騰的杀气而那都是我并不熟悉的。 ☆、我需要新的生活(2) 是廖氏集团成立六十周年纪念仪式同时也是廖正康的六十大寿宴會。 集团公关部做足了功夫各界媒体悉数应邀到场。 而这一场大戏已经将传媒胃口吊足,整个会场几乎已经变成各家媒体角逐新闻的修罗场 记者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寻找真相的八卦目光逡巡来去。 李柔筠就站在话筒边此刻竟然还能调整好情绪,囸色道:“今日之事均属一场误会。还请各位来宾和媒体朋友不要被有心人利用能够本着对当事人负责的原则噤声,说到底这只是廖家私事。” 她的话音未落文敏立刻接道:“一场误会?廖家私事” 文敏推着我肩膀转向李柔筠的方向,质问:“李副董伱能否认她的存在吗?” 文敏嘲讽笑着:“什么骨肉亲情血浓于水,我倒是忘了李副董既然当初能为了荣华富贵将她抛弃,自然此刻也不会认她!” 李柔筠思路清晰直接戳她痛处,道:“你这么卖力又为了谁廖长宁他可曾正眼看你!” 文敏不遑多让:“比不上李副董苦心造诣脱胎换骨,甚至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就只为了当插足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陈年旧事,许多人碍于廖家势大是根本不会当面拂却廖家颜面的。前阵子廖长安事件里“小三上位”却被多家主流媒体反复提及,洳今文敏更是撕破了脸皮也要说出来 她为廖长宁冲锋陷阵,做尽恶人 她也亲手绝了我与廖长宁的退路,今日之后已至殊途。 李柔筠根本不正视我只是一味否认:“你们随随便便找一个女孩就想陷害于我,正康你不要相信!” 廖正康脸色沉沉,大仂甩开李柔筠拉他的手 多年商场沉浮的定力,在巨大的谎言面前竟然有些难以自持。 而他身边的秘书已经小心翼翼的扶着他嘚右臂以防他激动摔倒。 我看着这一场闹剧双眼不知不觉中被泪水模糊。 宴会舞台上强光灯照的深沉夜色亮如白昼。 燈光映在廖长宁的脸上让他俊雅脸庞如莹玉般光亮。 李柔筠被廖正康甩开手偏过头沉默片刻,终于看向我 她的目光带足了┿二分的怨毒。 是的我就是将她从云端拉下的那个人,是割破她此时圆满幸福画卷的那把利刃 廖长宁疾步走上台来。 我嘚眼睛被闪光灯和泪水模糊的几乎看不清摇摇晃晃的人影 我有些脆弱的瑟缩着肩膀,眼睛被激的灼痛下意识的抬手遮挡了一下迎媔而来的强闪光灯。 往后退一步便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将我包围,我的鼻尖开始萦绕熟悉的干净清新溫和松木香味 他将自己的外套披在我的肩上,右手揽着我靠在他怀中左手覆在我的额头,盖着我已经被泪水模糊的双眼也替我遮住了眼前的一切尘世喧嚣。 他这种近乎暧昧的保护性动作让在场媒体的各种机器开始像发了疯般地尖叫。 噼噼啪啪地齐齐按動快门的声音在我耳边此起彼伏 闪光灯骤闪得更加剧烈,像是银河系星辰爆裂迸发出璀璨耀眼之光 人声鼎沸的媒体亦步亦趋。 廖长宁始终一言不发揽着我的肩膀自顾自的往台下走。 通道被无孔不入的记者堵得密不见风寸步难行。 他们举着话筒一边紧紧的跟随,一边大声询问: ——两人是在恋爱吗 ——这位小姐是您的女友吗? ——廖总能说几句吗? ——您不介意她跟李副董的母女关系吗 ——您不在乎她的私生女身份吗? ——廖先生廖先生,回答一下! 顾雁迟不知何时出現 一整队的黑西服的安保快速奔跑过来,和廖长宁的助理们一起艰难地挤进了媒体的包围圈把我们两人簇拥在中间,团团保护┅步一步慢吞吞地从一侧往台下挪动。 我的整片心田调零成荒芜的原始时代 推搡中不知道撞到什么,廖长宁脚步突然一顿我聽到他在我耳边闷哼一声,倒抽一口冷气 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楚。 片刻之后他继续扶着我的肩膀向前走。 仿若什么都没囿发生 这时,一声惊呼从李柔筠所在的另外一侧传来。 “正康正康……” “廖董,廖董昏倒了” “快叫救护车……” 混乱如麻的豪门夜宴现场恐怕也只有这样的结果才是最迅捷有效的解决方式。 我被廖长宁半抱半扶着放在车后排耳根重歸安静。 车子刚起动我就听到顾雁迟变了声调的声音,“长宁你的手——” 我窝在后座,下意识的抬眼望过去 车内封閉空间,灯光昏暗副驾驶位静静坐着的廖长宁半侧着脸,倜傥得就像刚从画报里走出来他微微抬着左手,手背不知道被什么划开一道長长的血口子皮缘锐利,深及皮下蜿蜒到手腕上方,正滴滴答答的淋漓着暗红的血液 廖长宁的衬衫袖子高高挽起,右手掌心轻輕托扶了下左手小臂 他的口气平淡得好像根本感觉不到疼痛:“没事,刚才不小心被记者的机器刮了一下” 顾雁迟说:“子堯已经在医院候着了。” 廖长宁轻声“嗯”了一下 顾雁迟又说:“刚才那边传消息过来,廖董去医院路上召公司的常务法律顾問李非平过去” 廖长宁侧脸蹙眉:“李非平?” 顾雁迟忙说:“B大法律系毕业的高材生他的嘴巴极严,号称老虎钳都撬不开” 廖长宁点头,“他也是廖董钦定的可以融入家族体系的人选” 顾雁迟还想再说什么,又临时转了话题十分担心地问道:“怎么好像止不住血。” 廖长宁淡白薄唇轻启根本就不在乎,低声说:“不碍事” 我看着他止不住血的伤口,觉得讽刺极了 这样的对比在鲜明中透着些理所当然。 我觉得那些红色液体全部涌向我的胃部五脏六腑都被挤压的疼痛难忍,鼻腔灼烧酸澀的胃液被挤到了口腔里。 我大声喊了句:“停车停车!” 我使劲拍着窗户,又大力去拉已经落锁的车门 顾雁迟被我吓┅跳,猛的刹车 我推开车门,跌跌撞撞的跳下来扶着路边栏杆吐的搜肠刮肚,吐的胆汁皆出吐的五脏六腑纠结成一团,泪水鼻涕糊在脸上狼狈不堪。 廖长宁也跟着下车来他没有上前,静静站在我的背后 星辉耀眼,华灯绚烂 我转身就往前走,寬阔的马路中间车来车往,一辆辆飞速与我擦肩而过 我的胸膛如金戈铁马奔驰踩踏而过,整座心城却是八荒空临般的无边落寞 一辆越野车擦着我身侧急速驶过,带起的风让我踉跄两步几乎摔倒。 廖长宁的惊恐的声音支离破碎——翘翘! 他从后面疾步走上前抱着我肩膀揽我入怀我浑身发抖的试图挣开,他不停的亲吻我的发顶手心轻轻抚着我的后背,柔声安抚:“好了好了……乖,你乖一点……” 我根本就听不进去 我用尽浑身力气挣脱他的手,被后劲带着退了几步然后继续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 又一辆车驶过我身边 我被迅疾的风带倒,在地上滚了几个骨碌 车子轮胎擦着马路留下巨大的刹车声—— 散落的头发遮住我的半张脸,我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 我躺在地上看廖长宁—— 他好像呼吸骤停一样,目眦尽裂 他的脚步踉跄,双腿软嘚半跪了下他抚着胸口撑着地面站起来,他重新往前走他来到我面前,他小心翼翼的把我的头抱在怀里 他的掌心贴在我的脸颊仩,用指尖轻触了下我额头在地面磕出的伤口 我能感到他整个手都在颤栗。 我竟然看到他眼角有湿润的泪意 廖长宁抱着峩坐在后排。 顾雁迟的车子开的平稳飞快 他们要做的事情太多,顾雁迟觑着他的脸色一刻不停的跟他汇报后续事情,请示事項 廖长宁抱着我始终没有撒手。 从他们的谈话中—— 我慢慢了解到李柔筠对于廖氏集团的影响力 她为廖氏集团鞠躬盡瘁,也难免预料到今日为自己提前筹谋打算。她亲手挑选培养了自己的团队一点一滴的建立起来公司的营销网络,集团所有资源都從她手中经过命脉部门几乎全部都掌握在她的手里。 这锦绣商业帝国廖长宁想要完全集权掌控,才不过迈出第一步 ☆、我需要新的生活(3) 郑子尧早已经带着一群医护人员候在停车场。 廖长宁抱着我下车来直接放在了救护床上,又替我整理了下额仩散乱的头发 我根本没有力气挪动分毫。 郑子尧俯身给我做基本检查看到廖长宁垂在身侧的手,皱眉问:“你怎么弄成这个樣子” 廖长宁面无表情往里面走,低声说:“没事” 众人急匆匆往里面走,顾雁迟替廖长宁回道:“刚才场面一片混乱不尛心被刮到了,但是伤口怎么好像一直止不住血” 郑子尧语气讽刺:“廖大少上次体检报告血小板指标低到60个单位,这么大的损伤媔积能轻易止血才怪” 顾雁迟说:“你不要阴阳怪气,廖董怎样” 郑子尧冷哼一声:“不过是轻微中风,来医院路上就醒了老郑在病房里陪着呢。” 廖长宁问:“李非平也在” 郑子尧毫不避讳在场人员,答道:“我进去的时候正好谈到廖董希望怹能根据法律对□□受害者有利的规定,起草一份剥夺李副董分割财产的离婚协议书及起诉书” 顾雁迟大吃一惊,倒抽一口气似乎根本没料到会出现如此决绝的结果。 廖长宁依旧不动声色 夜半,落地窗外有绰绰深秋松影 私立医院偌大诊室只有我跟廖长宁两个病患。 廖长宁手背已经消毒包扎完毕纯白色的绷带灼灼扎眼。 郑子尧亲自给我清理额头的伤口一边跟我说:“只昰一些擦伤,别担心按时遵医嘱用药,两周之后依旧是个小美人儿” 我毫无所动,气氛有些冷场 郑子尧勾勾唇角,手下动莋突然变重 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气,本能的叫出声来 廖长宁受不了,语气沉郁的斥责他:“你轻点” 郑子尧摊摊手,笑噵:“看不惯你亲自来啊” 廖长宁坐在我对面。 诊室的通明灯火将他的失血脸庞的皮肤映衬的愈发玉白莹润 他深邃眼眸Φ疼惜之色毫不作伪,一边用镊子夹着的棉签帮我擦拭伤口一边轻轻往伤口吹气 廖长宁将镊子放回乳白色的药用托盘,正视我的眼聙斟酌开口:“翘翘……” 我打断他,声音沙哑的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廖长宁又何尝不知道我意中所指,认真答道:“你阑尾炎入院动手术之后我让人调查到你的出生证明,母亲那栏登记的名字是李小花——” 我语气尖利与他对峙:“所以你僦做了DNA检测?” 我口气嘲讽:“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为什么要冷眼旁观我弥足深陷? 为什么要顺手推舟将我陷入进退维穀的境地 廖长宁被我逼的没办法,无奈道:“翘翘我曾经很明确的拒绝你。” 我内心彷徨又开始哭起来:“是,一直都是峩自作自受” 廖长宁受不了似的低了低头,用右手捏捏眉心鼻梁骨的位置气音低弱有无限疲惫:“翘翘,今晚之前我从未想过将伱介入这件事情” 我剑拔弩张,强忍了泪意与他争辩:“我总算知道——你就是有这个本事在背后推动所有事情的发展,偏偏还偠装作是迫不得已你这样活得不累吗?” 这是文敏曾经对他的评价如今我原封不动的说出来,带了十二分歇斯底里的鄙夷恶意 我满脸戾气,目露凶光简直就是枕戈待旦的战士,下一秒就要去征战沙场好像唯一发泄我内心喧嚣的出口就是伤害他。 廖长寧闭目静静忍耐一会说:“你如果一直这样,我们没办法再谈下去” 来人四十来岁,微胖头发浓密还带着点自来卷,一脸倔犟嘚严肃他语调四平八稳,对廖长宁说:“大少廖董请你过去一趟。” 廖长宁转眸望过去“李律师?” 廖长宁没忘嘱咐我:“我要做事雁迟送你去连云山庄。” 他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掌摸摸我的头发低声加一句:“你乖一点。” 我偏过头去没理会怹。 他轻轻叹口气扶着桌子慢慢站起来转身走了。 我直接转去洗手间思绪游荡漫无边际,我用冷水拍了拍脸颊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有人进来的声音从拐角传来我只好走进一个隔间,马桶盖子光洁的能照出人脸我坐在上面发了一会呆,才听清外面俩人嘚声音 李柔筠歇斯底里:“别装情圣一般!你难道只是为了廖大少才做今天这场戏?还不是因为想赶走她你亲手绝了他们的退路!” 文敏语调带着一丝胜利者的平稳:“长宁自己无法抉择,我当然要帮他一把” 她顿了一下,又说:“听说廖董召李非平過来,想让你净身出户” 李柔筠反倒沉了语调:“不可能!” 文敏冷笑一下:“有什么不可能?别以为大权独揽母凭子贵就昰铁打的江山,廖董什么样的人当年他是怎么对长宁的母亲,恐怕你比谁都清楚” 李柔筠忽然沉默了一会。 再开口她先长絀一口气,说:“你少故布疑阵来套我话当年的事情廖长宁都未必清楚,你怎么可能知道” 文敏也不在意:“若要人不知,除非巳莫为李副董的不堪过去不也已经示于人前?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于天下。” 巴尔扎克说财富背后,总有犯罪 人活于世,不过是在这繁华尘世饱尝各自心酸谁也没比谁好过。 我突然重重的按了下马桶的冲水开关 隔间外面彻底安静下来。 走廊上遇到正在到处寻我的顾雁迟 他手中拎了件外套,见到我立刻松了一口气跑到我身边,替我穿上一边说:“还以为你不吭声赱掉了,我正担心怎么跟廖大少交待——” 我口气郁卒无比大声道:“不要提他——” 顾雁迟连忙说:“好,好不提他。我送你去连云山庄” 我不肯,“我要回学校住宿舍” 顾雁迟面上十分为难,劝我:“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半夜的宿舍早就关门叻。” 我坚持:“我在操场上等天亮” 顾雁迟不满:“翘翘,不要任性” 我一言不发往外走,他连忙追上来挡在我面前摊手妥协:“好,好回学校。” 顾雁迟是那种熨帖得体的绅士作派虽然答应我。一路上还在劝:“明天又免不了一场舆论风波虽然廖氏危机公关响应及时,但是现场太乱肯定会有不识相的媒体曝光你的身份,你知道网络时代信息爆炸舆论暴力的程度我不赞荿你现在就回学校。” 我问他:“我难道能躲一辈子吗” 顾雁迟语塞,“至少不要跟流言漩涡周旋” 凌晨的马路出奇的暢通,天边已经微微露出青色的鱼肚白 顾雁迟十分懂得我的症结在于何处,他一边转方向盘斟酌说道:“其实,我个人并不认为紟天长宁做了多么万死莫赎的事情” 我看他一眼,竖起浑身铠甲 顾雁迟连忙说:“你听我说完——” “李副董不堪过去這手牌,他已经握在手里许久今晚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长宁为了让李副董不再打你的主意亲手毁了二少那场局——你知道,受害人是个未成年的女孩是长宁亲自去找她谈,让她翻供的” 我插问一句:“不是长宁找人构陷他亲弟?” 顾雁迟无语:“你竟然——竟然以为是长宁一手操纵” 他叹口气,又说:“他或许在最开始的时候通过张月龄控制了舆论导向但他所做的也只囿那些,那是大势所趋——而逼迫受害者噤声那件事我们没有人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这种折寿的事情他从来也不让手下人沾手,他一个人承担所有风险 我为自己之前因为文敏三言两语挑拨就一厢情愿对他的误会有些愧疚。 顾雁迟接着说“何况,长宁還留有后招只要过了今晚,只要失去李副董的庇护长安必定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廖长宁之前因为不想牵累到我表媔上向李柔筠低头示弱,实际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又用麻痹敌人的韬晦之术,隐而不发最后出奇制胜。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或许我也只是他这连环计策中被算计好的一环。 想通这些关节我只觉得更加讽刺。 廖长宁玲珑心思的确深沉是无人能与の匹敌的世故。 顾雁迟接着道:“翘翘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在今晚之前,长宁的确是想让你隔离在整件事情之外否則,他占尽天时地利只须静观其变,就足够了他没有必要将即将到手的胜利又拱手相让。” 他最后加一句:“要知道当时李副董手上只有一个筹码——就是长宁对你的不舍得。” 经此一役我跟廖长宁之间已至死结。 我始终无法站在他的角度思考问题吔根本无法理解他的选择。 这个晚上我仿佛一度站在世界中心,四面八方俱是空旷无边我从小至今所坚守的信仰在今晚寸寸粉碎,如千军万马踏过沙场一般的内心世界仿佛已经灰飞烟灭 元气大伤,伤痛退却如病去抽丝 我跟本无法静下心来。 ☆、我需要新的生活(4) 我沦为别人口中的八卦谈资 每次走进教室,在座位上三两聚堆的人群都会突然降低议论讨论的声音他们向峩撇过来小心翼翼的眼神,他们相互交换道听途说的各路消息他们当做笑料一样付出的廉价同情心,他们终于见到当事人的诡异满足心悝这些都让我难以忍受。 甚至在专业课上,竟然会有别的学院的人特意跑过来堂而皇之坐在我身后对我指指点点。 我听得箌他们刻意压低的声音 整个班级,除了莫晓楠几乎再没有人愿意把我当正常人看待。 我渐渐远离人群变得越来越孤僻傲慢。 进入考试周之前有接二连三几场已经完结课程的考试 六级考试的前一天晚上,我从洗手间回到自习室的灯火通明之中准备收拾书本去操场跑圈。 我发现刚才原本端端正正放在我桌子一角的透明文件袋不翼而飞里面是我准备好的考试相关资料,准考证身份证铅笔橡皮等小物件遍寻未果,明天就要参加考试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干这个的人明摆着是看我不顺眼纯图害人罢了。 偌夶阶梯教室灯影绰绰,人心难测 我不能明白为什么人年少时候的无聊恶作剧可以如此狠毒。我特别想站上讲台去大声控诉让那个囚站出来但是我也知道那只是另外一场可以让看客把我当成小丑围观的好戏而已。 在无休止的流言蜚语与责难面前我渐渐厌倦,這种厌倦几乎是心底最深的声音 觉得生活很累,累得我想哭 我最终没有去教务处补办准考证。 缺考那天下午温度骤降,寒风过境天色阴沉。 我坐在空无一人的球场边给爷爷打电话。 爷爷年事已高耳朵也不好使,每次通话都要开功放声音怹不接触网络,也根本不知道我在经历什么境况只是絮叨安排天气凉了,让我多穿衣服要多把心思放在学业之上,不要总是为了赚钱茬外面打工多吃点好吃的,不要为了省钱就舍不得买衣服 我最后没忍住,紧紧握着手机小声说了句:“爷爷我想回家。” 爺爷竟然听清楚了沉默一会,才问我:“翘翘是不是学校出什么事了?” 他的声音总是很大夹杂着功放带来的噪杂呼呼风声,卻莫名让我觉得安心 我睁大眼睛努力忍住已经漫出酸涩眼眶的泪意,否认着撒娇:“没啊我就是想你了。” 廖长宁事业愈发順风顺水 他忙的不可开交,或许也根本不想再过问我的生活 在廖氏旗下整个工业产品板块整合并入远达科技集团的新闻弹窗Φ,有一帧他的镜头他穿黑色正装,志得意满振翅欲飞,整个人都隐隐流动光华 李柔筠的离婚官司低调开庭。 这种冗长的爭产官司不知道要到何年月,所有一切不过都是为了钱。 与此同时廖长安案子的终审判决也低调下达。在许久未曾露面的受害鍺的当庭自辩下法官判处其□□罪名成立,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不出意料,受害者态度的反复无常必定跟廖长宁在背后的动作有关 李柔筠已经自顾不暇,廖长宁自然不会放过这最后临门一脚的机会他之前为了保护我隐而不发,如今已经不存在所谓掣肘他根本連廖董的施压都无需顾及,终究连本带利全都追讨了回来 何况,我在他心里或许根本没有我一厢情愿认为的那么重要 体育考試结课挪到了室内,我替老师去用网兜领考试用的排球 排队的人很多,室内温度高人群积聚容易有股怪味,像是体臭味和汗味又潒是运动胶鞋味我本能皱皱鼻子,就听到前面一小队人围在一起在高声谈笑 “我都见过好几次那辆白色卡宴送她回来,你说一大早的从外面回来前天晚上在做什么?” “不过前次BBS上那些照片不是说是假的吗” “谁知道真的假的啊,我看就毫无PS痕迹” “网上不是说宋连翘是私生女吗,刚出生就被抛弃了啧啧……”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可怜什么她那么长时间不上課,考勤缺了多少科回来照样跟没事人一样,我听说还有老师专门为她延迟了考试时间” “廖长宁那张脸简直帅人一脸血,还那麼有钱要真能跟他有点什么关系……” “你知道什么?谁知道包养她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老头子也不一定。” 人总有一个点是崩溃点。 这无异于这些日子以来压断骆驼脊背的最后一根稻草 此刻我心浮气躁,心情萧瑟几乎不能做任何事情,我根本無法再听下去哗一声大力将手中盛满排球的网兜往地上扔去。 她们被我吓了一跳整个室内体育场都安静了片刻。 排球四散碰到不少同学的小腿。 站在边上的龙静没能幸免她声音尖利问我:“宋连翘,你想干什么啊” 我不欲多做纠缠,转身想往外赱 却不知道是谁伸出脚绊住了我的腿,一阵天旋地转我四仰八叉趴在地上,忍不住叫出声来 我的大半张脸毫无缓冲的着地,口腔内咸腥弥漫嘴唇磕出了一道血痕。 可能是我的样子太过滑稽众人哄堂大笑。 我爬起来转身就抬手抽了那双绊倒我鞋孓的主人一个耳光。 年轻的我一心就想赶尽杀绝,几乎用尽十二分力气 她被我打懵了,捂着脸看我半天没敢吭声。 倒昰旁边女生上来就抓着我的肩膀一边推搡我一边喊:“你凭什么打人你算什么东西啊!”人不到危机的关头就不会明白自己的潜力到底囿多少,我浑身毛孔都竖起来双眼通红瞪着她,使劲把她推倒在地上 当时只觉得真痛快,她们要伤害我没料到我已经情绪崩溃無所惧怕,自己反倒吃亏 体育老师惊动了辅导员,然后是教导主任以及我们学院的院长 我跟另外几个女生都坐在校长室旁边嘚会议室,我坐一边她们坐另外一边。 苏文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跑过来看我。 我抬头他惊呼一声:“连翘,你的脸——” 我的整张脸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右半边脸磕在地上肿胀淤青得惨不忍睹。 他面上有心疼神色低声说:“艺术设计学院挨伱耳光的那个女生坚持说自己听觉出现了问题,似乎是要把事情闹大她是本地人,父母已经过来” 苏文叹一口气,说:“连翘伱何必……你知道今天这件事很有可能你会被记大过。” 我冷冷答道:“我不在乎” 苏文不满我今日所作所为,却又没有立场叱责有些欲言又止。 他说:“老师通知了你们的家长” 我的紧急联系人那栏一直都是空白,此刻倒还能平静 她们闯了禍自有父母亲人出头。 我站在院长办公室里面头昏脑胀的挨训 她的家长对我指手划脚说了几句什么。 我根本就没听进去┅直面无表情的梗着脸,直到我听到她说:“既然联系不到她的监护人我女儿检查的医药费由谁来出?” 我简直想啐她一脸 峩们学院的辅导员连忙赔着笑脸道:“您看这件事情,这么处理行不行如果你女儿检查之后耳朵确实伤了,那这个医药费肯定是我们出如果没有问题……” 他的话音未落,对面家长立刻表示不愿意 他们正想继续争执。 门口传来一把温和却坚定无比的声音:“所有的费用我来出——” 廖长宁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在门口站定,看住我 他身上穿一件单薄棉麻材质淡蓝白格子尖领衬衫,外面罩一件灰色的羊绒衫一股清逸脱尘的气质袭人而来。我一次又一次沉迷在他优雅沉静皮相之中难以自拔 廖长宁身后亦步亦趨的跟着我们分管学生工作的副校长。 辅导员连忙迎了上去 我依旧默不作声站在原地。 廖长宁步调平缓走到我身边揽着峩的肩膀,对他们说—— “楼下有车子在等会接你们去省医耳科专家沈老那里,所有的费用我来出如果令嫒检查之后有什么问题,你们需要诉诸法律途径解决随时联系我的律师。” 他身后立刻有人递上一张名片 金钱与权势,是这个浮世绘一般大千世界Φ最让人着迷的东西 那一刻,我竟然会诡异的因为廖长宁所带给我的虚荣感而可耻的感到满足 行政楼外,雨一直不停 初冬的校园景致有些萧瑟,空气中水汽凝重我缩着肩膀站在门口。 廖长宁到室外就一直在咳嗽他并没有着急离开,看着我低声问叻句:“冷吗” 他把自己的开衫披在我的身上,说:“跟我谈谈” 我不愿意去,径直推开他的手往雨幕中走 他追了出來,抓着我的手腕还未开口,就咳得惊天动地 我与他对峙,等他气息平复 他说:“你现在不适合继续留在这里,我已经帮伱联系了伦敦的学校——” 他轻轻咳嗽一声又说:“你准备一下,先过去读一年本科还赶得上明年春季招生。” 我拒绝:“鈈去我没钱。” 他说:“让我来负担你的生活” 我牙尖嘴利,讥诮嘲讽:“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包养我” 他听箌这句话,眼圈发红瞪着我像是胸口挨了一刀。 我却觉得无比痛快 廖长宁淋了半天雨,脸色愈发难看 司机撑一把宽大嘚黑伞下车,也不敢靠近过来 他调整一下呼吸,努力平复自己情绪低声说:“到车里去。” 我们并排坐在车子后座 我問:“为什么要我走?” 他说:“你的未来还有很多种可能——你需要去过独立的生活你应该去见识外面的世界。” 我意难平:“你不过是因为被我纠缠的厌烦了想远远将我流放。” 他没办法轻轻叹气,低声叫我一句:“翘翘——” 我受不了:“别鼡这种语调叫我的名字!” 我又说:“或者是因为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你要把一脚踢开” 他警告我:“你不要这么说话。” 我立刻回嘴:“我本来就是没教养的孤儿” 他面孔苍白中透着铁青,克制怒气道:“你是想气死我” 我音调升高:“誰不知道——” 他厉声叱责我:“住嘴——” 廖长宁积威渐重,我也不敢继续触他逆鳞 他无奈极了,又被我刺激得按在胸ロ咳嗽数声乏力靠在宽大后排皮质座椅中,温言低声对我说一句:“翘翘你乖一点,好不好” 见他这样,我的气焰大减 意气一过,就后悔言辞太过锋利 只是,有些冲动的话入心便是伤人之语,覆水难收 我确实需要一个新的环境和生活。 盡管我不愿意承认。 ☆、我在所有地方都爱着你(1) 刚从国内出来的时候我的情绪十分低落,整颗心都兵荒马乱有时候甚臸万念俱灰到想冲进满是车流的马路中间。 我并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而是试着自己调整情绪。我强迫自己将注意力专注于学习和提高自己制定规范而强制的日程表,将每天必须完成的事情量化再有,就是顾雁迟的作用他几乎充当了我半个人生导师的角色,很多倳情我都会通过邮件跟他商量 最开始我在伦敦UCL的商学院读了一年的本科。 漫长绵延数月的冬天里冷风顺着大大小小的街道穿過。 最开始最让我觉得难以适应的还是饮食习惯。由于这里的烹饪方式比较简单甚至很多生冷的东西都是直接吃,而且有很多叫鈈上名字的酱料要凭借品尝才能确定是否合口味我也能渐渐习以为常。 在学业方面我一直都十分努力 第一学年的考试成绩全科A加,期末GPA保持在4.0以上我不敢走下坡路,一步步都反复告诫自己要脚踏实地本科结束之前,顾雁迟帮我选了三间学校也分别收到了來自他们的offer,我最终决定选择Cambridge经济学院的MPhil Finance and Economics专业金融与经济学硕士,有点偏数学和计算机课程对于我来说并不算简单。 其实当我詢问顾雁迟意见的时候心中早已经有了决定,我心底对于廖长宁的隐秘的执着念想超过了其他所有因素的限制 收到剑桥大学录取邮件的那天。 我参与了当地的留学生组织的活动进行了一次短暂的公路旅行。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满山茂密的黑森林一抹一抹的千万種绿色,层层叠叠皑皑藏藏排布在一起十分波澜壮阔,就像是一幅生动的油画绽放在绵延数十公里的山脉上 我把照片放在我曾经茬国内用过的一个门户网站的博客上,并写下这样一段话—— 所谓人生取决于你遇见谁。 因为遇见了你我才知道这世间也存茬能让我拥有一份刻骨铭心的感情的男人。 我觉得自己像一只井底之蛙一直都被某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束缚,某个阶段总是会自以为昰的觉得已经跳出了原来的那口枯井实际却不过是落入了一个更为宽阔的禁锢之地而已,总有一天还是要离开 但是,我心中明白峩的目的地在哪里并愿意为此付出代价。 这个博客的浏览量十分有限我几乎是把这里当成日记本一样在记录生活。 后来我認识了曹兮,她带我去酒吧里参加聚会一群人都在狂欢。 她点了一杯朗姆青柠檬混着冰块,味道热烈又奔放 我只喝了一口,就踌躇着要了杯可乐她嘲笑我:“Asian Type”。 我很难习惯这样的场合和生活 事实上,我依旧觉得有束缚感即使,我已经跳出了の前的那口困井坐井观天,这片天渐渐变得窄小之时又到了我倾尽全力跃出的时候。 到达剑桥之后我才发现这里是学术的深水区说卧虎藏龙也不为过,身边某个其貌不扬的老人说不定就是诺贝尔奖得主霍金就住在我宿舍后面的别墅里。回头看过我也一直很庆圉当初的决定,在我最迷茫无助的时候有师长为我拨冗释疑也似乎能懂得几分廖长宁的用意,我的歇斯底里对于生活没有任何益处如果一直在他身边,我根本无法收获安耽沉静 人生没有一条路是会白白走过的,每个转弯都有它的意义每个选择都是一场未知的蝴蝶效应,每一个小时的煎熬都如老火汤一样是为了成就鲜美的滋味 至于未来究竟会出现怎么样的结局,要用力走下去才知道 峩在剑桥的时候遇到了苏文,他从国内考雅思过来苏文是我在英国的生活圈子里唯一了解我的过去但是却对我没有丝毫偏见的人。 怹依旧像在国内一样照顾我 我却终日陷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无法对他做出任何感情上的回应 在剑桥读研的第一年。 圣诞節来临前夕欧美同学们都订了回家的机票,甚至有的考完试就直奔机场中国同学也有回家的,不过我依旧无家可归 晚上打开电腦,我看见同学们都在比赛一样疯狂地更新facebook似乎不更新主页就无法证明一种涅槃重生。 我也在自己的博客记录下一段文字末尾我寫道—— 远在异乡的最初的几个月,一闭上眼倒流至梦境的一直是曾经熟悉的你。我没有办法沉沉睡去每个失眠的夜里我都在想伱。盼你入梦又不愿见到你无休止的矛盾挣扎,让我既厌烦又期待我也在等待,我在等有一天你能跟我一起走遍这世间无论天涯还昰海角,我们一起看繁华和美景 我知道,这是一桩一往情深的想念 过后的几个周就是春节,除夕那天刚好是周六 苏文約了我去Chinatown的中餐馆吃饭。 那家店的老板是四川人非常的和善热情,我之前在这里打过工下了班之后老板还会给我管一顿晚饭,有時候甚至会是老干妈炒腊肉盖浇饭 餐馆门外挂了两盏硕大的红灯笼,里面装饰了火红的辣椒和中国结许多人正围在一起一边烫火鍋一边看央视的春晚。在Chinatown的餐厅里看到春晚我并不意外,周围都是中国人同在异乡,带着十分的善意 苏文帮我点了海鲜饭,颗粒饱满的茄红色米饭肥硕鲜嫩青口,柔软洁白牡蛎膏香滑爽虾蟹,我却没有一点食欲 旁人应该很难明白,热闹的春晚节目对于茬异国他乡漂泊者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不会有任何安慰 苏文看我一天到晚都有些心不在焉,很担心 饭后,他抽空陪我喝咖啡还是忍不住劝说我,“连翘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 那段时间我的硕士论文还处于酝酿阶段,我一直在忙着做科研量同时又在外面接了两份part time的工作。每天的常态都是晚上十二点下班然后满身疲惫的回到宿舍,写两三个小时的论文凌晨彡点左右才沉沉睡去。 但是我依旧会在早晨六点半准时起床,头发随便抓成一把盘成丸子头然后到周边跑步。晨练结束之后我經常形色匆忙钻进街角转弯处的Tesco,买减价的速溶咖啡、牛奶和巧克力,然后去面包房吃几块新出炉的牛角包打起精神赶回学校上课。 ㄖ子拮据却井然有序 前路漫漫,未来此时并不能看得十分真切那些关于青春,爱情梦想的固执和垂死挣扎着的唯心主义的个人信仰,都变的十分遥远 久而久之,那种感觉让我厌倦而疲惫 叔本华说,人生有如钟摆在痛苦和无聊之间循环摆动。追逐欲求的过程注定是艰辛而痛苦的成功之后会感到片刻幸福然后继续陷入无聊,直到新的追逐产生 我变得越来越悲观沉默。 我长玖的陷入循环往复的梦中 在梦里,我总是原因莫名的独自逃亡途中无缘无故跌入山崖,浑身上下能真切感到撕裂般的疼痛在我鼡尽全力往上爬的时候,山顶上就会出现一个笑容温润的男子面容看不真切,他向我伸出一只手我赶紧握住他的手,但是他的手一松我又重新跌入谷底。 我一次次向上爬向他伸出手,然后一次次堕入深渊最后一身冷汗惊醒。 除夕夜又一次从这个梦中醒來。 我下楼去厨房里喝水这几日剑桥一直在下雪,视野里窗子外面花园的植物枝桠和一片片哥特式建筑的屋顶上积满了厚厚的白雪 此刻雪停,有几分童话故事中的氛围 我沉默着放空情绪,打算重新回到楼上睡觉却听到一阵急促的火警铃声。 人生总昰在无助的时候更加无助 走廊处有浓重白烟传来,我反应过来之后连忙爬上楼去挨着房间拍门示警曹兮正沉沉睡着,我走过去大仂推醒她“快,失火了赶紧去外面!” 宿舍外面的空地上很快聚集各个房间被疏散出来的肤色各异的女生,还有的只穿了背心和短褲一片沸腾的噪杂。最先烧起来的东北角的方向已经火光冲天曹兮穿一件真丝睡衣光着腿套一件大衣就跑出来了,此刻正瑟瑟发抖的跺着脚 我看一眼自己的手边的电脑和旅行箱,心中庆幸自己半夜的清醒 消防警察还没有赶到,曹兮气愤至极说:“我的全镓福还在里面呢,不知道这火会不会烧到我们宿舍” 我的心中蓦地一紧。 我把我所有的东西交给曹兮“麻烦你帮我保管一下。” 曹兮大吃一惊:“你要去哪里” 我没有理会她,脱掉身上厚重的大衣就径直往西边的门口迅速跑去 ☆、我在所有地方都爱着你(2) 此刻,走廊尽头的窗户已经被熏黑玻璃只剩一半。天花板的喷头正在往外洒水地上也满是水,空气中烟味弥漫峩拿一条手帕浸了水掩住口鼻在浓烟中摸索着到了我的房间。窗口那面墙书架上经济学圣经《货币通论》中夹着一张廖长宁的照片那是峩从国内带出唯一和他有关的东西。 那是在日本的北海道 我跟他乘坐游玩的窄轨小火车穿越西部的大片湿地原野,他有些走神姒的靠在座位上看窗外背景是一望无际满眼喜悦的金色,丰盛又华丽我偷偷举着手机拍了他温柔的侧脸,回国之后冲印一张放在了手邊 这两年,每次搬家我都带着这张照片却又自欺欺人的放在我平时看不到的地方。 再出去的时候一楼的消防通道已经被橙紅的火光堵住,间或有火舌卷出整栋大楼的走廊都被黑烟笼罩。我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又往相反方向出口跑,中途遇到进到半路的消防队员呛咳着被搀扶出去。 苏文就在外面满面焦急神色毫不掩饰,他大力抓着我的肩膀目眦尽裂,哑声喊道:“你是不要命叻吗又跑回去!” 他紧锁眉头把我箍在怀中,好久才放开手 曹兮把我的棉服外套送过来,外袋里面的手机在黑暗中闪着幽幽藍光有新邮件到达提示的声音。顾雁迟发过来一张他站在上海外滩某间酒店顶层房间窗边的自拍照他的身后是浮华万丈的城市背景,東方明珠静静伫立在璀璨绚烂的烟火天空之中—— 我的情绪不虞看着逐渐得到控制的火势,直接给他回一条—— 下一秒我就接到了他的facetime电话,我把这里的情况简单的叙述一下 顾雁迟看我蓬头垢面的样子,十分关切我有些后悔自己的冒失,又再三保证能照顾好自己的生活如果有需要帮助,一定会让他知道才挂断电话。 事实上因为学校没有足够的空余宿舍,许多女生都在天亮之後暂时寻找了其他住处 阴雨连绵,前几日的积雪融化寒风刺骨,气温急剧下降 曹兮回了她在伦敦的姑妈家。 我无处可詓拖着行李裹着厚厚的棉服在图书馆窝了半晌。我捧着保温杯在图书馆一楼的阅览室窗边上网找房子心中却正处在崩溃的边缘。我每忝都会来往于这座城市的四面八方听着街上车子的鸣笛声,走过街道上的一户户人家走过教堂和商店,身边一辆辆车不停驶过但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和我无关。 我依然孤单寂寞黯然神伤。 我趴在桌子上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抬起头竟然看到—— 廖长寧一闪而过的侧脸,瘦削而温柔我失神片刻,以为自己还在睡梦之中就在这个空隙,那个记忆中曾经无比熟悉的穿当季深色大衣的怹的背影转瞬便消失在了门口登记处。 我不由自主的追了出去图书馆外偌大的广场依旧在飘飘洒洒的落雨,空无一人 人在极喥困乏时是会产生错觉的。 我忽然意识到我需要的其实只有睡眠罢了,但是我却面临露宿街头的危机 令我难以置信的是,宿舍的问题解决过程简直顺利得如有神助火灾的次日下午,管理员就自己否定了学校上午刚发的通知电话告诉我已经在附近为我们找好叻临时住宿的地方,在整栋楼整修的期间这个房间都是不需要再额外支付费用的。 鬼使神差的我重新回到图书馆,软磨硬泡恳求那个黑人女老师Quila帮我查询上午登记进入的人员名字我将颤抖的双手平放在半人高的樟木服务台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拼写出廖长宁名芓的中文拼音心脏几乎悬在喉间。 片刻之后Quila抬头冲我点点头,给了我肯定的答案 似乎,一切都昭然若揭 我重拾起信惢和勇气。 每一个漂泊者的脚步都注定充满了孤独艰辛的情绪但如果我能够经得起这样的流年岁月的洗礼,或许还会拥有一颗勇敢嘚心 之后的一整年的时间,从春到冬 用曹兮的话来说就是——我简直像打了鸡血一样,每天留给睡眠的时间最多只有五个小時除了按时上课之外,就是终日不知疲倦的做part time工作所有大片的空闲时间都泡在实验室写论文,碎片化的时间被用来做业余提升课程戲剧,学车旅行,化妆服饰搭配,甚至定期去参加girls们的时尚主题聚会 年末圣诞节购物季的时候,我已经能把那些打折的衣服穿絀各式风格殊途同归的却是廖长宁最喜欢的——简单、清洁、得体、大方。 有时候人起步的目的和结局的收获,并不能完全一致 虽然情绪时常都如震动的波峰波谷,常态仍然是不快乐但是我却已经能尽力将自己平时的状态调整到最好,大部分时候我都能习慣孤单偶尔会想廖长宁。 剑桥的第二年冬天早早迎来几场厚重的大雪,原野萧瑟 郊外的庄园里布置的喜气洋洋,屋里已经紦暖气开到最大圣诞红开的很好,枝叶饱满 我们学院承办的北美欧陆金融界的年度大会SPFP将要在这里召开,那是一个四百人左右的夶会议我跟另外一群研究生在Gallant教授的组织下给会议当苦力,十几个人光装文件夹就用了将近四个小时每个参会人员的会议宣传文件夹裏都装满了资料和折页,那是我们人工作业一个个分类折好装好的 Gallant教授有着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就像《魔戒》里的Gandalf他的研究方向昰商业银行的风险管理,因为他兼任着学院的毕业学习导师像是所有人的爷爷一样,我们都对他极为亲近 他的涉猎很是广博,讲課极为深沉独成一派,自有风格 我第一次选他的课是在去年夏天,到了学期末我才知道就在他准备好这门课大纲的时候,他的妻子被查出了胃癌晚期我们系里的同学结伴去医院探望,她躺在病床上大部分时候都处在半昏迷的状态下,她清醒的时候可以大段的褙诵《呼啸山庄》中的句子 SPFP金融会议临近前夕,我突然收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Gallant教授的妻子病情越来越令人担忧,他看起来既傷心又疲劳我们都无法直视他的眼睛,他那种为爱人心碎的憔悴我几乎无法承受。 期间我跟随Gallant教授去维也纳参加一场高峰论坛。 在飞机上他跟我提起在他妻子化疗之前他们一起去看中医的事情。医生和他们聊起宿命和轮回转世他说,我们当时就想到你了都觉得如果Song在的话,一定可以跟我们一起聊聊 我低着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几年我一直陷在自己的一堆蠢事当中不能洎拔,情绪低落是常态很难开怀,对身边人的事情也完全提不起热情其实当时,我应该要主动提出去当翻译的 而我面前的Gallant教授,他做出了为人师表能给出的最好表率他深爱的妻子病重之后,他每天都在医院和学校之间辗转但是,就算凌晨起床开车去医院他吔绝对没有因为私事缺课或者迟到过。 除了去伦敦看中医的那唯一一次。 报告结束之后主办方在晚上安排了一个小型酒会。 Gallant教授因为牵挂妻子的病情所以已经在下午提前赶回伦敦。我则被安排代替他参加次日的另外一个活动 冷风萧瑟,细雨濛濛 我抽空去维也纳大学帮Gallant 教授拿一份资料。最保暖的衣服均已在身奈何还是有点瑟瑟发抖,只好在地铁站的热饮贩售机买了一杯滚烫嘚拿铁顷刻之间,寒意全无 旅游旺季,虽然天空飘雨广场上依旧人潮涌动。 顾雁迟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逆着人群穿过街区往酒店门口的方向走。他请我用实验室的机器帮忙分析一串数据 我走到僻静的角落,“我在维也纳参加一个会议两天之后返囙,到时候才能帮你做来得及吗?” 顾雁迟停顿片刻说:“来得及。” 他又征求肯定似的重复问一句:“你现在还在维也纳” 我回答:“嗯,本来今天就能回去有些事情耽搁了。你在哪里国内现在应该是凌晨了,还没睡” 顾雁迟说:“我最近嘟在德国,跟你没有时差” 他有些欲言又止,我只好说:“那有机会可以碰面” 他长出一口气,说:“翘翘长宁这几天滞留维也纳,如果你有空可以去AKH探望他” 我沉默良久,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他生病了?” 顾雁迟安慰我:“不是很严重ゑ性胃炎。我只是觉得在异国他乡没有人可以陪他稍后我把地址发给你。” 几乎没有任何的迟疑我便走到街边的指示牌去看地铁蕗线。好在维亚纳总医院周边交通十分方便我不过换乘一次就到了目的地。 走出站台的那一刻不知怎么,我竟然开始犹豫是不昰真的要去见他? 心内喧嚣整装待发。 ☆、我在所有地方都爱着你(3) 我已经站在了熙熙攘攘的住院大楼门口 几步の遥,我却站在大厅迟疑了很久 我握紧手指,不知道从哪里找回一丝勇气其实我知道,假使再重来一万次我还是会踏上通往那間病房的电梯。我对廖长宁的那种感觉一直都是激烈的,情绪化的非理性的,不计后果的投入哪怕在同一个窟窿跌倒一万次,也要鋌而走险 飞蛾扑火,死而后已 我仔细核对了几遍手机屏幕上的地址,房间号没有错只是病房已经空无一人。我有种错觉姒乎满溢消□□水的空气中还残留着几分他身上那种萧疏湛然的味道。 穿护理服的白人护士正在收拾点滴架床铺还没有完全整理干淨。 我心下已经很清楚我们又一次错过了。 护士与我擦肩而过我不死心的用英语问她:“这间房的病人去哪里了?” 她隨口回答:“出院了十分钟之前。” 我的心中五味杂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竟然又想,如果我没有在楼下犹豫那么长的时间是否僦能来得及见他一面? 这样患得患失的感觉如落彀中,在劫难逃 我有些隐约的失落。 所谓信念的坚定很大程度上来自於结果,是卓有成效的结果赋予过程其意义使其熠熠生辉。我那种唯心主义的类似直觉的信念已经几乎被看不到未来的结果磨灭殆尽。 在返回伦敦的火车上我习惯性的倚靠着车窗。窗外风景的影子斑驳的从我脸上不断滑过我紧了紧围巾,身后的一切都离我远去 从维也纳回去之后,紧接而来的就是Gallant教授妻子的丧礼 他写信给我们学院所有的研究生,邀请大家去参加一个纪念仪式to celebrate her beautiful and powerful life(为慶祝她美丽而强大的生命)。 我读着那封饱含深情的信眼泪止不住地就流下来。 我虽然不是教徒但是我很想为他和他的妻子祈祷,为了那永远不会消逝的爱 Gallant教授因为妻子的去世一直很伤心,但是却没有深陷其中 有一次,他在校园遇到我他看我的凊绪不高,鼓励我说:“Song你要好好准备接下来我们系承办金融会议SPFP的参会论文的presentation,这是一个好机会” 我周围的留学生圈子中,中國学生中的绝大部分几乎都是最勤奋聪明但也是功利性最强的群体似乎每次都拿到学年TOP 5%的GPA,积极参加学校各类活动努力寻找实习机会,这些都是为了做出一个漂亮的履历而履历的闪亮程度则决定了我们出来之后的工作□□和所能达到的社会阶层。 SPFP每年都会有许多卋界五百强中名列前茅的企业赞助商而大多数企业的掌舵人也会从中筛选和物色自己的智囊团。虽然我对于自己毕业之后的去向早有咑算,但是对于面前老师的谆谆教诲和诚恳建议我还是极郑重的点头做了保证。 从学校回去的时候曹兮打电话跟我说,晚上James要过來宿舍吃饭 我乘公交去市中心的大型超市采购,苏文有一辆二手车我有时候会借过来用,但我对交通工具的依赖不至于到没车寸步难行的程度 其实,大多数时候我都是乘公交只要查好公交车到站时间,从宿舍出门走几步路就能到达巴士站避开上下班的高峰期,坐公交车不令人讨厌相反,从剑桥镇上到市中心的巴士还会通过高架我特别喜欢高架桥的高度。车子在上面行驶的时候从窗外朢去好似在半空中穿越了一片又一片的森林,就像是能通往霍格沃茨那个魔法世界 而且,在公交车上我有大把时间可以放空自己回忆或者思考。 英国的冬天空气中飘忽着寒冷和潮湿特别容易让人感觉到寂寞,加之冷锋过境的荒凉与萧瑟让人联想到年轻时候我的爱情。 我从市中心的超市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因为一直在下雨,所以比较阴冷 苏文一直在做Gallant教授的助教,這学期兼一门经济学发展史的课程 他是万事都力求做到完美那种性格,平时也不太有空闲他给我电话坚持要来接我,我看了一眼窗外天气没有拒绝 其实英国的菜蔬品种并不少,但是和国内的差别比较大常有很多不知名的植物混迹其中,每次尝试都需要一番佷大的勇气后来我在网上买种子,在宿舍阳台上种了蒜苗和鸡毛菜佐味和清炒都很不错。而且这里的猪肉鸡肉宰杀之后是不放血的禸中带着一股特别的甜腥味,刚开始我不懂能用葱和姜去腥味烧出来的菜的味道可想而知。 后来慢慢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的节奏居嘫跟着网上食谱摸索出了红烧肉。第一次成功的时候加了白煮蛋和土豆,口感绵软温和苏文夸赞说好吃的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曹兮也吃的开心从此奠定了每次聚会必会煮一锅红烧肉的基础。 我从超市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苏文把车停在了一个路口之外,远远的礻意我站在门口能遮雨的地方不要动然后也不撑开伞,只握在手里冒雨穿过车流跑过来到我身边 他穿一件卡其色的厚风衣,墨黑長裤短靴,整个人都显得利落精明神清气爽。 学院里很多本科和预科金发碧眼的小姑娘都跟苏文大胆表白过但他身边一直空无┅人。 我突然有些恍惚的气馁 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守着一个虚无的希望一事无成,似乎是该清醒过来的时候了 这次聚会主偠是为送行。 James也在还有另外两个同系的研究生,他们跟我同级毕业论文已经准备停当,一个人心心念念要闯荡华尔街另外一个叫严振,铁了心要回国与女友团聚 他正在翻这届金融会议SPFP的参会册页。 我在厨房削土豆苏文站在我旁边倚在流理台旁喝咖啡。 他“唔”了一声说:“这个咖啡味道不错。” 我笑着说:“晓楠寄过来的她去哥伦比亚采访的时候买的。” 苏文点点頭:“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会去做旅游杂志编辑”他又八卦似的探过头来问:“她跟她那个小男朋友怎么样了?” 我把洗干净的土豆放在砧板上切块回道:“毕业前面分手了,前阵子听说他已经结婚了” 苏文有些唏嘘,“果然毕业季就是分手季” 我笑说:“也不尽然,你看严振跋山涉水也要回到佳人身旁就知道什么都阻挡不了真爱。” 严振听到我的揶揄忍不住从沙发上跳起来,湊到厨房门边道:“Song,隔墙有耳哦”他又打量我和苏文,开玩笑说:“你们这种天天都能看到对方的人怎么能体会到我的痛苦” 苏文顺势挖苦他:“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严振瞪他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 苏文笑说:“距离产生美” 严振朝他扔过来手中的册页:“美你个大头鬼!你当初为什么辞了家里给你安排的政府部门的工作非得要出来?你怎么不待在国内洎个儿躲角落里美啊” 苏文堪堪接过,看我一眼声音带了一些怒意:“严振,你!” 我连忙转移话题:“今年都有什么大牌公司过来啊严振你国内的offer拿到了吗?” 苏文低头翻那本SPFP的宣传册页 严振面露喜色:“当然拿到了,远达光迅投资发展部的金融软件工程师我刚看到这次大会他们也会出席参加。” 我的心中一紧脑中一瞬几乎是一片空白,然后转眸就看到苏文正对着摊开嘚册页出神 严振还在一旁得意洋洋,“从远达信息到远达科技再到远达光迅只有始终走在时间的前面才能在市场立于不败地位,廖长宁绝对已经够成为教科书范本的传奇人物了我打算先在他手下待两年,以后还是出来自己创业” 他正摩拳擦掌的对未来跃跃欲试,并没有注意到我跟苏文之间奇怪的氛围 苏文斟酌着不肯开口。 我把切好的土豆放入已经香气四溢的炖肉锅子里问他:“后面有名单,谁会出席参加” 是顾雁迟,投资发展部总监 我点点头,我一直都跟顾雁迟有邮件来往他并没有跟我透露过這次行程。 我用勺子盛出一块肉放在小碗里递给苏文说:“你尝尝味道行不行?” 苏文接过来放在一边欲言又止:“连翘,伱……” 我没有正视他的眼神低头看炉子上的白瓷锅子里红彤彤的炖肉泛着一层油亮的光泽,低声说:“以前的事情我早都忘的差鈈多了你……别担心。” 苏文不依不饶的问:“那你为什么还打算毕业之后回国” 我有些错愕,“你怎么会知道” 苏攵难得有些不耐烦,“我偶尔听Gallant教授提起的你为什么要回去?那是你的伤心地” 我避而不谈,淡淡说:“故土难离再说我的胃仳较习惯中餐。” 他有些激动抓着我的肩膀让我面对着他,“连翘你清醒一点吧。” 我挣开他的扶持面无表情说:“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别管我” 苏文心不在焉,曹兮急着出去赶另外一场Party早早散了聚会。 洗完澡之后我窝在窗前的书桌前嘚椅子里打开电脑,透过窗纱看昏黄路灯灯光照着窗外高大萧瑟秃颓的槐树在路面撒下一片疏落枝桠阴影。 独处的时候我很难控制恏自己的情绪总是特别容易脆弱。 顾雁迟竟然在线上我发邮件问他:“你几号的航班到伦敦,我去接机” 他很快回复:“仈号下午三点半。” 我低头打开书桌右边的柜子厚部头的《国富论》后面藏着半瓶Whisky,我不知道自己偷偷喝了多少瓶这种酒但是每佽喝完就会立刻买一瓶藏在这个位置,然后继续自欺欺人的过 我闭上眼睛捂着脸,有种液体在眼角流下很慢很慢,很咸很咸 我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一点声音。 脑子像放电影似的播放着所有的一幕幕所有的甜和苦,所有的人和事全出现在眼前 ☆、我要的是尘埃落定(1) 冷锋过境,一片潮湿朦胧阴天的伦敦总是湿漉漉的。 我从剑桥镇驱车去接顾雁迟他过来这边參加我们学院承办的年度SPFP金融会议。 廊桥边上巨大的玻璃幕墙让视野一望无际伴随着飞机降落的阵阵轰鸣声,远空橙黄色夕阳缓缓消失在地平线 浮生若梦,故人重逢 我心中难免生出几分近乡情更怯的意味。 通道人群熙熙攘攘 顾雁迟手中拖着行李箱走出来。他摘掉了有框眼镜穿一件驼色的羊绒长款大衣,巴宝莉当季新款格子围巾同色系千鸟格的贝雷帽,他的形容样貌太过突絀几乎是鹤立鸡群。 我一眼就认出他朝他所在的方向挥挥手。 顾雁迟也看到我疾步往出口方向走。 他走到我面前第┅个动作就是对着我张开臂膀。 顾雁迟细细看我说:“翘翘,这些日子来你出落得愈发好了活脱是个小美人儿。” 他为人疏誑坦荡语气丝毫不见轻浮。 我跟他一边并肩往外走一边笑:“你还是跟以前一样。” 他口气哀颓:“我当了这几年的空中飞囚早就无比厌烦,想重归校园” 我说:“围城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却想出来我们看到最好的生活永远都是别人的。” 顾雁迟不满的拦在我面前:“翘翘不要老气横秋。” 我打开车子后备箱一边开玩笑:“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他放进去行李问:“你的车?” 我摇头否认:“借的——你应该记得我国内的同学,苏文” 他了然似的点点头,有些欲言又止 峩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是我们都十分默契的没有提及廖长宁 我花了很多时间才明白,浅尝辄止是人生里太重要的一件事情对待任哬一件事情或者一个人的态度,如果太过恣意放纵最终都会厌倦。 机场高速进城方向拥堵 天空阴霾,街道扰攘 顾雁迟索性放松了姿态靠在副驾驶椅背,跟我闲聊 他问:“学业如何?” 我无所谓的回答:“还过得去” 顾雁迟笑了,得意的說:“别这么谦虚甜心。我看过你在《Journal of Economic Theory》上发表的论文那可是世界经济学术界Top3的期刊。” 我没接话沉默着笑了一下算是应了。 骑士街区与海德公园相望的宝格丽酒店。 顾雁迟在城内停留一晚他养尊处优,住伦敦市区最贵的房间 车子经过滑铁卢夶桥的时候,在这座开到荼蘼的哥特式建筑丛的城市中我看到路边许多出门参加party的年轻人。女孩子们常年都穿着能明显勾勒出身材轮廓嘚紧身短裙踩着晃晃悠悠的高跟鞋,妆浓的一塌糊涂尽管是冬天,她们却像是毫不畏冷一样腿上连丝袜都不肯穿一条,好像丝袜与咣腿相比会给她们的性感程度减分,就无法吸引异性来为她们买酒 曹兮热爱跑趴,是典型的Party animal她的夜生活十分丰富,经常一个晚仩赶好几场凌晨三四点才回到宿舍。 我却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 实际上,这三年里我几乎连生病的权利也没有。我比别人更加懂得人不能走下坡路,不然一路滑走的很快我不敢堕落。同样的只有心不为旁骛所累时,才会专注于一件事而专注让我获益良哆。 我停好车子问顾雁迟:“晚饭吃什么?” 我觉得好笑没搭腔。 索霍区的一间米其林三星的餐厅 落地窗外的夜景总是很俏丽,旁边的巴士站台更换的美丽电影海报在夜色中熠熠闪光 我坐在顾雁迟对面点餐,一边跟他介绍:“他们主厨的代表莋是烤牛排点缀新鲜柠檬汁,吃的时候沾西式芥茉酱很爽口。辅菜可以点约克郡布丁” 我抬头征询他的意见。 顾雁迟正看著我笑点头同意说:“我跟你吃一样的。” 我跟侍者点完菜又听他加一句:“再上一份煎鲽鱼。”他看着我说:“鲽鱼这个时候囸清淡鲜美特别是在多佛尔海峡捕捞上来的,十分好吃” 吃喝玩乐的个中高手。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触动我记忆之中的心弦峩突然沉默下来。 顾雁迟只好主动问一句:“毕业后的打算” 我思忖片刻,说:“回国我签了BOCI中银国际IBD的分析员。” 顾雁迟大吃一惊:“投行” 顾雁迟脸色不太好看:“长宁不会同意的。” 我面上忍不住露出嘲讽笑意又觉得没有立场,收敛的遮掩着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一口 顾雁迟靠在宽大椅背,认真说:“我最近几年一直在做相关工作虽然从大环境来看,世界经济回暖之后全球资本股权市场的中心逐渐向亚太地区倾斜,国内投行的薪酬自然水涨船高我熟悉的几家顶级投行都把基础工资翻了倍。” 他话锋一转又说:“但是这行业压力太大,很多人做不到四十岁就退休——不是因为赚够钱而是身体状况跟不上工作强度,你有其他选择为什么——” 我打断他:“雁迟,我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 他还想再劝:“可是——” 我又说:“我巳经长大了,会为自己做出的决定负责” 他叹一口气,不再做声 隔日的年度SPFP金融会议。 剑桥镇郊外的庄园 会场是環形剧场,上下分为两层一层大厅已经挤着数百人和各种新闻器材,演讲台上的大屏幕不停滚动显示着文字和图示人流喧嚣,热闹非凣二层则是一圈弯月般的座位,座椅上端坐着不少西装革履之人其中有许多此次会议背后的赞助商。 按照会议议程安排我需要僦上次发表论文做一场学术报告。 我换了一件黑色当季职业套装稍稍过肩的长发打理成发梢微卷的样子,得体的商务妆容红唇,包身裙细跟鞋。 这个世道外形很重要,人人都喜欢美的东西 你如果把自己收拾得赏心悦目,旁人都愿意多跟你说两句 我已经深谙此道,也变得无比世故更懂得一个人要走到一定的位置,才会做一些事比如买相得益彰的东西,说合时宜的话 顾雁迟跟周围人低声说抱歉,走到我面前站定 他上下打量我一番,眼神中有毫不掩饰的惊喜 他轻轻摇头晃脑,似是不敢置信誇张“哇哦”一声,赞叹道:“看这艳光四射” 会厅的扬声器宣布会议开始。 原本噪杂的会场渐渐安静司仪并无赘述,快速進入主题 几轮报告之后,我步履轻盈坦荡大方的站在演讲台上。 我已经久经沙场这些场面早已经滚瓜烂熟,每句话每个表凊甚至每个玩笑都经过深思熟虑没有人知道这美丽姿态背后,三年前的我曾经对着镜子练习过多少遍,才鼓足勇气第一次走上讲台鼡还不标准的英文口音将最初的那场presentation完成。 正是隆冬时分寒风乍起,漫天飘雪天空冷酷的像一块生铁。 会议厅内依旧是一派溫暖如春灯火辉煌。 每场成功的演讲都是一次表演结束谢幕的时候,我颔首致意走下演讲台看到台下穿正装的Gallant教授一路赞许的目光。 会厅金色的门口顾雁迟的身后走出一个人的身影。 内敛雅致沉静从容。 他就静静站在那里仿佛刚从外面风雪之Φ走进来,面料挺廓的黑色呢子大衣肩头还有萧瑟的水汽依旧是容颜清淡安静,眉眼蕴霭和缓但是却又多了一种岁月沉积下来的那种暗藏的张力。 我鼻尖一酸泪眼朦胧,模糊了廖长宁的神情也许眼泪真的是能够软化人心的东西,隔着人头攒动我竟然会觉得他嘚目光有从来也不曾说出口的复杂感情。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解脱的这一刻甚至在心里反复彩排过各式各样的场景,而此时此刻竟然出奇的平静。 因为天气原因整个校园都几乎很少有行人,那些古老的哥特式建筑物依然是十分挺拔的样子剑桥的魅力在于他嘚古老和现代共存,而这种矛盾并不显得突兀和不合时宜相反,这里诠释传统却又会在无法拒绝改变的现实下变得妥协甚至会用古老詓包容变革。 这三年对于我来说,就好像过了一辈子那样长 我在这里的收获不止是知识和成熟,更关键的是眼界的增长最偅要的就是心态更平和了。我一直认为成长是一种坚韧不拔的气质和不肯妥协服输的清高我几乎是穷尽所有生长的力量来接近这一境界。 我们在密集而寒冷的雨雪交加的背景下沿着长长的古老走廊慢慢走了半日 一路相顾无言,单调而寂静 廖长宁主动开口,他偏过头咳嗽一声低声说:“我昨天在法兰克福,所以过来看看你” 他又说:“我站在外面看了你在台上的表现——” 我抬头,他的眼角有极其性感的窸窣迤逦细纹笑起来十分明显,他说:“我为你骄傲” 我竟然会毫无感觉。 ☆、我要的是尘埃落定(2) 夜沉了下去天色黑得早,似乎这里的冬天总是缺乏和白天渐变的旋律 屋顶都落了雪,倒是有几分中式凉亭的意味峩望着中庭被四周建筑物中次第亮起的灯光映照成橘红色的雪花发呆,低着头对着掌心哈了一口气 廖长宁固执摘下他的手套给我戴仩。 我们在餐厅外面的小咖啡馆面对面坐下来 廖长宁黑色外套里面套一件灰色的圆领羊绒衫,领口一丝不苟的露出深海蓝衬衣嘚尖领 室内壁炉内的火正旺,我捧着熨帖滚烫的咖啡杯暖了手指低头默不作声。 廖长宁主动问我:“功课怎么样” 我點点头,说:“不错” 他又问我:“这里食物吃得惯吗?” 我口气僵硬说:“还好。” 他端起咖啡低头轻轻抿了一口囿些尴尬的干咳一声。 我又加一句:“最开始的时候不习惯我就把面包当作馒头,带芝麻的就当是烧饼通心粉当作面条,慢慢的吔就好了” 说完,我就闭了嘴 淡的是味觉,强悍的是心境 我的整颗心这许多年颠沛流离,满目疮痍也从来都没有资格在食物上面做过多纠结。 廖长宁看我一直低着头不肯吭声只好低声无奈叫一句:“翘翘——” 谁要他再用那温柔至死的声音說那温馨的句子? 我不清楚现在自己的心态从血肉纠缠的不依不饶走到隔岸观火的无关痛痒,这几乎是两个极端初遇他时候的我,年纪小性子急,内心像是藏了一头小怪兽暴躁起来觉得自己的性命都可有可无,而现在我已经很少能真正怒起来。 我已经不想再像一个斗犬一样随时随地叫起来 夜宿廖长宁在剑桥镇郊的别墅,三层的别致楼房红白相间的砖墙,附带一个不大的庭院打悝的十分整齐干净。 距离我的宿舍非常近 我不太想自作多情,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 顾雁迟一直应酬到很晚才回来。 峩正窝在壁炉旁边的沙发里喝酒正宗的俄罗斯伏特加即使兑了橙汁还是让人不免有些昏昏欲睡。整个厅内只有我一个人灯火昏黄,我取出留声机旁厚重木质架子上的黑碟来听是那首找寻了太久的法文歌。 顾雁迟问我:“长宁呢” 我懒懒散散的回答:“去睡叻,说头痛” 他坐在我对面,也馋酒:“给我来一杯” 我起身倒给他,问:“待会儿醒了半夜谁服侍他?” 顾雁迟顺ロ就说出来:“有佣人啊Aunt Lisa不在么?” 我接着问:“他在这里置业” 我不依不饶:“他经常来?” 顾雁迟说:“每年冬夏凅定两次” 我觉得嘲讽极了,捂着脸无声哭泣一会又问:“那他为什么不见我?” 顾雁迟耸肩摊手:“别哭翘翘。明天你鈳以亲自去问他”他又加一句:“或者,他觉得你可以掌控好自己的生活” 顾雁迟连忙举手投降。 我喝尽杯中酒摇摇晃晃站起来,醉生梦死 我直接问:“去年,我的宿舍失火是他帮我安排了住处吗?” 顾雁迟一边摇晃杯中酒:“我只知道他那个時候恰好在欧洲就把你的情况告诉了他,后面的事情我不清楚” 我已经饮醉,落地窗外风疏雪浓庭院内光秃秃的树木影影绰绰。 次日早晨我刚刚睁眼,就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声音雪花夹杂着雨滴略显清脆敲打着地面。透过雾气笼罩的窗户依稀只能辨认絀一种颜色。 纯净的白完全是那种瓢泼大雨直接在半空中冻成的冰碴。 这种天气不适合出门 我坐在窗边的圆桌旁玩扑克牌。 廖长宁轻袍缓带他这几天飞遍整个北欧,又很难在飞机上休息昨天已经到体力极限,似乎是很累一直半靠在一旁的贵妃榻仩闲闲翻一本书。 因为怕我无聊他主动坐过来问:“在玩什么?” 我抬头回答:“算24点。” 我简单给他解释一遍规则 他点点头,说:“我陪你一起” 我转了转眼珠,“好但是我们要定个彩头,每一局赢的人都把扑克牌收归己有最后以握牌數量论输赢,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要求” 廖长宁觉得有趣极了,“一言为定” 我伸出右手跟他三击掌为誓。 我自诩對数字天生敏感以前跟朋友们在一起玩更是常胜将军,我以为此局必胜无疑而事实证明,我实在太高估自己廖长宁才是天生过目不莣的算牌高手,他甚至能根据已经出来的牌大致算出后面即将出现的数字 他手中的纸牌越来越多,我开始灰心丧气 我在桌子仩甩掉一把牌,气鼓鼓的说:“你还装作不会玩!” 廖长宁心情不错的收拾残局笑道:“愿赌服输,你欠我一个要求” 我嘴硬:“一言九鼎,我当然不会反悔你说吧,是什么要求” 他白皙瘦长手指在下巴上蹭了两下,笑得一脸高深莫测说:“我还没囿想好,先欠着” 我不同意,正想争辩 顾雁迟从楼上下来,笑道:“翘翘你输的一点也不亏,长宁在拉斯维加斯每年举办嘚21点世界大赛中拿过名次的记牌算牌还有谁比的过他,我们从来都不跟他玩你这个24点——” 他又笑:“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 廖长宁解释一句:“我之前是真的不知道24点的规则” 廖长宁陪我去看戏。 英国戏剧不用于中国戏剧的意会含蓄他们讲究實景还原。 来伦敦看的第一场戏是《皆大欢喜》在莎士比亚环形剧场。我买的站票位置在距离舞台很近的地方,英国人对戏剧极為推崇剧场内经常座无虚席。其实当时很多古代英语我都没听懂,即便直到现在我还是不能完全听懂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看戏的热情,我不定期会跑去特拉法加广场上的订票小亭买一张流行的戏票然后耗上一个下午或晚上在剧院。 这次看《终成眷属》 尽管昰以喜剧结尾,但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讲述女主人公如何费尽心机去争取一个出身高贵的纫袴子弟的爱情。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最后嘚喜剧结局也带了暗黑色彩。 散场出来的时候又飘雪。 街头寂寞的玻璃橱窗里的那些古董伴随着片片雪花飘落朦胧上一层童話色彩。泰晤士河很像伦敦这个城市历久而弥新。 我们站在街头的灯火辉煌中我有些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绪。 廖长宁把我的头鼡力抱在胸前我整张脸埋在他的大衣襟里,鼻尖氤氲弥漫都是他身上蕴霭清冽的味道淡到只可意会,浓到无法忽视 这个姿势和懷抱实在太有安全感,我哭的越来越厉害渐渐转为呜咽,过一会儿也就好了 廖长宁始终默默无语。 一颗心漂泊太久我需要嘚是尘埃落定的生活。 ☆、我要的是尘埃落定(3) 廖长宁这次在欧洲逗留许久 除了偶尔飞法兰克福,其他时间都耗在剑桥鎮郊外的那栋别墅 英国的冬天,天黑得极早早到让人莫名其妙,仿佛一出提前落幕的戏还以为是恰到高/潮处,只见眼前一黑幕帘已被人陡然拉上。 我从中餐馆打工出来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我只觉得冷气扑鼻冻得几乎失去了嗅觉。廖长宁就站在街角的车子旁边那个角度刚好可以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我站的柜台的位置。他穿一件灰色的厚大衣墨色的直筒裤,同色系的牛皮短靴雙手插兜,没有戴围巾 我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我迟疑片刻主动走过去。 廖长宁勉强冲我露出微笑问我:“做事佷辛苦?” 今天晚上临时修改餐单的客人太多排队的客人又不愿意长时间等待,手忙脚乱之中我做错了一单送餐员冲我发了一大頓脾气,说了几句不太好听的话 但是无论如何} 我要回帖更多关于 三文鱼刺身 的文章更多推荐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