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眼皮一直跳开始有点养然后我就挠挠之后就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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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了就挠挠
.cn 日&13:29 新浪论坛
&&&&作者:嗥嗥
  打了个饱嗝,泛起一阵辣椒、酸笋、橄榄菜加上红烧牛肉面的混合胃气,暖暖的从胃部底层沿着食道一路向上,在咽喉顶端翻了个翻。刚用完的搪瓷饭盒静静地缩在杂乱的书堆里,残留的面汤还在幽幽地飘着白气。我在橘红色的台灯光中,深深的吸了口烟,烟屁股里燃烧着烟草和海绵。刚刚看完《我的野蛮女友》,心中升起一丝的感动和无限的冲动,轻舒鼻腔中古怪的最后一口烟:“屎一样。”
  我抓了抓蓬松的黄发,顶着睡眼惺忪的脸下楼去买报纸。我不定报,却天天下楼买报;我吸烟,但每次只买一包;我的冰箱里的零食很少,就一瓶可乐和几只雪糕。只有我的衣柜是满满的,因为我通常是一个星期洗一次衣服,衣服少了不够换。
  脱了上身的T恤,我从衣柜了随便抽出一件换上。
  在《逃学威龙》里朱茵和周星驰是在图书馆里认识的,我的附近没有图书馆,就只好到报亭去碰碰。绿色顶的不锈钢报亭前站满了人,我插身进去,拿起一份《南方都市报》,递给报亭的女孩一块钱,头也没抬,就退了出来。报亭的女孩长得实在不怎样。转身到隔壁热气腾腾的快餐店坐下,和老板打了个招呼,拿着报纸前后翻了一下,没啥东西,就放下报纸四周看了看,看忙碌的人堆中有没有新的服务员。《重庆森林》里的梁朝伟和王菲是在快餐店开始的,而且王菲是那里打工的。没啥惊喜,吃了一碗牛腩粉。
  老板每次见到我会说:“老吃牛腩粉不厌吗?不如试一下馄饨面吧。”
  “我不喜欢馄饨面。”
  “试一下吧,我们这儿的馄饨面很好吃的。”
  “要是我不喜欢呢?”
  “那就来一碗牛腩粉,来一碗馄饨面。”
  “那不是很浪费钱?”
  “几块钱啦。”
  我笑笑:“一碗牛腩粉。”
  屎一样。
  吃完粉,出了一身汗,拉了张纸巾擦了擦额头。就走出快餐店。在门口站了站,决定乘车到拱北去转转。《我的野蛮女友》是从地铁站开始的,珠海没有地铁,就只好把公共汽车站凑合着用了。其实到拱北也不想做什么,只是逛逛,因为《罗马假日》的开头是在街边,说不定正有个出逃的公主正在等我的出现。总之电影的浪漫开头大多是碰出来的。于是我就总给自己创造机会出来走走,就连电影里少有故事的超市,小店也不放过。就是故事一般都发生在晚上,父母不让我在晚上出街,就只能在白天了。
  也许故事的环境是不能凑合的,地铁站的故事永远不会发生在公共汽车站,晚上的浪漫也永远不会出现在白天。也许我根本不可能成为任何爱情故事的主角。总之,每次都是空手而出,空手而回。
  我回到家的时候,父母还没回来。父母最近在忙着开饭馆,虽然要钱没钱要人没人,一切都是空的,他们却忙得不亦乐乎。我坐到粉红的旧沙发上,身体在泛黑皱褶的小牛皮上伸展。电视里是一个个神采飞扬的各色明星,娱乐明星,体育明星,政治明星,商业明星……这是一个充斥幻想的年代,一些人靠着追随幻想生存,而另一些人却靠着制造幻想生存。又一个奴隶社会,幻想制造者无情的奴隶着万千的幻想的追随者,他们高高在上,冷酷地将追随者活埋,将自己越垫越高。我踢了一脚滚到脚边的脱皮足球,足球耷拉着又滚回挤满了篮球、网球、乒乓球、哑铃、各种健身器、营养品空罐、吉他的墙角。那是埋葬幻想的坟。
  我点了一支烟,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继续沉迷电影。自从和女朋友分手后,看电影成了我唯一的依托,电影都是下载的,廉价而甜美,但生活不是电影。门锁响了一会儿,门打开了,父母走了进来。我走出房门。“小孩,饿了吧。”母亲一边问一边把饭盒里的饭菜倒进碟子里。“还好。”我看见父母疲倦的脸上都泛着抑制不住的喜意,就接着问,“今天怎么样?”父亲压抑着说:“还行。”我心里暗笑着坐下,夹了一筷菜。母亲忍不住的插嘴:“那个大厨同意了,他还说他有客源。”我听了心中也是一喜:“那他有什么条件吗?”父亲这次也忍不住了,就说:“他要20%的分红。”“20%好像多了一点,你们同意了吗?”我狠狠的嚼了两口菜。母亲说:“答应他了,你想想有他在厨房就不用担心了,而且他还有客源!”父亲轻蔑地说:“到时饭馆赚了钱以后还到他说话,给不给是要看我们的。”母亲也开心地笑道:“对,你看他现在狂得,到时没他好果子吃。”我点点头,兴奋的说:“嗯,那我们就只剩下钱的问题了。”父亲的脸沉了下来:“这是大问题啊。”我和母亲几乎异口同声的说:“没问题的,一定可以解决的。”我们都笑了。母亲把我的晚饭安顿好就去洗澡,父亲则进了书房恭敬地给各路神仙上香。“小孩,衣服要洗了!又积了一堆了。”母亲在冲凉房里喊,“知道了。”我大声回答。父亲从书房探出头瞪了我一眼,我吐了吐舌头。上香的时候是不能吵闹的。
  我像是一片夏日的落叶,在城市孤独的地图上,无奈的飘动。一个人逛了几天实在觉得无聊,电影又看得差不多了,就想找个人聊聊。女朋友是不行了,好怀念,于是想到了阿娟。阿娟是我的初中的同学,初中毕业后上了卫校,现在在医院做护士。我和她是真的纯友谊关系,倒不是我有多高尚,是因为我实在对她没有感觉,她太市井了。我曾经把她和我的女朋友做过比较,我的女朋友像卡不其诺,是那种整天想着赚十万用来去瑞士的教堂结婚的女孩,而阿娟则是珍珠奶茶,宁愿拿来打麻将,买衣服,买首饰,买化妆品。但,买化妆品她可能用不了几个钱,她用的洗面奶都是四块一大瓶的那种,不是她节约,是因为她用贵的会过敏,只有那种四块的她能用。不过作为朋友倒是不错的,和她在一起总是很开心。
  我从公共汽车下来的时候,阿娟已经到了,她一眼就看到了我,隔着好几个人就大声的叫我,周围的人都扭头向我看,我觉得特不好意思。阿娟若无其事的走过来,大力地拍我的肩膀:“死仔,回来这么久也不打电话给我!整天挂住拍拖!怎么会和女朋友分手的?”我无奈地笑笑,连忙拉她逃出周围望着我们的人。“去M记(麦当劳)还是KFC?”我问。“不要啦,先逛逛街啦。”“不要啦,每次逛街都会碰见你的那些三姑六婶,很尴尬的。”我执意不肯。“没关系啦。”她说完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我拉过了马路。
  和她逛街总会碰上她的熟人,男的女的老的小的,带着女友的靓仔,拖着孩子的阿姨,整群出动的恐龙,形单影只的青蛙,还有街边珍珠奶茶的老板,屈臣士的售货员,还有自然少不了步行街里买衣服的。天晓得她怎么会认识那么多人。据她说,有的是同学,有的是现在或以前的同事,有的是朋友,有的是亲戚。天……而每遇到一个,我都只好退到一边,任他们在那里窃窃私语,然后用欣赏佐丹奴季初新货的眼神把我来来回回的扫描,再爆出一阵诡异的笑。更不能忍受的是她买东西。我也和我妈去买,不过我们只是斗智,而她却是斗智又斗勇,气势与技巧兼备,焦土轰炸与心理劝降共用。正面强攻,旁敲侧击,以退为进,循循善诱,扰乱敌心,死缠烂打。打伊拉克应该让她当联军总司令。
  两个钟头后,我提着她的大包小包疲倦地坐倒在麦当劳的小圆凳上,脖子上挂着一个蛮酷的项链,那是阿娟执意要买给我的。一边飘起古筝那悠扬的天籁之音,那是某个古筝训练班在做广告。阿娟喝了一口巧克力奶昔,平静了表情说:“说说吧。”“说啥?”“你和你女朋友罗,说吧,我知道你想说。”她眨了眨她的大眼睛眼。我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她说我太自大,老是把她当小孩子看。咳,我就觉得她太单纯了,老是想靠自己去干一番事情。盲目地追随幻想,我总担心她有一天要吃大亏。”阿娟也笑了笑:“算了吧,你能护她多久?只有让她吃了亏她才会知道你是对的。”我不禁叹了口气。她又接着说:“不过你也一样嘛,整天看了电影就上街瞎逛。哈哈”我舒心地大笑:“这是没办法的,现实让我无奈,幻想的诱惑又廉价而铺天盖地,我逃也逃不了,不过在现实中追随幻想又让人更受伤,于是就再陷入另一个幻想,再追随,再受伤。看来我是逃不出这个圈了。”阿娟咕咕地吸着奶昔,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听我说。等我说完了,她抬起头问:“你爸爸妈妈的饭馆开得怎样了?”我又兴奋起来了:“大厨找到了,就差点钱了,不过应该没问题。”“那个大厨怎么肯到你们那里干的?”“和我爸爸妈妈一样,打了一辈子的工,年纪也不小了,他现在的老板对他越来越抠,他也觉得再干下去没什么劲,咳,都一样,就想自己干点事,我们就给了他点分红。”阿娟一边吸着奶昔一边点头:“地方找了吗?”“找了,就在你们医院附近。以后你可要多多帮衬哦。”阿娟一咧嘴:“那你要给我打折。”我哈哈一笑:“那是当然。知道海利吗?”阿娟想了想说:“是不是关口那边的那一家?”“是呀,那老板是我爸的朋友,就是他叫我爸开的,他还答应出一半的钱。”阿娟还是一边吸着奶昔一边点点头。忽然她说:“觉不觉得今天的奶昔比平时的浓?”“不会是她加的吧。”我用嘴驽了驽一旁贴在个秃顶鬼佬身上的大奶子浓妆少妇,眼角直指她晃动着的大奶子。“讨厌!”阿娟坏笑着打了我一下。她又想起了什么:“对了,等一等你陪我去百佳看一看,那里的雅芳可以加入做它的会员,做了会员有东西送的。”我苦了下脸:“算了吧,又是毛巾袜子啊?”阿娟两眼发光地说:“不是的,它送的东西每一期都不同的,这次是眼霜,平时买要50多呢!”我心里好笑:“你用了不会过敏吗?”她撅着嘴说:“眼霜不会的。你知不知道,雅芳的眼霜很不错的,叫你妈妈也去看看吧。”我连忙打住她的话题:“行了行了,你喝完没有?现在就去吧,不然晚饭也回不去吃了。”她继续地撅着嘴说:“还有一点,给你说了喝不下了。”说完猛吸了两口。
  回到家的时候,晚饭还没做,屋子里静静的,母亲坐在饭桌旁,父亲则坐在沙发上。我一看气氛不对,想舒缓一下,就说:“妈,阿娟说雅芳现在加入会员有眼霜送哦。”母亲刚要开口,父亲就叫了起来:“还眼霜不眼霜,饭都没吃了!”母亲就向着父亲叫:“你向孩子发什么火!我工作丢了,关孩子什么事!”父亲涨红了脸:“一开始我就不同意开饭馆,现在饭馆没开成,反而把工作弄丢了。你说我本来就没工作,现在连你的工作都丢了,我们吃什么!”母亲的脸也涨红了:“不是还有房子吗?我们租掉一间房间不就行了,大不了回老家,反正再过几年就能领养老金了。”父亲平静了些,但脸还是红的,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那孩子呢?孩子还要上学。”我呆呆地站着还没回过神,听父亲说到自己,下意识地就说:“我自己能养活自己!”说完就冲进我自己的房间。屋子又静了,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喘气声。不知过了多久,母亲端了一碗面走进来,心疼地对我说:“你发什么火?没关系的,反正饭馆开起来以后我也要不做的,只不过早了几天而已。”我闷着头不出声,大口大口地吃面。“慢点,别噎着。”母亲又说了我一句,就退了出去。
  这天过后,父母就更加全力地投入到饭馆里了,我也不看爱情片了,转看周星驰的喜剧。总觉得舒缓现实的压力比排解孤寂的惆怅更迫切。
  母亲的工作丢了,大家心里都添了不少压力,虽然嘴里都不说。我也不出去了,出去就要花钱,就在家待着。翻出了家里的相簿,看见父母年轻时清澈的笑。父亲一直都很怀念过去的日子,他说那是没有欲望的年代,每个人都吃一样的饭,穿一样的衣。其实在父亲的心中,只希望像以前那样,虽然清贫,却衣食无忧的生活。吃饭的时候母亲挤挤地给我压了一大碗饭,我皱着眉头想要少一点。母亲没好气地说:“不要老是想减肥减肥的,把身体都搞坏了。我们现在生不起病,看个感冒就一百多,你知道吗?”我默默的低下头,说:“我一整天都在家里,真的不饿。”父亲瞪了我一眼:“小伙子吃眼屎一样多的饭,像什么样子?”我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把饭吃完。
  阿娟打来电话叫我出去,我不是很想,但听她在电话里好像很不开心,就只好出去。我们挑了家快餐店,我要了一杯冰可乐,她说肚子不舒服就要了碗热豆浆。我看她化了淡妆,翘翘的长睫毛,亮亮的粉红嘴唇,透着雀斑的红脸颊,衬上纯白的小衬衣和蓝格子裙,卷卷的短发扎在脑后,颇是可爱,又买了好些衣服,就说:“今天怎么了?心情这么好,发工资了?”阿娟的大眼睛湿了。我没想到会这样,慌张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都是衰人来的,我在医院那么辛苦,回去了还要受我阿嫂的气,我哥居然帮着那个八婆,我爸爸妈妈又整天不在家,家里就给那八婆霸了。”阿娟一边说眼泪就一边下来了。我一听不是什么大事,心里就放松了好多,但阿娟还是很激动,周围的人又都看着我,我真想举个大牌子用初号加粗加下划线黑体字说这不关我的事。阿娟用纸巾小心地擦了擦眼睑继续说:“我真想赶快嫁出去,不用再受那八婆的气。”我心里笑:怪不得今天化了妆,还买了这么多衣服。但脸上又不能表现出来,就劝她:“不要这样啦,你要是嫁的人家里还有比你嫂更讨厌的人怎么办?”她好像没考虑到这一点,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但还是死顶:“反正我就是不想见到那贱人。”我用手支着头微笑地看着她没有什么好说。她也好像没话说,就一个劲地哭,泪珠沾满了她长长的睫毛,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在偌大的快餐店飘着邓丽君旧歌,那是老的掉牙的《甜蜜蜜》,我们在白色的塑料台前无言相对。她哭了一会儿,就捂着肚子,好像很痛苦,然后她就去了洗手间。我从她的楚楚中醒来,惴惴地侧脸看了下四周,全是路见不平的责问眼神。我冤枉啊。
  倒霉的一天。
  过了几天,阿娟又打电话来:“那天对不起,我心情不好。”我一想到那天面前她低垂的沾满泪珠的大眼睛就想起亦舒说的:每一个女人,在她心爱的男人面前,都是最娇媚最柔弱的。心里涌起几许陶醉。但还是顽皮地说:“没关系啦,M期的女孩情绪都不稳定。”她笑了:“你怎么知道?”我忽然发觉她在电话里笑起来挺好听的,就也笑了:“你那天那么明显。不过你好像痛得很厉害哦,有没有吃药啊?”她说:“我妈妈帮我配了中药。”我又说:“试试乌鸡白凤丸,听说挺有用的。”“哈哈,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行了,谢谢。有空再找你,我在上班。Bye”“bye”。
  父母整天整天地跑在外面,每天就早上醒来和晚上睡觉前可以看见他们两眼。我却觉得很轻松,看不到父母仿佛跳出了现实,也避过了生活的压力。他们从骨子里到眉毛上都是一股生活的艰辛,一看就压得你喘不过气来,就算是他们开心的时候,饭也不用给逼着吃了。我有几次挺想打电话给阿娟找她出来聊聊,但又不知道她有没有空,还有点觉得主动找她会让她想歪,自己会很没面子,就没打。父母的辛苦好像有了成果,执照领了,税务局也跑过了,海利的老板给了3万作头两个月的租金,父母则把套了两年的股票割了肉,再问爷爷奶奶,大伯和两个舅舅凑了15万一起投了进去做装修。饭馆的开张就在眼前了。我也看起了《教父》,觉得不远的将来我是要接他们的担子的,应该看看男人的东西了。于是就在我桔红色台灯光笼罩下的房间里,我木着脸,漠漠地扭头点了支烟,轻舒一口,呛鼻的白烟在橘红中翻动着悠悠的顶在灯泡上,微微伸出右手,想象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领班弯下腰,恭敬地吻我的手。
  晚上父母回来的挺早,就难得一家人到楼下的大排档吃晚饭。大家在铺着白塑料布的折叠台边坐下,一个小妹灵巧地端来一壶茶、三个杯和一个小塑料盆。母亲用茶水冲洗了碗筷杯子,把水倒进塑料盆里。父亲则看着小妹,赞赏地和母亲说:“这个小妹不错,挺机灵,要招就要招这样的。”母亲同意地笑了笑。我问:“现在怎么样了?”母亲说:“差不多了,就是装修可能还差一万多。”我又问:“我们没钱了吗?”母亲摇摇头:“全拿出来了,我们现在是一点钱也拿不出了。保险的钱又要交了,还有水电费。只好用你的压岁钱了。”我低头想了想:“那家里面呢?”父亲说话了:“他们的钱也都拿出来了,你爷爷奶奶把那年拆迁赔的钱还有他们的那点积蓄都拿了出来。没钱了。其他人也是,都是吃工资的,这几年存的几个钱都给了我们了。”我皱着眉头喝了口茶:“那大姑姑呢?她会有点吧。”父亲也喝了口茶:“她哪里有钱,前两个月她还问我借八千让你表弟去学开车,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表弟中专出来了没事做。他们家是真的没钱了。”母亲插嘴说:“等饭馆转起来了以后让她儿子到这里做罗。”“嗯。”父亲点点头。我叹了口气,看着叼着烟蹲在墙角在洗田螺的大排档老板,脑里一片空白。“那就让海利的老板出吧。他不是一开始答应出一半吗?”我说。父亲笑笑:“服务员,领班都是他找,还有外面的打点也都是他包了,又拿了3万,已经很不错了,我们什么都不懂,都要靠他顶着,他又不拿我们的股份,完全是帮我们,哪里还好意思叫他再出钱。”母亲白了父亲一眼:“你就是死心眼,一万多又不多,就当是我们借的不就行了。”父亲没开口。
  装修就快结束了,最后剩下的一万多还是海利的老板埋的单,我的假期也要完了。临走的前几天,阿娟打了个电话给我,说她有男朋友了。我听了心里居然很是莫名的落寞,就说:“不会吧,有人会看上你?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她又说和他是在医院里认识的,他是一个人在珠海,自己住一套房。她不用担心会和她嫂子那样的八婆住在一起。“呵呵。”我笑了,笑得有点不爽。我忽然觉得阿娟挺不错的,很想看看那家伙是怎样的,再扁他一顿。
  湿润的盛夏,到处涌动着肉感的冲动,互相牵扯,缠绕成大条的雨线,渗入泥土,随着绿草滋长。每个人都拥有并编织着自己的故事,只有我带着透明的惆怅,喝冲多了水的速溶咖啡,在日记里肉麻地写:“生活没有意义,太阳失去光辉,天像屎一样,女人都面目可憎。”呵呵,屎一样。我像是文本的缝隙中孤独跳动的光标,在故事中游离,抓不住一个字。
  想到这里就没心情看电影,继续游离于故事,只能下楼逛。快餐店是不会去了,省几个钱,就在小区里和超市里东走走西看看。发现隔壁楼下那间都为了省电几个星期都白天不开灯,就要关门的发廊,生意忽然好了起来。我觉得挺有趣,反正走之前要理个发,就进去看看。一进门一个可爱的脸蛋儿就把我吸住了。“要不要洗头?”可爱的脸蛋儿柔柔地问,露出两个酒窝。我的心给丘比特用箭尾的羽毛轻轻地抚动,但阿耳戈斯瞪着他的一百只眼狠狠地告诉我:“不要花无谓的钱。”我咬咬牙:“不用了,就理一下发。”“好,这边坐。”还是两个酒窝,我偷偷地瞄她,觉得她做女朋友也不错。我坐下,看见镜子里有好几个新来的洗发妹在帮人洗头。老板顶着古怪的头发叼了支烟走过来和我打招呼:“好久没来了。”“嗯,生意不错啊。”我敷衍着。“呵呵,还是要靠你们街坊邻居多帮衬。不洗个头?”老板的语气里带着引诱。我笑笑:“就打个碎发,帮我打薄点。”
  我对着镜子看着老板拨弄自己的头发,发现那可爱的脸蛋儿正对着我笑,圆圆的脸蛋儿,大大的眼睛,皮肤白嫩,身材丰韵,正是我喜欢的类型,而且还穿着迷你裙,不,是迷我裙我的心荡漾了三下。“现在洗剪吹多少钱?”我避开脸蛋儿的笑问老板。“还是15块啦,我不会收得贵的,洗个头吧,这个新来的手势不错的。”老板看出了我的动摇。我有点犹豫,阿耳戈斯忠实地履行他看守的职务,一百只眼死盯着我不放。老板在一边煽风点火:“我现在用的都是正牌的洗发水。不像其他的发廊,他们的洗发水都是买的散装的,再装到那些名牌的瓶子里的。”老板口是心非地说着硬生生地就把我的眼神扯到脸蛋儿那要命的酒窝上。“屎一样。”我被彻底打倒了,抽出赫耳墨斯的利剑齐颈砍下了阿耳戈斯的头。“那就洗个发吧。”我说。老板得逞地一歪嘴,草草弄完我的头,就叫脸蛋儿帮我洗头。脸蛋儿抚媚地走过来,一下子把我的头按在了她结实的胸脯上。
  晚上父母看见我的发型,都说剪得不好。我独自别着被脸蛋儿按疼了的脖子,站在冲凉房的镜子前,注视的确是挺难看的发型,发觉自己给发廊的老板制造的幻想涮了一把。屎一样。我忽然想到了那个大厨,不知他到时知道给父亲制造的幻想涮了一把的时候会是什么想法。可惜还没来得及涮大厨,父母就给海利的老板彻底干净结结实实地涮了一大把。
  回学校的前一天,我又和阿娟见了一面,这次是我主动叫她出来的,很是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也很有顾忌,毕竟她现在有男友了,但也许正是因为她有男友了,我才下决心找她。她看起来精神很好,一见面就逗我:“我今天穿了一条很少布的高叉蕾丝透明内裤哦。”我夸张地表现出满脸兴奋,问:“什么色的?”她哈哈一笑:“不告诉你。”然后她就满口都是她的男朋友。我有些愤愤地故意说:“你在他看来就是一只刚洗好的大红苹果。他先是千方百计地想得到,然后是想尝尝滋味,当他把苹果啃完了后,就会顺手把核给扔了。”说完我有点后悔,觉得这话说得太刻薄了。幸好或许是她没听懂,或许是她没在意,反正她没生气。她沉默了小会儿,又尽头十足地劝我:“你也别要求太高啦,一点也没有自知之明,踏踏实实地在身边找一个啦。”我看了看她,低下头说:“我的要求其实不是很高啦。你觉得我怎样?”“挺搞笑啦,有点色,还行啦。”她的回答很让我失望,也结实地打击了我。我着实不甘,觉得本来高高在上的我一下子掉到了谷底,我愈来愈想得到阿娟的认可。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父亲正在看焦点访谈,主持人专业的严肃声线和书房里传出的缭绕的大悲咒搅和成一块。母亲正在帮我收拾行李,不停地绞尽脑汁往我的袋子里塞零食。我一看就心烦,就说:“干嘛又买这么多零食,我在那边买就行啦。”母亲一边塞一边说:“你到时又不舍得了,还有我今天帮你往卡里打了1000块,记着吃千万不要省,身体最重要。”我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真的不带了,每次我都拎不动。”“明天你爸会送你的,又不要你拎。”母亲很顽固。“真的不要了。”我也不让步。“孩子不要就不要带啦。”父亲也心烦地插了句嘴。“你们怎么这么烦?一家人都是这样,我伺候了老的还要伺候小的,还要觉得我烦,我是前世欠了你们的啊!”母亲莫名地发起火。我和爸都不出声了,母亲就继续默默地塞零食。
  睡着前静静地躺在床上,有点不舍,不舍家里的懒散生活,不舍离开父母,不舍阿娟,还有一点点不舍发廊的洗发妹。但一想到父母给人的压抑感就想赶快逃离他们。脑里翻滚着《我是一只小小鸟》的歌词: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睡不着,我怀疑是不是只有我的明天不会变得更好。很晚的时候,在半醒半睡之间好像有一只柔柔的手抚了抚我的面颊,又帮我搭上了滑落在身旁的毯子。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只粗糙宽大的掌心在我的头顶摩了两下。梦中我驾上双翼的螺旋桨木架飞机,从厚厚的棉花云底一冲而上,撒下无拘的灰烟,随着发动机野马般的嘶叫上下翻腾。阿娟从身后紧紧地搂着我,娇嫩的脸庞享受地贴在我的背上。机身上的裸体美女在云丝中抚媚微笑,我在驾驶座上狂妄的叫。“I love you!”天地间来回的飘荡。散着汗臭的牛皮头套边的绑带抽打脸和颈,刮花的有机玻璃眼罩挤迫充满血丝的眼球。迎着刺目的阳光,摆脱地球的引力,飞机天昏地暗的翻滚。咆哮着冲入云团,又咆哮着翻出来。“I love you!!I love you!!!”白色的丝围脖挣脱缠绑,盖上大叫的口。螺旋桨搅动颤抖的空气,四散的白云,畏惧的阳光和我疯狂的心。大地匍匐,山峰躲避,海波惊栗,云间机身上耀眼的金属恫体肆无忌惮翻云覆雨。我和她溶成一体。醒来的时候回想起梦境,觉得自己的感情发泄得太过分了,自己有那么喜欢阿娟吗?屎一样。
  回到学校,生活一如既往的闲得无聊,还是看电影。母亲每隔几天就打个电话来问问我的情况,还说父亲现在很累,为了省钱那天自己一个人去给饭馆门前的围栏刷油漆,结果累得痔疮又犯了,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我问:“那员工什么时候到?”“过两天就来了,来了就可以开张了。”母亲犹豫了一下,又问我,“你说我们会好起来的吧?”我的心里也没底,想了想还是说:“应该是没问题的,人总离不开吃的,只要我们菜做好点,服务好点,应该没问题。”母亲像是卸了一副重担,轻松地说:“我想也是这样的。”放下电话,我拨弄着阿娟送给我的蛮酷的项链,走到窗前。一个民工正在修补下水道的井盖。他蹲着,用一块小木铲和一块小铁铲来回地搅和一小团水泥,然后涂在井盖边,小心地抹平,过了一会儿撒上一层薄薄的细纱,最后用铁铲将木铲上残余的水泥铲尽。他满足地站起身,吹着口哨,也许是去吃饭,也许是去睡觉,或是聊天。这倒是不错的平静生活,但确是脆弱的,禁不起欲望制造的幻想的冲击。人从本质上来说是很盲目的,总不能禁得起幻想的诱惑,或可说人是最可怜的,总要被现实逼着去接受幻想的诱惑,不管你是乐意还是不乐意。空虚的日子,我拨弄项链,阿娟好吗?
  过了几个月阿娟终于打电话给我了。我问她和男友怎样,她说挺好,然后她有点不好意思的说她已经把第一次给了她男友了。我想起了我说她是苹果,我居然有点希望我的刻薄会成真。我不禁摸了摸颈上的项链,很想说些什么,却又实在找不出有什么好说。“那你现在挺好吧。”我挤了半天就挤出这句话。阿娟在电话的另一端泛滥着她的甜蜜恋爱,我只有麻木地不停地说:“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放下电话我很心痛,还是固执地希望我的刻薄可以成真。慢慢的静下来,就觉得就算成真了我也不能为她做点什么。帮她把她男友痛扁一顿?还是对她说我来照顾她一辈子,为她抚平心中的伤?我知道我不是救世主,我没有耶稣解救世人,受苦受难的勇气,也没有宙斯无所不能的实力,我只是一个懦弱,无能的凡人,我解救不了任何人,包括我自己。忽然间我明白女友离开我是对的。我护不了她,她靠自己比依靠我明智。我假想到时只是毫无底气地说:“你要是要帮忙就找我。”而阿娟则淡淡地应一声,仿佛早知结果似的。我羞愧难当。孤寂是挥之不去的恼人影子,而且越是感觉落寞的时候越是像在黄昏中不断蔓延。于是发短信给阿娟,阿娟回信说:“我劝你还是找点事干一干,其实生活中有太多事要面对了,不要整天闲着没事干,只想感情的事,兄弟。”我甚是失落,愈是渴望着有人帮我摆脱孤寂。这感觉就是几米的画:我无助的独自伫立,四周全是飘浮在半空的木梯。我无力地瘫倒在椅背上,点上一支烟,想起在课桌上发现的一首诗:秋露芳菲尽,谢蕊独冷清。风吹素蝶临,芯怨泪晶晶。目光移出窗外,幻想我的素蝶。
  生活远离了珠海,伤痛历经距离也缓解了不少,但还是打得心缓不过劲来。透过在阿娟电话之前的母亲的电话知道,饭馆3万块转给了海利的老板,因为饭馆开了三个月亏了近4万,实在顶不下去了。过好些时候父亲去和海利的老板吵了一架,原来是他串通领班,会计,玩了一个花样,他们都是他的人,但没有结果。大厨倒是还在那里做,他要离开也不容易,毕竟也一把年纪了。过年回家全家过了一个严寒的冬。
  再坚固的顽石也不得不被风沙吹成点点沙砾,只有卑躬屈膝的胡杨树残喘在无垠的荒凉。父母把保险退了,又把房子租出去了,自己在偏僻的地方租了一间四百一月的一房一庭。三个月后,母亲托人在制衣厂找了一份报关的活。父母开始一点一点地还钱,他们已经累了。父亲每天仍旧诚心的拜神,尽管他也许在心中怀疑了千百次。有时打电话,父亲就总和我说林语堂的名言“温饱黑甜”:快乐概念是“温暖、饱满、黑暗、甜蜜”──即指吃完一顿丰盛的晚餐上床去睡觉的情景。“肠满诚好事;余者皆奢侈。”
  阿娟还是和她的男友分手了,不过是她主动提出的,因为他和阿娟的同事兼好友好上了。我们依旧是找了一间快餐店,我要了一杯最便宜的车仔红茶,她则要了一碗糖水。“说说吧。”这次是我开的头。阿娟没有立即回答,想了一会儿问我:“我的生日就要到了,你说我要不要请他们?我和你还有他们两个在一起会不会很尴尬?要是那时候你会怎样?”我知道我不可能会怎样,即使是为了阿娟。我想了想说:“你不用尴尬啦,要尴尬的是他。我们就去上岛咖啡吧,你就帮我要一杯也帮你的同事要一杯饮料,就不帮他要饮料,然后我们就若无其事地聊天。”阿娟心领神会地笑了:“馊主意。我可做不出。”我也笑了:“那就不要请罗,多费的精神。”
  总觉得上帝在玩弄脆弱的世人,恶作剧地让人们无奈于自我的无能为力,而彻底屈服在他神圣的脚下。他或威逼或引诱人们如法厄同般戴上光芒万丈的太阳帽站在喷射火焰的车轴上,驾驭华丽而无法控制的太阳车,最后在天的最高点燃烧成一团火球,从空中激旋而下,从此焦头烂额的虔诚匍匐在现实的硬地。而当你完全的诚心的亲吻他的脚趾的时候,他又不耐烦的一脚把你踢开,然后哈哈大笑。
  我伸手在背脊上挠了挠,小时候,我很喜欢让人给我挠痒痒,常把早逝的外公搞得筋疲力尽怨言不断而又没有办法,因为我是他的外孙。现在就知道痒痒了就自己挠挠,也只能自己挠挠,外公已经逝去。
  沙哑的收音机传出马三立历经风霜的平静喉音:“他拿出乒乓球大小的祖传秘方,打开,里面是一个小纸球,把纸剥了,里面还是个小纸球。他这个痒痒啊,就继续剥,里面还是小纸球。剥到最后,是一张小纸条,他一看:‘挠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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