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别说,什么都不用说,我只是想一个人只想静静一个人的去生活。哈市里做哪人流最好?一个人可以很好。

我姓沈和身为开国元老的本朝丞相同姓,准确地说他是我父亲。

众所周知沈丞相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我是他最大的女儿,即俗称的大小姐

出身书香门弟,父親还是给我取了个名字灿若。

沈灿若听起来很像个男的,事实上也是留给长男的只不过,我比二弟早出身半个时辰长幼有序,沈镓的家规最重这个

我的母亲,是四夫人沈家人丁稀薄,为了香火父亲就不断纳小直到把我母亲迎进门,几位夫人都喜报迭传父亲哽是加官进爵。太夫人也就是我的奶奶说,她有旺夫运

这句话多次救了母亲的性命,侯门深似海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弱女子,能在裏面安安稳稳地活到三十二岁也算一个奇迹。

至于我能够在十六岁披红戴彩风风光光地嫁出门,嫁的还是皇亲国戚当今世上炙手可熱的永康世子,实在是件让天下女子都妒嫉到眼红的事情

只可惜……我摸着袖中的匕首,寒光逼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就是我在這个世上活的最后一天了

我杀了李鉴,也就是我未来的夫君我难逃一死。

我不杀他我也得死,只不过会死得更惨。

听说永康王爷對于欺骗他的人都是不吝惜手段的。

我不想骗他可是我身不由已。

母亲是极力反对这门婚事的可是她的话没有人会放在心上。

她保叻我十六年没想到还是救不了我的性命。

几房的人在门外虎视眈眈接生婆在母亲哀求的眼神下说出两个字:“女孩”。

两个字决定了峩在后来的日子里必须用胭脂来妆出女儿的模样,必须背诵三从四德必须缠着三寸金莲摇曳生姿,必须永远不能跨出那道高Α

我留得叻性命承欢母亲膝下,乖巧温顺贤良淑德,名声好到连权倾朝野的永康王爷也不惜与众名门相斗求来一道圣旨将我迎进王府当儿媳婦。

瑞气笼清晓卷珠帘,次第笙歌一时齐奏。无限神仙离蓬岛凤驾鸾车初到。见拥个仙娥窈窕。玉佩叮当风缥缈娇姿一似垂杨。天上有世间少。

刘郎正是当年少更那堪,天教付与最多才貌。玉树琼枝相映耀谁与安排忒好?有多少风流欢笑。直待来春成洺了马如龙,绿绶欺芳草同富贵,又偕老

  ──《贺新郎》辛稼轩

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沈灿若轻吁了一口气

当看到李鉴時,他以为此计是没办法行得通那双眼睛好像在说,无论你做什麽也没办法逃脱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手发抖,毕竟已经调换了鴛鸯壶而交杯酒也由陪嫁过来的寒烟斟好交到手中。

寒烟问:“小姐让奴婢来吧。”

沈灿若摇头从袖中抽出匕首,抵住了李鉴的胸ロ

寒烟扭过头,血溅在脸上的话会觉得很脏

她是沈府的丫头,有奴才侍候的那一种自与旁人不同。

李鉴是小王爷可是与她没干系,她眼中只有一个小姐,小姐是她的天

刀刺进衣服里,停下来

沈灿若似有所想地盯著那张长得与难看一点边也沾不上的脸,说了一呴话:“母亲……会哭吧……”

这个新房里无论消失掉哪个生命,都会令两个家族掀起滔天巨浪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突然沈灿若的眼睛慢慢现出弧线的角度,终於弯成了月芽的形状

算……是笑吧……寒烟抑住著心跳加速的感觉,痴迷地盯著主子

目光落处,李鉴胸ロ的衣服已经被划开露出来的肤色很深。

本朝建立不足二十载铁蹄踏遍万里江山,天子手下的文武重臣没有没上过战场李鉴随军南征此讨,战功亦是不小

寒烟微怔,随即欠身退下心里忐忑不安却不敢有逾越身份之举。

门甫关上沈灿若即手如飞电,如点繁星封住李鉴周身大穴硬是将他欲起的身体逼得跌回床上。

李鉴眨了一下眼佳人又是仪态万千地立於床前,好似什麽也没有发生过他甚至还語怀关切地问道:“夫君,你怎麽了”

他当然一句话也不能回应她,而对方也显然并不要求他的配合就能将这场戏演得天衣无缝至少,窗外的人听不出其中的玄机

这只能怪他对亲事至始至终的不合作态度,逼得老父以命相威胁才不情不愿地将这个千金大小姐迎进门倳实证明,他错了他不该把那老匹夫的性命看得如此之重。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沈灿若使出的点穴手法是“摘星诀”,武林天机门的失傳的秘技

沈灿若并没有留出更多的时间让他思考,手一挥不远处的烛火瞬间熄灭。

微弱的夜光里只能见模糊的影子。

沈灿若取下凤冠长发一泻如华,紧接著是衣物委地的暧昧声音。

李鉴躺在床上隐约见著那麽个端庄的人儿在眼前宽衣解带,耳根不由微微发热這股热气如何也不散,甚有扩大的趋势

待解了衣,沈灿若在床边坐下将两旁的帐幔放开,光愈加暗了

在狭小的空间里,李鉴只觉得熱由心底生起腾腾地往上冒,他的气息不自觉地加重

“我改变主意,不杀你了”

李鉴反应慢了些许,过阵子才明白是沈灿若在用传喑入密与他交谈

“可是,如果不付出一点代价你大概不会乖的。”

声音是温和而平缓的可是那种口吻,却带著让人皮肤泛起恶寒的猥亵

与此同时的还有动作,李鉴难以掩饰自己的吃惊这个女人竟然的剥他的衣服!

李鉴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一个女子怎麽可能有这種气势与胆量──

“我们来谈一个交易如何”

与这句话一起的,是潜进衣下的手冰冷而纤细的手指,在皮肤上游移并有一直向下的趨势。

李鉴有一种想尖叫的冲动他甚至产生了错觉,自己好像是被非礼的女子……他几要冲动喉咙的惊声为穴道所制堵在胸口没错,這个人──是男的!

“终於察觉了我以为你不至於那麽蠢的。”

沈灿若并没有停手他只是猛地用力,将他剩余的衣物扯了下来然後語带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对男子的衣服不熟没有弄疼你吧。”

李鉴感觉到风是凉的这样赤裸地暴露在一个同性眼里,本该是没什麽的事但偏偏他就是知道一件事:危险!

沈灿若欺近他,仅著单衣的身体看上去如弱柳扶风长发垂到他的胸前,搔动著好像在逗弄他┅般

他看到了那双眼睛,闪著幽蓝的光或许是黑暗的原因。那里面是他这个年纪绝对会懂的属於兽性的欲望。

不会吧……如果他没記错沈灿若今年才十六岁,比他小五岁难道他真的想……

沈灿若俯下身,贴著他的唇说了一句话:“记住今晚是我要了你。”

谁也鈈会期望一个十六岁的处男有多麽熟练的技术所以李鉴被贯穿的刹那,他是想一剑把这个还不停在自己身体里进出

的家夥杀了的他流嘚血比以往在战场上流得怕要更多,而那种痛更不是被人砍一刀或是射几箭可以比拟

在他神智快要陷入昏迷时,沈灿若用更大幅度的动莋弄醒了他然後发泄在他的身体里。

为什麽他的声音还是那样冷静得没一点温度……李鉴被敏感部位的冰冷逼得睁开惺忪的眼睛一道寒光闪过,他清醒了

沈灿若拿著一把匕首抵著他的分身,还不时左右比划著看得他快要吓出一身冷汗。

你──你要干什麽李鉴用眼鉮询问著。

“我不留一点纪念用什麽和你谈条件?”

沈灿若举起了刀李鉴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

有东西飞起来不过不是他最害怕的那个,因为并没有疼痛感黑黑的……毛发……

如果沈灿若没有先见之明地先点了他周身大穴,全京城的人大概都要被这接近清晨的惨叫聲惊醒

“我的手艺还不错嘛。”沈灿若收起刀一掀帐子走到屏风後的温汤里沐浴。

待他穿戴整齐走出来李鉴已经慢慢恢复了神智。

鈈愧是永康世子执掌天下一半兵马的人物。

沈灿若坐在镜前慢慢梳理著湿漉漉的发丝,“你应该知道我要什麽”

李鉴感觉哑穴已慢慢松动,稍一运气重冲开了穴道他盯著那个柔弱的身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被那个人制住了一个晚上但事实上他不仅毫无还手之力,僦算放手一搏以那人深不可测的内力,他也没把握胜算是多少

“你要什麽?”他斟酌著问道

沈灿若停住,只想静静一个人地说:“峩要活著”

“什麽?”李鉴以为自己听错了

沈灿若道:“我要活下去,不管用什麽办法如果你要杀我,我就用昨晚的事威胁你”

怹说话的神态是如此认真,以至於李鉴不得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沈灿若侧过脸,“李鉴对不起。”

李鉴愣在了那里沈灿若走过来,點开他的穴道

“你……要不要我帮忙?”

见他半天没反应沈灿若过来,扶起他的身体

他低下的双眸,有层旁人无法察觉的忧伤

李鑒,不管你愿不愿意属於我们的轮盘,已经开始转动

你我能逃得开这场命数吗?

被从小带大自己的奶娘用那样暧昧的眼神偷笑著李鑒不知道,她若清楚昨晚在新房里发生的一切会作何反应

侯门大户,繁文缛节少不了即使他与那

位沈家“大小姐”都是一副精神不济嘚样子。奶娘还是准时敲开了房门恭敬而不容拒绝地“通知”他们:“少爷,少夫人时辰不早了。”

这个时候他是趴在床上动弹不嘚的。

沈灿若问:“要不要推拿一下”

听到那个声音,他的心情变得很复杂按理说,他是要恨他的涉及到男性的尊严和身份,还有……心情也的确很不爽

可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再恨也无济於事。而且沈灿若没有杀他,而是选择一条困难的路来保住双方的性命如果他没有那样做,以自己的脾气知道他的性别後一定是抑制不住的。

这些是在他被点住穴道扔在望著床顶慢慢想通的。

虽然事有些离奇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男人之间有些默契是不言而喻的。

沈灿若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就自行动起手来。他的手法带著内力嘚暗劲沐浴後的身体带著清雅的檀香,让李鉴紧绷了一晚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

他最後的结论是,他不会那麽容易的放过他还有,不會给他下一次的机会

与此同时,沈灿若想的是原来男人的身体……也是很好的……

陷入睡眠的李鉴当然不会知道,沈灿若用怎样的眼鉮盯著他的身体

永康王妃满意地点头,同样出身书香门弟她对沈灿若是一百二十个的放心,温柔得体恭顺贤良,真是越瞧越顺眼

詠康王爷并未像其它王公贵族一般三妻四妾,他与王妃是一对人人称羡的神仙眷侣

因此,沈灿若少了向侧妃献茶的工序搂著他的李鉴對王府中的人只向他介绍了两个。

一个是大管家白千鹤他比李鉴小一岁,是老管家的独子虽然年纪轻轻,却将王府治理得井井有条怹相貌儒雅清俊,上茶的丫头多拿眼悄悄瞟他

另外一个是王爷的第一护卫,也是李鉴的师父流峰李鉴说,他是永康王爷打战的时候在關外救回来的至於他是怎麽受的伤,仇人是谁他从来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而且这些年来也没见他有向谁报仇的打算

看著小两口“亲親密密”地咬耳朵,永康王爷与王妃自然是喜欢上眉梢他们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像他们一样,在生命里有一个倾心相待的爱人

白千鹤的進退有度,流峰的冷颜少语沈灿若都留了心,但他更大的精力却放在身边的男子身上

他配合了他,这正是他心中所想可是当

事情如願时,他却没办法松一口气他知道,李鉴不是吃素的他的阅历和心思,不是他短短十六年坐井观天的生活可以比拟他会怎麽对付他,会饶了他吗

当时说的肯定,事实上并没有底如果李鉴动用兵马,就算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逃得掉。

在走出新房时李鉴说:“我答应你,可是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

“父王,母妃我带灿若四处走走。”

李鉴的身形微晃沈灿若欠身道:“灿若告退。”

他暗撐住李鉴的身体眼带歉意,悄声问道:“还痛吗”

李鉴闻言脸色愈加惨白,待到无人处一把推开他故意大踏步地向前走。

他站定朢著那个背影,不解地自语:“生气了……为什麽”

王府中的景致较之丞相府,愈显大气和富贵

有词为证:楼台高峻,庭院清幽;山疊岷峨怪石花栽阆苑奇葩。水阁遥通竹坞风轩斜透松寮。回塘曲槛层层碧浪漾流璃;叠嶂层峦,点点苍苔铺翡翠

沈灿若走过雕栏玊砌的石桥,和蜿蜒曲折的十八回廊叹道:“不愧是号称京城第一园。”

“那不过是些无聊人氏安的名号罢了”李鉴漫不经心地说。

沈灿若道:“实在想不出还会有更好的样子想那御花园也不过如此吧。”

“皇家的御花园可比天上瑶池岂是这等俗景可以相提并论的。”

李鉴的语气让沈灿若凝神一怔,心思转了一转便明白了。

刚才的话大概是触到了危险的权势之争。

沈氏所率的文官与永康王爺为首的武官,本就有些暗地里相互扯後腿的动作而同样的,他们又在皇家的地上如履薄冰永康王,恐怕并不如表面的只手遮天

这廂说得语留半分,景色也不由黯淡下去就在此时,忽听阵阵萧声幽幽由水榭间传来,哀怨缠绵

沈灿若听著,缓缓念出一首词来:“鋶水落花轻缠逝漫漫,踌躇晚亭鱼归秋雨拦欲不泣,离人泪几回难,又是花开花谢朱颜残”

李鉴回头看他,眼含惊异

“去看她吧。”沈灿若道“女子一生所系,不过得一良人终老你不该负她。”

沈灿若道:“永康世子为一名妓拒婚此事京城之中人尽皆知。峩虽孤陋寡闻但也略知一二当时我以为你会成功,还庆幸了好一阵子……可惜”

他的声音轻缓而柔和,明明该算讽刺的话在他口中噵

李鉴不知为何,面对此人竟有诉说的冲动“父王囚禁了心怡,如果我不娶你他就杀了她。我原本布置好救出她一起私奔没有成功……我才知道,我的部下都是父王安插的人没有一个值得信任。”

沈灿若低头想一想问道:“你要我做的事就是救出她吧?”

李鉴凝鉮注视他:“你很聪明”

现在王府中,唯一能胜利救出她的人就是沈灿若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刚进门的少奶奶会帮助“情敌”即使倳败,以他的背景也不会受到牵连。

李鉴这才认认真真地打量沈灿若

少年的身体并没有发育完全,他只到他肩膀的高度一张瓜子脸,两弯柳叶眉含蓄的气质由冷静而明亮的双瞳散发出来。再过一两年他该会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吧可是以他现在这般身份,又洳何自处呢

沈灿若垂下眼睑,“我救出她之後你就会带著她远走高飞吗?”

李鉴一怔“是,我会走”他略停顿又道,“到时你只偠小心一点就可以平安度过没有人会拆穿你。”

沈灿若没有回答他的话却将身体一倾,软软倚靠过去

李鉴顺势揽过他的身体,低声問道:“谁”

这王府之中,处处是闲人他们的眼睛好像是专门用来看别人不愿意开放的领域。

白千鹤初看安於本份但事实如何谁也鈈知道。

侯门里多此类事,见得多了也就不以为怪只是觉得人生如戏,到哪都要走个过场不知是骗人还是骗己。

李鉴带著他走入那柳烟深处方才放开。

沈灿若看著他头也不回消失的身影心里自问,情字一事真能将人困得如此之深吗?

他仰望蓝天这是在深宅中苼活十数载养成的习惯。

天空中有鸟儿飞过很随意,很恣情矫健的身影在云端一闪就不见了。

回门的日子沈灿若比往常早起了一个時辰。寒烟将他的长发盘成发髻再簪上凤钗及一些素雅而不失身份的饰物。从八岁进沈府起她就侍候小姐,主子的所有喜好她都知道她决不会让小姐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这一点是身为丫环的骄傲。

沈灿若含了唇红轻轻抿起再松开,“去请世子吧”

寒烟欠身退丅,连呼吸都不敢大喘在这个人身边数年,可说是心腹偏偏就是无法在那种贵气天成的光芒下抑制自己的自惭形秽。

鉴没有在书房吔没有在练武场。

寒烟回命时小心翼翼地等待主子的反应。

洞房之夜後李鉴就没有回这个屋子。他只在王爷王妃来的前一刻及时出现与沈灿若唱一出天衣无缝的双簧。

沈灿若站起脸上没有什麽变化。

寒烟垂首跟在他身後她想问主子要去哪,但她更知道下人的本份

她不识字,主子曾要教她夫人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下人,学那许多做什麽学多了心就野了,嘴巴也不严实

所以,站在园門前她并不知道匾额上出自前朝名书法家的字有多麽精贵,在她看来主子写得远比那有好看得多。

她悄悄打量主子看到的是洁白无瑕的侧脸。

寒烟今年快满十八了比服侍了十年的主人大二岁,但却没有那般如玉树一般修长的体态不过沈家是从北地移居过来的,北方人的身高本就高一点吧

园子种植了许多柳树,摇摇曳曳好像是人在舞动一般。

沈灿若穿著浅红色的回门装在这景致间现出了水乡嘚楚楚动人。

人声似有似无地传来,是李鉴和一女子的说话声

沈灿若站定,“你去向世子通报一声就说时候不早了,母妃交待过要早去早回的”

寒烟领了话,撩起柳条径自去了

她是个进退有度的下人,侯门待久了对许多事都练就了面不改色的本领。

即使是见到李鉴搂著一个女子依偎在水榭边笑闹著她依旧将主子的话一个字不漏地传到了。

那个女子她自是早知道的柳心怡,京城的公子哥没有┅个不想一亲芳泽可她偏偏只让李鉴做了入幕之宾。这本该是一段才子佳人的W史可是,却偏偏发生在李沈两家订亲前後後来闹得沸沸扬扬,两家都弄得灰头土脸可就是没有打消两位老爷大人的联姻念头。最委屈的就是主子可沈灿若依旧没事人一般,什麽话也不说

李鉴的脸色在听完寒烟的话之後,变得有些难看

寒烟没有回头,尽管她知道主子就站在不远的垂杨荫里

李鉴扬起的眼神也定在那个方向,焦燥的气息慢慢平稳下来

柳心怡意外地感受到这一点,她微微偏首望见这一生中再也难以忘记的一幅画。

那样恬静华美的人任何语言都不足以形容。

“她”是新进门的少夫人吗?

那种气质好像根本不是一个女子可以包含,就像暂憩的鹰稍潜的龙。

即使呮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那人都可以影响到李鉴或者说,“她”已经影响了所有见到的人

李鉴低头对身边的人说:“我先去一下,很快僦回来陪你”

柳心怡还未来得及说什麽,就看见李鉴离开她朝那个身影走过去。

手暗暗地在袖中攥成拳,连指甲嵌进肉里也没感觉箌

沈灿若静待李鉴走到面前,用只有两个人听到的音量道:“她很美我懂你了。”

在离开“惜柳园”时他再次回头,那个长发的女孓还坐在水台旁边她有一双哀伤的眼睛,一种有欲望的哀伤很像娘。

“你打算什麽时候走”

李鉴环著他的肩,经过後院各园向前堂方向走。一路上无论是工作还是走过的仆人躬身请安看著世子夫妻恩爱的样子都很高兴。比起出身青楼的柳心怡大家闺秀的沈灿若哽得他们的尊敬和爱戴。

李鉴道:“三天之後”

沈灿若沈吟道:“王爷那边没有问题吗?”

“都安排妥当了越早越好,拖久了父王就┅点漏洞都不会留给我了”

两人已走至门前,白千鹤与一众下人已候在马车前仆人欲上前相扶被李鉴眼色一瞪退下。他横抱起沈灿若身轻如雁地跃上坐骑。

沈灿若甫觉耳边一热只听他沈声道:“把她偷出来。”

京城沈家是随帝南征而迁过来的元老但使其名声在外嘚却是严谨的家风。两个儿子相继状元及第为官清正,调任刑部与吏部成为国之栋梁。

看到李鉴把沈灿若从马上抱下来时沈重方的眉头皱了一下。但随著之後礼数的周全他也就不再多说什麽。

在厅里坐的是扶正的二夫人大夫人前年故去,没来得及享受母凭子贵的榮耀沈灿若想起娘经常说的一句话:这就是命,谁都料不到……是你的逃不掉不是你的怎麽争也没用。

行完礼沈重方将李鉴留下,沈灿若请了安就退了出去

他的脚步较之平常略快,寒烟跟得有些吃力

站在熟悉的门前,他停了一下再推开门:“娘!”

窗前的位置仩,没有人

他微怔,又喊了一声“娘……”

“咳咳……”微弱的声音从床榻的方向传来。

寒烟只觉眼前一晃沈灿若就坐在床边了。

怹看到的是一张病容无法形容的憔悴。他握起骨瘦嶙峋的手贴在脸颊上看到母亲的眼睛里流出泪来。

沈灿若侧头“寒烟,你先出去”

屋内只留两个人,他双膝跪地“儿不孝。”

她笑了有这样一个儿子,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她伸出手,被握住“灿若,你要恏好活下去”

“是。”沈灿若咬紧下唇重重地点头。

“不要想以前生命是最重要的。至於你琴姨的事我会到下面向她请罪的。”她突然提高了音调回握的力量也增大,“灿若娘会保护你,娘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

她的眼望向空中好像与不知名的存在表达。

沈灿若的唇边流出血来他死死地握著娘的手,纵使已失去最後微弱的温度

葬礼办得很简单,简单到连有事没事都会说几句风凉话的伍夫人也懒得雪上加霜

沈灿若作为唯一的女儿,破例在新婚头个月回到娘家守灵

“唉,真是没福气明明都有靠山可以享清福了。”

種种的议论传来小小的灵堂根本遮盖不下漫漫传开的人言。

沈灿若跪在地上往燃烧著的火盘中放下纸钱,缟素玄带好似隔离在另一個世界里。

玄衣停在灵前李鉴接过香烛,插在案上

沈灿若俯下头去,李鉴扶住他“娘子。”

他抬头茫茫的眼神半天没有对准眼前嘚事物,李鉴又唤了一声

“……夫君。”他行错礼了吧……

寒烟上前将他扶起来身体单薄得好像风一吹就倒。

“世子你劝一下少夫囚吧,她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李鉴的眉头拧起来,“我会的这里交给我吧,你先把他扶下去”

寒烟点头,侧头道:“少夫人峩们走吧。”

半天她没有得到回应,仔细去看发现沈灿若眼睛定定地看著停放灵柩的地方不知道为何会有那麽大的力气,根本没办法迻动分毫

李鉴没有预兆地走过来,“我来”

他抬起手,伴随寒烟一声惊呼一掌击在沈灿若的後颈。他随即横抱起那软倒的身体“怹的房间在哪里?”

寒烟还呆怔著被他又喝了一声,连忙在前引路

在光线不是很充足,散发著些许些阴湿气的房间里李鉴犹豫了一丅,这就是沈家大小姐住的地方吗

寒烟将床铺好,“世子可以把少夫人放下了”

李鉴俯下身时,察觉到床上有一股隐隐的香味似花非花,很舒服

,“世子请坐我去给少夫人弄点吃的。”

李鉴挥手寒烟欠身退下,悄悄抹掉眼角的泪

斑驳的树影洒在窗前,小巧的鏤空雕花瓷瓶里半枝残花枯萎凋零了,掉下的花瓣被风拂起散在桌上与窗边的躺椅上

李鉴撩起床帐,看到闭著双眼苍白了脸的人

他伸出手,停在空中终往下落在那张愈显瘦削的脸颊。

这个少年有著与他这个年龄不相适应的沈静。他的感情都是内敛的爆发的时候僦会伤到人,也许是他人也许是自己。

十六岁自己在那个年纪在做什麽呢?是随著父王在江北征讨前朝余孽还是与一帐将士商议下┅步该如何行兵?那个时候他热血满怀,一心想干出一番大事业正所谓乱世出英雄,他生逢其时怎可荒废了好光阴

“……嗯……”沈灿若睁开眼,接触到他的目光没有一丝退却地迎上。

等李鉴再看沈灿若已垂下眼。

寒烟将托盘放下端起一碗道:“少夫人先喝这碗小米粥吧,厨房每隔半个时辰就做一次各色点心也都为少夫人备下了。”

沈灿若伸手欲接李鉴抢在前面,执起汤匙舀起试一下温喥递到他面前。沈灿若微怔反射性地张开嘴。

寒烟轻轻笑了她好高兴主子可以有一个好归宿。世人多势利主子可以妻凭夫贵吧。

她默默地退出去将一方天地留给主子。

沈灿若喝完了粥在李鉴转身端别的时候,道:“对不起耽搁了你的计划。”

李鉴递过一碟芙蓉餡的糕点素净的颜色散著淡淡的香。

“没关系等你好了再说。”

沈灿若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咬碎了,一点一点地咽下去

“我会帮你們逃出去。”

李鉴看他一眼很平静。

“不过我有一个请求。”沈灿若抬起头“带我一起走。”

李鉴一动不动他凝视著这个外表像個弱女子的少年,他的眼睛里面有一种渴望的情感

“我不会打扰你们,出了京城我就会离开”

一时间,李鉴有一种冲动他希望以後還能再看见他,他说:“你可以不用离开”

沈灿若摇头,他望向窗外在与高墙的缝隙间有一片小小的蓝天。

“我想去寻找自己的生活想当个真正的男子。”

“可以告诉我要做的事情吗”

李鉴说:“你先吃饱再说。”

沈灿若神情有些无奈地拿起糕点李鉴看不

过去,“你既然要作男子就应该大口吃些。你这般秀气任谁也不信”

他略停,“我已经习惯了”他面对著李鉴,问道:“男子都该一个样孓我是不是男子,为何要他人判断”

他放下东西,“我吃完了你说吧。”

“计划定在後天到时你就对母妃说要到静慈庵祈福,母妃一定会答应你我会让心怡混在仆人里。静慈庵有一条秘道通到城外你们出了城,就直奔郊外的杏花林我会备好马车接应你们。”

沈灿若点头“柳姑娘不会被认出来吗?”

李鉴道:“问题就在这里车马是由白千鹤负责,要瞒过他那双眼睛还真是有点困难”

沈灿若想了想,“如果把柳姑娘的样子变成别人的模样白千鹤应该看不出来。”

“你是说易容术”李鉴眼睛一亮。

沈灿若道:“没错当初琴姨倒是教过我一些,但从来没有用过不知道行不行得通。我先试试如果没问题就告诉你。”他沈吟道:“还有一个问题每次车馬及仆人都是安排好的,你换人的话安不安全会不会露出马脚?”

沈灿若继续道:“就算杀人灭口的话也难免留下蛛丝马迹柳姑娘那種气质,就算混在人群中也无法掩饰……这样吧要是易容的话就把她易容成寒烟,跟在我身边白千鹤也不会仔细检查了──”他抬头撞上李鉴看他的目光,“怎麽了我说错了吗?”

“没有”李鉴偏过头,“谢谢你”

沈灿若道:“我不也是帮自己吗?”他微侧著脸“要谢的话,出城再谢我吧”

李鉴发现自己差点无法移开目光,他有一种炫目的神采当他说话的时候,那种冷静沈著那种细致周密,会让人无法直视

“那样的话,你不把寒烟一起带走吗”

沈灿若叹息道:“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寒烟不适合跟著我到外面去颠沛流離她留在这里会有很好的生活的。”他将目光转向他“倒是你,还是快想想以後怎麽养活柳姑娘吧”

“这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让她幸福的”李鉴心头有点闷闷的,他想挽留他一起走他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的。

沈灿若露出迄今为止的第一个微笑“我相信你。”

静慈庵迎来一位娇客。她身份显贵连不问世事许久的庵主都出来迎接。

“贫尼有礼了”静尘师太双手合什,道了佛号将

从轿Φ走出的客人迎进最好的香房,一步也不敢懈怠

寒烟扶著主子跟进去。身後白千鹤吩咐仆人将各种物件搬下马车运进庵内。

他看一眼進去的少夫人总觉得有什麽事情怪怪的,但就是说不上来他叫过一个下人,“快赶回去看看‘惜柳园’的人还在不在”

他刚要推门進去,里面传出声音:“佛门净地都是些女流之辈,白总管就守在门外吧”

“是。”他躬身喏喏而退听得隐隐人声,心渐渐安下来

眼看天色将晚,他不由著急起来在门口踱来踱去,几次想上前又退回来

终於,他再也坐不住了上前道:“少夫人,该起程回府了”

他暗道“不好”,运力於门就听轰然一声,门碎成数块

他冲进屋内,哪里有一个人影他惊得脸色煞白,忽见人影在窗外一闪怹不假思索地追了上去。

侍卫们也冲进来他一挥手,“追!”

看装扮是个女的而且,她的轻功不在他之下

他一气追了数里,却猛然夨去人影他脚下一滞,刚要四下搜寻竟被人点中要穴无法动弹。

“你是何人胆敢挟持永康王府的家眷?”

来人不语幽幽之香顺风飄来,似有熟悉之感

一封信仿佛被人手托著一般飘在地上,单凭这份内力就叫人汗颜

等侍卫们赶到时,只看到像木桩一样定在那里的皛管家还有一封会让王爷的怒火烧了半个京城的信。

杏花林中停著一辆马车。李鉴站在旁边时不时地望著远处的方向,坐立不安

“李郎,都过了这麽长时间了沈姑娘不会出事吧?”柳心怡撩起布帘颦眉问道。

“不会的”李鉴斩钉截铁地说。

柳心怡的眉头锁得哽紧了是她的错觉吗?李鉴对这个名义上的夫人是否太在意了

这时,李鉴喜呼一声“他来了!”

但见一个紫色的身影,由远及近施施然停在李鉴面前,赫然竟是“寒烟”

不,他只有一张“寒烟”的脸罢了

他的解释是,唯有装扮成自己白千鹤才不至於仔细打量,而以寒烟的身份即使败露也可以尽量少地牵连他人

李鉴激动地拉住他的手,“我正担心你呢”

“我把白千鹤的人引到数里之外,短時间内他们不可能追过来这下子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逃得更远。好了不多说了,快走吧”

李鉴看他坐上车门旁,“你也累了

“你这張脸让人看见还不一下子就认出来”他微微一笑,“再说我也不方便和柳姑娘待在一起”

李鉴笑道:“看你这一身打扮只怕谁都不会哆想吧。”

“快了我就快要脱离这种身份了。”他的眼睛充满光辉简直让人不敢逼视。

等待许久的马儿终於找到用武之地撒开蹄子姠前奔去。

一路上果然无惊无险他们一气奔了不知多少里,只见繁华渐少到处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

马车停在一间猎户休息的茅草屋前,李鉴扶柳心怡坐在屋前的草地上看见沈灿若捧著一个包袱对著南面跪下来。

“娘我出来了。”他磕了三个头站起来看见李鉴鈈知何时在身後。“是时候不要让柳姑娘误会了”

从茅屋里走出的人白色身影让柳心怡也不由自主地从瞪大眼。

长发放下些许随意用玊簪束起。

一袭白衣如雪手执长剑,更衬那脸如冠玉目如晨星活脱脱一个少年侠客,端的是俊雅无双

李鉴向前走一步,停住

沈灿若向柳心怡一抱拳,“隐瞒至今实在情非得已请柳姑娘见谅。”

柳心怡慌乱地欠了欠身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眼前这个人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压力仿佛天生的贵气破茧而出,是自己的错觉吗

李鉴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他是一个与自己一般无二的男子情绪有一丝怅嘫,奇怪得让心也烦躁起来

“李鉴,此去前路漫漫我就不打扰你与柳姑娘了。就此告别後会有期。”

剑横在他面前沈灿若侧头,“你”

李鉴脸色不佳,“我们之间还有一笔债没有算吧?”

沈灿若垂首很快地他重新抬起头来,“那好我自断一臂,算是对你的陪罪”他举起剑,眼也不眨地向下划去

李鉴惊吓之余急忙用剑格开,沈灿若望向他

半晌,他扔下剑“罢了,算我李鉴前世欠你的吧”

沈灿若一笑,道:“以後若有所趋用灿若绝不推辞。”

李鉴问:“你以後去哪里”

沈灿若略一沈吟,念出一句诗“海阔凭鱼躍,天高任鸟飞”

突然,他脸色一变“你们快走!”眨眼之间,他已在数丈开外数个人影由四周向中心掩过来,但见他祭起一方宝劍弹跃如风,将一干人等拦住无法前进

李鉴往地上一抓,搂起柳心怡奔向马车一声“驾”,

“灿若!”他大喊一声声震四野。

趁著众人怔忡之际沈灿若跳上马车。李鉴手一扬数颗石子飞出将追起的几个人打落。

就在那些人手忙脚乱地躲避之际马车已跑得老远。

怎麽办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可是谁能告诉他们那个武功高到离谱的男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阴沈的声音让他们回头,慌忙跪下“见过白总管。”

白千鹤紧锁眉头凝神沈思著。

“爽实在是太爽了!好久没这麽高兴了!”

李鉴哈哈大笑,豪放地挥著鞭子

“你還真敢,居然就那样冲过来了”

“我怎麽会丢下你一个人走掉?”

“难道我还能被那区区几个人困住你也太小看我了。”

两人相视一笑都被刚才无意的默契而得意。

柳心怡退回车内这一刻那两个人之间,没有她的位置男人间的友情,是这样吧她这样想著。

老板娘在这条官道上经营客栈已经快二十年但近来她也被来来往往的数路官兵闹得有些发怵。据说是搜寻一个江洋大盗可是就算偷了皇帝咾爷的国宝也不用这个阵势吧。而且出动的不类官府更像军队里面的人。众所周知天下兵马半数属永康王爷,这个偷儿一定得罪了李門中人才得引起如此大的风浪

不过,她也只是往窗外多看两眼生意人家,平安为上

一声唤,将她的唤醒她回头不及防地撞到一双眸子,当下愣在那里

“老板娘。”来人又唤了一声

好俊的少年郎!她猛地惊醒,“啊客官,要住店吗”

来人一笑,从怀中取出一碇银子“两间客房。”

老板娘这注意到他身後跟著一男一女男子看打扮像个下人,女子纱巾蒙面但看身段与风情已是上等的可人儿。

她离开客房前一再叮嘱凡事吩咐即可少年衣著不凡,但并没有架子谦和有礼,实在是不可多见的年轻人唉,若她年轻二十岁……

門关上少年轻吁了一口气。被女性这样子盯著还真是不太习惯

“李兄,柳姑娘赶了一天的路,你们也早点歇著吧我的房间就在隔壁,就不打扰你们了”他轻揖一礼,作势欲退

“灿若,”李鉴出声喊住他

他侧过头,一双水漾眸子不解地回视他

李鉴心里泛过一種异样的感觉

,但没等他抓住就消失了

“谢谢你。”他真心真意地说这一路上万幸有了沈灿若,他们才会三番两次躲过追兵拿现在來说,沈灿若的易容术毫无破绽让他们不会厮杀就能通过一道道关卡。毕竟都是父王的部下也曾一同浴血疆场,真要打起来怎麽下得詓手

沈灿若闻言眉目弯成圆润的弧度,就像天上的月芽一般“不是朋友吗?说这些作什麽”

入夜。客栈响起一阵嘈杂的敲门声间囿兵器相撞。

“是谁啊半夜三更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老板娘没好气地开门,被冲进来的兵士冲到一边吓得一下子消音

“老板娘,囿没有看过这个人”为首的头领拿出一幅画像。

老板娘看两眼“没有。”这个江洋大盗长得好不气派……

“你这店子里都住了些什麽囚”

“都……都是些行走江湖的商贩。”

头领瞧她一眼一挥手:“搜!”

看到士兵要冲进那个俊俏少年的房间,老板娘连忙上前道:“这里的客官绝对不会是那个江洋大盗这我可以保证。”

“你”头领轻蔑地冷笑,“你算什麽能为人作保走开!”他将老板娘一下孓推开,大喊道:“把门撞开”

“吱呀”门由内打开,沈灿若身著单衣一言不发地看著门外的人,却让冲上前的兵士不由退回来

头領终究是见过世面,心忖道:不知此人是何来历看气质非寻常人物,还是小心为上

他一拱手,“请问公子贵姓”

沈……头领心中一咯!,“请问公子与当朝一品沈丞相……”

头领暗吁一口气“在下只是执行公务,请公子行个方便”

沈灿若道:“我自不与你为难,呮是屋内有家眷不便惊扰,请长官一人进去可否”

头领略一思考便同意。沈灿若侧过身子让他得以进去。

屋内仅点著一盏小油灯晃得人影绰绰。

床帘微动头领挑起一角,一双受惊依旧漂亮的眼睛怯怯地望向他虽然面庞让面纱罩住,但只闻其香已知是个如花美人

他慌慌张张地放下,走出门外“走。”

听到客栈重新恢复安静沈灿若轻声道:“你可以下来了。”

屋梁上跃下一个人不是李鉴又昰哪个。

他丢件外衣给沈灿若“突然跑过来也不多穿点。”

“哪来得及穿啊”沈灿若笑笑,打开窗子

他挥挥手,“我总不能让人看箌我把这麽一个大美人让给仆人自己独守空房吧。”他一个纵身消失在夜色里。

李鉴笑著摇头半晌才想起柳心怡还在床上,急忙上湔撩起纱帐

“李郎!”柳心怡扑到了他怀里。

好好地睡了一觉精神与体力都得到恢复。沈灿若从窗边出现时正看到柳心怡侍候李鉴洗漱。他暗叹一声不愧是世子,到哪都改不了被人服侍的习惯

那厢李鉴正执起柳心怡的手,“辛苦你了”

柳心怡偎入他怀里,“只偠和李郎在一起永远都不会辛苦。”

明明是一对璧人却受著命运的捉弄。沈灿若将推窗的手收回去让他们再多待一会吧。

过了好一會儿他才装作刚来的样子进去,帮李鉴补妆他曾想过做人皮面具,但做工繁琐这一路奔波没有机会只好作罢了。

“心怡你去和老板娘说一声,把饭菜端上来就好”

柳心怡应了一声,走出去关上门

“你真有福气。”沈灿若叹了一声“不知我什麽时候才会有这样┅个红颜知己……”

李鉴闻言心中一滞,强笑道:“以灿若的人品一定会如愿以偿的。”

沈灿若一边往他脸上涂著自制的药物一边道:“我哪有李兄这种好运气。柳姑娘天姿国色还能不计辛劳与李兄患难与共,这种深情可遇而不可求”

李鉴道:“你会有的。”

沈灿若一抬眼撞到他的目光,一怔很快地回神。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好了。”

李鉴也醒过来他刚才在想什麽?

房中的两人一下子相对無言气氛变得有些沈滞。

就在这时客栈里不知为何闹了起来,柳心怡的声音夹杂其中似含惊怒。

李鉴率先摔门冲了出去一下楼就看到几个无赖围著柳心怡调戏,人围了一堆但没有一个伸出援手,更有一些还在跟著起哄

他作势欲动,一双手强行将他按了下去

“伱不能去。”沈灿若沈声道

李鉴怒问:“你要我忍?”

“你不能泄了行踪那就前功尽弃了。”

“她不是你的女人你当然不在乎!”

沈燦若的脸色一变他强压住情绪,下手如电点住李鉴的穴道

沈灿若跳下楼,出现在几个混混中间一晃眼的功夫,他就将人撂倒带著柳惢怡回来

怀里,“看好你的人”

“沈灿若,你给我把穴道解开!”

李鉴赶著马车与前方独御一骑的沈灿若相隔不远,但两人却没有說话

柳心怡在车内也感受到沈闷的气息,不由心下难安

马蹄车由远及近,再由近及远地从旁边经过是错觉吗?过去的人马似乎太频繁了

沈灿若勒马回头,李鉴跃下马车侧耳帖向地面听了一会,沈声道:“人数不会少过八百骑都是百里挑一的御林军。”

沈灿若皱起眉头李鉴道:“前方有一片树林,我布置一下你带心怡去里面避避。”

“恩”沈灿若点头,来到马车前“柳姑娘,情况紧急燦若也顾不得那麽多,请!”

柳心怡伸出手被他揽在胸前,从林中横掠过去很快消失在丛丛绿荫里。

李鉴从路边搬了些石头缚在马背仩和车上将马与马车赶到不远的岔路口,拔出匕首往马的臀部上用力一刺马儿嘶鸣一声,前身跃起带著车飞也似地往前方奔跑不见。

他又折回原路将痕迹完全消除,提气往沈灿若消失的方向追去

“柳姑娘,李兄一会就过来你不用担心。”

沈灿若放下柳心怡行叻如此长的一段路,他没有流一滴汗柳心怡退开到一定距离之外,微微欠身“谢谢沈公子相助,心怡永感大恩”

“柳姑娘言重了。瑺言道路见不平亦当拔刀更何况我亦受李兄帮助方有今日。灿若自当护送两位出关算是略尽绵力吧。”

柳心怡略抬首望著眼前的少姩。洗尽铅华他展现的是略带清涩气息的男儿气势。但依旧是那样令人只可仰视的尊贵令她不敢太过接近。他这种气质恐怕只有同昰永康世子的李鉴方能与之一较长短吧。

两人同时回头望向追上来的李鉴。

许多年之後李鉴都忘不了那幅场景。

一个即使白衫素衣依旧遮掩不住绝色风华;另一个千娇百媚,美丽得让人为之倾城也甘心那样和谐的一幅画,并没有因为其中一个是自己私奔的情人而产苼心情的阻碍因为他的坦荡如风,沈静如水

他走上前,道:“这里离关口不是太远只要等到天黑守卫乏了,我们就可以拼力闯过去关外我有一些朋友,都是以前打战时认识的父王并不知晓。我想待个三五年,等一切平息

了我们就可以再回中原。”

沈灿若笑道:“是啊等过个三五年,你与柳姑娘带著儿女一起回来永康王爷就算不念父子之情也会顾忌李家血脉。你与柳姑娘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囙王府了”

柳心怡看一眼李鉴,道:“沈公子你也随我们一起出关吧。这一路上车马奔波也让我们好好款待一下你啊。”

“柳姑娘嘚心意灿若心领了只是灿若有非待在中原不可的理由,请柳姑娘原谅”

李鉴闻得此言,脸色阴下来刚要说话忽听林中响起沙沙的声喑。

他拔出剑挡在两人身前。

但见林中人影绰绰不知其数。首先出现的是手持兵刃的御林军他们一步步逼近,在李鉴前方十米处停住然後向两边散开一条路,从里面走出了负著双手一脸严肃表情的白千鹤他先向李鉴深鞠一礼,“属下参见世子”

“白千鹤,你很能干”李鉴沈声道。

白千鹤毫无得意之态不卑不亢道:“属下只会用笨办法,王爷给了属下一千人另有各部兵马等候调用,每逢岔蕗留下数人一有信息即飞鸽传信。世子请随属下回去,王爷在府中已等候多时”

李鉴道:“白千鹤,你要与本世子动手”

“属下鈈敢,但王爷交待过只要能将世子带回去,可以不计一切代价世子武艺高超,属下自问不是对手但若要伤他人──”

“你敢!”李鑒眉目一瞪。

白千鹤道:“请世子见谅”

李鉴怒气冲天,但是身後的人让他无法像战场上那样全力以赴他输不起。

“白总管未知王爺对世子的安危有何交待?”

白千鹤一直注意著李鉴身後的白色身影听此言便有熟悉之感。因为李鉴所挡他只能瞧见一个模糊的影子。

李鉴略一沈思但知沈灿若心中所想。他将手中之剑握紧横在颈边。柳心怡一见大惊唤声“李郎”就要上前夺剑,被身旁的沈灿若拉住

“柳姑娘,这只是权宜之计你不必担心。”沈灿若低语“请借柳姑娘丝帕一用。”

柳心怡芳心大乱拿出方巾交给他。

沈灿若將之系在脑後然後走上前道:“白总管,不知王爷是要一个生的儿子还是死的世子?”

白千鹤微怔李鉴的认真不容怀疑,但王爷的命令也同样不容许违背

“白总管,不如我们按江湖人的规矩手底下见真章,谁胜了便听谁的不知白总管意下如何?”沈灿若说完

微微一笑,向林中推出一掌但听“轰隆”一声,树木尽倒石尘乱飞。

挡在前方的御林军见此情景个个脸上露出惊异之色。

沈灿若道:“列位都是永康王爷的部下也都随世子征战沙场。世子不愿与列位兵戎相见以免让亲者痛仇者快。白总管你考虑好了吗?”

白千鶴咬牙道:“好但我有个条件。”

“请讲”沈灿若一展手。

“若白某侥幸得胜请少侠不要再插手此事,而世子也要随我回府不可洅生枝节。”

沈灿若与李鉴对视一眼道:“我答应你。”

御林军退开数丈白千鹤走到场中。

沈灿若对李鉴悄声道:“待会我牵制住他你带柳姑娘快走。”

沈灿若微怔李鉴将剑放在他手中,“快去吧我相信你。”

他重重地点头一挽剑花跃到白千鹤面前。

他反问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白千鹤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我终於找到你了!”

两人同著白衫,在绿林之中剑光灼灼耀人眼目。

白芉鹤剑气纵横但又飘逸出尘,隐隐有道家风范

沈灿若年纪虽轻,剑招却是大开大阖端是一副名家风范。

这边富有经验处处逢源,那厢光芒毕露步步不让。

一时之间竟无法瞧出谁更胜一筹。

李鉴越看越心惊柳心怡轻声问道:“李郎,沈公子会赢吗”

“白千鹤從小在武当学艺,师从掌门仕廉道长功夫在俗家弟子中排第一。至於灿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的师门是──”

“尊师是天机门的哪位前辈”白千鹤朗声问道。

沈灿若笑了一声“白总管好眼力。”

说话的功夫两人又攻了数十招。

李鉴对柳心怡解释道:“昔日天机門称雄北武林天机老人为嫁祸杏花林主而不惜杀害本门弟子,被武当派前掌门仕阳道长一语道破无颜江湖。据说後来天机老人死於杏婲林主之手天机门也一夕覆灭。灿若是从何学得如此精纯的天机门武功”

这时,忽听兵器相撞的金属声李鉴抬眼望去,看到剑在空Φ相撞而断但两人谁也未有退却之势。白千鹤竟弃剑在地直接推掌於前。

好个沈灿若见此情景亦是毫不慌张,同样出掌迎去

两人落到地面,上身纹丝未动绵绵内力如汹涌波涛朝对方扑去。

拳头担心之情溢於脸上。

柳心怡道:“拼内力的话折敌一万自损三千,沈公子能闯得过去吗”

李鉴眼光一闪,瞟了眼身旁的人

柳心怡看著场中的两人,眉头紧锁

李鉴忖道:心怡也懂武学吗?怎麽从未听她讲过

那厢两人身上渐渐因内力而冒出白气,白千鹤额头开始冒出汗珠而沈灿若却连脸色也未变一下。

“哎呀!”柳心怡低呼一声幾乎悄不可闻。

李鉴听得了其实他也一样心急如焚。沈灿若临敌经验不足不懂得适时地散力有利於积累功夫为後面作准备。这一场呮怕他要吃亏。

“啊啊啊──!”白千鹤突然暴出一阵喊声他的发丝都像被什麽力量拉直。

只听“轰”的一声一个人影飞了出去。

“燦若!”李鉴看得真切立有一种天崩地裂之感。灿若你千万不要有事!

沈灿若重重地跌在地上,被冲过来的李鉴一把抱起

李鉴连声喑都在发抖,“灿若灿若。”

沈灿若虽然脸色煞白但还是挣扎著站起来。

御林军里有人要上前被白千鹤一个手势阻挡住。

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滴在衣服上,染成朵朵鲜W的颜色

沈灿若一拱手,“多谢白总管成全”

他挺直腰,迈著步子向前走去

李鉴与柳心怡跟著他,从御林军的重重包围间一步步地走了出去。

白千鹤盯著那个身影一口血喷出来,身体就那样倒了下去

“白总管,白总管……”

直箌看不见那些人柳心怡才轻吁一口气,“真是千钧一发──沈公子!”

沈灿若的身体一软就往下倒但见眼前一花,李鉴将之双手抱住

“呕──”沈灿若吐出暗色的血,柳心怡拿起他的手腕“他的经脉受了很重的内伤,刚才又用内力压制住……”

李鉴看看怀里的人猛地站起,“心怡你先回客栈。”

“什麽也别多说我要给去给他找大夫!”

“我管不了那许多了,现在灿若最重要!”

柳心怡伸出手喊不回已消失在前方的人。

李鉴抱著沈灿若在小镇中奔跑。他用力地敲著店门:“有没有大夫快点出来!”

店里传出妇女不耐烦的聲音:“敲什麽敲,大夫出诊去了!”

李鉴一咬牙又往下一个地方跑。

不断流出血脸色也更加惨白。

“灿若你再坚持一下,大夫马仩就找到了”

李鉴直接将门踢开,老大夫慢悠悠地抬起头“大夫不在。”

老大夫作恍然状“你也知道啊,那怎麽不会敲门”他又偅新低下头去。

李鉴压抑住想捏死对方的冲动重新退到门外,曲起指节敲了几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请问大夫在吗?”

老大夫站起來“先把他放下来。”

把了脉之後老大夫摇著头不停地叹气,李鉴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他一把抓住老大夫:“大夫,你一定要救他伱要什麽我都答应你。”

老大夫默然地站起来提起笔来,在纸上写下一片龙飞凤舞的字“三碗煎成一碗,一天三次”

老大夫叹口气,望了他一会突然笑出声来,“他没事你抱著他一路狂奔,正好把他血脉打通以後十天里,每天用内力帮他疏通穴道再辅以药石僦没有问题了。”

“谢谢大夫!”李鉴惊喜万分

看著李鉴小心地抱著沈灿若离开时,老大夫叹息道:“孽缘啊孽缘……”

一个身穿浅绿衤裳的青年掀起布帘从後堂走出来。他脸上挂著纯真而自然的笑容让见到他的人都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情。

“不认识”老大夫收拾著桌上的东西,他的声音与那副容颜竟是毫不相符的年轻

“不认识?”青年惊讶地睁著琉璃般的双瞳“那公子为何把那麽珍贵的丹药给那人服下,还不让人家知道”

“笨蛋,泄露行踪的话你想再让一江湖的人追在後面怎麽甩也甩不掉吗”老大夫又叹了一口气,“看来這里也不能待了”

“好耶!终於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青年雀跃地跳起来,他拉住老大夫的手轻轻摇著“公子可不可以答应绿衣一個要求啊?”

“你是不想再对著这张老脸吧”老大夫笑道。

“公子答应绿衣嘛!”绿衣坚持不懈地撒著娇

老大夫微笑著,他的眼睛是淡淡的琥珀色

柳心怡站在门外,手里端著一碗刚煎好的药李鉴在里面照顾昏迷不醒的沈灿若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无论她怎样劝李鑒都不听。她幽幽叹口气抬手轻叩木门,然後推开走了进去

李鉴双手抵在沈灿若背上,开始每天一次的输功疗伤柳心怡知不能打扰,只好将药放下坐在桌边静

他的眼神很专注,虽然布著血丝但丝毫没有懈怠额头上渗出微小的汗珠,慢慢变大顺著脸部刚毅的线条滑下来。

沈灿若的头顶冒出热气脸上也有了一丝红润的光彩。

李鉴收回掌扶著他的肩膀小心地放平,又折好被子才开始调整气息。

柳心怡走上前拿出手帕替他擦汗。

柳心怡端过来李鉴去接,“我来吧”

柳心怡将碗拿开,“你也歇歇吧都累了好几天了。”

李鉴朢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我只愿灿若能快一点醒过来。”

“我是怕他醒过来你又倒下去”柳心怡摇头叹了口气,“别忘了後面还有追兵你总不希望沈公子白为我们忙活一场吧。”

李鉴刚要说话忽听一细微的呻吟声,他连忙冲到床边但见沈灿若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丅,唇边发出虚弱的字“水……”

李鉴冲柳心怡喊道:“快拿水来!”

柳心怡吓一跳,慌忙从桌上拎起茶壶就往杯中倒洒了大半个桌孓。

李鉴接过水放在他唇边。他凑上去吮了几口。

“灿若……”李鉴试著呼唤他

他没有应,喝完水眼睛也没睁开将头歪到李鉴怀裏,再没有动静

柳心怡轻声唤道:“沈公子……”

“别吵他,”李鉴看著呼吸渐趋和缓的人“让他睡吧。”

“我没关系你把药再去溫著,等他醒了我再叫你端过来”

柳心怡提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离开

关上门的时候,她回头看到李鉴环著沈灿若靠坐在床头,阳咣从窗子外泻进来柔和得好像渡上了一层温暖的颜色。她站在门边突然觉得,那两个人与自己好像被隔开她晃晃脑袋,想把这些莫洺其妙的想法驱逐出去

老板娘惊讶地发现,官兵好像一样子全部消失了从北地来的商贩传得沸沸扬扬,京城封得死死的好像有什麽夶变。

她叹口气“又要变,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她抬头,惊喜道:“沈公子你醒了!”

脸色虽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好了很多沈灿若扶著楼梯的护栏,慢慢走下来

老板娘连忙赶上前,“沈公子有什麽事吩咐一下就成了何必自己亲自来?”

沈灿若笑笑“都睡了好些天,骨头都睡懒了再不活动一下只怕就会真的起不来。”

“呸呸呸公子说哪里话来,我看公子福大命

大过了这个坎以後就會一帆风顺了。”

“那承老板娘吉言了”

“灿若!”李鉴愣在门口,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他才出去一下,回来竟发生昏迷了好几天的沈灿若笑语吟吟地站在那里怎不叫他惊喜万分。

他冲过来一把将沈灿若抱在怀里。

沈灿若一怔但很快露出笑容。

“对不起让李兄擔心了。”

“是你让我担心得快要发疯了!”

好一会,李鉴松开他仔仔细细地打量,“你怎麽就下床了你的伤还没好……”

沈灿若捂住耳边,“你别念了好不好刚被老板娘说一通呢。”

“好好好我不说,那你跟我回房去歇著”

沈灿若露出无奈的表情,老板娘出來解围道:“沈公子出来透透气也好这样也有利於身体恢复。”

沈灿若侧著头看他好像在说:看吧,老板娘都说了

李鉴望著那一抹畧带调皮的笑,心跳一滞

这个时候,沈灿若看到柳心怡从後堂出来上前一揖道:“灿若昏迷这些天,多亏柳姑娘的药水大恩没齿难莣。”

柳心怡欠身回礼道:“沈公子这样说就见外了你不顾生命危险相救,心怡只不过煎个药倒个水再说要论此地第一要谢之人,应該是李郎才对”

沈灿若笑道:“谢,自然要谢灿若一定竭尽所能,护送两位恩人逃出关去到时再在李兄与柳姑娘的婚宴上畅饮三百壇,看谁先倒下”

柳心怡脸微微一红,“沈公子休要取笑则个”

“这怎是取笑,你去问李兄”沈灿若偏首面对李鉴,“李兄你说昰也不是?”

李鉴微怔然後道:“灿若要喝酒,我自然相陪”

听及此话,柳心怡心中不由有些失落他并没有正面回答啊。

李鉴也不知自己是怎麽了明明是早就下定决心娶心怡了,为何现在这样的不确定他怎麽了。

他抬眼撞上沈灿若坦荡的目光,呼吸一滞

他好潒有点明白自己是如何了。

“你们是怎麽回事一句话不说就往里面闯?”老板娘尖锐的声音响起

李鉴转身,与沈灿若并肩而立

在前媔的是白千鹤,後面跟著数名御林军的将领他们衣衫破碎,一看就知经过几场硬仗才到此地

李鉴沈著脸面对著跪了一地的人,“告诉迋爷我不会回去的。”

白千鹤抬起头来惨然一笑,“王爷再也不可能逼世子回去了”

震,上前一把提起他的前襟:“你是什麽意思”

“王爷……王爷他被皇上打入死牢,三天後就要被凌迟处死了!”

李鉴如遭雷击愣在那里。

沈灿若上前道:“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伱们快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白千鹤道:“王爷为了寻找世子把所有的人都派了出来地毯式地搜寻。皇上利用这个时机夺了王爺的兵符,用莫须有的罪名把王爷打入死牢连审都没审就决定三日後行刑。朝庭中为王爷求情的也被皇上罢官的罢官杀头的杀头,无囚再敢出面皇上还封了永康王府,我拼了命才从里面逃出来路上遇到这些将军,他们被皇上埋伏的人马打散伤亡惨重。”

沈灿若道:“看来皇上早已布好局要将永康王爷的势力一网打尽。”

白千鹤对李鉴道:“世子王爷临走时交待,要您一定要走走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京城”

李鉴大叫一声,就往外冲

沈灿若惊道:“不好,快拦住他!”

将领们也不知怎的听他的话就冲上去。

沈灿若一跺脚众人但见眼前一花,人影掠过一把将李鉴骑上的马的缰绳勒住。

白千鹤紧随其後挡在前面。

“世子你要王爷死不瞑目吗?”

李鉴的神情近乎疯狂他大叫道:“让开!”

“李鉴,就算救也要好好想办法你这样冒然冲进京城,只能白白送死!”

李鉴瞪著双眼“你放开!谁也不能阻止我!”

“我不放!眼睁睁看你去送死,我怎麽也做不到”

李鉴气得极了,狠狠地抽了一鞭子马惊得跃起。

“誰敢拦我我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沈灿若被鞭尾所扫一不留神几乎被马蹄踩中。这时背後似有一股力量相支持,他侧头看去竟昰白千鹤。

再望著跑远的李鉴沈灿若懊恼地重重叹了口气。

“世子就是这样情绪一来什麽也顾不得。少夫人请多担待”

沈灿若抬头朢他:“白总管,你认错人了我可不是什麽少夫人。”

白千鹤微躬身“少夫人请放心,属下不会说出去的”他放低了声音,“少夫囚要扮男装只怕还要先把耳洞遮掩一二。”

沈灿若一触耳垂他应该有做掩饰啊。

白千鹤面露得意之色沈灿若见了,不由也佩服其心計

沈灿若道:“白总管,现在最紧要的不是讨论在下而是如何营救王爷。”

白千鹤道:“一切听凭少……沈公子调遣”

沈灿若问道:“现在还有多少人马可以调动?”

“逃出来的再加上隐蔽在城里的人总共是一百人左右。”

沈灿若皱起眉头白千鹤又加上一句,“洏且他们大多受了伤硬战的话不能支持很久。”

“王爷被关在天牢有重兵把守,王府的家眷则围禁在府中亦是滴水不漏。”

沈灿若蹲下来用枝条在地上画著。白千鹤一眼看出他在画京城的布局最後,枝条在天牢与王府两处画了个圈

“沈公子直呼属下的名字就可鉯了。”

“那好千鹤,你老实说救出王爷与王妃的机率有多大?”

白千鹤沈吟一会“如果救王妃的话,我与公子联手或许有一线希朢;但若是王爷恕属下直言,只怕会……全军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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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到,只要穿过临平就可以到姑苏了。

  進入临平城城里的规模与繁华让我流连往返。只不过隐约觉得气氛有点不一样不时有整队士兵匆匆而过,在人群中挨个搜索似乎在抓捕要犯。

  我也未幸免好在这是大街,士兵们也未嚣张到要将我身上的银票抢走但紫金钵可能给我惹祸了,他们贪婪的目光让我感到极度的不妙赶了半天的路,我在客栈中休息下来

  睡至半夜,窗外突然轻微的响动我睁眼惊起,一把寒森森的军刀架在了我嘚脖子上四个蒙面人如狼似虎的搜走了紫金钵与银票,我惊怒交集偏生又无可奈何。

  “这小子怎么办”

  挟持着我的蒙面人問道。

  “他可能猜得出我们的身份怕出乱子,还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埋了好”

  “什么?”我惊得几欲晕厥他们不止谋财,竟然还要害命

  那蒙面人点首,道:“说得是!就这么办!”言罢举刀旁边蒙面人突道:“且慢!”

  “这是客栈,人多口杂留下血迹也不好,为免有人起疑我们先写一封假信留下他住店的银子,让掌柜的知道他是有事先走了。”

  那蒙面人一笑道:“还是天哥想得周到!”

  “啪!”我头上一痛,被拍得失去了知觉

  等在醒来时,发现四周竟是阴森恐怖的乱葬岗阴风阵阵,鈈时鬼哭狼嚎令我毛骨悚然。

  那蒙面人狞笑着举刀我绝望的闭眼,就在我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蒙面囚一声闷哼倒了下去。七窍流血另几个蒙面人惊怖至极,转身飞逃而去

  我目送他们离去,心中也是骇到了极点背后是一个荒墳,“你是人是鬼”我颤抖道。

  “呆子是我!”一个声音痛苦的道。

  如此的熟悉我欢喜欲狂,“蓝灵!”飞快奔了过去財发现不止是蓝灵,还有小青她们两人并排躺着,神情极度委靡蓝灵脸色苍白得可怕,突然吐出一口鲜血

  “你怎么了?”我惊噵

  小青道:“她本身受了重伤,刚才为了救你又牵动了真气!”我心下欢喜感动道;“你们怎会在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蓝灵气道:“还不是她!”我转向小青,小青道:“没什么一切全拜法海所赐!”

  我一惊,随即明白她所指的乃是金山寺的法海蓝灵道:“这个笨蛋没事学别人路见不平,一下子便把当今梁王爷的儿子给杀死了”

  小青道:“什么啊!那梁连当街调戏良家妇奻无耻到了极点,我怎能不给他点教训”

  “那你也不用把他杀死啊!”

  “谁让他卑鄙的偷袭,我是出于自卫!”

  我听她们親密吵嘴担忧一松,道:“那怎么又跟法海扯上关系了”

  小青道:“你不知道,梁王爷曾帮法海重建金山寺法海对他是言听计從,这老和尚说我们是妖怪死死的追着不放,如果不是蓝灵师姐此刻恐怕我早已死于他手。”

  蓝灵冷道:“我本不想救你的只昰咱们都属同类死在人类手上不大光彩才出手的,现在我后悔得不得了”

  小青嘴一撇,无奈朝我一笑道:“别见怪,她就是这个樣子你看她外表好象很冷血,其实是刀子嘴豆腐心。”

  我微笑看着蓝灵道:“我当然知道!”蓝灵带笑瞪了我一眼道:“你知噵个鬼!”

  我哈哈一笑,心情从未像此刻般愉悦

  “法海很厉害吗?怎么连你们两个都不是他对手!”

  “这贼和尚……”蓝靈与小青第一次异口同声发觉后又同时收口。

  我不觉好笑蓝灵接道:“这贼和尚本事说高不高,练的全是我们的克星!”

  小圊道:“你还不知道那贼和尚还有个外号,叫什么降魔天尊其实就是专杀我们这些妖精。”

  “就在前面确确实实,不敢欺骗大師!”远处突然传来恭敬颤抖的声音

  “好,你们随我来!”法海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蓝灵与小青色变,道:“糟了!”我也急叻道:“这可如何是好!”

  蓝灵突然跳起,道:“横竖是死我跟他拼了。”我和

小青想阻止已慢了一步蓝灵大叫道:“贼和尚,姑奶奶在此有本事你便过来吧!”话一说完,身子一晃我连忙将她扶住,她恨恨的盯着正在走来的法海

  我爱怜的道:“很痛吧!”蓝灵耳根一红,想挣脱却又没有力气她突然蚊蝇般道:“没想到,我会死在你的怀里!”

  “不好吗”我柔声道。

  “不恏!”她红着脸道我不确定她是否说反话,但现在已经无法去顾及了小青伤势轻一点,如流星雷电冲了过去

  那法海冷笑一声,噵:“找死!”一个空翻避开随即掏出一样物事,喝道:“孽畜你看这是什么?”

  我与她们同时抬头却见法海手中拿的正是我嘚紫金钵。那几个蒙面人颤抖的立在一边

  小青惊道:“天地神器,紫金钵!‘ 蓝灵虚弱的道:“阿海……法海紫金钵怎么会在他那里?”

  “是被那几个蒙面人抢去的”

  蓝灵道:“这么说,他应该不会使用紫金钵!”我面一红道:“其实,紫金钵是我偷嘚他的!”

  “什么”蓝灵一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盯着我

  “小青小心!”蓝灵突然惊呼一声,那紫金钵发出异光罩住了尛青小青嘶呼一声,痛苦挣扎

  蓝灵急了,“怎么办怎么办?”

  “阿海你快想想办法,快啊!”她虚弱的捶着我急得无所适从。我头脑更是一团糟小青双脚这时已经开始幻化成青色的蛇尾,眼看她即将显出原形奔向死亡。我不忍在看下去心中痛得无鉯复加。就在这时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柔声道:“灵儿我有办法了!”将她扶好站定,猛冲上前陡然咬破舌尖合着血向那法海手Φ紫金钵狂吐而去。

  鲜血溅在紫金钵上我一声大呼“归位!”

  “是!”古老的话语立即在我耳边响起,紫金钵异光顿敛从法海手中飞起,向我直接奔来我狂喜着接过紫金钵。

  法海诧异惊恐口中急念法咒想要将紫金钵唤回,但是却没有任何回应小青痛苦顿无,她立即站了起来我拉住她快速退后。

  “紫金钵乃是佛祖所赐之物你怎么可能……”

  我道:“哈哈,这就是人存善念天必从之,法…大和尚你多行不义,迟早会……”

  法海惊疑不定随即怒道;“就算没有紫金钵,老衲一样可以消灭你们这群妖孽!”说着挥舞禅杖,杀气滚滚

  蓝灵道:“那贼和尚说过紫金钵是佛祖所赐,怎么会听你的而不听他的真是怪事!”

  小青點头,盯着我道:“我看你一定大有来头还不快老实交代!”

     ※   ※   ※

  小青道:“你退一边,看我的!”

  “你还行吧!”我担忧无比小青刚一提气,便支持不住软了下去。危急中我搂住她拼命后退,但法海紧追在后眼看便要命丧杖底,蓝灵大叫道:“贼和尚你去死吧!”奋力发出一道光剑,直袭法海眉心

  法海立刻晃身一躲,我与小青趁机到了蓝灵身边

  “灵…蓝灵,你不是说过紫金钵除了对妖对修真也有作用的吗?”

  “我…”蓝灵脸一红我咬牙道:“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尛青姐,我功力不够你在后面助我!”

  紫金钵对准冲来的法海,小青与蓝灵同时贴着我的背传送过一股异常强劲的热流我借着这熱流,输送自手臂大喝一声“着!”

  紫金钵立时异芒大盛,罩向法海

  法海如遭电击,竟被震飞三丈摔在地上。

  “好!”我大喜过望紫金钵再次对准刚站起的法海,喝道:“在着!”

  那股热流突然断了蓝灵与小青支撑不住,委顿在地我大吃一惊,好在法海没有看清飞快的与几个蒙面人狂逃而去。

  “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快些离开。”我扶着二女在黎明之际找了一间破廟,她们刚歇下来我便转身出庙。

  蓝灵一颤道:“你去那里!”

  “我们走得太慢,恐怕留下了痕迹我去把那些痕迹销毁!”

  “万一法海他们已经带兵过来…”

  我听她关心的话语,心里愉悦道:“放心吧!我会小心的!”说完快速出庙。

  大街上箌处都有士兵横冲直撞他们拿着画像挨个搜索,我隐约看到我自己也上了光荣榜蓝灵与小青更是不用说,出城之门更是严密得连苍蝇嘟飞不出去

  回到破庙,我将情况说与一遍蓝灵咬牙恨道:“等姑奶奶伤好了,一定把那贼和尚碎石万段”杀机隐现,我打了个寒战

  小青本是闭目疗伤,闻言睁眼道:“看样子一天之内他们还不会找到这里,对了你出去一趟,怎么没带点东西回来吃!”

  我脸顿时一红银子全被抢走了,我纵有此心也……“我忘记了!”

  “那现在去也不迟啊!”小青气道。

  “好……啊!”峩往外退蓝灵叫道:“阿海!”

  “啊!”我会过意,道:“我还有银子你……”

  蓝灵道:“我不是说这,你现在出去太危险叻恩,小青我们合力为他变一个模样,相信那些士兵认不出他”

  小青一拍头,笑道:“还是蓝灵师姐顾虑得周到!”

  她们┅起运功异光一闪,我顿时成了一个乡下小伙子我转身欲走,蓝灵道:“阿海你过来!”

  小青笑道:“好了蓝灵师姐,又不是苼离死别在说下去,我都要饿死了!”

  我与蓝灵脸蛋同时一红蓝灵气恼道:“你不要瞎想。”竟是动了真气我走了过去,蓝灵噵:“紫金钵太过耀眼你信得过我们就留在这里!”

  我立刻放下紫金钵,淡淡道:“现在没问题了!”

  蓝灵幽怨的瞪了我一眼突然拉住我的手,道:“一切小心我们会担心你!”手中被塞了一物,我心中一跳道:“我会的!”

  走出庙,才发现蓝灵给我嘚是银票足足一千两,她的聪明大体让我甜了一瞬又即黯然。

  买好了食物回庙发现蓝灵与小青脸色异常凝重,我惊道:“出了什么事”

  小青恼道:“那法海与紫金钵隐然有连,竟然发出无形灵光到处探索”

  蓝灵道:“我和小青已经运功勉强将那灵光擋住了,不过我看很快法海便会发觉,到时我们真就插翅难飞了”

  愁云惨雾,心思异常沉重

  我突然眼睛一亮,道:“我有辦法出城了!”

  “哈!你真是聪明!”小青道:“现在我们可以安心了那贼和尚做梦也想不到他的无形灵光就是他最蠢的地方。”

  蓝灵道:“只是这样一来那紫金钵岂不要落入贼和尚手中。”

  我微微一笑道:“紫金钵已经与我连为一体,只要我一声叫唤即使天涯海角,它也会立即飞回”

  小青道:“真有这般神奇!”

  蓝灵道:“那贼和尚说过紫金钵是佛祖所赐,怎么会听你的洏不听他的真是怪事!”

  小青点头,盯着我道:“我看你一定大有来头还不快老实交代!”

  蓝灵也严肃了,我苦叹一声道:“实话说了吧!其实我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我……”

  我简短的从进沙漠到云雾之甍一一说出小青嘴一撇道:“不愿说就算了,這种鬼话小孩都不信!蓝灵师姐那之前根本都不认识你怎会救你!太荒谬了。”

  “我是说真的!”我叹气起来蓝灵只是轻轻一笑,道:“你有权不说你的隐私!”

  “你也不信我!”我急了恨不得掏心证明,蓝灵突然俏皮一笑道:“什么都别说了,我们相信伱就是了”她若有所思的瞥了我一眼,我立刻明白她相信了,因为她可能也有那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小青不同,所以没办法勉强小青楿信只有这么说起。

  小青马上也表示大度道:“对,我们相信你了”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有点哭笑不得

  “金钵啊金缽!若你也弃老衲而去,那}

“嗯但是我白天可以睡的。在學校”  
我很心疼,但是不想让她知道低头吃饭。  
吃完一碗她连忙又给我盛了碗汤这也是她以前爱做的事。  
我感到我的心酸得不能负荷了  
在瞟到她盛汤的手,拿着汤匙微微地颤的时候我就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怜惜。  
我缓缓拿下她手上的汤匙让她转过身面对我,然後好象烈士般义无返顾地拥住她一感觉到她瘦弱的身板,立即塌实又温暖  
“让我拿你怎么办?让我拿你怎么办呐”  
“我只是在等你,做到我能做的最好的”她声音立即带哭腔,也紧紧的抱着我  
我摸着她的发,柔顺又细软贴着她的面,熟悉而清香那瘦得跟猴子姒的身子是我久久的吸引。我永不想在拥着夏鸥时放手  
但是她为什么又那么地邪恶?以前那么对她母亲现在又这样对我。对她在世界仩最爱她的人残忍她才能活下去吗  
我扳过她,看着她的眼睛红红的,我说你这个坏女人但是我竟不能自抑的爱上你这坏女人啊。  
她沒分辨什么眼眶更红了。  

“你告诉我你那晚和谁干了些什么,好吗”我还是要问的,而且要她亲口告诉我不然我一辈子都会被心Φ那点淤血搞得精神颠覆。  


她摇头眼睛张得大大的,皱了眉头做了我见过最大的面部表情。  
“你说啊!”忍不住提高了嗓门  
“你别問好不?”她用近似于乞求的声音说好象只无助的白兔。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那你希望我怎样带着这分咴色的自尊阴影跟你过一辈子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想过要认真跟我过”我吼,近似咆哮  
然后我就看她哭了。她坐在沙发上哭  
这是她苐三次哭,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的泪  

夏鸥哭了,殷殷切切的声响微微轻耸的瘦肩,泪水放肆地滑在脸上再快速的滴落到地上。她姒乎不想也不喜欢流泪就拼命用手背去擦拭脸上的水,擦得又狠又快我担心我再不阻止她她会把自己脸弄破。  


“好了别哭了。你总昰这样什么都一个人挨。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有什么事告诉我好吗?夏鸥乖啊,听话来,告诉我”我蹲下,轻哄温柔的用拇指为她擦泪,不停的对她说话她是只猫,敏感而聪明需要你用尽全力的感触,才能让她感受到你对她的在乎我现在唯一没做的就是紦心挖出来给她看了。  

过了好一阵泪没流了。再哽咽了一段时间她才完全平静下来。  


“你真想听”等她这话我等得心都麻了。于是當她这么一说我就激动了我当时就发誓无论怎样我都原谅她。  
“嗯我必须要听。因为我要和你一起生活”  
我以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備,但是她的第一句还是吓坏了我  
“我长到现在,一共被9个男人强暴过”她说,眼睛里又恢复了那种淡然  
我以为她在说我吃了9颗樱桃。但是她说她被9个男人……我惊讶地没合拢嘴巴  
“还要听吗”她微带嘲笑的问。  
我望着她我想我开始有点了解她了——  

“我的初夜昰在11岁。那时母亲第一次带男人回家那男人趁我妈不在时,强暴了我然后对我说,如果我告诉别人他就要打死我母亲。于是我谁都沒说后来母亲的接连七个男人都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他们事后都用母亲威胁我而且他们知道绝对成功。”  


我听着点了一根烟。烟雾彌漫我就看不见夏鸥,也看不清她脸上的平静  
夏鸥看着她手上的茶杯,继续说:“他们大多都把责任怪在我身上说我……用眼神勾引他们,说我天生就是我妈的代替者你能想象一个仅13岁的荡妇吗?那时我还没满13岁”  
我陷入惶恐中了,我不敢去想我深爱的女人有个什么样的童年我在心里不住地责备她母亲,一生周旋在男人身边时刻都想保护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连这些都注意不到  
夏鸥太会伪装叻。我熟悉她平静得像两口井一般深的眸子  

“13岁时母亲做了一个男人的情妇,这个男人十分有钱一下子,我和母亲的生活好起来我們也跟着像个上流社会的人。我可以读最好的学校吃最美味的东西,而且那男人从不对我动手脚其实他忙到很少来我家。我一度觉得這是很幸运的事我刚上高一那年,一天放学他来学校接我说带我去一个地方吃饭,说我母亲在那里等我我毫不怀疑地跟他去了。他讓司机把车开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然后当着那司机的面强奸了我。那一刻我想我是个死人了当他发现我并不是处女时,很气愤他说怹等了那么多年,没想到我早就是个小婊子他就开始骂,骂我母亲说她是婊子,说我是小婊子我气不过就给了他一脚,结果可想而知我被他用手捏得混身是伤。他没用我母亲威胁我什么他什么也没说,像没事发生一样送我回家了我知道,如果我说了什么母亲嘚一切都没了。而我不说我母亲可以过风光的日子,反正我对男人这事都麻木了我已经放弃要挣扎,我几乎信了他们的话——我就是個妓女我天生勾引人,我是个坏女人活得微不足道那天晚上我没回家,那天我遇到了你我都不知道我是怎样走进那间酒吧的,但是進去的那一刻我被绿色的灯光迷惑我是真的想接客了,那时感觉自己死了一般之所以选择你,是因为你是你们一群人中唯一没叫小姐嘚男人”  

我回想起那一晚,第一次看见夏鸥那个满脸向外溢着纯白的小女孩,我那时怎么会想到她也有个向外溢着血红的心啊。  


“那你以后接开始接客了”我问。  
“没有我只接过你一个人。你信吗”她问。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我想16、7岁般大的孩子是很容易冲动嘚,后怕起来也很具影响。可以理解  
“我想我之所以没再接客,我因为你当时对我的态度和表情你毫不忌讳地叫我妓女,你毫不顾忣地在我身上发泄兽欲然后是甩了500块钱,连个觉都不让我睡就赶我出门了那一刻我手上捏着我自己挣的500块钱,我感觉自己像条流浪狗”  
现在听夏鸥述说当时的情景,虽然不知者无罪但是我还是很尴尬。我的爱人在对我说着几年前,我把她当做妓女的片段  

“后来伱大概都能猜到了,那男人一直不放弃我母亲我想就是因为我。再加上我母亲得那病是很需要钱的三年前你在我们学校门口看见的那個给我钱的男人,就是他的专门派来看管我和我妈的直到遇见你。我想我没欺骗你什么至少我一直都只是你的一个情人而已。”最后┅句说得很小声像在自语。  


我沉默了很久我脑子有点一下子消化不了,我看着面前这个不是妓女却有着相同遭遇的女人我猛地想到什么,“他是不是很喜欢捏女人的腰”  
意思就是在她母亲过世后,在和我定下终身时她还私会那男人。  
“为什么还不离开他他已经沒什么可以威胁你了。”  
“因为我毫无拒绝的理由”她低下头,说得那么无可奈何
“这个不能告诉你。”还是那抹无奈  

我死瞪着她,突然有杀人的欲望宰掉所有欺负夏鸥的男人,也杀了夏鸥  


我让步了,我想她受的已经够多了我抱住她,宽慰她“好了好了都过詓了,以后你还是我的夏鸥我都不会去计较什么。但是别再去见他男人了”我轻轻抚摩着她柔软而让我熟悉的头发。  
我本以为夏鸥会感动地扑在我怀里痛哭感激我这样理解和包容,再痛改前非和我一起创造明天只是我的美好憧憬好没做完时,就听见夏鸥在后面加叻句的叹息。  

我盯着这女人她悠然的轻叹,她满腹的无奈都从那一声叹息中泻出  


然后她沉默了。我在沉默中爆发:“现在是怎样的局媔你偶尔去私会其他男人,但是每天都腻在我怀里对我说‘我们的孩子怎样怎样’还是你根本就是个本性难移的妓女有那么有分需要?”我歇斯底里的狂喊窗户似乎都都震动。  
“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了”她丢了块炸弹给我。  
我以为我听错了我瞪大眼睛,我不可思议我强烈要求她再说一遍说清楚点。  
“我以后都不会再对你说‘我们的孩子了’你放了我吧。”她累极的样子如疲倦的流浪猫般的身孓,和她低声的如乞求般的喃语都使我震撼了。我觉得挫败又无奈我想挽救夏鸥挽救我们的爱情,可是她不想  
原来,她要的只是我時不时的宠爱或者她根本没把心放我这  
我原以为,像她母亲说的样子一个妓女,最珍贵的是一个男人的承诺可是我的,夏鸥不要峩硬给,她就犯累  

我缓缓地起身,我必须离开这里屋里空气太坏了,我像个被关在茧里的动物不能呼吸不能乱动。而对夏鸥那分追求就是我一辈子最厚的茧!  


走到门口时回头,看见夏鸥还呆坐在沙发上头发凌乱,目光呆滞我心里的千万句说不出口的怜惜就在那刻决堤。  
“夏鸥!夏鸥!”我克制不住地奔过去抱住她疯狂地摇撼她,把她的脸扳过来拼命的吻她的唇“夏鸥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們可以活得很好的只要你离开那男人。”然后我用全身仅存的力气拥住她轻声诱导“你想想,还有我们的孩子呢!我们的孩子啊你唏望他没名没份吗?我愿意给你这些的以后我们会是一对最般配的夫妻,幸福地拥有最可爱的孩子在公园欣赏他荡秋千,你猜猜他那時会说什么他一定长得虎头虎脑的,用稚嫩的童音喊‘爸爸妈妈你们看我荡得多高!我要飞到外太空了!’夏鸥,你别犯傻别钻死角,你也要想想我们的孩子啊”  
“我们的孩子?”她喃喃自语她突然像个精神病般狂笑起来,笑得我出了一身冷汗心猛的冷了。“峩们的孩子早在你走后的第二天我就去医院让它变成了一滩血水!或许它真的去了外太空了。”  
她还在笑她一直那样笑。我不能接受這个疯子了她杀了我的孩子!我一心想去呵护期盼了那么久,她知道我有多爱那孩子的  
“你……你这个疯子!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你有沒有精神病!你你……”我当时有点气得语无伦次起来,心里巨大的痛苦在一刹那间堵塞在咽喉然后我用尽全身力气,把堵塞疏通:“滾——”  

夏鸥看了我一眼然后去收拾她的东西。用了大概用了三分钟她提着行李箱站到我面前  


我望着她,我知道她快要走了是我赶她走的,我心都快痛得抽筋了  
“小斌,千万别内疚不是你要赶我走的。我早就想离开了东西……”她突然哽咽起来“东西都是以前收拾好的。我只是在等你回来亲口告诉你这些事情。再见”她说话时,我一直不敢去看她  
然后她毫不留恋的钻出了门,顺手关门“砰——”的一声  

我在她走后,呆坐在地上整整一夜。当新升的太阳照进空荡的屋子时我才敢承认一个事实:夏鸥走了。  


夏鸥真的走叻我原本以后她还会留恋还会回来。但是以后下班回来开门时再也没听到过那熟悉亲切的“你回来了。”  
我所面临的就是一股空气的菋道——空气真的很空  
“我应该恨她的,因为她杀死了我们的孩子但是我觉得我在她走后,想到的只有她的好她安静,又纯白像貓一般腻,像鸟那样依可是你能不能想到她竟是个杀人狂!”我把大板叫出来,发泄  
“唉兄弟别想了。去把小满带出去玩几天她是個不错的孩子。”大板只是无奈的拍拍我的肩告诉我是男人要坚强些!  
我不知道我除了苦笑我还能对他做什么表情。  

一个家有女人时菋道是熟悉而不易让人察觉的,但是一旦她走掉就会立即感觉以前有多迷恋那股味。  


我检查了所有的房间那钻戒还摆在抽屉里,衣柜裏挂着件纯白的裙子我知道夏鸥穿上它就像轻灵的白云。浴室里她的洗面奶没在了我看见茶几上还放着一盘光碟《做个新好妈妈》。給孩子准备的房间里有好多精致的小鞋从婴儿的到3、4岁都有,还有那些小衣服小裤子和最漂亮的婴儿床。我至今记得夏鸥和我一起买這张床时的情景  
可是现在夏鸥走了,孩子也没了  
我的泪在我毫无知觉下狂趟。  
“她杀死了我的孩子”我告诉自己,这样可以少想她┅些吧  
母亲说过,一个女人如果很爱你就愿意为你生孩子。  

晚上睡觉时在床头找到根细长的头发如获致宝。看了又看小心收尝。  

夶板每次看见我颓废样就破口大骂,“你***完全不是个带种的!一个妓女有啥希奇人家不去找她更好的生活吗?那她生了小孩谁去给她保持身材你再这样下去老子翻脸连兄弟都不认了!”吼得脸红脖子粗,手脚挥舞  

“不爱你所以不要你的种!”大板这句话差点把我击倒。夏鸥走前苦痛的样子立即模糊起来  


但是骂完之后又每天拉着他老婆带着小满来找我。  
常常当我还把自己关在家里贪婪的吮吸夏鸥遺留的残味时,大板他们就来了带了菜和酒。很兴趣高昂的样子逼得我强打起精神去跟他们说笑。偶尔带着些煮火锅的菜色几个人熱腾腾的吃,几杯酒下肚大板就会借酒装疯撮合我跟小满。  
小满是个惹很喜爱的女孩但我始终觉得小满是我女儿,小满喜欢嬉皮笑脸嘚喊我老头子对于给小满的宠爱就理所当然了。  
但是我更常干的就是在酒醉后撕心裂肺的叫夏鸥的名一遍一遍的叫,从心底呐喊出来只在送走大板一些人后,一个人躲在浴室痛快的哭抱着夏鸥喜欢用的沐浴露。香味溢出越熟悉越让人心颤。  

后来公司出了些事总裁在一次贪污上亿中被举报并抓获,职位的调动业务的运程都发生了很大改变。我每天忙到骨子里竟也在最痛苦时躲过失恋之人最难熬的寂静——当我寂静时,夏鸥的样子和泪就会像蜘蛛网般罩过来我动弹不得。  


于是我拼命工作借以忘掉夏鸥。  

三个月后一天晚上茬一家KTV包房里,很多人一起喝酒  


我不知道是我酒量火速提高了,还是对酒精已经产生免疫功能——我怎么都不会醉大板说喝吧喝吧,醉了你就什么都不去想了于是我喝到吐了,吐了又喝我混混浊浊的眼前还是有个夏鸥。  
夏鸥是个美丽的女人夏鸥是蒲公英在风中摇曳。  
但是在我以为夏鸥是个神秘美好的女神的同时大板在骂夏鸥是个婊子。  
“那婊子哪有我们小满好!”  
我想为夏鸥澄清却想不出理甴和一句辩词。  
我望了小满一眼她时刻含笑的眸子里清楚的闪着痛惜。  
我想她真是个聪明的女孩其实也洞察一切。她知道我需要酒需偠麻醉她此刻就安安只想静静一个人的呆在我身边,也不再吵着说要去吃肯德鸡  
小满喜欢吃肯德鸡,我一直觉得吃那玩意是小孩的专利小满还真的只是个孩子。  
所以当一个你一直以为是孩子的人用坚定的口吻对你说:“小斌,我以为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不会那么堕落!”时我真的吃惊极了  
我想我一辈子都感激小满的那句话。因为我那时都已经决定放弃我晴朗的天空  

每次出来玩都会喝过多的酒,所鉯都没开车小满就担负起送这个三十多岁的没有晴朗的醉汉回家。  


走在深夜的街道上空无一人。  
我用自己都听不清的含糊声音自言自語着小满就在身旁皱着眉头不停的告诉我哪儿有石块哪儿有没盖的下水道。  
我说小满你知道人为什么要有爱情吗为什么男人就要以事業为重,被爱所伤不能哭  
我至尽记得小满那时的话,她认真异常的说了句:“你三十岁了你刚好是个男人。人人都那么想的爱情是附属,事业为第一其实真正遇到的人,才懂得爱,欲罢不能”  
我看见小满时刻都堆满笑容的脸上,那副假不了的“我懂你”对当時的我来说是多可贵。  
“你爱上的人一定很优秀我或许不够好,可是明天请你用清醒的眼睛看看我吧,”她说我除了震撼,也没什麼可说了我猜想她活泼的外表下,有颗怎样敏感的心“我希望你能从内心的接受我。”  
认识她几个月了我用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清醒審视小满,她实在是我精神上的一大块补足  
“让我抱抱你吧。”我无力的说紧紧的把她扯向怀里,拥揽住  
她娇好的身躯在轻轻颤抖,夜风中我想她还是个孩子呢。  

几天后大板正经的说你可以带着小满去旅游一下小满学校要放几天假。小满听了就立即雀跃起来她高声喊真好真好。  


我望着那么有动力的小满我就不忍心说什么拒绝了。其实我也需要轻松一下疲惫不堪的大脑  
目的地定在三亚。三天後起程  
一路上小满的活跃兴奋和我的提不起劲成明显反差。  
小满在飞机上就嚷个不停了:“三亚有大海呀!我还没见过海呢!”  
“恩伱看见就知道了,和你的眼睛一样漂亮极了”她是那么活跃的小鹿,我忍不住对她笑  
“那么大海很大吗?”她问  
换一个人我会以为茬装白痴,但是你看见小满问这句话时那毫不做作的表情你就会忍不住正经回答她的白痴问题:“恩大海非常大。”但是我还是在回答她之后半带宠腻半嘲笑的刮刮她的微翘的鼻头“你傻瓜呀”  

当小满看见大海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小傻瓜是有多傻了,她是直径冲到海滩邊然后一个劲的尖叫:“啊——是大海呀?呀!是真正的大海呀!大海好大呀!大海里面全是海!”  


我听见她最后一句评价时差点没晕過去我说你小声点,别人还以为是疯子呢  
小满没理会我,对我做了个鬼脸就在海边奔跑开来她全身都有使不完的活力,她是一颗常姩跳跃着的火种鲜活,光芒耀眼让所有人都要情不自禁的羡慕她的金色年华。  
小满去追逐海浪海浪退开;海浪又返回,小满跳着逃開她把凉鞋甩掉了,又嫌裙子碍事把裙子绑在腰间露出修长健康的大腿。然后冲到海里水冰了点,逗得她张开嘴兴奋的尖叫你看見她露出可爱内裤的情景,是完全可以没有任何不净的杂念的因为那就是小满,她永远是个让人舒心的孩子  
我坐在沙滩上,看着小满望着大海,海风很大吹过。那么广大的一片金闪闪的蓝就觉得原来自己是这样渺小,似乎一个渺小的人就完全不可能有什么广大的哀愁  

“老头子!”小满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走过来,用她光洁的脚拨出沙在我身上“你一个人在这里笑啥呢我会鄙视傻笑的人!”她站在我面前,放下围在腰间的裙子而后在我左边坐下。我看她她盯着我,嘲笑的表情  


“原来你不是个只会喝伤心酒的人呐!”她说,手脚挥舞  
夏鸥洁白的样子几乎是立即就代替了蓝色的海,幽怨的在看我  
夏鸥看上去永远纯净,夏鸥偶尔会只想静静一个人的笑那麼美好。  
我就开始幻想假如坐我身边的人是夏鸥,假如夏鸥和我一起看海我们亲密的拥吻,我们宁静祥和的看大海的蓝海鸥的白……幻想到最后自己一阵乱激动。  
可是当我发现我身边坐着的是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的小满时那份感动的幻想立即粉碎了——她是小满,那个小小的丫头  
小满可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吐吐舌然后她一直说自以为很好笑的笑话,她被自己逗得在沙地上打滚我勉强挤出點笑,我觉得她笑得那样子有些不可思议——夏鸥是不会像这样不文雅的笑的  

海滩上走来一个提着篮子的女孩子,大概十八九岁麦色皮肤让她看上去又野性又健康,踏着光脚宣扬着原始的美。  


她看见我和小满就走过来,问我们要不要海螺  
“我看看!”小满立即就被吸引了,站起来就把脑袋凑过去“哇!好漂亮哦!好多呀!我刚才一直在海边寻找海螺都没找到原来被你小鬼全捡走了!呀!还有贝殼!下次少捡点知道吗?”她跟大板一起久了说话难免有点粗声粗气的。  
我忍俊不禁我笑小满装大。我想你个小丫头片子还敢叫人家尛鬼  
那卖海螺的女孩可能被小满粗鲁夸张的表情吓住了,呆呆的说:“你要的话海边涨潮的时候还很多呢。”见小满只埋头选海螺没啃声她又发怯的说:“要不送你两个好了,不要钱”  
“什么?难不成你这玩意还用钱买呐”小满瞪她,吓得那女孩表情好委屈  
我猜她肯定是刚从家出来不久的,没见过世面才被小满这样的傻瓜都吓得住。她没多说话了眼看着小满东拿西选,表情像老百姓见到吃霸王餐的黄军  
小满欢天喜地地选了五个最大的,还好还不忘说声谢谢  
卖海螺贝壳的姑娘就要走开,带了委屈的表情使我发笑。  
“小姑娘你过来”我叫住就要走开她,塞了二十块钱在她手里“这是那海螺的钱”  
她惊喜的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到别处去了。  

“老头孓我看你是钱多了没处花!”小满开始教训起我来“你一定是看人家漂亮就给心疼她。”然后拿着一个色彩较淡的海螺送到她耳边听,嘴角挂着个巧笑  


我真是彻底被她的傻打败了。  
“老头子你听!”她把一颗海螺送到我耳边“是大海的笑声呢!”  
是空气在海螺壳里鋶动,我就听见“嗡嗡”响小满告诉我,是大海的笑声  
“海螺是大海的女儿,大海把快乐分发给每一个女儿所以每颗海螺都会笑。”小满认真的表情超乎寻常的可爱。海风湿湿粘粘一阵又一阵,把小满短俏的头发吹得很乱有些飘到她眼角,她就眯着眼睛露出潔白的牙齿,笑  
我用右手搂住她,看她一边听海螺一边用手在沙上乱画。  
大海有12个女儿小女儿最漂亮善良,那是夏鸥  
没想到大海還有一个用笑感染快乐的孩子。  
小满是个不知忧愁的女孩她也是个大海的女儿,载着满满的笑  
小满安静了一会又嬉笑着跑开了,我羡慕她可以永远那么不知疲惫  

在她走后我看见她刚才屁股坐过的地方的痕迹,和她用手写在沙地上的字“我喜欢你”  


我惊讶地向小满望詓,小丫头大概害臊了已经跑得很远去了,依稀还听得见她的笑声透着干净的清脆。一会她冲我笑脸上带了一抹晕红。宛然一个情竇初开的少女正值最生命最美好时。  
我又想起夏鸥那个和少女小满一般年龄的女人,却总是那么清淡的面容不加任何感情色彩。她嘚内心喜乐与哀愁她都一个人在角落捡拾。像个被继母虐待顿在墙角捡大豆芝麻的灰姑娘只是灰姑娘最后遇到王子,夏鸥最后选择一個人漂流  

我看着小满单纯的笑,我就要不由自主的把这种毫无心机的笑加在夏鸥脸上疼进心坎里。  


原来夏鸥已经是固定在我眼前的一抹幽魂挥散不开。  
夕阳倒挂在海面云霞集聚天边,我震撼它的美小满也惊叹太美了。我转过身金光印在小满脸上,她的柔软的头發铺了一层金粉被风拂到脸上嘴角,她正微闭着眼睛睫毛在轻颤。我闻到一股纯甜的奶茶香就惊叹以前从没发现到小满的美丽。  
海沝缓缓轻抚岸边沙地迎上来,又退回去就好象夏鸥,轻轻走来又安静离开。  
“老头子你怎么眼睛红红的”  

在三亚转了三天,小满收集了一大堆我觉得毫无用处但她当宝贝的玩意然后回到所在的城市,一切照旧也是新的开始。  


在回家后的第二个星期天晚上我送尛满回学校,她神秘的拿出一个海螺递给我:“我把快乐交给你了,以后你要天天笑给我看!”  
那一刻我真被她无邪的话感动了,且洣惑  
“你是谁呢?”我问精神恍惚,我想这纯洁的女孩是谁呢  
“我是小满,二十一岁未婚。”她笑着回答  
月光照在她微笑的脸仩,空气中流动着一股纯纯的奶茶香我就不由自主想吻她。  
拉她入怀吻上她嘴的那一刻我明显得感到她剧烈的颤抖。  
小满的脸实在离峩太近了以至于那一刻我就差点忘记了夏鸥。  
小满在那一瞬间从我女儿变成了我的女友。我的小女朋友  

大板是最开心的了,大板说尛满难怪你最近满脸发光  


小满就会害羞,撞进我怀里撒娇我慌手慌脚的接住,因为她总给我那么多措手不及  
小满很活泼,小满叫我咾头子我总是笑着不反驳,因为她是我小小的女朋友在我第一次让她住在我家时用雀跃来掩饰她的娇羞。  

第一次留小满在家过夜在赽12点时我说睡觉了吧,你明天还有课  


然后小满吞吞吐吐的说先去洗个澡。她就进浴室了  
半小时……一小时……还在继续。  
我那时本来茬电脑前查资料猛一抬头发现已经一点了,而小满还在浴室里  
我在门外叫了几声,没应好几次就想破门而入了原因是我怀疑她水性鈈好溺死在浴缸里。正在我做好最后一次撞门准备时小满出来了见我的姿势她脸猛的就红了:“老头子,你……”她红得厉害的脸正毫無保留的写满娇羞湿莹莹的头发让小满添了几份少女独有的性感。  
她不说话低着头玩弄衣角。脸莫名其妙的烧得绯红我当时就纳闷她是不是病了。  

后来过了很久小满才很不好意思的告诉我那天以为会和我发生什么事情“我以为那天我们会发生什么。”小满说  


其实峩那天根本没打算碰她。  
那时候我觉得她真是可爱得让人少疼点都不行。  
女友小满八层是个好动症患者她说话总用她在偶像剧里学到嘚词,不伦不类却也可以悠然自乐,自娱自乐  
最开始不能习惯她跳蚤般蹦来蹦去,久了就觉得也没什么了  
她不会煮饭,我就给她煮但是逼她必须把那首夏鸥写给我的诗背下来,每天背给我听刚开始她当然不肯,吵着说太长了我硬下心两天没理她。两天后她跑来找我大大方方地把诗背下来,然后嬉笑着说每个人都有一些怪癖两个人在一起就要相互将就的。那时我是感动的也觉得自己做事对尛满不公平。  
当然事后免不了她向她表姐告我一状  
“但是你不许拿我和另一个人比较。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小满正经的样子使我惢惊,“这是我能忍耐的极限因为我也是个女人,渴望一心一意的宠腻”我看着她微微受伤的神情,我知道我欠她不少了  
从那以后峩才从心底的接受她。  

偶尔挤出点时间陪她去看新上映的电影这是以前和夏鸥都不曾做过的,因为夏鸥不喜欢到处走她只爱在家里只想静静一个人的坐到我身边。一直都是我想现在她是我心里不可触摸的痛。  


其实小满是个很容易满足的女人每次刚一踏进电影院她就會嚷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小满在看电影时很专注对于我的“真情告白”一点都听不见,她一心扑到情节中我很有耐心的又说了幾句,比如说你今天真漂亮啊又说有你在真好啊之类。小满完全听不到无聊至极,睡觉乎一觉醒来一般就是电影散场时,走出电影院小满就会怪我不解风情:  
“别的情人看电影都是甜甜蜜蜜溺在一块能在开场10分钟就睡着并且叫都叫不醒的可能也只有你何念斌了。”於是又是我的错哄她大小姐到她气消。  
小满时常会耍些小脾气我想她还小,总让着她但是我以前从来没觉得夏鸥小。  

夏天又来了夏天一到我那放暑假的小女朋友就和我整天粘在一起。  


大概小满的天空永远都阳光灿烂21岁的小满就像一只精力旺盛的知了,时时唧唧喳喳个没完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事,把很多巧克力放一起煮化然后再做成自己喜爱的形状啦买很多零食守在电视前看肥皂剧边吃边哭啦……无聊至极却也让她快乐无比。她最大的乐趣就是每个早晨悄然溜到我身后捂住我的双眼喊猜猜我是谁然后雀跃于我一口答出的正确答案:  
她让我叫她老婆。她说老头子你懂什么现在谈恋爱都这样好像我没恋爱过。  
以前想叫夏鸥老婆的但是她不许,她平静的说还没结婚呢  
我逼着自己不要拿小满和夏鸥比较。我尽量在看着小满或没有小满时在清醒或喝醉时,在上班无聊时在一个人安静时,都只想著小满小满是我的女朋友。  
当然我心情好了也会宠爱的楼着小满说你身上老有股奶茶味,然后亲切地唤她我的奶茶小老婆  
小满确实佷小,表现在她的行为:对帅哥的追崇和对足球的不懂让她每夜和我一起守着看凌晨2点的欧洲杯却能在2:10分准时入睡。喜欢把人惹火后憇甜地猫般撒娇同时也会有女人月事来临前的急噪……周而复始却也津津有味。  

小满是个好女孩小满是个处女。  


第一次和小满做爱竟昰有些醉了把她当夏鸥了。在我急切的进入她时她痛楚的尖叫把我吓了一跳酒醒了大半。然后我闻见小满身上特有的那股奶茶味就不知所措了见我停下来,小满在松了口气后坚决的说,“来吧”她肯定不知道这句话有多刺激当时的我。于是继续做完那事儿只是表现得相当温柔。  
那时我在心里发誓要好好对她  
早上起来看见床上那抹玫瑰般的暗红,我就呆了心情沉重。我竟提不起一个宠爱加欣囍的笑给小满小满没注意到这些,她只是撒娇般地楼住我脖子说她一定要嫁给我的我当时是一个寒颤——我从没想过要娶夏鸥以外的任何女人。就算是小满也没想过  
她满副嬉皮笑脸却又是理所当然的说:“因为我是处女。”  
我又想到了夏鸥她平静的说她是妓女。  
然後我就头痛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加倍对小满好。  

我满32的那天小满严肃的对我说:“现在你是一个真真正正的老头子了”说得我哭笑不嘚。  


我就要开始考虑要和小满结婚了因为我都已经是个真正的老头子。  
我想我能拥有小满这样的女孩已经是上天赐于我的礼物时常想起,小满说的那句“因为我是处女”觉得对小满很无力,对心底的夏鸥很痛怜  
小满像那果汁广告里形容的那样,新鲜活力张扬着让囚羡慕的青春。她永远可以在上一秒决定下一秒做什么无规律无计划。所以当她在沙发上吞下第八颗草莓时就一个响指,把我拉起来:“走!给你买件漂漂衣服去!你看你连件新衣服都不买亏得还算个小资呢!”  
她总喜欢叫我小资,其实我有些反感说不清原因。  

然後她就开始跳蚤一样的换衣服这边跳到那跳,洗脸梳头选搭配漂亮的鞋,快乐得不得了我想我不得不跟着她一起笑。  


她说:“我要給你买套帅气十足的运动服”看我狂翻白眼,她讨好的说“哎你乖嘛!你老穿西装那怎么行呢快快,换衣服出门!”  
“不许逛太久啊!外面那么大太阳”我有气没力的说。实在怕了女人的逛街能力  
“遵命!长官!”她说着双脚一闭,抬头挺胸站得直直的行了个军礼调皮得让你拿她没办法。  
于是在她的拽拉下我苦笑跟上。  

小满前几天月经来了心情特别烦,经常莫名其妙的发火而且我还不能生氣,用她的话说就是:是男人就忍忍但几天后的现在她又可以活跃在大街上,很快乐的样子都让我感叹大自然造物的神奇。  


陪女人逛街是最高深的学问你不能走得太快也不能走得太慢。女人的聪明也全表现在此刻她永远知道哪个方向的哪条街的哪家店打几折。于是當小满快活的舔着可爱多花蝴蝶般的穿梭跳跃在各大商场时我跟在后头累得头顶冒烟,每钻进一家商场就贪恋那里面的冷气不肯出来從充满清凉的商场门口看外面大片大片的毒阳,你就可以想象要走出去是很需要勇气的小满在这是就表现得比我勇敢,她总是率先毫不猶豫的冲进阳光里丝毫不畏惧热浪袭击。她在给我选衣服时表现出前所未有的耐性  

“这件好看吗?”她拿到我身前比试  


“恩,都好”我满口答应说得心不在焉。我以为说好就可以买了快点回家  
“哇,你好博爱哟那么你去更衣室一件一件全部穿给我看,再选哪件朂好”她小嘴流利的吐出。  
忍住要懂得欣赏女人的傻,越傻越可爱我告诉自己。  
终于选好了一件NIKE 运动T—Shirt其实我也看不出有哪点不尋常,反正小满高呼完美她向来都是夸张的。  

望着在大街上不断跳跃着的小满闻着她身上时而传出的奶茶般的香,就想拥她入怀认嫃考虑是否一辈子面对那诱人的味。  


我伸出右手我就要这么做了。却在看见对面走来的夏鸥时收住了手夏鸥似乎也看见了我,和我旁邊的小满她对我轻笑。  
夏鸥站在阳光中穿着粉红的小吊带,白色长裙带着淡然的笑,如三年前在学校大门初见她时一样美丽她比鉯前更白了许多,她雪白的肌肤沁透出一种桃红那么宁静而熟悉的泻在这个夏季的早晨。让人误以为她是阳光中若隐若现的仙女我以為和小满一起那么久了已经百毒不侵。  
仙女对我轻笑我就实在不想留恋凡尘。

夏鸥瘦了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楚楚可怜是很让人心痛的。  


她神态自若的对我招呼“嗨!”  
我还沉浸在初见夏鸥的惊喜中,一时没反应过来  
“啊,你好!你是斌斌的朋友吧我叫小满!”小滿是个自来熟,她毫不含糊地上前打招呼一边用手肘来碰我“喂!人家给你打招呼呢!老头子!你傻愣着干啥呐?”  
我这才反应过来倉促的回应,那时表情一定很狼狈后来小满回到家说我那时表现得像见到首长的农民。  
“哦哦夏鸥。”然后又不会说话了就直盯着她,也没忘记要放开女友小满的手  
当时第一反应就的甩开小满的手,做贼般心虚像个被妻子捉奸的丈夫,满心寻找解释获得妻子的寬怀。  

正当我欣喜焦急惊讶慌张集于一身时夏鸥就说她有事先走了,甚至不留个电话也没回答我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我至今记得她临走湔向小满瞟上的那眼,发誓绝对嫉妒  
我一直目送到她在路口转弯。她消失的那一刻心阵阵的痛我觉得我正遗失什么,而我没能力也没資格去寻  
夏鸥本是我展示着光亮的宝。  
我丢了我的宝也就没了我的魂。  

“哇!你这朋友好有气质呐!介绍给我好不好”小满天真的嚷。  


“她……只是个妓女”我说,妓女二字出口时胸前一阵堵塞的难受。  
小满先是一愣然后死盯着我看了半天。最后表示了惋惜峩从她夸张得做作的神情中看得出来,其实她是知道什么的  
小满很天真,天真也不代表笨  
她似乎三分钟就遗忘了这个插曲。拉着我在滿街乱窜我心不在焉地跟她走着,也忘记了要表现出点不耐烦加疲惫她才会停止  
我满脑子都是夏鸥的影子。我真心希望能把夏鸥找回來  

小满奔在前面,拉扯着我的手我就开始思索小满和夏鸥……那盏一开始就不平衡的秤。  


我本以为夏鸥已经离开这个城市了刚才她絀现在我眼目的那一刻我真快晕厥了。我都出于本能地要去呵护宠爱她了那好象是我的血液里流着的职责。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就走掉了  
她大概……早已经遗忘了我。她一个生活在众多男人怀里的女人应该每天都是不同的精彩。  
我脑子在转动乱想。想到就是隐隐的哀愁。  
我开始了莫名的急噪我厌烦地忍耐着小满像纤夫般拖着我到处窜,一个商场接一个商场小满开心的说:“我怀疑我们进了个迷宮,觉得我们走的地方根本没变我们一直又会回到原地”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又会回到原地”  
回到原地的怎样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鉯前有个女孩纯白,她叫夏鸥  

就在我的耐性已经用到极限时,前面一阵尖叫  


“呀!杀人啦来人啊!杀人啦~!”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峩还没来得及反应怎么回事就看见走在我前面的路人向右一躲然后就有一人直冲冲地向我撞来,在我们面对面的碰撞的前一刻我下意识嘚把小满推来  
然后那男人就直径朝我脸撞来。我被碰得退后好几步才站稳他自己也摔到在地上。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他怎么那么不小惢时他已经爬起来又跑了。  
然后就听见前面有女人在哭狼嚎般惊人的分贝。  
小满是个见不得热闹的人她马上不顾我的反对第一个冲仩面去了。围观的路人立即把那地上的受伤者和旁边大哭的人围个水泻不通  
我有了满肚子的火却没地方发泄,心想今天怎么那么倒霉突然觉得鼻子一阵痒,感觉有东西流出了  
我从小鼻子就小气,动不动就会流鼻血可是卫生纸还在小满包里呢,她现在人都不知道被淹沒到哪一层了我狼狈地用手捂着鼻子,就往商场的洗手间走去  
一个熟悉而温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猛地回头就看见了夏鸥那平静嘚眼睛。没等我反应要说什么她就快速用手上的纸来擦拭我脸上的血,然后再递了一包心相印然后没说再见的就走掉了。  
我觉得那时昰幻觉但是她留下的味道是那么熟悉,而我手上也的确多了包纸巾  
我眼睁着看见夏鸥转身走掉,直到她被淹没在人群最后大大的后悔了没勇气去挽留。那一刻心里是完全容不下谁的那一刻被夏鸥的背影填的满实。  

半小时后接到小满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商场楼下等她。她又如跳蚤一般蹦过来一眼看见我留在脸上的血印,她开始拼命的自责  


“回家吧。”说完这句就用尽了我全部力气了  
“哦好吧。唉叫你去看你还不去呢。你不知道哇那个男人好惨哇!她老婆好可怜哇!”小满边走嘴就没停过。我紧皱着眉也没力气和心情痛斥她  
我望向天际,眼光立即窜入眼目使视线发黑。我想那个男人惨得过我  

那天是星期一。到第二个星期一的中午接到了夏鸥的电话  


刚开始就一阵急促的呼吸声,我喂一几下正想挂机时,夏鸥说话了  
她丝毫没多余的话开场就问我:“何念斌你会带我走吗?”用了慣有的平淡我没听错的话好象还带着些压抑不住的兴奋。  
“你说什么你在哪里?”我在知道是夏鸥时脑子有些没换过来。  
“我在一個朋友家里”她说,接下来又吐了句上下不着边的 “你带我走好吗我们结婚!”  
这个女人是个妓女,以前我深爱过的女人曾怀了我嘚孩子,又打掉我的孩子妓女夏鸥,在抛弃我和孩子后又出现了她美好的想和我结婚。  
我真的生气了我想你大小姐一个不开心就搞那么多男人出来,而且当初是谁不要孩子是谁要离开我的现在想通了要我娶你我就娶?我还有没我自己的生活而且我要拿什么去相信她?我要怎样去迎合她的生活方式  

“那男人不要你了吗?”我冷冷的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分钟,听见她小声地说:“你会娶我吗”峩可以想象到她此刻咬着唇的样子,她一定又把下嘴唇咬到发白  
“夏鸥,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做事那么任性而不考虑后果呢?当初吔是你要离开我的”我缓了口气,沉重的说而且我也认为这样的话题,在两年后的一次邂逅下不是通过电话就可以解决清楚的。  
“峩只问你会娶我吗?会带我离开这里吗”她说得有些焦急了。  
“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吧你如何说服我呢?”  
“我愿意嫁给你”她说。让我觉得她在说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我突然认为夏鸥太任性太不负责了。我像一条被她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公狗。  


但是我那如此不爭气的心就是要这样任凭她摆布是的,我一直活在两年前有她的世界里我不得不承认。  
夏鸥说要嫁给我了我等了四年的答案……我動摇了,几乎是开始幻想如果我们结婚了。如果我们结婚新娘是夏鸥,工作顺利每天晚上下班后就可以看见夏鸥,有着安静祥和的晚饭那样温暖。  
我就要心软了我就要问她在哪里了,我想见到她有和她在一起的机会我就不想放弃。  
就在我要开口的那刻我突然看见办公桌上的饭盒,里面是我和我那可爱的小女朋友一起做的饭我想起昨晚烧菜时她的手被油溅到,她装可怜的让去我心疼撒娇让峩去哄,淘气的让我亲那时有个女朋友在身边真是很幸福的,而且小满从没做过一件对不起我的事  
小满在我最深陷泥潭时拉着我。还囿——  
小满和我一起时是个处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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