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让胡子长得快不出来顶的下巴很疼

胡子长了  前言  已经很久没写文字了,若不是前几天整理书籍时意外翻出一本两年前的日记,我可能会把这些记忆永远锁在大脑深处,不愿触及也不敢触及了.  看着两年前的日记,心里很酸.两年前的这个夏天却是我生命中最寒冷的冬季.日记本里有一篇没写完的日记,叫做《胡子长了》,本来是想写出来后可以让大脑的内存释放一些,不料写出来后,想忘的反而愈发不可磨灭了。今天趁着上导论课无聊的时光,争取写完这篇两年前的日记吧。    
读余光中的散文,曾有一段文字印象很深。原文自然是记不得了,大意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候,点燃一支烟,在袅袅的烟香中听自己的胡子疯长的声音。”以前我总是想象那样的意境:听胡子疯长,生命中肯定又多了很多故事。年韶逝去,那时的我会是什么心态?仿佛还是昨天,刚上初中,每天都盼望着嘴上下巴早点长出青草地,一转眼却到了考研的时候。  每天早上起来,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摸摸下巴,软软的胡茬抵得手指痒痒的,胡子又长长一点点了。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又投入新的一天中。    一天在机房写程序,无意间一瞥竟看到坐在我身边的一个穿着大一校服男生在上阳光地带,我惊骇不已。他却专心致志地敲打着键盘,写着他的心情故事,全然不顾背后人来人往。  时光仿佛倒流,同样的专心致志,同样的无奈与苦闷,我也曾经历。只是我大一时,每次要上b2b论坛(浙大酷儿论坛前身),都要在之江主楼机房排上很长很长的队,好容易等到一台机子,便作贼一般,将窗口缩小隐藏到看不出来,然后发泄自己的寂寞与无助。  四年了,论坛也几经风雨,突然消亡又默默重生。我上论坛越来越少,一个个崭新的名字让我感到陌生,无所适从。于是我选择潜水,只是偶尔冒一下泡,想证明自己还没离群。    一些故事,倒不如忘却,倒不如沉淀,留着也是多余,反而成了累赘。但是一些却希望永远珍藏,希望越久越醇。    (一) 夏雪天  初二时,从另一所初中转学到三中,插班到了10班。我从来不是一个很容易适应新环境的人。我不敢和新同学讲话,课间别人说笑时,我就望着窗外,看树叶在风中摇曳。  当第一次考完物理时,物理老师没事找事要在班里报成绩,说顺便认识同学,报到名字和成绩的举一下手。全班都报完了,只有我没被报到,我觉得自己被遗忘了。老师停顿了一下,说这次考试只有一个考了满分,我希望他能站起来认识一下。我害怕极了,我宁愿自己没有成绩,也不愿当着这么多新同学的面站起来。然而我还是听到了我的名字,从那一刻起,我恨死了那个物理老师,并狠狠诅咒他。(然而若干年后我听到那个物理老师得癌症去世的消息时我后悔不已,难道是我当年的诅咒灵验了?)  我低着头,缓缓地从最后一排站起。全班同学回头看我,我觉得自己的双腿在抖。这时有个男生大声叫:“老师,他一定是在从前那个初中学过了!”我想辩解我没学过,但是我还是忍住了,只是紧紧咬着嘴唇,木木地站着。老师让我坐下,说即便学过考满分还是不容易。  那天回家后我气的晚饭都吃不下。我觉得委屈,真希望自己没考满分,或者没有转学。但是第二天我还是要去那个学校上学,尽管很不情愿。那天刚好星期五,轮到我的小组出黑板报,我看着别人写字的写字,画画的画画,没人理我,只好玩弄着粉笔。  这时,有一个女生朝我走过来,她是我们小组坐在第一排的那个女生。不漂亮,但很清秀,很文静,戴着眼镜,梳着辫子,她微微地笑,轻轻地说:“林子,你好!我叫夏雪天,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欢迎你加入我们班。”然后她笑到:“你的到来仿佛是美国在日本投下的原子弹。”我惊讶地望着她,迷惑不解为什么把我比喻成原子弹。后来才知道这是指我在学习上对她构成的威胁。之前,班里大小考试,她总是稳坐第一的位置,俨然学习霸主的气势。当然她本人看不出一点霸气,相反她看上去很柔弱,感觉很需要呵护的样子。但是她的毅力和韧性却与她那弱不禁风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是后来两年中慢慢体会到的。  初二第一次期中考,我戏剧性的高出她一分,期末考,她高出我一分。为争班级第一,我和她开始默默较劲。虽然两年来我输多胜少,但是我一直不服输,正因为有了这个强大的对手,我丝毫不敢松懈。后来我和她分别考了全校前两名,令初中班主任脸上很有光彩。    我和她说过的话不多,但我们彼此注意。初二我们一直冷战,但是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在对抗中我们又都不得不承认对方身上的优点。初三开始了,学校允许可以在初三学生可以在学校蒸饭。上午最后一堂课下课后,我们便冲向食堂,因为拿饭是件很麻烦的事,人山人海,她每次都挤不进来,只好等到我们都散去后,才从一片狼藉中翻找她的饭盒。有一次我找饭盒时,看到了一个精致的小饭盒上贴着“夏雪天”三个字,是她熟悉而娟秀的字迹。我便帮她拿出来,递给她,“你的。”她望了望我,好久才挤出一句“谢谢。”那天后我总是帮她找饭盒,虽然翻一只只烫手的饭盒实在是一件苦差事,但为了她那句谢谢,我觉得很快乐。吃饭时男生坐这边,女生坐那边,没有人规定这样,但大家都这么做。我总是希望能坐在看见夏的位置上,远远望着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因为帮她拿饭盒,我们之间的冷战仿佛结束了。我们经常一起讨论题目,互相帮助。一起参加作文竞赛,一起参加自然科学竞赛。一个周末的晚上,我们参加完自然科学竞赛辅导后,大家都去车库推车,准备回家。夏雪天没有骑车,周末她父亲会来接她。我推车走到校门口时,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她,纤细的身影,在月光下微微颤动。她俯下身去闻路边的一朵菊花。就在那时,我的心触动了一下,她不只是平时我在教室看到的那个埋头苦读的家伙,更是一个有着丰富情感的女孩。 我悄悄走过,不敢惊动那么美的画面。但是那一幕却印在了我的脑海里。  不久菊花就凋谢了,秋天很快过去了,入冬了。那年是1997年的冬天,那年冬天特别冷。我们都期待会下一场大雪,听说夏雪天出生时恰逢一场很大的雪。前一天晚上,天气预报说明天早上会降大雪。早上第一节课我总望着窗外,期待着雪花飘下。果然第一节课上到一半,窗外就飘飘扬扬下起了鹅毛大雪。老师看我们已经没心思上课了,全都抬头望着窗外,干脆让我们去玩雪。其他班还都在上课,我们班却大呼小叫,蜂拥着奔向操场。夏雪天显得很兴奋,她伸出双手去接一片雪花,嘴上荡漾着笑意。我望着她,在一片晶莹剔透的世界里,仿佛成了一尊雕像,圣洁无暇。后来雪积得厚起来时,我们就打起了雪仗,夏雪天奔跑着,躲闪着,一年多来第一次看到她笑得那么灿烂。那场雪,1997年冬天的雪,是我记忆中最大的一场雪。我们下午就放假了。在家里,望着窗外,我就在想夏雪天会在这么一个下雪天会做什么。痴痴的想,一晃就是一个下午。   寒假过后,就是初三下了。我一般中午在学校午睡,而夏雪天都是回家睡的,她趴在桌上是睡不着的。整整一个中午,我望着她空空的座位,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也不愿写作业。每天中午一点四十五左右,她就会准时走进教室。我喜欢把手表拿下来,放在桌子一角,一边做作业一边看手表,希望时针和分针构成熟悉的角度,那时候,我一望门口,她的身影就会出现,然后我整个人就会精神一振。  有一个晚上晚自习结束后,我和她,还有几个同学留在教室讨论一道数学难题,不知不觉,整座教学楼就剩下我们班教室的五六个学生了。关门的老头来催了好几次,但我们正在兴头上,不肯离去。老头最后只好拿出杀手锏,毕了灯。顿时,整座教学楼一片漆黑。我们大呼小叫,鬼哭狼嚎冲出了教室,奔向楼梯。只听见楼梯一片纷沓的脚步声。冲到底楼了,我们五六个又害怕又高兴,差点抱成一团。只见夏雪天额头上挂着晶莹的汗水,大口大口喘着气,嘴中喃喃自语:“逃出来了,逃出来了。”我们骂着那个该死的老头,一边走向车库。  中考前我们学校举行模拟考,连体育也要模拟。我们这帮平时只顾学习不太运动的只好硬着头皮上。我们当年中考体育考三项,男子1000米,女子800米,立定跳远,铅球。那天体育模拟考,夏雪天那组800米开始后,我就站在跑道外,注视着她的身影。这时我发现我身旁还有一位50多岁的老爷爷也注视着夏雪天,还在喊:“小雪加油小雪加油!”我认出来了,这就是夏雪天的爸爸,虽然很多不知情的人会以为这是她爷爷。夏雪天的爸爸文革时戴了臭帽子,一直没有人嫁给她。夏雪天的妈妈也是改嫁后才嫁给夏雪天的爸爸的。夏雪天的爸爸晚年得女,对夏雪天非常疼爱。每次下雨天都会看到他来给夏雪天送伞送雨鞋。这份父爱着实让人感动。  “伯伯好,你是夏雪天的爸爸吧?”我对身边的他说。他转头看我,意外而惊喜的说“是啊,你是小雪的同学吗?”“恩,小雪读书很棒。”我惊讶我什么时候也叫她小雪了。一聊起夏雪天,夏雪天的爸爸就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小雪学习太拼命了,我和她妈妈都担心她会累坏身子,所以每个周末傍晚我都会带她去散散心。”这时我想起了她的一篇命题作文《我的爱好》,就是写她和她爸爸每个周末傍晚去散步,写得极其细腻感人。“她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你们班的林子,这孩子太要强了,她总是怕输给他”我心咯的了一下。“她每天早上六点准时起床,早读半小时然后吃早饭,接着去学校,晚上晚自习回来洗脚的时候还要背历史政治什么的。这孩子,我倒希望她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淘气点。”我看的出夏雪天的爸爸眼神里充满担忧。我有点恨自己,其实是我给她造成那么大压力,让她一刻也不肯放松。“你叫什么名字啊?”夏的父亲突然问我。“我,我,我就是林子。”    中考,我和夏都一帆风顺进了温岭中学。我和夏雪天认识的两年里什么故事都没有发生,平淡的离奇。拍毕业照那天,我让她在我在同学录上写点东西,她接过去写了她的通信地址和家里的电话,然后是赠言,她想了想,写下八个字:“你心如何?我心如天” 我诧异这个时候了她还要和我比。我又问我能要你的照片吗?她尴尬的说,我只洗了几张都送给别人了。我感到有些失望,后来从她好朋友那里我看到了她的照片,原来摘掉眼镜后,她的眼睛也很漂亮。   那是个漫长的暑假,忙惯了的我一下子闲下来,突然无所适从了。那感觉仿佛是中午看着她的空位置。一天翻同学录,看到她的通信地址,突然冒出写信给她的想法。打电话是绝对不敢的。那封信也算不上情书,只是描写了那个秋色如水的夜晚,我看到她去闻菊花的一幕。我说不知道为什么经常想起那一幕。信寄出好久都没有回信。我开始猜想,难道她搬家了,还是她不小心写错地址了,还是邮差没找到她家,或是她父亲半路截走了那封信?我于是又写了第二封信,问她是否收到第一封信。还是没有回信。暑假就在那两封信的等待中溜走了。   开学前一个星期,温岭中学要从考上的300人中选拔50人组成理科竞赛班。我又看到了希望,暗喜也许我和夏又能一个班了。考试那天,我和夏都去了。看见她时我差点认不出她来了,她剪了她的辫子,刘海还是留着,看上去清爽了很多。她朝我笑了笑,笑得很羞涩,那个笑使我相信她收到了那两封信。考试铃声响了,我们走进了考场,我几乎没心思答题,脑子里一直在想为什么她不给我回信。考完,我知道自己考的很差,心情沮丧极了,只抱了一丝很渺茫的希望。一个星期过后,我去学校问成绩,夏雪天顺利过关,我被淘汰了。我觉得好难受,走出教室时每一步走路脚好像都不是踩着地上。我不断安慰自己:“我和她还是一个高中,还能经常碰到。      (二)晴川历历汉阳树    我没能进理科竞赛班,分到了14班。报道后班主任说晚上六点在操场集中,全校高一开动员大会。我恩了一声就回家了,这件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吃了晚饭都六点十分了,突然想起六点钟有大会,便匆匆忙忙赶向学校。到了操场密密麻麻都是人,新同学我一个也不认识。班主任都站在班级前面,我们班主任虽然很好认,胖胖的,但是我在队伍后面走看前面也不是很清楚。我想随便找个班级排在最后算了。这时我看到一个很惹眼的男生。个子高高瘦瘦的,他低着头,用脚踢着沙地里的小石子。一幅毫不在乎而又百无聊赖的样子。我去看他的脸,只能看到一个侧面,在昏黄的路灯下,不知是灯光的缘故还是本来就是这样,他的皮肤是麦色的。鼻梁高高的,戴一幅无边眼镜,棱角分明。我惊讶于这样的美,这和秋夜晚上看到夏雪天闻花的感觉相似,而且好像更强烈。我不敢走近他,但是眼睛不由自主的盯着他,幸好他没有发现。会议结束后,每个班级回教室。我走进教室时,突然看见他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望着窗外,那眼神就仿佛两年前我刚到新班级时的眼神。“原理他和我是一个班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竟泛起一丝莫名的喜悦。晚上位置没排,随便坐,他就坐在我前排斜对面,不过论个子他肯定要坐我后面。  第二天排座位,果然,他排到了我后排斜对面。都是新面孔,大家都不怎么说话。中午我来的比较早,教室里没几个人,我偷偷看了他的本子,写着“柯汉阳”三个字。字迹不算好看,但还是比较工整。我暗暗想:“怎么这么熟悉?”过了一会儿,想起有个唱歌的叫柯汉良,前不久报纸还说他穿裙子,可能是同性恋。想到同性恋,我莫名的有些害怕。  
他其实很腼腆,老师上课叫他回答问题时,他的脸都会红,声音是那种很好听的男中音,讲话很平淡,不急不慢。那时正流行《灌篮高手》,班里的女生都说他像流川枫,听说晚上熄灯后女生寝室都喜欢谈论他。慢慢的熟了,我知道他也不住校,住在他亲戚家,我们班不住校的不多,我家和他亲戚家是一条路,所以夜自习回家,我们经常一起走.老温岭中学在西郊场,地势很高,校门口下去一段直道很陡,每次我和柯骑车下去时我们都会比谁更快,“啊!……”我们下坡时车子飞快,若刹车不灵,很容易撞到别人,别看平时学校老实巴交的他这时就会狂叫,那感觉仿佛坐山车。   开学没多久,语文老师要求上课前按学号轮流下去每次一位同学讲一首唐诗或宋词。我学号比较靠前,不久就轮到我了。选哪首好呢,我突然想起了唐代诗人崔颢写的《黄鹤楼》,不为别的,就为里面有一句“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戚戚鹦鹉洲。”晚上我把那首诗抄到笔记本上,又看了一点解释和典故。第二天语文课我就把这首诗抄在了黑板上,讲到那一句“晴川历历汉阳树”时,我朝他看了一眼,他也正看着我,和他注视的一瞬间我觉得好幸福。不久轮到他了,他选了一首柳永的《雨霖铃》,是因为和我的姓林谐音吗?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依旧很平淡地讲,但是他每读一句词时,都听得出他语调中的伤感。“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方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沈沈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听他读来总觉得很心酸,有个女生还哭了。  
暗地里,柯告诉我其实他很自卑,因为他不是考进来的,而是自费进来的。我安慰着他说,学校招的太少了,你也就差一点点而已。“我们一起努力,相信你能行的!”我鼓励他。“好啊!”他眼睛放着光。后来每到周末他都喜欢来我家一起做作业. 做完作业他便要拉我去篮球场,说教我打篮球.我天生不是打篮球的料,所以每次都坐旁边看他打.中间我会去小卖部买两瓶水,等他休息时递给他一瓶.他每次一得分便朝我欢呼.夕阳西下,我们便一起骑车回家.“你喜欢什么运动啊?”一天他问我。“我体育不好,只会打打羽毛球。”这回轮到我自卑了。“那好啊,那以后下午活动课我就和你打羽毛球。”一个星期星期一,三,五都有自由活动课,一到自由活动课,男生女生便会结帮结队去运动。“汉阳,我们一起去打篮球吧!”一帮打篮球的男生喊他,“不了,我陪小林子打羽毛球。”柯老叫我小林子,大家也都随着他叫开了,开始觉得没什么,后来电视上放《笑傲江湖》,小师妹就管林平之叫小林子,于是我死也不干,但是越是这样,同学们越是叫的欢。柯篮球打的不错,羽毛球也是如此。他的劈杀我每次都接不起来,我打出去的球都是又高又飘。有时去的晚了,没有场地没有网了,就在路边打,有时接球接着就跑到他对面了,他就笑,“小林子,你要从网下钻过来吗?”  
那年的校运动会很快就开始了,班里的三千米,一千五百米都没人报。只好班干部来扛。我是学习委员,长跑还过得去,所以就报了一个1500米。柯主动提出每天下午陪我去练习.一连一个星期,每个下午,操场上都有我们俩奔跑的身影.柯跑得不是很快,他有意放慢速度,陪着我。每次下来我累的都快不行了,他一点事都没有。一次跑完他捋起裤腿,说“怎么沙袋松了。”我才知道原来他还脚上绑了沙袋,我更没信心了,我说运动会上我一定丢死人了。“柯,你替我去跑吧。你长跑那么好。”我哀求着。“不行!”他斩钉截铁地拒绝,“这是你揽下的任务,怎么好推给我啊。”不过,可能是老天怜悯我吧,1500米开始前一天,我突然感冒高烧,晕晕沉沉中,我打了个电话给柯。“你别装了,我不会上当的”开始他还不信,但听到我的声音,又觉得不像装的,“那我来你家看看吧。马上到。”我刚想说不用了,他已经挂了电话。我那时已经睡了,虽然挂过盐水,但是烧还是没退。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柯就来了。我使劲睁开眼睛,“你来了?”我无力的问。“躺好。”他很担心的样子。摸摸了我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你睡觉是裸睡的?”我从初一开始不论夏天冬天都是穿一条内裤睡觉的。“不是啊,我穿内裤的。”他肯定是看到我的手臂和脖子赤裸着才会那么想。“我不信,我要摸摸看!”他装出一幅色眯眯的样子,把右手举得高高的。这个时候他还要和我开玩笑。“不要啊。”我拉紧被子,其实手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呵呵呵,我要来了。”平时腼腆的他装坏人好像还满到位的。“你的手很冰!”我一想到他冰凉的手碰到我的身体就害怕。“哦,这个我倒没想到。”他缩回了手。“好了,看到你我就放心了,我要回去了。明天我会帮你和班主任说的。”“没人跑要倒扣分的。”我再一次哀求他。“你自己揽下的活我才不要替你完成。”声音渐渐远去。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第二天他还是替我上场了,虽然没有拿名次,但是我还是很感动。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几乎很少想起夏雪天。她在20班,教室在三楼最东面的角落,而我在二楼最西面的楼梯口。没事我不会跑到三楼去,但是每次课间操,我都会搜索她的身影。圣诞节快到了,我寄了张卡片给她,没有别的话,就一句“merry Christmas!”没想到这次她回了一张卡片,“希望我们殊途同归,三年后北大见。”我捧着卡片有些喜出望外,全然不知柯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了。“看情书啊。”他脸上泛起狡黠的笑。我慌张收起那张卡片,“不是,只是圣诞贺卡。”“看你紧张的样子就知道不是一般的贺卡”他一边若无其事地说,一边突然出其不意地从我手中一把抢了过去。我想夺回来,可是他已经看到了。“夏雪天?”他依旧笑着,但是看上去有点苦涩,“是女朋友吧?”我一把抢回来,“只是我初中同学。”我看着他,不知怎么解释。那次以后,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夏雪天。一晃就期末考了,我和柯打球也少了,倒是经常一起看书复习。第一个学期谁都想考好一点。考试过后,回学校拿成绩单。学校把每个年级段前50名公布在公告栏里。我年级第10,夏雪天第9,我们的名字就是紧挨着,但是一个学期下来我们一次面都没见到。柯在班里排到17,年级段没进前100他文科的成绩要比理科成绩好很多。  
第二个学期仿佛就是第一个学期的翻版,我和柯还是走的很近。一起学习,一起打羽毛球,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回家。有一次他说中午我弟弟也来我们学校吃饭。“你弟弟?”认识他一个学期多,我还不知道他有弟弟,“是亲弟弟?”“恩”他回答。“有弟弟真好啊,像我一个人无聊的很。”“你和你弟弟吵架吗?”“不,他比我小6岁呢。”中午的时候终于看到他弟弟了,和柯一点都不像,胖胖的,现在的孩子好像都营养过剩。  “柯,是不是你爸妈偏心啊,你这么瘦,好吃的都给你弟弟了吧。”我和他开玩笑,“没有的事。”柯看上去有点不高兴,我赶紧打住,不说了,低头扒碗里的饭。吃完饭,我和他把他弟弟送上公车,然后就回教室了。一路上,我们都不说话。  
高一下学期很快就要结束了,一天晚自习班主任拿了一叠表格进来,说下学期就要文理分班了,现在大家把表格带回家和家里人商量一下,两天后交表格。柯听到这,朝我看了一眼,又低头了。那天晚上回家,柯问我“你选文还是选理啊?”“我不知道,我文科理科都差不多。你呢?”我问他。“我大概选文科,你知道我理科不好。”我们又沉默了。回家后我和家里人说了文理分班的事,家里人的意见是选理科,因为温岭中学素以理科见长,文科肯定比不过台州中学。我没怎么表态,想到柯,我又有些想报文科了。  
第二天回学校,班里同学都在讨论文理分班的事。我们班大部分都是选理科,只有几个选了文科。“柯汉阳好像选了文科,以后就不能每天看到这个帅哥了。”一些女生在议论着。我心里沉了一下。白天我和柯都没怎么说话,都不敢触及这个敏感话题。但是他还是知道了我要选理科。  那天晚自习结束,我去找他一起回家.他突然朝我吼:你就知道为前途着想,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一起读文科?说完他拿起书包就跑出教室.教室的同学都奇怪的看着我.我很难过,一年了,我从没见过他那么生气.那天,回家的路特别长.  
期末考开始了,我们复习得焦头烂额,柯也不来问我问题了,我想考完试找他好好聊聊。可是等到考完试了,他就回乡下老家了。拿成绩是他弟弟来替他拿的。“你哥哥呢?”我问他,“他最近一直不开心,回家了。”小家伙有点怕生,拿了成绩单就跑了。  
高二开学初才知道,夏雪天主动从理科竞赛班跳出来了,改去读文科了,还和柯汉阳分到了一个班的,都在2班。我突然有点后悔,如果我也读文科,也许也能和夏雪天,柯在一班吧。这时我如果提出要转到2班,2班老师肯定会要我。但是现在的班主任肯定不同意。我找班主任说了我的想法,班主任和我列举了一大串文科的缺点,读文科会把脑子读笨的,我们老师的子女都是读理科的,你看林校长的女儿,理科也不好啊,可是还是读了理科,我们学校文科教学质量你也知道的。我不再坚持了。高二我们班改到了16班,一共20个班,前面4个班是文科。我们15,16,17,18班的教室在行政楼的角落,和教学楼离得很远,仿佛被隔离了。高二一整年,我都没见过柯和夏,直到高二下学期期末考考完试。那天成绩公布出来了,理科前20名几乎都被竞赛班包揽,只有几个平衡班的挤进了前20,我排在第5。夏雪天毫无疑问夺走了文科的第一名,柯甩掉了理科,成绩也进了三等奖。看着成绩榜上他们俩的名字,我陷入了沉思。正准备转身离开时,才发现柯就站在我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恭喜,你考的不错。”一年了,我第一次和他说话。“谢谢,你也考的很好阿。”他看着我,“注意身体,你太瘦了。”说完他就走了,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突然好想哭。    
高三,我想起了夏雪天的那句话“希望我们殊途同归,三年后北大见。”于是我把这作为了我学习的动力,其实高中三年我已经不了解夏雪天了,对她的感觉已是很稀薄了,更多的时候我想到的是柯那个晚上朝我吼的“你就知道为前途着想,你为什么就不能和我一起读文科?”是啊,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人,只会为前途着想,却不去考虑柯的感受。可能高一高二太用功了,到了高三我反而缺乏后劲了。好像尽是考试,然后分析试卷,然后又考试。有一次,模拟考前我和柯在楼梯口碰到了,我问他感觉怎么样?他说他心理素质不行,发挥不是很稳定。我说了一些鼓励他的话,然后就分别赶向各自的考场,可能那是高考前我看到他的最后一次。  高考那一战,我没考好,也许和考前一星期连续7天高烧有关,也许就是我本身实力就不够。我考了高中三年全校名次最低的一次,全校23名,北大清华肯定是没希望。我想去北外,这一次我想选择文科,至少这样我还可以和夏雪天在一个城市。但是我的决心往往经不起我家里人的反对。最终我还是选择了浙大,选择了杭州。夏雪天顺利进了北大,柯汉阳则考取了上海的一所大学。    (三)
大学四年  杭州是个小家碧玉的城市,灵气却不够大气。大一我们理工科的一般都在之江校区,那是个古色古香的地方,红转房,绿树成茵,鸟语花香,枝头还偶尔能看到松鼠在窜动,俨然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高三毕业后那个暑假,我因为查成绩懂得上网了,一次在西陆网上的一个English corner里聊天,有个人发了一句话给我:“can you believe I am a gay?” 我惊呆了,gay的这个意思在高中学过,是快乐的意思,后来有个人查了字典来卖弄,说其实gay也就是同性恋的意思。所以看到这句话我感到莫名的恐惧,仿佛有个人把我看穿了。我慌张的下了网,但是好奇心使我第二天又上了西陆网的那个English corner,当然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但是我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喜欢同性的,虽然在这之前,我还不敢确定自己。但是内心仿佛有这样的一颗种子,在蠢蠢欲动,可能只是没有合适的土壤和气候。虽然我希望这颗种子永远沉睡,不要苏醒,可是我知道潘多拉的盒子迟早有一天会被打开。  之江确实是个学习的地方,除了自习仿佛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做。有几次晚上自习中间,我会从教室跑出来,然后沿着钱塘江走,江风拂面,心里却感觉很压抑。岳麓山树影重重,不远处的六和塔孤单地伫立着。江水拍岸,浪花又淹没在沉沉暮色中。“暮霭沈沈楚天阔”我突然想起柯在上课讲的那首《雨霖铃》。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我就数着路灯有几盏,数一串开心的事情,再数一串伤心的事情,然后收拾心情回教室看书。到了大学,学习牛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最多只能算中等偏上,曾经值得骄傲的学习反而成了心病。我发现工程图学实在太难学了,我每日惴惴不安,第一次为及格担心。我忘了是怎么知道夏的寝室号码的,但是我们确实通过电话,听着遥远的声音,感觉一切都不可触及。  
大一上过去了,过完年回来就是大二下了。这个学期学校在之江开了校公共选修课,我选了大学语文。第一次课很早就去了,坐在第三排的位置,那天下着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漉漉的味道。人越来越多,大家都往后面坐,第一排还是寥寥几个人。这时有一个男生走进来了,他收了伞,坐在了第一排最右边的位置。“是他!”我心里跳了一下,确切说,我认出的只是他的外套,上学期有一次在主楼自习,第一排坐着一个男生,我刚进教室时他就在自习了,一个早上他都直着腰在看书,中午快到的时候,我一直和他较劲,看谁先走,可是他就是稳稳坐在那里,最后我放弃了,但是他那灰白宽松的外套我却记住了,还有他的背影。这次我终于看到他的脸了,他有点像柯,个子也高高瘦瘦,但五官比柯更精致,皮肤却比柯要白一些。也戴着眼镜。他上课很认真,即便是大学语文这样的选修课,他也认真做笔记.第一堂课讲的是屈原的一首诗,我的位置刚好能很仔细的观察他。说到湘水时,他仿佛耳朵都竖起来了,不断点头微笑。我有一种直觉他肯定是湖南人,后来证明我的直觉是对的。大学语文课结束了,大伙一窝蜂挤向门口。他高高的身影,灰白的外套也淹没其中。我追出去时,已经找不到他了。突然感觉好失落。我漫无目的地走,走到清真餐厅时却又看到了他,他一手捧着一本书,一手拿着筷子,还在偷偷地笑,样子很可爱。我像一个间谍一样,想进去看仔细他在看什么书,同时又怕被他发现。于是我装作也去买东西吃的样子走进了清真拉面馆,走了一圈,看到书名后就欣喜若狂的走了出来。  
第二天我去之江那个很破的图书馆找那本书,可惜全借出去了,是一个女作者写的,好像是描写感情的,“原来是个多情种子啊”我不禁想到。之江虽然就巴掌大一个地方,但是这么多人要再次也不容易。“只有下次大学语文课上才能看到他了。”我想。我在图书馆占了个座位,不过偶尔也会去主楼自习。在主楼我又看到了他,他好像特别喜欢坐第一排,这一次和他一起自习的还有一个个子小小的男生。那个男生坐不牢,没多久就站起来往外面走,过一会又回来,大概是在看主楼机房有没有空位。而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自习耐力惊人,我又一次先离开了。  
于是我后来就在主楼那个教室自习,守株待兔。但是我再也没见到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了。有一次我在我位置上,看到一本别人遗失的本子,上面写着“电气信息工程
陈宇”“哪个冒失鬼,作业本乱丢。”正想着那个个子小小的男生进来了,四处张望,“你是找这本子吗?”我问他,他如获至宝,“谢谢。谢谢。明天要交的,本子却丢这里了,急死我了。”他一脸着急的样子。后来他就和我一起自习,回寝室路上我问他,你们班是不是有一个湖南的。他说“是啊,你说李勇吧。”“李勇”这名字好普通,我有些失望。  
第二天我准备回图书馆自习了,一进图书馆,我呆住了,我要找的那个“李勇”就在我对面,真是“踏破草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我暗喜。这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等到和他一起走。那个晚上好慢长,他一直低头看书,中间最多伸个懒腰,又低头看书。到了10点30了,离11点熄灯就剩半小时的时候,他才站起来,“这么晚了。”他嘀咕了一声,匆匆离开。我赶紧起身收拾东西,可惜他已经出了图书馆的门了。我匆忙追了上去。图书馆下去的那条小路很黑而且很滑,“哎哟”突然前面一声,我循声看去,那个男生可能走得太快,滑倒了。我赶紧上去,想扶他起来,这时只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借着一点黯淡的光,我看到他脸上露出很疼痛的样子,“同学,你没事吧?”他看到有生人过来,赶紧挣扎着爬起来。“路太滑了,不小心摔了一跤。”他的声音很轻,似乎还没从疼痛中缓过神。“我扶着你吧。”我看他走路都不能走的样子。“谢谢。”靠近他时闻到了一股很好闻的男孩子的体味。我搀着他慢慢从图书馆小路下来,走到了公告栏前面。“现在好点了。”他一瘸一瘸走着。“你叫李勇吧?”我说出来的时候就后悔了。他笑了笑没有回答。走了几步,他好像没什么大碍了,我就松开了手。我陪他慢慢走着,心扑通扑通在跳,好像一个蓄意已久的阴谋大功告成一般。走到8号楼时他说“我到了,谢谢,再见。”然后我目送他进去,一瘸一瘸的。太棒了,我连他是住那幢楼都知道了,我欣喜不已。那一晚兴奋的不得了。  
第二天他还是在老地方自习,还是那么用功。我又憋着性子等他,终于等到中午了,他终于站起身了,“吃饭去吗?”他问我,我心里一阵阵欣喜,“好啊,一起去。”我们一起走下来,他走路还有点瘸。“昨天摔了一跤没事吧”我问他,“还好,屁股现在还疼”他朝我微微一笑。“对了,我不叫李勇,我叫刘丹。”“你不是湖南的吗?”我问,“是啊,我是湖南的,你怎么知道啊?”  “我,我,哦,陈宇告诉我的。”我编了个谎言搪塞。“哦。你说的李勇也是我们班的,他河南的。”刘丹继续说。“肯定是那个陈宇把湖南河南听错了,或者难道我的普通话不标准。”我暗暗想。“你在想什么啊?”他看我呆呆的样子问。“哦,刘丹这名子有点像女生。”他尴尬的微微一笑,“习惯了。”“刘丹”还是这个名字比较符合他,清秀文气。我们到了食堂,一起吃饭。他吃的很快,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我惊讶看着他,“你这么快就吃完了?”“是啊,谁让你吃那么慢。”他笑了。我赶紧不说话,低头吃饭。“慢着点,我会等你的。”他还是笑。终于扒完了饭,我们一起去水槽洗碗。洗完碗,我们把碗放进橱柜然后一起往回走。到了12号楼时,我说我到了,他问“你住这里啊?”“是啊。”我答道。“你是直接去图书馆还是回8号楼?”我问他,“先回寝室一趟吧。”他笑笑。“再见”“恩,byebye”我们互相告别。进了12号的楼后,我快速跑到二楼阳台,看他远去的身影,他走路好像老在思考问题,微微歪着头,有点傻傻的味道。而且他如果不戴眼镜,路上就更谁也不认识了。  
之江的公告栏橱窗里贴着每个班级的课程表。我去公告栏里看刘丹的课表,找了一个我没课的下午去旁听他的课。那是堂线性代数课。线性代数课我们上学期已经学过了,其实本来旁听他的课就是抱着能看到他的目的而已。我坐在教室的最后面,全是陌生的面孔,我努力搜索着印象中那熟悉的身影。看到了,他坐在前面第三排的角落,聚精会神地盯着老师。三堂课,我就贪婪地欣赏着他的背影,毫无顾及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快下课时,我早早地溜出了教室。那天晚上寝室卧谈,我们寝室一个这个学期转系过来的同学发言了,“林子,今天下午你怎么也去上线代啊,重修吗?”我想起他因为上学期没学线性代数,这个学期跟其它班补修,偏偏这么巧被他看到了。“不会吧,林子上学期线代不是考了九十多啊。”我下铺替我回答了。“那你去干嘛啊,还听的那么认真,喊你都没听到。”那个转系过来的同学又发问了。“我,我……”我害怕极了,不知道怎么回答。“不会看上那个班哪个女生了吧。”另一个同学猜想,口气里带着笑。“八成是了。我看他一直盯着前排一个女生。”“我们小林子怕是情窦初开了。”“老实交代,哪个女生,什么名字啊,我们寝室帮你鉴定一下。”全寝室围绕这个话题津津有味地说着。“不说,是不是怕我们抢了你的啊,哈哈哈”寝室里一片乱糟糟地笑声。“我喜欢上那个人了?”我开始问自己,一阵寒冷。  
我再也不敢去旁听刘丹的课了,但我和刘丹还是几乎每天都在图书馆自习。不过我发现坐他对面,我根本看不进书,我总是喜欢抬头看他。他学习很用功,每次几乎都是最后一个走。为了能和他一起回宿舍,我也只好等他。有一次,关了灯,我先出来了,他在里面,他突然说,我找不到门了。我只好进去找他。黑暗中我们彼此摸索着,突然两只手碰到了一起,我的心颤抖了一下,不过我很快就松开了,这次第二次触摸到他的身体。有一种触电般的感觉。  
刘丹不仅学习好,体育也不错。他告诉他有时会和同学去篮球,但打的不好,他一向很谦虚。我选的是健身,每次上体育课去健身馆时总要经过篮球场,有一次,还真看到了他,光着个膀子,显得很瘦。在那里跑着跳着,这时看上去一点也没有傻傻的感觉了。那天晚上他很晚才来自习,换了身衣服,还穿着个拖鞋。这次他穿的又是那身灰白的外套,他穿那件灰白的宽松的外套时简直帅呆了。坐在他对面,仿佛还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体味。那天回家的路上,我和他聊起来,“你体育课选了什么啊?”我问他。“网球,你呢?”“健身。”“健身?就是拿着哑铃对着镜子特别自恋的那种?你那么瘦不是越练越瘦啊?”他一脸的惊讶。“你根本不懂,”我笑他,“我们老师说,瘦的人练健美,肌肉出来快。”“我才不要那一块块肉疙瘩呢。”他做了个鬼脸。我尽量放慢脚步,我总嫌图书馆到8号楼那段路太短。“你喜欢听谁的歌?”我问他,“哦,最近我喜欢听陈晓东的《像风一样的男子》,还有《情有独钟》也不错。你呢?”可惜这两首歌我都没听过,“我在听莫文蔚的歌。”我应了一句。“哦,”  他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好像想起什么事。“昨晚睡觉的时候随身听从床上掉下来,摔坏了,明天刚好周六了,明天下午要去外面修呢。”我刚想再问,可惜已经到了8号楼门口,“我到了,走了,88”他小跑着走进了8号楼。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每个念头都关于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有不安的情绪,每个莫名的日子里,我想你,想你,好想你。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舍不得这样放弃,不停揣测你的心里可有我姓名。爱是我唯一的秘密,让人心碎却又着迷。无论是用什么言语只会,只会思念你。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不经意就叹息。有种不完整的心情,爱你,爱你,爱着你。”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莫文蔚的歌,可能是高三听到她那首《盛夏的果实》时,就开始迷恋上她独特的嗓音了。这首含有这首《爱情》的专辑是大一下在之江黑市(那时我们都这么称呼之江唯一的一家超市)里买的,在之江那个物质和精神都相对匮乏的特定的环境里,我每个晚上睡前都会听莫文蔚的这张专辑,一遍遍温习。这首《爱情》也许是那个时候心情的最好写照吧,尽管每天见面,但是更多的是强烈的思念,特别是在寝室鼾声四起,而一个人醒着的时候。    
第二天下午他果然没来自习,我坐在图书馆,傻傻的发楞。“他出去会去哪里了呢?”我坐不住了,走出图书馆,“去外面走走吧。”我茫然的走着,不知不觉走出了校门,到了公交车停靠站。这时一辆游5驶了过来,停下来,一群候在那里很久的学生跑着过去了,我也就莫名其妙跟着上了车。摸出两元硬币投进去以后,我便开始望着窗外。周末的时候会有很多同学出去,有些是杭州本地人回家,更多的是要“进城”。这是我们一种戏谑的说法,在之江呆久了,每次去外面就仿佛乡下人进程。 窗外,一江钱塘江水。不远处就是钱塘江大桥。突然想起刘丹上次说的,有一次他们寝室有人过生日,然后全寝室人一起走到钱塘江大桥上。“那座桥好长啊,我们走了半天都没走到头,后来一半人说要走完,一半人说要回去。”那个傍晚,我们倚着曾宪梓大楼外面的栏杆,望着钱塘江的方向,他告诉我。“那你们后来走完没有?”我问他。“没有,现在想想满遗憾的。不过下次如果再去一定把他走完。”他朝我笑着。车一拐弯,朝虎跑方向驶去,把钱塘江大桥甩在了后头。“什么时候我也要去钱塘江大桥走走,而且要把它走完。”站在车上,我暗自想着。  
游五一路开过去,从之江校区到浙大附中的车站名几乎都可以背出来了,因为乘的最多的就是这班车。一路上有很多景点,但我一个都没去过。来杭州一年了,几乎没去哪里玩过,最多就是到玉泉借书或是做化学实验。“浙大之江校区-六和塔-虎跑-动物园-花港观鱼-空军疗养院-杭州花圃-曲院风和-浙大附中”一站站数过去。那时西湖没有西扩,杨公堤一带还不如现在漂亮,但还是树木郁郁葱葱。杭州的确是个旅游城市,虽然去年刚来的时候还为没去成北京耿耿于怀,现在却已经喜欢上杭州了。到了浙大附中那一站,很多人都下车了。我也没有什么目的,准备去玉泉图书馆。
玉泉图书馆七楼可以上网。这个学期每周在玉泉做一次工程化学的实验,做完大家都会成帮结对去七楼上网,把小小的一个房间挤得满满的。这次只有我一个人。那时我还不知道杭州同志,b2b论坛也是后来才发现。我一般只去阳光地带,但那里很少有杭州的,我上聊天室一般都没人和我聊。所以只看看网易的体育新闻什么的,或是qq里能碰到个高中同学聊聊。那个下午很无聊,上了一会网就下了。然后在玉泉校区漫无目的的走,“以后我就会来这里了。”我想,那时我们都还不知道要建紫金港。那个下午阳光很灿烂,是个四月中旬的晴朗的天。“刘丹会去哪里修随身听呢?”我一边想着,一边往浙大附中的车站走回去。等了很久,游五终于缓缓开过来了。这时,不远处还有两个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尾随着公车跑来,应该是想搭上游五。稍微近一点时,我才发现那个男生就是刘丹。“居然在这里碰到他!”我不禁感到意外。比他跑的慢一点的那个个子矮矮的男生不是陈宇,我不认识。“快点啊。”我朝他挥挥手,他终于追上了,他和那个小个子男生刚挤上来车门就关了。“哈,在这里碰到你了!”他一边喘着气一边朝我笑。车上人很多,我们挤在一起,贴的很近。“随身听修好了吗?”我问他,“下个礼拜才能拿,我和我同学后来就去好又多买东西了。”他背着他那个有点发白的牛仔书包。“噢”我还在为能在回来的车上碰到他感到庆幸。“你今天要出来怎么昨晚也不和我说一下,我们好一起出来,我还硬拉了我们寝室一个人一起陪我出来呢。”他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个小个子男生。“我昨晚没想好要出来。”我有点慌张,怕他发现其实我是为了找他才出来的。 车上的人下去了一点,我们往里面走了走。车继续前行,颠簸着,车上的人有时候不免摇晃。他一手拉着拉手,一手扶在座位沿上,刚好护着我。我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又闻到他淡淡的体味香。他闭着眼睛,“你困了?”我小声问,“恩,有点累了”说着他把头压在了我的肩上。有点重,但是我尽量不动,让他休息一下。到六和塔的时候,我微微摇了摇他,“快到了。”他醒了过来,“刚才竟然睡着了。”他抱歉地笑笑,“压在你肩膀上累吧?”他望着我,有点不好意思地样子。“当然累了,请我吃晚饭作为补偿吧。”“谁叫你比我矮,刚好做我的枕头。”他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我和他,还有他的同学一起下了车,往校门口走去。他同学说要去食堂吃,我和他准备到清真拉面馆吃,于是就在清真拉面馆和他告别了。“这里的炒面片很好吃,我请你吃炒面片吧。”他刚进去就向我推荐,“炒面~片~?”可能面和片字在我们方言里发音很近,这两个字连起来说时我发音不是很好,他笑了起来,“对,炒面~片~”他学我的样子。  
他是湖南人,所以比较喜欢吃辣,吃炒面片的时候他放了很多的辣酱。我看他碗里红红的一片,不禁问:“不辣吗?”“不辣,我们家里的辣酱比这辣多了。”他吃饭还是比我快,吃完后又叫我慢慢吃,一边看着我吃。“吃完你回寝室吗?”我问他,“不,直接回图书馆了。一个下午没看书了。你呢?”“我也回图书馆。”我不假思索的说。吃完饭,我们就往图书馆走去。路上,他打着他的响指,“这是做什么呢?”我看他打着响指不解。“我和别人打招呼时都打这个的。”他微微笑着,“怎么跟招呼小狗似的?”我问,“这说明你还不了解我。”他一手搭在我肩膀上。我也拨动了我的中指和拇指,但怎么也打不响。  他看我打不响,幸灾乐祸的笑了。“看我的。”他又打出了一个响指。图书馆到了,他不说话了,我们进去看书。  那个晚上大概有什么活动,小礼堂里人声鼎沸,不时有音乐传出。图书馆离小礼堂比较近,音乐声传来飘渺但又真实。他依然低着头看书,依然看到十点半。回寝室路上,他和我说:“哎,今晚好想去小礼堂看看啊,特别是那首《斯卡布罗集市》响起时,差一点就冲出去了,但还好终于还是忍住了。”他坦白着他的思想斗争,我静静听着,却想起了夏雪天,我想夏也肯定有很多抵制诱惑的时候。这一点上,他们有点像。    
五一快到了,我准备回家了。刘丹不回去,他问我:“你们老家有什么特产?”“海鲜。”“哦,那就带不来了。”他一脸遗憾。“你还想让我带土特产给你吃啊,想的美。”我和他开玩笑。在家七天很快就过去了,我回来后去寝室放完东西,就直接奔向图书馆。他果然坐在那里自习,我进来坐他对面的时候,他都没注意。我朝他打了一个响指,他这才抬起头来,“你回来了?”他诧异得看着我,“穿这么性感干嘛?”我这才注意到因为天气热我只穿了件无袖。“性感?你别嘲笑我了,骨感好不好?”我一边和他开着玩笑,一边把一袋枇杷递给他,“诺,海鲜没带,枇杷倒带了一袋,吃吧。”“都给我吗?”他笑着接过去,剥开了了一个的皮塞到嘴里,“恩,很甜啊。”他笑得更甜了。“回家后作业一点没做呢,现在要拼命赶了。”我嘀咕了一句开始忙我的作业。“叫你别带那么多回去的。”他吃着枇杷,翻着书。那天晚上回去,他和我说了好多话,毕竟一个星期没见了。“五一我表哥来了杭州,我们一起去西湖划船。噢,我还发现原来我们学校旁边的九溪也满好玩的。你去过吗?”他兴致勃勃地说着。“没有。下次你带我去?”我突然心里有点嫉妒他表哥了。“我去过了就不想去了,我告诉你怎么走。”他伸手抓住我的手,用一根手指头在我掌心比划着,痒痒的。我心不在焉地听着。“到你寝室了。”我提醒他,“哦,那明天再具体和你讲。”他欢快地跑进去,没跑几步,又跑出来,我正望着他的背影,“忘了说了,谢谢你的枇杷,很好吃!”他朝我笑笑又跑进去了,这一次没有回头。看他的背影消失了弄堂阴暗的尽头了,我朝自己的寝室走去。    
夏天很快来了,图书馆变的潮湿起来。校园里到处爬着一种奇怪的虫子,它们散发出一种腥腥的气味。路上经常看到它们被踩死的尸体,惨不忍睹。同学们都管这种虫子叫“求是虫”。我和刘丹回寝室的路上,刘丹总是走得很小心,“我特别怕一不小心踩到它们,咯的一声一条生命就没有。虽然我很讨厌这种虫,老有一种怪怪的味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往路中央走,路边的草堆里虫子比较多。“明天晚上又是大学语文课了。你上次五一回家前一天晚上,就是4月30号晚上那个老师还来上课了,但没几个去听的。”他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路。“你去了?”我问他。“当然去了,我可从来不逃课的哦。”我抬头朝我笑,“知道你是好学生,不-逃-课―――”已经快到8号楼了,这次没等他先进楼,我先跑了。每次都是我看他的背影,每次都是把孤单留给我。  “明天晚上一起去!”我听到身后他朝我喊。    
那个晚上又下雨了,之江烟雨笼绕,宛如我和他相遇的那个晚上。大学语文课结束了,他和我一起回图书馆,我们打着一把伞。“从这边走吧。”他没有选择从大道走,而是要求四号楼前面的小路上去。“为什么要走这条路?”我问他,他举着伞,望着我认真说,“因为我喜欢这条路,我觉得之江这里最美了。”四号楼的这条小路很少有人走,隐秘的蜿蜒在树林当中。“我有时早上起早的时候就站这里读英语,早上空气好极了。”他嗅了嗅鼻子,“去年秋天的时候还能闻到桂花香呢。”他的表情好像沉浸在那遥远的桂花香里了。我和他就躲在一把伞下,走在迷蒙的细雨中,选修课散出的人群仿佛离我们是两个世界了,心里身边围绕着的只是温馨。突然他很快说了一句什么话,“你刚才说什么?”我问他,“没什么,我们老家一句方言。”“什么意思啊?”  我催他,“不告诉你!”他逗着我。“说啊,什么意思啊?”我抓住不肯放,他一直不肯说,快到图书馆时,他被我磨的不行了,终于说,“好了好了,告诉你啦,我刚才说,”他往前快速走了几步,把我丢在后头,“我说你是一只小猢狲!”我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嘴上依然笑着“你才是猢狲!”我向他跑去。他一溜烟躲进了图书馆。    
为了迎接期末考,我偷偷从图书馆把书搬出来,转移到四号楼。我以为看不见他就可以不分心。有一次中午在食堂碰到他,他问我你到哪里去了,我去很多教室找过你,我心里有点感动。他继续说,“我也不在图书馆了自习,那里太潮湿了,我现在在四号楼。”我心一惊,原来他在三楼,我在二楼,之江实在太小了。期末考开始时,我占的教室被用做考场,我只好搬到三楼,没想到正好和他一个教室。他复习得很充分,一个学期他都踏踏实实得学,所以到了考试时也不会兵荒马乱。而我平时没怎么花时间,只好临时抱佛脚。  当考完了大学物理,C语言等其它课,只剩工程化学一门时,我已经将近虚脱了。而工程化学平时根本没怎么看,我觉得很没信心。考试前那个中午,我抓紧最的一个一两个小时狂背。他走过来,安慰我,说没事的,你会过的。我背的晕头转向,他呢,则趴在桌上睡着了,看着他熟睡的样子,我突然觉得他好像一个孩子。   
考完试,我便迫不及待去机房查已经出来的成绩。要上机查成绩的人多得排起了长队。我也是排了好长的队伍才轮到一台机子。谢天谢地,工程化学得了79,我刚要下机,看到刘丹进来了,东张西望的样子。大概想找个熟人上网查成绩。我朝他打了个响指,但是周围人声嘈杂,他没听到。“刘丹!”我朝他喊道。“小林子!”他转过头,笑呵呵跑过来,拉了张空椅子坐在我旁边。“考的好吗?”他问我。“一般。”我答道。“看看你的成绩啊”我在他过来的时候已经把我的成绩关掉了。“有什么好看的啊。”“看看嘛。”他的手搭在我拿着鼠标的手上,“怎么手怎么冰?”我问他,“不知道,我夏天的体温总是比一般人低,可能……”他顿了顿,“可能什么?”我追问,“可能因为我是像风一样的男子吧。哈哈”他灿烂的笑了。“看看你的成绩啊。”他对我的成绩还是好奇得很,“那看完我的后你的也要给我看。”我交换着条件。“OKOK”他爽朗地答应了。“不错啊,”他看到我上学期地成绩时说。“但这个学期不好啊,你看我物理才84。”我有点伤心。“没关系,下学期努力啊,我相信你行的。”这话听来很熟悉,好像三年前我和柯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我关了我的成绩,让他输他的学号和密码,他的成绩很好,大部分都是90以上。“我的大学语文只有87,你有95呢。”他指着《大学语文》一栏对我说,“别斤斤计较了,我也就这么一门比你高。”我心里还是有点高兴。“你什么时候回家?”他问我,“明天下午就走。到家刚好吃晚饭。”我回答。“你家真近啊。”他羡慕地望着我。    
大一后那个暑假,漫长而无聊。查完成绩的时候我们彼此加了QQ。他QQ里叫“人在江湖”。在家我很想丹,想他的时候我就上网开QQ,希望能在网上碰到他。但是他的头像一直是暗着的,我的心情也就像他的头像一样灰暗。  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唯一的排遣思念的方法就是看湖南台卫视,那里的新闻说湖南发大水了,淹了好多农田和房子。“刘丹的家不会也被淹了吧?”我担心着,“应该不会吧。”我记得他和我说过他家在七楼,但是周围确实是一片农田,他说他高考时农田里蛙声一片聒噪,吵的他都没怎么睡好觉。我脑海里出现了一片汪洋大海,一座楼伫立在水中。于是我很早便回学校,希望他也能早点回来。那时我住的12号楼还不能住人,暑假没回去和提早回来的都住在8号楼。我故意要求住到刘丹的寝室,他的寝室在一楼弄堂的最尽头。“那张是刘丹的床呢?”我小心辨别着,“是这张。”他睡的也是上铺,就靠着床,躺在床上,就能看到去我们寝室的那条小路。“或许我每天送他进去后他就躺在这张床上看着我远去呢。”我痴痴想着。我守着一个偌大的寝室,感觉仿佛整间房间里都弥漫着刘丹淡淡的体味。我睡在了刘丹的下铺,我每天期待着有一天开门,会突然看到上铺多出一只发白的牛仔书包。但是每次开门都是失望。不久12号楼开放了,我就又搬回了自己的寝室。  
不久军训开始了,之江树木葱茏。气温比城市里要低2,3度,训练起来倒不觉得热。只是每天都要早上5:30起床,晚上9点就睡有点不习惯。有一次吃饭的时候碰到了他,他没带眼镜,几乎没认出我来。180cm的他身材挺拔,当选了标兵,“没想到你穿军装还满帅的。”我和他开玩笑。“高考时我本来想报我们长沙的国防科技大学的……”他突然有些忧伤,“怎么了?”我察觉出了他细微的变化。“我高中喜欢的一个女同学就报了国防科技大学。”他的声音很轻。“哦。”我轻轻的应了一声。“不说了,对了,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他突然话题一转,问起我来了。“有啊。”我支吾了一声。“是吗?”他显出很有兴趣的样子,“我认识吗?”他饶有趣味地歪着头,看着我。“认识的。”我声音更轻了。“我认识的?”他仿佛在努力搜索他脑子里的女孩子。“不说了,我们还要训练。”我站起身就走。“我真的认识吗?”他在后面问。我没有回答,“他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喜欢谁。”我心里有些哀伤。  我们在操场训练时,刘丹和其它标兵就在操场旁边训练。我会忍不住去看他英姿飒爽的样子,就这么远远看着已经很满足了。    军训后搬到了紫金港,我们是紫金港的拓荒者。尽管到处是泥泞的道路,和还没完工的建筑,显得空旷冷清,而且绿化也远不如之江,但是在这里每天都会有新的发现,因为紫金港在一天天变美丽。我在我们班一个同学的相册里看到了刘丹,我那个同学也是标兵,军训完时他们标兵和教官一起出去喝酒。照片上刘丹举着酒杯和大家干杯,脸喝得通红,却笑得很开心。“这张照片给我吧。”我向我那个同学要,“不行,全部的人一起合影的只有这么一张。你要这照片做什么啊?”我同学不解地望着我,“没什么。”我放下他的相册,匆匆走出他的寝室。心里却怕的要死,怕被他看出破绽来。  紫金港自习教室这么多,我和刘丹相见的几率变的很小。不过我知道他进了工高班(工程高级班,竺院每年从优秀的理工科学生中选拔),因为我们班有两个同学也进了工高班,他们搞了工高班的通讯录,那上面就有刘丹的名字。我仔仔细细地看了那个通讯录,直到我把刘丹上面的联系方式都背了下来,他还没有手机。他的消息成了我珍惜的信息。我想他一定还是每天自习到很晚,还是那么用功的学习着吧。我对自己说,赶快停止吧,这段畸形的感情,但是我做不到。紫金港人来人往,我每天骑车穿梭在人海中,那个熟悉的背影仿佛一下子离我远去了。我虽然有他的寝室电话,但是每次举起电话的瞬间,我就犹豫了,我该说些什么啊,于是又放下了电话。  这个学期体育课我选了网球,刘丹曾说过要教我打网球的,但是没有实现。但是我实现了我的一个心愿。大一下查完成绩那个晚上,也就是暑假回家前那个晚上,我一个人走到了钱塘江大桥。先是从之江校区走到六和塔,然后爬一段陡峭的阶梯,就到了大桥的这头。夜幕刚降,东方挂着一轮月牙儿。我一个人走在大桥上,江风吹来感觉是那么惬意。“曾有一个晚上,刘丹和他的室友就来过这里,他们只走到了一半,而我今晚要把它走完。”我怀着几分雀跃的喜悦。江面上渔火点点,钱塘江如一卷水墨画铺开,映着两岸的灯火摇曳。我走到江中心时,回头看之江校区,青黛色的山影树影和夜空融成了一片,只有钟楼的红色尖顶露出在树影之外。突然,脚下一阵震动,整座桥也微微颤动。火车声由远而近传来,原来大桥分上下两层,上面通车行人,下面还是铁路。我害怕得一动也不敢动,双手扶住桥,闭上眼睛,知道火车全部驶过去后,我还是心有余悸。“刘丹肯定没有经历过这番刺激的感受。”我又慢慢迈开了双脚。就在那晚,我一个人把一座大桥走了个来回。“那个晚上离现在好久了吧。”我暗自思忖着。自从来到紫金港后,六和塔和钱塘江只是依稀在梦中见到了。  终于有一次,我们还是在食堂碰到了。那天中午在二楼西面的食堂我排着队,听到了一声“小林子”,回头发现刘丹端着盘在我身后朝我笑着。他等我买好了饭,找了个位置一起坐下。“好久不见了。”他吃饭还是那么快。“是啊,你现在怎么怎么样?”我仔细看着他。“工高班的课比较忙,又加上个德语辅修。”他看上去有些疲惫。“别那么拼命啊。”我劝他。“知道,有没有发现我比以前壮了?”他屈起他的上臂,想展示他的肱二头肌,“我体育报了健身。”“是谁说不要那些肉疙瘩的?”我反诘。他笑笑,捏了捏我的上臂,说:“小子,你的不行啊,没我硬。”说着他已经吃完饭了,“我先走了”这一次他没等我,“我还要去教室看会书。”中午他也不回寝室了,这一次又是我看着他远去,背影还是那么熟悉。接下来的日子唯有记忆和思念。  打发空虚的最好办法就是充实自己。我每天去看书,自习到很晚,我想忙碌起来后就可以减少思念了。夏雪天买了手机,她发给我一条短信,“林子,我是夏雪天,你高一是14班的吧?”“对啊,怎么了?”“原来你和柯汉阳是一个班的啊。他的手机是。你们老同学不要不联系啊。”我提取了柯的手机号,望着号码,我有些犹豫。就像有刘丹的寝室号码一样,电话号码对我来说好像只是一个代码。“要发短信给柯吗?”我犹豫不决,一年多没联系了,他还记得我吗?我还是没有勇气发短信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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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
  还没写完的
  作者:wa_kao 回复日期: 21:08:33 
    沙发~~    SF之王,敢情是从哪个家具厂出来的。。。。。。
  浙大。。。。    想起以前了    
  岳麓山树影重重,不远处的六和塔孤单地伫立着。      楼主小师弟太粗心了,之江那个山叫做月轮山才对  不是你们湖南的岳麓山,呵呵
  描写的很细腻,应该精华的
  天,我以为跟我有关!  原来是这酱紫!~
  写得挺好的~  lz继续~
  楼主终于在最后时刻转到柯汉阳身上了,我想看看这条线的发展  PS:柯的手机号码太好了吧,...
  之江是个很不错的看书的地方。现在还是大一要在之江大二搬到本部去吗?给你推荐两个本部的地方。一个是青芝坞,还有一个是图书馆后面的石虎山(好像是这个名字),都是意向性很强的地方。俺的“美丽花朵”那篇就是以那个地方为背景的,嘿嘿。
  楼主最好把它改成XXXXXX  拨了下,这号码确实存在
  开始写得不错:)
  对,尤其是关于夏雪天那段,我认识一个孩子,可惜是男生,一样的柔弱,爸爸也是很老,中学时他爸爸就60左右了
  写得好美,那么一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情愫。  不知道还有没有了。虽然还好想看下面的故事,但从文章的角度说,就此结束的话可能更好:)
  PS:柯的手机号码太好了吧,...    这种号码学生买不起的,保守的估计2W块
  第一次因为电话号码汗了.
  学长应该大肆了吧  嘿嘿  我也是紫金港的开拓者  不过我们军训也在紫金港  怀念那样的日子  怀念和教官一起玩耍的日子  更怀念炽热的阳光和躁动的激情  
  。。。这样很容易被找到的
  to 马戈抚盾    谢谢提醒,是月轮山,写错了。
  柯的电话号码是我乱编的,因为觉得写成13*********比较失真,所以随手编了.我不知道这个号码存在的
  不容易啊,支持  待续中
  潜力贴,支持。。。
  看了,感觉是当年大多数同志成长历程的再现,虽平淡,确亲切。    没有热切的追求,没有相认的快乐,更没有机会接触身体,有的只是默默地等待,静静地关注,有的只是淡淡的失落和酸楚。    不过现在已经是网络时代了,楼主应该大有机会尝试更多才对啊?    一直有种说法,说浙大的同学是中国大学生里学习最用功的。 看来此言不虚。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每个念头都关于你,我想你,想你,好想你。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有不安的情绪,每个莫名的日子里,我想你,想你,好想你。爱是折磨人的东西,却又舍不得这样放弃,不停揣测你的心里可有我姓名。爱是我唯一的秘密,让人心碎却又着迷。无论是用什么言语只会,只会思念你。若不是因为爱着你,怎会不经意就叹息。有种不完整的心情,爱你,爱你,爱着你。
  怎么没有下文了?很真实的感觉啊。
  为什么没下问了呢,昏
  看着这文章,听着《闪亮的日子》。
  留个印记
  个人认为坐这样的沙发,才是真正的沙发!    PF那个坐到沙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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