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18岁 大拇指小时候不小心让菜刀砍掉了石头一点 现在有点丑 指甲也很丑 `读书的时候有个人说坏手指

(rot or bl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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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大拇指指甲被车门挤破了,掉了,现在指甲在发芽,长的好丑,而且指甲里面的肉挤坏了,指甲会变形吗
我有更好的答案
会变形但也许不会那么丑的不能接受,新的指甲长出来就会好的不用担心。大约几个月的时间就会把挤坏了的长掉的。
不是吧。。
指头少了一块肉, 要把指头挤掉? 是指头坑坑洼洼的。
肉会慢慢把你的 坑坑洼洼 长平的!!!!!!
我估计不会, 我是疤痕性皮肤,
有可能,去医院五官科看看,
会。。。。上次我哥哥不小心菜刀切掉一半指甲,现在长出来就是很丑的那种了。。。我建议你最好去医院看看,否则肉可能会化脓的
会变形的!你好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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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昏昏沉沉,眼皮像坠了千斤生铁一样,怎么也睁不开。唯有耳朵更加清明,耳听有一女声在说“我的麟儿啊,你快醒醒啊,娘好担心啊,你快点醒醒啊,娘带你去临安最好的祥盛记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糕点,带你去看杂耍,带你去捉蝉,带你……”  王曜只觉得女声份外好听,软软糯糯的,再不像平时那般似男孩子般的女同学似的咋咋乎乎大喊,但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手脚也没有一点力气。  “夫人,岳元帅夫人来了。”一声更加软糯的小女声响起。  “小姐,你怎么来了?”  “屏儿,我听岳霖说小曜宗前日偷跑出家门被马车撞了,特来看看怎么样了?”听声音,庄重大方,亲切中有自有一种威严。  “小姐,你说万一曜宗醒不过来,我可怎么跟宪哥交代啊,他为国在前方效力,我却没有把家照顾好”跟着女子便开始低涰。  “屏儿,不要瞎想,小曜宗我看是福大之人,你请太医来看了吗?”  太医?什么太医?王曜只觉得理不清楚,头更加昏沉了。  “没有,宪哥一直要求我不得作出逾矩之事,太医不是我们能用的,前日请了妙手堂的肖先生来瞧了,他说没有外伤,可能是小儿惊吓过度,开了震惊安神的方子,两日内如若没有清醒,再辅以针灸和虎狼之药,可怜宗儿还那么小就要受这么大罪,都怪我这个当娘的没有照顾好他。”  “屏儿,枉你跟我那么久,一直教导你遇事不要慌,不要遇事就像没头苍蝇一样,现在不过是孩子被马车挂了一下摔倒,大夫不是也看了没有外伤,还记得生完曜宗你跟我偷偷地讲,你生曜宗头一夜梦到麒麟,乳名就叫麟儿,曜宗的大名还是岳爷起的呢!我看小曜宗是福相,经此一劫,必然以后顺风顺水,也许像他爹爹一样,可以领卫三军,光复中原,也许位列三公呢!”  “是的,小姐,我还是性子没有磨好,还有半日,也许曜宗就醒了。说到他爹爹,也不知道岳爷和宪哥这次北伐可曾顺利?”岳银屏怅然说道。  “你还不知道?上旬岳爷遣军士回枢密院报捷,说是大败金兀术,已兵至朱仙镇,距离汴梁故都只有四十余里了,也许现在已经光复故都了呢!”庄严女声说话中带着一种向往。  岳爷,宪哥,朱仙镇,金兀术,故都汴梁???????难道是南宋岳飞时期?朱仙镇?那么不是马上要十二道金牌了?那么岳飞,岳云,张宪不是要蒙难风波亭了?宪哥一定是张宪!等等,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是应该在抗洪抢险吗?王曜一脑门子蒙圈,更加想睁开眼睛看看。  王曜是解放军信息工程学院大三的学生,年终岁末,黄河却赶上了凌汛,从桃花峪到入海口发生大规模冰封,以前都是航空兵轰炸冰坝消除凌汛的危害,但是今年持续不断的恶劣天气导致的特大雾霾给航空兵带来了很大困扰,起飞不易,定点轰炸也不易,一直在等天气转好,却一直没有机会。没有办法,各地军队,军校,地方政府都组织了防汛队伍,在地面做好防汛准备,防止出现的决口事件。  王曜也积极的参加了报名,学校组织他们在利津沿线进行动员工作,并没有要求他们上一线进行加修子埝,抢堵漏洞的工作。但是偏偏学校的校报编辑自己一直仰慕的校花张艺昕,来采访学校的抢险工作,非要求他在堤坝上拍张抢险照片,却正好赶上决口,校花吓得花容失色,一个趔趄就要落水,王曜一个健步上前把校花拉到了身后,自己却落入决口的冰凌洪流中,大小不一的冰凌不断的冲击着身体,仿佛有人不断的在自己身上打沙包。体温也在不断的降低,意识越来越变得模糊。最后看了一眼越来越小的徒劳的在高呼救人的校花身影,王曜沉入了冰凌洪流之中。  黑暗中没有一丝光明,伸手触及不到一点可以触摸的地方,到处都是一片虚无,似乎有一种引力在拉着自己向更加黝黑的深渊滑落,周围是一片死寂,冷冷冰冰的。如果滑落到那里等待自己的一定是永远的黑暗和死寂。就在向深渊滑落的同时,上方仿佛乌云散开一样,如浓墨晕开,从浓密的黑色渐渐变浅,灰色,灰白,突然一道亮光如霹雳一般劈开了黑暗的一片。黑暗深处也仿佛感到了一丝光明的威胁,更加用力的加强着引力把王曜往深渊拉扯。  “我不要,我不要无尽的黑夜,即使光明的背后隐藏的是更多的黑暗,我也要站在那光明处。”  王曜奋力的向光明处奔去,即使感觉不到一丝身体的触觉,却更加的向往光明。黑暗也加大了引力,似乎脑海中有个声音也在响起,深沉而带有一丝诱惑的力量,“你已经很累了,放弃吧,享受那宁静的一切吧”王曜也减慢了对光明的追逐,那一丝光明也在慢慢变暗。黑暗又从灰变深,仿佛又有一滴浓墨滴了下来,灰暗的一切又开始了聚集。  “我不……”  王曜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光明伸出了双手,拥抱着光明,一丝温暖驱散了一直笼罩着自己的寒冷,渐渐的,手暖了,脚暖了,从四肢向着身体不断传导,身体愈来愈暖,暖暖的分外舒服,接着变得愈来愈热,像伏天烤着火炉一样,那一丝光明也变得越来越绚烂,身体越来越受不了了,那一丝暖意已变成炙烤,焦灼。  “啊……,哇……”  那所有的热量变成一声声嘶力竭的哭喊,“哇……”  “宗儿醒了,你快睁眼看看,娘亲在这里……”  “小少爷醒了。”  “宗儿,快醒醒,我是你岳奶奶。”  王曜奋力睁开眼睛,眼前立着两位古装少妇,大的一位身着大朵牡丹的红色翠烟衫,散花水雾百褶裙,云髻只斜插一只飞蝶墨雪镂宝翠簪,面如观音,肤白胜雪,容貌清丽秀雅,但稍显浓密的眉毛让她看上去典雅庄重,自有一种威严。年约三十五六年纪。少的一位着一袭蓝色犁纹绸外袍,湖蓝色水雾百褶散花裙,三千青丝绾做垂华髻,斜插一支孔雀珍珠步摇,雅丽天成,年约二十五六年纪,眉宇间带着一丝急切。在她们身后还立着一位扎着双髻的清丽少女,个头不高,看不清面容,年约十一二岁。  蓝衣少妇说话中带着激动“我的儿啊,你可算醒了,你都把为娘的急死了。”不由得放下心来,连日的焦虑又化作了浅泣。  红衣少妇皱皱眉头,“瓶儿,宗儿醒来是好事,你怎么又哭了,还不看看宗儿是否如常……”  身旁小丫头也哭了起来“小少爷,你可算醒了,不然小婵就无颜以对主母了,都怪我去看大少爷准备的聘礼了,让你跑了出门才被撞的。”  王曜蒙圈的看着三人,只想高声大呼“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张嘴却是一声幼儿的哭嚎,不由得大惊,舌头怎么不受控制,张嘴说不出话,半天才喊出了第一个字“娘……”蓝衣少妇闻声就将王曜揽入怀中,王曜感觉到一种柔软,不由得大囧。低头避之,却发现自己挣扎的双手白里透红,粉嘟嘟的,分明是幼儿小手,又是不由得大骇。  难道这就是穿越了吗???  穿就穿吧,已然这样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但是现在最关键的是要高喊“快救岳元帅!”  但是一切都是徒劳,任王曜怎么努力,能喊出来的只有一个“娘”字,这个身体还在呀呀学语,不光说话不能自己说的算,就算手脚也仿佛是被束缚住了,不能心随所动。  想起自己不能再见的爸妈,想起不能自己的现状,想起来到这里却不能通风报信救岳飞这个自己一直敬佩的民族英雄,怎么办?没办法!哭吧!  “哇…………”  “太好了,宗儿终于醒过来了,吓着我的宗儿了,哭出来就好了,下次娘再也不把你带离身边了”说着,蓝衣少妇还瞪了旁边站着的小丫头一眼。  “好了,瓶儿,小婵也是好热闹,不是你们大少爷准备聘礼呢吗?这是你们府上第一次准备少爷喜事,稀奇嘛,等到宗儿再办,就是第四次了,小婵也就不会好热闹了。”红衣少妇浅笑道。  王曜又是大急,还喜事,马上就要祸事了。已经确认了岳飞,张宪,金兀术,朱仙镇,那么马上就会发生十二道金牌急招岳飞还朝,冤死在风波亭了。穿越者也有不好,明明知道的结局,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更加的分外不好。  “夫人,不好了,有官兵把咱府围了。”一声粗壮的男声在门外高声响起。  坏了,该来的还是来了。王曜无奈的放声痛哭。  岳飞,字鹏举,河南汤阴人,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战略家,军事家,民族英雄,抗金名将。南宋绍兴十一年(1142)被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毒死在临安大理寺狱中。  张宪,字景仁,岳飞最为倚重的部将和助手,能征善战,集功至宁远军承宣使,在岳飞被赐死后也被判弃市。绍兴三十二年追复官职。  
  “夫人,您快出来看看吧,一大批官兵把咱府围了,看样子不怀好意,您看是不是让咱们的老弟兄都抄家伙,做好防备?”  “不要慌,岳元帅夫人也在这里,能出什么事,我倒要看看哪个宵小敢造次!”说着话,岳银屏把儿子递到身后的小丫鬟怀中,迈步出了门。  岳夫人闻言也紧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小丫鬟小婵抱着小曜宗也想跟着出去看,又有些害怕,来到窗前,推开支架,漏出一条缝隙向外张望,只见一老农模样的大汉手持单刀站在门外两三米处,见了主母出来,把手上单刀收于背后,躬身向岳银瓶和岳夫人施礼。  此人正是府里部曲的头子王大力,都是一帮子没家没口的老兵,跟着张宪南北征战,最后负了伤不适合待在军队,又都是孤身一人的,张宪就都把他们收到了府里充作部曲。张大力还算好点,不过左臂中了金人一箭伤了筋脉,不得用力。至于府中其他老兵,有的瞎了一只眼,有的干脆就是少了一只胳膊。为这些残缺的部曲,临安府中的纨绔没少在市井坊间笑话。  但是放在一些老将军眼中,不但对张宪对部下的不离不弃表示敬意,更是对这帮老兵的战力眼馋不已。中兴四大名将岳飞,韩世忠,张骏,刘世光。刘世光只会跑,韩世忠,张骏,守成有余,进攻不足,唯有岳飞是进攻型的大将。张宪作为岳飞手下大将,他的手下也是些拼命三郎,哪个不是腥风血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哪个退伍后都能在地方混个值守,却甘愿窝在张宪家做个部曲。一旦有战事,这三五十个部曲哪个拉出去最少都是个队正。一只强有力的队伍就算啦起来了。  “不要慌了阵脚,咱家将军正在前方为北伐奋战,哪个老百姓不对咱们家心存敬意,也许是误会,待我去问个清楚,先让弟兄们先把兵刃收收。”岳银瓶再无一丝慌乱,处变不惊的向前院走去。  岳夫人也暗暗点头,这才像一家主母。跟在后面一起像前院走去。  小婵也抱着小曜宗从屋子里出来,紧跑两步跟着一起去前院看看,这小丫头就是个好热闹的,想去看看是哪家的乌龟王八蛋瞎了眼敢来张府捣乱。  到了前院,大公子张敌万带着一众部曲已经各持利刃守住了照壁两端入口,照壁两端确有一堆官兵也是手持长枪利刃准备往里突。院子的墙头上密密麻麻排满了手持强弓的军士,个个已是拉满弓,箭上弦,箭头在午后太阳的照耀下,一闪一闪的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分外刺眼。在其中更是见到了不少军中利器神臂弩,这种东西等闲不会流出军队,那么这些军士就绝不会是临安府衙的军士,绝对是正规军。  岳银屏心头一紧,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却没流出一丝慌张。  “各位军爷,是否有些误会,这里是龙神卫四厢都指挥使,阆州观察使张宪的府邸。各位军爷哪里来的?可是找错了地方?”  “我们没找错地方,我们也知道这是张宪张大人的府邸,但是恐怕你们不知道你家张大人已经犯事了吧,现在已经在临安大理寺狱中了!”带头一獐头鼠目的头领冷言笑道。  “胡说八道,我父正在前方北伐,犯什么事?”张敌万怒道。  “具体犯什么事,咱们这些小虾米可真不知道,但是上司军令却是要委屈夫人,众公子跟咱们好好配合,咱们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抄个家而已!”  抄家?这是多大的罪名啊?宋即开国以来,太祖制定的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优待勋贵。还没听说谁被抄家了呢?本朝高宗就连张邦昌也是流放后才被处死,也没有株连九族。  岳银屏不由得心里起了疑心。“这位官爷,您说受了上司命令来抄张府,那么您上司是谁?可有圣旨拿出来叫小妇人看一下!”  长得跟个歪瓜裂枣的头领叫李四,本是临安的一个地痞流氓,混的人厌狗烦的,建炎二年某天在街上又欺凌弱小时,被一游侠暴揍一顿,勒令他离开临安,否则见一次打一次。李四走投无路时,正赶上苗傅,刘正彦叛乱后清洗神武军,神武军在本地招兵。李四就混入了神武军本想安分混个温饱。怎奈何天性无赖,吃不了军队的苦。却惯会投机,攀爬上本营副将,一起在临安寻花问柳。过了几年,终于混了个十将。  今天,万俟卨来找本营将军调兵抄家岳飞和张宪家,李四想着有莫大好处,给头领上了供,就领了抄张府的任务,本来还应该等得了圣旨的太监一起行动。李四却怕张宪家属提前得了消息转移金银,就急哄哄的先围了张府,这会哪来的圣旨?  “你谁啊你,圣旨岂是谁都能看的?”李四又惯会的耍起了无赖。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本府主母,张宪将军的夫人,岳元帅的义女,你既然奉旨来抄家,当然得拿出圣旨让看看啊,你要是拿不出来圣旨,就得问问老子手上这把刀认识不认你了?”张大力恶狠狠地说道。  李四也不由的有些懊悔,事情做得有点急,没顾得上等拿了圣旨的太监,这会儿没有圣旨,他也不敢真的肆意妄为。  眼看事情要僵持起来了,一众部曲在战场上从来都是冲锋的主儿,什么时候能被人抄了后路?还是在自己家里被人堵了,越发恼怒起来,攥着兵器的手也越来越紧。脸上神色也越发凶恶起来。那缺了一只眼睛的部曲表情更是吓人,虽然他本来表情就不自然。  只有王曜知道这都是真的,高宗赵构南渡之后不过杀了两个大臣,一个是大奸臣张邦昌,还杀的不情不愿,原因就是张邦昌害怕民意,不敢当金人的伪皇帝,还政于宋。赵构就为他加官进爵,至于是否当过金人的走狗,对赵构来说就无关紧要了。何况没有金人,也没有赵构的皇位。  至于杀岳飞,据后人研究表明,赵构至少认为岳飞五点该杀。第一就是岳飞执意北伐,要迎回徽钦二帝,迎回来哪还有赵构的皇位;二就是别的武将贪财好色,皇帝至少认为是可以控制的,岳飞不贪财不好色,这样的武将怎么好控制?;三岳飞擅言立嗣之事,虽然赵构因为苗傅叛乱,吓得没有生育能力了,唯一的儿子也被吓身亡,但是赵构还是心存幻想,想立一个自己的儿子当太子。四就是皇帝南渡以来,中央政府的军队软弱不堪,真正强大的都是私军,就如岳飞的军队就被人称为“岳家军”;五就是岳飞是主战派的领袖,有他在就不能与金人和谈。所以赵构杀岳飞都是帝王之心,没有什么对错。但是放谁都看不起赵构的这种为了皇位置国家安危于不顾,自毁长城的行为。  不过王曜看着墙头闪闪发亮的箭头光芒,还是想别穿越来一天就又被射死了吧,虽然没听说赵构诛了张宪的家属,还是小心点好。抬头看看抱着自己的小丫头,尖尖的下巴,挺立的鼻梁,大大的眼睛,放到后世也绝对是个美人坯子,头梳双髻,看着像两个大大的兔耳朵一样,透着伶俐和俏皮。不过还是伸手使劲的拽了一下,提醒一下她咱是否躲一下在别人的身后啊。  “啊……”小丫头小婵吃不住痛叫了一声。  岳银屏这会没有精力理会身后发生的事,瞪着李四,逼问道“咱们张府虽说不是诗书传家,但也懂得尊卑礼仪。平日里也没有欺压良善,但是被别人欺负的事咱也不能干,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咱家也是大将军家,总还有有点手段的。”  李四虽说明知道这事是真的,但是现在没有圣旨被别人拿住痛脚,又不敢撤了,害怕他们跑了,只能拖延道“是不是真的,一会你就知道了,别看你现在气盛,别一会抱着爷的腿求饶!”  一众部曲何曾受过这种屈辱,这会又觉得被人欺辱拿不出证据,哪还忍得住,不禁就要动手。  李四往后缩头退了一步,却把手高高举起,高喊一声“弓手准备,遇到拒捕者杀!”  岳夫人不禁眉头一皱,没有圣旨还敢这么有恃无恐,恐怕这事其中还真有麻烦。正准备上前一步说话。就听到大门外有人高喊“圣旨到”  接着听到悉悉索索的走路声,照壁左手边的官兵往后退去,几人分官兵而进。为首一人身穿紫袍,袍子上绣起花珊瑚,九蟒五爪,狮子图,正是监察御史,右正言万俟卨。此人一贯趋炎附会秦桧,素不为众臣所喜。  万俟卨长得倒是龙睛虎目,阔首高鼻,个子魁梧,留着一缕花白胡子。乍一看都以为他是正人君子呢,但是眼睛里却时不时的溜漏出一丝狡诈。毕竟大宋外貌不好是不能得官绅的。拉出来个个不说美男子吧,也是人模狗样。  “呦,岳夫人也在这里啊,倒让我捡个大的,一起听旨吧。”  “敕岳飞,张宪。朕膺昊天之眷命,朕自即位以来,悉以军事付岳,韩,刘,张,不可谓不无信任,然自建炎三年起,岳卿从朕,屡立战功,朕亦不吝赏赐。绍兴三年,授开仪同三司建节,本朝以岳卿之龄建节者可谓古未有之。然卿不思忠君报国,竟与部将张宪,子岳云密谋不轨之事,朕初闻此事,竟不敢信。朕以诚心待汝,汝以大逆待朕,可谓狼子野心……岳飞特赐死,张宪、岳云并因军法施行……,岳飞,张宪之家属分送广南、福建路州军拘管,月具存亡闻奏。”
  岳夫人李娃和岳银屏已呆立不动,其他人或有粗通文墨者知其义,更有大字不识着不知其所云,但最后的一句岳飞特赐死,张宪,岳云并因兵法施行却明白无误。一时间,院中一片死寂。  未几,李娃和岳银屏高呼“冤枉啊,我夫每日所思皆为光复中原,驱逐金人,断无大逆之思之行,望管家明察啊!”  万俟卨冷笑一声:“你说没有就没有了?大理寺中,岳逆,张逆已画押认罪。尔等勿需多言,静等发落吧”。随又转头看向身后官兵,“你们都是死人吗?还呆立着干什么?赶快抄家,官家还在宫中等着看这俩逆臣贪墨了多少民脂军饷呢,敢于反抗者,杀无赦!”  一众兵丁推开已呆若木鸡的张府部曲,以刀枪围着。“放下兵刃,不然要你们的脑袋。”  众部曲望向李娃和岳银屏,等着她们发话。  李娃看着惊呆的岳银屏,也是久久无言。良久,李娃向着众部曲低声道:“放下兵器吧,但岳爷和张爷绝对是冤枉的,我们一会儿去敲惊闻鼓,告御状。”  众部曲也是从岳家军出来的,对于元帅夫人的话也是听得。“铛啷啷”兵器扔了一地。  万俟卨接着问道“你们谁是当头的”  李四紧跑两步站在万俟卨面前“回大人,小的是神武军左厢都头。”  “很好,这里就留你负责,仔细着点,别漏了张大人多吃的你们兵兄弟的粮饷,我先押岳夫人去岳府,一会就回。”  “是,大人,您放心吧,小的定不叫兄弟们的血白流在战场,却被无良上司多吃多占。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好。”  “岳夫人,咱们走吧,去岳府把您府上的部曲也约束一下吧。和气一点,也许咱们还能看在曾经同殿为臣的面子上照顾一点。不然……”  李娃根本懒得理万俟卨,牵着岳银屏的手说道:“屏儿,此番一别,不知还有见面之时没有,但你我身为一府当家人,定要细思周全,保全将军血脉,终有一日,会还我们夫君清白。”  岳银屏留下两行清泪:“小姐说的,我记得了,终于云开见日之时的。”  “好了,少说两句吧。咱们走吧,岳夫人。”万俟卨又是阴笑着对着李娃说道。  “屏儿,保重!”  “小姐,保重!”  万俟卨带着一队兵丁押着李娃带着来时带着的一个丫鬟坐着来时马车,两名岳府的部曲跟着后面向岳府赶去。  弯腰躬身一直看着万俟卨远去的李四,直起腰,手指众人“你们都不准乱动,敢有私藏财物者,一律以同罪论。”  一众兵丁像闻到蜂蜜的马蜂一样一窝蜂的扎向内宅,只余百十人守住门口围墙。  耳听的一阵鸡飞狗跳,瓶瓶罐罐的打碎不少。被子被撕开看有无私藏,连厨房的酱菜坛子也被打碎,看有无私藏银两。  众人都是怒火中烧,王大力走进银屏和张敌万身边,说道“夫人,这会看守人不多,小人有把握冲出一条路,带着夫人和少将军离开,静等夫人示下。”  “不可,将军此时估计已是身在囹圄,我等不可胡乱行事。”  “敌万,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你叫我一声小娘,我就多说两句,此刻你不得乱动,约束照顾好弟弟们就是你的责任,如我不在,你就是一家之主,当以延续张家血脉为主。”  “小娘,我知道了。定会照顾好弟弟们,等待父亲沉冤得雪。”大公子张敌万说道。  王曜看着大公子张敌万,约莫十五六岁年纪,身高六尺,虎背熊腰,一看就知是习武之人。暗想“这就是我的便宜大哥啊,将来张宪洗冤后,补忠训郎,黄州听候使。”而这也是张宪四子中唯一有史记载的,其余三子俱无留名。也不知是史无记载还是余三子俱无才能呢。  还是先把眼前的一关过了再说吧。目前指望我这个只有一两岁的孩子是没有办法来挽救危机了,只有靠“娘亲”和“大哥”了。  “啊,你干什么?”一声怒骂响起,一个丫鬟把一个官兵伸向他怀里的手拨开。“小娘匹,老子怀疑你私藏细软,要搜你的身。”接着,就又伸出安禄之爪。丫鬟无力反抗,眼看就要被欺凌。  “啪”的一声,一个部曲伸臂架着了那个官兵的手,又一只手牢牢抓着官兵的衣襟。“你们他妈的别欺人太甚。”  李四偷偷绕到这个部曲之后,一刀砍向部曲抓着手下衣襟的手,部曲猝不及防,没料到真的有人会动手,手掌顿时和手腕分离,“啊”的一声惨叫,血流如注。众人急忙围上,“拴柱”“拴柱”叫了起来,这也是一个跟着张宪打了数次大仗的老兵,没有伤在金人手上,却伤在了自己人身上。众人有的上前按住拴柱的伤处,匆忙间扯下衣襟包扎上。有的就欲出门喊大夫,却被兵丁拦住。有的捡起刀剑怒视李四“你要干什么?”  李四冷笑一声:“他袭击官差,你们没有看到吗?再有此类行为,一律击杀。捡起兵刃的意欲何为?”  岳银屏也是冷笑一声“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不知曾在宋金战场上斩了几个金人啊?”  李四:“哼,官家就是仁慈,谋逆之犯妇就该发送教坊司,只判流放真是太仁慈了,真的发放教坊司,说不得咱们弟兄也能好好照顾照顾你呢!”  岳银屏现在也不过二十五六岁,闻言只气的浑身发抖。花容变色。  “气煞我也”张敌万再也忍不住了,一棍子敲到李四后颈,“你敢再说一遍?”  李四摸着后颈,疼的龇牙咧嘴。恼道“你敢拒捕,爷要你的小命。弓手准备”  “住手”一人高呼着从外进来。张敌万一看来人,正是未来的岳父。韩世忠手下大将成闵。成闵,靖康元年真定刘詥招募勇士,成闵加入义军。后率百旗南渡至扬州,黄天荡之役,投韩世忠门下。韩世忠亲教弓马,久之,转置武艺郎,为帐前亲随。后屡立战功。现在已经官至棣州防御使、殿前游奕军统制,历迁保宁军承宣使。  成闵有一女儿成秀雅,容貌秀丽,身形婀娜,更兼才情。称得上是临安数的着的名门闺秀。成闵本欲为其女择一文官之后结为儿女亲家,怎奈何没有文官愿意和武官结亲,宋朝重文轻武,何况是一个底蕴不足的武将。  去年上元节成秀雅带着一个丫鬟上街游戏,被一群无赖子骚扰,恰遇张敌万,张敌万名为敌万,手下功夫也不含糊,自幼跟随张宪学习武艺,随手收拾了一群无赖子。解了秀雅小姐之围。也被秀雅的风姿深深吸引,一直求着父亲张宪为其求亲。  成闵攀附文官不成,见张宪地位于己相符,更兼是岳飞元帅手下第一大将。将来在战场军中也能守望相助,遂就同意了这门亲事。此次北伐,韩世忠早受命班师,成闵也跟了回来,本为给女儿办了亲事,向韩世忠告假,韩世忠却告诉他岳飞和张宪已身陷囹圄。让他来张府看看,照拂一下。成闵大惊,带了几个亲随就直奔张府而来,谁知一来就看到抄家。  成闵话音出口,就觉得有点后悔,他本就有趋炎附势的习惯,此事牵扯大逆,他本已打算缩头,但一是韩世忠是他最大靠山,让他来照拂一下,再来人人都知他是张家未来的亲家,他不解决此事也深怕受牵连。  “岳丈来了,小婿此时无法见礼,望岳丈海涵。”  “张夫人”成闵没有理张敌万。向着岳银屏说了一声。  岳银屏心里就是一顿,前几次见时,成闵喊得可是亲家母啊。  李四已经手抚后颈站了起来,心头恼怒不已,他本就是攀附上来的,手下素不服他。却又在手下丢了这么大的面子,更加色厉内茬。举刀对着成闵“来者何人,不知道此地正在抄家吗?”  成闵横眉冷对李四“老夫棣州防御使,殿前游奕军统制成闵,怎么了?老夫也犯罪了吗?”  李四缩缩脖子:“成将军,没有没有。但是此时正在执行公务,您老看着是否回避一下啊。小人回复的时候也好不牵连您。”  成闵看着血流如注的拴柱“这是怎么了?抄家还要杀人吗?老夫从没听说过官家有此先例。待老夫回禀韩大人,有你好看。”成闵的亲随也都是些老军,随身都带的有伤药,递与张府的人,上在拴柱的伤口之上。  李四更加害怕的说:“成大人,小人都是奉命而为,您是大人,别为难我们这些小的。”‘  成闵说道:“官家从来未曾有此厉惩,你们不知道程序,有失偏颇,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一则张将军有功于社稷,二则这些下人也都不是卖于张家的,你何必难为他们。一切依照规矩,则万事休矣。”成闵心想,这也算是照拂了吧。回去也好面对韩将军了。此时站在这里真有些左右为难。  岳银屏脸有不豫:“亲家何出此言,难道你也认为我家将军犯法了吗?”  成闵:“嫂夫人谨言,一切事都有官家决断。大理寺也自会明辨是非,嫂夫人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张敌万站在一旁不明所以:“岳父大人。”  成闵心中也有愧疚,但面上却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嫂夫人见谅,程某来此乃是再商量一下小女和令郎的事。我自从军离家时多,贱内只有一女聊作安慰,颇有些舍不得,我看是否延迟一下小女婚事啊,等……”  “等什么?等我家张爷无事了,你再结亲?”岳银屏斥道。  “呵,嫂夫人言重了,非成某小人,真的是不忍贱内孤苦。”  “孤苦,成将军好像还有五六个儿子吧?”  “嫂夫人未查啊,虽有五六子,皆非我妻所出啊。”  岳银屏本就这一日先是担心小儿子,然后是曜宗醒来带来的惊喜,再然后就是抄家的惊吓。再加岳飞与张宪已身陷大理寺的惧吓。眼见着抄家的兵丁,李四的肆意妄为。愤怒惊惧各种感觉交互不断。眼见着小姐岳夫人也被押走,失去了一大心中支柱。好不容易等来了一个熟人亲家公,却如爬上岸的落水狗被人一脚又踹回水里。更加恼怒。  “成将军,思前想后,我儿敌万少年鲁莽,实非令爱佳偶,儿女之事还望另做打算,请成将军息怒啊。”  张敌万在一旁张大了嘴巴:“小娘。”  成闵:“好,谢嫂夫人体谅贱内。”  成闵面对呆立在一旁的张敌万,实在说不出口。遂对李四言道:“愿尔各守本分,如若欺人太甚,某定当上奏。”留下两个长随在旁监督,对岳银屏拱了拱手,扭头走出张府。再无一言说与张敌万。  张敌万木纳看着岳银屏,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的姻缘就飞了。  岳银屏对张敌万说:“从来只有墙倒众人推,雪中送炭的少。敌万,你记着今日之事,人心从来如此,以后你要带眼识人,你是张家长子,说不得将来张府就靠你来振兴了。”说完,岳银屏一个踉跄,就要晕倒,实是今日受的刺激太大,再也支撑不住了。旁边的下人赶紧扶住夫人。  经成闵一番干预,兵丁收敛了一点。依然鸡飞狗跳的大肆搜查。过得半天,有人向李四回报,仅抄出一千余贯钱,数张地契。李四觉得不可思议。张宪如此高官仅如此一点家产。李四不禁怀疑手下私藏:“你们别太过分了,还要向官家回禀呢,把你们私藏的拿出来。”一众手下都感无奈,有的委屈的都快哭了,床都拆了,灶都掀了才查出这么多,想贪墨一点都不敢贪,现在还被怀疑,真的有点后悔跟着李四来干这个差事。  “大人,真的就这么多啊。我们真的没有私藏。”  李四大怒,喝令众人拷打张府下人,誓要追查出张宪家财在哪里。  一个佝偻老者站了出来,“我是张府管家张毅,我家将军素来不曾贪墨一两军饷,所得皆为俸禄,每月还抚恤阵亡的老军家眷,所余当然不多。账房有账,你可拿走交大理寺追查。”  李四无言,命手下再查,依然无所获。待得万俟卨回来,向万俟卨交差,万俟卨也依然不信,命兵丁继续查抄,恨不得每一处都在旁监督,依然没有再查出多余的钱财。  无奈的万俟卨举着数十张卖身契约:“尔等契约未满之人此时契约已转官府,待官府重新为尔等转配”命兵丁将一众下人,丫鬟聚拢看押。(宋朝卖身契没有卖断的,都是几年为期,到了时候要发还卖身之人出府的,所以在宋朝卖身为奴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在高官巨富家中呆的几年,不仅挣了钱,出来还好多人抢着要,也是一份好职业。)小婵并没有卖身契,是故去的老兵遗孤,岳银瓶拿他是当子侄辈相待的。要不小曜宗被撞伤,也没有惩罚小婵。  对于一众部曲,并没有人签卖身契,他们和张宪都是一起火里血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签卖身契就是侮辱了他们。万俟卨对着一众部曲:“尔等即非张府下人,也非张府亲属,此事与你们无关,赶紧散了去吧,莫要多做停留,否则要尔等好看。”又对来抄家的兵丁说:“将岳银瓶,张敌万,张世贵,张士廉,张曜宗一并看管好,防止其逃逸,择日流放。”  王大力来到岳银屏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众人看着十分奇怪。宋朝不流行下跪,只有奴隶和罪犯才下跪。天地君亲师也只有拜祭祖先才下跪,就算大臣见了皇帝也不用下跪,也只需要作揖即可。至于跪礼是到蒙元时期才由耶律楚才发明,窝阔台登基,耶律楚才对察合台说:“你虽然是大汗的哥哥,但是从地位上说你是臣子,应该对大汗行跪礼。你带头下跪了,其他人就没人敢不跪了。”于是察合台就率领蒙古各部向窝阔台行下跪之礼。从此从中国最重的谢礼变成了见面礼,越跪越多,跪软了膝盖,跪断了风骨,跪软了节气。  所谓“崖山之后无中国”,也是在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跳崖之后,十万军民投海殉难。蒙元将整个中国纳入统治,从此跪断了中国人的膝盖,也跪断了中国人的脊梁。  王曜在学校时就时常为此遗憾,此时来到此地虽不知自己能否改变崖山之后的命运。但总是要努力一番的。  岳银屏诧异道:“大力兄长,你这是做什么?”  王大力说:“小人自绍兴三年平吉从军跟随张宪将军。跟随将军征战十几年,深慕将军,但自感身份卑微不敢高攀将军。但今日望夫人成全,小人想与将军结为兄弟,虽不同生但愿同死。”  岳银屏眼眶一丝灼热,忘了想说的话。其他的部曲也一并跪下,“小的也深慕将军,愿与将军结为兄弟,福祸相依。”岳银屏忙跪下回礼:“得各位叔叔厚爱,贱妾替拙夫谢诸位厚恩。”王大力哽咽道:“谢嫂夫人玉成,弟从今日从兄姓,改叫张大力。”  万俟卨气的嘴唇发抖:“既然你们这么没眼力,不知好歹,那就一起流放吧。来人,把他们看顾好,莫放跑了一个,有逃跑的格杀勿论。”说完扭头出了张府。
  绍兴十一年(1142)十二月二十九,除夕之夜。岳飞被毒死在临安大理寺狱中,其遗体被一忠义狱卒槐顺冒着生命危险连夜背出城外,偷埋在九曲丛祠旁。为了日后辨识,又把岳飞身上佩戴过的玉环系在其遗体腰下,还在坟前栽了两颗桔树。随后岳云和张宪都被判弃市。  明代书画大家文征明,《满江红》词曰:  拂拭残碑,敕飞字、依稀堪读。慨当初、依飞何重,后来何酷!岂是功高身合死,可怜事去言难赎。最无端、堪恨又堪悲,风波狱。  岂不念,疆圻蹙;岂不念,徽钦辱,念徽钦既返,此身何属?千载休谈南渡错,当时自怕中原复。笑区区、一桧又何能,逢其欲。  翌日,大年初一。由杨沂中和俞俟押送岳飞家属到广东路。岳飞二女儿哭诉无门,怀抱银瓶跳井而死。岳云遗孀巩氏押解途中被逼与幼子分离,急欲寻死,李娃斥道:“难道你想岳家绝后吗?”巩氏才作罢。王贵和汪叔詹押送张宪家属至福建路。  临安城里,处处张灯,百姓门前总把桃符换旧符。又是一年初一,自朝廷南渡以来,年年金人犯境,唯有去岁,四路北伐,岳元帅甚至兵锋直指汴梁,可谓数年来最大成就。百姓都在想着也许今年就可以收复失地,驱逐金人了,人人脸带微笑,见面时第一句话都不是“新年好了”而是“你听说了吗?岳元帅要收复汴梁了!”  但是张宪府前,今年却没有张灯结彩。甚至连张府的硕大镶金门牌都被摘掉了。门前路人稀少,也没人注意到。  王贵和汪叔詹带着二百军士来到府门前,与看门军士交付军令。进的府中,王贵也是岳飞手下大将,位次还在张宪之前,是岳飞手下二把手。受张俊威胁被迫陷害岳飞,此时又安排他押送张宪家眷,不可谓不兴师动众。  先前王贵和张宪也是兄弟相称,此时真的是无颜面对岳银屏众人。但是想到张俊的威胁,依然踏出这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也只能一直走下去了、  “嫂夫人,弟奉诏而来,望嫂夫人见谅!”  “请勿再叫我嫂夫人了,我们现在只是劫余之人,沿途还望大人看在往日和宪哥的情分上照拂一二,贱妾这厢有礼了。”岳银屏还不知王贵参与陷害岳飞之事,只是怕牵连王贵,和他划清关系。  王贵心中有愧,更不答话。吩咐手下兵丁,聚拢流放之人。做好出发准备。  此时,只余岳银屏母子五人并小婵一个小丫头,小丫头宁死不离,岳银屏也拿她没办法,想想真让他一个人投到别人家,万一遇人不淑,定会遭遇不幸,还不如跟着自己,有个照应。也就没有再强迫她。  前几日一众部曲认了张宪为大哥,当夜潜出二人留在临安探听张宪在临安的事。说是带着拴柱去看大夫了,围府的官兵也没有计较。这几人本就不在名单上,也不欲多事。余者众人早已做好出发准备。家中被抄后所余家具低价准备在市集出售,赶上临近初一,实在没人买。最后以柴火价卖于一杂货商。凑了十余贯铜板,换了几两散碎银子携带,剩下的买了些应急之物。各人兵刃上次已被收走,凑得这些铜板买不了趁手兵刃,买了几十根哨棒用作防身。武艺最高的张大力和张黑子又买了两个枪头藏在身边,遇事安于哨棒上就是长枪,毕竟以前在军中也操练过,不至于不趁手。  还是小婵抱着张曜宗,银屏牵着张世贵,张士廉。前日抄家,二人去学堂上学了并不在府上,世贵今年已十岁,也非银屏所出,是前任夫人所生。士廉五岁是银屏所生,和曜宗是同胞兄弟,今年刚开蒙。银屏怕吓住他们,一手拉了一个。  再无他话,一众人等带了各自的衣服包裹,银瓶带着小婵,曜宗坐一辆蒙皮牛车,张敌万,张世贵,张士廉坐一辆牛车,余者众人步行。  初一午时,家家户户放鞭炮,吃角子(饺子)时。张府家眷凄凄惨惨的出了临安南门,向着福建路出发。  福建路设6州2军,福州、建州、泉州、南剑州、汀州、漳州、邵武军、兴化军。张府发配之地是福州。距临安1300余里地。  出的临安城门,行的五里地,有一牛车追赶上来,“等一下,张公子等一下。”王贵下令戒备,待看牛车除了一个赶车的把式之外,车中只有两名妙龄女子。看上去并不认识。原来是成秀雅偷听到父亲跟母亲说张府犯了事,已跟岳银瓶退婚,成秀雅如五雷轰顶,心内俱焚。待得早上父亲带着几个哥哥去祠堂祭祖时偷得机会带着随身丫鬟到张府探望,来到张府闻得流放队伍已经出发,急雇一牛车向南追赶。王贵看来人及至跟前,有一年龄大约十五六岁的明眸少女,屈膝行了执手礼,“小女子乃棣州防御使,殿前游奕军统制成闵之女,闻得未婚夫婿今日远放福州,特此来说几句话,望大人善觐方便。”汪叔詹面色一沉,“此乃钦犯,你一小女子说见就见,你当官家旨意是什么?”王贵本想行个方便,见汪叔詹扯到圣旨,不敢多言。命令队伍继续出发。  两个兵丁拦着两女子,成秀雅这辈子第一次做出违背父亲意愿的事,偷跑出来,想到以后再不能见到张家大公子,不由得哭了出来。哭声传到车队中,世贵要撩起门帘相看,张敌万拉着世贵的手不让他拉起。这会儿,张敌万也想明白了,此去福州,前途迷茫,非要牵连成小姐,也许就是害了她。但同时也是了无生趣了。  过得片刻,成闵发觉女儿不见了,一想便知女儿去向,带了家将追到此处,看见女儿恼怒不已,劈手就是一记耳光。留下家将看着小姐。骑马往前赶了两步,“前方可是王贵兄,请稍等片刻。”  王贵见是成闵亲临,停马止步。“成兄来此有何贵干?贵现在职责在身,不能与兄畅谈,等贵公务了了,定当上门拜会成兄,还望成兄海涵。”  “贵兄言重了,成某此番只为追赶不肖女来,并未有所他图。贵兄和成某咱都是刀里来枪里去的,咱们说话就不绕弯弯了,成某确有事情要贵兄帮忙。”  “成兄请说,只要不涉钦犯,余者都可说。”王贵先说话堵着成闵的话路。  “贵兄言笑了,成某自遵从官家,不会涉及贵兄公务。”成闵接着说:“成某家与张府原来定下一门儿女亲事,想必贵兄也知晓,但前日思及贱内爱女心切,不惹小女早早出嫁,遂已与张府罢了此事。”  王贵乍道:“那兄还有何事与贵相商?”  成闵说:“虽亲事已了,但前日所受彩礼并未退还,烦贵兄公务之余替兄将彩礼退还,省的将来有人说成某乃贪图他人钱财的人,来日定好好宴请贵兄。”说着递与王贵十几片金叶子并几把散碎银子,一看就不是提前准备好的,王贵见只是此事,言道:“成兄放心,弟必办成此事,此去路途遥遥,就不敢叨扰成兄了,来日再见”心中暗道“老狐狸。”  成闵也向王贵拱手告辞,成闵也知道了王贵在岳飞事上的作用,心中暗骂:“忘恩负义的小贼。”  王贵待成闵携女离开,来至第二辆牛车前,将此事告知岳银瓶,并把成闵所留金银递入车内。  此去无话,一行人慢慢赶向福州。  临安已过长江,本来冬季极少下雪,此时却纷纷扬扬的下起来大雪,不知是上天为忠臣蒙冤所不平还是宋末的小冰河气候。一路泥泞,行路更加迟缓。待得二十余日方才进入福建路。路上也遇几处山寨,闻说是伐金的张宪家眷流放至此,也并没有骚扰。  王曜每日待在牛车中,晚上看着满天的星斗,后世想在污染严重的城市看到如银河一般的星星是做梦都不可能的。只能在蒙古草原或者青海西藏才能看到。每晚看到美景,心中想的最多的却是后世再也无法见到的父母,体会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不知道他们现在知道自己出事的消息,会是多么的痛心。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孩子,父母却愈渐苍老,父母本就不同意他上军校,想让他上一个商业院校。王曜为了圆自己的军装梦瞒着父母报了提前志愿。大学三年好容易父母接受了他的决定,约定好毕业之后在部队奋斗几年,仕途无望就回家好好孝敬父母,接父亲的班,毕竟还有一个家大业大的环境在等他。但是现在都成泡影了。加上身边的岳银瓶和小婵每日都是毫无笑脸,带的王曜心情也每况愈下,对于自己的处境也没有好的期望了。  风波亭自己还是没有能力阻止。那么此后宋高宗就该和金朝签订《绍兴和议》了。向金称臣纳贡,为南宋初年换来了十几年和平。那么十几年后,自己也该长大了,到时候又会是什么情形呢?  一路风雪,一路艰辛,押送的官兵也是每日以干粮糊口,到得驿站,凭手信领些粮米,马匹草料。有的驿卒打听到押解的是张宪家属,偷偷地送些吃物。过得几日,风雪渐停。但是张曜宗年小体弱,还是感染了风寒,开始发起了高烧。吓得岳银瓶慌了神,每日把小曜宗抱在自己怀中,用自己的身体给他降温。  王曜偶尔醒来,感觉到银屏的关怀。心里上还没有接受银屏是他的母亲,每日被一个陌生女子抱在怀中,心里年龄已是二十岁的小伙,更加觉得心头火热,美美面红耳赤,过的几日,才从心里上体会到一个母亲对孩子的关爱,慢慢把对后世父母的思念转移到银屏身上,但是心理上有时还有点不好意思,总觉得银屏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叫娘有点难为情。但是有时候又哑然失笑。现在自己的身体年龄估计就一两岁,心理年龄二十岁,但是要把后世的年龄带过来,相差千年,叫银屏祖宗都不亏。渐渐的越来越混乱,终于又昏过去了。  “麟儿……”“宗少爷……”  终于路过一个较大的市镇时,请了大夫抓了几剂清热解毒的汤药,小曜宗才慢慢好转。但是王曜的心理建设还没有做好。每日更加沉默,只是不再哭闹。已经快一个月了,对自己的身体也控制的越来越来,只是偶尔还会尿裤子。每当此时,更加觉得丢人,虽然无人觉得异常,但是自己总觉得已二十岁了还尿裤子,分外丢人。心里上还是把自己当做一个外来人。  正月过完,又过了十余天,一行人终于来到福州,王贵带的一行人来至福州府衙,南宋一路(相当于现在的省)主要有四监司,帅、漕、宪、仓。帅也称安抚使,为一路高级军政长官。漕是转运使,本职经管一路财赋,后又有监察之责。成为了监司官。宪为提点刑狱公事。(后时常提及的宋慈就是这一职务,)负责司法。仓为提举常平司,主要负责镇荒救济事宜。王贵负责移交的就是安抚使,见得面来没有寒暄,直接移交,移交完毕,即要立马回临安。临走之前将成闵所托金银交于银屏,并又添了数百纹银。以解心中愧疚。  安抚使薛仲衡对的银屏众人也无其他言语,对于朝廷大变,目前只选择置身事外,明哲保身。没有难为银屏众人也没有照顾一二,要求每月按时到安抚使衙门签到,自己奏折张府众人存亡于高宗  至此,银屏母子与一众部曲在福州安下家来。
  细雨菲菲,旗山脚下的旗山镇。镇子的边缘,有一颗大榕树,条条下垂的根须,随着细雨微微摆动,小小的椭圆形的叶子,嫩嫩绿绿,一颗颗珍珠般的雨滴沿着触手般的根须一滴一滴的滴落。  对着大榕树有一处不大的宅子,灰色的院墙们,乌黑的木门,次第坐落着几间屋子,红砖白石,屋顶叠瓦为脊。没有雕梁画柱,飞鸟虫鱼。  左手的一间屋子就是小曜宗和三哥士廉的屋子,小曜宗已经八岁了,王曜用了两年时间才慢慢接受了张曜宗的身份。头两年里时时思念后世的父母,抱怨老天爷的玩笑。他一个学摄影测量与遥感专业的大三学生穿越到危机四伏的南宋初年,真的是英雄无用武之地。这地方上哪给他找卫星测绘,遥控测绘的设备啊。对于南宋的了解不过于学校的国防教育课程,以及大量的影视剧,对了还有大神们的网络小说,可是其中有多少是真实的呢?  在头两年的时间里,王曜时时在自己的身份和小曜宗的身份中迷惘。有时候,总是在夜晚呆呆的看着星空,这似乎是来到这个时代最吸引他的地方。月亮还是那么明亮。星星却都闪耀起来,不用天文望远镜就能看到星河,也许这就是唯一和他所处时代相同的地方了吧。  小婵总是打趣他是不是想飞上月亮看看嫦娥,要不然也不会天天看着星空。  银屏要照顾一家人的生活,虽然不再时时看着小曜宗,但是总会偷偷地给他留点好吃的,有的也许是一个福橘,或者是一把龙眼荔枝,在小曜宗吃完后细心的把果仔栽在土中等待发芽,现在院中已经有了几颗荔枝树,一颗福橘树,荔枝树已经郁郁葱葱了,但是还没有结果。邻居说还要几年才会结果。但是每年荔枝成熟时都会给他们送来好多自家所结的果实。  搬到旗山镇没几年,头一年买了一处宅子,只剩下一百多两银子,米价也涨到一石两贯钱了。四五十个部曲,买不得肉食,还能不买米吃吗?过的一年,部曲陆续请辞。只余下大力叔,瞎子叔和两个腿脚不方便实在不适合出去谋生的部曲。现在小曜宗要对部曲行叔叔礼了。其余众人或回乡去勒索当地府衙了,或又重新从军,或又去了某些大户家做部曲。但每隔几月总会托人带些银子来。所以日子还算过的去。  某次小曜宗偷听到大力叔在屋外和人说话,听声音似乎是拴柱叔,好像拴柱潜回临安一刀宰了李四,然后落了草,等小曜宗出了屋门却只看到大力叔一个人,但是每年年节,总有人往院子里扔包裹,好像沉沉的,那时候银屏又要把包裹给大力叔,大力叔总是推辞。小曜宗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就是拴柱叔送来的。银屏也肯定知道拴柱落了草,不愿意接受他的银子。  两年的懵懵懂懂,银屏总是以为曜宗被马车撞了加上流放途中的发烧,以为小曜宗痴了,麟儿改成了痴儿。但是银屏自豪的是就算是痴儿,小曜宗不到两岁就不尿炕了。  大哥敌万,心思也沉了好多,每日话语不多。每天早上勤练刀枪棍棒,已经二十二了,一身的腱子肉。大力叔已经打不过他了,加上瞎子叔才堪堪平手。对了瞎子叔不是全瞎,只是瞎了一只眼。不过近几个月好像两人联手也打不过敌万了。  二哥世贵入了屏山书院,据说老师刘子翚很牛叉。小曜宗却总是想着朱熹这会儿是否和二哥是同学,是否要改变一下朱熹的世界观,不要强化“三纲五常”制约了中华千年的思想发展。想想自己的学问,和朱子辩理,还是算了吧,等回头见了朱熹用拳头好好改变他吧。  三哥倒是和他一起入了镇上的私塾,不过过几日也要去屏山书院了。  小婵倒是越长越水灵,出落的亭亭玉立,犹如出水芙蓉。母亲银屏想把小婵许配给大哥敌万,大哥却总是不搭腔。逼得急了就失踪两日,过几天带着一些猎物回来,有时候是几只兔子,有时候是一些灌子,但是自从带回一头豹子,母亲就再也不逼大哥了。  现在的王曜已经习惯了曜宗的称呼,总之还有一个曜字相同,也没有什么不适应了。也慢慢的接受了银屏母亲的身份。  四岁的时候,大哥敌万一早就会把曜宗从被窝里揪出来,和三哥一起扎马步,练习武术。现在的曜宗不说枪棒纯熟,最起码收拾私塾里的同学不成问题。至于二哥从来没见他练过武,也许是大哥和二哥的年岁差的不多,权威不够吧。  小曜宗在四岁被迫练武后已经想通了,既然来到这个时代了,后世有句话说的好,生活就像强奸,如果你不能反抗,那就试着去享受吧。小曜宗每每在心里把自己的优缺点一一列举出来,知道大致的历史走向。领先同时代人千年的思想。还有就是自己知道大杀器,自己会做黑火药,雷管和TNT。如果不是军事迷,自己也不会去上军校了。但是唯一的遗憾是,得不到原材料,目前除了偷偷地制造了一点黑火药做了个超响的大炮仗,再也没有进行过其他实验。缺点嘛,没有自由,除了每天要在家中感受到母亲的关注,还有就是每个月固定日子要去安抚使衙门签到。再有就是自己长得太漂亮了,绝对遗传了母亲银屏的优良基因。虽然和三哥是一母同袍,但是三哥长得英气十足,自己却是秀美十足。放到后世扮个伪娘绰绰有余。大哥和二哥绝对遗传了那个没见过的爹的容貌,四四方方的大脸庞,不同的就是大哥已经开始长起软软的胡子,二哥没有长胡子,却犹如黑炭一样。  小曜宗在四岁以后就经常拉着大力叔,瞎子叔他们经常给自己讲他们跟张宪南征北战的故事,这些不只是张宪的荣耀也是大力叔他们能够回味的荣耀。虽然小曜宗已经会把他们所讲的故事倒背如流了,但还是经常拉着他们讲张宪生擒杨再兴,吓退张平的故事。当然小曜宗跟谁也不会讲,他在大力身上是在练习笼络人心的本事。反正大力叔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小曜宗。  对了,小曜宗还有一件大本事,他厨艺精湛,毕竟后世家里所从事的就是连锁饭店,从小看着父母从一家小吃店变成大饭店,再变成连锁饭店,再变成连锁酒店,再后来就是上市公司,集团公司。跟着父亲一个国家特级川菜厨师还能手艺不好也就真的是太笨了。  但是小曜宗更郁闷的是,川菜?现在辣椒还在南美呢,还没流入中国呢。拿什么做水煮肉片、夫妻肺片、棒棒鸡、鱼香肉丝、宫保鸡丁……啊!用宋人现在喜欢使用的茱萸,吃过几次母亲用茱萸做得辣味菜肴,实在不感兴趣,总觉得味道怪怪的。不过后来想起好像在云南西双版纳原始森林中发现过野生的小米椒,也许可以想办法弄点做替代品吧。只不过现在的西双版纳好像还在大理国国境内吧。  至于现在的理想,小曜宗想了好多假设,却又一一的枪毙掉了。做一个大厨师,如果喜欢的话,后世早就上商业学校了,也不至于抗洪来到这里了。从军抗金?现在人身还被管制着呢?再说没人照看,万一成了小兵冲杀在第一线,说不定第一仗就挂了。研习文章,做一个东华门外唱名的好男儿,呵呵,不说东华门现在还在金人手里,就是秦桧知道了自己是张宪儿子也绝不会录取自己,说不定还会让自己发生点意外呢。不过牛皋伯伯算算日子,快该来了吧?每年的这个时候牛皋伯伯都会来这里看一回,回忆一下跟随岳飞元帅,跟张宪大杀四方的日子。走的时候总会拍拍自己的脑袋,“小子,等你再长大点,伯伯带你去杀金人。”  牛皋伯伯那可是个大牛人啊,说岳全传里骑擒金兀术,气死金兀术,笑死牛皋。等等,说岳全传?那是再过二十多年才会在南宋流传的小说吧?算了,不管了,反正牛皋伯伯现在还执掌一方兵权,等回头自己跟了牛皋,偷偷地告诉他怎么提纯黑火药,作成地雷,手榴弹。攻城时做几个TNT炸药包。那还不一路势如破竹的收复旧河山。自己也算挽救了中华民族的英雄了吧!  现在还是想想怎么拯救自己的肚子吧。宋朝虽然已经发明了角子(饺子)吹饼(面条)还有红烧果子狸(自家没钱没吃过,还有千年后的一场非典更是怪罪到了果子狸头上)但是口味实在是太清淡了,自己继承了宋朝的身体,但是味觉却被来自千年后世的记忆干扰。总觉得味如嚼蜡。君子远庖厨,母亲看不得自己进厨房,只能每天吃母亲做得饭,她一个大夫人的使唤丫头能有多好的手艺啊?最看不得就是大力叔他们吃什么都很香,每天看他们吃饭总是很恶意的想,就算是狗食他们也会吃的很香吧!还记得两岁时,母亲第一次下厨房恨不得把厨房点了,再来就是熬点稀粥准备喂自己生生的煮成了大米饭。自己坚持着多喝了半年奶才算熬过那半年想想都觉得令人恐惧的时期。  今天实在忍受不了了对美食的怀念,虽然来这个时代已经六年了还没有吃过美食,都是后世的记忆,多么怀念一碗白米饭配上一份鱼香肉丝啊。偷偷溜进厨房,撇撇嘴,灶是冷的,还要生火,那还不得把娘惊动了。算了还是等去学堂勒索新来的小胖子吧,听说他是镇上的大酒楼的少东家,虽然说这个大酒楼生意不怎么好,但是这年月还能吃的白胖胖的肯定家里有油水,不过仗势欺人不是自己的风格,怎么心里年龄也二十多岁了,欺负一个八九岁的小孩有什么意思?那怎么办才能勾的小胖子听话呢?  已是春末夏初了,知了快该爬出来了吧?在厨房找了一个大白萝卜,砍下一半,刓个大坑,下面插个木棒,晚上把屋里的灯油倒进去,就是个土手电了,晚上只要偷偷溜出去抓点爬嚓,用油炸了,撒点粗盐就是绝对的美味。到时候别说小胖子嘴馋,现在就是自己想想都觉得馋了。要不炸好自己先吃点。  等到三哥士廉看完书睡着后,小曜宗偷偷把桌上的灯油倒进藏起来的萝卜坑里,手里拿了火摺。溜出家门,跑到镇边小河的密林中,除了天上的星星,整个镇子都没有灯光,看着还真是吓人。这年月的人们为了省一点灯油,都是早早就睡觉了,没有一点娱乐活动。还好自己上的是军校,每天整点睡觉,没有太多的夜生活,不然还真是不习惯。不过黑乎乎的,自己心里也还是有点打鼓,虽然自己是无神论者,但是脑子里总不由自主的想起《寂静岭》《午夜凶铃》。打个冷战,赶快把火摺打开,用力用嘴对着藏着火种的一段吹起来,火着起来。点着萝卜灯,总算有点亮光了。一点点的亮光在一片黑暗中分为显眼。小曜宗十分有经验的沿着树下开始找起来,呵呵,雨后的土地有点湿润松软,爬嚓出来的效率也很高啊,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那早起的虫子只有被鸟吃的命了。不一会就装满了一簸箕。都忘了黑乎乎的周围,不记得害怕了。  “啪”一只手拍到小曜宗肩上,吓得曜宗啊的叫了起来,簸箕掉到地上,爬嚓洒了一地。大着胆子回头一看,是小婵,气的曜宗直瞪眼。  小婵还没好气的用手点点曜宗的脑袋:“你干什么?不睡觉跑出来,你三哥起夜没看到你,把全家的人都叫起来找你了,你躲这干什么呢?走,快跟我回家,夫人都快急死了,怕你被贼人掳了去,听说最近前方又不太平了,好多败军都落草了,没事就干点没本钱的买卖。”说着就要拉着曜宗往回走。  “等一下,小婵姐。”  “干什么?”  “让我把我的战利品收拾一下。”  “我的小祖宗啊,虽说您才八岁多,张家的担子没有压到您身上,但是您也不能这样没心没肺的玩耍啊。”“您看大少爷每日勤操武艺,研习兵书,宪爷的大业有人继承,二少爷三少爷也是每日学习圣人教诲,总有一天会出人投地,三少爷像您这么大的时候,自从……可是没有再多玩一天了。只有您,天天总想着玩,祖宗啊,您长大一点吧!”  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教育了。张曜宗低下了头,小婵吐了吐舌头,虽然现在大家都像一家人一样相处,自己也把曜宗当弟弟一样看待,但是怎么说自己也是个丫鬟啊。  正准备跟少爷说两句好话哄哄他,一看,人家正在把散了一地的知了幼虫聚拢到簸箕里,又气起来。毕竟还是个孩子,不知道愁苦啊。也是,抄家时的惨状一个两岁的孩子是没有什么记忆的。  “不过是知了吗?你喜欢玩,跟你大哥说一声就行了,何必大晚上的跑出来抓呢,让一家人担心。宗少爷,您以后别这样了,行吗?”  “小婵姐,这不是知了啊!”  “不是知了?怎么可能,你小婵姐虽然没读过书,但是知了还是认识的,我小时候,你大哥没少拿知了吓我,还说都是蝉,怎么小婵会害怕蝉呢?气死我了。”  “真的,小婵姐,成虫才叫知了,幼虫叫爬嚓,爬嚓褪壳之后才能变成知了,褪下的壳叫蝉蜕,是一味中药材,我总想着为家里做点事,我人小力弱,也只能来捉些知了,攒些蝉蜕等去福州点到时,去妙手堂换些铜板补贴家用。”  张曜宗糊弄小婵还是没一点问题的。这时代的人太淳朴了,张曜宗觉得就算是后世真的一个八岁孩子来到这,糊弄小婵也是绰绰有余的。  小婵心头一暖,觉得冤枉了少爷,顿时,眼眶红了,眼泪不由自主的就留下来了,想着少年才八岁,别人家的孩子都还在玩耍呢,自己家的少爷就要为了补贴家用,大晚上的偷偷溜出来捉知了,真是,真是……  再也想不出怎么形容,小婵跪下来把少爷紧紧的揽在怀中。  “呃”好久没有被小婵姐抱了,抱一下还真的好舒服啊,小婵姐也十六七岁了,放别人家早就出嫁了,在自己家也算耽误她了,不过小曜宗总还觉得还是晚点好,十六七岁也不过是后世的高中生年龄,早早的出嫁总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要生孩子,在这个时代就是一大难关,真的是生死之间啊。  “啊,少爷,你……”小婵的脖子腾地一下就红了,虽然黑乎乎的也看不到。  “小婵姐,你抱的我太紧了,我好像流鼻血了。”  “啊,流鼻血了,让我看看。”“没有啊?”“可是我有点头晕。”  “那我背你回去吧!”“不用了,让我深吸两口气就行了。”“拿好我的爬嚓。”“好的,少爷,明天我也陪你来捉爬嚓。”  回到家中,真的是全家人都出动了。岳银屏正准备责备曜宗,小婵急忙把曜宗的说辞又向银屏说了一遍,月银屏也被深深的感动了,又把曜宗揽入怀中,哭成一团。  小曜宗真的觉得很难为情,总被女人揽入怀中。哎,还真是很幸福。恩,很喜欢这个家。
  小曜宗偷偷地把爬嚓泡在盐水里。第二天一早把爬嚓洗干净。又煮了花椒水,放了豆蔻,香叶,大料,晾凉后又把爬嚓放在其中接着泡。不由得又想起后世,自己爸爸在小时候给自己做油炸爬嚓,自己总是看着生爬嚓就流口水,想起来炸的脆脆的爬嚓,香气扑鼻,咬在口中,外脆里嫩,真的是吃完齿颊留香啊。不过想吃还要再泡一天,那样才能入味,更加好吃。不讲究的就直接炸了撒上细盐。  今天又该去上学堂了,夫子叫黄世仁。听到这个名字,张曜宗就对他不甚感冒了,差点直接笑出来,总算忍住了,毕竟这个名字在后世也太出名了吧。不过黄夫子人还真是不错,知道士廉,曜宗是张宪之后,总会格外照顾一点,每年的师敬也总收的很少,实在推不下就两个人只收一份每年的谢师礼。  黄夫子是徽宗重和二年的福建路州试第五名,宣和二年,五年常试均未果,待得后来就是靖康之变,国家也不再举办科举,黄夫子也就绝了科举之念。安心在家乡觅得一份私塾的工作。总算能养家糊口了。对于时局黄夫子也是坚决主张抵抗金人,收复故都,还我山河。因此对岳飞,张宪分外敬佩。  但是宋人总是太理想化,以为只要打就能打赢了。从没有考虑过实际的困难。最起码,张曜宗还知道宋军的战力真的是比不上金人,金人多战马,宋军因为缺马不善骑兵,这是从宋开朝就存在的问题,因为燕云十六州从来就没属于宋朝,宋朝就没有养马之地。因此宋朝前期名将如云,折家将,种家将,杨家将不是不勇猛善战,但是因为缺乏骑兵,追击不力,古人就讲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等到步兵追击乏力时自然就扛不住辽人的反击了。现在的金人勇猛更胜辽人。现在的问题就是宋人单兵力量不如金人,战略构想也总太理想化。前几次北伐。岳家军势如破竹,但是友军总是跟不上岳家军的节奏,整个战略构想就会出问题,岳家军总陷入被包围的境地。现在岳飞已逝,岳家军再不如昔。连钢刀都不再锋利,恐怕再也难以反攻中原了。不过还好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希望能尽点力吧。  黄夫子每每感叹岳元帅功败垂成,就咒骂秦桧,万俟卨等奸臣,丝毫不畏有可能的冤狱。自岳飞被杀,赵构就发诏禁止所有人为岳飞鸣冤。但先有太学生为其申冤,后有**为其抱不平,都被秦桧一党抓了起来。黄夫子也不傻,人前不说,只对几个学生说起,也望他们能继承岳飞遗志,精忠报国。  小胖子也姓黄。是黄夫子的族亲。无心向学,要不是他父亲挣得钱多了,想儿子能更出人头地。也不会把他送来上学了。每日在学堂里讲笑话,呼朋唤友的淘气,弄得学风不正,要不是看在族亲还有每年丰厚的赠师仪上,黄世仁早就想把小胖子黄坚撵出去了。每日里也不关照他的学问,能识的几个字,会算账就行了,将来也就是守着家业过日子的人就行了,出将入相啊,呵呵,下辈子吧。只要不干扰学堂纪律就行了。  今天黄世仁开讲《春秋》。《春秋》多涉乱臣贼子,用字简练,只重结果不重过程,因此后世也将这种笔法称为春秋笔法。但黄夫子却以《春秋公羊传》《春秋谷梁传》《春秋左世传》辅之,讲的精彩之至,简直跟听评书一样,可想而知夫子也是个好遐想,思维飘忽之人,但是恐怕也是因为这对四书研习不够,科举不成的原因吧。  小胖子却对夫子讲的故事没有什么兴趣,低着头,一会把手伸到书桌下,抓了一把东西塞到嘴里,不敢发出声音,慢慢咀嚼,吃完又伸到下面再抓一把。夫子早看见了,但是懒得理他。但是身边的同学却受不了了,一个个眼馋的不断向黄坚的方向瞄一眼。夫子忍着气讲完僖公八月狄伐晋。“今日课就上到这里,散学。”看着夫子走了,一个个早就忍耐不住,围拢住黄坚,“你今天又带的什么好吃的啊,分我们一点尝尝吧!”  小胖子头赶紧把书桌里的东西藏到怀里,头昂着,双下巴一颤一颤的,“这是我父亲去临安城进货时给我带的,本就不多,分你们就不够我吃了。”  张曜宗低头看去,小胖子手里白花花的一把吃食,晶莹剔透,像白玉一样,不正是自己小时候喜欢吃的爆米花吗?我靠,爆米花也穿越到宋朝了?还是有人也同穿了?吓得张曜宗一愣。再冷静一想,谁规定只能后世的人才能吃爆米花,大米这东西只要温度够了,加压就能膨化,也许一场大火就能让人发现爆米花的制作方法,一千年前的人们发现个爆米花再正常不过了。  “不过是个爆米花吗?明天你找个铁锅带盖子我就能给你们做,你有什么好珍贵的。快给大家分一点吧。明天我帮你再做点。”  黄坚狐疑的看着张曜宗:“你莫哄我,这是我父亲进城才能买到的,叫孛娄,可不叫什么爆米花,咱这镇上可从来没有?你见都没见过吧,还会做?想骗我的吃食吧?”  张曜宗呵呵一笑:“爆米花不过是另外的名字,是加压加热就能做的零食,有什么难的?不信我明天我就给你做做试试,再另外给你带个你从没吃过的好吃的,就当你今天请我们吃爆米花的回礼。”  黄坚本不相信,但听到另外没吃过的好吃的,就有点心动了。小胖子就喜欢吃好吃的,没吃过的。想想就算被骗也不过一点吃的,打不了叫人打他一顿,打回来就得了。  “好吧,那就让大家一起尝尝,明天你给我带什么好吃的啊?”  “嘿嘿,说出来就不神秘了,保证你吃了嘴都快合不住了。”  “为什么合不住啊?”“笨,因为好吃的你一直吃啊,当然合不住嘴了。”  大家急忙一人一把的抓了爆米花就往嘴里塞,“真好吃啊。”“哇,甜甜的,比发糕还好吃。”“哇,恩,真的好吃,再给我一点吧,黄坚哥。”黄坚看着迅速消失的爆米花,心疼的攥紧了装爆米花的布袋,“没了。没了,你们尝尝味道就好了,喜欢吃明天让张曜宗给你们做。”  “曜宗哥,你真的会做吗?明天给我做一点吧!”  “曜宗贤弟,帮哥哥也做一点,我带回家给弟弟妹妹们尝尝。”  一干同窗都又围住了张曜宗,这还是上了这几年学,大家这么把张曜宗当中心看待呢。  虽然张曜宗也不在乎当一帮小孩子的头头,但是因为吃的才被当中心也觉得很无奈。  “明天试试吧,谁家有铁锅拿一个,记着拿锅盖。”“谁要做,就带些白米。”“谁家有糖,有羊奶也带一些,我做的比你们今天吃的还好吃。”众人都愣了愣,糖这玩意又不是必需品,逢年过节家人能买块麦芽糖就高兴的屁颠屁颠得了,谁家还会有多余的啊。而且中国人在成年后不食乳制品,这是世界通史里着重强调的,中华民族不同于世界各族人民的两大习俗,一就是成年后不食乳制品,二是穿丝绸衣服。中国的奶牛一直要到近代中国才由西方殖民者引入中国。羊奶倒是有些地方有些人会喝,但是这么一个小镇子,还真不知道谁家喜欢喝奶。大家都开始怀疑张曜宗是不是故意刁难大家呢,根本不会做。  张曜宗看着大家的表情,一想也就明白了,后世随手可得的配料在这年月可是比奢侈品也差不多的珍惜东西了。  黄坚看着张曜宗:“你说你做的比我今天吃的还好吃?”张曜宗点点头“嗯”  黄坚:“东西我负责带到,但是如果你做不出来,说不得大家得揍你一顿,你没意见吧?到时候你可不能告诉夫子。”  张曜宗肯定的点点头:“放心吧,我也回家做些小工具,明天放学咱们做着试试就知道了。”  张曜宗回家自做自己的准备,什么都没有的年代,也许自己就能成个大发明家了。先摆弄一个分离奶油的手动离心机吧。然后又做了一点小准备。  晚饭后,跟母亲问安之后,早早的回屋睡觉。第二天一早,偷偷爬起来,把藏好的爬嚓用油炸了,撒上一点细盐,尝了一个真的是外焦里嫩,分外香甜。用布兜装了,又偷偷爬回被窝。等到鸡鸣之后,全家人也就起来了,现在的宋朝人每日两餐,讲究过午不食,还是因为粮食不够吃。早餐和午餐却还都是要吃的,因为要干农活,张家却是军伍之家,还是一日三餐,总算没让张曜宗晚上饿过肚子睡觉。等大家都坐在厨房吃饭,每人都闻到厨房有股香气,以为有什么好吃的,看看饭桌上只有一碟咸菜,数个杂粮窝头,疑惑不已,还以为银屏准备了什么好吃的中午吃呢。张曜宗暗自吐吐舌头,看来以后不能在家里厨房实验好吃的了,否则被母亲发现,肯定是要责罚的,母亲希望的是自己继承父亲衣钵,不成大将也得成为大儒,君子远庖厨是母亲的信条,要是被发现自己有一手超高厨艺,恐怕等待自己的是一顿板子吧。人小没人权啊,自己可没有把握说服母亲让自己能泡在厨房里,为了现在的这个八岁的小身板着想,还是不要被发现的好。  三哥昨日就在家歇了,一会儿母亲和大力叔要送他去屏山书院了。以后二哥,三哥就算是要走科举这条路了,虽然现在每月还要存亡俱报,去安抚使衙门点卯。但是也没人说他们不能参加科举。该学的还是要学。大哥是肯定要走军伍道路的。现在就是在等朝廷撤除禁令,给张家自由。听说岳家在广西也是如此,每月存亡俱报,岳家的几个叔叔也都是每日苦读,只等解除禁令,就参加科举呢。  等吃完早饭,另一个部曲自己叫五叔的。他没名字,人家都叫他阿五阿五的,就一直这么叫了,是留在张家的唯四的部曲之一,送他去镇上私塾。  到了学堂,黄夫子已经慢悠悠的从后堂来到学堂了,一干同窗干巴巴的看着张曜宗,恨他为什么不早来会。夫子今天兴致又来了,大讲宋金形势,虽说也是他自己的推想,但是真的有的还算靠谱,最起码他现在对于张俊把持军队大权就深感担心。中兴四将里最弱的一个,对于下次开战分外担忧。同学们却都无心听,只惦记着课业结束后,看张曜宗怎么爆米花呢。  黄夫子看着一干学生:“我知道你们年龄小,对于这些不感兴趣,但是既生活在这个时代,你们便必须有所了解,金人狼子野心,江北之地必不能满足他们,江南的花花世界更吸引他们,早晚宋金之间必起干戈,也许你们有的人会步入庙堂,也许有的会投身军伍,但是我都希望你们记得靖康之耻,我们还有百千万同袍失陷在江北之地。老夫是没有能力上阵杀敌的,但愿你们或能发挥各自能力,收复河山,树我中华威风。”  众学生齐声答道:“谨遵先生教诲。”  黄夫子看着众人,叹得一口气,颇有未得知己的感觉,心中抱负向谁言啊  “下午你们不用来了,回家好好温书,明日提问,国家有难,匹夫有责。答得不好,说不得要挨戒尺。”  众人哪管得明日之事,只记得要看张曜宗做好吃的。出的学堂,路边不远处有一片密林,平时人烟少过,一直都是众少年玩耍的地方,现在众人拾柴的拾柴,架火的架火,十分有效率。张曜宗拿出一个容器,外面是个圆筒状的铁皮物事,中间是一节竹筒,竹筒上打了好多好多眼,中有几根钎子固定着竹筒引出一曲柄轴。众人都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张曜宗也跟他们解释不通离心力什么是什么?离心器是干什么用的?自己又不是来普及科学的,叫黄坚把羊奶倒入竹筒,然后使劲转竹筒,使羊奶脱脂,得到的油皮就可以做奶油了。自己的竹筒做的很不精密,小胖子一会手就累的转不动了,其他人赶紧接上,还好还算有效果,终于收集起一些油皮,一会可以做奶油。剩的的就是脱脂羊奶了,众人分了喝,醇厚可口,有人没喝过羊奶,一会有人就肚子不适应了,要拉肚子,被赶到一边去了。  火起来后,先用铁锅加清水,白糖,慢慢熬制焦糖。不一会,糖水一点一点的变得黏稠,颜色从无到有,又变得金黄一般,赶紧离火,锅中自有余热,颜色继续转深,焦糖也算炼好了。  现在就需要用铁锅爆米花了,没有密闭容器,张曜宗心里还真是有点没底。爆米花的原理很简单,在密闭容器里加压加热,把大米里的水分逼出来,但大米外的空间已被高压分子占满,阻止米中水分继续向外蒸发,于是每粒米都变成一个小气球,当密闭容器压强增大到4-5个压时,迅速打开容器,米粒中的高压水分子迅速膨胀,就胀大成蓬松的爆米花了。  现在用普通铁锅只能控制火候,均匀受热,用油炸出来了。现在张曜宗又想骂小胖子了,从家里偷拿个锅也不能拿个这么大的锅啊,就算自己天天跟大哥练武,这一直晃动铁锅也受不了啊。锅太大了。换其他人更怕操作不好直接把锅扔了。就当是锻炼吧,加入少许油预热,放入焦糖和油皮,加入大米,慢慢晃动,过了好一会,听得锅里噼里啪啦的响声由小到大,又由大到小。慢慢的有甜甜的香气透出来,猛的把锅放到地上,自己也真的举不动了,打开锅盖一看,还算不错,居然白花花的爆成了好多爆米花。  黄坚顾不得烫就直接伸手抓了一点塞到嘴里,“咦”真的好像比自己昨天吃的好吃一点,糖味是淡淡的,还有一种焦香,似乎还有一种淡淡的香气,滑滑的,从来没吃过的味道。张曜宗也抓了一点尝尝,呵呵,居然真的有奶油的香气了,自己在大宋朝做成了奶油焦糖爆米花。
  众人分了爆米花,各自回家,爆米花虽然好吃,但是也当不了主食啊,还是是要回家吃饭。谢了张曜宗各自离开,林间空地上只余下黄坚和张曜宗。  黄坚这下相信张曜宗的实力了,讨好的向张曜宗说:“张兄,你真是太厉害了,居然真的会做孛娄。”  “咱们下回还做吧,这口锅我就不拿回了,藏起来就行了,下次咱还做吧。”主要是小胖子嫌锅沉,实在不想再抱回家了,至于发现丢锅后的后果,就让家里酒楼的伙计们去担那个嫌疑吧。  “黄兄,这是昨天答应你的回礼,你先接着尝尝,些许有些凉了,但也别有风味。”说着把布袋拿出来,抓了一把炸好的爬嚓递给黄坚。黄坚狐疑的看着递过来的金黄的爬嚓,看上去有些像知了猴,不敢肯定。  “张兄,这可是知了猴?”  “呵呵,黄兄眼力真尖啊。”  “啊,你又哄骗我。这能吃吗?”  “呵呵,只是我老家的吃食,江南一地确不曾听过有吃此物的习俗,但是只要吃过就会知道此物的美味了,你尝尝便知。”  说着,张曜宗拿起一个爬嚓单手撂向空中,等着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伸嘴接着,动作有种说不上的潇洒,只是此时只有黄坚这一个小胖子做观众。嘴里嘎嘣嘎嘣的嚼着,脸上带着一种满足的笑容。  小胖子看的直流口水,也拿了一个小心翼翼的放到嘴边,用牙齿轻轻的咬下一点,嗯,入口即是一丝说不出的香味,味浓香醇,浓而不腻,盐足油重,再细细咀嚼,外焦里嫩,外皮脆脆的,好像麻叶一样,内里却如虾肉一般香甜,就算是自家酒楼里也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黄坚再无怀疑,一口一个的也开始大肆的往嘴里塞。  张曜宗看着小胖子的吃相,不由得好笑。却没像他一样这么牛嚼牡丹,还是往空中扔一个,用嘴接一个,潇洒的慢慢玩耍着细嚼慢咽。  “咦”刚仍起的一个爬嚓怎么不见了。只见本来空空的林间,突然多了一个人,一头散乱的头发,脸上有些许污渍,但是眉眼威武,高鼻阔嘴。嘴里还在不断咀嚼,脸上也是一种满足的笑容。身上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长衫,肩上搭着几条破口袋,下身一条粗布裤子,袒露着小腿,脚上穿着一双破草鞋,手里提着一根翠竹打狗棒。看不出年纪,但估计也年约三十四五。  “小兄弟,看不出年纪不大,本事却不小,这口吃食做的还真不错,分作三份,一会给你们好处。”  张曜宗一愣,看着眼前这个乞丐,刚才分明没有人,突然之间就出现了,难道真的有高人,看眼前此人装扮,定是个乞丐,肩上几条口袋,难道是丐帮长老?金庸小说的丐帮难道还真的有?  黄坚本来就恨不得把所有的知了猴自己都吃了,看到突然蹦出来一个大人,本有些害怕的也被这无耻言论气着了,准备高喊叫人。  嘴刚张开,一根竹棒就突如其来的达到了黄坚脖子上“小兄弟别喊,我不是恶人,真的只是被美食吸引了,放心好了,我说给你们好处就一定给你们好处。”  “小兄弟,我看你们骨骼惊奇,必是练武奇才,将来维护大宋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我这有失传已久的武林秘籍,看在咱们有缘,二两银子一本,没有的话就拿刚才的吃食交换也行。”  我靠,这灌口也太耳熟了吧?“请问有如来神掌吗?”张曜宗笑着问道。  “如来神掌?我怎么没听说过这门功夫。不过我这有通臂拳,螳螂拳,长袖拳,五禽戏……要不你们挑一门,我指点你们一下。”  “哦,没有如来神掌就算了。”  中年乞丐愣在那里,刚才突然被美味吸引,出手抢了小朋友的食物,已经有些赫然了。这会用教人武功诱惑小孩子又被拒,又有些呐呐的,只是真的舍不得这美味啊。  “哦,对了,你是不是叫洪七啊?”张曜宗问道  “洪七?洪七是谁啊?”中年乞丐一脸茫然,但是对于小朋友和他搭话又心里起来一丝希望。  “哦,那就没事了,你走吧。”张曜宗淡淡的说道。  中年乞丐不禁有点恼怒:“看你们也是知书识字之人,岂不知现在的大宋危如累卵,男儿大丈夫正当习武强身,投军从伍,抵抗金人,学的一身好武艺,也好行侠仗义。”  “呵呵,说的这么正义凛然,敢问您现在官居何职,手上有多少金人首级啊?”中年乞丐又是呐然无言。  “侠者,以武犯禁者也。仗着身有绝技,不尊国家法令。持强凌弱而已。从来国家兴亡,没听说过靠几个身手矫健之人就能挽国家于危难的。靖康之耻,连皇帝都被金人掳走,可有壮士相救?岳飞岳将军,数年北伐,光复河山,被奸相所害,存亡之际可有高人相救?习得高明身手也不过明哲保身而已,不要拿什么微言大义来压我们,我们虽小,可也不是随便被人骗的。”  中年乞丐第一次被人如此鄙视,还是一个七八岁的孩童。但是细思孩童言语却不无道理,自己也是自幼拜师高人,练得一身本领,但却不事生产,嘴上说的劫富济贫,但是真的有多少还是没逃过自己的这张馋嘴,看不得草寇的肆无忌惮,却也不愿进入军伍受罪,更不说这一身本领在大军争杀中顶多保住自身,与大局并无关系。至于公然违反国法,救岳元帅。虽然自己很敬佩岳元帅,但是当时也是选择明哲保身,第一次被一个孩子说的无地自容。  更加对这个少年关注起来。这少年,年约七八岁,衣着并不华丽,一身靛蓝色的粗布衣服,简约而不简陋,身上偶有一两块补丁,却也是同色的,并不显眼。容貌清秀,打远一看,不是梳着两个小髽鬏,简直像个女孩子。但是一双大眼却分外有神,透着一丝精明和活泼。  “小兄弟,敢问姓甚名谁。家学何处?”中年乞丐问道  “你我并不熟识,你家大人没从小告诉过你,不要和陌生人说话吗?”张曜宗鄙夷的看着中年乞丐。  中年乞丐又被噎的说不出话。  “看你身手健硕,身法高明,何不从军谋个前程,白的处处乞讨,让你家人蒙羞。”张曜宗接着说。  气的乞丐不由好笑起来。今天真是碰上小人精了。  黄坚也大起胆子:“我说你这乞丐,偷了我们吃食,还要哄骗我们,哄骗不成还不离去?当心我就叫人送你见官,说不得就是拍花子的。”  中年乞丐气的都快说不话了,从来武林豪杰见了自己都得叫声“林哥”今天却被两个小孩言语挤的无法自辩。反手一掌打到身边一人抱的榕树上,树干震的一树根须左右摇摆。张曜宗撇撇嘴,“一身蛮力。”  中年乞丐大怒:“这是蛮力?你家大人有这样的蛮力?这是内功。”  黄坚也道:“这有什么?我家倒泔水的力气也好大。也能让树晃动。”  中年乞丐选了一颗碗口粗的一颗树,正面一掌,树干咯吱一声从中折断。张曜宗和黄坚脸色都是一变,这等身手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莫不是今天碰上强人了?是否要溜出去喊大人啊。  张曜宗向黄坚打个颜色,意思是说赶快溜出树林,往人多的地方跑,小胖子却只感觉脚底发软,腿只打摆子,一步也挪动不了。颤抖着语带哭腔:“好汉,你莫要绑我,我家有银子,只要你放过我,我叫我父亲给你银子。”  中年乞丐又被气笑了,还第一次被孩子当成绑匪呢。“你们莫要还害怕,我不是坏人,只是让你们看看我的身手,现在知道我不是骗子了吧?有没有想学我的功夫啊?”眼看着张曜宗这个少年脸色如常,神情镇定吗,心中又是暗赞,好胆量。就是嘴有点气人。  张曜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超出一般人身手的高人,要说心中没有企盼是假的,但是他也知道现在谁主动谁吃亏,要是自己主动,不但得上赶着送吃的还不一定学到什么。  “呵呵,没听刚才我说吗?侠者以武犯禁者也,咱们要做就做东华门外唱名的好男儿,文扬天下,笔定社稷。”中年乞丐不禁笑了:“呦,看不出小屁孩说大话倒是挺在行的啊。”  转头看向黄坚,小胖子头圆肚挺的,身着一件翠绿绸缎敞,里面是红色湖绸衫,一看就是家境极好的人家,倒是浓眉大眼,但是眼里总流露着狡黠之气。伸手摸摸小胖子手脚骨骼,还算壮实,但是并算不得练武奇才。逗着黄坚说:“小胖子,怎么样?你也要做东华门外唱名的好男儿吗?你不想跟我学几手功夫吗?”  黄坚早就看着眼热了,家里是做酒店生意的,一堆伙计也没个会武术的,隔三差五就遇上一个流氓混子,白白的被人吃了霸王餐,还得讹些铜板,老爹一直说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个屁,和气光赔人家铜板了。要不酒店这么多年都没走出这个镇子,不上不下的。  “高人,我想学,你教我吧。”小胖子极没骨气的就把手上的爬嚓递向了乞丐。还极没志气的又咽了一口口水,只能明天再求着张曜宗再做一回了。  中年乞丐接过爬嚓,也像张曜宗一样向上扔一个用嘴接一个的,吧唧吧唧的咀嚼着。看着张曜宗说:“小鬼,怎么样?你想学吗?”爬嚓在嘴中化作一道道香气,恩,有花椒,大料,香叶,豆蔻的香气。“小鬼,看不出你这吃食味道还真不错,有花椒,大料,香叶,豆蔻,盐。”“恩,味道真不错,我也不占你们小孩子的便宜,教你们两手打架的法门,回头再跟小孩打架不会吃亏,咱们就算两清了。”  我靠,吃完就想跑?这会行?张曜宗脑筋急转,在想办法,嘴上却马上答道:“切,这就算好吃了?不是缺了最关键一道作料,这味道还能好上八成。真是没吃过好东西?”  这乞丐虽说现在一身乞丐打扮,当年也是富家子弟拜的一位丐帮高人为的师,后来师恩深重也就入了丐帮,但馋嘴的毛病一直没改,这些年走南闯北的,除了御宴没吃过,什么好吃的没吃过,今天这道小吃,以南人平素不吃的知了猴入菜,味道配的恰如其分,简直可说是难得的美食了,自己已经觉得增一分就过了,居然还能再好吃八成?这乞丐简直不能相信。  “小鬼,你说的真的?你如真的能做出来,我就传你一手高明手法,保让你可以军中露头。”  张曜宗一看这乞丐的馋样子,眼脱脱的看着就像金大侠小说里的洪七公。“您真的不姓洪?”乞丐纳闷道:“你老问我是不是姓洪干什么?”“呵呵,没事!”张曜宗讪然一笑。乞丐拨拉了一下张曜宗的头“小小孩子,学什么少年老成,人家孩子都是咯咯地笑,你老呵呵什么!”张曜宗也觉得有点不对,嘴硬道:“要你管。”心中也想以后要注意别露出成人的迹象了。  “你说缺一作料就能做出更好吃的知了猴可是真的?你说什么作料?我去给你找,你做出来,我定传你一手俏功夫。”“就是,张哥,我家就是开酒楼的,你说吧,什么作料,我回家给你拿。”  “呵,恩,”又想呵呵笑一声,网络习惯害死人啊。赶紧闸住。  “我说的作料不在中原,是听我家表叔说的。”先把责任推到大力叔身上,省的又被人怀疑。  “小孩子又没见过那味作料,怎知道会更好吃,信嘴胡扯。”乞丐鄙夷道。  “来吧,小胖子,小瘦子。爷先传你两手擒拿。咱们就算两清了。”  “我说的是真的,我表叔当年也是老兵,南征北战,听海商说的。在大理的原始森林里有一道绝味山珍,只尝了一次,辣的浑身发热,几天才好。我觉得如果爬嚓配上那道作料,可去油腻,咸香之外又多一道变化,怎么不能再好吃八成啊?”  “小鬼,你用茱萸即可,何必寻那没见过的作料?”  “我试过了,配上茱萸咸香即被减淡,需得可与咸香配合的辣味,何止茱萸,蒜汁我也试过了,只是别有味道,却与我想象的不符。”  “哦,还有这等山珍吗?你细与我描述一下,改日有空我去大理,寻得与你,也算我们今日有缘了。”  张曜宗见乞丐搭上话就继续说道:“如若你真能找到带给我,我明日就先给你做几道美味酬谢你,等找到那味作料再做几道你从来不曾吃过的美食,定叫你大快朵颐。”心中却想,恐怕真找到西双版纳原始森林的小米椒,做的菜要辣死你们了。然后将小米椒的外貌特征细细描述给乞丐听,用树枝在地上画出小米椒的外貌,自己也没见过原始森林里的小米椒,就用盆栽小辣椒的样子代替吧,想来也差不了太多。  听到明日还有几道美食,乞丐心想要是真的好吃证明这小鬼真的有本事,不枉将来我去帮他寻找一下,要是不好吃,大爷可不费那功夫了。  传了二人两式擒拿手,颇精明这个小鬼居然一学就会,很是让乞丐大吃一惊,小胖子脑子也极灵活,三遍之后也学会了。张曜宗心中吐槽,这和军体拳里的擒拿式也没什么大不同啊。也许军体拳就是从这些老式武术里变化来的吧。真是没什么难度。中年乞丐只是诧异两人学的这么快,心中却没在意刚才那个精明小鬼说着不学功夫这会又学功夫的异样。  张曜宗说:“明日我再做两味美食,先当做你去帮我寻找山珍的定金,还没请教您的高姓大名,省的将来不见您的踪迹,我没法向上天保佑啊。”  乞丐啐道:“看不见我的踪迹,才向上天保佑,不是想要诅咒我吧?小鬼人小心眼还不少,本人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姓林,你们叫我林大哥吧,有机缘会告诉你们我的名字的。  “说好明日还是此时此地见了”说完,乞丐身影一晃,卖弄了一下身法本事,消失不见了。  “我们不是见鬼了吧?”黄坚诧异道。  “不是,我们遇到高人了。”张曜宗回道。然后把自己那份爬嚓都给了黄坚,又趴到黄坚耳边说了几道材料,让他明日带来,再做好吃的。黄坚满口答应,也不怕被父亲发现挨了板子。  然后二人各自回家了。
  张曜宗蹦蹦跳跳的回家了,心中对能发现辣椒充满了期待,这样自己就能让川菜在中国提前出现千年了,功在千秋啊。想到这更加得意,本来就打算将来自己去大理找找看看的,现在碰上一个高人愿意去帮自己找,还省了自己的事分外高兴。  回到镇头自己的家,大榕树下大力叔已经送三哥去屏山书院回来了,正跟瞎子叔,五叔,黄叔在唠嗑。张曜宗也不进家门,直接走到大力叔旁边,学着大力叔一样蹲在那里抬头听着他们聊什么。  “老黄,你跟宪爷跟的晚,没赶上啊。岳爷讨伐曹成,曹成手下有一员大将正是杨再兴,据说是杨家杨文广的后代,手中一条蟠龙亮银枪,勇武过人,岳爷手下韩顺夫眼见曹军已败,去鞍卸甲就开始大摆酒宴,被杨再兴趁机偷营,韩顺夫匆忙间不及披挂被杨再兴一刀将左臂砍下,伤重不治,却引得前军败北。第二战咱家张宪将军,和王经将军再战杨再兴,岳二爷岳翻又被杨再兴斩于马下,前军士气大落,还好咱家张宪将军奋勇向前,带得众官兵不顾杨再兴的勇武,只杀得杨军大败,你老哥我当初就是张宪将军的亲兵,和将军一起冲在最前面,再后来咱们一起追到广西,斩尽匪军,生擒杨再兴,这才有后面的杨再兴归顺岳爷,大战金兀术,血战小商河。”说的兴起,张大力也向往的缅怀起过去。  正说着呢,张世贵从镇里也一步一晃的慢慢走向家门。张曜宗看见二哥,站起来高兴地问道:“二哥,你怎么回来了?”  张世贵却没好气的没搭理张曜宗,向着张大力怪声怪气的说道“又说杨再兴的事,有什么意思?父亲再厉害不还是被杀了,还连累我们全家。你们天天在家讲我父亲的故事就能挣来银子了?有本事去临安说书啊,也能挣些银子。”  “二哥慎言,你是不是喝多了?”  张世贵看向张曜宗:“我是喝多了,怎么了?不喝多我也不会说这些话,只是沉浸在往事里,有什么意思?他们几个人天天在家里不干活光白吃,我说说他们怎么了?”  “二哥,我虽然年幼,也知道子不言父过,何况我父冤屈还未洗脱。你怎么能言拖累我们呢?没有父亲,何来你我。再者大力叔他们是对咱们家有大恩的,你怎么能说他们呢?”  “小屁孩子,我跟你说不着。”  “二哥,你不在书院上课?回来干什么?回来找事呢吗?还有你喝这么多酒母亲知道吗?”  “什么母亲?那是你母亲,我母亲已经过世了。”  “二哥慎言,你喝多了。”张曜宗脸色一变,正色道。  “怎么了?我说错了,你母亲就是岳家的丫头,是岳飞笼络我父亲的手段,最后还牵连了我父亲,不然我父亲也不会被斩于世。大哥被你母亲蒙住了,我可没有。这个家以后我说了算。”  “你,你,你……”张曜宗气的肺都快炸了,本来来这个世界可以借用的助力就少,自己的几个兄弟就是最大基础,但现在张世贵这样一说,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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