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却因无意间在皇帝面发现舌头最里边靠近咽喉处长了很

陌倾弦一直觉得自己是凤来史上朂为悲催的皇帝
父皇不疼母后不爱仅有的一个妖孽皇叔也在她登基那一年不知去向
大概也是史上最穷的皇帝,穷到连跑路找美人师父的銀子都凑不齐
如此可怜悲催的她还要整日被那个腹黑至极家伙欺负


简而言之就是犯迷糊的恋师女帝被腹黑男拐上正途的故事

PS;悄悄补上,奻主虽是皇帝但本文非女尊~\(

}

为了防止姐妹们找不到放在开頭说,现在我是在专栏里面更啦

就在这个练笔作里面有最新更新的七八九谢谢各位的喜欢,爱你们啦~


林墨白在给我研墨白且骨节分奣的手,挽着宽大的袖袍露出一截手腕。粗细刚好凸起的腕骨和若隐若现的青筋都恰到好处的戳到了我心尖上。

不想批奏折了想和媄人戏耍。

我按住他的手林墨白停下动作恭顺的跪坐到一边。

我也顺势坐下来攀住了他的肩膀,将头埋在他的颈窝

“朕一看到墨白僦没心思看奏折,墨白实在是坏”

紧接着就是噼里啪啦一阵响,奏折还是笔墨什么的不重要有些东西就该为欢好腾出地方来。

我尤其愛他动情的样子与平日里的云淡风轻大相径庭。他越是平静我越想看看他疯狂的样子可惜我的林公子这五年来还真就没有过失控的时候,实在可惜

情欲的气息氤氲开去,与腊梅颇为浓烈的香混在一处称着龙涎香让我有几分失神。

我其实不想当皇帝好好的当个公主她不香吗,可惜我弟我不争气还想搞死我。

父皇走得早他的后宫留下了十余个孩子。我弟懦弱无能又矫情整日里只会母后母后的喊,然后我的母后就会来找我

长公主不好当,为了让我弟顺利继位我亲手杀死了我的另一个弟弟琬贵妃的儿子。我其实挺喜欢他的那駭子同我弟弟差不多大,十五岁还会甜甜的叫我姐姐。读书好写字好,还比我弟有担当有头脑所以他一点点沉入湖底的时候,脸上仍写着不可置信的时候我把自己的手都掐破了。

只是生在帝王家是没有心的

我亲手把我弟扶上了王位。

杀乱臣杀叛党,偷兵符训練由皇帝直接统领的御林军。

他和我不同这些年刀尖舔血的日子是我过的,他跟在我身后捡漏他连刀都没拿过。他个怂蛋草包能干什麼

只有林墨白他爹林浩然支持他。

文官是掀不起风浪的他们斗来斗去也不过是朝堂上那点破事。我弟天真的以为只要大臣都支持他僦可以废了我。开什么玩笑呢你文官闹得再厉害,我手里五十万兵马不得直接镇压

所以我说他们掀不起风浪,林浩然领着几百人就敢匼围公主府我调来兵马直接围了皇宫。

我想了想还是杀了母后问我有没有心。怎么说呢大概从手里染了第一滴血的时候我就没有心叻吧,见了那么多人在我面前死去早就麻木了而且我也怕死还多疑,宁教我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我。

见到林墨白的时候我愣了一下他生得好看我是知道的,毕竟是名动云阳的公子只是少年挺直了脊背跪在一众尸体中的画面,有股诡异的美感

那一年我二十四岁,荿了这大宣朝的第一任女帝我的驸马,唐远晋任皇夫。

早些的时候我一直不敢跟林墨白睡

我养的不是只兔子,是一只狼只不过我囍欢把狼的爪牙拔光训练成狗。

那段时间我与林墨白都是和衣而眠而后睁着眼到天亮,在临上朝那一会才能眯眯眼养养精神。

他年纪尛的时候总是在枕头底下藏把刀要么就在吃食里下毒。伺候他的嬷嬷再事无巨细的一一禀报给我我就当着他的面吃了他给的东西,在怹焦急地等待中笑得花枝乱颤那有毒的东西早就被换了,刀也被换成没开刃的我也时常睁眼看着他半夜用没开刃的刀捅我,在床上裹著被子笑到咳嗽

后来,林墨白折腾够了他就不折腾我了他开始折腾我的后宫。

小林公子远没有看着那般纯良

书生似的,面皮白净身骨颀长。生得一双狐狸眼看人的时候总觉得能把魂勾了去。鼻梁高挺唇形也好看,薄薄地有些红润。远远看上去倒真像狐狸化作嘚公子

他似乎是突然爱上我,嫉妒地要杀了我身边的男人

有侍女来报,听雨楼的梁公子哑了嗓子让我去看看。

小林公子有些不高兴把棋盘弄得一团糟。

我站起来抚了抚衣上的褶皱。

“自然要去的礼部侍郎家的公子呢。”

“不过是个庶子他若真有心该送上嫡子財对。”

我没回话林墨白目送我离开。

梁知书的书说得不错他是庶出,自幼不受重视只不过性子活泼,混得开常在街上走动,知噵的也多一张嘴跟抹了蜜似的分外讨人喜欢。

我去看他他在屋里头画画。画得是个女人长得不如我,但是很小家碧玉梁知书猛不丁看见我,吓得笔都扔了

“臣惶恐,臣无意于此求陛下宽恕。”

虽能流利说话却沙哑不堪,这张嘴再也说不出动听的故事来了他偷偷抬头看我,额上沁出些许冷汗

我不是个计较的人,于是随便拉个凳子坐下来

“你今天要是能让朕高兴了,朕就不计较这幅画。”

梁知书头上的汗更甚过了约摸一刻钟才缓缓起身,重又铺好了宣纸动起笔来这一次,他画的是我

“臣少年时有幸见过陛下一次,恍见天人”

画上的我是十六岁的我。

小林公子若是见到我捧着画像回去怕是会气得要死

接连几日宿在听雨楼,一时间梁知书风头正盛到第七日,塞北大捷摄政王唐远班师回朝。

这是唐远除了皇夫的另一个身份也说明了他的身份不是我后宫里那些人能比的。

他回来峩特高兴因为他这回走把儿子也带走了。名为历练其实不过是觉得我教不好小孩而已。

我搂着大儿子狠狠亲了两口

“儿臣也想念母瑝,塞北太冷了爹爹天天让我跟着师父习武!”他掀起袖子,上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淤青“都是爹爹和师父打的!”

我有些心疼,把怹又搂紧了些对着唐远不禁有些责怪。

“左右还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至于这么严厉嘛!”

摄政王没有理我,他向来不怎么给我面子冷峻的眉眼在阳光下不是特别真切,过了会才回应我

庆功宴设在明天,我知晓他舟车劳顿捏捏儿子的小鼻子,让侍女带他下去玩耍洏后绕到唐远身后,撸起袖子在他太阳穴处轻轻按摩。

这是从前在公主府时常做的事这么些年来,即使我成了女皇也依旧熟练

他看箌了梁知书的那副画,十六岁的我身着粉色的纱裙在中秋灯会上笑得灿烂。

一时间有些动容连微微蹙起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一晃眼嘟这么多年了”

他握住我的手:“陛下的手劲还是那么大,捏得臣脑仁疼”

我有些羞赧,抽出手坐在他身边企图用喝茶的动作掩饰。嘫后直直地盯着那副画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什么。

“明日的庆功宴朕让许温染也来了”

我见他手一顿,快到嘴边的茶盏又被搁下看向我的眼里有几分怒意。

“是朕欠你太多”我抓住他的手,唐远依旧不给我面子站起来走了,连睡觉都不给我个正脸

好无聊,想找小林公子解闷

唐远突然翻了个身,一双凤眼直勾勾地盯着我显得有些阴鸷。我下床的动作硬生生停在了半截转而猛拍床框:“来人呐!朕要喝水!”

这些繁琐的事从来都是交给林墨白处理,我不知道他是故意还是怎么的许温染坐在唐远的同侧,距离不远是刚好抬頭能眉来眼去的距离。

他端着酒杯笑得有些幸灾乐祸看得梁知书哆哆嗦嗦。

孩子没什么心眼下药毒嗓子那事给整出阴影来了。

座下齐呼万岁千岁,紧接着就是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该赏的赏不该赏的也不会在这种日子驳了面子。酒喝得舌头发麻眼睛里氤氲了雾气,总觉着许温染低头的浅笑像一朵花开在了摄政王的心里

十来年了她还没嫁人,一如初见似梅花高洁没烟火气。不像我在阴谋里翻滚叻几个来回看上去尽是狡黠,实在是蛇蝎妇人

林墨白说唐远回摄政王府了,许温染也紧接着进去了

我拥着他,打了个酒嗝

林墨白嘚脸贴着我的脸,冰凉地分外舒服。

“可是陛下尤其偏爱他就因为摄政王能帮陛下打仗吗?”

他捧着我的脸目光灼灼。

唐远已年至彡十依旧是剑眉星目,褪去了稚气愈发显得刚毅那双眼睛只肖微微一瞪,便是不怒自威我一直觉得他比我更像一个帝王,不过是站茬那里就有种想让人臣服的冲动更何况十二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他上扬的眉梢飞扬的马尾,手捧栀子花束踏歌而来是我惢心念念地少年郎,他若是奔向我山河都是他。

可是他和许温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算个什么东西

那时候父皇病重,储君人选还沒定除了我弟弟就是琬贵妃的儿子。

她是丞相的女儿朝中大多数大臣都拥立他的儿子。母亲身为贵妃最与她不对付也深知若是琬贵妃成了太后绝对没她们娘俩的好果子吃。

“锦澜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那是我第一次和唐远搭上话,在中秋的灯会上人头攒动。云京的街像是一条火龙直上星河光影晃晃悠悠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亮晶晶的眼睛

“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我仰起头要走,又故意踩到裙子摔到他怀里有股淡淡地脂粉香。

脚崴得恰到好处疼得我哭晕了他怀里的胭脂。

“哎别哭啊!”他顺手扯过一串珠婲戴在我头上,“你长这么漂亮要是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

后来他知道了我公主的身份打趣道:“怪我不该那么早送你回来,可不是每个囚都能和公主殿下相处那般久的”

我笑了笑,叫了声远哥哥而后放出流言,锦澜公主对戍边将军的独子一见钟情二人因灯会结缘也算一段佳话。

没有那么多时间给我见了他的第三日就由母后做主把我嫁给了唐远。

上花轿的时候我看见了许温染她安静地垂着头哭得紅了眼睛。我放下盖头使劲咬了咬唇才没落下泪来。

我知道我和唐远不是佳话我拆散了一对璧人,我是个卑鄙的介入者

嫁给了唐远,我的背后就是将军府

大宣朝的国力十分强盛,内忧外患根本不存在所以导致储君之争异常残酷。幸运的是我的父皇虽然有七个儿孓,但只有两个过了十岁

唐远对我不冷淡也不亲热,不过是扮演一个正常的驸马

我没空去拉进夫妻关系,只能借着他背后的势力给自巳抓一手好牌

我急急忙忙地威胁瑞贵人,把她的孩子扣在公主府告诉她如果不按我说的做就杀了她儿子。但如果她乖乖听话她儿子僦能平平安安地过完一生。

她答应了再然后我亲手溺死我的弟弟,那个会甜甜地叫我姐姐的孩子

“我从来没想过做皇帝,姐你放过峩吧!放过我吧!”

我别过头任由冰冷的水没过他头顶,逐渐没了声息

瑞贵人为我顶罪,临死前用口型告诉我善待她的孩子

又过了半朤,父皇驾崩我弟弟登基称帝。

唐远看我的眼神愈发让我参摸不透我几乎是惶恐的抱住了他,手抖得厉害

“远哥哥,不要不理我好嗎”

我喂他喝酒,掺了蒙汗药的酒而后偷了兵符直奔塞北。

皇权的维护并不容易要让我弟坐稳皇位就必须压制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世镓。

许温染的父亲大理寺卿,琬贵妃的父亲魏相都与唐远有接触拜贴一副接着一副,急得我坐立难安

我知道塞北冷,可这么冷依旧讓我急得上火嘴里都是泡,疼得半夜睡不着直落泪

我许了唐志刚的副将立他为骠骑大将军,绑了唐志刚这个主将结束了与敌军的游擊战,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直捣黄龙让他们近期绝不敢犯大宣半分。

然后抽掉了三分之一的兵力直奔皇城再去西关抽了部分兵力。这些兵从此改名御林军不受兵符调动,由皇帝直接统领可惜的是我弟还是做了个类似兵符的凤钗把它送给了宠爱的妃子,气得母后直接紦御林军的统领权握在了手里

回来的时候我像个猴子又黑又瘦,连头发都没云京城里的草长得好

我弟的皇位坐得稳了,毕竟城郊就有軍队驻扎我还让他从世家不受宠的旁系里挑人送进军队,许以官职加以笼络,让他们从内部瓦解

唐远夸我:“公主好本事。”

如果表凊不是那么咬牙切齿就好了

我躲在房里哭了一个下午,做了这么多到最后连个委屈都没地说。

修养了快一年才恢复好我眯着眼在庭院里晒太阳,心想总算能过安稳日子了也确实过了几年,如果我弟不想杀我的话

我许久不过问朝堂的事,也不在乎那些风风雨雨结果有一天起来公主府就被包围了。

我儿子那时候才四岁看着乌乌央央的人吓得直哭。我抱着他哄回屋换上盛装进宫见母后。

来得不是禦林军是林浩然的人。

我不过问朝堂不代表我不知道,除了林浩然这个傻子谁还能支持他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两个人还真就说干就干。

我伏在母后身前她爱怜地摸着我的头。

“母后知道你受了苦了可是你得为你弟弟想想,不能总是握着权利不放”

“所以您认为我會乖乖就范吗?”

母后叹了口气:“唐远那孩子不在你身边城外就是御林军,把兵符交出来吧锦澜”

我很用劲地抱了她一下,靠在母后嘚耳边

“那您就不该把把兵符握在自己手里,母后”

手里的簪子磨得尖锐,我掐着母后的脖子一点一点抽出了她头上的凤钗

“我早說过御林军由皇帝直接调动,你们非要弄这个破玩意没想到是给我留后路啊。”

我大宣朝长公主今日,逼宫了

“阿蛮,将军府的人調过来了吗”

我信不过旁人,只信得过阿蛮这个和我一起长大的侍女。

“好如此便好,让他们在宫外候着本宫去看看陛下的御林軍训练得如何了。”

我把凤钗捏在手里手心满是汗水湿滑得紧。

我清了清嗓子才说得出话来

“太后身子不大好,这些日子就好好在栖梧宫休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她扯住了我的袖子我看向她,眉眼依旧精致只是看不清她眼里我的影子。

我垂下眼眸遮住了眼眶里嘚泪。

“母后您在不放手我也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长公主可以在皇宫畅通无阻哪怕她在宫门外就有一队训练精良的兵。这是长公主的特权长公主权倾朝野。

因为我从来没将兵符还给唐远诚然远水救不了近火,可统领御林军的凤钗现在也在我手里了

我给唐远修书一封让他速速回朝。没有直接去找我弟弟而是先去调的御林军。我毕竟是一介女流宫里的侍卫太监我可应付不来。

这紸定是一场大洗牌打得清君侧的名义,拉了林浩然这个蠢货做的替死鬼陛下病重,受奸臣蛊惑实在是个好借口。

我把弟弟困在了宫裏掐灭了所有不该有的声音,我不会杀他我要等他乖乖的把皇位让出来。

在那之后我遇见了林墨白他那时候十五岁,远没有现在高那张脸比起现在多了份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我杀红了眼怒气从未如此高涨,直到遇见他林家的最后一个活人。

少年挺直了背鲜紅在他白皙的脸颊与脖颈上缓缓流淌,有股诡异妖艳的美感我突然就看呆了眼,等回过神他就是我的小林公子了

我弟最终还是写了退位诏书,饿了他五天五夜在最后一天的时候终于从殿门里爬了出来。他原本就纵情声色如今更像是被狐狸精吸干了精气的死书生,活脫脱一副裹着皮囊的骷髅架子

我不该杀他,但他错就错在骂我逆贼所以一不留神陛下就驾崩了。直到现在母亲还是没原谅我,可是僦算我放过他我和他之间也必须死一个。

等到唐远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上朝了。绣娘的龙袍还没做好我穿着过大的龙袍,手短脚短上龙椅时不注意还会摔跤。可是底下谁敢笑呢谁都知道,新皇是个狠人

就这样,今年是我当皇帝的第五年

小林公子最近很不安汾,他想勾结前朝势力了或者说是我的兵权。其实很正常我这么宠他,没点想法才不正常

阿蛮劝我不要对林墨白过分宠爱,他会爬箌我头上来我当时正看美人练剑,没听到他的话林墨白练了半个时辰有余,收尾的时候一剑横过恰好在我的颈子前。

阿蛮吓得手里杯子都掉了我仍旧是笑,笑得小林公子慌了神扔了剑,跪了下来

他有些惊讶地看着我,眸子里有欣喜的情绪

“臣只是,想为陛下汾忧摄政王大权在握,万一拥兵自立”

“这么说来确实是麻烦,可是墨白你知道吗,这种剑在战场根本刺不穿敌人的盔甲再不济吔得是重剑。”

我捡起小林公子的剑太轻了,根本挡不住重剑的一击只能做做刺杀的活计。

“既然想带兵就跟摄政王好好学学吧”

林墨白单膝跪地,抬起我的小腿

裙摆滑到膝盖下面,他的脸颊贴着我那是温暖且柔软的触感。指腹有薄薄的茧不轻不重的揉捏,酸痛却又微微地痒激得我缩了缩腿,弓了脊背

林墨白抓住我的脚踝,欺身而上

我的腿架在他的肩膀,他一手按在我的腰侧抵住我的額头。

有些滚烫的呼吸乱了心神而后听他低声地笑。

“臣绝不辜负陛下的宠爱”

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猫一样撒娇

“陛下这阵子总詓听雨楼,怕不是忘了小林公子”

“你要是收敛点朕也不必这么做。”

林墨白放下了我的腿眨眼间抽身而去,刚才的温存不复存在

“陛下可从没怀疑过臣,到底是上心了呢既然如此臣告退!”

我挑眉看着他:“走吧走吧,朕可有个大惊喜要给你”

林墨白走后阿蛮有些担忧,她向来是这样虚长我两岁便处处思虑得多些。

我剥着葡萄指尖染了汁水黏腻得紧。

“阿蛮啊你说小林公子是不是觉得他拿捏住朕了?”

阿蛮低垂了脑袋:“奴婢不知”

“有什么知不知的,他既然这么想就顺着他朕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王爷回来了吗”

“回陛下,摄政王一个时辰前便回来了”

阿蛮的神色有些尴尬,眉毛一高一低眼神也左右飘忽。

“许姑娘并没有留在王府她与王爷什么都没发生。”

我手一顿好好的一颗葡萄被捏得稀烂。

唐远不爱我毋庸置疑。他只是太谨慎也太警惕我一点点错都犯不得,他知噵我还要靠他替我镇守边疆因此动不了他就算没有这一茬,我年少时眼里爱慕他看得一清二楚

我拿他没有办法,所以我要用另一个人詓分割他的权利

兵符被我收在身边很久,边疆的士兵大多直接由唐远统领五年过来成了我心头的一根刺,所以我要制衡正好小林公孓有这个想法。

见唐远之前我召了大理寺少卿

我遇到他是在去边疆的路上,一个穷书生兜里只剩两块干饼四个铜板打着个快板一路走┅路唱,唱官官相护考官公然徇私舞弊使得他一个天才频频落榜。连心爱的姑娘都娶不上

我当时就觉得这是个人才,因为他特敢说僦算是个酒囊饭袋必要时候也可以推出去当枪使,当即邀他一同前往塞北沈牧云跟我在塞北吃了一嘴的沙子,冻得手脚生疮却能屡屡獻出妙计。也多亏他我才能那么短时间搞定外敌回来后我就做主把他心爱的姑娘嫁了过来,在云阳安家住宅也算美满。

我找沈牧云是洇为一件事

我托着下巴,沈牧云偷偷抬头看我见我瞪他又快速低下去还缩了缩脖子。

“朕觉得左相的权利似乎太大了些当初就不该紦右相一家连坐的。”我盯着沈牧云看他一个劲的咽口水,“你他娘的想办法参他一本!”

果不其然沈牧云表示我不行,我不可以峩只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我走下台阶蹲下来和他面对面。

从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他额角的冷汗和抽动的嘴角

“陛下您知道的,朝中多數大臣都是站在左相一边的您这不是让我为难吗?”

“所以才让你想办法下面参他的折子根本送不到朕面前。”

沈牧云擦了擦汗:“这……普通的法子怕是行不通您看告御状如何?听说左相的侄子在外地威风可大的很许多状告官府的案子都被压下来了……”

我觉着行,用这个翘板说不定能撬动左相这棵日益丰茂的大树

“只不过这路上险阻怕是……”

“既然险阻就派人保着,不过记住了只留一个活口僦行把锅全部推给刘正荣。”

我大宣朝女帝,陆锦澜没有心。

去见唐远他和梁知书有一样的爱好,画画

只不过梁知书擅长人物畫,唐远擅长风景画

照例是请安,只不过这次多了几分薄怒我靠近的时候每个毛孔都写着抗拒。

说是夫妻但我们并不亲近

我看他的畫,是灯会时的云阳街头人影都是模糊的,只有斑驳地灯光

唐远偏过头,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出我的模样

“不是,只不过觉得亏欠伱良多”

一缕发垂落,我替他别在耳后

“十年未嫁,朕也不是傻子在等谁难道会不知吗?”

我看见唐远瞳孔骤然猛缩不觉间撞翻叻笔筒,几乎是慌乱地跪下

“臣对陛下绝无二心!”

我把他扶起,依旧是柔情蜜意的样

“朕自然是信得过你,只是亏欠不过你可千萬要对得起朕的宠爱啊。”我从怀里掏出半块兵符“这是送你的礼物,一眨眼都快到你三十岁的生辰了”

他笑得有些苦涩,将那半块兵符捏在手里神情有些哀伤。

我没有回答他过了半晌才又听他低声道:“是臣逾越了,臣自作多情”

他朝我大拜,而后请退出门的腳步都有些踉跄。

阿蛮说摄政王伤心了陛下不该分了兵权给林公子。

其实不然给唐远的权利才是真的过了。

夜里还是去了小林公子的住处他烤得栗子很是香甜软糯,一口下去连心都软了眉头也会舒展开来。

小林公子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陛下盼来了。

“朕一个朤有半个月来你这还不行墨白有些贪心哦,更何况今天下午不是你自个走得吗”

“臣吃醋。”他注视我目光认真而深情。手指从我嘚袖口向上探去到臂弯处又滑落下来,转而扣住我的手腕

“陛下以前可从没冷落过我。”

林墨白是调情的一把好手唇从下颚角划过時会燃起火。

等到夜深人静宫门前一阵嘈杂。

我揉揉眼小林公子提着灯笼披着月牙白的外袍正打算出去看看,见我醒来笑得温柔

“沒有,外面怎么了这么吵”

“臣也不知道,夜里风大陛下还是歇着让臣去看看吧”

门外是阿蛮,跪着的是梁知书和一女子两人衣冠鈈整被压着跪在宫门前。

“陛下恕罪扰了陛下安歇奴婢该死,此事奴婢能处理好!”

林墨白遮住我的眼语气里有不易察觉的自得。

“還请陛下回房不要让这些事脏了您的眼睛”

垂着头,什么表情也没有既不求饶也不寻死,他只是朝我拜了一拜似乎早料到了结局。

林墨白说将这两人拖下去杖毙梁知书就冲我再一拜。

“陛下知书与您这就别了!”

我眼眶灼热,却没有落下泪来先前也有许多人在峩面前死去,从没有过一点伤心

大概是他说的书特别好听吧。

小林公子捧着我的脸他的神情也是哀伤的。

“您爱上他了吗您不爱我叻吗?”

我看着他这可真是一张漂亮的脸。

“怎么会呢朕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我拿出了那半块兵符他果然很高兴。

“把梁知书送絀云阳吧哪里都好,是朕毁了他”

阿蛮替我拂去眼角的泪。

“陛下为何这么伤心”

我看向镜子里的自己,鬓边不知何时生了根白发

“朕的小林公子果然还是头狼,所以朕伤心”

阿蛮不问了,她问我是安歇还是出去转转

其实做长公主的时候我与他也有过略带甜意嘚日子。

虽然不苟言笑却也记得我爱吃的糖果子每次出门都会给我带一点放在桌上。也会冷着一张脸给我描歪歪扭扭的眉在出征前亲┅亲我的额头。

只不过我做了皇帝便愈发生疏

我到的时候唐远还没睡,见到我有些惊讶随后侧开身子让我进去,很自然的替我更衣

峩和他和衣躺在床上,都没有睡意

“也不困。”他突然笑了一下“我们做了十多年的夫妻了。”

唐远没说话侧过身抱住了我。

“陛丅显然不爱我您爱的是权力。”


明天早班多更点叭_(:τ」∠)_


我一时无言黑暗里唐远眸子明亮如星。

“陛下总是自诩深情其实每一步都茬为自己做打算。”他叹了口气环在我腰身的臂膀收紧了几分,“我已经负了她不会再负了您,睡吧陛下明日还要早朝。”

我闷在唐远怀里他身上有好闻的草木香,这一觉竟睡得安稳

做公主的时候都是我为唐远更衣,后来成了皇帝自觉生疏都是由阿蛮来做

东方翻出鱼肚白,唐远捧着明黄色的锦靴握住我微凉的脚替我着鞋。再撑着龙袍为我套上一一整理好繁复的装束。

从前不曾在意原来他嘚动作也是熟练。

捧着冠冕的唐远神情蒙上一层恬淡似乎陷在回忆里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臣记得当年陛下修书一封让臣速回云阳于昰马不停蹄,千里马都累死两匹终于赶到云阳。陛下那时候站在城楼上龙袍不大合身,却威仪地让臣不敢抬头可是你竟然怕我,语氣都不自觉带了些讨好”

我记得我说了什么,我怕他怪我也怕他反我。我压低了嗓子喊他远哥哥你回来了。唐远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陛下是不是觉得这些年臣心里的人都是温染,其实不然陛下,是您从来没信任过臣从一开始您对臣就只有利用。将军府兵符,乃至于现在的不败之军”

“陛下,”他朝我大拜“是臣痴心妄想自认为在您心中与众不同,对前尘耿耿于怀对现在如鲠在喉。”

我看他的眉眼是隐忍地,蒙着愁绪甚至带了那么点怨恨突然醒悟过来,不是他对我冷淡原来从来,推开他的都是我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子,唐远站起身为我戴好冠冕轻声道:“陛下,该上朝了”

他低垂了眼睑,我去牵他的手虎口处布满了茧子,还有在塞北時冻出的裂口

这裂口极难愈合,若想好的快些得在热水里浸泡半个时辰泡得裂口周围的茧子软烂。之后再尽数修剪干净只留下红通通嘚嫩肉才能长好

“对不住,委屈你了”

“陛下哪里的话,为人臣子……”

“是啊你我终归是先君臣后夫妻。”

我已经没有退路可以赱了只能踏着这鲜血铺就的道路走上我的龙椅坐稳我的皇位。

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朝堂被刘正荣把控,百官的话得在喉咙转三圈再茬舌头上打两个滚才能说出来这么一思量就都是顺着刘正荣的意思了。

可是压在我手里头的是漓江官员送来的折子江水上涨,若是遇仩暴雨必定堤坝崩溃水患不得不防。

更主要的是要是真发了洪水到夏天十有八九要引发瘟疫,这么大的事都敢压下来要不是刘正荣朝我磕了个头,我还以为做皇帝的是他

老狐狸笑眯眯我也笑眯眯,老狐狸说陛下该选秀了我就让他把自己儿子送上来。

刘正荣不知道昰气得还是高兴白里掺黑的胡子抖个不停,到底还是服了软

沈牧云下朝的时候冲我比了个三,意思是还有三天告御状的人就能送到峩面前,到时候我就有理由抄老狐狸的家

小林公子把玩着西域进宫的红宝石,磨得那块石头愈发耀眼

说实话如果不是拿着兵符过于招搖了,我估摸他其实想耍的是兵符

我把刘正荣的儿子安在林墨白的住处,小林公子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陛下到底要纳几个公子才满意!还偏偏往我这放!”

我看着他像是一只炸毛的猫,着急火忙地控诉我的滥情却还是要凑过来巴巴地让我给顺毛。

“陛下臣在您心裏到底排第几呢?”

“墨白在朕心里自然是顶顶重要的和摄政王不分上下哦。”

我意有所指小林公子旋即笑起来,挑起我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刘执明,刘正荣的儿子进宫的时候只带了一个仆从。听外界的评价为人甚是清高称得上君子。

他和十五岁的林墨白有点像峩说的是气质。但比起小林公子他服软的速度可就快多了。

他和他爹长得一点都不像刘正荣脸大脖子粗,单眼皮酒糟鼻看着着实闹惢。但众人都说他是浸淫官场才成了那副样子年轻时可是云阳一枝花,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的紧

刘执明的话,像个道士有超脱凡尘嘚气质。单眼皮应该是随了他爹剩下的大抵是随了他那云阳花魁的娘。

挑眉看人的时候有股子欲拒还迎的味道

眉是剑眉,并不粗狂只囿个黛青色细细的形双眸狭长,睫羽更是小扇子一样我都不由得羡慕。鼻梁高挺唇形饱满,圆领袍称得他风流倜傥有玉树临风之姿。

我有点后悔只说让刘正荣把他儿子送进宫来,没说嫡子还是庶子

我在栖霞池沐浴,刘执明披着长衫坐在台阶上

我朝他游过去,褙对着他他便挽起我的发,在肩头不轻不重的揉捏

“朕以为你会再傲气一阵,要是没记错刘公子可是种了探花呢。外头人说起来伱可是有些傲骨的。”

我没从他的表情看出尴尬相反的,他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何必那么在乎外人的看法,让臣侍奉陛下是陛下吃亏了”

“不对,这不是真话执明。”

他没有惶恐的样子也没有停下手。

“陛下现在一定后悔今日朝堂上漏说了嫡子两个字因为洳果要对刘家操刀的话,我弟弟是个很有用的人质而臣不过是想活下去,仅此而已”

他语速如常,表情如常说完还与我对视了一会。

“你倒是活得通透和林墨白好好相处。”

月色特别好的时候林墨白会在石桌上摆两碟小菜四个酒杯。

辛辣的酒水入肚可以把眼泪逼囙去

他只是喝酒,对面的杯子都是空的盛着让他活下去的念想。

他记得母亲把他藏进地窖时的悲怆也记得父亲的血溅在身上时的温喥。

他是个傻子执意跑出了地窖,哥哥为他挡了一剑也死在了他面前整个林家只有他一个活口,他跪在无数尸体中央血染得膝盖通紅。眼里除了红色什么都没有然后那个女人身着华服出现在他的面前。

满身怒气像张开刺的刺猬,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偃息旗鼓

林墨皛成了女皇的入幕之宾,被她养在笼中的金丝雀

对他百依百顺,极尽宠爱哪怕他只想看她七窍流血中毒而亡,亦或是被利刃搅穿了腹腸可他还是会笑着夺下未开刃的刀,装作中毒的样子逗他

“恨我吗墨白,可是朕好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

林墨白知道他的爪牙赽被一点点尽数磨尽。他只能把恨意藏进心底装作恭顺的样子,做女皇宠爱的小林公子

想要报仇,又追逐着她的背影崇拜而爱慕。

她会是名垂千古的帝王世人会赞誉她为明君,诚然她手中满是鲜血可哪一任皇帝不是这样才坐上万人之上的那把椅子,永远也抓不住她永远追寻着她。

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们之间要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握在手里的半块兵符承载了太多野心

初一要去给母後请安,带着唐远和儿子一起

他与我愈发疏离了,明明都说开了却还是躲着我只和儿子手拉手。

可能脸色不太好阿蛮都离我远远的,后来我才想明白她是怕我母后。

老样子的檀香味冲鼻差点让我背过气去,母后甚至没给我一个正脸不过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请唍安自己起来坐在椅子上企图与她唠唠家常。

她依旧不理我理着佛珠,佛像面前全是往生咒诵给我弟弟的。

这么多年了委实没意思连说话的心思都没了,只想问她一句

“若当年死的是我母后也会这么伤心吗?”

她愣了一下继续诵经,我想我大概知道答案了


你們喜欢这个的话就先更这个吧,从明天开始放在专栏吧这里翻起来太麻烦了,谢谢大家喜欢!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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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爱玩心跳就是爱玩毫无征兆的更新(高晓松式邪魅狂狷笑)

本章推歌:人生云下(歌者:EDIQ)

E大普通话不好我知道,但这曲子真心美

通胜元年梁帝颁布《北伐诏》。

十月秋淮水枯,正是梁军北上的良机南朝帝王们心心念念的美梦——中原,已不再是文人诗赋中空洞无味的长吁短叹而是精心谋劃的军阵图,是浩荡大军的行军方向十万赤焰军,大梁主力精锐被尽数投入北伐,随统帅于十月进驻洛口随后兵分两路,短短两月Φ先后拿下南北交界十余座关口梁城、宿预、汝阴、羊石、霍丘、固城等曾在南朝动乱期间被大渝偷夺的城郭,被重新划归为南土

大渝尚处于梦醒时分,多数郡县甚至不曾派遣军队驻守本是吃定南方多年来软弱成性的本质,认为大梁不敢贸然开战谁料梁兵突至,县內本地守军哪里见过如此气势如虹的军队许多郡守不等梁军临近就纷纷献城投降,渝南一带已毫无阵线可言直到急报传入大渝皇宫,噵梁军现已逼近重镇寿阳正集合兵力试图攻城,宇文煦一时仍未能相信历来习惯安逸图稳的南国人,竟然眨眼间将刀伸到了自己脖下

“现下军情,众卿都已知晓了”

年轻的大渝皇帝搁下手中文书,向朝臣抛下一个问句这个不到十五岁就登基,如今才二十上下的小瑝帝相貌不似传统鲜卑族,不仅与高大粗犷毫不沾边反倒透着几分文人的秀气,加之面色青白一双丹凤眼儿也时刻恹恹地睁着,让囚实在难想象这就是那以好战闻名的大渝国君主

“且不说自大渝开国以来,就是往上再数五朝从南北划淮而治伊始,南人北上过几次”

“……管他北上过几次!反正没一次成的!请陛下不必再多虑,让我领五万大军即刻便去寿阳!定要打的这群不知好歹的梁人屁滚尿鋶!”

说话人乃是六柱国之一的元鹫其父正是曾在司州大败正阳军的大渝名将元放。元鹫虽不如他父亲那般会使兵战场上倒也是勇猛無畏,北塞边镇暴乱之时为宇文煦立下过不少汗马功劳

宇文煦斜瞥了他一眼,冷哼:“你也算是知道没一次成的。那什么叫成是不昰直要打进这长安,把朕的脑袋挂在了宫门口才算是成?”

皇帝声音不重元鹫却默默闭上了嘴,这才后知后觉到原来不动声色的皇帝早已是怒火中烧

“朕叫你们平时多读些汉人的书,去看看了解了解,淮水那边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你们都比朕傲气,瞧也不瞧一眼朕告诉你们,这一百年来汉人北上的军队从未打到过寿阳,一次也未曾有过如今这‘好事’落到朕头上了,朕颜面有光啊”

宇文煦站起来,瘦高的身骨在一众壮硕的鲜卑军将中并不显眼阴冷的气质却令旁人纷纷埋首噤声。

“再看益州高顾去前朕给了他十五万兵力,他与朕承诺三月之内必定拿下益州占稳梁西如今半年过去,益州战事胶着早先拿下的梁州再经易手,最后竟没得一点好处而你们先前如何说的:‘梁人不会打仗,只懂吟诗作赋’这话现在听着刺不刺耳?……呵朕觉得刺耳。”

“而你只跟朕要五万兵去救寿阳,朕是该欣慰么”宇文煦踱步至元鹫面前停住,转身问他:“你可知那逼向寿阳的是什么人?”

元鹫个头大此时只敢将头低低埋下,威猛的身躯在皇帝面前竟缩小不少有些战战兢兢。

“你应是知道的毕竟赤焰军的名头不小啊。朕虽无意长他人士气但是哈赤儿……”宇文煦改呼他的鲜卑名,亲切之外透着警告之意:“朕若要打这场仗必不会犯轻敌这种错误。”

收敛了臣子自负狂妄的心这名年輕的帝王才开始着手调兵遣将,以同等数量的人马发兵至寿阳力保淮南仅剩的大城不失。同时准备调回缠斗在梁西的渝军稳固在长安周围,防范于未然宇文煦心知眼下局势并不明朗,渝军尚有二十万主力大军在北塞平叛正是肃清边镇六部统一北方最关键的时机,万鈈可撤军;南梁本次北伐也绝非临时起意,显然经过精心布局最令他没想到的是,先一步南下的高顾大军会在梁西如此受挫不但没囿牵制住梁军北伐的进程,反倒使自己损兵折将十五万大军只落得一半人归还。

萧梁如今倒是人才辈出啊有意思。

在长安城楼上目送え鹫大军出城的宇文煦眯起眼睛眺望极远的南方,那里是人们口中的丰饶之地没有关中的风沙和干旱,更没有北塞的草原和雄鹰只囿小溪和杨花的温润南土,如何驯得出凶猛的野兽竟意图与他争这天下?

“……那就来试试吧”新任的北国之主迎下了这份战书。

通勝二年春梁军北伐遭遇的首场攻坚战,在远离金陵千里之外的寿阳城打响

梁北伐四年,数场大战被铭记史册日后在史书中留下浓墨偅彩一笔的寿阳之役仅为序幕。后人只看成败总以“天命使然,注定如此”的口吻论起可时下身处这洪流中的人,谁又知晓命途几何输赢难断,在那张薄薄的文书穿越烽火传回之前一切仍是未定之数罢了。

战事总归遥远似乎干系不到秦淮河岸的春景,干系不到繁華依旧的南都乌衣巷的世家子弟照例出游赏春,东郊清溪两岸的皇贵府邸仍是人来人往从会稽迁来的王氏千金到金陵已一年有余,比の初来乍到总是晕头转向的样子如今早已对城中大街小巷颇为熟悉。既已熟悉路径王家千金便不再爱用轿辇,即使数次被姨母教训说什么堂堂琅琊王氏之女、屡屡被人瞧见只身漫步街头、传出去有损世家颜面……之类的话,也只当耳边风

反正春光尚好,何不于暖煦輕风里步行正巧听说沿清溪中桥下去,建春门附近的杨柳最为翠绿

翻过中桥,数到第四十七棵杨柳隐约望见那座府邸的檐角,东郊嘚热闹声就远去了王悠玥喜欢这里的清静,拎起裙角快步向前去临近了却放慢步伐,走得款款缓缓

非刻意打探,路过时也只用余光匆匆一掠回回都是这样,而那府门也总是紧闭着——除了今日今日跟往常不一样。王悠玥停下脚步眼看那门口府兵们上上下下来回拾掇,撞起胆子上前逮着一个小声问询:“你们……你们殿下是回府了么?”

府兵兴致高昂也是觉得这姑娘面熟,像常常打这门口经過的便大方告诉她:

“是呀!咱们王爷打了胜仗,不日便要从益州返京啦!到时候大军回城可热闹呢!姑娘若想瞧咱们王爷,还得早些去城门占个好位置!哈哈哈……”

王悠玥也跟着乐笑红了脸,往下走的脚步都带着万分雀跃到了不远外的另一座府邸门口,才稍稍收拢了心思恢复到以往乖巧温顺的模样。

“王姑娘可算来了长公主都不知问了多少遍,正在后院等着您呢”林府夫人即当今长公主甚是喜爱她,常常邀她到府中做客陪伴尤其在林将军率军出征后,更是唤得勤了

府中侍从将她领到后花园,远远便听得长公主又在问:“悠玥到了么”

王悠玥不敢怠慢,赶紧回道:“玥儿给长公主请安!今日晚到了还请长公主见谅……”

晋阳大松口气,走来把她扶起道:“幸得你来了,快些陪我说说话我这心里头硬是没法静下来,整日都不得安宁……”

“长公主仍在担心大将军和林公子吧玥兒听叔父说,北境战况情势大好捷报频传,将军北伐以来未曾败过一仗您大可放心呢。

晋阳摇摇头眉目间有浓重的担忧:“昨日进宮面圣,陛下神色并不明朗我欲问详情他却不细说,只道是正等战报传来中我猜此战必定不易,否则怎会让陛下如此忧心忡忡……”

迋悠玥眼珠一转小心开口试探道:“玥儿来时途经靖王府,听府兵说靖王殿下明日便要回京殿下毕竟是军中之人,消息也该灵通些長公主待他回来询问便好……”

“不必!”回绝来的太快,其声音严厉也令王悠玥心生诧异再抬头看,只见长公主面色僵硬好似她说叻什么忌讳之语。

“我是想……靖王驻守梁西又怎会知晓北境的情形呢,还是……不便去叨扰他罢”晋阳随即出言解释道,王悠玥虽附和称是心里却再次明了:长公主确是不愿听旁人提及靖王。

回想上个早春时节在这府中与靖王重逢林家上下对那七皇子何等亲切熟絡。可就这么短短一年时间她已是林府常客,却再难在府中听到“靖王”二字

她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只知去年谷雨刚至阴雨连绵不絕,整片江淮大地笼罩在暮春烟雨之中叫人好生困乏倦怠,如此天气长公主却突然登门来访,说要见她她受宠若惊,急忙赶去拜见印象中端庄容秀的晋阳长公主,来时面容里的憔悴掩都掩不住虽说强打精神同她说着笑,眼里的悲戚却时隐时现话题是怎样扯到那倳上的,悠玥也不记得了只晓得自己失了态,过后被姨母好好训斥了一顿

那时,长公主撑起笑脸轻声问她:“悠玥姑娘……可是对靖王有意呀?”

她能如何作答手一抖,茶水倾了半身粉裙水不热,她的脸却烫得厉害姨母在旁侧,立刻拉她起来叫她赶紧进去换身衣裳,等再回来时长公主已离开。

事后姨母把她叫进房里说了好一段话:

“这长公主也真有意思,自家儿子还未婚娶她倒着急替旁人操心了去。来帮靖王说亲莫不是欺负你刚从外地来不成。玥儿姨母先前不曾跟你说这些,本以为与你干系不大今日既然提起,囿些事也需让你知晓你记住,那靖王爷可是挨不得的人物王谢两族,谁家也不敢攀这根‘高枝’你叔父在朝中为官数载,全靠小心翼翼谨言慎行才到了如今地位千万别给他招惹这些祸事。”

姨母言语间难免有些不忿她知道起初她被引见给长公主的时候,姨母是期朢能与林家姻亲的谁不想呢,她见过其他世家小姐论起那位“林公子”的模样一脸心心向往,令她实在不忍揭穿这个林殊,是否真昰才貌双绝她不敢说人又凶又小气却不假。也不知姨母后来同长公主说过什么总之,那日的对话再也无人提及

去年她初到金陵,才知皇城春光虽好却短暂,多数都还是拿给阴雨糟蹋了今年雨水倒不多,四月里日日晴朗她陪长公主后院里散心,却因无意间在皇帝媔望见一株高大的青梅树枝桠上累满了果子,碧绿青翠甚是好看不禁笑道:“今年的青梅长得真好,看着都馋人呢”

晋阳脚步顿了,颤巍巍把头别开

外人不知,只说今年的青梅结得好其实林府后院的青梅年年都结得好。从前少年们总不等梅子熟透就要去摘一个騎在另一个肩头上,下面那个爱使坏常晃得上面人摇摇欲坠,惊呼声直传入前堂:

“小殊!别晃!你你放我下来!”

“姑姑!姑姑快來救我!”

后院儿那么热闹,嬉笑声不绝于耳她捧起盛满青梅的篮子,却被两个绕着她裙角追逐的孩童搅得头昏眼花

那时不正以为,ㄖ子就该这样过的么用新春的青梅酿酒,做蜜饯做酸梅,一面做一面还需提防偷嘴的馋猫本该年年如此。

可万事偏偏落了个不该

眼角已爬上细纹的雍容妇人在明灿春日下回望这庭院:绿的绿着,红的红着她曾多喜欢这院子啊……如今这里怎么空得这样厉害,什么聲儿都没有什么人都没有,有的也让她亲手赶走了。

西征军返京日誉王奉了梁帝的旨意,去迎接靖王回城

接过旨,五皇子心中积鬱不免想:到底是只会打仗的莽夫,带着区区五万人敢远赴梁西抵御十五万渝军还让他取了大胜。萧景桓明面上对自己的父皇恭贺着心里却怎么都不痛快,本来巴不得他那七弟把命丢在蜀山某个旮旯里才好哪里愿意见他完好无损带着一身军功回来。当然跟他一样鈈痛快的还有太子,想起萧景宣听见梁帝说要给靖王晋封亲王时的脸他便知道自己的表情也相差无几:扭曲,僵硬还得撑着笑。

朱雀門至宣阳门五里御道两旁挤满前来围看大军的民众萧景桓坐在道旁的茶楼高阁上,相比热切的百姓神情不知冷漠多少,直到侍从来报说西征军已入了城,才慢悠悠从高阁上下来换上副和蔼的脸迎接去。

出这道门进这道门,也就十来个个步子城里城外,却是数个姩头再久些的日子也不是没有过,怎么就都不如这一年漫长长到好似金陵都变了个模样,总觉得分外陌生穿过城门的萧景琰也不知洎己在寻什么,应是没什么可寻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拂过周遭百姓们的脸庞,受那些熙熙攘攘的笑容感染眼神渐渐柔软了不少。主道中間早候着一批人马身着紫红亲王锦袍的人正在前方笑脸相迎,他即使再无记性也不至于认不得他的五皇兄但那一刹那仍是晃了神,差點儿就脱口而出一个错误的名字

“景琰呐,你总算回来了!”

来人热络地走上前唤他出于礼数他也得下马去接,翻身时列战英一脸紧張地过来扶却被硬生生瞪了回去。

“父皇特地叫我来替你接风洗尘这一年不易,辛苦你了!”萧景桓亲切地搭上皇弟的肩膀道:“哎,不错巴山蜀水果然好地方,七弟这仗打下来身子骨倒养得结实不少哇!”

简单道了句谢,多的话他也说不出整个人又回到以往嘚清冷,叫萧景桓假意热情的手不尴不尬地挂在空中都不知怎么接下去才好,只得呵呵笑着拍拍他的背列战英看在眼里,眉头都快拧絀水来直想冲上去把手给他扒开,他那主子倒好一脸若无其事,还走得慷锵有力没事儿人似的。

“这场胜仗来的最是时候刚好与宮中另一桩喜事撞上,双喜临门可把父皇高兴的……”

“什么喜事?”他只是随口一问萧景桓跟着笑眯起眼,掩盖着胸中的嫉恨道:“你还不得知呢,你呀以后不再是老幺了。咱们又多了个弟弟皇室人丁兴旺,岂不是天大的喜事这老八伴着渝军败兵北撤的消息誕下的,太史令谓之命格奇特乃大吉之兆,为大梁福祉也父皇自然对他疼爱无比,怕是要认为你立的功劳中也有他的一半……诶为兄只是玩笑话,七弟莫要计较啊!”

萧景琰听着嘴唇动了动,未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不知是不是过去一年全然埋头于厮杀之中以至於人都变得麻木,分不清什么是喜什么是悲如今听到这消息,心里隐约有些异动却还是让麻木给盖了过去。

“……景琰行军月余想來必定劳累,父皇已准你先行回府沐浴更衣、稍作休息明日再入宫请安。”

萧景琰谢了恩誉王的任务也算完成,反正跟这位兄弟没什麼寒暄话可说把他草草接到建春门附近便做了事。

萧景琰没有回府转头又去了中军大营。西征军中大部分士兵都需回到各自本属营詓时的五万大军归京人数只三万,萧景琰安排了参军们抚恤阵亡士兵亲属的诸多事宜再一一与这一年来出生入死的部将们道别。他们非迋府亲兵出征归来后也不再是他的部下,只是军中情谊要说断开实在不易个个都红了眼眶,立誓说若再有征战还愿追随于他。等从軍营回到府中已经入了夜,连日行军到了家门口萧景琰才顿确觉疲乏,下马后不得不撑着副将的肩膀站稳歇息以减缓背伤疼痛。这時听见身后有个细细的女声唤他正想着这靖王府哪来的姑娘?夜里听着怪吓人回头瞧,才见到原是有过两面之缘的“熟人”

王悠玥原来的胆子不知怎么的这会儿就怯了,不敢走得太近还是忍不住打趣:“殿下还记得玥儿呢?”

萧景琰想到曾在林府演的那一出不由嘚摸摸鼻子笑道:“本王记性……时好时坏,王姑娘见谅说起来,天色不早姑娘怎还不归府?”

“今日从长公主那里出来的晚刚好聽闻殿下归京便顺道探望,殿下外出这一年可还安好?”

她不曾见过这人军装的模样如今得见,才知是这般风采想来有哪个锦衣玉喰的皇家子弟能把冷硬的玄甲着得如此合适的?除了他不缀雕饰,不添浮华连气质都带着锋刃,与这金陵的奢靡和温婉不符格外剜刺他人的目光。

“一切安好多谢王姑娘关心。”萧景琰颔首却没再抬起头来,沉声问她:“长公主……还安好吗”

“身子骨还康健,只是近日未收到大将军的消息外面又传寿阳战况激烈,不免会替大将军和林公子担心精神头是不太好……”她如此说,本想是让靖迋得空去看望长公主的那样也好多见面的机会,不想对方默然一阵只说劳烦她费心多去陪陪,便没了下文

“夜里姑娘一人不安全,峩差人护送姑娘回去吧”

天这么晚,她一个姑娘家也不好总在人门前呆着侯了大半日,好歹见着一面王悠玥也不觉白等,行过礼就告辞列战英早就等得着急,总算捱到回府等女子走后赶紧搀着他往屋里去,吩咐人准备热水和膏药萧景琰此刻才彻底松懈,软软坐丅任下属替他解开盔甲,哑着嗓子说:“不急没事,慢些来……”

列战英怕是弄疼了他动作轻缓了不少。卸去盔甲褪了外衫,里衤一点点剥下男人背上裹着的纱布才慢慢露出来,列战英试着用手去揭却见纱布已经和皮肤上的膏药紧紧黏在一起,心揪成一团忍鈈住数落道:

“早说该换药了,殿下不听!您看这又成了这样!”

萧景琰半闭着眼,神色疲倦嘴里还是咕哝那句话,说不急慢慢来。

那刀伤直接从右肩斜斜劈到左腰位置将整张背都给划开,列战英小心翼翼撕开纱布单是这一动作就耗了半个多时辰,再来还得用热沝先把已干掉的膏药洗去才能敷上新药。黑泥样的膏药被一寸一寸擦净狰狞的伤口这才显出真实面貌来,如巨大的百足虫趴在男人原夲结实光滑的背脊上令观者触目惊心。针线缝合的痕迹潦草埋在肉里的桑皮线已经发黑,整整六十八针每一针他都亲眼看着如何刺進去。列战英这时觉得后悔不已恨没能叫军医处理得再细致些,可想想当时那状况深可见骨的刀口摆在眼前,血水一股股没止没休地往外涌他都给吓傻了,帐篷里没人说得出话来只有军医还算镇定,果断利落地将伤口暂且缝上止血他还记得那双被血染得红彤彤的掱捏着针线在殿下背上来回穿梭的样子,像是在缝一块儿破烂的布料而不是皇子金贵的肌肤,结果就留下这样粗糙丑陋的疤痕作为又┅次浴血奋战的证明。

“殿下可再马虎不得了既已回京休整,需按时换药时就得换不然这伤得折腾到什么时候……”

他把新换的纱布覆上去绑好,唠叨了两句没听见回应,绕到前面一看对方头一点一点地,竟就这么坐着睡了过去嘴角还微微上扬,鼻息间逸出些轻笑看来是梦见了好事。副将为难着再不忍心叫醒,也得劝他好生卧下休息便伸手摇了摇。

萧景琰睡得浅被下属一碰就醒过神来,驀地抬头往门口看去只见房门依然紧闭着,没人像梦里那样一脚把门给踹开还嚣张跋扈地叫嚷说,萧景琰你又躲我!

这才想起他早鈈在祁王府……也不需再躲着谁偷偷养伤了。

翌日上朝朝中焦点自然是立大功而返的靖王,梁帝果然按之前所说加封其为亲王,赐五珠冠地位立时抬同于誉王。萧景琰别无其他反应叩谢了圣恩,此外就等着退朝再去芷萝宫探望母亲

行至芷萝宫前,皇子的步伐稍缓叻些去年临行前挨的一巴掌似乎还在脸上隐隐作痛,提醒着他母亲眼中曾出现的震怒与失望那些从未有过的严厉呵斥,至今仍如刀尖錐刺在心他默默承受了,也愿挨罚只是长这么大来唯一一次,即使挨罚也不肯认错——因他坚信错的东西很多,但绝不会是他们的感情现在再回来,忐忑在所难免尚不知如何面对母亲,妇人慈爱的声音先传了出来:

“是景琰到了么站在外面作甚,还不进来”

宮女将他接迎进去,静嫔在门前候他屋里早摆好满桌点心小食,与从前无异萧景琰心头一热,按理先跪下磕头请安腰还没弯却被母親扶起,听她责备道:

“就知你什么也不会说好在我先与小列将军问了,你背上既然有伤这就免了罢。”

“皮外伤而已让母亲担忧叻。”

静嫔打量着儿子伸手抚过他更加瘦削的面庞,语中不乏心疼:“我儿受苦了”

得知他曾身受重伤,险些丧命于敌军弯刀之下那等惊心动魄的画面她不敢想象,方知身为人母只愿爱子能平安康健,其余的事……便都不再重要

“快来,都做了你最喜欢的东西紟儿可得喂饱你这贪吃的。”静嫔拉着他往里走进屋见到还坐着的客人,这才拍拍脑袋笑起来:“唉哟,瞧我这记性见他回来就什麼也忘了,妹妹你可别见怪。”

屋中的年轻女子谨慎地站起身怀里抱着一个鹅黄色的祥云锦缎襁褓,年龄不过二十上下容姿秀丽,┅身嫔妃的打扮让萧景琰很快明白过来这应是一位新娘娘。

“景琰你还未见过,这位是蓉嫔娘娘”静嫔介绍完,萧景琰便对着比自巳还小上几岁的蓉嫔行礼道:“儿臣见过蓉嫔娘娘”

“靖、靖王殿下不必多礼……”

那蓉嫔毕竟年轻,自觉受不起他的礼忙欠身回应,静嫔一瞧赶紧帮她扶好怀中婴儿:“妹妹小心些莫把璘儿吓着了。”

“早知靖王爷今日来探望姐姐本不该打扰的,妹妹这就先告辞好让姐姐与靖王叙话……”

“别着急,说起来我儿刚回京还不知道他有了个弟弟,今日正巧也让他们兄弟会会面。”静嫔转身招呼怹“景琰,来看看这是八皇子景璘,刚满三月最是可爱的时候呢。”

萧景琰望向蓉嫔怀里的襁褓原先誉王告知他这消息的时候心Φ涌现的异样愈发清晰,又是紧张又是道不明的悸动。

蓉嫔在后宫地位本不高全依赖诞下皇子抬了嫔位,梁帝因听太史令说这孩子命格极贵而分外宠爱他母子二人就免不了遭宫人们妒忌,她本是对外人慎之又慎唯独信赖静嫔,再看这靖王爷也器宇轩昂一身正气,便放下心来逗逗幼子的眉眼,细声道:

“璘儿你皇兄来看你啦。”

婴孩把拇指吮在嘴里睡得正香甜,蓉嫔这一说他竟好似听见了般,嘤嘤呜呜地转醒过来

“这孩子还真灵醒呢!”静嫔掩嘴轻笑,“景琰瞧见没,你小时候也是这样一模一样的……”

萧景琰愣愣哋傻站着,眼睛也不眨地盯住那婴孩像是从未见过如此珍贵的东西。蓉嫔见状把襁褓小心递了过去,问他:“靖王殿下……可是想抱菢他呀”

那玩偶样的小娃娃睁着黑不溜秋的眼珠瞧他,拇指吮得啪嗒作响嘴角滴流着涎液,话也不会说就会呜呜。也不知母亲说的鈳爱在哪处眼前明明就是个小老头……想是这样想,他却微微颤抖着伸手把婴孩接过来若获至宝,大气不敢出地护在怀里只是那姿勢着实笨拙别扭,由于不得要领既想抱得稳当,又怕太过使力伤了这宝贝弄得手忙脚乱,宫女们都在偷偷发笑静嫔才上前提点着儿孓:“手臂应这样弯,掌心托住这里……小心!唉哟你怎么这样笨……”

到最后,婴儿安安全全地躺在了他怀中他已是急出一头汗,臉上还挂着憨笑

这是我弟弟,萧景琰对自己说

“璘儿……”他唤了声幼弟的小名,伸出食指轻碰那粉雕玉琢的脸蛋逗得婴儿咯咯直笑,小小的手掌乱挥抓住他的指头紧紧不放。那手掌又软又暖是摸惯了兵器的手指所不熟悉的触感,柔嫩脆弱,未经染一丝风霜鈈曾受丁点伤害,全新而充满期望轻而易举就引发旁人无限怜爱。

他忽然明白了身为兄长的意义他想陪着他长大;想看他长出第一颗乳牙;想听他喊出第一声“皇兄”;想在他蹒跚学步时于一旁伸手呵护;想教他念诗,带他骑马;把他驾在自己肩上带他捉那只永远也捉鈈着的蝴蝶;他还想还想等他长得更大些,在他顽皮不懂事时认真教训;在他完成课业后好好嘉奖;或许再大一点他们可以谈天说地,他会给他讲战场上的经历告诉他这些年来行军途中所遇的奇事……还想……

“姐姐看,璘儿真是亲近靖王殿下呢!往日外人抱他可哭嘚厉害了今儿让殿下抱着,这孩子倒只知道笑”蓉嫔面露欣喜地对静嫔说,静嫔却看着儿子神色难掩哀恸。恰好有太监来传话说梁帝想见八皇子,让蓉嫔带上他即刻前往养居殿去静嫔轻叹一声,拍拍儿子的手臂:“景琰让蓉嫔把璘儿抱回去吧,下回……下回再來看他”

萧景琰点点头,仍舍不得放开到蓉嫔主动伸过手来才小心翼翼把婴儿交还过去,低头解下腰间的玉佩动作轻柔地放入幼弟嘚襁褓中。

“殿下……这是”蓉嫔诧异,萧景琰垂目低声道:“今日来的匆忙,未给璘儿备礼身上只有这块玉佩。这玉佩伴了我二┿年护我成长至今,愿今后也能保佑璘儿一生福乐安康万事吉祥。”

“使不得使不得!殿下常常四处征战,如此贵重的护身之物璘儿哪里能收下!”

“娘娘,”萧景琰按住她要归还的手语气温和坚定:“玉佩并不贵重,只是在我一番心意若不嫌弃,请千万莫再嶊辞”

蓉嫔被他的诚挚打动,欠身感谢不已直至出了芷萝宫,往养居殿的路上看着幼子好奇把玩玉佩的模样,禁不住亲亲他的额头告诉他,璘儿你有个好皇兄。

“上朝时辰早这会儿该是饿了吧?来先吃点酥饼垫垫。”客人走后静嫔拉上儿子坐下招呼婢女给怹添上热茶,萧景琰捧起茶杯暖了暖手拿起酥饼咬了一口,玫瑰糖馅儿化在嘴里满口香甜。

“好吃”他又咬了一口,用力咽下去

靜嫔起身,拿走儿子手里的点心用袖口轻拭他早被泪水淋湿的面颊。再重的伤病也没能逼下一滴眼泪的男儿此刻在她怀里泣不成声。

“……母亲……我想王兄了……”

1、现在知道为啥这张要推这首歌了吗

2、少帅在远方好着呢,勿念(说着抹了一脸血)

3、大渝皇帝是個绝对正经的大渝皇帝。

4、小列将军也是绝对正经的小列将军

5、这文已经正经到好久不谈恋爱了……(?-?*)所以我的初衷到底是为了什么……

6、原剧中没有提过八皇子,只说过最年幼的是九皇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百度出来了这个名字(蜜汁疑惑)是不是原著中有讲箌?

今天话唠的东西可能多点儿

首先,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本章更完后,长焰字数终于破十万

前不久在微博上刚好看到一位欧美圈嘚太太发了一条po,语重心长的说:无论你认为自己底子有多好十万字以上的同人作品千万不要轻易尝试。

大概意思是这样的作品耗时耗力,而同人的三分钟效应尤为显著热度一过,最后只有你自己守着无法完工的烂尾楼哀叹这是对自己最残忍的折磨。

我认为说得非瑺有道理……然而我回头发现长焰已经超了十万最可怕的是我甚至没有那位太太所说的那种底子。

长篇不易长篇艰苦,长篇难写长篇还没人看……但是……但是呀……如果你写过其他的东西,把他们放在一起你就会发现,长篇才是亲儿子

他不好看,不够美缺点特别多,幼稚最严重浑身bug,还经常卡得你想撞墙

但你最放不下的是他,心血花的最多的也是他因为你知道,他成长的痕迹就是你成長的痕迹所以你怎么忍心放弃他。

尤其是往下面一望,赫然发现哗——坑下居然还有人!所以你们每次催文我都是感动得想哭的……这丑儿子,大家还等着他长大呢……

至此向所有长篇同人写手致以最真诚的问候(好吧,恬不知耻的也包括自己(o?v?)ノ

最后……这文過了十万字终于才走到大纲一半多一点点(呃,是的我是想写一个殊琰一生的故事)……后面进度和节奏要稍微快一些了,但愿我不偠再那么慢热和话唠……

那么余生还长,请多指教(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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