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不打扰是我的温柔一下。今晚我和女朋友做的有点过

副主任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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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您好,打扰一下
状态:就诊前
希望提供的帮助:
请医生给我一些治疗上的建议,目前病情是否需要手术?,是否需要就诊?就诊前做哪些准备?
所就诊医院科室:
同煤集团总医院 骨科
用药情况:
服用说明:盘龙七片
检查资料:
&副主任医师
你好,你人在山西还是上海?
状态:就诊前
大夫你好,我在山西
&副主任医师
你上传的片子放大后模糊看不清楚,从报告上看是半月板3度以上的撕裂,建议你做个膝关节镜微创手术,将半月板修补一下或者不能修补的地方就做半月板成形,这是一个常见的小毛病,可以在当地的三级医院就诊。
状态:就诊前
好的,谢谢您!
状态:就诊前
郑大夫,还想麻烦您。我的交叉韧带需要手术吗?还有髌骨下脂肪垫问题大吗?
&副主任医师
要根据你关节镜下检查的结果确定,有时影像学和实际情况有出入的。可以术中备着重建。
1.扫码下载好大夫App
2.点击中的"免费咨询"描述病情
3.成功后,医生会在24小时之内回复
疾病名称:前交叉韧带问题&&
希望得到的帮助:请医生给我一些治疗上的建议
病情描述:做了几次抽屉实验和侧方应力实验,对重建的前叉有危害吗?
疾病名称:距骨陈旧性骨折伴无菌性坏死&&
希望得到的帮助:请医生给予治疗建议
病情描述:一年前距骨骨折,多次复查拍片骨头长好了,刚一年做核磁共振说距骨缺血坏死,我才24岁啊,还要养家,经济也不好,我是不是该放弃了?
疾病名称:左膝前交叉韧带撕裂,左膝外侧半月板损伤,右膝内外侧半月板损伤&&
希望得到的帮助:本人1月20日放假,想尽快预约一下16年1月21日左右的手术,谢谢。,本人1月20日放假,想...
病情描述:王医生您好,我8月跟您预约过膝盖手术,但是您当时休假没有时间,我1月21号左右放寒假,想在过年前尽快把手术做完,然后休养休养,尽早去上学。我是3月份受的伤,8月初去找的您看的病,当时已做...
疾病名称:半月板损伤&&
希望得到的帮助:保守治疗23天, 这种情况能保守治疗吗?
病情描述:现在保守治疗23天了,肿比以前消了不少,腿能简单屈伸了。
疾病名称:隐约疼痛,说是髌骨软化症&&
希望得到的帮助:恳请主任帮忙确诊一下病情,好对正治疗谢谢
病情描述:隐约疼痛,外掐不疼,不肿,上下楼不畅通人
疾病名称:膝关节损坏、肿大、骨头磨损、疼痛想手术&&
希望得到的帮助:找您做膝关节手术,希望 教授帮助我 请给我一些治疗建议,谢谢
病情描述:膝关节疼痛、不能活动、骨头磨损度深、有骨刺。
投诉类型:
投诉说明:(200个汉字以内)
郑龙坡大夫的信息
1.股骨头无菌性坏死、成人髋关节脱位、成人髋臼发育不良、髋关节骨关节炎、股骨颈骨折等的微创手术治疗;
郑龙坡,男,山东济宁人,中共党员,医学博士、博士后,副主任医师、副教授(同济大学、南京医科大学)、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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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打扰一下,请问一下我们都是女朋友现在在西安临潼打工,可
陕西-西安&12-17 16:23&&悬赏 0&&发布者:ask201…… & 回答:(0)
您好,打扰一下,请问一下我们都是女朋友现在在西安临潼打工,可以在当地办理结婚证吗?需要什么条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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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 沙坪坝
人气:14727口述:我和女朋友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我自小在农村长大,长辈从没有给我讲过性知识。小时候,看到姐姐晾在衣架上的内衣,好奇地想问,却不敢。那时姐姐大我四五岁,胸部已经开始发育。
  有天姐姐干完活回来,满身的汗,衣服都湿透了,紧贴着身体。我不小心看到了她发育中胸部的大致轮廓,不由得心跳加速。姐姐打算去洗澡。我突然有个想法,她的裸体究竟是怎样的?
  浴室的门已经关上,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我犹豫着,但又按捺不住。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站在了浴室的门前,透过门缝悄悄地往里看。姐姐已经脱下外衣,剩下一套内衣裤。我的脑部好像急剧升温,身上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姐姐背对着我,松开乳罩的背扣,然后转过身来。我看到了,看到了她的乳房,不算大,但挺拔。我脸上火辣辣的,呼吸不由得粗了起来,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女人的身体。同时我又觉得自己很卑鄙,很无耻,那是我姐姐啊!我知道我得离开,可是腿脚不听使唤似的,就是钉在那里。
  姐姐开始一件件脱衣服,我的脸像火烧般越来越烫,额头上直冒汗,下身不知不觉有了反应。我紧张得不得了,气喘得越来越急,心里有一种巨大的罪恶感,姐姐无意识地往门这边看了一下,我倒吸一口凉气。惨了,被她发现了,要是告诉爸爸,我肯定挨揍的,于是我立即逃走了。那是我第一次窥视到了女性的身体。
  初中时,我看了一本《青春期教育》,才知道了一些基本的生理知识。书里面那些人体结构彩图,我看了以后一知半解的,但又无处可问。只有到了晚上,几个哥们在宿舍聊天聊性,但实际上大家都没有多少性知识。早上起床,有人往洗衣桶里塞内裤,大伙就笑他,肯定昨晚做什么好梦了。有人说还看到某人在厕所里自慰,那时我根本不懂,自慰是什么,要怎样做。
  我就是这样在对性的迷茫中懵懵懂懂地成长。
后来我上了市重点高中,有了女朋友,但是我们的爱情一直没有往性这方面发展。我很爱我女朋友,我看见过她来例假时的那种痛苦,但却永远无法体会到。我查了许多有关痛经的资料,告诉她一些减轻痛经的方法。每个月我会记下她的例假时间,以便提醒她注意身体。
  记忆中,我们只有一次亲密接触。高考完了,我帮她收拾行李,她的舍友都不在。她红扑扑的脸上流着一道道的汗,我拿纸巾帮她擦。我越看越觉得她好看,忍不住抱住她,亲着她的唇。我的手游弋着放在她的乳房上轻揉,突然有了想探求的冲动。于是我的手向下滑去,滑过了她平坦的腹部。她有点慌,想制止我。
  但我还是执意把手伸进了她的裤子里,触摸到她的内裤。
  “好了,不要得寸进尺了。”她突然严肃起来,我只好把手退回来。
  高考结果出来了,我们考上不同的学校。刚开学的时候很不习惯,每天只有打电话和写信。在大学里,接受性知识的途径多了。健康的,不健康的,我渐渐从各种途径中积累了一些性知识。
  大一上学期放假,我和女朋友打算在广州逗留一个晚上。我们到招待所开了一间房,然后去逛了上下九和北京路。到晚上,我们还到珠江边看夜景。搂着她站在珠江边,风吹起她的秀发,我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阵阵香气,心旷神怡,自此便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对她很好很好。
  回到旅馆,女朋友说很困,我让她先去洗澡。当她进入浴室后,我坐在床上,看着这个房间,听着浴室里传来了流水声,想象着女朋友的裸体,有点兴奋,在心里暗暗期待着今晚能发生一点的事。一会儿,她出来了,穿着一套普通的睡衣,皮肤白晰,脸上泛着一点潮红,浴后的阵阵清香扑面而来。我凑过去,想要亲她,她却闪开,要我立刻洗澡。
  在浴室里,我拿起她用过的浴巾,好香,好像还残留着她身上的余味。想象着待会我就可以抱着她的身体,我愉快极了,轻轻哼着歌。
  等我洗完出来,女朋友已经窝在被子里。我亲亲她的脸蛋说:“今晚我跟你一起睡,好吗?”她指着另一张床说:“不行,没准你今晚会发狂的。”我只好关了灯,悻悻的走到另一张床上。躺了好久没睡着,我看一下她,也不知道她睡着了没有。那时天气有点冷,我问她:“觉得冷吗?我过来给你暖一下吧。”她没吱声,我就溜过去,掀起被子就钻进去,摸一下她的手脚,真的有点冷,于是抱紧她,说:“我只是想每天能抱着你睡。”
&&& 我们几乎是脸贴着脸了,她呼出的热气喷到我脸上,加上阵阵的清香,我真有点躁动了,手开始不安分起来,隔着睡衣在她的背后游走。我发现她的背部少了一点东西,于是问她是不是没有戴那个,她说:“女孩子睡觉一般是不穿内衣的,这样对身体好。”
  我听了,窃喜,将手伸到她的胸前,没有内衣,比以前柔软多了。
  上一次未遂的念头又涌上来了。我的手滑过她平坦的腹部,碰到内裤的边缘,游弋着。我加大了吻的力度,更加激烈,手一边在她的小丘上徘徊。她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我的手继续向下滑。她突然像醒过来一样,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再进行下去。
  “不行,不行。”她很害怕,身子有点颤抖。虽然还是隔着内裤,她却抓住我的手,不让我再移下去。我说:“我只是抚摸一下,不会进去的。”她没说话,仍然抓着我的手,但力度却小了很多。我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她的私处,她突然颤了一下。然后她叫的一声,用力抓紧我的手,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不要,不要,不要再下去了。\"我赶紧退出来,抱紧她,她在我怀里颤抖。我轻声安慰她.
  我心里有点后悔,我这是疼她吗?疼惜一个女人不应该让她感觉恐惧。
  那天晚上,我和女朋友互相拥抱着,就这样睡着了。
  其实女人是怎么样的,我已经在一些书和网上看过的,但还是很想验证一下。在女朋友身上,我终于知道原来两性真的是那么回事。我很高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想要再进一步的冲动。
  在整个春节我们极少见面,我们在同一个市,但不同镇,而且相距很远。
  寒假结束,女朋友的开学时间比我早几天,于是我骗了家人说我也要开学了。
  女朋友也瞒了她的母亲,只是对她母亲说我送她去火车站而已。第一次陪女朋友坐火车,在长达9个钟头的行程里竟然不觉得辛苦,因为有她在身边。一路上跟她有说有笑的,很快火车就到达株洲。
  当天晚上在她们学校没有找到住的,就打算在电视吧里过夜。那里的电视吧是那种唱k的小包厢,不算大,一台电视,一台VCD机,有几张活动的小沙发,拼起来就可以当作床。这里可以看电视剧、电影,或者租碟来看,还提供几杯水。我对女朋友说不如今晚我们就在这里看碟。于是我拉她去租碟,私底下我是想租一张黄碟,但是最后还是只租了一部她很喜欢的电影而已。
  看完碟已经很晚,我们都困了,互相拥抱着就睡着了。抱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睡,感觉是很幸福的,因为你会觉得这个女人是你的。半夜醒来时发现身边睡着你心爱的女人,她轻微的呼吸声,让你首先想到的不是性,而是思考自己如何疼这个女人,如何让她过得幸福。当然也会趁她熟睡,偷偷地亲一下她的脸蛋,轻轻的,想羽毛掠过,不想惊醒她,那种温暖湿润的唇感真实而又模糊,让人回味。
&&& 我很早就醒来了,这时候可以好好欣赏一下她睡着的样子。她的眼睛,眼睫毛、鼻子、 嘴唇都那么可爱,我忍不住想用手去摸,但有怕惊醒她。忍不住,亲起她的眼睛、鼻子,碰到嘴唇时,她醒了,热烈地迎着我,我突然有种从没试过的兴奋,把她摁在沙发上疯狂地吻她。手更加不安分,我跟她说,想看一下那个地方。
  她没说话,合上眼睛。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我看着看着,觉得自己下身开始胀了起来,头脑发热,越来越热,呼吸也重了。
  我意识到接下来想做什么,但又矛盾,她那么爱我,那么信任我,我忍心伤害她吗?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我爱她,我会负起这个责任。在几十秒的斗争中,我最后还是把心一横,压在她身上。她显然被我这个举动吓坏了,用近乎哀求说:“不要啊!我怕啊!”双腿用力并起来,防止我继续进犯。
  我说,我爱你!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可是她防范得更厉害了,而我还想再进一步行动。如此四五次的拉扯磨擦中,一股热流倾泻而出。
  我终于冷静下来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事了,我用纸巾替她抹去留在大腿上的精液。虽然没成功,但已经构成了对女朋友的伤害。她缩在一角,哭得很伤心,没说一句话。我很后悔,后悔自己的冲动,伤害了我心爱的女人。我不知如何弥补我的过错,只好抱着她,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走出电视吧时,她说腰和腿都很软,没力气走,让我背着她走。我背起她走了十多米, 她说不想回宿舍,想到球场边坐一下。她显然没有摆脱出来,埋着头,一声不吭,良久才说:“我如果全部给了你,你会不会娶我?”我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回答,因为对于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明确的答案。
  她看到我没有出声,没有再问。
&& 我知道,她需要的是承诺,而我真的可以给她承诺吗?对于性,我一直懵懵懂懂地走来,从好奇一步步走向原始冲动,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上应负的责任。
  那天,我们在操场上坐了很久。我第一次意识到了性与责任,欲望与理智。虽然现在很多年轻人认为身体是自己的,性也是自己的。但却从来没有想到,太过于肆意自我的性,也许对于别人却是一种心灵的伤害,尤其是像我女朋友这样传统的女孩。冲动不应该成为年轻无畏的理由,责任才是成熟的意识。在欲望与理智之间,清醒才是爱的真正表达。
  过了许久,我拉起了她的手说:“我会做个负责任的男子汉,你一定要等我真正的长大。”
  欲望是与生俱来的,但责任是一步一步学习的。性,不但是生理的成熟过程,更应该是心理的成长过程。没有真正懂得爱,没有真正成熟的心理,性于我还是很远。那一场的懵懂性事将会永远贮藏在我的青春记忆里,提醒着我如何面对以后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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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要说一点什么东西却没想好怎么开头,通常可以先谈谈天气。七月,北京下着连绵的雨,我出门不多,又懒得买伞,有一个晚上终于被雨困住。当时我从超市出来,提着两桶可乐,风呼啦啦吹过来,雨就跟着下来了,然后是几道闪电。雨点很大,打到可乐瓶上都发响,我以为我跑得快,但刚一冲刺,就掉了一只拖鞋。我拎着可乐,单脚跳回去,借着远处打来的车灯,找到拖鞋。小区里的行人发出叫喊,慌乱里带着一点受虐者的贱贱的兴奋。我看到路边一处房檐,躲了进去。路上转眼就积了水,雨转瞬更大,打在地上起了泡。在房檐下,看着触手可及的雨,我两手空空,和两桶可乐并排站在一起,就像站在了世界之外的某处,我想雨快停,又想雨不停。
正是这时,王瑞鑫发来短信。他就说了一句话:你最近在干什么?
王瑞鑫是我高中的同学,严格说是校友,我们同级不同班,毕业以后,总共就见过三两回。从零散的消息里,我知道他也在北京。我收起手机,没回他&&我们已经几年没见,我不知道应该回答得具体一点,还是敷衍一点。印象里他是个热情的人,他乡遇故知,我们可能会讨论到见面喝一杯这种有些仪式感的事情。对此我有顾虑&&时间自有其威力,旧朋友见面,相谈甚欢的情况很少,更常见的是,在饭桌上,每个人顾左右而言他,一席饭吃完,就此成了路人。
雨下了十几二十分钟。回到家,我想了想,回复他:我来北京了,在一个叫常营的地方。他有点兴奋,连发来几条信息,说了他的情况,他住在西红门,在一个建筑公司上班。最后一条信息是个问句:你喜欢你的工作吗?
多年不联系的人,通常不会这么提问。但王瑞鑫很多年前就这样。我放了心,就拨了他的电话,我们闲扯几句,约定第二天下午见面。电话里他还说,刚写完一部长篇小说。挂了电话,我就收到他的邮件,打开文档,看了开头,拉到末页,字数显示是14万。
2006年,我在高三的自习课上第一次见到王瑞鑫。当时是晚上,一排排灯管辛苦地打在教室上空,小部分人悉悉索索,大部分人埋头做题,整个世界安详无聊。一个学生推开教室门,快步走上讲台,拿黑板擦敲了一下讲桌,用普通话说:&打扰一下。&学生们抬起头,讲台上的人紧张又郑重,语速快,十几秒的时间说了一堆话,大意是传达一个通知,影评班的上课时间安排之类。说完他快步走下讲台,推门而出。
影评班是艺考班的一种,那一年作为新事物出现。经过老师几番动员,高三每个班都有几个人报名,组成临时的影评班,学一些影视理论的课程,高考前参加艺术考试。在本县,艺术大都作为工具而存在,是升学路径之一种,学生用来谋取一所大学,学校则谋取更高的升学率。加入影评班的学生,自然也大都学业吃力,甚至升学无望。王瑞鑫是个例外,他的加入带有更多热爱艺术的成分,因为成绩本就不错,也就成了影评班的班长。当时大家没有手机,影评班的学生星散在全校二十多个高考班里,王瑞鑫就挨个教室走一遍,传达上课通知。
第一次出现后又过几天,还是一个晚自习,王瑞鑫再次推开教室门,走上讲台,拿起黑板擦,说:&打扰一下。&
众人认出了他,画面重演带来喜剧效果,教室里哄然笑起来。王瑞鑫却不笑,像个播报员,语速仍旧快,像上次一样,说了一堆话,中间没逗号,说完推门而去。到第三次在教室出现,王瑞鑫还没走上讲台,教室里就哄笑了。此后一两个月的晚自习课,他总是隔三差五地溜进每间高三的教室,走上讲台,轻车熟路,提供隐秘的欢腾,随后消失在夜色里。
在本县,父辈们总是充满灵感,他们尽其所能,仿佛只为了让我们早早明白,万事万物都该划分等级。高一入校,以中考成绩从高到低,班级就分成了三类:实验班、重点班、普通班。苹果在超市里上架时,遭遇也差不多。师长们乐于描述世界的残酷,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之类说辞,总之,人生拥有超市一般的秩序,唯一的秘诀就是玩命做题,别无他法。
我的问题是只在体育课上兴奋,结果自然成为学业上的边缘分子。边缘分子们的特征之一,就是在自习课上无所事事悉悉索索,热爱晚自习的停电,期待学校发生爆炸,拥抱一切打破平静的事物。我们欢迎王瑞鑫,像苹果欢迎一条虫子。我记住了他。
但和他真正认识已经是毕业前后。大概是填报志愿时,或者更晚,在学校门口,一个朋友拉住我俩,热情地作了介绍,传递出的大概意思是,啊,大家都是文人,早该认识。王瑞鑫靠墙站着,对我点头笑,说他看过我的博客。我笑着回应他,以示相见恨晚之意。
那时我已经开始写QQ空间,并在学校拥有一些固定读者,具体数量未知,但想来不超过二十个。我笔耕不辍,更新速度比模拟考试更频繁,看着边缘分子们热情洋溢的评论,我觉得,我大概已经进入文坛。自习课上,我铺开本该演算立体几何的草稿纸,写下标题,列出提纲,周末去了网吧,坐一个下午,对着提纲,文思泉涌。我到底写了些什么?翻来覆去,大概就是一句话,上学真是一件无聊透顶的事情。我只局限在短篇,后来才知道,王瑞鑫那时已经写了超过十万字的一个长篇。少年们体力不太行,我的最高纪录是写五千字。对于能写出十万字的人,我充满敬畏。
第二天下午,天还是阴的,我坐了地铁,换乘二十多站,如约到了西红门。王瑞鑫在出口的商场里等我。他的样子没什么变化,好像更高了,一米八三,仍然瘦,戴眼镜,穿一件T恤,下摆塞进了裤腰,腰带崩得紧,牛仔裤下面是一双皮鞋。 我们买了两瓶绿茶,走出商场。商场外是几个工地,王瑞鑫的办公室在其中一个。影评班没读下去,艺考失败,他继续复读,大学考了土木工程,去了沈阳,毕业来了北京一家建筑公司,跟着工程,换了两个工地,负责项目投标。
工地由蓝色的预制板包围着,我们沿着小路走进去,钻进蓝色板房,像虫子钻进苹果。办公室是临时建筑,踩在楼梯上噔噔作响。走进一间会议室,王瑞鑫关了门,我们面对面坐下,拧开绿茶,聊起天来。他郑重地说,自己这几年变化很大,人生快规划清楚了。
结婚是他规划中重要的一步,上个月他订了婚。&老婆是东北的,她懂我的小说,也能给我提出意见,有些地方我写的不合适,她看了,也能改一下,改得还不错,她还把我的小说拿给她爸爸看。现在我们异地,周末我就坐火车过去,我挺喜欢去他们家。周五晚上我坐火车,十点多上车,睡一觉,第二天上午到沈阳,星期天晚上坐车回来,周一接着上班。就是路费比较贵,来回四百多块。&
他直视着我,讲他的规划,&异地太累了,北京又不好呆,正好她要读博士,我也支持她,我们找了宜昌的学校,准备过去定居。不过,钱还有点紧张,现在这个公司虽然无聊,但是工资还行,主要是年终奖,有四五万,我能攒下钱来,准备干到年底辞职,拿了钱再走。&
他告诉我,投标工作很累,他全国到处跑,去过了十几二十个城市出差,但去年有几个月,他仍然完成了最新的小说。那几个月,晚上忙完工作,他先睡一会儿,起来洗个澡,趴在桌前写四个小时,天亮前才睡,一晚上写两千字,有了现在的长篇。最近几个月,他一直在投稿,但回音杳杳,新近认识一个出版社编辑,吃过了饭,但也是一拖再拖,没给他准话,这让他心烦,也有些不安。他觉得不能再等,理由是距离三十岁没剩几年时间了。
&出版了小说干什么?&我问他。
&当个作家吧。我觉得应该会有机会。名气很重要。小说不能不出,我一直要出的。但是编辑一直拖着,我觉得没信心了。编辑其实赚钱很少,一本书,提成也就几千块钱,我最近想请他吃个饭,我想干脆我给他几千块钱,帮我快点出了。你那边有什么资源吗?&他说话时坐着不动,有时看看窗外,更多时候直视我,语速仍然很快,最后问我:&你怎么规划的,要留在北京吗?&
这个问题我答不了。我没什么规划,也不知道会不会留在北京,但我不愿敷衍他,想给他个确切的答案,但想了几下,又给不出来,就喝口水,摇摇头说:&我还没想清楚,也不知道接下来干什么。&他笑了起来,又立即收住笑容,好像怕伤害到我,沉吟一下,说:&你想过结婚的事情没?我以前不知道。但是想到结婚以后,我整个人就变清楚了,以前我和我妈关系不好,你知道的,但是有了女朋友,准备结婚了,关系固定下来,很多事情都利索了。我以前和我妈没法交流,现在多了个女人,反而容易沟通了。女人和女人就是好沟通,一件事情,我说怎么都说不清楚,她们就能解决。她们关系也不错。我觉得好。真的好。&
他眼里有神采,自己笑了两声,好像肯定了自己,又好像在自嘲。他连说了一堆话,我感受到他的愉悦,为他高兴,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但仍无从开口,我好像噎住,只能回应他一个笑。他得到回应,继续讲:&我最近戒烟了,也戒酒了,为了生孩子。我们想十月要孩子。有阵子我抽烟很多,有瘾了,不过说戒就戒了。什么事情都好说,我觉得规划得都很清楚。就是小说是个变数,我辞职了可能也去读书,不过还没想清楚,但是小说得出。&
我们又聊起高中。他谈到不久前参加的一次同学聚餐,班主任先入座了,一个同学第二个坐过去,郑重表示自己是班干部,所以应该坐在老师旁边。说到这,王瑞鑫笑起来,少有地面露鄙夷,&你说是不是有病,都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们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我大学里也进学生会了,但我没变成他们那样,我就是无聊,想玩,最后觉得真没意思。反正我没变得恶心。但也有点帮助,我经常主持点什么,练了口才,我可以对着一屋子里一直说,所以现在让我来做投标,其实投标大部分没真事儿,一半一半吧,很多工程都打招呼了,我就是去做做样子。但是话说回来,北京已经算是好的了,可能是全国最好的。&
临去吃饭前,我们聊到以前的同学。我们各有十几个同学在北京,但大都不怎么联系。我不以为意,总结说:&就只是同学而已,当年不小心坐在一个教室里,后来不小心都来了北京,其实根本没多少话说,没联系就对了。&
但王瑞鑫没接我的话,他往空气里看了一眼,说:&因为都很忙吧,不容易,都忙着好好混,想混好。&
要好好混,要混好&&在本县,父辈师长早就要求,我们应该这样期许自己。混得好的标准不一而足,但能去了大城市,大体上就是混得好的标准之一。有一天,我的班主任打印了一篇网帖,在自习课上一字一句读完。那帖子当时在网上传播甚广,标题是&我奋斗了十八年才能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班主任读得激动,劝慰众生,同学们努力吧奋斗吧,往高处去,去城市,去上海,去北京。
每隔一段时间,我都梦见考试,整张试卷不会做,徒然惊醒。毕业早就过去了,但考试看起来从没结束。以前是在教室里做题,现在是努力地&混&。本县的经验告诉我们,人生一直有个排名,就像每次考试的成绩,天道酬勤,北京到底意味着什么?大概就是排名领先的某种元素。
在西红门地铁站附近,我们吃了饭,王瑞鑫晚上要出差,回宿舍换衣服。为了节约房租,他住在职工宿舍,一百平米出头的房子,住了十五个人,走进去,大学宿舍的味道迎面而来,我觉得有些陌生,但坐了一会儿,又觉得一切都对。王瑞鑫的床铺靠窗,他跟我介绍,他的床位最好,不仅独占了一面窗,还有两个床头柜可用。我在屋里走来走去,偶尔踩到扔在地上的袜子。
王瑞鑫收拾了背包,擦了擦皮鞋,把T恤掖进腰带,对着镜子整了整头发,提了两袋项目宣传册,随后出门。我们穿过马路,又穿过一个小区,进了西红门地铁站。在地铁里,我们又谈到他的小说。见面前,我草草浏览,小说标题是《我渡》,从大学时期写起,文章的主角叫王睿,仍带着半自传色彩,去年写完,今年五月改了一遍。他告诉我,觉得不行,还要再改。
&无论如何我得抓紧把小说出版了。&分手前,王瑞鑫又念叨一遍。
&如果一直出版不了呢?&我问他。
&得有个结果,不然我就没信心了。&
地铁不停往前走,一站接一站,车门打开,车门关上,像中学里一节又一节的课,上课铃接着下课铃。万事似乎都得有个确切的结果,让人听见,让人看到,自己才能走下去,好比一张试卷做完了,总要看个得分。
在北京南站,王瑞鑫下了车,去坐高铁。我们约好过段时间再谈小说。地铁车门打开又关上,隔着玻璃,我们摆手告别。
此后几天,北京没怎么下雨。天又闷热了,小区上空回荡着蝉鸣。我路过躲雨的房檐,想起了接到王瑞鑫短信的那个雨天。在北京,我们有十几个同学,当年恰好坐在一个教室里,现在恰好来了北京。但是大家少有联系。我觉得不联系是对的,又觉得哪里不对,就像我躲在房檐下,希望雨赶快停,又想雨一直下个没完。按照本县古往今来的原则,大雨再怎么滂沱,人也该撑着伞,一直往前走。可我又想,倒不如找到世界之外的某处,只和两桶可乐站在一起,不发一言,只听风声。
题图来源:《少女哪吒》国际版海报,海报设计师:张雯;剧照摄影:史倩。版权所有:上海L&R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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