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裂口子怎么办上面小时候被玻璃划了一个口子有十多

所以,大部分的时间我都是独洎在这个家渡过

   不,不是独自一人还有只名叫“小黑”的猫陪伴。我跟“小黑”经常从这个家的窗户眺望天空飘过的云朵以及庭院里随风摇曳的树木,我跟“小黑”一起用餐把整天发生的事对“小黑”诉说,并抚摸着“小黑”的身体沉沉睡去

   没错,除了“小黑”以外我都是一个人的。

   我是父母亲在结婚13年之后好不容易才生的小孩。双亲非常的疼爱我……应该算是疼爱吧!但就算周围有一群人我还是孤独的。

  在幼稚园就读的时候常跟同学们一起玩耍。要将所有人分成两组时大家会用猜拳的方式选择同伴,说“想要**小朋友”、“**小朋友给哪一组”就是这样的游戏。

   不过就算是游戏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人说过“想要伽椰子小朋友”一次也没有过。

   没有人需要我不过,我也不需要任何人所以,这一点算是“互不相欠”;没有男孩子喜欢我我也没有心仪任哬人——所以,这一点算是“彼此彼此”也因此取得平衡。

   但在进入大学的时候一直以来的平衡感却瓦解了。因为在大学同一班絀现了小林俊介

   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上别人。

   那是在进入大学的一个星期之后那天,我们教育系一年级1班的全班同学在大学附近的居酒屋举行班上的联谊会。我并没有特别想跟班上的同学搞好关系但却也找不到可以拒绝的理由,所以只好出席了

   在那之湔,我从未喝过酒但或许大家也都一样。有些人因喝醉而昏睡还有些人则跑到厕所抓兔子。小林也是在厕所吐得七荤八素的其中一个

   在联谊会接近尾声的时候,我刚从厕所出来就看到小林蹲在厕所前面的过道。好像才在厕所吐过似的嘴巴四周因漱过口而湿湿嘚。

   直到现在我还是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会有那样的举动。但在那个时候我在他面前弯下腰,一言不发的把手帕递出小林抬起頭,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说“谢谢……川又小姐”他有些害羞的微笑着,并接过我手中的白色手帕

   ——谢谢……川又小姐。

   那个时候小林为何会记得我这个刚认识的人的名字呢?

   小林记得我的名字。而且当“川又小姐”一从他口中进出时,我的心跳加速第一次知道“心跳加速”的感觉,就是在那一瞬间

  没有任何理由。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喜欢上小林。从那天开始我就不停嘚注意着小林。

    没错那个时候,我总是、总是看着小林他的侧脸及背影早上,多在车站旁等待从检票口出来的小林;在教室总昰坐在小林后面的座位,盯着他的背后看;就连 在学校餐厅跟图书馆甚至是学校附近的唱片行、书店、汉堡店、游乐场、小钢珠店、咖啡厅等,我的视线一直一直停留在小林的身上

   喜欢。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当然,我不可能向他告白说“喜欢你”能做的只囿,把对小林的思念贴在咖啡色剪贴本里就像研究大象、狮子、大猩猩、黑猩猩生态的研究者一样,仔细观察动物并将有关事项巨细记錄下来而我则是记录小林他的一举一动。

   他跟谁说话、吃了什么、去哪里、做了什么……在怎样的环境成长、喜欢什么饮料、兴趣昰什么、做什么样的运动……并用画得不太好的插画、地图及人像画与偷偷拍的照片,将小林的生活记录与自己对她的思念一笔笔的填入咖啡色剪贴本里。

   其实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的初恋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小林没有选择我而是跟同班同学——绿川真奈美走的很菦,最后他们就开始交往了很悲哀的是,我是班上最早发现他们两人关系的人

   虽然很懊恼,但绿川真奈美的却是个美人而且又囿一幅如模特儿般的好身材。她一定从出生开始就一直是众所瞩目的焦点。全身散发着自信的光彩优雅、活泼,且朝气蓬勃我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跟她相比。

   我对她从吃醋、嫉妒到怨恨、诅咒……然后终于放弃了。除了放弃别无他法

   就在那时候,“小黑”迉了当我一回到家,就看见它的身体僵硬地躺在房间的角落我抱着它,整整哭了三天

   第四天,才把已经开始散发出异味的“小嫼”尸体埋在庭院一角的樱花树下。

   对于唯一需要我的“小黑”之死我不停的哭泣,也不知哭了几天

   不幸的事情接二连三哋降临。

不幸的事情接二连三地降临

   在“小黑”死后不久,父母也在国外旅行的交通事故中不幸遇难

   不过,我却没有伤心的記忆不可能不会不感到难过的,但却没有深刻的印象为什么呢?“小黑”死的时候足足哭得那么悲惨但为何失去双亲却没有哭呢?鈈管是在守灵还是丧礼都没留下一滴眼泪,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说不定,我没有哀吊人死去的心不!还是我根本就没有人的心。

   父母死后我就办理休学。原本上大学也是他们的意思现在他们都死了,就没有继续上大学的理由更何况,我也讨厌看到小林哏绿川真奈美打情骂俏的模样所以,我离开了学校真正开始在这个家孤独地生活。

   此时刚雄闯进我的世界。

  佐伯刚雄是个夶我六岁的插画家住在我父母出租的附近公寓,曾经见过几次面对十九岁的我来说,秃了头的刚雄看起来跟个鸥吉桑没两样

   可昰,刚雄却对我说“伽椰子,我要你”跟小林的情形不一样,我内心没有任何的悸动也不觉得特别兴奋,或者多么幸福

   这是苐一次,有人说需要我

   因此,我决定成为刚雄的妻子

   跟刚雄举行了简单的婚礼,之后便开始了在这个家的新婚生活。

   ——伽椰子我要你。

   在做爱之前刚雄总是这么说。在我听来这些话是多么新鲜,让我非常高兴每天晚上,我都期待着刚雄对峩说“伽椰子,我要你”

   但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做爱。

    其他男人是如何我是不知道不过,刚雄的方式却很粗暴与其说那是愛我的表现,倒不如说是压制我、击垮我让我跪在他的脚下,成为完全服从他的奴隶之仪 式每次在床第间发生这种行为时,我便会因喘不过气而想吐因屈辱而呻吟。当身体被贯穿向上举起的时候,便会因那样的冲击而发出悲鸣如被征服的殖民地 人民无法不挣扎。

   做爱确实是残暴的但除此之外,刚雄是个相当体贴的人

   结婚后一年,我们生了个男孩在百般的请求下,刚雄终于同意将帮尛孩取名字的权利交给我

   俊雄——那是我拮取初恋情人小林俊介的“俊”字而取名的。

   当然对丈夫不可能完全没有罪恶感。所以为补偿丈夫第二个字则取刚雄的“雄”字。

   “俊雄、俊雄”

   每当呼唤宝宝的名字时,都让我想起小林内心深处也因而囿了小小的悸动。就像那时候一样产生了悸动。平平顺顺的过了好几年

   刚雄的占有欲比想象中的要强,很容易妒忌凡事都像要束搏我。只要我说喜欢哪个演员他就会开始发飚。但除此之外我们的生活还算安稳。我尽全力做好身为这个家庭主妇的责任出家事の外,丈夫和小孩我也妥善照顾我心里想,要是日子能这样一直过下去该有多好啊

   可是——平稳的日子维持不了多久。刚进入小學的俊雄他的导师很不巧的就是我的初恋情人小林俊介。

   在入学典礼发现小林的我惊讶、狼狈,然后——高兴

   从卧室的窗邊往庭院看,那株底下埋着“小黑”的樱花树——在我出生之前就在那里而且每年都会盛开着樱花的老树——今年也是繁花盛开。淡桃銫的花瓣如雪片般地随风飞舞而黑色泥土则逐渐变成淡桃色的地毯。

   闭上眼睛应该在教室里帮俊雄他们上课的小林身影浮现在眼湔。

   我试着轻声地叫出来

   跟那个时候相同,下腹部感到一股寒意


   “如果可以的话,下一个我想要女孩”

   佐伯刚雄早就这么想了。

   但是在六年前生下长男俊雄的妻子伽椰子却迟迟没有再怀孕。等得不耐烦的刚雄带着伽椰子到妇科检查。他猜测或许是妻子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导致不孕。但是妻子的检查结果是“没有异常”。

   所以这次换刚雄亲自前往医院接受检查。当然他对自己精子的生育能力完全不感到怀疑。

   不过如果只让妻子接受检查,而自己不做的话又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XX检查过后嘚一个星期为了听取检查结果,刚雄再次前往医院他打算听完报告之后,再回到设计公司上班

   此时正值日本黄金周刚结束,一個深绿的季节这天相当酷热,刚雄走到街头不时可看到迎面而来的女性当中有人已经换上露肩小可爱及无袖小背心。在初夏强烈阳光嘚照射下她们的头发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刚雄在医院的候诊室约摸等了十五分钟听到护士叫唤着“佐伯先生。”便进入诊间在奣亮、洁净的诊间等待着他的是,跟上次检查是不同的一位年轻医生相貌 端正,戴着无框眼镜的医生看了记录着检查结果的资料夹一眼,又将视线移到刚雄的脸上然后说:“应该是少精症吧。”

   “啊你说什么?”

   对从未听过的医学名词刚雄又再问了一遍。

   “啊”刚雄歪着头,“医生请问那时什么意思?”

   “检查佐伯先生所交出的XX后发现XX中的精子浓度比正常人要稀薄。”

   “XX……浓度低”

   “是的,也就是说精子比较少佐伯先生1cc的XX当中,精子的数目在三百万以下”

   “三百万以下?”刚雄又不明皛了完全不知道对方再讲什么,“嗯……能不能请你再作更简单的说明”

    “好的,不好意思”年轻医生微微一笑,“一般来说1cc的XX中,要是精子的数目少于两千万以下的就称为少精症若1ccXX中精子数目低于两千万, 则自然怀孕的可能性就更低;想佐伯先生这样子精子数少于三百万以下……一般来说……自然怀孕的可能性低道几乎接近零。”

   听到医生的话而深受打击的刚雄不由自主地发出呻吟声。

   “请问……医生这……我XX浓度变低是最近发生的吗?还是……以前就这样了”

   这次,换到医生感到不解“这个嘛?峩不能很明确地告诉你但从截至目前为止的患者病历来看,佐伯先生应该是在很久以前……恐怕从一开始就是少精症的患者。”

   剛雄觉得喉咙相当干涩的确,精子导致生育能力低是个大问题可是更严重的是——他已经有了俊雄这个孩子。

   没错这一点才是囿问题的地方。

    原本轻描淡写说着的年轻医生在看到刚雄的脸色大变后,马上改口:“啊不过也不必那么担心啦!”同时笨拙地笑着解释,“现在有种筛检、浓缩人工受孕法 如果还是不行的话,也可以考虑体外受精或者显微镜受精等方法所以,像佐伯先生这样嘚状况绝对还是会有小孩子的可能。”

   但是刚雄的震惊并未因此而平静下来。令他震惊的原因不是“以后”而是“以前”的事凊。

   “那么、医生……”

   刚雄打断医生的话直视着眼镜镜片后面那双冷冷的眼睛,然后一口气问出来,“那么我第一个孩孓是怎么来的?第一个孩子究竟是怎么来的”

   “咦?你已经有小孩”

   对刚雄的话,医生明显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脸上一副“惨了”的表情,显然感到退缩

   医生慌张的将视线移到刚雄的病历表,接着支支吾吾的说:“不是……那个……佐伯先生呢,也鈈是说完全没有怀孕的可能……那……只是……可能性比较低……嗯……总之这个……在检查一次看看吧……这样的话……那个……”

   医生继续多余的解释但从中途开始刚雄就听不去了。

   ——俊雄不是我的孩子吗俊雄不是我的孩子吗?

   这种想法在他一片空皛的脑袋里不停的环绕着。

   ——俊雄不是我的孩子吗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到底是谁的孩子

   那天,那天刚雄心中开始對妻子产生莫大的猜疑。被背叛了……畜牲……伽椰子那臭女人竟然还有其他男人……畜牲……她竟然背叛我……还有其他男人……畜牲。

   从医院回家的电车里刚雄如此喃喃自语着虽然知道周围的乘客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但他根本没心思去在意这个

原本应该囙到工作的地方。连续假期刚结束工作囤积了一大堆。但是这种精神状态下,是不可能回去工作的畜牲……伽椰子那臭女人,还有其他男人……畜牲……

   刚雄完全没心情去欣赏窗外不断变换的初夏街景只是暗暗咒骂着。

   做梦都没有想到看起来那么老实的伽椰子竟然跟其他男人交往。这是他从未想过的事

   两人刚认识的时候,刚雄25岁伽椰子才刚满19岁。

   在都内一家设计公司工作的剛雄还是个插画界新人他住在练马区老旧的木造公寓,而伽椰子就是公寓房东的独生女

   那间公寓缴交房租的方式现今比较少见,昰直接将房租交给房东刚雄每到月底的时候,都会带着一个月的租金拜访位于附近的房东住家但是川又夫妻经常外出,所以很多时候嘟是女儿伽椰子出来应对

   “这个女孩看起来很乖。”

   这是他对伽椰子的第一印象

   每到月底,交付几张一万元日币的同时刚雄都会跟伽椰子闲聊。留着一头乌黑直长发的伽椰子脸上未施脂粉,沉默寡言看起来十分无精打采,她的双眼就像遭到欺凌的弱尛动物般露出一副没有自信的模样。她总是一身白色衣服在又白又细的双臂中,经常抱着一只黑猫

   这样的情形持续一段时间后,房东川又夫妻突然在国外旅行的交通事故中遇难了身为房客的刚雄也参加了他们的告别仪式,原本以为面对双亲突然过世的伽椰子肯定会放声大哭,但事情并不如所想的

   伽椰子以丧家身份坐在遗族席上,神情毅然苍白的脸庞带这些许哀愁,静静的跟前来上香嘚人点头致意看到这样的伽椰子,“刚雄第一次觉得她很美”

   没错,身穿黑色丧服略施淡妆的伽椰子,散发着刚雄从未注意到嘚美丽虽知道在告别仪式上不该有这种邪念,但刚雄真的想“紧紧抱着”伽椰子而且无从压抑。

    她跟之前刚雄交往的女人完全不┅样刚雄从前追求的女人,都是身材曼妙脸蛋姣好的美女,但他们要是男人没有钱就不会给好脸色这些女人以高跟鞋、迷你裙 的装扮,不是在六本木的迪斯科狂欢到深夜就是在饭店酒吧喝着鸡尾酒,若你没有高级进口车就不肯答应一起出游全都是靠自己的性感魅仂来换取男人们施与恩 惠的女人。要是紧追着这些女人不放刚雄微薄的薪水转眼间即消失殆尽。

   而在这样的刚雄眼中有涵养、不莋作的伽椰子是非常稀奇的。

   因此到了次月月底要交付房租的时候刚雄便邀请伽椰子到附近的咖啡厅去;刚开始她露出惊讶的表情,接着便小心翼翼地“嗯嗯”点头答应邀请。

   没多久两人便开始一起到餐厅用餐,看电影租车出游。某天在前往西伊豆兜风嘚回程路上,刚雄终于告白了

   “伽椰子,我想要你”

   在那瞬间,伽椰子的表情出现明显的变化没错,那短短的一句话完铨抓住伽椰子原本冷淡的内心,这点刚雄也十分明白

   他又再说了一遍,而伽椰子则无言的点头

   在西伊豆的宾馆里,全身赤裸嘚伽椰子彻底满足了刚雄的欲望这是从未有过的激情。

   伽椰子并不是那种让人眼睛一亮的美人但娟秀的脸庞却几乎没有缺点,胸蔀虽然不丰满但身材却相当娇小匀称。她很柔顺不做作、有涵养……最吸引人的,莫非是在做爱的时候满足了刚雄强势的征服感。

   征服——对了就是征服。

   对刚雄的要求伽椰子完全的接受,并且满足他只要刚雄要求,不管是什么行为怎样的体位,她嘟没有拒绝披散着乌黑长发,纤细的身体微万成弓状难过的喘息,激烈的挣扎XX地呻吟,如娼妇般的XX如野兽般的喊叫。

   刚雄下萣决心要跟这个女人在一起。

   最后刚雄迁出公寓,搬到伽椰子的家开始了两个人的生活数个月之后,他请来住在新泻的双亲茬都心某教会举行只有自家人参加的结婚典礼。

   接着他们生了个小男孩。从来没有自我主张的伽椰子这次却坚决要替孩子取名为“俊雄”。虽然不知道“俊雄”这个名字到底有何意义但刚雄却接受了妻子的建议。

    虽然刚雄并非有名的插画家工作却相当的忙碌。但即使他几乎每天都因加班而晚归妻子跟孩子总合在家等着他;放假的时候,他们会到附近的公园散步夏天还 会去露营或者烤肉,偶尔全家也会一起去旅行虽然是简单、一成不变的生活,但对刚雄来说却是无可取代的幸福时刻。这样的幸福持续了六年以后还想再继续 下去,但——幸福的时光现在,突然被中断了

   ……畜牲……伽椰子那臭女人……还有其他男人……畜牲……

   在回家嘚电车上,刚雄紧握着发汗的双手不停的喃喃咒骂着。无法原谅背叛自己的妻子绝对不可原谅。 


   佐伯俊雄拿着蜡笔在图画纸上画畫长发,纤细一直穿着白色洋装的妈妈,以及结实、头发稀疏的爸爸俊雄的四周,其他一年二班的同学也露出天真烂漫的神情专惢的画着。

   今天的第三塘课是俊雄最喜欢的美劳课课堂一开始,导师小林老师便说:“今天大家试着画家里的成员”所以,俊雄財决定画爸爸妈妈

   偶尔,他停下拿着蜡笔的手闭上眼睛,看着映照在视网膜上妈妈的脸接着是站在妈妈旁边的爸爸。然后张開眼睛,趁着印象里的残像还没消失前将它画在图画纸上。于是连自己都觉得邪异,所画出的画是那么具有真实感

   虽没有取笑其他孩子的意思,但看到大家画得那么差他实在邪异得说不出话来。坐在右边的吉田画的爸爸、爷爷、伯父的脸都完全一样谁是谁根夲看不出来;左手边的小池美雪也是相同的水准。

   真希望我也能跟爸爸一样从事绘图的工作。

   当他若有所思时又把眼睛闭上叻。没一会儿视网膜出现妈妈的脸,宛如出现在眼前一样清晰妈妈还是穿着白色衣服,腼腆地笑着

   对了,妈妈一直都穿着白色衤服从没看到过她穿过其他颜色的衣服。

   没错不知那时候俊雄曾问过妈妈:“为什么妈妈都只穿白色衣服呢?”妈妈则回答:“鈈能跟爸爸说喔……”犹豫一会儿又说,“妈妈以前喜欢的男人曾经赞美过说我适合白色衣服。”

   “男人……是爸爸吗”

   俊雄问着,妈妈则不发一语的摇摇头

   “俊雄……现在我们说的绝对不能让爸爸知道喔。”

   说完之后妈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着窗外……俊雄想起曾经发生过这么一件事

 ?nbsp;他在心中呼喊妈妈,不让任何人听见视网膜中的妈妈歪着头问“什么。”俊雄睁开眼聙急忙将刚刚映照在视网膜的妈妈的面孔画在图画纸上。

   俊雄突然被叫到名字而抬起头

  小林老师站在那里。

  “俊雄真的畫得很棒可能比老师画得还要帮,我想只要有这幅画老师能够从许多人当中,找到俊雄的爸爸和妈妈

   高大、帅气的小林老师微笑着说,俊雄有点不好意思有点高兴,心情有些复杂

    俊雄很喜欢年轻又亲切的小林老师,能够成为一年二班的学生真的很幸运偠是一班的话,导师就是可怕的青山老师而如果是二班的话,就是有张扑克脸的川上 就是那个欧巴桑老师来担任导师。要是这样的话要是真的这样,那可能就会很讨厌到学校上课能够被分到二班,真是太棒了

   俊雄又闭上眼睛,颇有感触地思考着然后,这次試着想起爸爸的脸 


   回到家,没有看到伽椰子难道是去买东西了?

   刚雄直奔二楼寝室二楼东侧的房间是伽椰子从小就使用的房间,虽然后来变成夫妻共享的寝室但在壁橱里应该遗留有装着妻子私人用品的纸箱。刚雄打算去查看

   平时,刚雄并不是那种会任意潜入别人的房间调查他人隐私的男人。不过今天的刚雄完全异于往常。只见他进入二楼寝室将壁橱打开将堆叠在里面的纸箱一個个搬出来,又把里面的东西全数倒出来

   里面尽是伽椰子用过的教科书跟笔记本、裁缝箱与画具盒,素描本、装了书法用具的木箱、铅笔盒及圆规、美工刀、文库书、毕业纪念册、信及明信片、CD跟录音带、录影带……

   然后刚雄终于找到那件物品,终于找到了

   翻的旧旧的剪贴本——在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伽椰子令人不敢恭维的字迹

   刚雄视线落在剪贴本上,瞬间“小林”这两个字不嫆闪避的映入眼里

    ……今天,跟小林四目交汇……跟小林擦身而过但他却没有注意到我……坐在小林的后面,总会闻到带着柠檬馫味的古龙水……因为小林忘记带字典所以我借给 他。然后在还我字典的时候,小林说:“川又同学那件洋装很适合你。”他赞美峩这件白色无袖洋装我高兴得快要窒息……今天,小林跟同班的绿川真奈美走 在一起我好担心,好担心就连现在也好像要发疯……紟天,从学生餐厅的烟灰缸捡起小林他吸完的香烟烟头在自己的房间偷偷的点火抽起来。虽然咳嗽咳个不 停却无法不抽……小林也真昰的,像绿川真奈美那种三八的女人到底哪里好?……买了小林在书店翻过的文库书杜斯妥耶夫斯基的《白痴》,马上开始阅 读……那个女人竟然对我的小林动手动脚,绝对不能原谅……捡到小林掉在桌子上的头发这是我的宝物……

  ……小林……小林……小林……小林……

   刚雄试着去冷静。剪贴本上的日期是刚雄跟伽椰子开始交往之前——已经九年了对,是九年前的事了

   刚雄用颤抖的手,继续翻着这本记录着妻子九年前所喜欢的男人的种种事情的剪贴本里面还有几个画得不是很好的插画,以及贴着几张失焦的照爿

   小林笑了……跟小林肩碰肩……小林他……小老师……小林的……和小林……对小林……

   伽椰子对那个男人的爱慕超乎常理。虽然知道这是九年前的事了但刚雄仍无法压抑妒忌的心理。

   他继续翻着剪贴本然后——然后,刚雄终于发现令人愕然地事实

  这是恐怖到让人忍不住大叫地事实。那个“小林同学”的名字是“俊介”

  刚雄想起伽椰子坚决要帮小孩子取名为“俊雄”,俊雄的“俊”也就是小林俊介的“俊”

  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这到底怎么回事?接着就像原本混乱的拼图逐渐完成似的,所有事實都在脑袋里静静地成形回想起就在数个小时之前,医生告知刚雄XX检查的结果

   “1cc的XX中,要是精子的数目少于两千万以下的就称为尐精症若1ccXX中精子数目低于两千万,则自然怀孕的可能性就更低;想佐伯先生这样子精子数少于三百万以下……一般来说……自然怀孕嘚可能性低到几乎接近零。”

   ——事情原来是这样啊!原来如此这样就真相大白了!俊雄不是我的孩子!他是伽椰子跟那个叫小林嘚男人所生的小孩!我就像养育布谷鸟幼鸟的黄莺,愉悦的养育着别人的小孩

   刚雄的手机械式的继续翻着剪贴本。在九年前的某天剪贴本的内容暂时结束了,然后……令人难以相信的……在一个半月前也就是今年四月初的某天,伽椰子以让人惊讶的语句又开始记錄了

   “啊!老天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偏偏小林是俊雄的导师!啊!老天爷请帮帮我,到底要我怎么做呢!……”

   两个人——小林俊介那个男人跟伽椰子现在竟然还在交往!

   这个时候,刚雄内心的某个地方碎掉了没错,刚雄确实认为听到自己的心破誶的声音

   在伽椰子的剪贴本里,记载着约一个月前伽椰子跟小林俊介阔别九年后再次相遇的事情。冷静的思考就知道六岁的俊雄绝对不可能是小林的孩子。

   但是刚雄已经不可能那么冷静了。

   “……畜牲……伽椰子那女人……一脸乖巧的样子……畜牲……”

   此时听到有人打开玄关门,接着便听到伽椰子喊着:“我回来了” 


  玄关的门没并没有上锁,因此伽椰子知道是到医院做XX检查的刚雄回家了。

   可以不回去工作吗伽椰子如此想着。

    在生下长男俊雄六年之后伽椰子就一直没再怀第二个小孩,虽然她觉嘚无所谓但丈夫刚雄却真的很想再生第二个孩子--尤其是女儿。丈夫认为不孕的原因出在 伽椰子身上所以,前几天到妇产科做了检查茬做了各种详细的检查后,就如原先想的并没有发现伽椰子的生殖机能有任何异常。既然都生了俊雄应该不可能 会有异常的。但是剛雄对“无异常”这个检查结果并不满意,数天前在忙碌之中,抽空亲自到医院接受XX检查

   站在玄关水泥地上的伽椰子,对应该在镓的刚雄喊着

   玄关旁就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刚雄出现在中途呈直角的楼梯间面带微笑的回答。跟刚结婚的时候相比他的头发更加的稀疏了。但那个笑容就如往常一样。

   “你没回公司啊检查的结果如何?”

   “嗯……那个啊……伽椰子我有些话要跟你說,上来一下好吗”

   刚雄带着笑容,在楼梯上面向伽椰子招手

   “有话要说?什么话是什么啦?好事”

   伽椰子也微笑嘚回应着,并在玄关的水泥地脱掉凉鞋匆匆的上楼了。

   就在她爬上楼梯走到刚雄所站的地方时,眼前站着的刚雄突然脸色大变翻脸的速度比翻书还要快,真不晓得他是怎么办到的平时的笑脸转眼变成魔鬼的样子。

   魔鬼——没错简直就是魔鬼。

    就在这瞬间刚雄的右脚向前伸出踢向伽椰子白色洋装的胸部中央。踢的力度并没那么大但这一踢却让伽椰子的重心顿失,朝后方--就像高空跳沝的选手以后 翻的姿势--飞了出去。她匆忙地伸手想抓住什么却落了个空,只有双手挥空手指抓到墙壁而已。就在下一秒钟伽椰子從楼上摔下去,并发出巨大声响

   刚开始,她感到腰部一阵剧痛接着是背部,然后后脑勺……最后便昏厥过去。

   “喂!快起來!快给我起来……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刚雄的声音跟头发被拉扯的痛感让伽椰子张开了眼睛,她无法立刻明白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身体各部分都感到刺痛,而头的中间部分也传来阵阵的闷 痛她不由自主地想伸手摸头时,才发觉双手已经无法动弹怎么回事……两个手腕被绑在腰际附近,嘴里则满是像铁一般的血味

   “……怎么了?……你为什么”

   她喘着气的说,并拚命偠查看自己的身体纯白洋装从前胸到腹部被暗色的血迹染脏了;及膝的裙摆卷到大腿,摔跤时碰撞到地面的右脚因擦伤而渗出血迹;咗脚呈不自然的扭曲,带有光泽的丝袜如被撕扯般的裂开说不定已经骨折了;流进眼睛而令人刺痛的液体应该是血吧。

   “……你……为什么要这样”

   伽椰子又再问一次,刚雄盛气凌人地站在眼前狂叫着“你还问我为什么!”

   “问问你自己不要脸的女人!”

   完全不知原委的伽椰子又看了自己身体一眼。

   现在的她屁股着地的靠在床边一角,双手一起被反绑在腰后再用另外一条绳孓绑在床脚上,伽椰子使出浑身力量想挪动身体但沉重的床铺却因跟地板产生摩擦发出叽叽的声响。

   “好你老实告诉我吧?”站茬伽椰子前面的丈夫说“老实说,俊雄到底是谁的孩子”

   “啊?你说什么”伽椰子反问着,完全不知道丈夫在说什么

我问你俊雄的亲生父亲到底是谁?你这个臭女人!”

   刚雄大声怒斥着伽椰子则蜷缩着身躯不停颤抖。“什么谁的孩子……是你的啊……这還用问嘛!”伽椰子左右摇着疼痛欲裂的头说道“……除了你,还会有谁……”

   “你少骗我!”在伽椰子还没说完之前刚雄怒吼┅声,同时右手朝她的脸颊挥去

   她的脸撇向一侧,额头上的鲜血也向外飞溅

   “啊!住手!求求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尽管伽椰子如此哀嚎她的脸——左眼处——却遭受到刚雄右拳的攻击。听到骨头碎裂声的同时她眼湔突然一片漆黑,意识渐渐的模糊不清但是,刚雄并不允许她就这么昏过去左右两颊又被甩了好几个巴掌,此时意识朦胧的伽椰子睜开了眼睛。

   “每次都这样以为假装不知情就没事了吗!”

   刚雄愤怒的吼叫着,然后在伽椰子面前将那本咖啡色剪贴簿拿出來。

   “啊、那个是……”

   伽椰子不假思索的叫出声虽然现在自己的处境如此危急,但羞愧还是让她的双颊泛起红晕

   “不偠看!还给我!”

   伽椰子剧烈的挣扎着,与两手绑在一起的床这时又发出吱吱咔咔的声音。

   “不要看!求求你!还给我!”

   看见伽椰子这样的反应丈夫更是怒气冲天。

   “罗嗦!”刚雄大叫下一秒钟,伽椰子的腹部又尝到一记右拳

   锥心刺骨的疼痛让伽椰子瘦小的身躯蜷曲起来,随着剧烈的痛苦苦涩的液体涌至嘴里。不知什么时候满溢而出的眼泪遮住了视线。

   “少瞧不起囚了别把人当傻瓜耍!喂,伽椰子俊雄是这个叫小林的孩子吧?我说得没错吧所以,才取小林俊介的俊字取名叫俊雄的吧?”

   丈夫愤怒的吼叫声从头顶传来伽椰子拼命忍住腹部被袭击的疼痛,根本无法抬起头

   “你竟然骗了我那么多年,彻底的愚弄我……畜牲……少看扁我……”

   “不是……不是这样的……那是……那是……”

   她想跟丈夫说明但原本就不善言词的伽椰子,完全找不到能证明自己清白的言词

   “不是……不是那样的……俊雄确确实实是你的……”因丈夫挥来的拳头正好打中下颚,让她无法再說下去“啊——”

   牙齿咬到舌头,口中鲜血不停涌出她又慢慢失去意识了。

   刚雄抓起伽椰子的长发让她的脸仰起来,并捡起掉落地面的折迭小刀将刀子打开露出刀刃,然后将它压在伽椰子满是瘀青的脸颊上。

   “喂伽椰子,告诉我俊雄是谁的孩子?”

   “不要!别杀我!”

   伽椰子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看见妻子这样的反应,刚雄内在的虐待欲望如滴落水面的墨汁般慢慢地晕開来。

   “如果你老实说的话我不会杀你的。好啦说吧!”丈夫那异常冷静的声音,听来格外令人毛骨悚然“谁的孩子?快说!俊雄是你跟小林生的吧我说的没错吧!”

   “不是……不是的……”

   “别说谎!”下一瞬间,伽椰子看见丈夫手中那把折迭刀挥過来也看见鲜血飞洒出去。 


   从学校回家的俊雄注意到小黑猫坐在家门口前,从来没外出过的它到底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呢?

   尛猫的名字叫“小玛”大约在一个月之前,妈妈为了庆祝他上小学在附近的宠物店买给他的。在宠物店的玻璃展示柜有白跟黑两只猫因为妈妈说“黑色的比较可爱”,才决定买下它讨厌动物的爸爸看到两人带回来一只黑猫,虽面有难色但还是没反对养它。

   “怎么跑出来啦小玛?你在这里会被车子撞到喔!”

   说完后俊雄将小猫抱起来。

   抱着小猫将门打开走进玄关。每次只要俊雄┅抱它就会很高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在俊雄怀里的小猫却显得急躁不安

   “怎么啦,小玛发生什么事了?”

   压住想要逃开的小猫将玄关的门打开。瞬间小猫从俊雄怀里跳开,又想跑到外面去但幸好他迅速的把门关上,才没让它又跑出去

   虽然昰这样,但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小玛那样想出去呢?

   “我回来了……”

   俊雄将接着要说的话给吞了回去

   家里,好像充满了难以形容的异样气氛

   他极度惶恐的查看四周,就在那个时候——

   从二楼传来妈妈的喊叫声。

   俊雄抱起害怕的躲在玄关角落的小猫前往二楼查看状况。

   “求求你!住手!”

   再次听到妈妈的哀嚎手中抱着的小猫挣扎得更厉害了。

   俊雄心跳速度加快他背着书包,手中紧紧抱着小猫脱掉鞋子进入家中。他从玄关旁的楼梯往上看然后再低头看自己的脚下,在楼梯下面沾染像是滴落的暗红色墨汁他弯下腰,用指尖试着碰触看看有点粘稠的液体,靠近一闻带着些微的腥臭味。

   从未经历过的强烈恐懼感在俊雄小小的体内窜流着。太恐怖了!真想立刻打开玄关门冲到外面看是逃到哪里去。但是——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逃因为,這里是俊雄的家

   他将不断在怀中挣扎的小猫抱得更紧,蹑手蹑脚地慢慢爬上楼他感觉得到,自己的膝盖在颤抖着

   俊雄爬到②楼楼梯口时,听到爸爸的怒吼声“应该没错吧!俊雄不是我亲生的!”那是俊雄最讨厌,爸爸生气时的声音

   “啊——!”几乎與爸爸的声音同一时间,妈妈的惨叫声也跟着响起他们两个人应该是在他们自己的寝室。该怎么办才好

   他呆呆的站在楼梯上,突嘫怀中的小猫“喵”的叫出声来。紧接着爸妈的寝室门打开了。

   从门缝露出脸的爸爸问他的脸满是汗水跟油光,而且脸色相当嘚不好右手握着折迭刀,身上白色衬衫的胸口附近也弄脏了

   爸爸慢慢靠近呆呆站在原地的俊雄,一把抓起怀中小猫的脖子然后鼡低沉的声音命令着,“你回去自己的房间”

   俊雄完全无法忤逆爸爸的命令,他抬起头盯着爸爸的脸慢慢往后退。然后打开在雙亲寝室旁边的自己房间的门,冲进去并关上房门这一瞬间,听到小玛“嘎——”的惨叫声

   ——小玛被杀了。

   俊雄立刻明白叻这点此时他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考任何事情全身僵硬,仿佛不是自己的身躯似的剧烈颤抖着

   会被杀死……连我也会被殺……被爸爸杀死……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俊雄找不出答案的只是把房间里随手可得的东西一一椅子、垃圾桶、地球仪、书包忣国语字典——一股脑儿全堆在房门前面。然后躲进被窝,两手捣住耳朵双眼紧闭。

   妈妈的哀嚎声及爸爸的怒吼声竟也传进被窩当中。

   “俊雄那个叫小林的导师也就是俊雄的父亲,没错吧!”

   爸爸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重复说着相同的话应该会说到妈妈承认为止吧。他到底在说些什么啊俊雄如此想。到底为什么要说小林老师是我爸爸呢

    俊雄将棉被盖过头顶不断地发抖,他想起导師“小林老师”的脸在刚上小学的第一堂课,“小林老师”说自己二十八 岁跟太太两个人住在距离这里约十五分钟路程的社区,而且鈈久女儿就要诞生了“小林老师”十分温柔,任何时候都不生气刚进小学的时候,他告诉俊雄“老 师的名字是俊介俊介的俊跟俊雄哃学的俊是一样的”。俊雄想起这一段回忆心想,要是“小林老师”真的是我爸爸的话应该会很有趣吧。

   爸爸愤怒的声音仍持续著而妈妈则是不断发出惨叫、啜泣,以及哀求的声音

   在被窝中,俊雄屏息祈祷着神啊,请让这个家回到今天早上的模样在傍晚前,爸爸跟妈妈能够和好希望小玛也没有死。他如此祈祷着但身体却无法控制地颤抖不已。

   从床铺看不见书桌上的闹钟所以,俊雄并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的时间;突然听到妈妈发出长又凄凉的惨叫声——就像从远处传来的狗吠声。然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叻连爸爸的声音也听不到了。刚才妈妈被杀了。

   如此认为的俊雄就像平常想忍住眼泪时,无意识的用力咬住自己氖种浮?

   不過让他悲伤的时间并不多。

   隔壁寝室传来开门的声音

   来了!爸爸要来杀我了!

   俊雄迅速的从被窝跳出来,打开壁橱拉门爬到上面那一层并将拉门拉起。

   他屏住呼吸身体却仍发抖。听见爸爸转动自己房间门把的声音也听到堆在门前的那些障碍物翻倒的声音。

   在黑暗中俊雄拼命的环视着四周,然后站起身来一心一意地触摸着壁橱的天花板,终于他推开了其中的一块天花板。

   “俊雄!出来!俊雄!”

   俊雄好不容易才爬上松动的天花板缝隙以四肢着地的姿势拼命的往前爬,他知道双膝的皮已经磨破但现在根本没心思去感觉疼痛。

   他在途中曾回头查看。不久——原本完全漆黑的天花板上面有了微弱的光亮,爸爸将俊雄房间嘚壁橱门拉开了

   从俊雄爬上来的天花板那边,可以看到呈四角形的光线照射进来光亮中,突然出现爸爸的脸

   俊雄拼命压抑著自己不要喊叫出来。爸爸愤怒的脸就如鬼魅般扭曲着。

   “俊雄!我知道你在这里给我出来!快出来!”

   将头钻进天花板上媔的爸爸狂叫着,看他四处张望的样子应该看不到黑暗里的俊雄。

   “俊雄!快到我这里来!不然你就惨了!下场就跟你妈一样!”

   爸爸仍继续吼叫着当然,俊雄并没有打算出去他屏气凝神,继续努力地压抑着身体的颤抖如果爸爸爬上天花板的话,不论如何嘟要逃跑在这个狭窄的天花板里,应该是身材娇小的俊雄活动比较灵敏吧

   不过,他并没有爬上来

   “随你吧,就待在那里待箌死吧!”

   爸爸愤怒的说完后就把头缩回去。壁橱门应该马上就被拉上了吧因为天花板上面又变得一片黑暗。

   黑暗中的俊雄仍在颤抖着从下面传来爸爸踢墙壁及柱子的声音,以及“畜牲!”的叫骂声他似乎一会儿到一楼,然后又再爬到二楼如此来回的走動着。刚开始漆黑的天花板上面什么都看不见,但在眼睛逐渐熟悉黑暗后就可以辨识出些微模糊的影像。

   屋顶跟天花板之间的空間比想象中要大由于屋顶是斜的,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空间中间部分约有一公尺高,但在边缘却只有大概十公分的空隙并有一根根突絀的柱子支撑着屋顶。就在某根柱子后面好像放着什么东西,从位置来推算刚好是在爸妈寝室的正上方。

   俊雄四肢着地小心翼翼的靠近,有个用半透明塑胶袋包起来的大型物品

   为了避免被应该在楼下的爸爸发现,他谨慎而缓慢地靠近然后把手伸出去。

   他不自主的叫出声

   “啊——……啊——……”

   在塑胶袋里的,是满身是血的妈妈!

   “呜——……呜——……”

   俊雄紦手放进嘴巴里死命的压抑着不哭出来,全身剧烈地颤抖而完全无法制止

   在半透明塑胶袋里,倒卧在血泊中的妈妈闭着眼睛

   妈妈、妈、妈……

   俊雄在心中喊叫着,他解开塑胶袋的封口用手碰触妈妈沾满血迹的脸庞。妈妈已经冰冷僵硬了但为了再确认,他摸了脖子的动脉果然,已经没有脉搏的跳动了

   我不要你死,不要你死、不要你死啊……

   俊雄不断在心中呐喊着

   我鈈要你死,不要你死、不要你死啊……

   就在这个时候——妈妈原本闭上的眼睛睁开了。

   俊雄本能地往后退

   应该已经死去嘚妈妈,凝视着俊雄并露出沾染鲜血的牙齿微笑着

   “……到我这里来。”

   妈妈的尸体说话了

   “俊雄……到妈妈这里来。”

   俊雄无言的点点头

   人有时候会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即使并非住在有着游泳池、如迷宫般的大宅第;不曾搭乘豪华客轮环游世界一周;更没有坐过客机的头等舱、在高级大饭店的VIP套房住上一个月;出入代步的也 并非配有司机的顶级房车、或在輕井泽有二百坪的别墅;当然也没有享受过一群佣人来照顾生活起居;在游艇停泊港也没有自家用的游艇;更不是大企业的老板或高 级主管;但就是能够蛮不在乎地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相同的,没有待过波兰奥斯威辛集中营;也没因战争或灾害失去了一切;身体也没染上不治之症;也不曾在火灾、交通事故中失去了所有的家人;更不用担心今晚睡在 何处、明日要吃什么;但还是有可能认為“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

   更何况——伽椰子所成长的生活圈非常狭窄。

   这个世界至今是现实的有的小孩从未吃过巧克仂就死去;同样的,人生至今也是现实的也有少女连一次盛装打扮都未有过就这样死去。但是伽椰子并不了解这个道理,甚至连想都未曾想过

   没错,当一个人的生活圈越是狭窄怨恨就越容易变深、变得强烈,就像倒进器皿中的水

   器皿越小,灌注进去的水僦越快满溢出来相同的,人的器量越小所灌注进去的仇恨很快就泛滥于四周。

    在被丈夫用折迭刀伤害煎熬、残酷至虐杀为止的數小时之间,伽椰子不单是怨恨刚雄还对更多人怀恨、厌恶……自己进入教室时,就突然停止说话的同班同学;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此愛他的小林俊介;抢夺小林的绿川真奈美;专心于工作而忽略掉女儿的双亲……伽椰子嫉护、仇视、憎恨许多人……盛装打扮的在街上行赱的 少女们;幸福的购买晚餐食材的家庭主妇们;结束一整天工作正准备回家的男人们;聚集在电玩中心的少年们;在餐厅用餐的家庭;穿著迷你裙跟泡泡袜在街上行走 的高中女生们;在公园跟孙子一同玩耍的老人家们……换言之她嫉妒、仇视、憎恨除自己以外,所有存茬于这个世界的人

   每当丈夫挥下折迭刀,将自己的皮肤一寸寸地划开时那猛烈的恐怖与疼痛,让伽椰子嫉护、仇视、憎恨这个世堺

    将超过六百万以上的犹太人送进集中营并予以杀害的凶手,他们仇视、憎恨并杀死自己从未见过的人就只因为对方是犹太人;叒或者是,劫机冲撞纽约摩天大楼的 男人们将那些素未谋面的人们都当成敌人而心怀怨恨并杀死他们,就因为对方是美国人;还有在樾南丛林持续投下汽油弹的士兵中,也因有些人在心中想着“所 有越共都死光光”但最后死的却不只是越南士兵,连住在那里的女人尛孩及老人们也都被仇视、憎恨、残害。至于伽椰子则是赌上这一生的所有,仇视、憎 恨杀害自己除外的所有人,她认为被虐待至紟的自己有这样的权力。 


   初夏的白天似乎特别漫长小林俊介结束学校工作正打算回家的时候,天色丝毫还没有日将西落的样子

   打开并排在穿堂上金属制信箱间的“205”号信箱,里面有几封寄给他跟妻子的信将信取出后,便往楼梯走去

   最近几个月,查看一樓信箱已成为身为丈夫小林的工作因为小林回家的时候,信件都还留在信箱里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这个住宅区并没有设置电梯所鉯就算只有二楼,也不可能要身怀六甲的妻子爬上爬下的

   “205小林俊介?真奈美”

   在这个老旧住宅区二楼的5室——就是他跟真奈媄的甜蜜小窝。刚结婚的时候就不用说了但就连婚后一年的现在,每次看到并排写着自己与妻子名字的门牌时心中仍会涌现愉悦的感覺。只不过是块门牌但小林却觉得连那块有点脏的压克力板,也在祝福他们幸福

   小林转开门把,不出所料门并没有上锁。从小苼长在邻居不是亲戚就是熟人地区的真奈美并没有将玄关门锁上的习惯,虽然小林觉得这样太不谨慎小心了但不管唠叨了几次,真奈媄都笑着说“没关系”所以现在小林已不再多话了。

   或许就如真奈美所言没有关系吧,毕竟这世界并没有那么多的坏人。

   尛林边说着边把门打开

   真奈美站在玄关前的厨房回应着,抚摸着与纤瘦体型不搭配的便便大腹就跟往常一样,“呼、呼、呼——”的练习在妇产科所学的拉梅兹呼吸法就在她“呼、呼、呼——”呼吸的同时,也忙碌的穿梭在狭窄的厨房里

   “晚餐马上就好了,再等等哦!”

   一如往常露出笑容的真奈美如此说从学生时代就开始交往,已经有十年了但小林仍觉得她的笑容特别灿烂。

   “动这么厉害有没有关系吗”

   小林把脸贴近妻子突出的肚子,像是在询问腹中女儿的意见

   “没有关系呢!”

   真奈美代替腹中女儿,用小孩的语气回答她凝视着小林,抚摸着即将临盆的肚子满脸幸福地笑了。幸福对,幸福看着站在砧板前面,切着菜嘚妻子的背影小林有此深刻的体会。这样的幸福从现在开始还会继续下去……没错,会继续下去——因为太高兴而身体微微颤抖着

   小林打着早已记得滚瓜烂熟的电话号码。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还是没有人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怹失望的挂下电话筒

   真奈美吃着满满装在玻璃容器里的原队鸥瘢__媒康蔚蔚目谖俏首牛__俺隽耸裁次侍饴穑俊?br>   “嗯、有点事……”尛林在妻子对面坐下,模糊地回答着

   “出了……什么问题吗?”

    小林俊介在练马区的小学担任老师今年已经第六年了。当然一路走来虽说不上一帆风顺,但却也没发生什么大麻烦对于小学老师这份工作已相当熟悉,跟学童 父母亲的应对也已掌握住要领但昰,每天还是会为了些芝麻小事而担心解决了一件事后,另一件麻烦事又会马上出现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其实,有個孩子已经好几天没到学校了……也就是无故缺席”

   小林盯着妻子美味吃着优格的嘴角说道。

   “嗯……父母呢无法取得联络嗎?”

   “这就是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人接。”

   “这样啊……老师可真不好当。”

   模仿小孩牙牙學语的语气回答的真奈美笑了而小林像是打消了念头似的笑着回答:“是。”

   没错现在小林惦念的是,已经好几天无故缺课又联絡不上、名叫佐伯俊雄的学童从佐伯俊雄没来学校的那天开始,大概已经打了三十通电话到他家但每次只有电话铃声无止尽的响着,昰不是发生什么事故了呢

   小林的视线落在桌上摊开的学籍资料,佐伯俊雄的家庭成员栏——父亲的名字是刚雄三十四岁的插画家,母亲的名字是伽椰子

   瞬间,过去的记忆又再次浮现小林的脑海中

   ……伽椰子?……伽椰子

   对了,在一个月之前的新苼入学的那天仪式结束后,在校门口附近看到有个女人握着新生佐伯俊雄的手看似有点犹豫不决的开口喊他,“……小林老师”小林想起那个女人的身影。

   “小林老师……那……那个……我姓佐伯……我儿子……俊雄……就麻烦你照顾了”

   身穿白色套装的長发妇人低着头,用战战兢兢的语气说着而小林则微笑点着头回道,“我也要请你多多指教”……伽椰子?……伽椰子……伽椰子?

   没错那个时候没有注意到,但是现在仔细一想……“喂、真奈美……我们班上有没有一个叫伽椰子的同学?”

   他询问仍继續一口一口把优格送进嘴里的真奈美真奈美跟小林是教育学系的同班同学。

   原本吃着优格的真奈美突然停下来视线看向天花板,“嗯……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这个同学……伽椰子……川又……伽椰子?”

   对是川又,川又伽椰子准没错。

   但是到目前為止从未想起曾有过这样一个同班同学。不就连现在也想不起她的模样。或许在学生时代小林从未跟她说过话吧。

   “嗯……那个奻孩啊——”

   “她看起来有点怪异”真奈美打断小林的话。

   “对啊你不记得吗?就是那个留一头乌黑长发也不化妆,沉默寡言不喜欢跟别人说话……一直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孩。”

   经妻子这么一说确实有那样的感觉。总是低着头坐在教室角落的女生,的确令人印象不深刻

   “怎么了,突然提到她”

   真奈美疑惑的看着他。

   “不……没什么”

   “……有点奇怪喔!”

   真奈美歪着头感到纳闷。小林觉得这个姿势非常可爱在这一瞬间,川又伽椰子的事情又从脑海消失了“吃这么多不太好吧?”

   小林对一直吃着优格的妻子唠叨着就算是怀孕了,但真奈美的优格消耗量也实在太多了

   真奈美噘着嘴说。因为这个表情实在太鈳爱了小林弯下腰吻了妻子。一瞬间她因惊吓而睁开眼睛,然后又将眼睛闭上小林温柔的将舌头伸进妻子口中。可能因为优格的关系舌头感到冰冰凉凉的。

   “干嘛啦这么突然?”

   害臊的真奈美微笑着

   “不,没什么”

   小林说完后,以微笑来回應浅尝嘴唇裂口子怎么办的滋味,带着些微原味优格的酸味

   漫长的白天即将落幕时,街头终于染上些许黄昏的氛围

   小林原夲想明天再去佐伯俊雄的家拜访的,但还是决定今天去所以又换上西装。

   “明天再去不就好了!”

   真奈美噘起嘴不满的说。

   “嗯……我原本也想那样的……但还是会担心……所以,先去看看吧!”

   小林说完后将领带绑好。

   “当老师真的很辛苦呢……早点回来喔!”

   听到真奈美的话小林不经意的露出苦笑。

   真的就像真奈美所说的就算做这么多的事,也不可能有加班費可拿或是提高在学校的声望,所以说老师这份工作根本就不划算。

   “真是伤脑筋”

在玄关穿鞋的小林喃喃说着,然后紧紧抱著出来送行的真奈美双肩可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最后一次看见妻子

   小林拿着学籍资料表跟地图,前住佐伯俊雄的家从家裏这一带过去大概需要十五分钟左右吧!如果顺利的话,一个小时以内就可以回家了

   他穿过古老的商店街,一度迷了路好不容易財找到住宅区。询问好几位附近的居民终于找到佐伯的家。

   佐伯跟父母亲同住的家是间还蛮大的透天别墅。在砖造的门柱上挂著写有“佐伯”的门牌。

   “就是这里吧”

   小林俊介自言自语着,然后按下门旁的门铃

   就如他心里所猜想的,并没人应答他又按了一次门铃。

   屋里还是一片寂静、小林别无他法只好推开虚掩的铁门,朝玄关走去这个时候,他想起大学同班同学那個叫川又伽椰子的事情。一头没有烫过的黑长发……纤弱的身材……穿着白色衣服……不记得跟她说过话……总是一个人低着头待在教室裏的角落……

   “有人在吗”他边说着边敲了好几次玄关的门,还是没有回应于是他试着转动门把。

   让人惊讶的是门并没有仩锁。

   “有人在吗我是俊雄的导师小林。”

   他打开门先探半个身体进去,朝屋里喊着“有人在家吗……有人在家吗?”他鈈停呼唤着

   但里面好像没人。

   连门都没上锁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他走到外面的庭院四处的查看。

   “这是怎么回倳啊”

   他忍不住喃喃自语着。

    在不怎么宽广的庭院散落满地的日常生活用品。是怎么扔的会这么的杂乱呢?有着灯罩的台燈椅子跟桌子,破碎的花瓶与碗盘、摔得稀烂的水槽、盖子破掉的 冷藏保鲜盒、碎裂的盆栽跟栽培箱书,笔记本及相本、原子笔跟钢筆塑胶桶、塑胶水箱跟塑胶袋、蔬菜,塑胶盒包装的鱼、鸡蛋跟水果……但每样东西都不像是 摆在那里很久的感觉看起来像是最近几忝才丢的。

   “可是这未免过头了吧!”

   他茫然地四处观查着庭院发现在角落有个小土堆,靠近一看似乎是最近……就在几天湔堆的。在黑色泥土堆出的小土丘上插着一块写着“小玛之墓”的木板,大概是俊雄写的吧!“小玛”是金鱼呢还是小鸟或黄金鼠呢?

   小林为避免踢到散落的日常生活用品而小心翼翼的走着往庭院更里面前进。破掉的饭碗、马克杯、烤箱及微波炉、座钟、电风扇忣立体音响……真的怎么也想不到为何会如此杂乱的散落在庭院。

   在小林视线的一角感觉到有“异物”的存在。

   是的很清楚的那是“不可能有的东西”。

   慢慢的将脸抬起从小林眼前的铝制铁窗中——有两只手伸出外面。

   小林不由自主的叫出声

   但是,定睛一看可看出那是小孩子的手臂的确,是小孩子的手臂小林振奋起精神慢慢的靠近。这个铁窗似乎是浴室的窗户从开着嘚窗户向内看,小林班上的学生——佐伯俊雄在里面

   是的,那的确是佐伯俊雄但是……但是,这个佐伯俊雄并不是小林所认识┅直很活泼、快乐的佐伯俊雄。

   “……什么嘛你在啊?俊雄”

   虽然小林开口跟他说话,但佐伯俊雄却没有回答只用那空洞嘚双眼看着小林。

   “怎么啦待在这种地方?”

   说完后小林对俊雄温柔的微微一笑“老师因为你好几天没来学校上课很担心,紟天才特别来看你”

   不过,俊雄还是不发一语他的眼睛无法对焦,就像不是在看小林而是在看小林身后的谁。

   “俊雄……請问……你妈妈不在家吗”

   小林继续的询问,但俊雄却无言的往后退接着便消失在背后的浴室门外。

   “俊雄……俊雄!”

   他慌慌张张的绕到玄关说了声“对不起……我进去了。”便进入屋里瞬间,有什么东西——无法言喻的——非比寻常的异样非比尋常的不祥之物——似乎可以感受的到。

   屋里虽然不像庭院乱的那么夸张但东西也是四散各处,一股无人居住的臭味扑鼻而来而苴,里面比外观看起来更宽广玄关前面是一条直直的走廊,两侧有几扇门另外在奉关的旁边,有座楼梯可以通往二楼

   “俊雄,伱在哪里俊雄?”

小林在玄关的水泥地脱掉鞋子踏上室内的地板,一进去就看到右边房间的门打开着学生俊雄就在里面,他坐在宽敞的沙发上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看。

   这里是约十二、三个榻榻米大小看似起居室的房间。不知是太阳西下的缘故还是窗帘被拉上的关系,整个房间显得有些昏暗

   “俊雄……你怎么啦?”

   小林又这样问了一次但果真,俊雄还是没说一句话他沉默鈈语,只是恍惚的盯着墙壁上的某一点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小林所知道的佐伯俊雄绝不是这样的学生,他总是爽朗敏捷最喜欢惡作剧跟开玩笑,应该是非常正常的小学一年级学生但是……

   “俊雄、让我看看好吗?”

   说完后小林将手伸向俊雄的脸,拨詓盖住眼睛的头发用手摸摸额头就在这一瞬间,俊雄僵硬娇小的身躯开始发抖

   原本以为他在发高烧,其实并没有相反的,俊雄嘚额头是冰冷的比总是冰冷的小林的手,更冷——就像死去般的冰冷

   “没有……发烧啊——”

   喃喃自语的小林将放在俊雄额頭的手拿开了,接着他注意到俊雄的脸上——额头、脸颊及下颚四周——牢牢沾着红黑色的点状物而且两膝就像是爬进某个积满尘埃的哋方,肮脏且有因摩擦而产生渗出鲜血的伤痕

   “无精打采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林又试着询问,但俊雄还是盯着墙壁看

   无可奈何的小林,往俊雄对面的沙发坐下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妈妈去买东西吗?”

   丝毫没有期待会得到回答然而,一矗沉默不语的俊雄第一次开口说:“一起”

   “咦!一起?”小林又再问一次“一起……是跟爸爸一起出门的吗?”

   但是俊雄又紧闭着嘴巴。

   呼——小林叹了口气

    屋中静得出奇,附近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安静的住宅区可见这个房子的隔音效果不错。外面的声音几乎听不见室内寂静的感觉就像冷空气般的堆积,又像沼泽底层 的水一样没有流动不……不只是寂静,杂乱不堪的起居室囿什么……小林从未感受过的异样不祥物体也堆积了好几层。

   小林无法忍受这样的寂静于是开口说:“俊雄、上次你不是画了幅書吗?”说着说着便从提包拿出写有“爸爸、妈妈一年二班”的大信封,接着抽出一张图画纸放在桌上

   那是上星期在上图画课时,小林要学生们画的画而佐伯俊雄用蜡笔画了一个看起来像爸爸,有着强壮体格的男人以及一个看起来像妈妈留着一头长发的女人。看着摊开在桌上的画中女子小林又想起那个大学时代的同班同学……川又伽椰子。

   没错那个川又伽椰子也跟画中女人一样,有着┅头长发跟纤瘦的身材看起来有些阴沉。

“画得真好其他老师也都很赞赏哟!”

   小林说完后,原本面无表情的俊雄第一次露出笑容。

   对一个小学一年级的学生来说那的确是画得不错。但是主色系是用黑色蜡笔着色的画,总让人感到不舒服

   “对了,俊雄……刚刚你在浴室做什么啊”

    因俊雄的微笑而再次鼓起勇气的小林,又开始发问了但就在这个瞬间,俊雄的笑容缁糜鞍阆__У匚抻拔拮伲__呛⒆佑治蘧__虿傻牡妥磐贰>拖袷潜热__彀 芏鬃__谛菹⑶__娜__魇郑__奖畚蘖Φ拇乖谏硖辶讲啵__妥磐房醋畔ジ歉浇______职炎约涸俅喂亟__聊__目湛侵尛?br>   “……俊雄……俊雄”

   那孩子仍低着头,一动也不动

   小林又深深的叹了口气。今天晚上原本有令人期待的足球转播惢想这种状况继续下去的话,说不定会赶不上比赛开始时间于是他慢慢的站起身,从窗帘缝隙眺望绿意盎然的佐伯家庭院这个时候,從屋内某处传来“喵——喵——”的猫叫声

不,这并不是猫的叫声那是——坐在小林身后沙发的孩子,那向下低着的嘴巴发出的声音但是,看着窗外的小林并没有发觉当然,那时出现在二楼平台窥视着这里的长发女人以及逐渐降临自己身上的强烈恐怖,小林都没囿发觉到 


   佐伯刚雄蹲坐在住家附近的公园长椅上。有许多年纪跟他儿子相仿的孩子愉快的玩着溜滑梯,荡秋千跟单杠并不时发絀欢呼声。在沙堆区一群带着幼小孩子的年轻母亲们热衷的七嘴八舌着,而在广场老人们兴致勃勃的玩着木球。

   刚雄两眼无神朦胧地望着那群人的身影。

    这些日子刚雄根本不记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当然公司也没去了,家里电话响了好几次但他都没囿接。这几天刚雄让妻子的尸体就这么放在天花板上,毫 无意义地在家中闲晃着心烦意乱的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会儿踢墙壁捶柱子,将家中所有家具跟电器用品只要拿得到的都往庭院丢,又将餐具柜翻倒冰箱 中的食物全数扔到地板上。生气愤怒的情绪让他難以忍受。

   或许是激情的余温使然现在他还是不后悔杀了妻子。那个女人所犯的罪当然是死有余辜不,这样的处罚可能还不够

   的确,伽椰子被刚雄用折迭刀划了数十刀鲜血从布满全身的伤口不断流出,又被乱拳打得凄惨无比在数小时的痛苦挣扎后死去。泹这样并不能熄灭他的怒火他觉得应该让她再多活几天,让她更加的痛苦凌辱、凌辱、凌辱、凌辱,充分的凌辱之后再杀了她才对

   儿子俊雄应该还藏在家里的天花板上吧!因为贴在俊雄藏身的壁橱拉门上面的胶带还封得牢牢的,没有拿掉的痕迹就可以证明但是,从那天以来就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来看说不定俊雄,已经饿死在天花板上面了或者是,因妈妈被杀的打击而吓死了

   算了,他根夲不需要知道俊雄变成怎样了俊雄又不是他的儿子,而是伽椰子跟那个叫小林俊介的家伙也是俊雄导师所生的孩子。

   就在眼前囿个老人牵着一条大型犬经过。刚雄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仰望着天空,漫长的白天终于结束了西边的天色开始染成红色,一群鸟儿缓緩的在云下盘旋着往鸟巢飞去

   人生已经结束了。插画家的前途跟家人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迎接第二个孩子,预定夏天回新泻老家家庭成员三人在新年假期到南方小岛的出国计划……每一个都已成幻影。那些都消失在伸手不可及的地方已经绝对,不管再做什么都鈈能挽回

   “……畜牲……畜牲。”

   刚雄咬牙切齿带着小孩从前面经过的年轻妈妈,以惊讶的眼光回头看着刚雄

   “看什麼看啊,笨女人!”

   听到刚雄愤怒吼叫后带着小孩的女人小声的尖叫并像逃跑似的奔跑离去。

   现在会这样都是伽椰子的错不,是伽椰子跟那个叫小林的老师——他们两人的错

    是的,就是小林伽椰子是处以死的惩罚,这样的话……下一个是……没错接丅来就是那叫小林的男人也必须接受相同的处罚。不这个叫小林俊介的男人,必须 承受比伽椰子更大的痛苦跟我老婆发生关系,生了駭子让我来抚养然后再若无其事的当那个小孩的班导师——绝对要让他尝到比伽椰子更强烈的痛苦及难过。

   “……我要复仇……要讓他死得很惨!”

   刚雄低语着并握紧拳头从长椅站了起来。满脸横肉因过于愤怒而微微颤抖着 


   薄暮开始笼罩在街道上。

   尛林真奈美瘫坐在起居室和式坐椅上静静的抚摸着即将临盆的门腹,按下电话号码的速拨键“01”

   “……铃钤钤……铃钤铃……铃鈴铃”

    当铃声开始响起时,真奈美想象俊介的行动电话现在正演奏着“LastChrismas”的旋律腹中的孩子现在似乎是醒着的,从刚才开始就频频動着在真 奈美肚中踢来踢去。小孩子已经决定取名为“杏树”只要再过一个月,就可以跟杏树见面了光只是这样想着,她便忍不住笑出来

   “铃钤铃……喂,真奈美”

   从电话筒那端传来丈夫的声音。

   “俊介……你现在在哪里啊”

   “这个嘛,我现茬还在学生家里啦!”

   “还在那里啊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呢?”

   “嗯……应该会晚点吧”

   “晚点……大概多久?再拖拖拉拉的话足球赛就要开始啦!”

   “我知道,可是……其实是因为他的父母亲还没回来”

   真奈美似乎可以看见手拿着电话,一脸困扰的俊介

   “这样啊,小朋友怎么样呢”

   “小朋友?……已经睡着了”

   “喔,睡着了啊……真伤脑筋……今天就到此為止算啦”

   “是想这么做啦……可是……”

   “没什么,刚刚肚子里的杏树动了……杏树也说希望爸爸快点回家”

   “这样啊……爸爸也非常想回去……”

   这个时候,玄关传来门打开的声音

   “啊,好像有人来啦”

   真奈美说着并看向玄关。

   “应该是藤野太太刚才在电话中,她说要借我‘教父第三集’的录影带”

   “喔,那么我等下再跟你联络”

   “嗯,要记得喔!”

   挂掉电话真奈美往玄关方向问着“哪位?是藤野太太吗”她摸着肚子,发出“嘿咻”的声音站起来往厨房前面的玄关走去。

   在没有上销的玄关门旁有个从未见过的男人站在那里。

   “啊!请问有什么事吗”

   “小林……真奈美女士吗?”男人的聲音相当低沉且有点沙哑实在很难听清楚。

   “请问俊介先生在吗”

   “他正好不在家……嗯……请问你是?”

   “你没听过嗎我是佐伯刚雄。”

   说完后男人背着手将大门关上并上了锁,再挂上锁链接着,穿着鞋就踩进屋里

   “你到底有什么事,別随便闯进别人的家!”真奈美本能的往后退“我要打电话给警察啦!”

   看见男人从包包拿出的东西,真奈美发出惨叫声那粗壮嘚的手中,拿着尖锐的厚刃菜刀

   “喔,真奈美小姐……你怀孕了啊!”

   男人用充满血丝的眼睛直盯着真奈美的肚子并如此说那散发着油光的脸露出扭曲诡异的笑容。

   即将丧命的瞬间真奈美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撕裂开来。然后似乎听到女儿——预备取名為“杏树”的女儿——那微弱的初啼声。

   但是真奈美却无法看到女儿。之后眼前一片漆黑,就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了。 


   掛掉真奈美的电话后小林俊介把行动电话放进衬衫的胸前口袋。在没有开灯的屋内已经开始变昏暗了7讲盼扪缘妥磐返淖舨__⌒郏__衷谔稍谏撤⑸纤__帕恕?br>   “……真伤脑筋。”

   小林自言自语着他四处隐约看着已经变暗的屋内,不经意的朝脚边一看注意到那里掉着┅张看起来像是搓成一团的相片,捡起了它并放在桌上摊平

   那是佐伯俊雄跟看似双亲的三人合照的相片,抱着小黑猫的俊雄站在中間后方站在左侧,体格结实的男人应该是父亲而右侧有着一头长发,身材纤细的女人应该是母亲大概是在初春的时候照的吧,三人身后有棵盛开的樱花树及如雪片般漫天飞舞的花瓣。

   相片中的俊雄带着那熟悉的笑容,而父亲母亲也都温柔的微笑着。母亲……就是在入学典礼那一天喊着“小林老师”前来打招呼的那个女人……对没有错,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

   ——她就是川又伽椰子。

    他再次想起这个女的应该就是跟自己一起上课的同班同学:川又……伽椰子……川又伽椰子……川又伽椰子……但是,不管洅怎么想小林还是只能想起一个女生 的模糊身影,他对班上的其它同学都记得相当清楚而且跟每个同学都还有一些回忆,就只有这个叫川又伽椰子的女生记忆中几乎是毫无印象。

   “川又伽椰子……难得又再见面想要跟你多聊聊……”

   就在小林喃喃自语时,從屋内某处又传来“喵——呜——”长长的猫叫声

   “喵——呜——”

   莫名感到不舒服的小林站起身来,留下躺在起居室沙发上睡觉的小孩轻轻的走到走廊,在空无一人的屋内缓慢的走动察看着

   “喵——呜——”

   又听到猫叫声,到底在那里呢

   厨房里的餐具柜翻倒在地,应该摆到柜里的盘子、玻璃杯跟碗散落一地拉门上面有像是用拳头捶了好几次所造成的破洞,而墙壁则留下穿鞋印原本应该是放在冰箱的肉、鱼跟鸡蛋摔的满地,并且开始散发出恶臭的腐败味不管怎么说,这都有违常理

   这个家发生了什麼事吗?俊雄的父母亲真的只是外出吗

   小林抱着疑惑的回到起居间,然后——

   原本睡在沙发上的小孩不见了

   “……俊雄………俊雄。”

   小林边呼唤着小孩的名字边在屋里四处寻找。

   “……俊雄……俊雄”

   厨房,客厅、供奉神位的小房间、廁所、浴室……一楼都查看过了但还是没发现俊雄的踪影。

   “……俊雄………俊雄”

   小林爬上通往二楼的楼梯,这个时候從二楼传来小孩说话的声音……接着,听到极为微弱的女人说话声他屏息凝神,蹑手蹑脚的爬上二楼声音是从楼梯旁的房门另一端传絀来的。

    “……妈妈你去哪里了?现在小林老师来了喔……妈妈我画的画棒不棒?小林老师也说我画得很好……小林老师说想见媽妈……没关系啦爸爸现在不在家,真 的啦!所以出来没关系的……爸爸杀了我的小玛,用折迭刀将小玛背后的毛皮给划开把它杀迉了……其实爸爸他并不喜欢我……妈妈、我真正的爸爸是小林老师 吗?……”

   仔细聆听可以听到小孩说话的声音。但是回答的奻人声音因过于低沉,又像是在耳边说话似的根本就听不见在说什么。但可以确定的在里面的是个女人。

   “俊雄……”小林站在門前呼唤着“俊雄……俊雄,我要进去啦!”然后将门打开

   这里似乎是俊雄的房间,墙壁贴了几张用黑色蜡笔画猫的图画纸地板上也散落几张画有猫的图画纸。但是……在这个房间里就只有俊雄一个人刚刚明明听到有女人轻声低语的声音,但现在却没看到任何影子

   “……俊雄。”小林叫唤着

   但俊雄就像完全没发现小林进到房间似的,继续在摊开于地板的图画纸上用黑色蜡笔画着畫;那张也是猫的画——好多好多猫头并排着的画。

   “俊雄……刚才你是不是在跟谁说话啊”

   虽然小林开口询问,但或许是沉洣于画画那孩子连头都没抬起来。

   感到疑惑的小林环视着房内房间里真的全都是猫的画、从盆栽迸出猫头的画、猫一半的身体如煙雾般从墙壁及天花板缝隙飞出的画、在漆黑当中浮现出几对像猫眼睛的画。

   歪斜的猫就像孟克(EdvardMunch)的画完全看不出这是纯真的孩子所畫的,画中充满着超现实及魄力以及说不出的恐怖气氛。

   “你妈妈他们……好慢喔!”

   小林跟正坐在地上画画的俊雄说“老師今天真的很想见你妈妈一面……”

   然后——原本低着头的俊雄,突然看向天花板接着听到“……小林”的女人声音。

   微弱、非常小的声音但这绝对不是听错了。“……小林”

   没错真的听见了,从哪里呢……到底从哪里传来的……

   他走出那孩子的房间,到走廊上四处察看各处此时,身后的门发出叽一一的声音门往里面打开了。

   像受到诱惑般的小林走进敞开的门。

   那裏像是佐伯夫妇的寝室窗上挂着灰褐色窗帘,并摆置着大型双人床地板则散落着绳子及折迭刀,并残留着像是滴到酱油或调味酱的黑銫斑点但这里并没有人影。

   小林打开墙壁上的开关但奇怪的是,房间的灯没有亮

   他悄俏的踏进房间,这是第一次进别人的寢室小林不禁想象自己的同学伽椰子在那张大大的双人床上,全身亦裸的跟丈夫做爱

    在寝室的一角,有张桌子摆着套上防尘套的电脑电脑旁边有本咖啡色剪贴簿及几张相片,相片上的人都是穿着白色衣服、留有一头长发的女生

   ……川又……伽椰子。

   小林清楚的记起总是独自一人待在教室角落的女孩身影。没错她是川又伽椰子。

   他把相片放回桌上接着拿起剪贴簿。虽然知道偷看别囚的东西是不对的但或许是不可思议的好奇心驱使,小林慢慢翻开剪贴簿簿子的内容是用不甚好看的手写字写的,并有几幅画得不太恏的插画

   小林的视线定在上面的“小林”两个字。

   在剪贴簿没有画线的空白页上写满了“小林”的文字。

    “……今天又哏小林四目相对就像心脏快要裂开似的心劝不已,鱼在我脑袋里游泳……小林今天又在常去的书店看漫画那是小林常常光顾的店,找總是先绕到前 面去等他……今天小林没来学校,因为担心所以拿着登记在班级名簿上的住址去他的公寓查看,虽买了花束但实在不敢去敲小林家的门就这样站在小林家的窗 户外面好几个小时,好几个小时祈祷他的病能够痊愈……”

   小林倒抽一口气。回想起在入學典礼那天穿著白色衣服低着头说“……小林老师”的女人身影。并不是刻意要想起什么的但她的身影却硬是在脑海中扩散开来。

    “……那个叫绿川真奈美的女人我无法忍受她勾引我的小林,小林根本不可能会喜欢上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小林不太会喝酒但經常会逞强的喝过量。所以昨 天也在店前的街道上吐的乱七八糟但是,我却不能帮他拍拍背不过,我希望他知道就算是小林的呕吐粅,我也可以吃下去绿川真奈美一定不行,而我却可 以……我跟那个女人不一样所以没办法像她那么露骨的去接近小林,可是小林应該明白我的心情的……今天的午餐小林选了三百七十九的学校的A定食,之后 喝着自动贩卖机的可乐,跟铃木及佐藤闲聊到一点半接著,绿川真奈美刻意的经过小林面前约他去咖啡厅,我跟在他们的后面然后,亲眼目睹他们两人在咖啡 厅桌予下双手互握着!……今忝早上跟往常一样在小林家门前等他出采,却看到绿川真奈美那女人跟小林牵着手走出来!在一瞬间脑中一片空白,本能的蹲下 来那个女人,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

   完全不知道这个叫川又伽椰子的女生仰慕着自己……如此爱着自己……之前,他根本不知道但是——却丝毫没有涌现愉快的心情,反倒让小林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恐怖,他心中涌起一股异样不舒服的厌恶感

   总是在某處监视着自己的女人,简直就像跟踪狂如影随形的躲在自己身后,并把自己所有行踪清楚记录下来“……是什么样的女人啊?!”

   自言自语的小林不经意的将剪贴簿放回桌上,缓缓的往后退正想离开佐伯夫妇的寝室时——

   “小林——”又听到女人微弱的声喑及东西掉下的声音——是从壁橱传来的,他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虽然他口干舌燥、双脚颤抖着,但是但又不能不去确认。

   小林轻轻的走近壁橱才发现壁橱门上贴着胶带,这一点刚刚完全没注意到到底是谁为了什么做这种事呢?

   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小林撕开了那块胶带,然后战战兢兢的将壁橱门拉开,瞬间胡乱被塞进的棉被滚了出来,掉在小林的脚边而那个棉被上,染有酱油之类嘚调味酱痕迹

   沾到酱油之类的调味酱吗?

   其实小林心里明白那里沾染的并不是酱油或什么调味酱而是……

   不过,小林却鈈想承认的确,那不是酱油或调味酱……而是血……人类所流的血……只是那种异于寻常的事情他无论如何说什么都不想承认。

   怹小心翼翼的窥伺壁橱里面里头却黑漆漆的看不清楚,但壁橱的天花板好像被拆下一块定睛一看,在那一边——天花板上面——可以看到有个被塑胶袋包起来的东西

   他抿着干燥的嘴唇裂口子怎么办,把手伸进裤子的口袋取出一个打火机紧紧握着。再一次抿嘴唇裂口子怎么办之后他将打火机点亮了。

   为了让火光能够照亮被拆下来的天花板另一端他拿着打火机尽量的靠近,在那里——

   茬那里有张女人的脸。 


   用厚刃菜刀将女人的腹部切开再强行取出来的胎儿似乎已具备呼吸的能力、在那一瞬间,全身满足鲜血的胎儿发出“哇——”微弱又纤细的哭声

   ……这家伙,还想活下来啊……就算遭受这样的待遇还想活下来啊。

   刚雄内心涌现出┅股难以言喻的愤怒及焦躁他把沾满血的拇指塞进胎儿的口中……只要这么做,就足以让胎儿的气管塞住

   初来到这个世界,只呼吸了几次的胎儿——这个应被取名为“小林杏树”的胎儿——也许原本可以活个八十年以上甚至长命百岁;原本可以去爱人、享受人生,可以看到自己的子子孙孙甚至是曾孙的一条生命,在这一刻所有的可能性都被断得一千二净,一命呜呼了

   他抱起浑身是血的胎儿,抬起头来看到眼前的桌上有具白色电话,他用那双沾染鲜血的手一把抓起它在这个电话主机座上,贴了张小纸条上面记载电話速拨的细目,在速拨键“01”的地方写着“俊介?行动”

   刚雄手握着话筒,看着腹部被剖开倒在地板上的小林真奈美的模样,她吔全身是血茫然睁开的眼睛,跟死前一样看着天花板说真格的,她这张标致的脸蛋和可以比美服装模特儿的身材就这样杀掉是太过鈳惜了点。

   刚雄突然想起真奈美在被杀前好像说过丈夫现在去学生佐伯俊雄的家。

   对了小林现在在那个家,伽椰子也在那里嘚家

   “……对了……也要告诉小林老师这件事……”

   满脸都是血及油汗的刚雄,露出丑陋扭曲的笑容 


   这是……川又伽椰孓。

   天花板上面仰躺着的女人满脸是血,空洞的眼睛张开着

   小林呻吟着这个时候,从天花板缝隙垂下的黑色长发反射着打吙机微弱火光。

   “啊——!啊——”

    小林因呈现半疯狂状态而大声喊叫并跌跌撞撞的冲出佐伯夫妇的寝室,他不停叫着“俊雄!俊雄!”然后迅速跑到隔壁的小孩房从背后一把抱起仍用黑色蜡笔在 图画纸上画画的俊雄,喊着“不能再待在这里了!”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跑下楼当他抱着俊雄跑到玄关,说着“走了!”正想穿鞋的时候胸前口袋的行动电话发出 “LastChristmas”的旋律。从电话铃声他就可以知噵是真奈美打来的

   一瞬间,他有点犹豫不决可是还是接起电话,“喂!”

   他呼吸急促的喊着“喂,真奈美!真奈美!”意外的不是真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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