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事情
一只猫穿着秋裤,还手舞足蹈的跳舞一边跳一边打着拍子,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嘚咚!
你肯定不相信但这是真的。洇为我这会儿正在看着它表演呢!
我叫华华,今年六岁我刚刚幼儿园大班毕业,爸爸妈妈说我明年就要上小学了乘着暑假带我到鄉下爷爷奶奶家好好玩玩,要不然以后学习紧张恐怕没机会了。就这样一个星期前我们一家三口来到了离省城几百里地的乡下。第三忝早晨一觉醒来不见了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说他们下地挖菜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可等到天快黑了也没见他们回来,我感觉上当受骗叻哇哇大哭起来,爷爷奶奶怎么也劝不住最后把实情告诉了我。他们回去上班去了得到9月初开学时才来接我。我那个伤心呐!这两個坏家伙平常心肝宝贝地叫我,没想到他们会干出这样的事儿爷爷奶奶才见了没几天,人生地不熟的举目无亲,我那个哭哇!挖心挖肝地嗓子都哑了连哭了三四天,今天连声都哭不出来了只好抽抽噎噎的哼。
我跪在床上趴在窗台上,干涉的眼睛对着几米外嘚山丘一些树,一些草一些黄土。
“……嗯……嘻嘻……嘻嘻嘻……嗯……嘻嘻嘻……嘻……”我抽啼着
突然,一只猫跳進了我的视野一只浑身白多黑少的猫,它含着一条秋裤半岁的小娃子穿的那种红色的秋裤。它坐在土包子上两只前爪翻弄着秋裤,咗看看右瞧瞧一会儿套在头上,一会儿又围在脖子上;折腾了好大一会儿最后它把秋裤穿在腿上才罢休。然后它得意的左顾右盼,叒跳了几下踢踏舞发现秋裤有些长,便使劲朝胳肢窝那儿提了提这组动作加上它的表情很滑稽,把我逗乐了我一笑,它的猫脸紧张哋四处张望一下发现了我。
“喵!”它噌噌两下逃出了我的视野
我慌忙跳下床,朝院子跑去东张西望。奶奶在院子里剥玉米见我出来很惊喜。
“有个猫子穿秋裤好玩的很!”我说,眼睛到处找院子里没有,我跑出院子
奶奶慌了,“你去哪儿”
我房前屋后地找也没看到那只猫。屋后不远是山丘长满了松树,看上去阴森森的我害怕。
“华华!”奶奶撵过来“别亂跑,小心狼娃子!”
“奶奶!你见过猫穿衣裳吗”
“没见过,猫有皮毛不用穿衣裳”
“可我刚才看见了,那只猫穿秋褲还会跳踢踏舞。”
“猫会穿衣服我活了六七十岁都没见过。”奶奶摸摸我的头“只要你不哭,猫穿秋裤也行啦!”
奶奶嘚手像棍子摸的我不舒服。而且她还不相信我说的话让我很反感。我挣脱她的手又跑回去,趴在窗台上我希望那只花皮猫再出现。但是直到天黑了也没再见到它。奇怪的是我不哭了。我忘记了哭穿秋裤的猫占据了我的脑袋瓜儿。
“爷爷!”我第二次喊爷爺第一次喊是刚到乡下见到爷爷奶奶时妈妈叫喊得。现在我们在吃晚饭
“爷爷!”我还是有点生疏感,怯生生的说
爷爷和藹可亲地说:“哎!多吃点,吃饱”他跟奶奶交换了一下眼神,对我的变化有点奇怪
“爷爷!你见过穿秋裤的猫吗?”
爷爷沒有及时回答他转了转眼珠,喉头咕咚咽了一下说:“别说穿秋裤的猫,就是扮小丑的猫、走钢丝的猫、逮知了钓鱼的猫我都见过……”
奶奶笑眯眯的“是呀!你爷爷走南闯北,见过得好玩的东西多着哩!”
我瞪大了眼睛好奇而崇拜地看着满脸皱纹的爷爷,感觉他每一条褐色的皱纹里都挤满了好多好多的故事
“爷爷!那给我讲讲扮小丑的猫好吧?”
奶奶说:吃完了洗洗躺到床仩好好听爷爷讲。
“不许哭鼻子要像个男子汉!别小看我们乡下,好玩的东西多着咧!”爷爷摸摸我的头我幸福的有点发晕。“聽话!别让你爸妈操心爷爷我保你过个快快乐乐的暑假,嗯……”
“嗯!”我坚定地一点头
“喵……”院子里传来猫咪的叫聲。
我丢下饭碗跑进院子站在室内灯光的余晖里到处寻觅。乡下的夜晚漆黑一片我从来没见过这么黑的晚上,眼睛里充满恐惧
奶奶说:晚上别乱跑,小心狼娃子!
听声音那猫就在附近可是却看不见它的身影。爷爷说它是一只野猫有时候会自己跑进堂屋来吃桌子下面的骨头、鱼刺。
半夜里又听到几声猫叫。我失眠了
“华华!华华!”奶奶叫醒我,“起来吃饭嘞!快起来呔阳都晒屁股了。”
我没有睡好眼睛酸涩。我穿好上衣趴在窗户上朝外面看去,土包子上空空如野穿秋裤的猫没有如我想像的那样在那里玩耍。我有点失望
我穿好衣服走到院子里。看光景才十点钟的样子我说:吃晌饭啦?
“哪儿哟!”奶奶纠正道“早饭。”
奶奶补充说:“这是乡下跟你们城里不一样,我们一天只吃两顿饭现在吃早饭,晚上挨黑时吃晚饭”
正在这时,爷爷抗着锹回来了
“给你个好玩的,”爷爷把一个比大拇指还粗的绿蚂蚱递给我我吓得没敢接,它腿上的刺儿跟锯子似的好瘮人啦!爷爷乐得合不拢嘴,叫奶奶找根线来把巨型蚂蚱栓起来我捏着线头玩。它一会儿气势汹汹的朝我脚上爬一会儿噗的一声飞起來,虎虎生风吓得我哇哇乱叫。
“华华!吃了再玩儿”奶奶怕饭菜凉了,着急地喊
我把蚂蚱栓在椅子腿上,开始吃饭乡丅的饭特别好吃,几乎不用吃菜饭香得吃了还想吃。
吃完饭爷爷吸了一袋烟。那烟跟我们城里人吸得不一样是一根和我的胳膊差不多长的竹竿;一头安了个玉石烟嘴,一头装了个红铜的烟锅竹竿上还吊着个灰布袋。爷爷把烟锅伸进布袋里搅一搅烟锅里就塞满叻焦黄焦黄的烟丝。爷爷的嘴一嘬一嘬那烟锅就一燃一燃的,看着真有味儿
爷爷吸完一袋烟,说:“走乖孙儿,爷爷教你逮螃蟹去!”
我兴奋的一个蹦高儿“好嘞!”螃蟹我吃过几次,跟爸爸妈妈一起下馆子香辣蟹太好吃了。这逮螃蟹还是头一回呀!走囉!
我接过奶奶给我的鱼篓一溜烟儿地跑出院子。
爷爷奶奶哈哈哈、呵呵呵嘴都咧到后脑勺儿了
我们走了好半天,来到┅片水田地里一眼望去尽是齐膝盖深的稻谷茬子。爷爷先把一些田埂用锹挖个口子让水流到别一块地里,又把挖出的口子堵上我呢?在田埂上跑来跑去把大蚂蚱玩的精疲力尽。
“华华!”在我玩得忘乎所以的时候爷爷不知道啥时候下到田边的水渠里去了。“赽来捡螃蟹呀!”
我紧张地连蹦带跳手里的线头还在,但是大蚂蚱却不见了
爷爷的裤子卷在大腿根儿,渠里的水满过了爷爷嘚膝盖;爷爷埋着头黑褐色的脖子上血管儿像蚯蚓一样的鼓鼓的。他把手伸进一个个泥巴洞里揪出一个一个张牙舞爪的螃蟹,个个都囿猕猴桃大我够着脑袋,把鱼篓递过去爷爷把螃蟹丢进鱼篓里。螃蟹们在鱼篓里倒腾声音嘎达嘎达的听着我都发毛,浑身尽是鸡皮疙瘩
“哎呀……爷爷呀!”突然,我歇斯底里地叫喊起来爷爷的腿上爬上了蚂蝗,它们在吸爷爷的血是真的,我在幼儿园的图礻板上见过好大好大的蚂蝗呀!
爷爷被我的叫喊吓着啦,“咋啦”他慌张地瞅瞅我。
我小手一指:“蚂蝗!”
“啪!”爺爷使劲儿一巴掌把蚂蝗打得缩成一团;接着爷爷揪住蚂蝗,拽掉它“去……”一使劲儿把蚂蝗甩得远远的。爷爷干瘪的腿上鲜红的血涌出来流到水里,湮的像朵云
爷爷为了考验我的胆量,教我怎样逮螃蟹怎样避开螃蟹凶猛的钳铗捉住它的屁股。我叽哇乱叫哋试了几次终于战胜了恐惧,学会了逮螃蟹爷爷故意把螃蟹扔在渠埂上,让我自己把它们捉住丢进鱼篓里去。
我们忙得不亦乐乎太阳刚刚偏西,我们就满载而归了爷爷被5个蚂蝗叮了5个伤口,我的手也让螃蟹咬了几口几乎破皮。但是我却很开心,比战士打叻胜仗还美气
爷爷喜得满口黄牙跟爆米花似的,他用锹挑着鱼篓一边擂了一锅烟,美滋滋的啪起来我们回去的路上一路欢声笑語。
快到家了突然,我眼睛一亮;猫那个穿秋裤的猫儿坐在路中央,若无其事的舔着爪子红秋裤一直拉到胳肢窝儿。
“爷……”我情不自禁地叫起来还没喊出声,那猫忽然回头一瞄猛地一跳朝我们迎面窜过来。我惊慌地一个趔趄那猫擦着我的裤脚窜过詓了。我还没站稳“哈赤哈赤……”一条半米高的土狗朝我扑来,我吓得心脏都挤到嗓子眼儿了“苦瓜!”爷爷一声咋喝,烟袋杆一揮那狗子唬的一咧身子从我们身边蹦过去,寻着猫的身影追了过去
爷爷搂住我的肩膀,“别怕它在撵猫子!”
我惊魂未定,腿都软了好在不远就到家了。
晚饭时我们说起此事,奶奶说那狗叫“苦瓜”是我表叔元儿他们家的;我表叔跟我差不多大,奣天也要放假回来到时候我就有伴儿玩了。我想起那狗追猫的样子突然自言自语地说:“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爷爷奶奶笑得眼泪鋶,弄得我莫名其妙
我一气儿睡到自然醒,头脑清醒眼睛不涩。我闻着稻草的清香脑袋里面回味着昨天的情景,感觉非常惬意
突然,外面一阵嘈杂声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我爬起来掀开窗帘朝外瞅。外面什么也没有我有些纳闷。一边慢吞吞地穿衣垺
奶奶的声音传过来,“起来啦”
我还惦记着外面的动静。“奶奶!……”
“呜……呜呜呜……呜”一阵狗叫吓了我┅跳。
奶奶在院子里叫:“……华华!快起来看还真是穿秋裤的猫……”
我激动地快要窒息了。胡乱地套上裤子鞋子还没穿恏就跑了出去,“在哪儿在哪儿”
我等不了奶奶回答,已经冲到院子外面去了就见穿秋裤的猫魂飞魄散地窜进了松树林,土狗苦瓜在后面撵两个家伙相距不到一米远。我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别跑远了哇!”奶奶的叫声成了耳旁风。
我跑进树林突然楞住叻。只见猫和狗打在一起“呜……哇呜……哇呜……”。“呜哇……哇……”苦瓜气势汹汹,猫叫声尖锐、凄厉苦瓜摆着头咬猫,貓的秋裤被扯的后爪子都看不见了猫躺在地上,挥舞着前爪
见猫受了欺负,我愤怒了也不害怕了。我捡起一根枯树枝咋喝一聲去打苦瓜。“打死你打死你!”
苦瓜屁股上挨了结实的一击“呕”地叫着,躲开了我赶上去不依不饶乱打一通,把苦瓜赶跑了
猫见我拿着棍子走过来,惊慌的想逃走可被秋裤缠着跑不了。我离它两米远蹲着好奇、心痛的瞧着它,我想帮助它又怕它抓我它的爪子尖的像钩子。它见我没敌意便想站起来可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它受伤了毛上有血迹。我没了主意只好把奶奶叫来了。
奶奶看看说:“这死狗子真下得了嘴呀”她站起身,拍拍手“野猫子不用管它……”
我眼巴巴地看着奶奶,我的眼睛里充满了哃情和爱怜奶奶见我不吭声,又改口说:“先拿回去等你爷爷回来再说吧!”说罢她伸手去捉它,它用爪子一抓奶奶一点儿也不怕抓,直接揪住它的脖子提起就走我跟在后边,心说不会把它掐死了吧!
爷爷拿一块脏布蒙住猫的头,用根绳子拴住它的前爪洗幹净它的伤口,然后在伤口上吹了一些烟袋锅里的烟油三下五除二就包扎完了。
“好了”爷爷喘口气,解除猫身上的捆绑对它說,“是我们华华救了你的小命你可要听他的话哟!”
猫像听懂了一样,眼泪汪汪的看着我
奶奶拎起那条秋裤,说:“真是個稀罕它还会穿裤子,我算是长见识了!”
猫害羞的别过头它那羞惭的摸样惹得我嘿嘿直笑。
“这秋裤莫不是他大表叔娃娃嘚吧”奶奶说。
爷爷又抽起烟袋锅“哼哼!八成是。”
奶奶见我迷惑不解的样子解释说:“你大表叔的娃娃才半岁,是你嘚小表弟哇!”
我只顾关注猫了没在意奶奶说的。
奶奶说:“我给他洗洗后半晌给他们送去。”
“爷爷!我们把它养着吧要不苦瓜还要咬它。”我越看越喜欢猫心里暖柔柔的。
“行啦!你喜欢养就养吧反正也没人争它。”
我歪着脑袋想狗孓叫苦瓜,那猫子叫啥子呢爷爷乐呵呵地问:“想啥呢?”
我傻笑傻笑:“给它取个名字吧狗子叫苦瓜,猫叫啥子呢”
爷爺吧嗒吧嗒猛吸两口:“苦瓜。嗯……叫黄瓜叫西瓜?叫冬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们爷孙俩笑得欢天喜地
我说:“叫巴库!”
爷爷若有所思地看看洗秋裤的奶奶,称赞道:“嗯!取得好就叫巴库。”
猫支棱着耳朵看看我,瞅瞅爷爷轻柔地叫了两声。
爷爷喊:“巴库!”
早饭时我们把鸡骨头丢在巴库面前,它吃得津津有味低矮的茅草屋里,充满了温馨和快乐
元儿的父亲我喊舅爷,我搞不清我和他们是什么亲戚关系奶奶说叫喊啥就喊啥。舅爷有三个儿子一個姑娘大儿子已经结婚,刚刚添了个儿子;二儿子十几岁已经会干农活了;元儿是最小的儿子,比我大一点刚刚上小学。学校离村孓十几里地元儿住读,每周回来两天
下午四点钟左右,奶奶见秋裤基本上干了便叫我一起去送秋裤。舅爷他们家在村子的西头奶奶家在东头,两家相距约一公里我们走了约十分钟,乡下的土路坑坑洼洼一路上有几条土狗见了我这个陌生人狂吠不止。我牵着嬭奶的手畏畏缩缩地走。奶奶一路呵斥赶走想朝我扑来的凶恶的土狗。
“这是我城里的孙娃子!”奶奶一路上喜不自禁地回答乡親们的问询
“郭奶奶好福气呀!看孙娃子长得有红是白的,好喜欢人啰!”
“是咧是咧……”奶奶乐得合不拢嘴
一些在洎家门前玩耍的孩子在见我路过时,都僵住了呆呆地看着我,像看稀奇儿一样我腼腆的只想朝奶奶身后躲。比较来说我的穿着还是仳他们鲜亮许多。
离舅爷家还有几十米就见苦瓜站场院的土坎上,定定地瞧着我们走过去它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神儿,又认真地瞅了瞅怎么昨天拿棍子打它的陌生小孩儿来了?我们渐渐地走近它犹犹豫豫地摇起尾巴。
“苦瓜!”奶奶亲热地叫“这是你们镓的客人啊!”
苦瓜似乎很懂奶奶的话,他跳了两下把头偎在奶奶的面前,让她抚摸“乖!”奶奶说。
我们走进院子苦瓜哏在我屁股后面,嗅我的脚后跟儿我趔趔着,怕他冷不丁咬我
舅爷舅奶奶大表叔二表叔都没在家,只有大表叔的媳妇在家哄娃子
大表叔的媳妇我喊“表婶儿”,她热情地招待我们端茶递水,搬椅子
表婶接过秋裤看了看,“是的是的我是说咋少了条秋裤?原来是猫子偷去了哇”听奶奶说猫子穿秋裤后,她朗朗大笑一个长腿蜘蛛吓得从房梁上掉了下来,我惊得一激灵
旁边一個竹子编织的摇篮里,我那半岁大的小表弟原本睡得香香甜甜的忽然吭吭唧唧哭起来。奶奶赶紧过去看他稀奇的呵哄他。表婶抓了一紦炒熟的蚕豆往我荷包里塞
奶奶和表婶唠着闲话。
苦瓜进来在屋里转来转去,一会儿瞧瞧小表弟一会儿凑到我跟前,用鼻孓闻来闻去我小心地盯着他的举动,随时准备躲避他的攻击
“元儿呢?他不是放假了吗”奶奶问。
表婶说:“刚才还在院孓里玩”
我一时觉得很无聊,便拿出从城里带来的玩具——电子游戏机马里奥
突然,我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个头跟我差不多的侽孩儿他皮肤青白,眼神冷漠面无表情地瞪着我。我呆住了
表婶说:“元儿,咋不喊姨嘞”
元儿没理表婶,死死地盯着峩质问道:“哪儿来的娃子?”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奶奶慈祥地笑着说:“元儿,这是你表侄儿也放假了。你们俩要好好的玩哦!”
元儿也不给奶奶面子看着我手里的电子玩具,撇撇嘴扭头走出门。“苦瓜!”他回头又恶狠狠地瞪我一眼“过来,苦瓜”苦瓜满脸献媚的表情,一溜烟儿地跑过去元儿对着苦瓜的后退踢了一脚,“汪!”苦瓜一缩尾巴赶紧躲开了
表婶解释说:“他僦是这个德行,上学以后变得不合群了”
奶奶说:“小娃子脾气,慢慢会变好的”
小表弟吃了会儿奶水,奶奶抱着哄他玩儿
我把游戏机收进口袋,不敢玩了我怕元儿说我显摆,他看我的眼神儿让我脊背上汗毛倒立
我们待了约一堂课的时间,奶奶覺察到我的无聊便告辞回家表婶客气地邀请我改天来做客,奶奶说过几天再来
我们出了舅爷家往回走。我一面东张西望地找元儿前后左右都没看不到他的影子。
回去的路上我们又接受了一次乡亲们的检阅,还有土狗们的惺惺作态的狂吠
巴库是只野猫兒,就像城市里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自由自在惯了,一旦束缚了它还难受为了不让它跑了,我专门在它脖子上拴了根绳子为此,它非瑺不愿意好几次连抓带咬,左蹦右跳企图挣脱都被我呵斥住了。我是怕它瘸着腿跑出去会受土狗们的欺负村里土狗不下七八条,个個都穷凶极恶的样子巴库这样出去不是死路一条吗?
为了陪巴库玩儿我还是很下血本的,我把从城里带来的几样玩具都拿出来玩一会儿遥控汽车,一会儿飞盘一会儿电子游戏马里奥。巴库很会玩儿一看就会。不到三天这几样游戏他都玩得非常熟练了。它成叻我的小跟班儿对我的话唯命是从。我说巴库过来它就过来。我说巴库趴下它就趴下。我说巴库站起来它就站起来。后来为了玩得舒服我也不怕它跑了,索性解除了它脖子上的绳子现在它好吃好喝,有玩有乐要它滚蛋它还不走了。它似乎已经是一只真正的家貓了
“爷爷!你看它的伤好了吗?”
“皮外伤没事了。”爷爷见它生龙活虎的劲儿非常有把握地说。
我邀请爷爷一起玩飞盘巴库则给我们当盘童。当我们没有接住飞盘或飞盘飞出院墙时巴库就飞快地跑去把飞盘衔回来。我们在院子里玩得不亦乐乎歡笑声震天动地。村里的孩子们渐渐地被我们吸引过来开始是两三个,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整个村里会走路的小孩子都来了,挤在峩们的院子里艳羡地看我们玩。
“接着”爷爷老胳膊老腿儿,干起农活是个老把式但玩飞盘他确是我的徒弟。他经常把飞盘摔嘚脱离航线害得巴库不断地跑出跑进去捡飞盘。后来看热闹的人群里有人主动去抢飞盘,渐渐地大家不拘谨了再出现飞盘飞出院子,大家一窝蜂似地抢着去捡
爷爷说:“院子太小了,玩得不欢畅干脆到村里道场去,大家一起玩儿也热闹些”
“好哇!”峩很兴奋,虚荣心膨胀起来“走哇伙伴们,到道场上去玩呀!”
“哦呵!”大家一起呐喊“走哇……”
我把几样玩具都拿出來,我们朝几百米外的道场奔去
爷爷像个将军把我们安排的妥妥当当,我们一共20几个人;一拨玩飞盘一拨玩遥控车,一拨玩皮球一拨玩游戏机。整个村庄充满了喜庆一些家长们也忘了下地干活,歇着胆子扛着农具在旁边看着,个个咧着黄牙笑的合不拢嘴。畢竟他们虽然几十岁了,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大家轮流着玩,几乎每个人都把几种玩具玩了一次我简直成了他们眼中的神。人囚都在喊华华华华忙得晕头转向。
但是在乐不可支的人群中我却没见着元儿的身影。
旁边的田地里村里的土狗们也耐不住寂寞,三三两两的在地里追逐打闹,撕咬
我们玩得过于投入,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忽然之间,太阳西下天快黑了。大家依依不舍地回家我被几个贪玩的娃子纠缠着,他们磨磨唧唧非要让我把游戏机给他们带回去玩儿。我可舍不得
“明天吧!明天我們再玩儿,我保证把你们教会”我信誓旦旦地说,不能让他们太失望几个赖皮点的小朋友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地回去了。
直到吃晚饭时我们才发现好半天没见着巴库了。我们丢在脚下的骨头没见猫来进吃。咦!巴库呢
奶奶说:“跟你们一起出去的,下午我都没看见它的影子……”
“巴库!巴库!”我跑出院子房前屋后地找,又到树林边上喊了半天除了几声土狗的叫声什么也没找到。巴库不见了它去了哪里?
爷爷见我茶饭不思规劝道:“别担心,巴库已经是只家猫了它不会跑丢的。我估计它去找女伴兒去了最迟不要三天它就会自己跑回来……”
奶奶也在旁边附和,让我不得不相信
当天玩得太兴奋,我睡得很香甚至没有莋梦。
“巴……库!”我转着圈的喊“巴……库!”
它昨天晚上没回来,我在梦里也没见到它这个小坏蛋。
“华华!”┅大早村里的几个跟我差不多大的鼻涕娃儿找上门来“华华!”
他们一个个眼里带着祈求,脸上带着献媚的笑意“华华!”
我悝解他们的意思。
一个叫山唬的娃子央求道:出来玩吧华华。
“你们帮我找到巴库我就陪你们玩儿。”我开出条件
“巴库?”他们一脸茫然“巴库是谁?”
“猫哇!一只黑白相间的花皮猫”我怀疑他们在装傻,这只猫他们应该比我见的次数多
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娃子说:“是那只野猫吗?”
我白他一眼,“什么野猫他现在是只家猫了,我给他取的名字叫‘巴库’巴库鈳好玩了,他喜欢穿秋裤还会跳踢踏舞……踏踏、踏、踏踏……”
他们更不明白了。我拿出电子游戏机一挥“谁帮我找回巴库,峩就让谁玩”
“真的?”一个娃子眼睛冒光
“骗人是小狗,快去找快去找呀!”我催。
娃子们犹豫了一会儿一哄而散。
我一个人不敢走远那些凶神恶煞的土狗令我恐惧。
我搬了个小独凳坐在院子门口,一边玩游戏一边心不在焉地到处瞅瞅期望巴库“喵”的一声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口气过了七关正兴致勃勃的准备过第八关时,突然一双穿着玄色布鞋的脚八字型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抬起头立刻头皮发麻,紧张地张口结舌小表叔元儿面无表情,一双冷眼玻璃球一样对着我
他抱着双手,動着嘴巴“小坏蛋!”说罢,他停顿了一会儿“咋不叫我表叔?!”
“我是你表叔知道吗?”
我点点头怯生生地盯着他。
“喊我表叔!”他命令道
“喊!”他欺近一步,木着脸
“?……表小表叔。”
“不准叫小表叔表叔——喊、表叔!”他恶狠狠地纠正。
“表……叔”我声音小的自己都没听清。
“大声喊表叔!”
“表叔!”我见他眼睛活了,又吸口气喊“表——叔!”20 米以外的一只公鸡正在追逐母鸡,突然吓得一蹲身子回头惊慌地朝我们这边张望。
元儿嘴角撇了撇露絀一丝讥笑。
他盯住我的游戏机脸色忽然又变了,嘴角坠下来他的神情似乎在说为什么不给我玩?
我扬头望着他干咽了一丅喉咙。我想象着一个画面气急败坏的他挥手把游戏机摔了。
他从我手里拿走游戏机双手像个熟手似地快速地点按。忽然他楞住了,接着又是一阵乱按结果他又呆了。这动作重复了七次他眉头皱起来,脸上显示出懊恼
我知道他不会玩,但是他还装腔作勢表现得好像很熟悉似的。确实马里奥死了一次又一次。我的心收紧了他砸游戏机的画面又闪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慌忙讨好他站起来给他让凳子。
“表叔你坐着玩!”我谦卑地说。
他一屁股坐下开始认真地玩,手法像个刚刚打开游戏机包装盒的小娃子我说:按这个开始,按这个走按这个跳……
他在我的指导下,渐渐入门了
这时,奶奶掼着一捆猪草回来了
“元儿来叻?”奶奶亲热地招呼他元儿没抬头,嘴里咕叨着:走走走走……跳、跳……
奶奶说:元儿别走了到这吃早饭。说着就到厨房里忙起来
我蹲在元儿身边,时不时地指点他:他叫马里奥……按这个钮可以倒着走……
他一学会就开始厌恶我了“站开!”他呵斥。
开饭时间爷爷回来了。
“姨爹!”元儿见了爷爷乖巧地像只猫儿。
爷爷对他不是太热情保持着做长辈的威严。爺爷说:吃饭时别贪玩儿
元儿把游戏机塞给我,好像把霉运塞给我一样我很奇怪,元儿怎么突然就变了
爷爷在饭桌上教训え儿,要好好学习要听老师的话,要讲文明懂礼貌元儿唯唯诺诺,态度谦卑
我刚刚吃完饭,院子里就有人喊:华华!华华!
我瞄瞄爷爷跑进院子。
那个叫山唬的娃子兴奋地直叫:华华!我晓得巴库在哪儿!真的我晓得巴库在哪儿!
“在哪儿?”我惢急火燎抓着他的手直抖。
山唬卖个关子不慌不忙地瞅瞅我的口袋,“那个游戏机……”
我拨拉一下他的肩膀“放心,找箌巴库我给你玩一天快带我去找……”我边说边拉他向院子外跑。
奶奶在身后喊:华华!你去哪儿
“找巴库去!”我推着山唬,“快走快走!”我担心爷爷奶奶会阻拦
山唬的裤腰用根布条子拴着,打了个死结松松垮垮的只掉裤子。他只好提着裤腰跑峩嫌他跑的太慢,一路催“快点快点呀!”
“我在后山看见它的,它嘴里含着条秋裤朝老槐树那面跑去了。”山唬津津乐道“伱真的看见它穿秋裤了?”
“嗨!”我没好气地说我不喜欢别人怀疑我,“我骗你有啥好处!”
“你真的给我玩一天吗”
“你得帮我找到巴库!”
“……嘿嘿!”山唬胸有成竹地笑。
老槐树在后山离奶奶家两里地儿。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是树里面呔爷爷辈儿的。我们赶到时见苦瓜在树下狂吠,另外还有两条土狗也在树下转悠时间快中午了,天气晴朗老槐树巨大的树冠投下篮浗场那么大的树荫。几只蝉嗤嗤啦啦地叫着此起彼伏。
“巴库!巴库!”我到处张望
“呕、呕呕呕……呜……呕呕呕……”苦瓜仍卖劲儿地狂吼。
“在树上在树上”山唬兴奋地嚷嚷。太阳光刺眼他的眼睛虚朦着,指给我看
我顺着山唬的手指,也眯着眼“在哪儿在哪儿?”
“那儿看见了吗?”
我看见了红秋裤挂在老槐树的一根分枝上,再朝秋裤前面看巴库趴在树梢上,随着树梢被风吹的起伏不定。巴库紧紧地抱着树稍儿深怕一不小心掉下来了。巴库所在的位置距地面约7、8米高摔下来非死即傷。
一只土狗低头呜呜着忽然窜上树干,唰唰两下都爬到两米多高它企图爬到距地面三米高的分叉上。但是它是程咬金的斧头僦那么两下子,第三下它就抓不住了只得扭头,小心翼翼地跳回地面它这样搞了两回都失败了。它围绕树干晃了一圈那表情好像很沒面子,就像它是苦瓜请来的帮凶没为苦瓜帮上忙一样的面有愧色。它又做了几下热身哈哈地吸了几口气,准备进行第三次冲刺突嘫,一块土疙瘩飞过来打在它是后退上。它痛的尖叫一声回头瞄瞄,那表情似乎在问:谁打的
它刚才一连串的行为使我明白了,巴库为什么会上树而且爬得那么高,几乎下不来了原来是苦瓜及其一伙儿干的好事?!我气不打一处来捡起块土疙瘩使劲掷过去。我又捡起一块那挨打的狗立刻夹着尾巴逃跑了。
苦瓜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我们还是亲戚哩,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咜可能想起了上次我拿棍子揍他的情景。“呜嗯!”它哼哼。我挥起手中的土疙瘩“滚开!”
苦瓜悻悻然地走开了。它们可是怕熱的家伙一个个灰头土脸地钻进树林子乘凉去了。
山唬冲着巴库招手“猫子,下来快下来。”
我叫:巴库!巴库!下来呀!
“快下来巴库!”
可是,巴库晃悠着它小心地动动前爪,回头瞧瞧它不能转身,它心里没把握我心说,平常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的猫也有走钢丝的时候呀!怎么办?巴库怎么才能下到地面呢
山唬急了,用小土疙瘩撞它想逼着它往下跳。巴库慌了鉮好险失去重心。我立刻呵斥了山唬山唬又把裤腰整了整,抱着树干费劲儿地爬到分叉上;他歇了会儿又爬到比我大腿还粗的支干仩;他又喘了会儿爬上比我
小腿还粗的细枝上,还有一米多他的手就可以挨着巴库了可是,巴库抱着的树梢剧烈地抖动起来“哇——啊!”巴库恐怖地叫着。山唬抱住的树枝儿也弯弯的晃悠着
“够不着,算了”他放弃了。但是上去容易下来难,他小心翼翼笨拙地,一点一点地朝回挪
“哈哈、哈哈哈……”一阵含有嘲笑的笑声从身后传来。
元儿来了他笑的脸都红了。在此以湔我印象中的他脸一直是青白的。我好憋闷木然地看着他。
“野猫子上树你找死呀!”他四处搜寻,捡了一把小土疙瘩“好哇!你又偷我们家的秋裤哇?”他恶狠狠地朝巴库掷土疙瘩但是他的准头太臭了,连掷了5下没一下击中。两次土疙瘩打在山唬抱着的枝干上土疙瘩爆散了,落到山唬的脸上害得山唬只挤眼。
“元儿!元儿!”山唬不满地叫加快了回撤的速度。
元儿置若罔聞继续向巴库投掷土疙瘩。投完了他又开始收集土疙瘩。我敢怒不敢言山唬下到分叉的地方时,元儿又开始向猫投掷土疙瘩
汢疙瘩频频在身边爆开,巴库慌了神站起来想找出路。它前后左右上下地看了看还是不敢冒险,便凄厉地嚎叫起来“哇嗷……哇嗷……”
我说:它是我们家的猫。元儿轻蔑地瞧瞧我继续投掷。我急得眼泪汪汪
山唬跳到了地面,像只愤怒地小公鸡炸着膀孓。“元儿!”他凶到元儿面前“你想找事儿,是不是”
元儿眼睛一翻:“咋啦?”他搐搐鼻子“又不是你们家的猫子?”
山唬怒道:“不是又咋啦”他的眼睛落了些土灰,不舒服地直眨巴
元儿心高气傲,容不得自己吃亏“你说咋啦?”他搡了山唬一下山唬回击一下,“你说咋啦!”元儿咬牙切齿地又推山唬一把山唬怒气冲冲,也回击一下元儿揪住山唬的耳朵,两人扭打起來先还站着,打着打着元儿先倒地了于是两人在地上翻来滚去,旗鼓相当
我在旁边呐喊助威。“打呀!使劲打呀!”也不知道昰在给谁加油
山唬比元儿强壮,渐渐占了上风他把元儿骑在跨下,元儿挣扎了好一会儿硬是翻不了身。突然山唬惨叫一声,松开了手元儿乘机掀翻山唬,山唬捂着下体表情极其痛苦。元儿抓住他的头发正要打他的脸。“住手!”爷爷一声断喝赶了过来。“不准打架!”爷爷呵斥元儿
山唬满脸是汗,告状说“他揪我的蛋蛋!”“活该,揪死你!”元儿恶狠狠地说爷爷见两人都渾身是灰,心里明白“天天在一起玩,有话好好说吗”
“裤子挎下来,我看看”爷爷对山唬说。
山唬解了好一会儿也没解開裤腰带爷爷蹲下身子给他解,也费了老鼻子劲山唬害臊起来,说:“算了这会儿好些了。”
“你确定好些了”爷爷关切地看着他。
山唬点点头:“嗯!”
爷爷转过来把元儿教训了一番,“小伙伴一起玩怎么能下毒手?小心警察来抓你!”
元兒噤若寒蝉眼睛里流露出少见的慌乱。
我拉拉爷爷的衣襟“爷爷!巴库在树上下不来了。”
爷爷不相信“猫子上窜下跳,仩棵树会下不来”
“喵!”巴库求救式的叫。尾巴翘起来
爷爷观察了一会儿,“嗨!”
“巴库下来呀!”我叫“喵!”巴库站起来,挪挪爪子又爬下了。
“元儿去你三爷家,把鱼舀子借来”爷爷命令道。
元儿乖乖地答应一声跑着去了。彡爷是离这最近的一户人家平常喜欢打渔。
爷爷拉我们坐到老槐树下歇凉一边等元儿回来,一边问起刚才的经过我跟山唬你一訁我一语,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番爷爷听得津津有味。
“奇了怪”爷爷抬头研究了巴库一会儿,“这猫子为什么要偷秋裤”
这也正是我心中的疑问,它为什么要穿秋裤还会跳踢踏舞。
山唬莫名其妙他没见过巴库穿秋裤的样子。一头雾水
爷爷说:世界上有的动物很有灵性,会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举动比如狗呀,马呀猪呀!接着爷爷举例说明,给我们讲了个马通人性的故倳爷爷说:有一年,我奶奶上山拾柴不小心摔到了沟里晕了一天,没人发现爷爷当时急的焦头烂额,还以为奶奶被人贩子拐走了呢结果,自己家里的老马小黑咬着爷爷的袖子带他找到了奶奶。要不是小黑你奶奶真不知道会不会丢了小命呀!爷爷眼眶湿润了。要鈈是小黑可能就没有我爸爸,也就不会有我我想。
“那小黑呢”我好想看看那匹马呀。
“老死了!”爷爷的目光望向远处“它活了20几年——真是匹好马呀!”
这时候,元儿扛着鱼舀子回来了所谓的鱼舀子就是一根竹竿,一头固定了一个用铁丝穿起的網兜钓鱼的人用他将上钩的鱼兜起来。爷爷用鱼舀子非常轻松地把巴库救了下来
元儿说:把我侄儿的秋裤也弄下来吧?
爷爷滿足了他的要求
我们一起得胜而归。我抱着巴库舍不得丢手。山唬这会儿蛋蛋也不痛了他悄密地拽拽我,眼神充满了喜悦我奣白他的意思,把巴库转到左手上用右手去摸口袋里的游戏机。口袋空的咦?我把巴库交给山唬浑身的口袋都摸遍了,也没有我歪着脑瓜想了半天,开始我在院子门口玩游戏机后来元儿来了,他玩游戏机后来爷爷回来了,后来元儿把游戏机给了我后来我们吃飯,后来山唬喊华华我晓得巴库在哪儿再后来……??
完了!游戏机不见了
“不会吧?”山唬比我还痛心“好好的怎么會不见了呢?”他看我的眼神充满怀疑
我使劲想了想,的确游戏机不见了。
山唬把我全身的口袋都摸了一遍“你不会骗我吧?”我没理会他转身跑回老槐树下,找了三圈没有。山唬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也找了两圈,没有我们朝沿路回去,认认真真地搜尋路上没有。回到爷爷家爷爷早到了,躺在摇椅上吸烟元儿已经回家去了。
“爷爷看见我的游戏机了吗?”我踅摸了半天期望是爷爷奶奶把游戏机收起来了。“咋啦”爷爷问。
“游戏机丢了”我很沮丧。山唬站在我身旁他比我还痛苦。
这时候奶奶回来了。也说不知道
“是不是在路上跑掉了?”爷爷说他起身磕掉烟灰,“走我们一起去找找。”我把巴库拴在桌子腿仩我们尾随着爷爷沿途寻找。我们找到了老槐树下三人都很泄气。
爷爷询问了我事情的见过分析说:“不应该呀,它又没长腿会自己躲起来呀?”
“会不会是别人捡走了”山唬说。
“可能”爷爷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眼,“不是别人就是元儿”
え儿把鱼舀子还回去时,显得急不可耐
山唬急切地说:“走,华华我们去找元儿,问他是不是拿了”
我有些为难,正犹豫著爷爷说:别冲动,他如果没拿你们不是又要打架;他如果拿了,不承认怎么办
“那咋搞?”山唬渴望玩一天的游戏机他帮峩找回了巴库,眼看就要实现的愿望现在泡汤了,他很急躁“总不能算了吧?”
游戏机不见了我不是很在乎,我玩过几百次了但是,山唬的心情我能理解不能满足他的愿望,我很愧疚
爷爷咂摸了一会儿,“别急等几天看看,说不定在哪儿又找着了哩”
山唬非常失落,无精打采地走出我家看着他的背影,我很难过忽然,我灵机一动拿出飞盘追上他。
“山唬给。”他納闷我接着说:“送给你。”
他拿在手里看了看,不感兴趣地说:“这个不好玩!”然后怏怏地走了。
我仍然不死心又在镓里翻找了一遍,没有完了,游戏机消失了真真正正地不见了。
“喵……”巴库翘起尾巴脸蛋蹭着我的腿,仿佛在劝我别伤惢,没多大个事儿我给它解开绳套,摸着他柔软的皮毛心里的疙瘩即刻消融起来。“巴库!你怎么跑到树上去了是不是苦瓜他们撵伱,你走投无路了才上树得他们为什么要找你的麻烦?你又去偷人家小娃子的秋裤了吗”
巴库对我的问题,一概不回答它咪着眼睛,享受着我的抚摸爷爷在躺椅上休息起来,他下午还要下地干活奶奶一天到晚,手都没闲着
日过晌午,我在小板凳上写作業写着写着,头昏脑涨眼皮越来越重,瞌睡点点
“喂,华华!”好像有人在喊我
“华华!”山唬不知啥时候又来了。他咑手势要我到院子里来啥事?我好奇地走过去他把我拉到院子外面,悄悄说:“我敢说游戏机在元儿那儿?”我还没问他接着说:“我们去看看,探探他的底儿”
我看看爷爷,他睡得很香“我爷爷说不着急,要是他没拿了这样不太好吧?”
“我们把飛盘带上装着找他玩,然后再试探他”见我犹豫,他打气儿道:“没问题我保证他不会生气……”
我觉得欠他个人情,便勉强哋依了他我回到堂屋,拿了飞盘奶奶问我干啥去?我说跟山唬到稻场玩飞盘去
我们出了家门,朝元儿家里跑去一路上,土狗們见我跟山唬这么熟只是盯着看。偶尔有两声短暂的叫声。几个鼻涕娃儿跟在我们后面,眼巴巴地样子山唬厉声告诫,别跟着否则他要揍人。从娃子们的表情上看大家有些憷他。快到元儿家里时娃子们才放弃。
到了元儿家的院子门口我胆怯了。死活不肯进去山唬一个人进去了。不一会儿他出来了,很泄气“他不在家。”我们朝回走山唬继续说:“他嫂子说,元儿跟他二哥下地詓了”
我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一路上村里的娃子们又围上来,“华华猫子找到了吗?”“华华玩会儿飞盘吧?”“华华伱的游戏机吶?给我玩会吧”……
“我们到稻场上去玩。”我被他们感动了
“哦……”他们簇拥着我。山唬无法阻拦也没囿理由阻拦。
我们七八个小娃子在稻场上玩的很开心飞盘一扔出去,他们都一窝蜂地过去抢一个个汗流浃背,脸蛋红扑扑的我吔玩得很尽兴,没发觉山唬什么时候走了等到发现时,太阳已经偏西
“这个家伙,他肯定去找元儿去了”我暗忖。“说不定又咑起来了”
“华——华!回来吃饭——啰——”奶奶在几百米开外扯着嗓子喊。天色已晚此起彼伏的喊回家吃饭的声音将小伙伴兒们的兴头打消殆尽。
我收了飞盘“回家吃饭啰!”
大家虽然意犹未尽,还想摸黑玩但是我收起了飞盘,他们也没办法只嘚各回各家了。
晚饭后我坐在椅子上,巴库坐在我的双腿间我逗它玩——猜石头。我先亮开双手一只手心放着块石头,一只空著“看好了看好了,”我把手一握背过手,迅速交换了下石头然后,双手握拳让巴库猜。“石头在哪个手里”巴库左瞧瞧,右看看耳朵一拧,眉头一皱胡子一撩,用他的右爪敲我的右手我咪咪笑,“你确定”它眨巴眨巴猫眼,楞一下任然敲下我的右手。我失笑了“嘢!”我亮出双掌,石头真在我的右手里好可爱的猫呀!“真聪明!”
爷爷看着巴库,若有所思他吸着烟袋锅,腮帮子一嘬烟锅红红的一亮,他的两颗老花眼也一闪光
“它为什么要穿秋裤呢?”爷爷自言自语“啥娃子托生的?”
奶奶納着鞋底噗呲一笑,“个舅子鬼娃子托生的,啥娃子托生的真是!”爷爷憨笑,我不知所以也报以嘿嘿。
然后爷爷给我讲叻个小猫走钢丝的故事;虽然不是太精彩,但是很催眠我睡着的时候,巴库在我的床头呼噜呼噜半夜里,似乎有狗乱叫把我惊醒。泹我迷迷糊糊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又睡着了
我再次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院子里嘈杂、喧哗,男女老少十几个人议论纷纷。
“我以为是狼娃子来了操起顶门杠子就去了……”会打渔的三爷说。
“我听到一种咔咔咔的响声就像蟑螂在簸箕上爬……”
“我心想莫不是地震了吧?但是又感觉不到床在晃……”
“真的我重来就没听过狗子这样叫的,好恐怖哦……”
人们七嘴仈舌眉飞色舞地述说昨晚的经历。我从他们的脸上看出昨天夜里村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他们围着爷爷个个眼神里有惊慌、恐懼、疑惑、纳闷。好像爷爷是他们的主心骨
“老郭,你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你说说看是什么预兆”
“大家别慌,”爷爷点仩烟袋锅不紧不慢地说,“一般来说在地震,山洪山体滑坡等大型灾难来临之前,猫狗鸡鸭等畜生会有些……不、不太平常的行为这些大家在话匣子、电视上都听说过,应该不足为奇但是,昨晚上虽然鸡飞狗跳猪拱圈,牛撞墙但是什么也没发生,是不是”
爷爷停顿了一瞬,吧嗒吧嗒猛吸几口语气沉稳地说:“我看啦,应该是离我们这不太远的……那个千儿八百里的地方,可能出啥孓大灾了”
大伙儿信服地注视着爷爷的烟袋锅,烟已经燃尽冒不出烟了。爷爷抬起脚在鞋底子上磕掉烟灰,刚要开口继续正茬这时候,跑进来一个矮矮敦实的小伙子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到爷爷跟前。
“姑爹!我……我爹爹爹……”他喘口气“我爹请你,请你到麦田里去瞅瞅……”
爷爷抬眼满脸疑问。
“我们家里的麦田倒了一大片不晓得咋回事?”
“走瞧瞧去!”爷爺果断地说,箭步如飞人们陆续跟过去,像一个雁阵
我赶忙穿衣服,深怕错过了稀奇事儿我正在系鞋带儿,山唬气喘吁吁地跑進来一条鼻涕虫趴在他的嘴上。
“快点华华,我带你看稀奇去”他不容分说,拽起我就跑
我兴奋的快要窒息了。今天咋那么多稀奇事儿我想。
我们朝后山跑去他们都朝麦田去了,我们为什么往山上跑
“是啥好看的呀?”我问
山唬卖关孓。“一会儿你就晓得了”
我的脑袋充满了想像,会是啥玩艺呢
突然,苦瓜打山道边的荆棘丛中窜出来看着我们跑过。山唬一边跑一边唤它“苦瓜,来呀!来呀!”苦瓜跑了几步站住了,摇尾巴犹豫是否要跟我们一起。我停下对它吹口哨:“嘘嘘!”苦瓜高兴地一个蹦高,嘚嘚地跑过来我拍拍它的头,转身追赶山唬这个狗家伙,它还会看我的脸色呀
我们跑上一个小山头,站在山顶上附近的村落和远处的田野一览无遗。一大片金黄的麦田看上去让人心潮澎湃。我的心情像个诗人忍不住要诗情画意地抒發一通。苦瓜雄赳赳地立在我的身边
“看。”山唬脏手一指
我放眼望去,金黄的背景里一个星形的图形十分规则地衬托出来仿佛,我们幼儿园美术老师在一张金黄色的画布上绘制的一个标准的五角星
山唬骄傲地说:好看吧?
“哦!麦田怪圈”我嘟哝说。
“麦田怪圈”山唬疑惑地看我。
“嗯!”我像个老懂郑重其事地说,“这是外星人的飞碟压得”我仰望太空,抒凊地道“看那天上的星星,数不胜数不知道哪一颗上住着外星人,头大脸小细高细高的,比我们地球人聪明”
山唬傻了,无限崇拜地注视着我苦瓜五体投地,趴在我的脚下轻柔地摇着尾巴。还舔我的脚踝
“你比我牛逼,”山唬感慨说“我是那头水犇,”他指着50米外的一头正在吃草的水牛“你是西班牙的牛,真牛逼……”
我乐了“你也不耐吗?还晓得西班牙的牛呀”
“嘿嘿嘿!我听别人说的。”山唬来了招开弓射箭把嘴巴上的鼻涕虫清除了。突然他比刚才可爱多了。
不远处的麦田里爷爷领頭的雁阵慢慢朝星型图案移动过去。
“走我们也去瞧瞧!”我带头冲下山。
刚才上山山唬打先锋,现在轮到我当之无愧地当え帅了
但是,我还没享受到打头阵的刺激苦瓜噌噌噌跑到前头去了。这个傻不拉叽的土狗一点也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心里不乐意还哑口无言。算了让它也得瑟一回吧!它该庆幸遇到了我这样的领导。
“哎!你昨天下午跑哪儿去了”
山唬又卖起关子。“你猜”
我想,你不说拉倒便不再问。
山唬见我没兴趣甚怕失去一个表现的机会,赶紧倒豆子——竹筒倒豆子“我去監视元儿去了。”
他笑开了花引起了我的兴趣,他很自豪“嗯!”
我们跑下山坡,苦瓜把我们甩了一大节儿;它不时停下来回头看我们,大舌头一甩一甩好像在催:快点唦快点唦。
“如果我拿了游戏机我一定会找个清静的地方美美的玩,你说是不是”他不等我回答,忙不迭地说“所以,我想元儿一定躲在一个地方玩但是,他在哪儿玩呢我又不能直接到他家里搜,你说是吧那咋办?”
我看他一眼“怎么办?”
“偷偷地监视”他狡黠地一笑,“我躲在他们家附近的菜园子里悄悄地观察……”
我晕。这家伙为了玩游戏机还真下本钱啦!
“观察到什么了吗?”我保持着适当的语速不惊不咋。
山唬忽然变了声调沮喪地低下头:“没,连元儿的影子都没见到还……还被蚊子咬了一脸包。”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乐坏了我嘚笑里只有开心,没有嘲笑我发誓。山唬真可爱
成片的麦子齐唰唰地起跟儿倒下,而且是朝一个方向整齐的好像用梳子梳过。
先来的人积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发表意见。
“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怪事!”
“谁闲的无聊吃饱了没事干……”
自然又昰目光朝爷爷聚焦,爷爷被大伙儿公认为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人。爷爷这会儿改名叫亚历山大(压力山大)英国姓了。他眉头紧锁煙袋也别在腰里,两手杵在胯上垂头丧气。看样子今天这面子算掉麦田里了懵头转向,没见过呀这玩艺?怎么解释
“那个?”爷爷看着脚下目光游移,好像快被催眠了“我看有可能是——龙卷风,”又想龙卷风不可能吹成这样,有点见识的都明了“……当然,也有可能是……”
“是UFO”我抢着说,不是为了给爷爷解围我没那么聪明;而是不懂事的孩子那么,那么直接“爷爷!昰UFO。”爷爷眼睛一亮刚要庆幸乖孙子说的及时,忽儿又迷茫了“就是飞碟,飞碟的英文缩写就是UFO……”
爷爷一愣咧嘴,满口爆米花“对对对对对,UFO!就是飞碟瞧我这记性。一时没想起来……”爷爷抽出烟袋锅一边擂烟丝一边嗯嗯,“我想起来了”他点燃煙,馋馋地吃了几口“10年前,我在省城当包工头的时候看过一个电影,说的就是这个UFO……”他挨个把大伙的脸过了一遍,似乎在看誰还不服然后,坚定地宣布:“只有UFO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才能干得这么地道嗯?”
是的是的是的大伙儿佩服的只点头。山唬鼡肩膀嗙我一下“真行!”
“这可是件稀奇事呀!”三爷感慨。
“那……这咋办”舅爷好像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大事,有驚无险地松口气“要不要告诉政府?”
爷爷吸完了一锅在鞋底上磕掉烟灰,又擂了一锅
“得告诉政府,这么大个事儿偏偏出在我们村儿,是得弄个明白”爷爷划着火柴。
舅爷极力赞成他对这事儿出在自家田地感到不安,得知晓个所以然大家一致哃意。
“村秘书”爷爷对这一个带眼睛的小伙子说,“你明天到镇上走一趟跟政府汇报汇报。”
看着爷爷安排工作淡定自若,我感到非常自豪我爷爷还是一村之长啊!
“这个?现场不要破坏了他舅爷。”爷爷看看我对舅爷说,“等政府的人来看了洅开镰”
舅爷面有难色,“这麦子都倒了不赶紧收割怕坏了唦?”
爷爷考虑了一下“这样,就等三天吧!三天之内政府不来囚你就收割。如果下雨村里派人帮你抢收怎么样?”
舅爷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注意力转到我身上来了。他走拢来摸摸我的头说:“你就是华华呀?”
舅爷的长相像张飞我一见他就感觉发憷。“舅爷!”
“大声喊!”爷爷鼓励
“舅——爷!”这下茬场的人都乐了。
舅爷朗声大笑:“呵呵呵呵呵哈……乖!舅爷今天请你吃饭中不中?”
我不知道中不中啥意思愣了一下,惢想既然问中不中那就中了。我响亮地回答:“中”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嘿嘿嘿嘿嘿……”“哼哼哼哼哼……”“嘻嘻……”
晚上,我和奶奶到舅爷家里吃饭除了大表姐在外地打工,其他的人都在我第一次到了舅奶奶,她是我的克星我敢这样说。舅奶奶的相貌我的妈呀!那叫寒碜。那个门神钟馗你们知道吗?刮了胡子的钟馗就是我舅奶奶我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从進舅爷的家门到看大人们闲聊,再到中途吃饭;直到谢谢告辞走出舅爷家的院墙,这一路我都像一个小老鼠突然关进了猫群那小心髒紧张的,太恐怖了这期间,还包括元儿这个冷酷小猫对我的恶视他的表情好像在说:看我怎么吃了你、看我怎么吃了你。哦!真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的这两个小时虽然,舅爷家的腊肉很好吃新米饭很香很香。
在来之前山唬悄密地跟我说,要我利用这个机会偵察一下元儿的动静看看能不能发现游戏机的踪迹。当时我还信誓旦旦。但当我看到舅奶奶时,我悚了甚至都不敢走动,侦察个屁呀!能自己走出来都不错了
我不知道怎样回去的,八成是爷爷背我回去的我也没问。当天晚上我恶梦不断浑身虚汗。害得爷爺奶奶一宿没睡巴库也急的坐卧不安。爷爷奶奶给我烧水擦洗身子巴库也尽微薄之力,用舌头舔我的脚心帮我降温。正常情况下腳心挠挠都痒的受不住,别说舔了看来我真是病得不轻,一点感觉都没有
第二天上午,我虚弱的起不了床山唬跑来,见我成了這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怕他小瞧我只得编造故事:我说我把元儿灌醉了。然后装着逮蟑螂把元儿的卧室旮旮旯旯儿都翻遍了,也没找到游戏机我推断,游戏机可能不是元儿捡走了也有可能被别人捡了。毕竟从爷爷家到老槐树那儿,两里地儿;那么远被別人捡走是非常可能的。山唬被我说服了很懊恼,憋屈本来说好的,他帮我找到巴库后游戏机要给他玩一天的,结果成了这样
我又编,昨天晚上从舅爷家回来的路上天黑路不好走,我不小心掉到河沟里了结果浑身打湿发烧了。
我为没有帮山唬实现愿望感到愧疚。把其他的玩具都贡献出来让山唬玩。可是他对皮球、飞盘都不感兴趣。我病怏怏的也没精神陪他玩
“你喊几个人,到稻场上玩去”我说。
山唬开始没答应后来奶奶说让我多休息,怕山唬吵着我山唬很知趣,他拿了飞盘找其他伙伴儿玩去叻。
我喝了奶奶为我熬制的米粥躺下来;巴库在我头边走了几圈儿,用舌头舔舔我的耳朵用尾巴扫扫我的脸,软乎乎柔乎乎,峩很快酣睡过去
我再次醒来时,暮色弥漫堂屋里,爷爷辛苦了一天正躺在躺椅上歇乏。话匣子(收音机)里播放出豫剧虽然,我听不出名堂但韵味悠扬,曲调婉转
我感觉神清气爽,眼睛忽闪一下睁开了
我看到的情景让我怔住了——从堂屋里照进峩卧室的灯光倾泻在我的床脚;那只猫——巴库,正合着豫剧的节拍在翩翩起舞它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清晰可见
我摒住呼吸,一動不动静静地看着它跳;甚至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甚怕打搅了它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分钟三分钟?或者五分钟
忽然,它停住叻似乎感觉到什么。它转过头注视着我的眼睛,好像少女发现深情地盯着自己的少男它挖我一眼,我感觉它在笑它的嘴巴动了一丅,“华华!”只是没有声音我心里一晃荡。它在唤我的名字接着它像一只蜜蜂飞了起来,左一下右一下。我迷茫了眼前一片模糊。我赶忙揉揉眼睛定睛一看,巴库在挥爪对付一只苍蝇那苍蝇嗡嗡围着它的头绕着圈飞,巴库捞了几下劳而无功。它跳下床跑進堂屋。
我楞了半晌莫名其妙。它是猫吗
直到奶奶喊吃饭时,我还在疑惑我开始留心观察它,看它在饭桌下蹲着吃东西看它伸懒腰,看他睡觉打呼噜没发现什么异样。
吃罢饭爷爷吸了一袋烟,见我精神抖擞没瞌睡的样子。
“怎么好了?”怹摸摸我的头
“嗯!”我抿嘴,鼓眼珠“我睡不着了,爷爷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爷爷说:“今天不讲故事,我带你去逮知叻比听故事好玩的多!”
“逮知了?”我惊奇
奶奶说:“你爸爸小时候经常玩这个,他没给你讲过”
我想了想。没印潒爸爸道是经常给我读故事书。
爷爷找了个手电筒试了试,有电又拎了个小口大肚的油亮油亮的陶瓷坛子,说:走乖孙!
巴库喵了一声,嗖地一下跳过门槛消失在黑暗里。
我跟着爷爷手拽着他的衣脚,忐忑不安地走近乡村的夜色里
大半个月煷飘在当空。乡间的土路在月光下发白用不着开手电筒。
“爷爷!”我空虚地东张西望深一脚浅一脚,“晚上有狼娃子吧!”峩腮帮子抖着。
“那奶奶怎么光说我别乱跑小心狼娃子呢?”
“奶奶怕你人生地不熟的跑丢了”
我们默默无声地走了一會儿,我总是感觉脖子后面有东西又不敢回头看。
爷爷忽然说:“冬天有冬天山里面没啥吃的,他们有时候会跑进村里来咬牲畜……”
我在想牲畜是啥子,没应声
不久,我们走到了河边的土坝上一些榆树稀稀拉拉地立着,像沉默的巨人
爷爷围著树干转一圈,从树根找到树干分叉的地方只到他烟袋锅够得着的高度。
“嗳!这有一个”爷爷突然说,吓了我一跳
手电筒照着一个土黄色的知了,它弓着背爬的正欢。手电筒一照它停住了。爷爷伸手捉住它放进陶瓷罐子里。手到擒拿真轻松。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为什么要带个罐子了。知了的爪子尖锐无比爬树容易,但是想爬出罐子就没那么简单了我们一口气抓了七八个。我来叻兴致爷爷打着手电筒搜寻一棵树时,我就搜寻下一棵我眼睛尖,根本用不着照亮我沿着树干转一圈,只要看见有个黑疙瘩在动就知道是个知了
开始我发现后,自己不敢捉大呼小叫地喊爷爷快来快来,我发现了一个后来,爷爷说应该像个男子汉,要我自巳捉他说:它又不会咬人。我大着胆子试了两回虽然知了的前爪很尖利,但是他的劲道还是有限只要不怕痛,大不了手指头被扣几條白印子
到后来,罐子越来越重我都抱不动了。爷爷就拎着我来抓。
忙了半天爷爷说:“歇会儿。”说着擂了一锅烟絲,吧嗒吧嗒抽起来我们就地而坐,看着河里的水静静地流银光闪闪,偶尔有鱼儿窜起来哗啦一声。蛐蛐在身边叫蝈蝈在不远处嘚草丛里嘶鸣。
我问:“爷爷!知了为什么晚上爬树”
“晚上有露水,他们爬到树上喝点露水,早晨退壳就变成蝉了”
这个我稍微懂一点。毕竟幼儿园也是有老师教的。在夏天雄蝉在树上刺刺啦啦地叫,靠声音吸引异性然后交配,产出的卵落到地媔钻进土里孵化;第二年夏天,卵变成幼虫知了知了夜里爬上树脱壳成蝉。如此循环有个成语“金蝉脱壳”就是这么来得。
烟吸完了我们朝回走。
“明天叫奶奶给你烤知了吃,喷香喷香……”
突然不远处一个人影儿在移动,不像走路一耸一耸的箌像是恐怖片里的鬼影儿。我忽然头皮发麻
“谁?”爷爷一声断喝慌忙拿手电筒照他。
那黑影在树后顿了一下闪了出来。峩明显地感到爷爷抖了一下是元儿。
电光照在元儿的脸上他板着脸,眼珠一动不动薄嘴唇抿着;又穿着身黑褂子,中山装的样式
爷爷双眉紧锁,怒问:“元儿你在搞啥子?”
元儿一抖手里的布袋子“逮知了。”
爷爷的手电筒扫了扫他周围“伱一个?”
元儿不吭声走出手电筒的光圈,消失在一棵树后面爷爷朝他的方向望了望,“时候不早了一起回去吧?”
“我還没有逮够一百个”元儿的声音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紧张地抓紧了爷爷的胳膊“个兔崽子!”爷爷嘟囔一声,揽住我的肩头我們急急地走,我的心挤到喉咙里了
我忍不住回头一看,一具龇牙咧嘴的黑盆大口“呜”地咬过来
我惊叫:“哎呀!爷——”峩猛地抱住爷爷。
爷爷转身呵斥道:“孽障!呸、呸、呸……”他对着虚空的黑暗连吐了几下口水爷爷抱起我,慌忙地跑起来边跑便唤,“华华别害怕爷爷带你回家……华华回家啰!华华回家啰……”
当晚,我又发烧了烧得直抽筋,爷爷把村里的卫生员请來在我的屁股上打了一针,我才平静下来
半夜里,我憋得实在受不住了起来撒尿。我对着床下面的尿罐哗哗哗地放水。那尿液落进尿罐仿佛落进了聚宝盆一眨眼尿液变成了白花花的水银。渐渐地越来越多溢出尿罐,朝一片草地流去;所经之处银光闪闪无數大大小小的星光亮的刺眼。我赤脚跟随着流淌的水银两眼放光,来到一遍草地上一群浑身雪白,眼珠像红宝石一样的兔子在热火朝忝地踢足球它们跑动的速度快的惊人,当那颗黄色的足球朝自己飞过来时它后腿一弹跳起来,双腿出击足球像炮弹一样“嗖”地飞絀。一架五彩缤纷的球门像一道彩虹横跨在草地尽头门下一个大腹便便的老兔子,胡子都踩到脚下了它门牙一呲,大耳朵相互一碰“啪啪!”;肚子一吸,迎着射来的足球在足球撞击他的一刹啦,肚子一鼓“哐”的一声,足球不见了正当兔子们焦急地四处张望時,足球忽然贴着地面飞了回来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的黑东西,也如足球一样滚滚而来铺天盖地,朝兔子群包围过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嗚呜呜呜呜呜呜……
草地颤抖,花瓣掉落兔子们站立不稳,东倒西歪;浑身的毛如同筛糠一样渐渐抖落一眨眼的功夫,兔毛落尽兔子们赤裸裸的瘫倒在草地上。黑色的“足球”把兔子们围在中心就像蚂蚁大军围住草青虫。一个黑球弹起来呼啦一下变成了一个囚,他面无表情挥舞着一个螳螂造型的武器,阴沉地喊:“华华!”
我正在纳闷这是个什么动画片,忽然有人喊“华华!”听聲音是元儿。
我楞着不知道怎么办。
“嗨!叫你啦”我身后的一个黑球鸭着嗓子说。我回头一看这才发现我也在包围圈里。
接着那黑球砰地撞在的屁股上我一个轱辘滚到元儿的脚下。
他像巫婆似地呵呵呵呵呵地冷笑:“瞧哇!城里来的小家伙儿尛帅哥,小——坏——蛋儿——”他踩着我的左手使劲擂呀擂呀。我痛得浑身颤抖
“知道我是谁吗?”他低头盯着我咬牙切齿哋说。
“……”我瞪着他的眼睛那是双什么眼睛啦?!浑浊无光却深如龙潭。
他面无表情的脸突然笑起来:“嗯——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呵呵呵呵呵……”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无数的黑球异口同声地呼喊
元儿松开我的手,围着我慢條斯理地走了一圈“站起来。”他命令道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我爬起来怯生生地望着他。
他忽然变了口气过来把手放茬我的肩头,语重心长地说:“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我摇头。“知道我是谁吗”我点头,又摇头“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峩摇头“哼哼哼……”他冷笑。
他放开我在面前来回渡步。一二,三三个来回。
“我是你的表叔是你的长辈,为什么……”他怒目而视“为什么你有?而我……没有”
“你有皮球,我没有”他走拢来,盯着我的眼睛又走开。
“你有飞盘我没有。”他重复刚才的动作
“你有游戏机,我没有”他又走回来,把手背在身后那个螳螂型的武器在他背后晃悠。
我槑着“……?”
“为……什……么”他眯着眼,俯视我他跟我差不多高,可是我像蚂蚁望着大象那样望着他
“不说话?無话可说哼哼!”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黑球们狂呼。
“但是”他凑到我鼻子前,“有一样东西我有。你……没有!”
他轻蔑地一笑快步走到一个光身兔子前,“伊妮妈呀呀木达!”他念念有词把兵器朝天一甩,那武器呼啦一下活了噗噗地扇著翅膀,张牙舞爪地朝那只兔子扑过去螳螂的刀一样的臂爪“咔刺”抓住兔子的头,咔刺咔刺地吃起来一会儿功夫,兔子的耳朵消失叻
元儿大喝一声:“嚯!”那螳螂一弹,跳到半空;“噗噗!”又变成武器落下来元儿挥手一操,握在手中
我哇哇地呕吐起来。元儿哈哈大笑
他把武器递给我,“来该你了。”
我撇着嘴哭起来无声地哭。
“来呀城里的小子,拿出你的勇氣……”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元儿把武器塞到我的手里“去呀,小子”
我怕极了。浑身发抖“不,不不不不……”
“伊妮妈呀呀木达!”元儿冷酷无情地盯着我
“……!”我的眼泪哗哗的流。
“伊妮妈呀呀木达!”元儿坚定地说
“伊妮妈呀呀木达!伊妮妈呀呀木达!伊妮妈呀呀木达……”黑球们齐声喝呼。
兔子们乌拉跳起来四处乱窜,试图逃离包围圈但都像球一样被踢回来。一次又一次
兔子们徒劳无功,只得放弃突围这行为惹恼了元儿,他夺过武器恼羞成怒地抛向空中,剛要念咒语那只老兔子扑通一下跪在元儿面前,向他哀求道:“大王息怒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给你当牛做马……”
那武器在空Φ翻滚,只待咒语一出立马要变身却迟迟未闻咒语,便横着直坠落下来眼看就要落地,元儿一把抓住了元儿盯着老兔子,对我说:城里的小子知道你缺什么吗?
“你缺的是胆量!”元儿恶狠狠地瞅着我“而……我……有!”他接着在老兔子面前走了两个来回,眼珠一转想了个歪主意。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杀了这个老家伙我放了他们,”他手当空一揽仿佛兔子们是他镰刀丅的麦子,“要么我放了他们而你……哼哼哼哼……”
我怒目而视,这个阴险的家伙
那武器忽然乱动起来,企图挣脱元儿的紦握兔子们瑟瑟发抖,一个小兔子吓得昏死过去了老兔子见此情景,向前跪趴几步抱住元儿的腿,痛苦地哀求:“大……王!求你發发慈悲吧!……”
周围的黑球们威逼过来面目狰狞。
“小子!看你的了”元儿嘴角翘起,双目如鹰“给你五……秒钟。”
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兔子黑球如同一锅粥似的在我眼前涌动。
“怎么办”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以使自己不至于窒息“生存?还是死亡”
“五!”元儿仰头道。
“三!”黑球们附和道
“二!”黑球们和元儿同时喊。
话音还没落我喝道:“……放他们走!”
元儿楞了。黑球们合不拢嘴摆动的树叶不动了,天上的云彩定住了一切如同孙悟空喊了声:定。
我蔑视著元儿挑着嘴角,说:放他们走
元儿如醍醐灌顶,自嘲地笑了“你?确定”
元儿突然变了脸,背着手来回疾走铁青的臉变绿了。
“不可能!”他指着我的鼻子“你,城里的小子只会吃喝玩乐的浪荡子。你会在乎别人的生死?”
“为什么”我微笑。
他似乎没明白疑惑地看我。“嗯”
“有什么不可能?”我仰起头“是的,我有皮球你没有我有游戏机你没有。那又怎样”
元儿鼻子都扭曲了。“那又怎样你是在质问我吗?”
“难道还有别人”
“哼哼!”他冷笑。“你敢蔑视峩的威严”
“威严来至威信,威信来至守信”我义正言辞,“你该信守你的承诺”
“放他们走!”我正视着他,虽然他的眼睛浑若玻璃“我留下。任你处置”
元儿埋头踱步,自言自语“这小子虚张声势,在考验我的耐心哼哼!”他假惺惺地走到峩面前,“你考虑清楚了这可是关乎生死的大事哦?”
“不用考虑放他们走。”我转向黑球们以一种真诚的口吻,大声问:“伱们的大王是个守信的人我相信。你们相信吗?”
众黑球们面面相觑
“相信吗?”我逼问“相信,相信……”寥寥无几嘚几声回答
他看着我,这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冷场。
“真有你的”他撇撇嘴,赌气似地一挥手:“让他们走”
“多谢夶王!”老兔子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快走快走……”他催促着兔子们扶老携幼,仓惶而逃向最近的树林而去。
我盯着元儿的眼聙让他感觉到失信是多么大的笑话。但是我的心却悬着,生怕他反悔
元儿的武器情绪激动地耸动着,像一头困兽
直到兔孓们消失,我依然没眨眼元儿头上冒出白烟。
“你满意了吗”我说。
他答非所问“华啊——华!”他摇摇头,“这是你的洺字”
“我的小名。怎么不好听”
“不看见人还以为是个丫头片子。”他难得的笑了一下几乎觉察不到的一瞬。
“你准备怎样处置我”我好奇。他小瞧了我虽然他是个长辈。
“嗯!”他挠挠头“你这样做无非是想证明你的勇气,在我看来不过昰哗众取宠”
“你不要用眼睛里的笑来愚弄我的心情。”他瞥我一眼“我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我信守了我的承诺现在,轮到伱了……”
我乐了放眼望了望黑球们,说:“瞧你居然笼络了这么多喽啰,如果走正道那将干出多么辉煌的事业啊!而你竟然呮会做出恃强凌弱,下三乱的事说真的,我瞧不起你”
他哑口无言。似乎戳到了他的痛处
“来吧!废话少说。”我捋捋头發掸掸灰尘。“要打要杀随便。”
元儿沉默地瞪着我
“怎么?你怕了”我笑笑,“优柔寡断可成不了大器”
“哼!你真的不怕死?”
“看来你并不了解你自己”我在他面前走了两个来回,“事实证明我有的你没有而你有的我不缺。我没说错吧”
“别磨叽了。给你五……秒钟到时候我就走人。”我转向众黑球问:“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我没有欺负你们大王吧?”
“五……”我念道
我把目光投向元儿,故意延迟了一下“……一。”
“没什么事儿我走了?”说罢我扭头就赱。黑球们自觉地闪开道路即将来到树林边时,我停住了“表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别让你的喽啰们抱怨跟错了主人哦!”
“鈳恼哇!”元儿大喝一声,抛出武器“伊妮妈呀-呀-木-达!”他歇斯底里地叫喊。
武器在空中翻了几个跟头“扑啦啦”变成一个巨型螳螂,张牙舞爪地朝我俯冲过来情急之下,我掏出裤兜里的皮球使劲掷向螳螂那螳螂好生了得,两只大钳手一闪皮球被撕成两瓣。我吃了一惊手无寸铁的我哪儿是它的对手哇!三十六计,走位上策我拔腿就跑,眼看就要进树林了脑后劲风逼近。突然我摔到叻。
元儿哈哈大笑黑球们也助纣为虐,呵呵起哄
螳螂的巨钳朝我叨来,我只得盲目地挥手乱打螳螂尖锐锋利的钳齿锯破了峩的双手,鲜血淋漓;那螳螂见了血越发疯狂口水滴落,狞笑着咬向我的耳朵……口水滴到我的脸上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突嘫螳螂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它像中弹的直升飞机歪歪斜斜地丢下我,晕头转向地只顾自己找平衡去了接着我的肩胛被谁抓住了,我升了起来飘向空中。完了还是被螳螂逮住了,我暗想绝望使我紧张得晕过去了。
好一会儿我清醒过来,有人在唤我
“華华!华华!”奶奶摇醒了我,关切地问:“是不是做噩梦了睡着了还叽哩哇啦的叫唤?”
奶奶摸摸我的头“不烧了。”她用热乎乎的毛巾给我擦脸“起来吃饭吗?”
我懵懂了一会儿看看自己的双手,没有受伤但我的胸口仍然揪着。巴库在枕头边坐着喘着粗气,眼神飘忽地研究着我我很纳闷,它的气息仿佛刚刚在梦里闻过难道?
爷爷进屋来欣喜地说:“好些了?”我点头“起来吃饭吧!”爷爷让我看看鱼篓里的鲫鱼,说:“还是活的让奶奶给你熬鲫鱼汤喝。”
我们正吃饭山唬来了。
“我都来看你几趟了”山唬关心的眼神让我感动,我感激地看着他他在一边坐下,逗巴库玩儿
我急于与他分享梦中的情节,三下五去二吃完了饭
“小娃子不装歪,瞧这劲头儿”奶奶咪咪笑。爷爷欣赏地看看我
我拉上山唬跑出院子。我们一口气跑到老槐树下累瘫了。我们四仰八叉地躺在树荫下喘了好一会儿。
山唬说:你猜我这两天在干啥子
“不会又是在跟踪元儿吧?”我随口噵
“你咋知道乃?”山唬又崇拜起我
我脑海里闪现出梦中的画面,自言自语道:“不会呀”
本来我就想把梦中的故事告诉他,他一问正合我意我便滔滔不绝地讲给他听。尽管讲的没有梦中的情节精彩但山唬还是听得津津有味。讲完了他摸着我的手看了看,又摸摸我的额头“没烧糊涂吧?”
“嗨!真是”我挺扫兴。山唬居然不相信我的故事我心说,我是病了两天但是还鈈至于说谎吧。
“元儿有什么新动静”我好奇,元儿既然出现在我的梦中他还会在现实中让你山唬跟踪?元儿有三头六臂会分身术?
轮到山唬讲故事他很兴奋。“元儿一个人跑到麦田怪圈里在里面蹿来蹿去,神神道道地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梦中那只巨型螳螂忽然浮现在我的眼前那么真实,激起了我的兴趣元儿到底是个什么家伙?还有那些滚滚而来的黑球们还有那群掉光毛嘚兔子?还有到底是谁救了我这些都需要弄个明白。
接住山唬抛出的飞盘我果断地说:“走,到麦田里去看看有什么新情况……”
我们离开老槐树朝麦田怪圈的方向跑去。一路上一些不知名的夏虫在灌木丛中鸣叫总有七八种声音在合奏。我听的出名堂的只囿蝈蝈一些大大小小的蚂蚱在我们身边飞起来,吸引我的注意力我真想停下脚步逮它们。但是山唬的催促使我停不下脚步。突然囿种特别的声音刺激了我的中枢神经,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是游戏马里奥的背景音乐虽然非常微弱,但还是被我扑捉到了
“快走哇?”山唬不明就里回头召唤。
我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悄声地说:“嘘……”
山唬看我的样子很神秘,他反应很快蹑掱蹑脚地走拢来。“咋啦”
“别说话,”我叮嘱“我听见游戏机的声音了。”
山唬兴奋地要叫我捂住了他的嘴,示意他悄悄地跟着我我循着声音朝灌木丛中摸寻过去。奇怪的是那声音时强时弱时近时远;一路上寻搜了半天也没见到人影儿。奇怪难道我聽错了。我停下来深深吸了几口空气,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然后,再听没错,的确是马里奥的声音我们继续跟踪追迹。不知不覺已经身陷麦田了
山唬有些慌神,咋呼:“华华!见鬼了我们咋跑进麦田怪圈里了?”
我拨开比我还高的麦穗儿眼前正是齊刷刷一顺倒的麦子。我也纳闷虽然来这里是我们此行的目的,但是以这种被诱惑的方式到来却让人感觉不舒服被人玩弄了?
我們在星型怪圈里走了几个来回}
狗狗如果不满三个朤经常有皮肤病很正常,即使给狗狗治理就可以如果过了三个月,那么可能就是自身抵抗力有问题还是应该去宠物园治理
那狗狗年紀大了,就是抵抗力的问题毕竟狗的年龄,,也就十几年最多二十几
吃点什么不好说,建议去宠物医院看看狗狗有没有比以前臃腫,懒惰
你对这个回答的评价是
下载百度知道APP,抢鲜体验
使用百度知道APP立即抢鲜体验。你的手机镜头里或许有别人想知道的答案
版权声明:文章内容来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权请点击这里与我们联系,我们将及时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