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当我看见别人和我的和女友在一起聊什么天或玩时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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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朋友进了一个聊天群,玩真心话尺度挺大,还加了群里几个人,混成管理了,有一个单独的管理群,然后和我在一起不聊,见我之前聊天记录清空!!!有一个人加群女朋友认为是我让他们管理试探,然后他们确定是我后就把我踢了!!!请问大家,这事你们怎么看?
你们都看懂了,佩服!
对于这种满头绿 我相信大家一定很愿意点赞
绿巨人你好
呵呵,网上暧昧,激情大聊你知道不?
说不得是头顶一片绿
就一点,你女朋友不尊重你,提前做准备吧
请收下这份狗粮
注册个小号进去看看他们玩啥,看完分手
我能把她骂哭
很快就会绿了
你女朋友肯定把你是秒男事告诉他们了,
你肯定被绿成草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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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育关键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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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一个女孩
但是就是不敢跟她表白
我们一起做事半年多了 都没说过几句话
每次看到她我都想和她说话
可是就是不敢做到她旁边跟她讲 也许怕紧张聊了几句尴尬收场
我跟她的一起住的朋友玩的好
她朋友没次放假都和我们几个男的一起去玩 但她很少去 我不敢让她朋友帮我 我怕她朋友说我跟她玩的好是另有目的
有一天我要了她朋友的手机加了她qq 跟她表白了
她回了:我承认有时候的无所谓,是为了掩饰和逃避,不是真的无所谓,我只是不想伤害到你,所以你的沉默不语是对的,我想说谢谢你曾把我放进过你的心里……
我很喜欢一个女孩
但是就是不敢跟她表白
我们一起做事半年多了 都没说过几句话
每次看到她我都想和她说话
可是就是不敢做到她旁边跟她讲 也许怕紧张聊了几句尴尬收场
我跟她的一起住的朋友玩的好
她朋友没次放假都和我们几个男的一起去玩 但她很少去 我不敢让她朋友帮我 我怕她朋友说我跟她玩的好是另有目的
有一天我要了她朋友的手机加了她qq 跟她表白了
她回了:我承认有时候的无所谓,是为了掩饰和逃避,不是真的无所谓,我只是不想伤害到你,所以你的沉默不语是对的,我想说谢谢你曾把我放进过你的心里……
那就好,不管怎么样,都是知道答案了,这也不错啊,至少自己是不遗憾的。
提问者对回答的评价(星):
真是暗示拒绝你的意思,也许她有自己喜欢的人了,也许是对你不了解,可以争取下哦,不过也要尊重对方的意思。
他看见我为什么害怕 又不敢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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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悬赏问题女朋友和我在一起玩的时候和别的男的聊天,我不高兴有错吗
正常是个男都忍不了
还是步行街奇葩弱男多
引用1楼 @ 发表的:没错,你应该给女朋友足够的空间和信任,另外兄弟我看你天资聪颖,要入社不你这是变相拉社啊,当然我没女朋友
男女都要注意点
不仅是女的问题 还有那个男的
引用1楼 @ 发表的:没错,你应该给女朋友足够的空间和信任,另外兄弟我看你天资聪颖,要入社不我觉得还是来我们队吧( ̄? ̄)
引用42楼 @ 发表的:还是步行街奇葩弱男多我也是有底线的,无奈女朋友和小孩子一样爱干啥干啥,她和我说她觉得w因为他和女朋友分手,要对他好一点,我还能说什么……
引用1楼 @ 发表的:没错,你应该给女朋友足够的空间和信任,另外兄弟我看你天资聪颖,要入社不老哥你这ID稳的一B
楼主,你做人不够硬气,你没有自己的底线,你口口声声都说了你有自己的底线,但是自己女朋友因为你不爽她和别的异性聊天而生气,这真的没有问题吗。你现在是站在局里面,看不清。你最好明确的提出你的底线,叫她别聊了,如果她还是要继续,你就要认真考虑你们的关系,考虑这样的人是否值得你和她过下去
你可以和那个男生的前女友在一起啊
他撩你女朋友,你撩他女朋友
你女朋友有问题,你说的没毛病,如果屡教不改,建议考虑分开比较好
深刻能体会楼主的心情!我是女jr,和男朋友高中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曾向我反应我异性缘太好,实际的意思就是觉得我很开放。。内心OS:和异性玩的好居然说我开放!!!而他呢异性朋友极少。也就只有一个可以私底约出来聊的那种。中间有一两次分手的摩擦原因也是这个说怕和我走不到最后,因为我的性格。现在在一起有五个年头了,我和我曾经玩的很好的异性朋友现在是保持点头之交,如果要出来玩都是有男有女,一群老同学,都差不多十年的友谊了!但是我发现我是改变了,他却一直和他那位所谓的十年异性挚友保持密切联系,每天都有聊微信,还会互发照片给对方,然后评价……呵呵,我现在最大的感触就是我以前的挚友都和我无形之中慢慢的拉开了距离,因为他们说不想影响我和男票的感情,而我的男票和他的那个老同关系就越来越好。。。
引用1楼 @ 发表的:没错,你应该给女朋友足够的空间和信任,另外兄弟我看你天资聪颖,要入社不都说虎扑出人才,还真是哈哈哈哈
发自手机虎扑 m.hupu.com
果断分手成全他两,先下手为强省的被甩绿成了
引用1楼 @ 发表的:没错,你应该给女朋友足够的空间和信任,另外兄弟我看你天资聪颖,要入社不段子里的老哥到这里来了?
这是真哥们儿啊。男人还不了解男人吗。LZ小心帽子
引用46楼 @ 发表的:我也是有底线的,无奈女朋友和小孩子一样爱干啥干啥,她和我说她觉得w因为他和女朋友分手,要对他好一点,我还能说什么……因为她分手,就要对他好点,666,好到床上去么?楼主,现在你觉得自己是热恋,所以不清醒,旁边者都看着明白着呢。么么都发了,你想怎么样?
你女朋友没有和他发亲密的话还能接受,我不太清楚么么算不算亲密。。我女朋友和我在外面玩有时候她也和别的男的聊天,刚开始我也生气,后来想想她都在我身边了对自己有自信点她又不会那点时间聊天就喜欢上别人。。可能lz和女票那时候没有话题吧所以她无聊。。如果他俩每天都聊的话我想你还是和她说明白了的好。一点小建议lz可以看看
引用23楼 @ 发表的:你女朋友情商低的可怕,情商高更可怕
引用58楼 @ 发表的:你女朋友没有和他发亲密的话还能接受,我不太清楚么么算不算亲密。。我女朋友和我在外面玩有时候她也和别的男的聊天,刚开始我也生气,后来想想她都在我身边了对自己有自信点她又不会那点时间聊天就喜欢上别人。。可能lz和女票那时候没有话题吧所以她无聊。。如果他俩每天都聊的话我想你还是和她说明白了的好。一点小建议lz可以看看她觉得么么挺正常,可能刚在一起没多久对她没有太多信心因为她之前还有一个玩得很好的男的。今天去买奶茶,她给我说她之前和那个男的一起来的时候总是点什么什么…我知道她可能觉得没什么,我是真的有点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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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年没看见凡伊了。  那天,在超市门口等着账台服务员给我结账时,我不经意回头间,忽然,看见排在我后面的第二个女人像是多年没见过的谁?  谁?……  那张秀丽的苹果脸,眼神尖锐(神经质的),前额门飘忽着比较整齐的刘海,头发扎成一根齐肩短辫,我心里微微一动……是凡伊……  她仍然是十七、八年前我认识她时的那身打扮。  难道凡伊穿在身上的服装,仍然是多年前那件红格子的外套、那条灰白的牛仔裤。  凡伊的模样和多年前差不多,不过,脸尖了些,表情疲惫、麻木,一副似乎很不耐烦的样子……  十七、八(因为时间太长的缘故,我不能确定准确时间)年前,我也好像只见过凡伊几次……  我认识凡伊,是那年,我的第二位妻子介绍的,认识凡伊时,我和我那位女朋友已经同居半年时光,对我来说,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所以,那期间,认识的人,无论是男的、女的,记忆里就比较难忘,尤其是这凡伊,虽说见面没几次,但是是我的第二位妻子介绍认识的,加之,凡伊是一位很特殊的人,所以,多年后,我那些死去的记忆再次复活过来……  我比我第二位妻子大八岁,我结过婚又离了,有一个女孩七岁,归女方抚养而我按月从工资里扣给对方……  我第二位妻子在我之前和别的男人同居过两年但没结婚,和她的偶遇时光,那是一段我难以忘怀的岁月……  要谈论凡伊,就必然要谈到我的第二位妻子,谈到我和她度过的那些岁月,谈到我和她很多的隐私,谈到我和她认识的人发生的事。  我的朋友,她的朋友,当然,在这之后,这位我只见过几面的凡伊的故事自然而然就清楚了,发生的、没发生的,想的、猜的,事实的、推论的……  近几年,生活的浪花是一支笔在不断修改我的人生,凡伊是我过去生活中或许碰见过的或许没碰见过要不然根本就是没存在的人,而从生命存在的某种意义而言,凡伊的符号是不能回避的……  我认识的凡伊,没见过她笑过,至少对于我来说……那女孩你和她聊天时,聊着聊着,她的眼神忽然间好像没在和你聊天,眉目间一片空白,她似乎在和另一个人聊天,很快的,她的眼神会从茫然转入很尖锐,然后,像和别人争吵似的,声音一下上升了高八度,又一下,不知是什么事情的刺激使得她非常沮丧,声音降到低八度……  印象中,我似乎见过很多凡伊。那年代,我似乎的确认识凡伊,似乎又的确不认识凡伊,为此,我感到很困惑:同一个人又不是同一个人,是的,我都成了神经病,一下笑呵呵的、另一下傻傻的、一下很尖锐,再一下干脆就不存在了……我认识凡伊那年,她给我是各种各样的感觉:清高、冰雪一样的,性情似乎是林黛玉似的,长相吗?又不是林黛玉那张瓜子脸而是苹果脸。  凡伊脸白皙有少女的光泽,就穿着我那天在超市里看见她穿着的那件土红色格子外套,那条灰白牛仔裤。使我奇怪的是,从那年到现在,时间过去了十七、八年,她穿在身上的那件土红色格子外套,那条灰白的牛仔裤怎么还和当年一样?你想都十七、八年了,换一般的女孩子来说,衣裤早都不知道扔到爪哇国了,可那天,我在超市里明明白白瞅见的就是那件外套和那条牛仔裤吗?外套、牛仔裤的色泽仍如我记忆中的一样。  那么多年了,就算凡伊那天心情怀旧,把过去那件外套、那条牛仔裤从衣柜里翻出来穿,那服装的色泽鲜艳度应该完全面目全非了,怎么可能仍是往日容颜呢?难道是我记忆出了错?要不是我大白天里的确遇见鬼了……凡伊的多愁善感,有些很自我似的,这只是一方面,更多方面的,像傻笑,不!准确的说应该是茫然的笑,这茫然的笑和傻笑、呆笑还是有微妙区分的,茫然的笑这句话,有时间要去查查字典(或许,傻笑也是笑吧,我叙述在这儿感到我前面说没见过她笑,那或许是从我过去对她整体上的印象和现在有些遗忘的记忆而言的吧,或许,我思想中从没把凡伊的傻笑、呆笑归置于一个少女的笑声范围吧),而从凡伊眼神目光忽然尖锐的方面来说,是不是代表她长期来精神中压抑的深度层面在爆炸了,你感到她左面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右面是沧桑的老人,中间是青涩的少女……  我是一个医生,不过不是神经科的大夫,是牙科大夫,每当一个个病人龇牙咧嘴走进我的牙科诊所,我想的是又来了一个:  拔吧!把那折磨病人的痛苦通通连根拔起……  医生,很痛吗?那有什么?难道你没尝试过所谓牙疼不是病疼起来可要命的感触……那我拔!拔不拔是你的事,看!你这颗牙、还有门牙左边第三颗,对!就那颗,你痛吗?看!都松了……我用长长尖尖的不锈钢牙条轻轻在病人上牙床那颗松动的牙齿上撬了撬,然后,拗了拗都有些松动的整个上牙床,痛吗?……痛!痛!这就对了!那医生,这牙拔后要补吗?要补,不补,你整个牙床会松的,你看我这诊所有烤瓷牙,不过,你不适应烤瓷牙,你看你这个烤瓷牙不就松动了吗,你不拔,它甚至影响到和它旁边搭桥的牙齿……医生,我不想镶假牙,每天,都要把假牙取下来,很麻烦的……你考虑考虑……  每天,都是程序化的动作,我的神经都麻木了……  那个夏天,夏颖(我第二任妻子的名字)到我的牙科诊所来看她口腔中折腾她吃饭、睡觉都很痛苦的那颗牙齿……拔牙、那颗下牙床门牙右边第三颗虫牙,一星期后,我给夏颖换了一颗烤瓷牙……夏颖是我的病人,开始,我和她仅仅就是一种医患关系,那么多来我诊所看牙齿的人,来了又走了,老年的、年轻的,男的、女的,在我的心中,这个世界就两种人,牙齿好的,牙齿不好的,而来我诊所的都是牙齿不好的人,我是医生,来我诊所的是病人……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从不认识到认识,从一般关系到特殊关系,或许就是一种奇迹,意想到的没意想到的,为什么不是张三而是李四……  我真正认识夏颖的时间是她来我诊所拔牙后的第二年秋天(那个秋天,那次朋友的聚会中,我和夏颖才算真正的认识了),在那之前,来我诊所的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我只有好牙与坏牙之分……  夏颖的声音,那才是我听见的夏颖的声音,那个秋天的黄昏,在朋友的聚会中,我在、我存在,我的存在是夏颖的存在,夏颖的存在是我的存在,那餐桌,那一只只盛满红酒的高脚酒杯,干杯!……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嗯……嗯,是吗?我礼貌地回应着夏颖的话语(其实,我在心里想的却是,那不过是别人对你的一种礼貌用语,很多场合,好像在哪儿见过你这句话的确是一种社交用语,不必当真),可夏颖接下来的话语就的确不是我思想中认为的礼貌用语了……你是在红边门那条街上那叫啥子牙科诊所上班的医生,去年,你给我拔过虫牙……去年?什么时候?……去年夏天,你哪里还记得我,也难怪,每天,到你诊所看牙的人那么多……你上的烤瓷牙还好吧?好!好!好!……你贵姓?免贵王,名天成,你贵姓?我吗?夏颖!是聪颖的颖吗?是的,王医生……  和夏颖的认识再平凡不过了,一个拔牙镶牙的医生,一个被拔牙的牙痛患者……  自那个秋天开始,我知道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叫夏颖的大眼女孩,她的额头比较窄,下颌宽,一张典型的洋梨脸,不长不短的一头天生大波浪卷发扎成一个马尾在肩后,丰满高大的个子,像一个在篮球场上的女运动员,随和、亲切,夏颖在我的记忆里就是这样的模样……  多年后,当我记忆的闸门打开,那脑后扎着一束马尾的女孩从地平线上一个模糊的黑点到渐渐清晰的身影,甚至她那张洋梨形状的脸颊上依依可辩的星星雀斑恍如一个迢遥的梦……  我多年前在医学院读书时,在那逝水年华的闲暇之余,喜欢读诗,特别是爱情现代诗歌,中国九叶派诗人、当代诗歌最遥远的探险者穆旦的诗集,是我枕边的最心爱之书,那一句句拉长缩小缩小又拉长像橡皮筋一样的诗歌:你底眼睛看见这场火灾你看不见我唉那燃烧着的不过是我们成熟的年代你的我的我们相隔如重山从这自然的蜕变的程序里我却爱了一个暂时的你即使我哭泣哭泣又变灰变灰又新生  姑娘那只是上帝在玩弄它自己……(摘自穆旦诗歌《诗八首》),这位中国现代诗歌语言的炼金术士从中国现代诗歌遥远的摇篮中横空诞生:  相同和相同融为怠倦  在差别间又凝固着陌(摘自穆旦《诗八首》},这是穆旦的爱情诗歌金典……茫茫人海,两个生命,两个异性偶遇了,可相同和相同,还有另一种情形,那就是一一差别,随之有了怠倦、陌生!这就是穆旦揭示人类爱情的斯芬克斯之谜语……  夕阳西下是多么久的原因在这里积累那移动了景物的移动我的心从最古老的开端流向你安睡(摘自穆旦《诗八首》)  穆旦的思索……穆旦的身影……有人说,真正的文化是时代的缩影,更有人说,是时代的象征……和夏颖是在哪一天进入那关系的,我的确模糊不清了,那个秋天,云老高老高的,远远在远方,在我的头顶似乎存在了一万万年、一万万亿年的时光……我和她和我的朋友她的几个闺蜜在一起嗨皮、上街、谈诗歌、谈电影,后来,渐渐地,我和夏颖两人时常单独约会了……  和夏颖同居后,过去的朋友,新认识的朋友……那期间,我和夏颖的爱情起起伏伏,开始是双方身体的强力化学反应演变,两人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常生活凸现出来的繁琐疲惫像一根铁索捆绑住我和夏颖的身心……  夏颖在突围,我在突围,当然,突围的目的不是解除双方的关系,而是解除日常生活中那条紧紧捆住我们的铁索……这个世界,对于恋人来说有两件事情要处理好:一件是情,情是形而上的,只能意会不能言传,那是一种文化的沉淀,是每个人潜意识的东西,谁也说不清,一个简单的手势,一次摇头或点头,一个转身,一声咳嗽,一条对方穿在身上的黑裙子或红裙子,一张沉思的脸的剪影,一声掩住嘴的偷笑,一次伤心难过的哭声……还记得那条小路吗?夕阳下的你笑了笑,我看了昨夜你写给我的诗;而形而下的,是一碗鸡米饭,是你正在往铁锅里冒烟的菜油放下今晚要吃的瘦肉,赶紧炒一炒,再放点蒜苗或芹菜,然后放适量的酱油,最后这盘芹菜炒瘦肉就成了,要么是到菜市场买菜:  甲方(买菜人),菜苔多少钱一斤?  乙(卖菜人),七元!  甲方,怎么这样贵呢?便宜点吗?  乙方,不能哦,你瞅瞅,昨晚那么大的雪,我们卖菜的容易吗?没办法哦!  ……  这是一座在冬季会有那么些日子飘舞雪花的省会城市(贵阳),夏天、冬天的日子比较长,春季和秋季常常是你还没感受到什么的时候就悄悄走了……在中国,贵阳是最适合人居住的城市,虽说是天无三日晴,地无三尺平,十里不同天,但这里自然风光迷人,气候冬天不是太冷,夏季不是太热……有一首歌词,其中就有一句:爽爽的贵阳……天河潭、红枫湖、观山湖公园、黔灵公园、花溪公园、小车河湿地公园、花溪十里河滩、明清建筑的青岩古镇,无需再提全中国乃至全世界最大的社区花果园,还有贵阳的新城区金阳、贵安新区……老城、新城,闲暇时,我喜欢逛大十字、喷水池,喷水池人行道边南国花锦六楼上的西西弗书店是我常光临的地方……  十多年了,在旧城区,过去很多的旧房子都只存在于曾在那里居住的人的梦乡中,一栋栋高楼大厦……  那天黄昏,天空飘舞着雪花,或许冥冥之中,一种怀旧的心绪,我从贵阳纪念塔(我的诊所就在纪念塔附近,去年新租的)坐上68路公交车,来到了十八年前夏颖家所在的那个家属小区……  今年的冬天,天气真冷,公交车窗外,雪花飘舞着,雪落无声,我透过车窗玻璃看着窗外一个人影又一个人影,这雪花飘舞的黄昏,我心中也飘舞起另一场满天飘舞的雪花,那是生命里另一层含义的雪花飘舞,我从前的面孔,夏颖的背影……  在这雪花飘舞的黄昏……到了,前面一个站就是大营坡黑马市场……我下了公交车,顺着大街左手边走进那条小街,刚进街头时,那年冬天,那家卖粉面的店面不见了,再过去,擦皮鞋的小摊没有了……我一边走着一边浏览着小街两边的变化,熟悉、陌生,陌生、熟悉……  前面不到20米的小斜坡上就是昔日夏颖家居住的那个曙光汽车制造厂家属区,如今家属区不见了,大门里的一栋栋五层旧楼,都棚户区改造了,代之以一栋栋三十多层高的楼房,一个我陌生的居民区……  那年,斜坡上大门口边有一棵梧桐大树,听厂里家属们说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曙光汽车制造厂建厂时种的梧桐树……  那年秋天,我刚到夏颖家时,印象最深的就是大门口那棵梧桐大树了……那棵高大葳蕤的梧桐树,一树枝繁叶茂的枝丫,那满地的梧桐叶片(现在,那棵梧桐大树,我只能在记忆里找到它的树影了),梧桐树的斜对面那就是那间用土砖、水泥、黄泥巴、旧木头搭建的板板房。  就是那那年秋天,那个从乡下来的叫秋田的水果贩子就租住在那间板板房中,他每天推着那辆板板车,沿街吆喝卖水果,那一声声吆喝声:庞(苹)果,又香又脆的大庞(苹)果,两快(块)钱一斤!香高(蕉)、香高(蕉)十快(块)钱西(四)斤,不买薄(白)不买……  记忆中,秋田大概四十五六的模样,人瘦精精的,细咪眼,一脸狗尾巴草似的胡子,脸上皱纹一条条像蚯蚓一样,他老穿着一件汗臭气息味老浓的灰仆仆西装,戴一顶有些年限的灰色瓦片帽子,嗓门大……  那位和秋田年龄差不多厮混在一起的中年乡村妇女,也是从乡村来城市打工的,两人常在板板房中打闹,每次都动静不小……  秋田喜欢喝酒,那一个个黄昏的日子,是秋田摔碗盘的声音,是秋田的拳头声,是秋田那大嗓门醉后结结巴巴凶狠的骂声:  撸(老)、撸(老)几(子)该(给)你这、这西(死)婆娘讲哈(下)回,你在该(给)你踩(崽)钱,撸(老)、撸(老)、撸(老)几(子)打西(死)你,然后,是那个中年乡下妇女的嚎啕哭声,有几次,都是房东黄妈制止了事态的发展:  秋田,你给我住手,你再这样二杆子耍横,就给我从这院落滚出去……我给你讲,人家桂芝容易吗?你有崽,人家没崽吗?她不就给她老家的崽几个钱读书吗?你、你,桂芝和你这人不人的老男人捏巴在一起是瞎了眼,你说,秋田,你说,她图啥?换了别的女人,谁会稀罕你这玩意儿……  也不知是哪年,住在大门口这几栋楼的家属们都在自己的楼下搭建起了那一个个低矮的小院子……  那一间间房子,有的小房子建有两层,脚踩上嘎吱嘎吱响着的木楼梯,上去就是一间小阁楼了,小阁楼的上面是水泥板封顶,家属们在上面养花种树种菜,树、花香的袭人气息、泥土的气息……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我诊所的电话响了……呜呜呜呜!你、你、你怎、怎么不开手机,你哭什么?我昨晚和几个朋友喝酒醉了,要不是你这电话,没什么急事吧?这火烧眉毛的……英、英子(夏颖的一个闺蜜,两人的关系很铁)死、死了,什么?什么?你说英子死了,你胡说八道啥?哪个英子?你说清楚一点!你说还有哪个英子?什么时候的事?昨天晚上,现在,你在哪?我、我,呜呜、呜呜、在、在北京路燃情咖啡馆,我、我刚从公安局笔录出来,好怕……好怕,英子死啦,你、我再、再看不见英、英,呜呜呜呜!英子就吊死在她房间里……你等着,我马上过来……那年冬天的一个中午(头天晚上,我和几个朋友在陕西路夜市地摊吃水城烙锅到深夜,醉酒后回到诊所后关上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要不是夏颖的电话,我还在诊所呼呼大睡呢),我诊所里那一阵又一阵的电话铃声把我从梦中吵醒……  英子的的确确是吊死在那间房子中……一条用剪刀把床单剪开做成的绳子紧紧捏住英子的脖颈,下面是英子在那个冬夜死前踩上去的凳子,绳子搭在房梁上(夏颖家父母,兄弟住在一号楼五楼2号,她姐姐已嫁人,在夫家住,平常日子是不回娘家的,只有在节假日才和丈夫带着三岁的女儿回娘家看看父母。一些个日子,夏颖或她的母亲也把小外孙女接到家带带……楼下前面的地基上,每家都建有自家的小院子或小房子。夏颖和英子就住在自家搭建的70平方米不到的房间里。夏颖家自己搭建的木头房子进门是客厅,右手边是英子住的房间,对着客厅的那间是夏颖住的房间,客厅左手边隔断有厨房,再下来就是厕所,英子比夏颖大一岁,和夏颖一样单身)……  记忆中,英子特聪明,敏感,人漂亮,两只大眼会说话,1米六三窈窕的身段,她皮肤白净,天生有一个好嗓子。  我和夏颖同居的日子里,对英子一直印象不好(仅仅是我的直观感觉,那感觉是什么?或是我潜意识里对英子潜伏了什么?)英子你看不透她,她似乎很城府,这样一个女人怎么会自杀呢?……  从夏颖多次对我叙述的关于英子的版本中,英子性格极端,人善良……那年,英子刚从艺校(英子读的是声乐专业)毕业时就遭遇了那个男人……那男人是警校毕业的,家里颇有些背景,在夏颖的叙述里,那男人的父亲是市里某位重要部门的一把手,有几次,在电视台上过镜头……  英子在和那个男人办结婚酒席的当晚,从喝醉酒的新婚丈夫的口袋中翻到一封信,那封信是一个女人写给英子新婚丈夫的……从看到那封信开始,英子就感到如雷击顶,是啊!就在她和他新婚结婚的头天晚上,即将举办婚宴的他还和一个女人幽会缠绵在一起……英子在婚后的一星期后,就和那个男人办完了离婚手续……  多年后,我不时会在夜里想起夏颖对英子和英子那第一个男人的故事的叙述是否太夸张了,可信吗?英子也死去那么多年,就是当年,我也无法去求证英子那段故事的真伪……  我和夏颖同居的那年,英子的故事一个又一个的,我都迷糊了,我面前天天和我和夏颖生活在一起的英子到底是谁?……  生活,总这样老那样的细水长流,油盐柴米酱醋茶,你说能离开那样呢?夏颖和我同居的日子里,英子有时消失过一两天又回来了,夏颖有时给我在小房间里嘀咕着:  这英子不知道和刘三哥去哪儿了?他(她)俩三年了,总这样,也不是个道啊……这段时间,我们俩一起出门进门的,英子就一电灯泡……  颖儿,你瞎操什么心?人家英子不有刘三哥吗?你说人家都三年了,比我们的时间整整多了三年,虽说刘三哥有老婆、孩子,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看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你这什么话?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知道我和英子认识多少年了?七年了,再一年,就赶上八年抗战了,你知道英子是在我最走投无路时我们相依为命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那位亲爹和家里的小保姆跑了,大姐结婚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我和李铁同居三年分手了……那年,我开中巴车时才十八岁,有时忙时,连尿都憋着,说句实话,我家里后来能有两辆中巴车,日子过得舒服一些,都是我的汗水钱,我现在一想起那些事情就寒心,我每天都是那么忙,可、可我的亲爹却整日醉酒,后来,干脆偷偷把家里的车全卖了,最后和那小保姆离家过自己的生活去了,前年,他老了,那小保姆花光了他的钱不知跑哪儿了,那时,他想回家了,这什么人?什么爹?世上有这样的爹吗?要不是我妈跪在我脚下求我,特别是英子的泪水和话语:他毕竟是你亲爹!真的,我没有这样的爹,他回家几年了,我现在都从没喊过他一声爹,也从没给他一点好脸色,哼!要不是英子!我真的不许他回家的,还有我那大姐,我妈也真偏心……那年,我一咬牙,离开了让我寒心的家,到了离贵阳三十多公里的蓝湾小镇我那时的男友家,我本以为可以过两天好日子,可谁知道,那样的日子是另一种痛苦,那家人简直不可理喻。李铁家有一辆大客车,两辆中巴辆,一辆甲壳虫,大冷天的,我一个姑娘家给他家管这管那,很多日子开车回家晚了都是冷饭冷菜,结果怎么样?人家在贵阳泡小姐,玩女人,夜夜欢歌笑语……我自己的家人,我的男友……我从我那男友家出来后,认识了英子……那年,英子刚离婚,我心烦、心寒,什么事都不想干,我那年真的灰心失望,连死的念头都有了,英子每天陪着我,开导我,她看我不想在家里呆着,就用她离婚后男方退还她的彩礼钱在外租了一间房子。整整一年,我用的都是英子的钱,她还替我还清了家里因为我姐结婚向那狗屁男人借的四万块钱。  你说英子对我怎么样?再说刘三哥吧,他和英子认识以来,一直把我当妹妹一样,他身上只要有钱就带着英子和我一起玩,开着那辆皮卡车一起到贵阳各家餐馆吃饭,你知道,刘三哥有家有老婆、有孩子,他也没有几个钱,但我们三人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快乐,她(他)就是我真正的家人,我就是她(他)们的小妹妹……前年,我妈和我弟找到我和英子租房子的地方求我回家,我弟流着泪拉着我的手,二姐,你回家吧,你不在家的日子,我每天都想着二姐,二姐,我每天都想着你,英子姐姐,你和我二姐一起回家吧,而我妈一声接一声的阿弥陀佛后,泣不成声说着:颖儿,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你回家吧,这外面日子不好过,英子她也难啊,这一年多了,妈的心里不好受……英子,你也是我的女儿,我一辈子都认你这女儿。英子,妈也求你了,你和颖儿一起回家吧,你们今后就在一起住,姐妹俩都好相互关照……过去的事,我们谁都不提了……我妈本来是要我和英子在楼上住的,房间都给我和英子收拾好了,可在英子的坚决反对下(楼上适合老人住,楼下自己搭建的房子夏天潮湿,冬天冷),妈才和我弟夏小白住到楼上……  每当夏颖对我讲到英子的过往时,我的确对英子有那种钦佩但又说不清但还有另外的多种说不出的感触……英子在结束她的婚姻后,的确和各种各样的男人有过一些露水情缘,像一个大超市的老板……一家大房开的老板,在夏颖的叙述中,是那个晚上,当那姓康的房开老板拎着一皮箱的钱作为交换条件给英子,要英子当他情妇时,英子却把一皮箱钱打开扔在大酒店明晃晃的地板上:  你要我当你情妇,可以,前提是,拿着你和你黄脸婆的离婚证再来找我……当然,夏颖的叙述有百分之几的可能性和可信度呢?  而夏颖有一天又模模糊糊给我透露过英子和一个瘸子处过一段时间(时间不短,一个瘸子,英子会相处半年时间,可能吗?又一种不可能),我当时听了夏颖的说法,心里直犯嘀咕:  这俩女人怕是疯子吧,最起码是俩个走极端的女人,那怎么可能?一个瘸子,一个唱歌声线很有个性特征,声音像翠鸟一样且貌美如花有着淡淡忧伤的女孩……不过,后来,随着我和英子、刘三哥感情的升华,我相信了,不说瘸子,因为那瘸子,我的确没亲眼看见过,可是,那三哥、那精灵古怪的老头……就说后来英子和夏颖(坐着刘三哥的那辆老旧的皮卡车)每个星期周末的夜晚吃完饭就带我到那古怪老头(一个60多岁的老中医,我私底下的确对那精灵古怪的老头特烦,就是刘三哥,我也看出来他的神情对老头很不满,不过,是碍于英子和夏颖的情面,敢怒不敢言,我心里叫那老头老不正经)家去拿什么美容药和什么调节内分泌失调的药,每个周末,我最讨厌、最可怕、最恐惧的就是到老头家去那件事了。到了老头家,我的个姐姐妹妹哦,那一坐就是几个钟头,而我和刘三哥时常像俩木偶样,有时还要干笑两声,那笑声太难听了,多年后,我才懂得那句话的深刻含义,有时,笑比哭还难听,俩女人和一个精灵古怪的老头嘻哈打笑,谈笑风生,老头连正眼都没瞅过我和刘三一眼,有时面对我和刘三附和他(她)的谈话不得不表示出的尴尬笑声,老头也只是随意摆摆手,似乎我和刘三笑比哭更难听的声音是一种多余,干扰了他和俩宝贝干女儿的亲热氛围,那刘三的涵养和城府也的确很深,在老头摆手后,居然,也用比哭还难听的腔调不失时机插上那么几句话:  呵呵(到底是呵呵还是嘿嘿?)!干爹!干儿子就喜欢听干爹说话,太神奇了,您的药,我吃完了,昨晚睡得像一个猪,呵呵(~_~;)(嘿嘿),干爹您老人家再给干儿子来一副吧……面对刘三的拍马屁,老头只微微斜了斜一对肿泡金鱼眼,对刘三摆摆手,英子在那时也学老头摆手的模样,对刘三摆摆手……  那些到老头家去的日子,我心里真个是五位瓶子打翻了,常常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下肚皮,那老头是英子和夏颖的干爹,那可是俩女人的禁区,我能触那雷区吗?弄不好,我自己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这也是我和夏颖后来的婚姻解体的一个原因吧……  我记得有一个周末的夜晚,就是刘三的耐心和城府也失控过。皮卡车快到那老头家了,一路上,英子和夏颖两张嘴从没停过,老爹长老爹短的,那亲热劲、崇拜味,而且我感到似乎有那种什么味?是暧昧的意思?也不一定,似乎在我们身边坐着的俩女人眼中,我和刘三不存在一样,那老头是全世界最真疼人而且医术赛华佗的医生。  皮卡车转那小区弯道,应该是很容易的,轻轻一拨方向盘就行了,可刘三却猛打方向盘,然后,右脚一个急刹车,全不是他平日稳稳驾车的模样,副驾位坐着的英子脑瓜子也随着车身左右前后偏斜,就是坐在后面的我和夏颖的脑袋也重重撞到了他(她)们座位的靠背上,车停稳后,英子愣了一会才回过神来,她弯弯的细眉扬了起来,小脑袋一偏,脑后那束用皮筋扎起的马尾随着她的愤怒左右摇曳:  你发什么神经了,你要杀人!我脖子都要被你拆散了!你不想来,我又没叫你来!……  那些日子里,我脑袋里进水了……英子英子英子英子……一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人……刘三,有孩子、有老婆四十多岁的男人每晚上把你收拾完了后,人家不是照常回家,你英子能怎么样?的确,我在那些日子目睹过英子憔悴的脸,一些日子,她似乎老了十岁,我常偷窥过她一夜过后的黑眼圈,英子常对我冷嘲热讽,她喜欢不经意间就挑出我许多瑕疵,而那些瑕疵似乎都是夏颖特别忌讳的东西,久而久之,我和英子心里对对方都心存芥蒂,总想找个机会,两人大吵大闹一场,然后,撕破脸皮,可英子从没和我当面撕破脸皮,每次点燃我和夏颖战火的就是英子的几句话,之后,我就和夏颖要死要活的分手,可奇怪的是每次我和夏颖分手后,又是英子一次次把我和夏颖捏合在一起……  英子英子英子英子……那一个个日子,我脑袋里首先出现的是英子,各种面孔的英子,有的英子我认识,有的英子不认识,有的英子我恨不得她立刻死掉或永远的消失,那疯子一样的英子,还有那老不正经的老头(后来,我和夏颖、英子在一次喝酒大家都醉了的时候,似乎听见她们的醉话,什么干爹存了很多钱,很多存折!)……  她们是疯子!不!是疯子一样的我,我清醒时,想到的夏颖,一个爱我的夏颖(夏颖爱我吗?她最爱的人是英子!)……那一个个疯狂的日子中,我常常幻想夏颖和英子过往的日子,她们睡在一张床上,她们在干什么?两个同样束着一束马尾形状的女人,一个身体丰腴像女子篮球队的高大后卫,一个臀颤三维悠悠的女妖精(她喜欢吸男人的精气神),那俩女人疯了!俩女人疯了、我是说我疯了,我是说遇见她们的男人疯了……  老男人,中年男人,年轻男人,有钱男人,穷的男人,身体健康的男人,瘸腿的男人……那边的那边,俩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人,我叙述的是这边的这边,俩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人……  英子死的那个冬天,我和夏颖曾读过她写的一本另类小说的开头,英子的小说没写完……那个冬天的早晨,我和夏颖还睡在沉沉的梦乡中,头天夜晚,我和夏颖身体一场又一场激烈的枪战?,好沉好深的的梦……一阵敲门声敲醒了我和夏颖:  天亮了,好大的雪!两头懒猪该起床了……夏颖穿上睡衣给英子开了门,两人又像两只猫咪一样蜷缩进热热的被窝,英子在床的那头用小嘴哈了哈拿着一小叠文稿纸的手,接着把文稿纸递给我:  两头懒猪?,看看我写的小说开头,这篇小说,我想表达的意思吗?算了,你俩看完了再说,多提意见!以便本宫多参考,讲得好,本宫有奖赏……英子,你这一惊一詐的,还本宫呢?丫头,你作死啊,等我们看完你的小说再收拾你,这一吗?写得好,本皇后娘娘有奖赏,二吗?写得不好或是胡言乱语,本宫就把你这作死的丫头逐出宫去,永不录用,哼哼哼哼!我好可怜可怜!皇后娘娘,丫头我不敢哦不敢哦,夏颖和英子在被窝里你一脚尖我一脚尖嘻哈打笑着,我忙不迭摆摆手:二位娘娘,打住!打住!我说两位娘娘都别闹了,你们瞅瞅这满朝的文武都看着我们呢?这传出去,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怎生了得……嗬嗬嗬嗬!哈哈哈哈!……  英子的那篇小说是这祥叙述的:  那个男人  作者英子  ……于是,那个男人那天来到了那个很奇怪的地方……前面的山坡上似乎是一个村寨,他有些迷迷糊糊的,黄昏中,那男人顺着村口边一块块青石板搭砌的石头梯子走上去,进了村寨,那一家家杉木瓦房屋脊上的烟囱冒出的炊烟袅袅像梦一样飘渺……  那男人看不清那些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更多的人影……这边的这边,那边的那边……或坐在自家门前用长嘴烟杆吧嗒吧嗒吸旱烟看日头的老头,或走在村里小巷中、院落里唱山歌、跳舞的姑娘、后生仔,或在村口那棵百年杉树下跑来跑去玩过家家游戏的小孩……  那个村寨的老人、小孩、姑娘、后生仔穿的衣服款式很稀奇,那男人在那以前从没看过,老头头部围着铁锈色的头巾,头正中间围着头巾部位用金线弯弯曲曲绣了一条金蛇?,上身大褂每一个扣眼上的扣子形状是一只小公鸡?的形状,下身扎一条鸡笼模样的黑裙子;小孩子的头顶留有一小绰,头周围都剃光了,那头顶的一小绰头发用皮筋扎着,穿着连襟的肥大衣裤,裤子的裤口也是金线绣着一只又一只蝴蝶,蝴蝶飞呀飞;姑娘的发髻扎得很高,一根亮晃晃的头釵在后脑的头发上斜插着,姑娘们的头发在风中在村里的小巷飘呀飘……  是姑娘的发髻,不!也是天空上的那些云彩,那一朵朵云彩,有的像猪的模样,有的像一只只公鸡、母鸡到处咯咯咯咯叫,有的像一只只绵羊咩咩咩咩咩欢跳着,有的像一条条小黑狗、老黑狗……到处都是鸡飞狗跳……  那个男人在村口那棵百年杉树下睡了很多日子,有一天,他醒过来了,那天,天上的太阳老高老高的,他揉揉眼,什么时候?一个发髻蓬松得像那夜梦中那朵云彩的姑娘正掩着小嘴对他窃窃笑着:  小哥哥,跟我回家吧!那么些日子,你就这样在村口这棵杉树下睡着……  那男人心里惊了一跳又一跳:  姑娘,你这说的是哪里话?荒唐!荒唐!我……我有老婆,有两孩子,这等勾当……  小哥,你想哪儿了?我们村百年了,可能老久老久时的风俗了,姑娘们只晓得生孩子,一个一个孩子,胖嘟嘟的……看中一个男人,就把他带回家,然后,过一些日子,等孩子生下来后,那男人走了,我们又带一个男人回家……  夏颖的声音呵呵呵呵嘿嘿笑着:  英子,你、你、你,哈哈哈哈……  我也呵呵呵呵笑着,颖儿,你笑什么?别捣乱,看看英子下面会写什么?  ……
  ……  英子在那篇小说中有一段出现了那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的对白,那是一种画面感很强的场面:  后来……  那个女人的声音,是吗?  沉睡着的山寨,一朵柳花,一片云翳,流动的溪水,浓密多须的水草,蕨类植物花繁叶脉,植物像娘亲一样抚育着儿女的成长。根茎花卉枝叶,阴影在消逝。一棵树上的一片叶子,没有人歌唱,没有人说话。  什么地方,星辰闪烁的天空,风过叶响,清新的空气带着一丝暖意。  长久的沉默后……  那个男人的声音,是吗?  土地一般的记忆,时光流逝。  在腰上扎一条灯芯草编织的腰带,一种时间或空间的视角,我的生命诞生在黑夜里,风吹走了天空中所有的星星,从前,你说过,植物长着耳朵长着眼睛。  那个女人的声音,是吗?  风吹走了所有的声音,在我眼前飘忽的是一缕头发的孤寂,漫无边际的荒山野岭。  秋日,黄昏的夕阳,一株植物,一丛灌木丛的枯枝,一只花蝴蝶,又有一只黑斑蝴蝶在我眼前飞舞。  那个男人的声音,是吗?  一群风的梦,永远不成为黑夜的黑夜。夜里的时光是静止的,沉睡着,你离得很远,来自于空气,来自于你相信或不相信的某个时段或地方。  那像什么?像忽闪忽闪的一只只萤火虫在那朦胧的幽暗中飞翔在离别的夜里,从一个地方漫游到另一个地方。  再后来……  我记得夏颖问过英子,你写的是什么东东?我不懂,前面你写的是牛头,后面写的马尾,风格不相同,况且小说内容太空了,像什么呢?像写的晦涩的诗句,我什么都摸不到。  其实,英子的小说刚起了头,那段日子,她最喜欢给我和夏颖背诵法国著名女作家玛格丽特杜拉斯在《情人》一书的开篇,英子那有些茫然的眼神,那悲伤怀旧的声音多年后仍然那么清晰地浮现在我脑海: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自从那个雪后的清晨,英子再没给我和夏颖看她写的那小说,也不知她后来写没写。  ……  多年前,我读过普鲁斯特的《追忆逝水年华》小说,就那块玛德莱娜小蛋糕浸泡在茶水中吃的味道,于是引出了普鲁斯特对童年时的许多回忆,像他母亲晚上给他的亲吻等等等等,普鲁斯特的时间就是他的空间,就是那一块玛德莱娜小蛋糕,而那个秋天,我和夏颖与英子、刘三哥的时间中的空间就是那辆老旧的皮卡车。  那个周末的秋夜,我们几个朋友就是坐着那辆老旧的皮卡车到星月夜总会KTV的,之前两天,我和夏颖约好两天后去KTV,届时,我叫上木木、西西(我的两位朋友),她叫上英子和刘三哥。  那个秋天的下午,我六点过钟关了诊所的门,和木木、西西两朋友在诊所边的好再来餐馆吃完晚饭,时间刚好,夏颖就坐着刘三哥开的那辆老旧的皮卡车来了,上车后,夏颖给大家相互间作了介绍,我们相互点点头就认识了,英子随即问夏颖,还是到星月夜总会,夏颖点点头,对!就星月夜总会。  刘三哥的皮卡车缓缓开过一条街道又一条街道,满城的灯火,不一会,老旧的皮卡车就到了星月夜总会。  在星月夜总会那间三十多平方米的大包房中,我们一边唱歌一边喝酒,好不热闹,英子歌唱家一样的嗓音唱的是《今天是个好日子》,那嗓音翻了一山又一山,木木的酒嗓嚎了童安格的《梦开始的地方》,西西深情并茂演唱了《耶利亚女郎》,西西的嗓音有男性浑厚的韵味,我唱了《草原之夜》,夏颖唱的是《星语星愿》,夏颖唱歌很投入,歌词的每个词咬音很准,一阵阵掌声、喝彩声,而最热烈、最经久不息的掌声是献给英子的,英子的嗓音一亮开,就像一股清泉从我们头顶缓缓流下,她的音质很有特点,那声线、那清脆的歌声,吐字、唱腔、嗓音,就那么两个字,熨帖!就像喝了一杯清茶!记忆中,在我们接二连三的唱歌时,刘三哥没唱歌,他只是一边喝酒一边给我们鼓掌喝彩,不时与坐在身边的夏颖、英子聊天,是夏颖的声音:  三哥,喝大发了吧,平常日子,你不喜欢说话,英子,三哥有些日子没沾酒了,看来,喝一点酒,三哥还是很能聊的。  英子接过夏颖的话音笑笑:  三哥,你想喝就喝吧,只要你身体没问题,我才懒得管你,反正身体是你自己的。  刘三又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睁着有些迷糊的眼,傻傻地对英子送上一个飞吻,英子,我高兴,有些日子,没听你唱歌了,今天,我非常高兴,这几位兄弟,你们说我老婆的歌声好不好?好!非常的OK!我们几位纷纷吆喝着:  英子,再来一个!  好不好!  好!  掌声、喝彩声、喝酒声,最后,在大家的鼓动下,刘三哥用沙哑的酒嗓南腔北调地唱了《游击队之歌》  ……  那个秋夜,天空的星星老高老高的。  作家论坛|帮助中心|联系客服|关于我们|诚聘英才|版权声明|Copyright (C) 2018 All Rights Res
  “老舅,你这诊所当街,来这儿看牙的人还真不少,看来,你辞职辞对了,干自己想干的事,受那种鸟气干哈?老舅,你行!有两刷子!”  马马虎虎吧!鹏鹏(我大姐家儿子),你晓得,我这刚离婚,是净身出户,你舅我脾气古怪,和我们厂医务室的张晨,还有那李娟相处总那么别扭,张晨不就有一个在厂里当厂长的爹吗,这拼爹的时代,你说,那张晨凭啥他当医务所所长?论工作年限,我到厂上班整整比他多五个年头,论业务水平,我不说别的,就是国家级医学刊物已发表了你老舅我的五篇文章,省级刊物十多篇,可有啥用?再说那李娟,不就有张漂亮的脸吗?这两个东西整日个在我眼前装神弄鬼,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男人拼爹,女人拼脸,我呢?鹏鹏,这两样,你老舅我占哪样?我什么都不占,你舅妈也是一天到晚在我耳边冷嘲热讽的,瞅不上我,那当初,鹏鹏你说是谁是他妈的哭着闹着要嫁给我,她看着我心烦,我看着她还更烦,去他的,你老舅一跺脚,二十多年铁饭碗我砸了,十年的家庭解体了,这些,我不后悔,现在不后悔,今后,也决不后悔!  “老舅,你消消气,想那么多干啥?你现在不是很好的吗?”  对了,鹏鹏,你这段时间到重庆看你妈吗(我大姐在重庆开了一家服装店)?  “没空,我在学校准备毕业论文答辩,”  好好准备准备,这毕业论文答辩的事可马虎不得,鹏鹏,手头紧吗?拿着,这五百块钱,老舅的钱,你不拿谁拿?  “谢谢老舅!”  谢什么?我是你老舅吗?  “那是的,就我老舅好!”  ……  我大姐心地善良,人长得漂亮,我五姊妹,大姐,二哥、三妹,五弟,五姊妹中,我和大姐关系最好,那年代,父母亲由于出生不好(地主出身),整日在街道扫大街,被街道革命群众挂着黑牌子游街,那年头,你出身不好,当兵当不了,读大学没你的份,工作没你的份。  大姐童年时代就是我的保护神,那年,我读小学,经常被厂里家属区的小孩们欺负,那些小孩每天都想着法子的整我,每天放学,我都提心吊胆的,以张屠户家大毛二毛为首的那伙小孩,老在我回家的路上堵住我,他们一见到我,就地主狗崽子地主狗崽子的骂我、打我,踢我,我怕,每天早晨上学时,我都眼泪汪汪看着大姐,大姐,你记得放学后等着我,你不来,大毛二毛他们要骂我打我……  童年时代,每次,我被人欺负了,都是大姐挺身而出保护我,大姐从小就很泼辣,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几姊妹中不知为什么她对我总是多有些袒护,可能是童年时代的我肠胃不好,相应来说,瘦弱一些的缘故……  我对大姐影响最深的就是每当有孩子欺负我,她就会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头短发都竖了起来,她一阵狂风似地边跑边冲向对方,呀呀呀呀!她大声怒吼着:  谁欺负我弟,我就和他拼了!  在大姐的气势下,那伙孩子落荒而逃。  ……  大姐的婚姻不太顺,她遇见的第一个丈夫就是她单位的同事杨雄。那年,大姐刚大学毕业,在市里的一个事业单位上班,大姐,那时多漂亮,简直是单位、不!是她所在系统的八朵花之一,那年,市里组织演讲比赛活动,大姐的诗歌朗诵获一等奖,那是,追求大姐的人可真是踏破我父母家门槛,当官的、帅气的、老板、研究生、博士生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可大姐就偏偏选了她单位的杨雄(当年,杨雄还在单位上班),杨雄人才一般,大学毕业分配到单位上班,杨雄在单位上就一个字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他沉迷上网、玩游戏……多年前,我不懂得大姐看上杨雄什么了,后来,我渐渐明白了,这婚姻,真有种玄机在里面的,命中你该他欠他的,所谓缘也是圆,怎么讲,你看世界是圆,人的认识是圆的,所谓圆就是开放性的,没极限、不封顶,而缘呢?可解为因为圆所以缘,圆缘相同,而中国古话讲的天圆地方,其实,这方和圆也是相同的,很好解,中国古老哲学的精髓我想也在这藏着玄机,说是玄机,说白了,玄机就是不玄机,你想方的四周不是有四个角吗?这四个角衍生出去不就圆了吗?反过来圆的成立不是以要以方为基础吗?没那四个角那会来的圆、来的无极限……  命中会有的它就会来,你想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刚大学毕业,那么多的帅哥、老板、研究生、博士生围绕着她,可他们真正懂得她心里最渴望的是什么吗?情!一种用钱、用官职、用地位换不来的真情,那些人不了解大姐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而杨雄懂,一开始,他并没有向大姐表白,而是默默地关心着大姐,一瓶糟辣椒,谁偷偷搁在大姐上班工作桌旁的小柜子里(大姐上班的单位,中午,同事基本上是自己从家里带来饭菜,在微波炉上加加热就吃了)上,还有一包白糖,一次次,一天天,当谜底揭开后,你能想像到像我大姐那样特重感情的女孩能受得了吗?我想,我大姐之所以当年选择了那才不出众貌不惊人的杨雄的就是她心里没有安全感,而这种安全感,大姐更多的是从情感方面出发的……后来,杨雄从单位辞职出来后,到远离省城贵阳的织金县和当地一个煤老板(杨雄大学的同学)联合搞了几个煤矿,杨雄发了,然后是夜夜的歌舞升平,一个个红颜知音……  后来,大姐就离婚了,离婚后,大姐也辞了工作,到重庆开了一家服装店。在重庆,大姐前前后后也接触过那么几个男人,但终究没一个中大姐的眼,大姐一如既往的宅女着。  ……
  我刚离婚时,心情还是有些苦闷的,那期间除了经济上的困窘,更深层次的是心的挣扎……那一个个夜晚,我常在午夜里惊醒,然后在孤寂的诊所,翻开一本本书籍,我读的不是医学方面的书籍,而是文学方面的书,特别是西方现代和后现代小说,而且,对能点燃自己思想和生命火花的某一些作家的作品,我绝对不是只看他写的某一本书,而是那位作家所写下的一系列作品:像贝克特的小说,《莫非》、《莫洛伊》、《马龙之死》、《瓦特》、《自由的人》、剧本《等待戈多》,加西亚。马尔克斯的小说《百年孤独》、《霍乱时期的爱情》等,福克纳的小说《我弥留之际》、《喧哗与骚动》、《八月之光》,加缪的小说,罗伯特。穆齐尔的小说《没有个性的人》、《三个女人》、波兰作家贡布布罗维奇的小说《宇宙》、《费尔迪杜凯》、《色》、《横渡大西洋》等等,乔伊斯的小说《尤利西斯》、《芬灵根守灵之夜》,约翰。班维尔的小说《海》、卡尔维罗的的小说,唐。德里罗的小说、纳博科夫的小说、品钦的小说《万有引力之虹》,还有智利作家罗贝托。波拉利奥的小说《2666》、《荒野侦探》等,加拿大女作家伍特科特的小说《盲刺客》,美国女作家(女福克纳)乔伊斯。欧茨的小说,陀斯妥耶夫斯基的小说《卡拉马左夫兄弟》、《白痴》、《地下室手记》、《白夜》等,博尔赫斯的小说,石黒一雄的小说,保罗。奥斯特的小说,马里亚斯。哈维尔的小说《如此苍白的心》、《迷情》,更是让我夜不能寐,我看小说的历史很长,可以追述到遥远的童年时代,当然,那个年代.看的是另外的小说。  多年后,我收藏的小说就有几千本,很多后现代作家的小说一本本堂而皇之搁置于我的书架上。我离婚后那期间,常常在午夜翻阅的一本小说就是西班牙作家哈维尔。马里亚斯的小说《如此苍白的心》,这本小说的内容是:原本对父亲的婚姻生活所知甚少的胡安,在自己结婚之后,渐渐对家族过去的历史产生兴趣。一直以来,他只知道父亲兰斯在与自己的母亲结婚前,曾经跟胡安母亲的姐姐特雷莎结婚,而后者开枪自杀了,原因不明。带着好奇与怀疑,也为了搞清楚事实真相,胡安和妻子路易莎决定向父亲展开调查。通过大段的内心独白,对人性的窥探和分析,秘密被一层层揭开,一场关于情爱与背叛的往事也逐渐浮出水面。而慢慢适应婚姻、在蜜月及之后的生活中不断调整自己的胡安也体会到了父亲对婚姻的感悟,在笔记上我用红笔摘录下该小说的一些精彩的句子:  有时候,我有一种感觉: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切发生了,但同时一切也不曾发生,因为没有什么会不受到打断而发生,没有无止境的永恒存在,没有无止境的持续,没有无止境的记忆,甚至连最单调、最一成不变的生命也取消和否定它自己表面上的重复性,直到一切什么都不是,谁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人,世界脆弱的转轮由健忘者所听到、看到、知道的来推动,那些是未说出口、不会发生、无法知道和被证实的。有时候我有一种感觉:发生的与没发生的都一样;我们舍弃与放下的与我们掌握和抓紧的都一样;我们经历的和从未尝试过的都一样;然而,生命消逝,生命在我们选择、拒绝和筛选之间流逝,在跨越另一条线时流逝,而这条线将结果都是一样的事情区分开来,让我们的故事成为独一无二的故事。  ——哈维尔。马里亚斯《如此苍白的心》  人们做出重大抉择通常都是出于逻辑,也是出于试试看的心理,或许两者其实是一回事,因为结局都是不可逆的。一个人在一夜之间无意识地随机前进的步伐,总是让他在一段时间的尽头或抽象的未来走到一个无可挽回的境界。  ——哈维尔。《如此苍白的心》  当你还年轻的时候,整个生命好像是一个谎言。发生在其他人身上的不幸、灾难、罪行,我们都觉得好遥远,就仿佛它们不存在似的。甚至发生在我们自己身上的——一旦已经发生过的——仿佛也很遥远。有人是一生都年轻,在岁月里永恒地年轻,那是一种不幸。  ——哈维尔。马里亚斯《如此苍白的心》  同床共枕的人之间没有秘密,床就如同一个告解室。枕头划定范围的量如此巨大,它排除了外在的一切,只允许夫妻存在其中。为了赞美所爱的人,你诋毁周遭存在的一切,否定和谴责所有人,只为了让一个将来可能会离去的人满意和放心。  ——哈维尔。马里亚斯《如此苍白的心》  ……  记忆中,我对马里亚斯写的小说《如此苍白的心》的开头,印象很深:正在家里招待家人、朋友们晚宴的父亲,忽然听到从第二任妻子的房间传来一声枪声(那之前,父亲还有一个前妻,也死于多年前的一次意外失火中,小说看到后面,才知道,那次意外,其实又是父亲的另一次谋杀)用枪自杀在自己房间里……那场面惊心动魄,小说从胡安父亲的第二任妻子自杀开始小说文本,而胡安父亲的第三任妻子却是自杀者特蕾莎的亲妹妹,即胡安的亲身母亲……父亲的、儿子的、还有儿子的新婚妻子的故事环环相扣,马里亚斯的文本看似松散,其实不然,小说彰显出人性中最秘密最不为人所知的一切,你知道你不知道,人啊!那如此苍白的心!无数次,我为马里亚斯的小说结构和语言叙述方式赞叹不已,这是马里亚斯的符号,这是这个世界上每个人人性中最深层最朴树迷离的潜意识。  那期间,白天,我为了生存,像一个机器人,给一个个来看牙齿的人拔牙镶牙,一个个重复的机械动作,其实,其中,我也收获了一些好心情,像对病人的微笑、安慰病人的亲切话语、要不然一个手势,拔牙镶牙的人高兴,我也高兴,而入夜,我就进入我的另一个奇妙世界……  现实世界,小说世界,两个世界交叉着,像博尔赫斯的小说《小径分叉的花园》、《阿莱夫》,有的时候,我是医生,是一个牙科医生,有的时候,这个医生变成马龙、瓦特、莫洛伊……
  木木,海归派,毕业于澳大利亚某学院桥梁专业,在贵阳桥梁公司上班,工程师,离异;西西,上海财经大学毕业,在我所辞职的那家工厂上班,前女友贵阳某公司会计。  过往的岁月,两人都是我的铁哥们,我们三常在一起喝酒。我们三人中木木酒量最大,西西喜欢唱歌、朗诵诗歌,他的嗓音有磁性、浑厚,很富有感染力、穿透力,他时不时写一些古典诗词。  木木个头比我和西西略高,肩上扛着一张微胖的脸,戴400度的近视金边眼镜,平常日子,近视金边眼镜后的目光透着一种给人高高在上、装腔作势的派头,可在酒后那张微胖的脸则满脸都是笑,那脸部表情有那么多就那么多亲热,它似乎告诉朋友:朋友相处就该如此,生活本来就是这样的,一切似乎如此才是最美满最圆满的;西西和我个差不多,都是一米六七的个子,西西也带着金边眼镜,目光中有那种睿智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神情,西西偏瘦,讲话有些刻薄,那话匣子只要一打开,可不得了,就是在街头上遇见你,他也一定会拉着你呱呱呱呱说过不停,你想插话都插不上,你就是晚上睡觉了他也会把你叫醒呱呱呱呱在你耳边唠叨着,然后,你被他唠叨醒了,他却一个转身背朝着你呼呼大睡,一个就那样傻呆呆醒着,一个就那样很惬意一副万事和他无关的模样,随即,就是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呼噜声……  隔三差五,只要一段时间,我们三没在一起,我就感到生活中缺了什么,全身痒痒的,西西、木木、我、还有我一些朋友,饮酒时喜欢在一起划拳,那拿腔拿调,憋着喉咙又敞开喉咙的声调,我们很兴奋,很忘我,在那些时光中,我们彻底忘了一切。你用微醺的目光盯着我,我高高举起右手攥成一个拳头,双方的拳头猛然张开,随着那一声声豪猪一样的怪叫声,猜中了,输的一方就喝,如果,双方都没猜中,就继续划拳……,很多个夜晚,正在划拳的两人或微笑或尖声怪叫,而在餐桌边坐着的其他酒友则瞪着眼或大声为划拳的人吆喝:  两兄弟好呀实在好呀!  七个巧呀!  八仙穿褂褂呀!  酒在杯杯头呀!  实在好呀!  ……  话说那个冬天的一个晚上(那是二十多年前的往事了),那年,我、木木、西西都在贵阳市花溪区我辞职的那家工厂上班,我们当年都是单身,二十来岁,我年龄最大,西西小我四岁,木木又比西西小四岁,那天下班后,我们一帮单身男女吃过晚饭后汇聚在西西的单身宿舍(我们单身男女都是住在工厂家属区的五号楼,五号楼三层,那栋楼又叫单身楼,长长的走廊,一间间单身汉、单身女的房间,一楼、二楼住男生、三楼住女生,二楼对面是绵延的一座小树林子,小树林下面是长长的堡坎围绕着我们所住的单身楼,每天清晨,住在二楼的单身汉们就各自从房间里出来,走出走廊顺着门外搭到对面的水泥石板桥到对面堡坎的平台上洗脸漱口,二楼小树林后面有隔墙隔着,隔墙的那边是另一家工厂,我们住的这栋楼房后面有一条小路,可走到斜坡上两家工厂的隔墙下,弯弯曲曲的隔墙靠右边有一小段上面的石头墙面垮塌了,两家工厂的人员来往时,有的人贪图方便,特别是两家正处在热恋的青年男女喜欢翻越垮塌的石头墙面,如果走正门,会绕很大的弯子……)里闲聊,西西的门窗开着,那一圈圈烟圈,有那么两个女生闻不得满屋的烟气,酒气,西西的录音机放着一首首世界名曲,抒情的小夜曲,一曲曲滋润着围坐在房间里单身男女们,有的坐在在西西的床上,有的从自己寝室端来椅子、凳子坐着,有的站着,有的唱歌,有的相互间闲聊,有的哇哇大叫,有的嘻嘻哈哈,电炉上的炉火散发出温暖的气息,西西,则旁若无人对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夜色声情并茂地朗诵着普希金《致大海》那首诗歌:  ……  咆哮吧  掀起惊涛骇浪吧  大海他曾经为你歌唱  ……  那难忘的逝水年华,一天又一天,我们一个个单身男女,每天晚饭后,就在西西的房间里度过,无论春夏秋冬,泛黄的记忆,普希金的诗篇,马克思的诗篇《致燕妮》,还有西西那穿透力极强的嗓音……  那个冬夜,朋友们都走后,西西关上门窗,我和西西却余兴未了,我们一直就那样闲聊到深夜,夜深了,我们渐渐进入梦乡,忽然,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打断了我和西西的梦,西西开门后,趔趄着进门的是木木,他歪斜着脸嘴,嚷嚷着:  看看我的嘴,我他妈狗啃屎了,快给我弄弄,这嘴他妈的像破了!赶紧给我找药擦擦!哎哟哟,还真他妈痛!  你干嘛了?这一身的泥巴?和别人打架了?这嘴破了,哟哟哟哟,还流血呢.  和别人打什么架?那不,我那老同学章至(木木在海外读书时的老同学章至就在隔墙那边的工厂上班)叫我到他那喝酒,几个人在一起,喝着喝着就夜深了,他们几个人都被喝趴下了,我这不才回来,想到从这后墙近,我就翻过这断墙,没想到,我迷迷糊糊刚爬上墙头,就一个跟斗跩了下来,也不知睡了多久,我醒来感到嘴巴痛,这不就来你这了吧。  嘿嘿嘿嘿!  呵呵呵呵!  西西一边给木木用紫药水擦着木木的嘴巴,一边乐呵呵调侃着:  谁让你一个人吃独食,有酒喝也不叫我们!  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  轻点!我痛!你们还笑!还笑!  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  ……  时光荏苒,那几年的时光成了梦幻中的桃花流水,有的人走了,下海去了海南、深圳、广州、有的调走了,那些年,我身边很多朋友就那样这样走了,几年后,木木也调到了贵阳桥梁公司,之后没两年,他结了婚,没到一年又离了,西西则和我一起呆在那家工厂,他和贵阳一家公司的一个会计谈了八年恋爱,最后还是分道扬镳,那小会计姓乌,模样儿小口小嘴的。  ……  
  记忆中,另一个版本的英子开初几乎没和木木搭过腔,她似乎总是和西西闲聊着……那天,我是后来、大概是中午一点十五分才来到英子和夏颖打工的那家红茶馆的。  那家红茶馆坐落在小十字富水北路到省府路中间的一个岔路口。的确,当我走进那家红茶馆,英子正用托盘给坐在5号卡座的木木、西西送上两杯卡布奇乐咖啡,英子穿着红茶馆的黑色尖领夹克,头上戴着招待员那顶白底上显浅黄色三条圈圈的布帽,一缕头发从布帽中冒出,那头短短的马尾形状的头发配合着英子姗姗的步伐,一对红唇盈盈滴露……  那天,我们三人到夏颖和英子打工的红茶馆坐了一个下午,还好!英子和夏颖下班的时间到了,我们三人跟随着下班的英子和夏颖汇入大街上匆匆的人流。  那天,我们没打的,我们在街上闲逛,我和夏颖在那三人的后面,一路上,西西和英子在闲侃着,这里那里的,两人谈笑风生,一些刚从电视上看来的笑话,那边树上有8只鸟,开了一枪,你说还有几只鸟,7只鸟,错!哦!一只鸟都没有了!错!怎么又错了?开了一枪,树上那八只鸟不都惊飞了吗?我只是说开了一枪,可那一颗子弹卡壳了、熄火了,那八只鸟不仍在那棵树上吗?这就是赵本山的脑筋急转弯!呵呵呵呵!哈哈哈哈!……西西问着,傍边的英子乐呵着笑弯了腰,木木则茫然又似乎有什么心事地走着,西西一边打趣着:  木木,你这家伙看来不喝酒,就哑火了?要不你来个段子?  木木嘿嘿了两声点点头,西西,我的笑是闷在肚里的,你们看不见!  西西用手扮了个鬼脸:  看不见?我左边这只眼睛还是右边这只眼睛看不见?该不会是你要放的一个臭屁吧?你放的屁,我当然看不见,哈哈哈哈!  我们也忍不住哈哈哈哈大笑起来,英子用手戳戳西西的额门:  西西,你这作孽的东西,不要说了,再说,我要笑哭了,你看,人家木木那么斯文的一张脸被你这家伙说的像那个大头福娃娃的脸了,你还好意思笑得出声?呵呵呵呵!我们几人笑得更是一阵妈呀爹呀的怪叫,木木也自个笑得把戴着的金边眼镜掉下了地,旁边的行人从我们身边走过,一个个回过头来:  这几个人发神经了!  可能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疯子!  我们的笑声更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整条街道、整个贵阳市都疯了!  疯子!  疯子!  疯子!  ……  我们一路傻笑着,边想边笑,前面就是六广门了,分手前,木木涨红着脸想看不敢看的(奇怪!这木木平常日子,我从来没看见他害羞过,快三十郎当的人了,一张脸怎么像一朵胖胖的红花)对英子结巴着,木木那声音像蚊子一样:英、英、子,我问、问、过我、我朋友了、了,黔灵公园外面那家凯悦大酒店里的酒吧欢迎你、还、还有夏颖到他们的酒吧当歌、歌手,放心!放心!老板章、章至是我大学的同、同学,我和他、他关系很好、好,他是我的我的铁哥们、们,这,这,西西和天成兄都晓得,晓得,每月固定收入是五千、千,你、你唱得多,收入怕是有上万,英、英子你和颖姐只管唱歌,其它的事你们什么都不管、管,你们看行吗?如果如果你们同意同意,明天,我带你们去签合同,这事、事先我没和你们商量,就只和西西商量过,西西、西西也同意了,这不、不,我搞定了,才给你们说……  我们几人都有些感动,英子和夏颖争先恐后说着:  谢谢!谢谢!  木木你和西西真帮了我和夏颖的大忙!  是啊,木木,你不知道英子太想唱歌了,她读书时学的就是声乐专业,英子作梦都想凭自己的专业吃饭,以往,一些酒吧、夜总会都想请英子去唱歌,可那些场合,你想英子能去吗?你说的这家凯悦酒店口碑很好,那老板又是你大学同学,不过,英子,这事,我看,你再去和刘三哥商量商量,我怕三哥不高兴,谢谢木木和西西,天成能有你们这样的好朋友、好哥们,我放心!  颖子说得好,常言说,人这一辈子,就两朋友,一个是肯借钱给你的人,一个是你临终时来参加葬礼的人,我在这里要加上一句,在你困难时肯帮你的人,人的一生应该有三个朋友,木木、西西,那就这样吧,颖子,我们回去和三哥商量商量,再答复你!谢谢木木!谢谢西西!  ……
  下了贵阳医学院大门外的天桥,往前走三十多米,左转弯,过一条马路接着往前走两百多米,然后下一个斜坡,再上一个斜坡就可回到我们的家了,那时,城市两边的人行道已是华灯初上,一盏盏灯光,一个个匆匆下班的人影,大街上的一辆辆公交车、的士车、各种各样的私家车缓缓行驶着,红灯亮了,车辆停下来,三十秒、二十秒、十秒、五秒、黄灯、跟着是绿灯,停下来的车辆又缓缓行驶在大街上,迎面而过的一张张陌生面孔,有的麻木、有的喜悦、有的忧伤、有的疲惫,路上或许有那么偶遇的两人:  “小张!”  “老李!”  “呵呵!我说呢?怎么那么面熟?小张,那么多年了,没想到在贵阳这地方遇见了你!哈哈哈哈!”  “是啊,老李,我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呵呵呵呵!”  ……  我的手机响了,是吴晓艺(我一个最铁的兄弟)的电话:  “天成兄,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黑马市场这边!  “赶紧过来,姚瑶、彭瑜、穷画家王子伦、龙清、龙潜、徐加启、龙高,我们都在紫林庵天意酒楼干酒呢,就上回那家,302包房,就等你啦,快点!等着你老哥开席呢!”  好!好!好!我马上打的过来!  是我那帮文朋诗友打来的电话,我和他们是忘年交,他们都是70版后的小青年,我个人和他们私交情谊深厚,不是兄弟胜似兄弟。我邀约夏颖和英子和我一起去参加兄弟们的聚会,英子笑笑对我说:  “天成,你和颖子去吧,我就不去了,刘三哥在家等着我,我把木木刚才给我们讲的到凯悦酒店的酒吧当歌手的事情和三哥商量一下,你们去吧,就晓艺、姚瑶、彭瑜,你那帮兄弟,我上回都见过、吃过饭喝过酒,你们到那里向晓艺老板、姚瑶诗人,彭瑜、龙清等兄弟们问声好,欢迎兄弟们来我家喝酒,我请客,以后我到凯悦酒吧唱歌,还想请姚瑶兄弟来写一首诗,众兄弟们来捧场呢,姚瑶那首轰动朋友们的诗篇《手机》的最后一段,我还记得呢,  这个时代短命的婊子  强奸着我们美好的生活  电话在接通之后,有一个声音  “狗日的,你打错电话了。”  那一整天,你会耷拉着像一条狗  无精打采,而又勉为其难“  姚瑶、晓艺、彭瑜的故事在后来的章节,我会继续延伸下去。  ……  那晚和兄弟们干完酒,时间是九点过钟,我和夏颖刚回到家打开房门,就一耳朵两耳朵听见英子微开着的房门中传来刘三和英子的嚷嚷声:  你要到木木给你说的那家凯悦酒吧唱歌?我看你是疯了!我不同意!那木木什么人?谁知道他安什么心?你不要看他那人模狗样的样子?  你什么意思?  我就这意思?你没听明白吗?英子,你这辈子就只能给我当老二,别的,你什么都不用想了!  刘三说完,气冲冲一阵狂风似地冲出他和英子居住的那间房子,客厅中,他看见我和夏颖回家也不搭理,眼角斜乜了我们两眼,鼻孔哼哼两声,就大步走出外面的房门,随之,门关上了:  “三哥,你有话好商量、好商量!”  回答夏颖的是门重重关上的声音。  ……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夏颖、英子进了红边门大街上那一排酒吧店的红树林酒吧。红树林酒吧里,人头攒动,歌手的歌声、随之,一阵尖叫声、唿哨声,我们三人挤过一个个人影,找到几个顾客刚买完单、起身离开的那个3号卡座位置上,一扇扇玻璃窗户就在我们眼前面。  我们要了三瓶长城干红酒,一边喝酒一边聊天一边看着窗外的迷茫夜色:  英子,三哥为什么要反对你去凯悦酒吧唱歌?  颖子,你不明白吗?他吃干醋!  谁的醋?  西西和木木的醋!  这哪跟哪?这三哥,发的哪门子神经?  不是发神经!就一疯子,夏颖,你说这疯子,人家木木好心好意帮我们,人家图什么?不就看天成的面子吗?这刘三真不是个东西,你没本事帮我,木木、西西帮我,干他什么事?我又不是他的私人财产,还有,当我问他他和他老婆什么时候离婚,你知道那是三年前,他答应我的,可他总是说他孩子小可怜,你孩子小可怜,那当初,你来招惹我干吗?我这三年青春时光不也是白白耗费了?难道我不可怜,我可怜,又能找谁诉苦呢?我才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呢!  英子,你要冷静、冷静,唉!我看着你们,我都愁死了,天成,你说呢?  我能说什么?我说的你们会听吗?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会听呢?我和英子把你当自家人,你可好,一边冷嘲热讽的,看热闹啊?  我说你们两个,说我的事,怎么你们到相互间嚷起来了,颖子,你给我闭嘴!  怎么说呢?这一边是和你们同甘共苦三年的三哥,另一边是我的两哥们,这手心手背的,我能说什么呢?看情形,木木、瓜瓜,最起码木木是对英子有那个意思。  哪个意思?天成,你什么时候学会了给我和英子躲猫猫游戏了?  我哪敢?不过是我的猜测吧,不!八九不离十,当然,我没问他们,他们也没有告诉我,凭我的直觉。  这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知道?怕是在那个到星月KTV唱歌的夜晚就萌芽了的吧,爱情!爱情!它不知不觉就来到身边,我一阵摇头晃脑的哼着自编的小调。  都火烧眉毛了,你没看见刘三哥那恨不得吃了我们的样子,英子,你说呢?  我说的是刘三,你们俩说的什么呀?我烦都烦死了,刘三这边,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又出来一个木木,木木心好,我承认,可我从没往这边想过,木木就一朋友,还能怎么呢?  英子,就一朋友,你可想好了说,我想的是三哥,就三哥那脾气,木木不被他揍个稀里哗啦,保不好,小命都会喀嚓被三……  打住!颖子,你是越说越没谱了,我跟你说,颖子,这事决不会发生,我说过木木就一朋友,不过,我到凯悦酒吧当歌手这事,他如果一心阻拦,我就跟他翻脸,这事没商量,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还有,他如果在这个冬天,还没和他老婆离婚,我和他就彻底分手,这日子不想过了!  ……
  英子:  这是我写给你的一封信,那么多岁月流逝了,在那边,你过得还好吗?那本《那个男人》你还在写吗?  多年后,我常在深夜里醒来,夏颖、英子,这两个在我生命中和灵魂最深处打上深深烙印的女人,一个去了另一个世界,另一个,也不知漂泊在何方?或许,当我在那另一个世界中遇见英子——你时,我会给英子说些什么?英子又会说些什么?英子,那么多年了,我想听你再给我唱一遍《今天是个好日子》,英子,你能原谅我吗?我作为你最好、最铁的闺蜜里那位叫夏颖的女子的男友,我是有私心的,那私心是见不得光的,你能听我的忏悔吗?英子,黑暗中,我迷路了,我分不清谁是夏颖?谁是英子?英子,我并非登徒之辈,英子,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英子,我打有记忆的时候,就不相信这个世界,童年时代的苦难,那是什么?那是一个民族的悲剧和灾难,当然,痛定思痛后,所幸的是那影响到我们一代人甚至两代人的悲剧永不会在中国重演了,这是我们这个国家、我们这个民族、我们的党之所以伟大的地方,我是深深爱我们这个国家、我们这个多灾多难的民族,我们伟大的党的,中国!这个伟大的国家,诚如著名诗人艾青在抗日战争那烽火燃遍中国时所写的诗篇《我爱这土地》一样:  假如我是一只鸟,  我也应该用嘶哑的喉咙歌唱:  这被暴风雨所打击着的土地,  这永远汹涌着我们的悲愤的河流,  这无止息地吹刮着的激怒的风,  和那来自林间的无比温柔的黎明……  ——然后我死了,  连羽毛也腐烂在土地里面。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  英子,我不想给你说什么大道理,或许,我童年时代的境遇终究在我心中在我人性的深处种下了撒旦的罪恶种子,我记得童年时,我就是一个地主的狗崽子,谁都可以鄙视我、侮辱我,大冷天的,那个二十多岁的“红卫兵”可以一脚把我跩翻到冰冷的操场上,我两眼都被他踢肿了,我、一个九岁的小孩,爬起来,就那样在他鄙视的目光下、在他的呵斥下我用扫把扫掉我不小心扔在学校操场上的纸屑,英子,这是我童年中影响到我一生的最悲惨的一幕,时光的流水无论把我变成一个什么模样的人,就是到我老了,白发苍苍,牙口全没了,我都难忘在我童年时代别人给我上的关于人性的最深刻的一课,那时,我恨这个世界,恨那个打我的“红卫兵”,多少年过去了,我不恨那个“红卫兵”,也不恨后来,在我漫长的岁月里那一个个对我鄙视、侮辱我人格的人,我深深知道,人有多面性,从人性来分析,无所谓好人坏人之分,只是看在某一件事情或某个人一生的发展过程来说的,那其中的某一个阶段、某一个点,到底是天使或是撒旦占了上风?如果是天使占了上风,那就是善,当然,善中或许也会孕育恶的种子;而如果是撒旦占了上风,那就是恶,当然,恶中或许也有那么点善的诠释,这或许是有的恶人事后总要给自己找一些善的因缘来为自己开脱的原因吧。  英子,人是多面性的,像人类社会中本来就具有的各种面孔一样,生活,就像一根沾水的皮鞭在你不经意中间就那么拷打着人性的灵魂,像我的朋友吴晓艺(开初,一个在贵阳街头小店整日哭笑着脸给别人卖音响设备的打工仔,后来成为一个自己创业,有了自己的门面,有了一个温柔的长着一双大眼睛的老婆,时光荏苒,更值得晓艺珍惜骄傲自豪的是他大眼睛的老婆给他添了两宝贝儿子,晓艺一家三口如今幸福地生活在贵阳新城——金阳一个漂亮迷人的小区,那是晓艺自己买的一栋漂亮的花园洋房)写下的那句诗“握着麦克风握痛了我的一生”,还有,那个远从广州来到贵阳求学的彭瑜(或许,他的生活经历就是对他在那段求生存的挣扎日子里,灵魂中发出的呐喊,我要流浪!我要一个疼我爱我的老婆!我要面包!我要牛奶!或许一次次流浪、或许他一次次在人性或生活的痛苦挣扎中,他曾那么跪在一些高高在上的人面前,那卑微的生命,像草一样、像锋利的刀尖似的刺伤我的心,我在哭、诚如诗人、作家姚瑶所写的诗句“一滴泪流浪在我生命的路程”。  英子,你的那篇刚开头的小说《那个男人》,你还在写吗?我好想看看你后来是怎样写的,我想告诉你,《那个男人》开头写得很魔幻、怪异、中间那个男人和那个山寨的女人对话的画面音有玛格丽特。杜拉斯小说的神韵,这是我迟来的或许你永远也无法知悉的我对你《那个男人》的一些看法,英子,或许,那个冬天一夜后大雪落满贵阳这座城市的街道、小巷、广场,以及落满当年我和夏颖、还有你居住的那间房顶时,我记得你的声音、你的神态,你和夏颖像两只小猫蜷缩在我们盖的那床被窝中,你一脚尖、夏颖一脚尖,我似乎仍靠在当年的靠枕上在看你的《那个男人》,被窝里那余温缕缕的气息温暖着我们的那个早晨,更温暖着我漫长生命中每一个日子,因为我,你、夏颖、曾经……  英子,那个雪后的早晨,或许,夏颖、我都曾经不经意间对你写的《那个男人》,有过那么些不理解、甚至是对你写的小说《那个男人》的错误诠释,我想,夏颖是因为不太懂小说,我呢,是想压压你,因为你当年太得宠了,很多方面,像唱歌、还有对人性、社会剖析的深刻性,所以,我沉默了,任夏颖在那里胡言乱语,多年后,我后悔了、我的心像风中的芦苇在颤栗,笛卡尔说过,思想是会思索的芦苇,就让这根思想的芦苇抚平你心的痛、眼中的泪吧。  英子,那么多日子在悄然无声的流逝,逝者如斯夫!我来看你了,临行时,我在我人生的背囊中给你带上我写的这本小说《你要我当你女朋友》,还有,姚瑶前些年写的诗集《疼痛》、《芦笙吹响的地方》、小说《唱菩萨》、《金子街》,另一位姓韦文扬的老先生(姚瑶的好友)写的小说《赶1975年的街》,青须(我的好友)写的在《山花》发的《机点》、《五花山》、在《杉乡文学》发的《痊愈》等小说,这些诗人、作家是我们这片土地里很真实的声音,希望对你的写作有一些启发,英子,小说就是一门关于人性的学问,英子,上个星期,夏颖给我托梦了,在梦中,她流泪了,她哽咽着对我说,那么多年了,你怎么没去看英子?你是不是把她忘记了,把我忘记了,还好!你没忘记,你就要启程去看英子,麻烦你把我那年冬天给英子打的那件毛衣捎带过去,今年冬天,贵阳飘舞着漫天的雪花,天气有些冷,我想英子单薄的身躯该添上一件温暖的毛衣啦,英子那边怕也是飘舞着漫天的雪花……  英子,我写的这本《你要我当你女朋友》小说刚写了薄薄的一些章节,它记载了发生在这座城市中我们、我们的朋友相互之间的故事,这是一种怀念,更是对生命、生活的一种严峻考验,发生的、没发生的,时间是一颗出膛的子弹,呼啸而过,只有满目的烟尘……英子,我会写完这本小说的,当这本小说杀青时,我才会长长出一口气……  英子,信就写到这吧,我又要去构思我、夏颖、英子的故事了……  此致  英子安康!  天成匆匆草书于一个人的房间   日深夜
  假如时光能够倒流,那是英子第一次在黔灵公园外那家凯悦大酒店的酒吧当歌手唱歌。  那晚,夏颖(夏颖终究没去凯悦酒吧当歌手,她给我说有英子就够了,她不愿给木木添麻烦,她说她的歌声几个朋友听听还可以,如果,要靠唱歌吃饭,那必然是一种笑话,夏颖是个懂事的女孩子)和我本来是说好去给英子喝彩、捧场的,由于,我二哥病重,我和夏颖照护我二哥去了,没在英子第一次在酒吧当歌手的时刻耳闻目睹那温馨时光、浪漫场面,木木、西西,还有我很多的朋友都坐在那酒吧间给英子献花喝彩,掌声、鲜花,英子说她流泪了……  那晚,我和夏颖深夜一点过钟,才回到家,我们看见英子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我和夏颖,门开了,英子很兴奋一阵风似地跑到我和夏颖身边,左一口右一口亲着夏颖,我也幸福地被英子狠狠咬了几嘴:  “亲爱的、亲爱的,我太高兴了,太高兴了,鲜花、掌声,流水的、时明时暗的灯光、浅灰色的光线、紫色的女人的曲线,那酒吧朦胧的、暗条纹、波浪的、精致的、高雅的贴墙布,我不是英子,我是一个现代版的灰姑娘,我唱着、唱着心底的歌,那么多的人静悄悄坐在卡座上听我唱歌,然后,是掌声,有意思的是,一位老先生戴着灰色的贝雷帽,他脖颈上围着一条长长的黑色围巾,先是深深一鞠躬,接着,老先生给我献花,后来,每当我唱完一曲歌,都有人给我献花,我记得给我献花的有木木、西西、还有更多我不认识的男人、女人……”  我和夏颖坐在沙发上分享着英子的收获和喜悦以及幸福,我们在茶几上打开几瓶啤酒,听英子激动缓缓地叙述着酒吧里的人、酒吧里的故事:  “我望着酒吧四面墙布上镶嵌的茶色玻璃镜子,有位女子右手握着麦克风,那瞬间我迷糊了,那是谁啊?这位女子怎么那么面熟?她在对我微笑,时间在那里停止,片刻的迷糊后我醒来才意识到那位女子是我自己。镜子中的我束着马尾形状的齐肩短发,之前,我刻意到喷水池那家巴黎时装店挑了一条紫色立领上装,就我穿在身上的这件,下摆是飘逸的黑色蕾莎、神秘,女性的悲伤情愫、蒙娜丽莎的微笑,性感,那梦中的巴黎,巴黎的夜晚,亲爱的,衣服中间的这根束腰带子是浅灰色的三条波浪形条纹,象征时光的悲伤流逝……”  “你太漂亮了。你太迷人了,你太妩媚、性感、悲伤了,我的英子,我爱你!这是英子悲伤幸福的巴黎的夜晚!”  夏颖从沙发上跳起来在英子的额头巴巴巴巴亲了几口,我也有些伤感地拿着酒杯对夏颖和英子举着:  来!  干杯!  ……  时光流逝,这个世界美好的东西大多都在人们的记忆中,或许,当遗忘的那一天终究来临,我真想大喊一声:  停下来吧!  那夜,英子作了好长好长一个梦!  那夜,夏颖作了好长好长一个梦!  那夜,我作了好长好长一个梦!  那是属于英子的一个夜晚!  ……
  赶一个大早,我和夏颖、英子、西西、木木坐着刘三开着的那辆摇摇晃晃的皮卡车上路了。是冬季里难得的好天气,皮卡车上,你说我说,猜拳喝啤酒:  “英子,来一个《今天是个好日子》,难得你请客,我夏颖很开心,我们大家开心,三哥,还有你们几个说,好不好?”  “好!”  “要不要!  ”掌声在哪里?”  ”欢迎英子闪亮登场!”  “各位朋友、各位来宾,我是英子,承蒙女士们、先生们的抬爱,下面,我就给大家献上一曲《今天是个日子》,祝女士们、先生们玩得开心、快乐!”  唉  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好看的舞蹈送来天一原欢腾  阳光的油彩涂红了今天的日子哟  生活的花朵是我们的笑容  唉  今天是个好日子  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明天是个好日子  打开了家门咱迎春风  唉  门外的灯笼露出红红的光景  ……  “英子唱得好不好?”  “好!”  “再来一曲《何日君再来》,要不要?”  “要!”  掌声,一如节日里的鞭炮声噼里啪啦炸响,英子笑语盈盈:  “先生们、女士们,谢谢!谢谢!下面有请刚从香港来的归国华侨、著名歌唱家木木先生给各位演唱《梦开始的地方》,有请木木先生闪亮登场!掌声在哪里?”  “各位、各位,我是木木,来自香港,下面,我给大家演唱《梦开始的地方》,希望各位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谢谢!”  伴随着歌声、掌声、怪叫声,我们一行很快到了太慈桥的小车河。小车河一如一条青色的彩带,弯弯曲曲,流经绵延起伏的山岭,一步一景,河水悠悠,两岸的一棵棵香樟树、柳树的枝条静静投影在河水中……  在小车河河岸上游半山腰那栋吊脚楼露天阳台上,我们一行一边喝酒、一边惬意地吃着店家摆上来的腊肉、香肠、油炸花生米、豌豆粉。阳台上来来往往的旅行人,有的在阳台另一边的品茶区品茶,有的在吃米粉、辣鸡面,冬日的小车河水在阳台下的河岸中打着一个个水旋匆匆流着……  吃完中餐后,我们顺着河岸漫步着,到了,前面往下走几步,就是我们来时站在河岸边浅水中的几块石板……  我们欢呼!我们大声唱歌!  站在河水中,那冬天的河水,流过我们的脚板心、脚丫、脚跟、脚背、小腿,一种凉丝丝的感觉回荡在心里,河水迷离地闪烁冬阳的金光,那扑朔迷离的光影,对岸河水中被冬天的雨雪、冬风吹折的一树树老树,是英子欢呼的声音:  “那边,就对面河中那棵老树,老树上的枝桠上静静休憩着两只灰色的小麻雀,尖尖的嘴,好乖!好乖!”  “哪儿?我我看看!”  英子和夏颖在那边嚷嚷着,等我们走过去,一瞬间,两只小麻雀飞走了。  ……  小车河河水像一条长长的水蛇,蜿蜒曲折穿梭着,低头、抬头。  寂静的时光,河水流经的地段,有的寂静如处子的寂寥,两岸的一棵棵香樟树、杨柳树、一丛丛杂草脉脉含情,而水底的水草、树影则日复一日、夜复一夜摇曳着;有的河段则是一个又一个回旋的水涡,奔腾的小车河水似乎要唤醒行人生命中某一个呐喊的空间……  正午的冬阳、河岸那边的小河水、半山腰边一棵棵树荫下的吊脚楼阳台……  我们顺着弯弯曲曲的河岸,再往前十多米,是一座横跨小河两岸的侗家遮雨桥梁,桥梁上的楼亭房檐雕梁画栋。  沿岸的杨柳树、最多的是香樟树,一棵棵树像古代一个个美女的彩妆随风摇曳……  寂静的冬天,沿途遇见的一个个游人,有的信步观赏着河岸边的景色,有的在河岸边钓鱼,有的坐在长凳子上闲聊,有趣的是不时有去那里拍婚纱照或录像的青年男女们,河岸那边,不又是一对吗:  “新郎蹲下来,新娘子弯下腰悄悄蒙上新郎的眼睛,新娘放手,新郎幸福地睁开眼睛,向后看新娘子……”   ……  小车河沿岸和四维的山林冬意盎然,那一山山、一树树老树上的枝桠有残雪在冬天太阳下的反光,中断是那流过河床里的小河水,而另一个山脚的转角处,水面沉静如处女的寂寞和忧伤。  那边,夏颖和英子又在嘀咕着什么,是英子的声音:  “在这难忘的小车河时光,经过我和夏颖女士的讨论,一致同意,有请中国的大大诗人王天成给我们朗诵诗歌,须提请我们诗人注意的是,必须是你自己写的一首诗歌,下面是王天成朗诵诗歌的时光,有请大诗人王天成闪亮登场,掌声响起来!”  哎!哎!英子,你和夏颖要我献丑啊?什么意思?好吧!既然是盛情难却,那我就献丑了!不过,我申明我写得不好,大家不要笑话,我略微沉思了一下,就随口而说道,这首诗的题目就起名《冬眉》:  《冬眉》  你是微温的星火  余烬里傍着山岗上  那一座座青石垒就的坟墓  读你的面孔  如读一页页发黄的诗篇  女神那  请用你夏季沾血的皮鞭猛烈抽打吧  在一切都入睡之时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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