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老爸左手脉象门以下间歇性冰冷,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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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襄阳的隆中山,正是孔明旧居之处,又名卧龙冈。诸葛亮羽扇纶巾,名动八表,世人景仰孔明,在离襄阳城西二十里处立下隆中坊,牌坊左右刻有:三顾频烦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足可见孔明在三个动乱时,扮演的是何等惊地动天的角色了。卧龙冈青山绿野,虎踞龙幡,离隆中山以北不到十里,有一个小村落,住了近千户人家,就叫做日月乡。
& & 日月乡,乃取“明”之意也。川人为敬佩孔明,皆头系白巾,村庄之名,也喜以诸葛亮有关的事物命名。这日月乡,主要是务农为生,女则养蚕织布,其乐融融。
& & 每到八月中秋,这村落更是热闹,平时各务其业,鸡犬相闻,偶有往来,亦为闲淡;唯一逢节日,村中男女众而嬉乐,不拘俗礼,而又简??真纯,不似名城巨都反是罪恶渊薮。这是一个和平安详的心村庄。
& & 中秋节时,一到晚上,正是小儿嬉乐的好时机。暮色方临,绿野、大地、林畔、溪边,纷纷点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并有各种各样的嬉闹的方法。小孩子们各自成群结派,列队提灯,有些顽劣的索性躲在暗处,拿弹叉投射石子,“扑”地射熄了对方的灯笼,提灯的孩子,看到自己手上的灯笼忽然化为一团火,拿又不是,放又不是,眼睁睁看它燃光了,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夹杂看旁人的哗笑。
& & 因此有些索性结成一派,躲在林子里互相射击别人的灯笼,这本来平和的小村,亦因此而喧闹起来,大人们也觉得这是欢庆的节日,且任由孩子们自己去闹。
& & 然而在这些嬉乐忘忧的少年人里,树林边,站看一个魁梧的少年,冷眼旁观,低头沉思,一直没有加入大家快乐且冒险的游戏里。
& & ※※※
& & 这少年十七岁,沈姓,名耕云,字追莹。
& & 日月乡中最得人望的是两家,一家姓沈,一家姓方,两家都是三代单传,沈家务农,世代都在这日月乡,方家原迁自江南,是儒生之门。这两家是日月乡中的领袖,彼此私交也十分要好,两家都诚??豪迈,而且都有一身武功。
& & 沈家沈悟非,是隆中一带有名的隐侠,他生性淡泊,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但却未把十二路“铁线拳法”搁置过。沈悟非是日月乡的乡长,沈耕云便是他的嫡子。
& & 方家原是江南望族,方常天原本就是名侠,江湖人称“湘江大侠”,常在湘西一带行侠,但不知何故,于十余年前迁来日月乡,退隐躬耕,读书吟哦,不问江湖是非。他也有一名嫡子,小沈耕云六岁。
& & 乡野长大的孩子,不似一般城市中人,弱冠之年已循规蹈矩,四书五经,所以每年中秋,玩灯笼的孩子,当然青年小夥子都在其中,真正一种“思无邪”的气象。
& & 沈耕云是个早熟的孩子,平时做事,已隐有一种大人的气象,他年纪虽小,但好思虑,武功又深得其父真传,在孩子们群中,已有了一种领袖的态度,赢得了大家对他的信赖。
& & 可是今晚他之所以不参入玩乐之中,倒不是因为没有兴趣,而是他一直在注意另一件慑人听闻的事情。
& & ※※※
& & 原来在这热热闹闹的大场地上,足有五六百个小孩在嬉乐,嘟有三个中年人,悄悄地排开拥挤的人群,走向树林边去。
& & 沈耕云人小器大,十分眼尖,一下子注意上这几个人,知道是向未见过的陌生客,心想:“听爹说,外面有许多歹人,专乘人不备掳劫幼童,贩卖奴役,这些人深夜来这力不知是打什么主意。”当下悄悄跟上,且留意对方的言语。
& & 只听三人中当先的一名脸有青记的汉子道:“今??晚儿他是非死不可了!”
& & 沈耕云一听,吓了一大跳。在日月乡里,平素打架,也只不过????愤罢了,那会动辄要人的命。那大漠一出口便道杀人,沈耕云心想对方莫不是江洋大盗,但若是江洋大盗,来这穷乡僻壤,却又何来之由?当下更是好奇,那三人似断未料到在这班毛头小伙子之中也有人留意上他们,所以讲话击音并未压低,又因村童嬉闹关系,反而提高了声调,沈耕云自幼习打坐。所以耳力极好,跟上前去便听得一清二楚。
& & 只听另一名红袍瘦汉道:“今日咱们合力杀了他,明日江湖上便无人不识得咱们的了。”说瞎d神情大是狂妄自得。
& & 另一名黄衣大汉“咭咭”怪笑了两声,道:“名头倒没什么,据说他袖中还有『惊天一剑』的残谱,要是给我们学得了,哈哈,那时世间上,谁敢惹咱们”三色神魔“,哈哈哈哈……”
& & 沈耕云一听,此惊非同小可。原来隆中一带,有三名败类,神出鬼没,下手狠辣,劫财劫色,而又武功极高,一个叫“青面兽”滕雷,一个叫“红袍怪”邱瘦,一个叫“黄衫客”邓归,川人闻之莫不头痛。沈耕云之父沈悟非,五年前曾偕七名捕快与这三人一战,结果是四名捕快被击毙,另三名捕快被重创,沈悟非藉路熟方才脱身归来。沈耕云一旦得知眼前三人便是“三色神魔”,登时不敢轻举妄动。
& & 只听“红袍怪”邱瘦道:“咱们约好在中秋月圆,在此见面,咱们已来了老半天,要是他们还不来,萧秋水倒是来了,那倒是麻烦啦!”
& & 沈耕云一听“萧秋水”这名字,顿觉十分熟悉,这时场中“咄”地一声,一盏灯笼又被石子打熄了,火焰呼地烧了上来,那持灯的孩子哗地哭了,这哭声在中秋的夜色里竟也有一种正意,彷佛人为自己得失而悲喜是应当的。沈耕云脑中猛闪过一个记忆,爹爹和方老伯每次促膝论江湖时谈到一人,总是讳称“萧大侠”而不名之,莫非……。
& & 这时那“青面兽”滕雷又道:“他们不来,由咱们出手放倒他,功劳归咱们的,岂不更妙!”
& & 那“黄衫客”邓归却是较为谨慎之人:“不行,老大,以咱们功力,不是小弟自贬,离萧秋水确是太远;他们不来,咱们是动不了的。何况还有那”鬼手毒王“,他不来,咱们的计划无法进行,毒不倒萧秋水,是万万不能与他动手的。”
& & 滕雷冷笑道:“我就不信萧秋水有这等本事!”
& & 邓归道:“老大,剑门战九幽的赤炼蛇掌比咱们如何?”
& & 滕雷道:“那自然没话说,川中武林人士,又有那一个敢不服他。”
& & 邓归紧接??问:“咱们若放手与战九幽一闹,老大认为如何?”
& & 滕雷沉吟了一会儿,道:“若一对一,只怕在他赤炼蛇掌下走不了十招,若咱兄弟三人联手,一百招内不致落败。”
& & 邓归叹道:“这就是了,据我所悉,一月前战九幽与长沙七名好手,狙杀萧秋水,结果十招之内,无一生还……”
& & “什么?”滕雷跳起来道:“你是说……谁……那一边无一生还……?”
& & 邓归苦笑道:“那自然是战九幽他们了。”
& & 邱瘦也失声道:“战九幽死了……这讯息……这讯息确实否?”
& & 邓归肯定地点点头,道:“是”勾魂手“费杀费四爷告诉我的。你想,费四爷这等江湖身份,怎会骗咱们的。”
& & 其余二人那“臆”了一声,脸上都呈现恐惧之色,一时没有话说。
& & 沈耕云脑子里闹哄哄的乱成一遍。在日月乡里,他年少而露头角,无论学识、智谋、武功,皆在林中少年之上,他自己也颇为自得。尤其是数度比武较技,沈耕云都稳胜全局,颇得沈悟非与方常天的赏识。
& & 他只道武林之中,自己父亲沈悟非已是十分响亮,而“三色神魔”的武功,乃高到不可想像,抑听这一番对话下来,这“三色神魔”,却远在战九幽之下,而战九幽的武功,又还不如萧秋水……沈耕云半信半疑,心中暗忖:“这三人敢情在等另一批人,而其中还有一个用毒能手,彷佛要用就计杀伤萧大侠,自己如何是好呢?”
& & 只听那邱瘦问道:“不知费四爷会不会自常山赶来?”语音甚是关切。
& & 邓归则笑道:“这点二位倒不必担心,要是费四爷没来,我做弟弟敢叫二位哥哥去冒这九死一生之险吗?不但费杀费四爷要来,就连尉迟尉三爷,董绝董二爷都来了。”
& & 邱瘦喜道:“有他们在,加上”龙王庙“那一夥人马,那足足有余了。”
& & 邓归摇首笑道:“为小心起见,还需要”鬼手毒王“的毒物方才可以。”
& & 滕雷忽然道:“我看月过中天,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赶快准备我们的饵吧!”
& & 说毕,双手一闪,猝然箍住两名笑闹中小孩的后颈,那两名小孩想叫,但又被按住了嘴,也叫不出声音。滕雷大步入林,邱瘦、邓归两人在后遮掩??,俟三人入林后,场中孩童居然不知已被掳走了两人。
& & 沈耕云一见大急。心忖:将来要是行军,必定要遵照纪录、摆好阵势,才不致折损人手,己方仍毫无所觉。他又想即刻赶过去救援那两名小孩,更想阻止这一场狙杀,但又自知绝非三人之敌。当下心念一动,揪住了一名玩乐中的少年,匆匆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通知他急告爹爹,自己则先行跟踪过去。
& & 沈耕云吩咐好了事情之后,立刻跟了上去,穿过几坪林子,忽见灯光,沈耕云熟悉地形,知道该处有一空地,即潜身过去,伏在一大石旁,探首张望,只见空地上赫然有十七八个人,有两人提??烛火微弱的灯笼?因光线份外微弱之故,映照在这些奇装异服的人的身上、脸上,更觉恐怖。
& & 只见这十七八个人,背上的兵器都十分怪异,容貌均十分丑陋。当中一人,不过廿五六岁年纪,显然却是领袖,脸容倒是较好。只听他朗声道:“今晚搏杀萧老儿,有大家的鼎力相助,当无疑难。萧老儿在江湖上,以维持武林正义之伪名,歼除我辈不计其数,今日之战,正是各位应理同当之难,不过……”这青年干笑了两声:“我也知道各位来此,也是为了萧老儿身上的”鹰天一剑“剑谱,这对大家,当然也有好处……不过,在未搏杀萧老儿之前,任何内哄,却是我费某人所不允的。”
& & 只听邱瘦慌忙道:“费四爷德高望重。咱们”三色“兄弟,自然听您差唤。”
& & 来首一名银发头陀道:“掩代表”龙王庙“的兄弟,自然听费四爷的。”
& & 另一名脸貌猥亵的道人道:“我们”莲花庵“的人马,向来以四爷唯命是从。”
& & 那青年圈视众人,下撇的嘴层显示出一片冷酷孤傲之意。烛火照耀下,沈耕云心中暗奇,这人仅廿五六岁,却使武林诸豪如此畏服,不知有何原由,听他们口气,这人显然便是费四爷了。看来这些“莲花庵”、“龙王庙”里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搏杀萧秋水的手段,也必定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了。想到这里,一股侠义之心由衷激起,心下决定,今晚无论如何,冒多大的仇险,也要向萧大侠示警。
& & ※※※
& & 忽听费杀道:“邓老三,饵呢?”
& & 邓归示意,滕雷把两个毫不动弹小孩抛到地上,向费杀毕恭毕敬的说:“我在村子里掳来的,先封住了穴道。”费杀随便颌首一下,抬头望了望天色,道:“怎么二扮、三哥还未来到?”
& & 忽听远处一声轻笑,道:“来了。”语音一落,人已来到眼前,轻功之快,可想而知。只见来人一身黑衣,身裁极是魁梧,左手拖住一人,这人脸黄皮焦,眼珠子不住溜动,那黑衣人一到,在场众人便躬身叫道:“尉三爷”,费杀也一拱手,道:”三哥。”
& & 尉迟略一颌首,道:“我身边的便是”鬼手毒王“尚拍魂尚老兄。”众人又是一声招呼,却不怎么热烈。原来这尚拍魂人品极坏、十分歹恶,连魔道中人也不耻与之为伍。他曾为得毒谱,不惜毒杀自己的岳父满门,更把自己的父母残害,简直禽兽不如。他也知自己作恶多端,所以下手极辣,凡是与他为敌的人,一旦下毒手,便满门不留,以便斩草除根。
& & 只见尚拍魂咧开嘴巴,一口黄牙,笑道:“诸位兄我尚老不死的来,心里不快是不是?”莲花庞“洪兄,你嘴角撇一撇,是啥意思?”
& & 这尚拍魂不但狠毒,而且心胸极窄,对他无礼的人,是绝不放过的,被他指名唤出的人是“莲花庵”洪脚七,这人是江洋大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亦不耻尚拍魂为人,看见在场斑手那么多,谅尚拍魂不敢怎样,当下胸一挺,长吸一口气道:“没啥意思。尚兄高兴来就来,”莲花腐““的人总不致列队相迎吧。”
& & 尚拍魂阴阴一笑道:“那倒不必。”突然洪脚七大叫一声,捂胸而倒,在地上滚动,肌肉呈紫,口吐白沫,十分痛苦。
& & 费杀眉心一蹙,向尉迟轻声道:“三哥,大敌当前,内哄不宜。”尉迟一点头,对尚拍魂道:“尚老兄,大人不记小人过,我替他谢罪了吧。”众人不禁大忌,洪脚七中毒,犹不知毒从何来,都不禁暗自移开数步,离尚拍魂愈远愈好。
& & 尚拍魂对尉迟、费杀似也十分惧畏,当下就笑道:“既有尉三爷、费四爷说情,我尚老儿还有什么话说。”说罢手指凌空一弹,洪脚七的哀号立止,微微颤颤的站了起来,那适才代表“莲花庵”的道人。立即一把扶住了他。“莲花庵”的人对尚拍魂怒目而视,但一方面畏惮尚拍魂凌空施无形之毒,一方面也不敢违尉三爷、费四爷之命,当下不敢发作。
& & 尚拍魂这种施毒之法,把沈耕云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急:这里邪派高手那么多,又有此使毒高手,萧大侠又无防备,只怕……。
& & 这时只听费杀道:“尚兄,施毒布局的时候到了。”
& & 尚拍魂阴阴一笑,腾出三只手指,向地上两名小孩的其中一名按去,一面道:”我把毒布在这两个小孩子的身上,再把他们废弃路边,萧老儿经过,定必察看,手上只要一碰触及他们的身子,便一定中毒,那时……赫赫……你们不必出手也无碍了。”
& & 一面说??,手指一面向前按去,在烛火昏幌下,只见他三只手指又青又蓝,指尖又钝又平,仔细看去,原来只有第二节指骨,而无第三节,敢情是用毒过度,指节末端竟是退化了。沈耕云义血填膺夕怎能眼见尚拍魂施毒于村中幼童身上,当下大喝一声,一步踏了出来。
& & 这一下子大喝,在这些武功高强的人来说,自不算什么,只是他们聚于此为的是暗杀萧秋水,所以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突如其来这一喝,群恶还以为是萧秋水出现,纷纷退了几步。沈耕云喝道:“呔!你们恃暴劫人,拦路狙杀,有没有王法?”
& & 这时月色部份为密林所遮,而沈耕云又在林中,是以群恶并看不清楚,只是一听这声音稚嫩,知来人并非萧秋水,便大是放心,一听这人说话的口气,便知道并非常出江湖走动的,尉迟冷喝道:“滚出来!”
& & 他这句话一出,“三色神魔”滕雷、邱瘦、邓归分三个方向,“喳”地掠入林中,突然出现在沈耕云面前。树林里猫头鹰咕咕掠起,好不吓人。沈耕云心下一慌,呼地劈出一掌,滕雷一声冷哼,左手一刁,右手一搭,竟似铁箍一般,扣住了他的右手。
& & 沈耕云大叫一声,左掌又待劈出,不料方才举起,臂上一紧,已被邱瘦扣住、邓遍更双手一捞,抓住他双腿,三人呼啸一声,呼地掠了出去,竟把沈耕云以三抬一的到了广场中间。沈耕云竭力挣扎,竟丝毫动弹不得。
& & 沈耕云在同辈中已算是天生神力,但“三色神魔”的内力,却远在他父亲沈悟非之上,这三人一联手,沈耕云简直像蚁煌一般,一捏便死。三人把他捉将出来,费杀端详了一眼,冷哼一声道:“原来是乡野间无知孩童。”
& & 费杀这一说,“三色神魔”倒觉自己太过紧张,杀鸡焉用牛刀,当下邱瘦、滕雷二人一放手,沈耕云便要挣扎,邓归一搭一扣,依然扳押??他,这一下痛入心肺,再也不敢乱动。
& & 尉迟瞧了一眼,冷冷地说了一句:“杀了!”说这一句话,彷佛一句“喝茶”、“你好”一般,丝毫不动容色。
& & 邓归立即应道:“是。”手下一用力,只听一阵骨响响声,沈耕云的身子被压得向下弯及膝部,而他双手被扳向后上方,眼看就要腰折而亡。
& & 这时突地一声清啸:“看剑!”“嗦”地一声,一柄短小明亮的小剑,刹地刺向邓归。
& & 这一声清啸声音不大,但极有威风,出手不快,但部位奇低,而出招时离邓归极近,邓归三人横行江湖十数年,应变不可谓不快,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迫得怔了一怔,连忙松手一闪,“嘶”地大腿被划中了一下,鲜血淋漓。
& & 邓归又惊又怒,在场众人也为之一怔,要不是这人出剑时先喝了一声,邓归一条腿怕是废定了。
& & 只见“忽噜”一声,一个小身影自地上一跃而起,竟是被掳的小孩其中一名。
& & 八月中秋,月光份外清明,只见这小孩眉目清俊,年的十岁,但自有一股雄迈之气,眉长及鬓,手中一柄短剑,在月色下反映一片清亮,眼珠黑白分明,瞪住诸人,毫无惧色。
& & 沈耕云得脱,一见这小孩,喜而唤道:“方弟。”
& & 那小孩转身笑道:“沈哥哥。”一点也不显慌张。这一笑天真漫澜,连滕雷这等大恶之人,也不禁为之心悦。
& & 邓归在“三色神魔”中最是诡计多端,没料却伤在一值小童手里,邓归疼痛异常,一时看不清楚,脱口问道:“你……你是谁?”
& & 那小孩居然不以为奇,挺胸朗声道:“隆中日月村,方歌吟。”
& & 邓蹄大吼一声,五指迸伸,一掌插了出去,方歌吟令他当众挂彩,他痛恨至极,一上来就对这幼童下了杀手。他却没有挂虑到,若是这幼童不是心底磊落,出剑时不先断喝一声,他一条腿子,却是早已废了。
& & 邓归一掌击出,方歌吟丝毫无惧,一剑反斩,削向邓归五指。
& & 邓归一怔,心想这小子好大的胆子,运力掌中,“当”地一声,剑斩在邓归手上,剑势一荡,邓归却毫无损伤!
& & “黄衫客”邓归大笑一声,随势欺上,一手抓住方歌吟的眉头,另一掌就要击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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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耕云一见方歌吟遇危,一步扑过去,“铁线拳”中一式“外膀手”,迎邓归脸门挂去。
& & 邓归冷笑一声,反手一刁,震开了沈耕云一击,一腿踢出,把沈耕云踢飞了一个跟斗。
& & 便在这时,方歌吟借邓归化解沈耕云的攻击,用力一挣,可惜邓归的武功,与他相距太远,方歌吟人细力小,一挣不脱,心生一计,一脚出。
& & 邓归见方歌吟一脚踢来,并不以为意,心想给你踢几下,却又何妨,等我踢走那大的,再来杀这小的……不料再一脚踢飞沈耕云,大腿便热辣辣地被刺了一剑似的,原来方歌吟那一脚,不偏不倚,正是踩在他大腿伤口处。
& & 邓归大吼一声,一手把方歌吟扔了出去,痛得蹲下身来,按住伤口。
& & 方歌吟一跌出去,刚好跌在沈耕云身上,两人摔得一身是泥,但俱是艺高胆大,沈耕云迅问:“方弟,你没事罢?怎么会在此地?”
& & 原来这方歌吟,正是日月乡中方常天之嫡子,他小沈耕云六岁,现年不过十一,然而已是轩宇不凡,胆色过人;平素沈耕云以为他是书香子弟,甚少往来,而今会面,各有胆魄,这一幼童一少年,竟惺惺相惜起来。
& & 方歌吟被邓归一扔,跌得金星直冒,但仍逞强道:“我在场中听到这三人的对话,俟身过去,假意被他们擒,来看看是什么好玩事儿。”原来他年少天真,本不知凶险,只是见有热闹,便凑过来了,后见沈耕云遇险,便立即出手,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一出手即杀伤了名震江湖的“黄衫客”邓归。
& & 只听那边的尉迟道:“这次三色兄弟怎么了?给黄口小儿伤啦!传出去还了得!”
& & 费杀阴森地道:“时间无多,免误正事!”
& & “三色神魔”一听大怒,心想自己兄弟横行江湖,而今在众目睽睽下居然杀不了两个小孩,当下恶心大起,滕雷、邱瘦鬼魅般掠起,一劈方歌吟,一击沈耕云,俱是杀手。
& & 沈耕云、方歌吟二人虽也会武,但与滕雷、邱瘦相去毕竟太远,只见二人掠来,随身有七八道掌影,也不知该挡那一掌是好,眼看就要被劈死当堂。
& & 猛听一盘暴喝:“住手!”
& & 另一声长啸:“接掌!”
& & “砰砰!”接又“砰砰!”两声,两条人影飞掠而出,树丛被激起一阵急摇,急摇的时候,四人已在场中拆了七八招,“哗啦”一声,四道人影又告分开,目光炯炯的注视对方。
& & 沈耕云、方歌吟均为喜道:“是爹来了!”
& & 只见场中多了两名老人,一粗衣布鞋,一儒生打扮,两人四目,霍霍有神,盯住邱瘦、滕雷二人。
& & 只听滕雷冷笑道:“方常天,你的“湘城掌法”进步不少哇!”
& & 那农人打份的老人沉声道:“滕雷,江淮一役,老儿得以不死,自当强奋勤习。”言下之意,是当初技不如人,幸得逃出魔掌,便苦练制胜之法。
& & 滕雷脸色一变,冷笑道:“看俺这次杀不杀你!”只听一声断喝,那布衣老叟道:“呔!”一拳当头击出,正是拳法至刚的“铁线拳”。
& & 滕雷反手一格,欺身迎上,方常天一步跨出,邱瘦双掌交错,四人又闹了起来。
& & 布衣老叟沈悟非的“铁线拳”,拳路威猛灵捷,又因务农,吃苦挨劳,根基打得极深,只见他左出拳,收右拳,抛右拳、甩左拳,无一式不合法度。方常天掌法轻灵迅疾,湘江一带,无不闻名,后因遇大变,才迁居至这日月乡来,两人刚才一交手中,便知对方厉害,所以再次接触,便合力施为。
& & 只是“三色神魔”中的天魔滕雷、地魔邱瘦,武功也极高,三十招一过,滕雷对沈悟非,已稳占上风,邱瘦对方常天,却闹了个旗鼓相当。
& & 人魔邓归,吃了两次亏,怒不可遏,大吼一声,向方歌吟、沈耕云扑来。
& & 方歌吟、沈耕云的武功,在邓归手下恐走不过三招,但两人心思敏捷,仗小巧身形,两人分头一味游走,邓归腿部受伤,一时竟也抓不住他俩。
& & 七人闹得正酣,突听一声长啸。
& & 这长啸震得树叶撼摇不已,树林里同时“吱”、“呱”的声音,震起了数十近百只乌鸦飞起,便在这时,“笃”地一声,一人已落在场中,灰衣蒙面,双目炯炯有神,场中诸人齐躬身叫道:“董二爷!”
& & 而费杀、尉迟却叫道:“二哥!”
& & 那人“哼”了一声,转动身子,环视全场一眼,原来他左腿竟齐膝断去,似被利器所砍,而他腋下挟看一根钢铸铁杖,却似铁钉一般嵌在地上。
& & 只听他道:“大敌当前,跟这几个野人胡缠些什么?”话一说完,身子向后弹出,这时沈耕云正避开了邓归一掌,脚下一个踉跄,董绝一伸手,便点了他的“腹中穴”,一瞬点中,指易为掌,把沈耕云一推,向方歌吟撞来。
& & 方歌吟年幼力小,只好硬硬一抱,董绝闪电般欺近,方歌吟只觉腰间一麻,也倒了下去。
& & 董绝连点二人,身子却停也不停,仍往后退,闪电般插入邱瘦与方常天之间,二人一怔,出手一慢,“中极穴”一痛,便倒了下去。
& & 方常天一倒,董绝已出现在沈悟非身前,沈悟非猛见一个独脚老叟背向自己,不禁手下一缓,这一缓间,董绝的手指便在方常天一双铁拳迹点了进去,“中院穴”一震,怪叫一声,也倒了下去。
& & 董绝以镔铁杖支地,背向敌人,单手迎敌,眨眼间连点倒四人,却连头也不回,在场好手,无不喝起采来。
& & 董绝淡淡一笑道:“我们对敌要紧,先去大路候,萧老儿就要来了,这四人我们回来再作碎万段。”
& & 众人说好,“鬼手毒王”尚拍魂一手挽起另一幼童,即随费杀等向林外大道奔去。只听“笃”地一声,董绝如一头灰色大鹏,越过诸人之顶,又“笃”地一声,已落在诸人身前,再“笃”地一声已然领先去远。
& & 这班人一走,只听沈悟非竭力逼出一种嘶哑的声音道:“方兄、世侄、云儿,你们都没事吧?”
& & 方歌吟、沈耕云的功力太浅,无法说话,只得竭力动了一动,表示并无大碍;却听方常天叹了一声:“忘忧四煞,人见悲,鬼见愁,神见忧,唉,果然名不虚传,名不虚传。”
& & 沈悟非提起一口气勉力道:“那人是不是排行老二的“独行千里”董绝?”
& & 方常天的内力显然要比沈悟非高:“正是。那年轻的是老四“毒手公子”费杀。那魁梧中年人是老三“铁塔横鞭”尉迟,江湖人称他们是董二绝、尉三迟、费四杀。”
& & 沈悟非应道:“那严一重……?”
& & 方常天苦笑道:“对。“九死一生”严一重就是“忘忧四煞”的老大严重!这次我们落在这等人手里,只怕……”
& & 方歌吟穴道被封,心中最担忧的事情便是爹爹的安危,而今听方常天的说话,便知并无大碍。他年幼天真漫烂,以为方常天的武功除沈悟非可以匹比之外,便再无敌手了。而今与“三色神魔”一闹,方知还有这等高手,见尚拍魂施毒,方知有这等邪功。直至董绝一出手,四人被擒,方歌吟方知天外有天,而据方常天所言,还有个更为利害的严重,更知人外有人……。
& & 只听沈悟非道:“这干人来截杀萧大侠……”
& & 忽然“轰隆”一声,月色一暗,漫天的乌云竟合拢上来。
& & 枕倍非道:“莫非要下雨了……”
& & 方常天道:“这中秋雨……”
& & 原来方才四人全神贯汪于恶斗之中,未注意到阴云四布,月色消沉,倾盆大雨将至。
& & 方常天叹道:“大雨密林,道旁伏击,再加上以小孩施毒,扔在路旁,只要萧大侠稍作翻看,手指沾一下,那就……”
& & 沈悟非道:“以萧大侠武功,只要不中毒在先,只怕还不怕这一群恶贼!”
& & 方歌吟、沈耕云二人均是心中一震:“这萧大侠居然不怕这群人的合攻,那武功之高……”两人心中都很想问,无奈穴道被封,连一口说话的气力都提不起来。
& & 只听沈悟非道:“方兄,你的内力比我深厚,看可不可以高声大呼,好让萧大侠不中奸徒之计……”说到这里,风声渐强,林摇树幌,沈悟非的声音几微不可闻。
& & 方常天苦笑道:“愚兄实在无此功力……”只听“霹雳”一声,长空划过一道闪电,好像击中了什么似的,树林深处发出“劈棘棘”一阵响,漫天狂叶乱舞,好明媚的一个中秋,变得好不吓人。
& & 沈悟非长叹、叹声在半途寂灭:“看来只好坐以待毙;这董绝的打穴手法好绝……”风势更强,到处都是呵呵的山风。“不知那些玩灯笼的小孩,都平安同家了没有……”
& & 方常天道:“这董绝的二绝还不是打穴,他轻功是一绝,刚才他后发而先奔,我们算是见识过;另一绝是他的镔铁杖,重三十六斤,舞起来对比竹杖还轻,江湖上是无人不头痛的。”
& & 忽然听得远方一阵哄然,只听那“鬼手毒王”尚拍魂怪笑道:“萧秋水,你中了我的毒,看你还能……”
& & 下面语音因狂风而听不清楚。
& & 方常天等屏息以听,忽然“呼”、“呼”、“呼”几下急风,透过大风声响,依然清晰地传来,方常天心念一动:“董绝出手了。”
& & 要知董绝手擒四人,始终未曾转背,且用空左手出袭,而今一上来就用了成名绝技镔铁杖,可见萧秋水虽然中毒,但仍为劲敌!
& & 这时“霹雳”一声,一道电光,冲天而起,方常天四人俱是一震,沈悟非不禁为这等凄厉气势所慑,道:“这……这恐怕不是电光!……”
& & 只听远处有人惊嘶、有人怒吼,有人驾骇若绝的惨叫:“惊天一剑……惊天一剑……”
& & 这叫的人显然是那“莲花庵”的道人,他的声音却突然中断,好像一只鸡突然被切下了头一般,绝寂得好不恐怖!
& & 只听“呼”、“呼”、“呼”之声大作,董绝显然全力出手,另外兵刃之声大作,大家也围攻了上去。
& & 山风怒吼,倾盆大雨如急豆般击下。
& & “轰隆”又是一道电光,只听惨嘶、惊吼、有人骇哑的声音叫道:“快……快逃…,不行……”一语未毕,便是一声惨叫这声音显然是“龙王庙”那头陀发出的。
& & 这时“呼”、“呼”、“呼”之声又作,还有掌风、剑风、鞭声,方常天骇然道:“三煞已全力出手!”一语未毕,“砰”地一条人影飞入林中,“挞”地跌在方常天、沈悟非等人身旁。
& & 只见在厉风凄雨中,这人奋力跳起,全身骨节格格作响,一脸是血,似厉鬼一般,好不骇人,赫然就是“忘忧四煞”中的老三“铁塔横鞭”尉迟。
& & 尉迟勉力站起,瞥见地上四人,阴阴一笑,连起掌功,全身颤动起来,正欲向方常天等劈去。方常天穴道被封,丝毫动弹不得,只好闭目待死,突听一声狂吼,尉迟身上标出了七八道血箭,仰天倒地而毙。
& & 方常天吓得脸色全白,原来尉迟身上已中了十几道剑伤,一运内力,使一齐迸裂,立时惨死。
& & 居然有人可以用剑劈中尉迟十几下,而且因为剑法之快,连血都不及隘出,一运功力,方才溅血,简直是骇人听闻。
& & 这时又“呼”地一声,一根黑突突的东西飞了进来,“噗”地跌在湿地上,“咕噜噜”地又断成了三截,沈悟非一看。原来是董绝的镔铁杖,竟给削成三截,而且一杖都是血。
& & 众人心中揣然。方歌吟小小的心灵中却闪过了一个念头:雨夜狙杀,以寡敌众,而萧大侠尚有这等声势,方才是大无惧真英雄,是好汉,方歌吟心中不免起了一种亲切,仰慕之心。
& & 这时雨势渐小,突见白影一闪,原来是费杀,只见他白衣沾泥,头发蓬乱,喘息不已,双腿染血,甚是狼狈,正躲躲闪闪的逃入密林之中,眨眼间便不见。
& & 雨声渐小,猛听一声哀号:“萧大侠饶命!饶命!”这正是“鬼手毒王”尚拍魂的声音。
& & 只听一个苍宏有力的声音道:“快拿解药来!”
& & 尚拍魂哀声道:“好、好、好、好。小人这,还是被“忘忧四煞”所迫,小人、小人这才无奈……解药、解药……在这里……”方常天等心里甚是鄙夷尚拍魂的行径,适才尚拍魂的气焰去了那里,居然把祸端都往“忘忧四煞”身上推。
& & 棒了一阵,彷佛萧秋水已服了解药,又问道:“那小孩的解药呢?”只听那尚拍魂迟疑了一下,嗫嚅地道:“萧……萧……大侠……小人解药都听命……拿出……不知……不知可否饶小人狗命一次?……”
& & 只听一声暴喝:“拿来!”
& & 尚拍魂心神俱绝:“是……是……”
& & 又听“璞”地一击,一人被踢飞出去,“叭”地跌在泥地上,只听那苍宏的语音道:“滚旦!以后杀我,找我便可,不可以连累他人!”
& & 尚拍魂一面爬起一面陪笑道:“是……是……”语音终于远去。
& & 又过了一阵,大雨渐息,一丝月光透过了云层,方常天、沈悟非、方歌吟、沈耕云等人一攀目,看见林子前方有一白衣人影闪过,腰间还挟了个小童,大步远去。
& & 沈耕云的内力毕竟比方歌吟高得多,强运了几口气,一口气已舒展开来,道:“爹爹,萧大侠走啦!”
& & 只听一声长啸,方常天一跃而起,原来他已运气冲破穴道。方常天一得自由,即先解沈悟非的穴道,便在这时,忽听一声冷哼,方常天、沈悟非二人心里一凛,只见黑暗中闪出三条身影。却正是“三色神魔”:天魔胜雷、地魔邱瘦、人魔邓归。
& & 方常天、沈悟非双掌一错,全神迎敌。
& & 滕雷道:“你们想走?我们要杀了你们才走!”
& & 方常天冷笑道:“适才,萧大侠之战,你们的威风去了那里?”
& & 邱瘦冷笑道:“别人出手,我们才不,你看那“惊天一剑”,谁接得住!嘿!”
& & 沈悟非鄙夷地道:“别人至少还敢拼命,你们卸只配当缩头乌龟!”
& & 邓归怒喝一声,双拳交错,一招“流星赶月”,便向沈悟非捶来,原来他为两个黄口小儿所伤,大感失威,所以一上来就恨不得把场中外人杀个清光,以免外!
& & 沈悟非一翻手,一招“铁线拳”中的“柔桥外膀”,化开来势,身侧扳腰,一招“开弓射雕”,反冲过去。
& & 邓归一招不中,流星赶月之势不变,一转为“双插莲花”,下压沈悟非马步。
& & 沈悟非大喝一声,一招“分金捶”,由上而下,迎头砸下。
& & 原来沈悟非的“铁线拳”,最难者便是呼吸调气,发声及用内劲,沈悟非于此浸淫了数十年,这一声猛喝,犹如一记雷霆霹雳,邓归震了一震,“分金捶”便迎脸罩下,眼看避不过去。
& & “铁线拳”一技乃以刚、柔、逼、直、分、定、寸、提、留、运、制、订等十二支桥手为经纬,阴阳并用,以气透劲,沈悟非平日运起内劲,一手可提六名大汉,可见其内力惊人。
& & 而今这一记“分金捶”,以“铁线拳”中的刚、分、定、留四技并施,一拳盖下,势不可当,眼看要击中邓归左右“太阳穴”之际,忽然一双手迅速无比的伸来,握住了沈悟非双拳。
& & 沈悟非大吼一声,用力一挣,邱瘦阴笑一声,双爪一紧,便在此时,邓归双掌一翻:一托一推,上撞沈悟非之咽喉,中撞沈悟非之心胸。
& & 方常天大吼一声:“好不要脸!”一掌向邓归劈出,不料滕雷横手一架,左手却一连抢攻三招,逼得方常天挪身后退。
& & “蓬!”“砰!”两声,挟沈悟非一声惨叫。
& & 沈耕云惨唤:“爹!”沈悟非一连退了七八步,挨棵树干,缓缓滑落下来,邱瘦一个箭步,对准沈悟非胸膛,又了一脚,沈悟非立时身亡。
& & 方常天目尽裂,一连几招抢攻,意图抢救沈悟非,但他武功还略逊滕雷,一个失神,反被劈了一掌,方常天痛得旋了七八个转,忽然给人一绊,原来是邓归猛出“扫堂腿”,方常天一跌,邱瘦即刻把他双手反剪,滕雷大笑道:“看你逃不逃过咱“三色神魔”的手下!”
& & 说两掌照头打下,方歌吟大急,运力一冲,竟然叫得出声:“爹!”
& & 就在这“爹”字一发,忽然“呛”、“呛”二声,两道剑光,闪电般刺来,“噗噗”刺入了滕雷双掌,滕雷惨叫一声,叫嚷在地上翻滚起来。
& & 邱瘦、邓归见来人一招便破了滕雷双掌,自是大惊,忙一跃而起,全神应敌,顾不得地上的方常天。
& & 来人一共两个,都是穿黄色长服,挽高髻的汉子,俱三十上下,左边一人,脸色土黄,似患大病?但神色十分温文儒雅,右边一人,一脸勇悍之色。两人手持长剑,长剑剑身不住嗡动,想必是内力已注入剑身所致。
& & 邱瘦、邓归二见两人服饰,立时一震,再看两人长剑,立时变色,邱瘦哑然道:“你们……”邓归颠声道:“敢问两位可是天羽门下?”
& & 右首勇汉怒喝道:“你们要干什么?”邪瘦、邓归一时答不上来,左首病汉卸幽幽叹了一声,道:“三色神魔,你们确实是太作恶多端了。”
& & 邱瘦、邓归相互对望了一眼,邓归试探地问道:“两位尊号?”
& & 那病汉淡淡一笑:““江山一剑”祝幽。”
& & 那勇汉双目一瞪:““追风一剑”萧河。”
& & 邓归眼珠一转,拱手道:“原来是祝二侠、萧三侠……”
& & 正在此时,那痛得在地上打滚的滕雷,暴喝一声,双足连环,踢向祝幽!
& & 滕雷一动手,那看来乖如糜鹿的邓归突然二指逆伸,直插萧河双眼,右手一抓,直抓向祝幽丹田之下!
& & 邓归一动,邱瘦也动手,右掌削、左掌扣,攻向萧河上部!
& & 这一下子,极是狠毒,三色神魔知天羽门下的功夫了得,所以一下手便赶绝杀绝!
& & 尤其邓归,最是阴毒,插眼已够卑鄙,丹田之下更是死穴,邓归又是全力出手,这一下若是中了,连重伤都不可能,只有死一条路。
& & 滕雷出脚,选的是脸有病容的祝幽,以为他比较好对付;他听过天羽门的利害,可惜他不知道,祝幽是天羽派中,除宋自雪外,现存的第一高手。
& & 祝幽开始是不注意到滕雷会猝下杀手的,等他发现时,滕雷的脚离他小肮前前胸不过半尺,但这刹那间,滕雷的脚便半寸也移不前去,因为祝幽已一剑拍下去。
& & 这一剑是“拍”下去而不是“削”下去的,滕雷只觉双腿一麻,立时往下跌去,要是祝幽这一剑是斩而不拍,滕雷的一双腿,绝不会比一双手好多少。
& & 但这一刻邓归的一抓已点到,祝幽险上一寒,一抬腿,“啪”地踢在邓归腕上,邓归腕骨拍地一击折断!
& & 萧河那一边卸没这般敦厚了。
& & 邱瘦一出手,萧河便冲出。
& & 邱瘦双掌一起,萧河便冲过邱瘦双掌,一剑插进去。
& & 一剑贯胸!
& & 邱瘦半声未及呼出,萧河剑已拔出。
& & 血狂喷,邱瘦死。
& & 萧河剑一拔出,回手一拦,邓归约两根手指便永远也收不回来。
& & 萧河“霍”地,剑入鞘里。
& & “天羽派”除宋自雪外,便是“江山剑”祝幽,而武功仅在祝幽之下的,便是这勇狠拼命的“追风剑”萧河。
& & 只听祝幽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你俩滚吧!”
& & 邓归、滕雷二人,却是惊得呆住了,好一会,才一声不响,望了地上邱瘦一眼,一脸阴狠之色,垂受伤的双手,快步离开了。
& & 这时方常天已替方歌吟、沈耕云解开穴道。沈耕云穴道一活,即伏身在沈悟非身号陶大哭。方歌吟只见方常天脸色紫金,知是中了滕雷一掌,负伤不轻,忙扶爹爹坐下。
& & 方歌吟年纪虽小,却是极其聪敏,见爹爹受伤,而沈耕云在哀励之中,当下向祝幽、萧河二人恭恭敬敬地跪倒,实实地叩了三个响头,祝幽一手扶起,月色下,只见这孩子眉清目秀,心下怜惜,只听方歌吟道:“小子叩谢两位前辈救爹爹、沈哥哥和小子一命大恩……”
& & 祝幽连忙手摇道:“仗义援手,自是应当,无恩可谢!我们师兄弟原是探查一位前辈大侠行棕,追来此处,路见不平,拔剑相助。”
& & 方歌吟抬头皱眉问道:“两位前辈追棕的那位大侠,可是姓萧?”
& & 萧河喜道:“你可是有他消息?”
& & 方振眉道:“这干贼人,连同了使毒高手和十数名恶贼,适才拦路截杀那位大侠,但都被大侠所杀退,只剩下刚才那三人……”
& & 萧河、祝幽对望一眼,展颜笑道:“我们在隆中擒到了一名飞贼,得悉他们大夥联合,要伏击萧大侠,萧大侠行踪飘忽,我们苦无法禀知,原来……哈……这些宵小之辈,又那能奈得了萧大侠的何!”
& & 祝幽拍抚方歌吟肩头道:“你让我们得知这消息,真是心安,不过……我们这一趟也没白来……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
& & 这一问之下,祝幽对这小孩儿更是疼惜,而萧河却对沈耕云熊背虎腰甚是激赏。祝幽、萧河二人把受伤的方常天送同村里,祝幽与方常天竟成了至交,两人皆好诗词,谈家国书生事,不知天之将晓。
& & 三个月之后,萧河返青城旧居,并携孤苦的沈耕云前去。半年后,祝幽回姑苏时,方歌吟便奉父命,拜“江山一剑”为师,行游天涯,习剑修书,不知不觉,已过了整整十年。& &&& 
& & 中秋月明,一匹快马,仆仆风尘,回到日月乡。
& & 马上一名白衣青年,神色甚是急切。
& & 白衣青年飞骑一勒,只见月色下,隆中牌坊以杜甫名句为联,在清白的月芒中:古隆中,三个宏厚古拔的字。白衣青年喃喃地道:“到了。”疲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一策马,白马长啸一声,直驰过牌坊之下,同首一望,只见牌坊背后,书有“三代第一人”五个大字。
& & “三代第一人”,原是对诸葛亮的赞誉,意指夏、商、周三代之后,孔明为第一人杰也。白马长嘶,转眼过去。
& & ※※※
& & 一家古宅门前立了一个家仆打扮的老苍头,在大门前急得喃喃自语:“怎么公子还不回来?怎么公子还不回来?唉!唉!”他满脸皱纹,皱纹蔓延得连他眼睛与眼皮几乎都已分不开来,一双手急得转进袖子里,又从袖子里掏了出来,这样一会出、一会进,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远处急速的马蹄声。
& & 老苍头擦了擦眼,用手描了描,只见月光下一人一马,白得似雪一般,由急渐缓,也由远至近,老苍头舔了干涩的嘴唇,竭力想更看清楚一些,但觉一阵昏眩,身子摇摇欲坠,一手扶门,那黑柒的大门处贴两尊凶神恶煞的门神,然而老苍头的手却是无力的。
& & 便在这时,老苍头觉得自己已被稳稳的扶住,知道是人的身躯,当下勉力抬头,迷蒙的眼中,看见一个眉飞入发,目秀鼻挺的少年,诚忍的扶自己,当苍头迟滞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嗫嚅道:“少爷,少爷……你可回来啦……你回来就好了。”
& & 白衣少年左掌一运力,一股真气缓缓住入老苍头体内,情切的道:“忠叔……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爹连遣三人召我回来,又不道明因何……”
& & 方忠吃力地道:“祝……祝先生没跟少爷……一道……一道同来?”语气似是十分失望。
& & 方歌吟唇一拗,眉一扬,笑道:“忠叔,我已不是当年的小娃娃,师父没来,我也可以独力办些事了……师父他老人家本想来的,但因旧伤复发,大病了一场……忠叔,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嘛?……爹爹呢?他在不在?朋伯、朗弟、赵哥符、方东、牛五他们呢?怎么都不在?……”
& & 方忠闭了闭眼,显然要聚一口气说话。方歌吟知道方忠入方家已逾三十年,武功虽不怎么高,但内力一直都很深厚,甚至不在爹爹之下,现在虽近七十,然则内息不应如此微弱才是。方歌吟心里焦急,见方宅内黑突突的,不单连一个人影儿也没有,甚至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当下掌力一送,一股真气便催入方忠体内。
& & 要知道天羽派以剑法称绝天下,内力虽是较差,犹是如此,这内力在武林中已十分罕匹,方歌吟乃得祝幽真传,一股内力送出,方忠果然精神大振。
& & “少……爷,少爷,这事是这样的,一个月前,月圆之夜,我们犹在梦中,猛听一声巨响,似有马车……又不十分似马车,因声音之距,倒似有……似有七八十匹骏马,六七十枚巨轮转动一般……老身和牛五等忙赶出来,见老爷在大厅上,脸色惨白,向我们摇手道:“没事,没事,你们别管。”我和赵老弟等都很讶异,既然没事,怎又叫我们别管?想是老爷不愿我们多事,于是便不能多问。但不料过了两天,过了两天……”
& & 说到这里,方忠一阵咳嗽,好一会,才平息下喘气,深重的道:“过了第二天,小丫头便失踪了。再过了一天,连大丫头也失踪了。我们自是纳闷,问起老爷,老爷神色古怪,而气色一天比一天的坏……再过三天,朋老大也失踪了。少爷,你是知道的,朋老大入方家远比老身早,一双铁掌,也练得比老身好,可是他也……咳咳咳咳……再过得两天,方东、小朗一齐不见。这一下子平静了七八天,大家心里惴惴不安,只听老爷在房里有时长嗟、有时短叹、有时拍案而起,我们都加倍小心注意,有一晚听得老爷拍案道:“不行,一定要叫吟儿回来?还有吟儿的师父,或者能对这件事……”说到这里,便听不清楚了。第二天,老爷便差了隔壁老丁傍少爷送信。可是过了第二天,牛五的寝室都是血,他、他也不见了。……”
& & 听到这里,月色被一朵乌云吞灭了,只见黑突突的一大片,厅内黑暗一片,彷佛有什么重大的秘密,而眼前还有方忠浪重的喘息声。方歌吟因担心父亲安危,也顾不得了害怕,迅即问道:“下来怎样了?”
& & 方忠又是咳了一阵,才道:“老……老爷次日又叫村里的阿头送信给你,盼望你早日同来。可是……可是,待得第二天,赵老弟也……也……不见了,老爷一夜没睡,负手在厅上踱来踱去,到得天亮,忽然一跺足,说了一声,“纵是血河车……那也……那也太过份了!……”说完便出门去,把守村的春旺叫醒,再给少爷你送信,然后吩咐老身……吩咐老身要好好照顾少爷你……说完便同房拿出长剑,到石室去了……”
& & 方歌吟一震、失声道:“石室!……”脑中当时浮现出儿时好奇,想闯进石室里面瞧瞧,每次都给父亲严厉的喝止。要知道方常天中年丧偶,只得方歌吟一子,对他自是疼爱,甚少责骂,但每次方歌吟欲潜进石室,方常天则必狠狠责骂。那石室就在方常天寝室铁床左侧。直至近年,方歌吟每半年返乡一次,偶然对石室多望一眼,方常天都怫然不悦,方歌吟早已绝了进去一窥究竟之心。而今听得方忠说父亲提剑进入石室,好奇之心大炽。要知道“湘江大侠”方常天除“湘城掌法”饮誉湘西一带之外,更利害的是一套“潇湘剑法”,但从方常天退隐日月乡以来,便绝少施用过,方歌吟听说父亲竟动起剑来,心里更知是遇到了非同寻常的事。
& & 要知道方歌吟年纪虽轻,但已得“江山一剑”祝幽内功与剑法真传,他自小习“湘城掌法”与“漪湘剑法”,年幼时尚以一柄短剑,伤过当时名震江湖的“三色神魔”中的“人魔”邓归,加上这十年来时勤修习,武功实已高出方常天许多,方歌吟虽随祝幽行走江湖,唯祝幽患病在身,性情敦厚,为人好静,又喜诗书,方歌吟习书经修武道时多,真正快意恩仇、剑论英雄时少。年青人都年少好胜,立志要扬名立万,方歌吟自不例外,所以心底里是跃跃欲试的。这次祝幽没有随来,在方歌吟心中,也窈喜有这样一个初试身手的机会,只是心中仍无时不挂念看师父的病情。
& & 方忠叹了一口气,又道:“老爷……一进入石室……就一直没出来过。”说看又叹了一口气:“老身苦等了三天,少爷又还没有回来,老身按捺不住,不听老爷吩咐,便闯石室。唉……怎料,才一推开石室的门,但见红光满室,一时看不清楚,一道凌厉无比的掌风拂来,老身一格,便两身骨骼欲裂一般,眼前一黑,登时不醒人事。第二天醒来,便是这样子……咳咳咳咳……老身知道,石室内的人高自己不知多少倍,只好拼命留得残躯在,等少爷回来……”
& & 方歌吟,眉一扬,道:“忠叔,你先倚歇息,我去看看!”
& & 方忠一震,一把抓住方软吟的手,道:“少爷、你去不得,还是等祝先生……”
& & 方歌吟道:“父亲有难!做儿子怎能干等……”方忠急道:“石室内敌人武功高强……”方歌吟疾道:“高强又如何?难道……”
& & 方忠急道:“血河车!血河车!老爷讲的血河车啊!”
& & 方歌吟听得一愣,随后一震,一时呆住了,也没扯脱方忠的手。
& & 罢才方忠倒述方常天的自语时,有提及血河车,但方歌吟因关心父亲安危,倒未留意,而今方忠再提,方歌吟猛地忆起:血河车乃这在近百年来武林中,最恐怖、最诡异、最诡秘、最飘忽,最令人惊心动魄、骇人听闻以及令人最心动、最窥视、最注意的事物:血河车!
& & ※※※
& & 三、四十年前,“血河车”是惊天动地的一件大事!
& & “血河车”乃“血河派”镇山之宝。
& & “血河派”,武林正道人士都称之为“魔教”或“邪派”。
& & 血河派当时声势之盛,当世无及,除少林、武当三大门派,百年基业外,当时武林中一十二名门正派,无一支敢惹血河派的锋攫。
& & 血河派初起之际,不过一小小的局面,但从血河派第一代掌门“血洗天河”盛长风始,每一任掌门,莫不是天资过人,心狠手辣,每一代掌门接任,都扩大的血河派的势力,而且承前启后,使到血河派的武功,更加博大精深,去芜存菁。到了血河派第十代掌门人“血手屠龙”归无隐,威势渐嚣,天下正派,已难匹敌。到了第十一代掌门人“血影神掌”欧阳独,更是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之枭雄,血河派武艺到了他手上,更是发扬光大,内功修为,已臻颠峰,而血河派声势,直追少林、武当。
& & 于是武林正、邪二道,开始了一场血腥风暴,互相殴闹、仇杀,手段无不用其极,积怨极深。
& & 五十年前,当时武林十二大门派,各悉心训练出一武功最高的年青高手,体魄都超人一等,少林、武当,各遣四大弟子,一共二十人,在一个月夜风高的晚上,普陀山上,伏击欧阳独,结果欧阳独以一敌二十,身受重伤,把掌门之位传于卫悲同后,便撒手尘圜。
& & 而普陀山一战,当世二十名青年高手,无一得返。
& & 正道人士虽甚为惊震,但稍觉心宽的是,已除去当今一大患。
& & 不料这血河派第十二代掌门人卫悲同,外号“血踪万里”,却是血河派历代以来未出之英杰,武功超逾欧阳独,内功修为,更达前所未有之境界,行事心狠手辣,杀戮更重,卫悲同一就任,十二大派便给他残杀殆尽了三派:嵩山、衡山、括苍山。
& & “血踪万里”卫悲同更任命派内第一高手:“幽冥血奴”为总护法。这“幽冥血奴”无名无姓、似人似妖,行踪飘忽,杀人如麻,正教所向披靡。连点苍山掌门“九子连环”雷风,也给“幽冥血奴”寅夜击杀,血肉横飞!
& & 这一来,正派之士大是惶恐。就在三十年前,发生了三次正邪大杀,三次惨杀下来,正邪族鼓相当,伤亡甚重,大耗元气,连卫悲同、幽冥血奴与少林掌门一动大师、武当元虚道长,皆受重伤。武林中因而有一小段时期的平静。
& & 饼得五年,一动撒手瑾圜,元虚因伤逝世,血河派又日嚣张,这时武林中却出了七大高手,江湖人称“三正四奇”。
& & 三正者,是三位名门正教出的高手,武当大风道长、少林天象大师、恒山雪毕神尼。
& & 四奇者,是四位奇门高手,武功自成一家,一是来自戈壁沙漠的“大漠仙掌”车占风、一是崛起中原的“长室神指”桑书云、一是来自东海的“劫余老怪”严苍茫,一是自创一家的“天羽奇剑”宋自雪。
& & 这三正四奇,出道时已名满天下。可是在他们之先,却有两位武林奇人,更是大大有名。一是当世第一大侠,萧秋水。二是当世第一人杰,任狂。
& & 萧秋水十三岁始闯荡江湖,他一生里有无数次结义,无数次出生入死的奇遇,要把他的故事一一道出,恐怕三年也讲不完。他的武功极高,当世已无对无敌。他年青时曾灭当时作恶多端的第一大帮“权力帮”,年老之后,见黑白二道,争持不已,于心不忍,便单剑闹血河,以垂幕之年,力战“血河派”高手,最后力斗卫悲同与幽冥血奴,结果以“惊天一剑”把卫悲同打入龙门急流之中,但自己身受重伤,内力也大为耗损。
& & 不过纵是如此,萧秋水依然逃出血河派追杀,但因受极重的内伤,另一方面在此场杀中心灰意懒,便不出江湖。直至十年前,据说萧秋水欲觅传人,却遭人用毒暗算,受伤之余,遭幽冥血奴伏击,两败俱伤,再遇武林第一狂人任狂,展开一场激闹,结果不知,萧秋水却从此未现江湖。
& & 任狂,武林中一名孤儿,小时吃尽苦头,受尽欺凌,他的武功平平,始终不得高人相传。后来为血河派一名头目,掌管血河派宝物。卫悲同死后,据传说任狂便在血河派镇山之宝血河车上获得血河派武功,自此武功一日千里,萧秋水死后,世间便无人能敌!
& & 血河车,原是血河派战车,血车过处,血流成河,这传说使黑、白二道,无人不心惊;但血河车上载有血河派武功,却使人不顾生死,强抢豪夺,为这血河车死的武林中人,已经成千上万了,而血河派武功,除任狂一人学得外,根本无人见过。
& & 且说卫悲同死后,血河派声势大减,三正四奇率领武林同道,大举进攻,四奇率众攻杀血河派,三正三人联手闹幽冥皿奴,笔架山一场大战,打了一天一夜,三正三人无不身受重伤,但幽冥血奴也在重伤之下,被击落万丈深崖。
& & 血河派也在这一役中,消声匿迹,殆亡至尽。
& & 血河派一役过后,四奇也在黄山力战“武林孤子”任狂,打了足足三天三夜,任狂被迫落绝崖,四奇内伤不能起,血河车却长驱而去。这一来,武林中争夺之人更众,但死伤更为可怕。
& & 三正四奇亦因这一役,各负重伤,隐居了一段时候,直至七年前,三正四奇华山论剑,争天下第一的名头,七人在华山拼了七天七夜,结果功力相当,各负奇伤,于是武林中这三正四奇,又退隐了一段时候。
& & 在这一段时期,血河车不断重现江湖,几所至处,卷起血腥风暴、仇杀残戮,不知凡此。而血河派的绝世功夫,因据传言在血河车之上,至今武林中人,无不欲得之方才甘心。
& & 所以血河车在的一天,武林中依然你争我夺、你虞我诈、血腥遍野、血流成河。
& & 血河车!
& & ※※※
& & 血河车!
& & 方歌吟想起了近年来江湖上、武林中,这最触目,最诡秘、最血腥的事,竟和自己父亲的失踪有关,心中不觉惴然。但一想到父亲安危,心焦如焚,豪情顿生:我生为人子,居然在父亲安危不知者踌躇,还算是人吗?当下用手向方忠轻轻拍了两下,道:“忠叔,你守住门口,有什么风吹草动,前面全仗你了,我且下去看看。“
& & 方忠愣然道:“那……少爷,这件事可能、可能与血河车有关啊!”
& & 方歌吟仗剑而立,道:“有关又怎样?”
& & 方忠道:“那可……凶险得紧啊!”
& & 方歌吟大步踏人方宅,道:“忠叔,你留在外边……”穿过厅堂,到了父亲寝室,方歌吟心头一震,想起方忠所说,父亲来回行走,急待自己归来的情景,不禁心头一酸。找到了床头左侧,便见那连墙石壁之门,是虚掩的,方歌吟当下大叫一声:“爹!孩儿回来了。”一手推起了门。
& & 方歌吟一推开了石门,那石门“呼”地往后撞去,方歌吟已全神戒备,拔剑在手,但门影过后,一无异动,只见偌大石室,只有在转角之处,隐然有暗红之色,方歌吟心里一凛,大步仗剑闯入。
& & ※※※
& & 偌大的石室内,成长方形,却是空无一物。
& & 直至石室末端左方,却有一道甬巷,方歌吟走近,只见红光隐动,竟不知是什么事物身上发出来的,心里加倍小心,慢慢穿过通道,猛见又是一间长方形的石室,红光大炽。
& & 这红光隐隐浮动看。似大焰吐舌一般,不过绝不是火焰的光芒。
& & 方歌吟注视了一阵,不觉被这种红光弄得目眩脑昏,心血贲动,而这石室之中,除红光之外,也空荡无物,而红光便是在这室内末端左方发出来的,该处红光大盛。
& & 方歌吟一跃身,到了那处,只现又是一道通巷,方歌吟大步踏去,眼前红光大浓,简直是血光一般。
& & 只见又是一座大石室,空气十分潮湿,方歌吟心念一动,想是这石室一间又一间,愈渐往地底下深入,不知前人建此石室,有所用处?
& & 这石室末端右方,又是一道甬巷。
& & 方歌吟仗剑走到该处,忽然听到了一样意料不到的声音:马嘶。
& & ※※※
& & 这马啸犹如雷动一般,在石室轰然回应!
& & 方歌吟一震,脚下一绊,差点摔了一跤。
& & 地上原来有一具体。
& & 一具血液似被人吸干,已死去多时的首。
& & ※※※
& & 方歌吟大怒,只见厅内东一具、西一具,都是首,有男的、有女的、有方家的人,也有非方家的人,有日月乡乡民,也有非日月乡乡民。
& & 方歌吟惶急的迅目游视了一遍,见父亲不在其中,心里一宽,这下走动,不觉已到石室末端,只见右侧又一道甬巷,巷末血光炽盛!
& & 方歌吟猛一发力,飞过甬道,足尖甫一落地,便听得一声冷哼。
& & 这一声冷哼阴森森、凄恻恻,令方歌吟心里一寒,方歌吟甫一落地,便看见了一黑一白两个人,地上倒一个人,正是方常天。
& & 方常天双目紧闭,遍体通白,已是气绝多时。
& & 方歌吟大叫了一声:“爹!”
& & 这声叫得撕心裂肺,响得惊天动地,轰轰地传了开去,透过了第三间石室,传到第二间石室,再传入第一间石室,连透过石室,穿过寝室,传入了方忠的其中。
& & 方忠一听,手足冰冷,心想老爷、少爷遇难,怎能坐视,于是脚步拦珊的赶到兵器房,取了柄钢刀,便往石室赶去。
& & 这时方歌吟第二句话已如击钟般传到方忠耳际:“是谁、是谁杀我爹爹!”
& & ※※※
& & “是谁、是谁杀我爹爹?”方歌吟握剑五指,青筋凸露,肌肉全白,剑尖不住颤动,显然是极大的激动中。
& & 那一黑一白两人,显然也被这等声势蔗震了一下。那白黑衣人霍然而起,神色阴冷,约莫二十上下。只见一起来,已到了方歌吟身前,一出手,抓住方歌吟衣襟,用力一扯,张口便向方歌吟头部大动脉咬来。
& & 这青年一张口,露出两只犬齿,又尖又利,十足僵一般,十分可怖。
& & 这人出手特异,方软吟在伤心欲绝中,一时便被抓住,眼见对方张口咬来,心中悲愤欲绝,也不知那来的力量,大吼一声,一头撞出,跟全身撞了过去。
& & 这些打法,那有什么武功招式,全然蛮拼,但这一下事出猝然,天羽派的内功亦聚集于方歌吟身上,黑衣青年给这一撞,撞得金星直冒,牙齿也脱了两枚,双手一松,方歌吟一抬膝,双拳一落,上下来攻这人的下巴与头颅。
& & 这人虽然负伤,但武功不弱,且临危不乱,居然一缩,退了七八尺远,吐了一口牙血,“铮铮”拔出了两支判官笔,向方歌吟“乳肩穴”、“腹中穴”点来!
& & 方歌吟心中又怒又哀,心想爹爹之死,与这两人八成脱不了关系,一扬剑,长剑一招天羽派的“双飞蝴蝶”,“叮叮”架开双笔,一招“毒龙出洞”,在两支判官笔间,反刺了过去。
& & 这一招守得妙,反攻得也恰到好处,黑衣青年一惊,却又一缩,这一缩又退了七八尺,便到了白衣中年人身前。
& & 方歌吟觉得对方一缩,甚是诡异,当下展开天羽剑法,化成一片剑光,追击黑衣青年。这黑衣青年不但身法诡秘,连招法也十分怪异,而且阴损毒辣,招招置人于死地,两人战了四、五十招,一个剑法精妙,一个笔法诡奇,一时不分胜负。
& & 方歌吟觉得每次自已就要得手,对方一缩,必能避过,也不知是什么步法。有次眼看刺中对方,对方一缩,双笔反撩,差点刺中方歌吟。方歌吟心里一凛,但内心悲愤若狂,抖撒神威,越战越勇,黑衣青年却渐渐心怯,这一心慌,方歌吟便占了上风,剑法越使越神妙,黑衣青年便有些左拙右支了。
& & 就在这时,在端坐地上的白衣中年人,忽然间道:“天羽剑法?宋先生是你的什么人?”
& & 方歌吟大吼一声,“我爹爹是谁杀的?”一连三剑,逼得那黑衣青年手忙脚乱。
& & 白衣中年冷哼一声,忽然左手向地上一拍,长身而起,快如鬼魅,一伸手抓向方歌吟咽喉。
& & 方歌吟几时见过那么快的出手,临急生智,反剑撩向白衣人手腕。
& & 白衣人冷哼一声,刹那间变招,抓向方歌吟右肩。方歌吟应敌经验虽然不多,毕竟是天羽派门下,天羽派的剑法精妙犀利,剑招杀多变,当下反手一撩,正是天羽剑法中的“倒挂金”,这一创使得毫无徵兆,白衣人立时缩手,衣袖也被割去一角。
& & 白衣人变招也是奇快,他以一拍之力,去势已缓,就在将往地下落去之时,突地又出一掌,这一掌夹看凄厉的风声,方歌吟还剑无及,强自一侧,“碎”地一声,左肩中了一掌,倒飞出去,痛入骨髓!
& & 黑衣青年趁机双笔就刺,只听白衣人一落地,坐倒即道:“别挑这梁子,这人可能是宋自雪的门人。”
& & 黑衣青年立时垂手道:“师父,留是后患。”
& & 白衣中年道:“他武功此他老子强多了,但远非我之敌,怕什么来?”
& & 黑衣青年道:“春风吹又生……”
& & 白衣中年道:“不行。天羽派宋自雪是惹不得的。”
& & 方歌吟被白衣中年一掌震出七八步,“蓬”地撞在墙上,强提真气,又挺剑刺出。
& & 只见那白衣中年坐在地上,显然双腿瘫痪,但武功之高,平生仅见,恐怕纵师父在场、也未必稳胜。方歌吟心下一动,隐约觉得此人好像见过,但在何处见得,已无瑕细思。方歌吟平素聪敏机智,今日却失常态,是因方常天之死,令他失去理智,只求父仇得报,便不顾一切,连人带剑刺出,施展拼命打法!
& & 这一剑刺出,全身往后,剑尖直前。在天羽派大是有名,是为“长虹贯日”,只见剑芒大现,直逼白衣中年。
& & 那白衣中年动容道:“好剑法!”他双腿既废,无法闪躲,就在剑将及胸之际,突地双掌一拍,拿住了剑尖。方歌吟用力一抽,竟然扯不回来。
& & 方歌吟扯不回来,便是手腕一旋,这一旋,若是白衣人不放手,双手便得废了。中年人连忙撒手,目光射出了凶芒,怒叱道:“你找死!”
& & 方歌吟一抽出长剑,剑自上而下斜角横劈,这一招“天河倒泻”,势度无匹,便在此时,方歌吟觉得长剑一紧,原来是被黑衣青年双笔挟住。
& & 方歌吟长剑被双笔挟住,运力一挣,他武功本与黑衣青年相差不远,这一挣并未得脱,白衣中年人一个翻滚,到了方歌吟面前,一掌推出。
& & 那白衣人双腿残废,不能站立,所以一掌击出,打中了方歌吟小肮,方歌吟哇地吐了一口鲜血,借力一拔,竟抽回了长剑,但退了七八步,方才立得住桩子,险险一跤摔倒。
& & 这一掌使方歌吟受伤不轻,要不是白衣人掌下蓄了五分力道,恐怕方歌吟就站不起来。
& & 只听那白衣人怒叱道:“还不知死,滚!”
& & 方歌吟大吼一声,长剑左右划了两道剑花,又冲了过来,心里却又一动,这人说话的声音,的确好像从那里听过。“
& & 方歌吟不及细想,长剑一招“梅花五弄”,祝幽教这一剑时,长剑能展施五瓣梅花,其中只有一朵是实招,这一招共分廿五式,每五式成一梅,廿五剑中只有五剑是真的。方歌吟功力未足,刺出来只有三朵梅花,且三剑一梅,只有三剑是真的。饶是这样,这十五剑已梗白衣人目为之眩,大喝一声,闭起双眼,推出双掌。
& & 两股狂风,合而为一,击散了剑花,撞退方歌吟。
& & 方歌吟“砰”倒撞在墙上。
& & 石墙“籁籁”一阵响,突转石墙之后,又是一阵惊心动魄的马斯!
& & 这一下马嘶,铺天盖地,方歌吟血气浮腾,自是难熬,黑衣青年、白衣人亦为之一怔,共听“轰隆”一声,石墙破裂,八匹巨骏,通体血红,拖一架血色铁车,飞撞而出。
& & 八马入立,又是一声长啸!
& & 这是血气之盛,已无可匹比。白衣人双掌往地上一拍,如大鸟掠起,直投入车内,边喝道:“不能让他跑了!”
& & 黑衣青年也尖啸一声,投向车中。
& & 方歌吟见杀父仇人要走,那里得了,提剑便刺。
& & 这次八马齐驰,所带过的劲风,不但撞开方歌吟剑尖,不是方歌吟及时一侧身,早已命丧马蹄之下。
& & 这时门口突出现一人,“砰”地被车撞个正中,飞了半空,嘶声叫道:“血河车!”
& & 方歌吟大惊,叫道:“忠叔!”猛地脑中出现一个白衣人阴狸、傲慢、冷毒的脸孔。失声叫出:“费杀!你是“忘忧四煞”中的费四杀!”
& & 这时车马破室而去,方歌吟追出大门,只见门外空荡荡的,风景依旧,圆月倒泻在门上、身上、肩上,远处彷佛还有孩子们唱十年前中秋节的歌,在欢腾嬉闹,方歌吟一时呆住了,觉得月光像温柔妇人抚慰的臂膀,方歌吟忍不住在这抚拂中流下了英雄的虎泪。& &&& 
如此匆匆一日,方歌吟追查血河车踪迹,只知道血车过处,血流遍地,连昆仑派玉展大师、九华山岑九叹,八卦山何诀等高手,都死于血河车过处。
& & 方歌吟自问武功不及他们,但他雄心虎胆,追查血河车,不是为了夺宝,却是为了报仇。
& & 他一袭白衣,经过了仆仆风尘,这日到了前临漳水的襄阳古城。
& & 其实襄阳城离日月乡,不过三十余里,但血河车行踪诡秘,先越湖北,到了湖南,又转安徽,却在五天之前,又进入了湖北,且在襄阳城出现。方歌吟得知消息,立时赶回襄阳。
& & 襄阳古城,前临汉水,位于桐柏山与大洪山之间,为古代兵家必争之地。唯是襄阳城人,坚毅清朗,自有一代江山才人出的好眉好目。方歌吟一入襄阳,便觉山河锦绣,风景如画,人生在世,更应有大志,固大事,立大业。
& & 方歌吟到得襄阳,走在熙攘的人群间,觉得有些饿,其时已过午,方歌吟便想到茶馆去充。一路来他的路费来自家里,匆忙间也并未多携。
& & 走了一阵,心里忽然起一疑问:原来他身边的人渐渐的少,剩下的多是白衣长袍,青袄宽袖的精悍行人,似从同一个地方出来。方歌吟心里一动,却也不以为意。
& & 再走了一阵,见了一处高楼,书“快意楼”,字迹神飞风跃,想必出自名家手笔,里面飘来菜肉清香,方歌吟觉得腹鸣如雷,急快步上楼。
& & 但见楼下,俱是白衣长袍客,这些人往返悠游,似也没注意自己。上得楼来,只见一个客人也无,楼梯间却立了一个白袍客,此人一脸短须,但齐整有致,一脸精悍之色,方歌吟一见,心里提防,手里摸了一摸剑柄,心想光天化日,大街古城,这些人敢干什么?当下大步踏入。
& & 只见那白袍客上前一欠身,笑道:“方少侠,请。”方歌吟一怔,这人怎知自己姓方?只见楼上雅座,备大桌数十席,只有远处正席有个纤小的白衣人,头也不抬,似未看见自己。
& & 方歌吟迳自到一张桌子坐下,开口欲问,他甫坐落,那白袍客便击掌二记,立时出来了七八个伙计,斟茶、倒酒、备筷、上菜、盛饭、退身,一下子,八九道热腾腾、香喷喷的好菜和白饭,已摆在眼前。这些菜肴,并非山珍海味,但烧得鲜嫩清香,瑰丽无比,看已诱人,方歌吟望了望那白袍客,白袍客欠欠身,手一摊,意思是方歌吟先吃。方歌吟心想:你们显然不止一人,叫得我来此地、请我吃这些东西,显然都早有准备,不吃白不吃。当下已饿得差不多,心里想了一下,菜里会否有毒,随后心里大笑自己:方歌吟啊方歌吟,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物,人家得如此处心积虑的下毒害你?当即向白袍客一拱手,起筷痛吃起来。
& & 等他狼吞虎了一番,拍拍手,整整衣冠,正想站起来谢过,但谘询对方原由时,忽听一个清脆得教人心动的声音:“你是方歌吟?”
& & 方歌吟转过身去,只见那人在远处,日光和熙的照了一些微光进来,那纤小的人,正对自己说话,一只手还握了只杯子,这蓝瓷花的杯子纤小,这握杯的手更小,那人袖子因上举而里缕落了半,落出白生生的手腕,给人好小的感觉。方歌吟觉得这人说话怎么那样好听,一时竟忘了回话。
& & 没料那人竟反手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桌上杯砾“喀擦”一阵连响。
& & “你是聋子不成?”
& & 方歌吟一震,心里不禁有气,心想就算我了你一餐,也不必受你这小人的气。当下更是来个相应不理。
& & 那人忽地一闪竟就在日光下一闪,仍是端坐,但已连飞过六张桌子,在自己身前三张桌子之远,悠悠坐住,就像丝毫没动过一般。那人正想启口就骂,方歌吟忍不住为这一手轻功叫了声:“好!”
& & 这人倒是一怔,噘嘴道:“谁要你赞了!”
& & 方歌吟他没料到有这一句话,道:“谁要我赞了?”
& & 这人倒是气了起来,霍地一声站起:“你再耍嘴皮子!”
& & 方歌吟马上要回他一句话,却见阳光透过窗橘,再在这人身上、脸上、衣上,细碎的阳光有如一些花乱,这人虽然站起,却并不高大,反给人纤细的感觉,不禁把要顶撞的话吞了同去。
& & 这人又道:“干瞪眼睛干嘛,不服气是么?”
& & 方歌吟也是心高气傲的人,忍不住回他一句:“天下那么大,瞪眼也未定是看你!”
& & 这人刹地满脸通红,皓齿咬看下唇,道:“你……你……”
& & 白袍客见两人闹僵,进一步,欠身道:“方少侠。”
& & 方歌吟觉得这白袍客倒是彬彬有礼,对他大是好感,又有意和这人斗气,便向白袍客道:“这位大叔请了。”
& & 白袍客道:“不敢。”方软吟道:“请教大叔尊姓大名。”
& & 白袍客笑道:“区区姓辛,上深下巷,江湖朋友看得起,给我个外号“全足孙膑”。现下在“长空帮”任白旗令主。”
& & 方歌吟刹然站起,不意撞了一下桌子,倒泻了一些茶水,失声道:“你……你是长空帮“诸葛孙膑”辛……辛大侠!”
& & 原来长空帮继血河派之后,为天下第一大帮,帮主就是“三正四奇”中的四奇之一:长空神指桑书云!
& & 五十年前的天下第一大帮是“权力帮”,是魔教之灭后,第一大恶势力,后被萧秋水年轻时一手歼灭。近十余年来的天下第一大称,则非“长空帮”莫属,“长空帮”却是正派名帮,绝不为非作歹。
& & 而长空帮辖下共分五旗,五旗旗主,莫不是智勇双全,文武全才,而“白旗令主”辛深巷,是五旗首座,武功倒没什么,但行侠仗义,出名的足智多谋,外号人称“诸葛孙膑”,意即有赛诸葛之智,再有孙膑之谋。
& & 只见辛深巷笑道:“方公子,近月来闻说你追踪一事物,从湖北到湖北,再入安徽,又重返湖北,不知有否此事?”
& & 方歌吟心道:怎么他对我的事如此清楚?心下转念:长空帮是天下第一大帮,能探悉这些事情,当非罕见。当下道:“是。在下一直追踪血河车……”
& & 说到这里,“呛”地一声,楼梯边出现了两个白衣人,齐齐拔刀在手,方歌吟心想:好哇,原来是在这儿埋伏,那白衣人邦急切地打断了方歌吟的话:“血河车现在在那里?”
& & 方歌吟本来要说: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但见这人十分无礼,于是冷笑道:“我知道也不说与你听。”
& & 少年霍地站起。脸色刹白,纤小的身子似乎抖,彷佛十分愤怒。方歌吟淡定地返身望去,这时才看了这少年。少年十分白嫩,一理白衣,像枯枝上的雪,一点也不染尘埃。方歌吟本想瞪住对方,对望进对方一潭碧水似的眼睛里?竟似沉溺进去,一时收不回来。
& & 少年恨声道:“你敢无礼!”
& & 方歌吟一怔,心想自己并无无礼之处,少年又道:“快说出血河车何处?饶你不死!”
& & 方歌吟一听,心下大怒,心想你是什么东西,掌管天下生杀大权呢?冷笑道:“怎么年纪轻轻,说话口气恁大!”
& & 少年不怒反笑,露出两排白如雪霜的皓齿:“我说话口气当然大,尤其对你这种……”
& & 方歌吟有意气气他:“哦,阁下除了口气大,说话还像个女人,婆婆妈妈、蛮不讲理……”
& & 少年突然尖啸一声,这一声清越无比,方歌吟为之住口,但见辛深巷面色一变,连忙摇手,但少年已然发动,“嗖”地如一缕轻烟,闪过三张桌子,一招手,五指如柳,拂向方歌吟面门。
& & 方歌吟断未料到对方出招如此急迅,百忙中,一个大仰身,坐倒铁板桥,避过一拂,但脸上仍觉热辣辣一阵疼痛!
& & 少年一拂不中,五指一反,自上而下,疾抓衣襟。
& & 方歌吟后脑地,正施铁板桥,无法闪避,百忙中双手一翻,抓起臀部之板凳,往上一格。
& & 少年一抓被格,立时扣住凳子,只听“嘶”地一声,那坚实的木凳竟给抓出了五条新痕。
& & 方歌吟此惊非同小可,少年欲再猛攻,自己可要糟了,不料少年一抓中凳,反而倒飞而出,轻熟落地,两头绯红,把手指放到眼前去看,彷佛恼恨自己美丽的指甲受损一般。
& & 方歌吟一怔,忙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只见白衣少年审看自己指甲,五指又秀又尖,方歌吟知道对方武功利害,而且长空帮是名门正派,自己实犯不与之为敌,待正发话,白衣少年却狠一举目,双手一扬,竟扬起一条淡绿色的丝缎长带,上下纷飞,恰似一仙女在飞舞,带子卷成一个圈又一个圈,煞是好看。方歌吟呆得一呆,那几个圈圈竟分四路,同他的脖子套来。
& & 方歌吟本来看得甚为欣赏。对不料飞絮投来,他不知何从躲起,只好连退五十六步,可是白衣少年的带子极长,像一个有长臂的人,带子一舒,便追卷过来。
& & 方歌吟迫于无奈,长叹一声,长剑出鞘,直削缎带。
& & 方歌吟出剑削带,知道白衣少年极为珍惜自己的东西,本不想结怨,只是这缎带飘忽如风,教人无处躲闪,只好出剑。
& & 这一剑削向缎带,同手一带,连斩四圈,不料突然这间,这些圈圈都不存在,万化千幻的缎带,变成了如一柄奇长的剑,直向方歌吟胸膛。
& & 方歌吟心中一凛,回手一封,缎带与剑碰在一起,各自感觉到一股大力涌来,两人向后跳退。
& & 方软吟甫一站定,缎带又卷至,方歌吟此为非同小可,这缎带如长人的臂,忽长忽短,可刚可柔,絮在自已的剑上,硬如木石,但向自己卷来时,柔如飞絮,简直无法招架。
& & 方歌吟左闪、右闪,连环三个踪步,想撞进白衣少年身前出招,缎带乃是长兵器,只有如此或许能破。
& & 那少年也知道方歌吟用心,清叱一声,缎带化作五色祥云,分五圈迎头索来。
& & 方歌吟一凛,这缎带所施的招法,无异如同“梅花五弄”,所不同的是“梅花五弄”四假一真,而这缎带只要给圈索住,便动弹不得。更惊人的是“梅花五弄”是剑招,缎带抑是柔门兵器。
& & 方歌吟情知以一柄剑,破不了五个圈套,要退避已不及,人急生计,一低身钻到了桌下,挺身而起,一剑刺出。
& & 白衣少年约五个缎圈,盖在桌面,自无效用,方歌吟起立一剑,叫做“斩蛇开路”,剑路十分凌厉,白衣少年一怔,回身一避,“嘶”地一声,头上儒生帽子竟被挑落,日光酒落,远处楼头,隐约萧声,只见“噗”地一响,如瀑布般乌黑的长发,一下子酒落在那白衣少年的肩上。
& & 方歌吟一震,道:“你……你……你……你……”那少女粉面刹红,骤然冲过去,三只凤仙般的手指戮出。
& & 方歌吟背上顶了大桌子,进退十分不便,加上眼前一亮,对方原来是绝色少女,一时呆住了,见对方来招,只好身退,不料指末至,指风“嘶嘶”而至,方歌吟只觉腰间、协边。右臂俱是一麻,长剑“当螂”落地,人往下倒去,一面失声道:“……长空……长空神指!”
& & 原来武林中,引指凌空封穴伤人者,独长空帮帮主桑书云练成,三正四奇七年前论剑黄山,桑书云便是以“长空神指”奠下了一代宗师的名位。而今这少年施的指法,正是“长空神指”,与桑书云多少都有些关系。
& & 方歌吟倒了下去,虽可发音,但三道穴道被封,全身动弹不得,连抬头也不可以,只听“霍”一击,地上另一双脚快步移近,是辛深巷的声音:“小姐,这人不能……”
& & 只听一娇滴如莺的声音,带几分愤恨的道:“为什么?他是天王老子!”
& & 辛深巷道:“适才属下见他使的剑法,正是天羽奇剑!”
& & 棒了一会,那娇美的声音才道:“原来是宋叔叔的徒弟,难怪这般高傲了。”
& & 辛深巷道:“我看他不是不说,而是根本不知道血河车的下落。”
& & 娇美的声音又道:“可恶!他适才还嘴硬!”
& & 辛深巷笑道:“你这样凶霸霸的问人家,人家当然……”
& & 只听那娇美的声音道:“辛大叔真是的,又来帮别人家。”似乎顿了顿足。
& & 方歌吟躺在地上,只好大叹倒霉,居然败在一个女孩子的手下。
& & 只听辛深巷又道:“依属下看,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
& & 就在这时,楼下一阵骚乱?方歌吟见辛深巷的脚步一错,便闪到了窗前,听见他探头向下问:“发生什么事?”突然“哒”地一声,好像一扇窗门被击破的样子,一人飞了进来,只见他穿墨绿鞋子,裤袜甚是华贵,落地甚轻,只听这人怪笑道:“辛旗主,你不认得我啦。”
& & 白衣少女似是不屑地“哼”了一声,辛深巷也似吃了一惊,打哈哈道:“原来是严公子,失敬失敬。”
& & 就在这时,方歌吟觉得自己已被人扶起,原来是两名在楼梯间的白袍客,一直扶到了屏风后面,两人分左右持剑而立,方歌吟全身乏力,倚在墙上,却恰好从屏风的缝隙里,看到了外面。
& & 这一看,只见一位白少长发披肩的少女,面向自己,只见这少女虽然脸若寒霜,但依然艳若桃李,不笑依然带七分清秀,三分娇媚,真是如绿水,清若春雪,一点也不矫揉造作。这一看之下,方歌吟竟收不回目光来,心想在这古域中,只要是多见这少女一刻也是好的,纵然是见了便生死不知,但千里万里、千年万年,只要看一次,便可以一生想念,便可以死而无憾。
& & 这一下子,他们几人讲的话,方歌吟可一句也听不入耳,直至听见这少女开口说话:“你说话放尊重点,”
& & 方歌吟怔了一怔,原来是看得太入神了,以为那女子是对自己说话,心想自己并无出言不逊啊,却听一个狂妄至极的声音道:“哈哈!小娥妹子言重了。十年前小妹子还拉我的手,要陪你去买糖吃呢!现在妹子可出落得更漂致了。……”
& & 这声音、尤其这说话的态度,简直难听至极,方歌吟刚从最清美的声音走出来,一听到这轻浮的话语,不期然的竟心里有气。只见那人长得十分高大,衣华丽,长相也很俊朗,只是眉心一点血红,眼角浮险,一脸满不在乎的奸笑,笑意中杀气却十分浓重。只听那女子怒道:“你再胡说,我就……”
& & 辛深巷嘟道:“严公子,令尊翁可好。”
& & 那严公子一听问起父亲,倒是脸容一整,道:“有劳关心,家父好。”随后又向白衣女子嬉笑面皮道:“怎么?桑世伯可好?我正要找他老人家……找他老人家谈一桩亲事。”
& & 白衣少女桑小娥脸色气得发白,就要动手,辛深巷拦在两人身前,向那严公子陪笑道:“公子可知帮主就在左近?公子要不要拜会帮主?帮主见公子如此英朗,定必欣慰。”
& & 严公子封仰天大笑道:“辛旗主不必嘘我。严某来时,早已查得明明白白,桑世伯今晨出去追查“贼狼银狐”的踪棕迹,不可能这么早同来。
& & 辛深巷一震,哈哈笑道:“严公子未来前,已探测清楚,那严公子的来意是有所为了?”
& & 严公子也哈哈笑道:“俗语有云: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 & 桑小娥气得飞红上了脸颊,道:“辛大叔,跟他罗唆什么!把他拿下便是。”
& & 严公子嘿嘿笑道:“拿下我什么?妹子,我想你得紧,来来来,趁世伯不在,我们先叙叙旧。”这句话说得轻薄、无赖,到了极点,连辛深巷也按捺不佳,方歌吟自是大怒,桑小娥“噗”地一声,缎带竟似长蛇之舌一般刺了过去。方歌吟一听风声,大吃一惊,原来这带子刺出之时竟挟刀风,这小泵娘年纪如此之轻,但内力如此犀利,刚才自己纵是不太大意,也难在她手下走过五十招。
& & 却不料那严公子大笑不动,眼见长带要刺入他胸膛之中,连桑小娥也不禁迟疑了一下,可能是于心不忍,严公子双手突然到了前面,一把抓住缎带,那缎带立即软了下来,严公子捧住缎带,埋入脸上,嗜嗜赞道:“好香、好香。妹子身上,定必更香。”
& & 严姓青年原本双手背负,也不知怎么一幌,双手便抓住了缎带,这一下在场众人也看不清楚,桑小娥气得忙放了缎带,道:“你……你好不要脸!”
& & 严公子笑道:“得妹子相赠罗带,还要脸来干什么?”辛深巷向来老成持重,此刻也忍不住勃然大怒,当下抢在桑小娥身前,同严公子一拱手,道:“先让属下来领情“无情公子”的高招。”心道:这“无情公子”严羽浪武功极高,心狠手辣,招数怪异,自己先与之战,若胜,不必污了小姐声名,若败,小姐方可趁隙逃离。
& & 这白旗令主辛深巷,虽然足智多谋,武功并不甚高,与桑小娥不过伯仲,若他战败了,桑小娥也赢不了,若仅逊一筹,可以与桑小娥合力制服对方。
& & “无情公子”却是笑道:“辛令主,你这是何苦来哉!”一说完,伸手一推,这一招,也是出手极快,只见肩头一动,掌已及胸,辛深巷突然手中多了两根银戈,格在胸前,“无情公子”的手,简直于向戈尖推去。这一招彼此都是攻其不备,配合得极妙,方歌吟几乎忍不住要大叫一声:好!
& & “无情公子”却叫了一声:“好!”忽然之间,他的手不见了,又回到背后,就像没有出过手一般。辛深巷一呆,一时之间,两人面对面站,辛深巷也不知出手好,还是不出手好,就在这时,辛深巷忽觉脚下一绊。
& & 原来“无情公子”上身不动,下身却出了一记“扫堂腿”,高手过招,原是看对方肩头耸动,但“无情公子”武功源出“东海翅余门”,实在大过怪异,饶是辛深巷工于智谋,也不免猝不及防,被这一脚扫得“咕驴咕愧”滚下了楼梯。
& & 辛深巷一滚了下楼梯,两名白衣人,闪上了楼,一左一右,刀光一闪,两柄单刀,夹攻“无情公子”。
& & “无情公子”哈哈一笑,忽然双手一开,竟抓住双刀。
& & 这两人大吃一惊,只见刀斩在无情公子掌中,如同朽木,就在这时,无情公子五指一拘,“格瞪”、“格瞪”两声,两柄刀尖齐断,无情公子双臂好像突如其来长了一些似的,“哧”、“哧”刺入两人胸内,无情公子“嘿”一笑,双手一扭,刀尖竟在两人心口挖了一口血洞,两人惨呼,血染白衣,尚末倒下,无情公子已飞出两脚,把两人自窗口踢出去,只听街上一阵哗然。
& & 方歌吟几时见过出手如此歹毒之人,若不是穴道受制,早跃身出去,与无情公子拼个死活了。无情公子这时返身望向桑小娥,桑小娥脸色刹白,退了两步,无情公子笑道:“你不要怕,我对女孩子会温柔的。”
& & 桑小娥白衣忽然一溜烟的窜出,手上多了两柄银晃晃的短剑、双剑刺、撩、点、割、劈、削,招招不离无情公子。
& & 无情公子的身子飞起,一起一落,又起又落,忽左忽右,又左又右,急退急进,又进又退,一连避过了二十几剑,然而桑小娥双剑依然不离他全身要穴,刺、撩、点、割、劈、削外,更加上了抉、燃、扫、扎、斩、贯等杀手,无情公子一时为之应接不瑕,无法反击。
& & 方歌吟只见桑小娥手持双剑,如双翼银燕,煞是好看,心里忍不住连连叫好,只是他一上来便会败于桑小娥之手,心中很是沮丧,不便呼之出口罢了。
& & 便在这时,忽然一声惊呼,两条人影疾分了开来。
原来桑小娥一轮急攻,无情公子失之轻敌,先机尽失,又无法抢攻,心中大急。桑小娥刺出四剑,无情公子便退了四步,桑小娥一闪,竟闪到了无情公子身后,刷刷又是两剑。
& & 这时两人已交手五十余招,无情公子大感丢脸,竟然不避两剑,反手向后推去。
& & 这一推,正推向桑小娥胸前,桑小娥脸一红,急忙收剑跳开。原来剑比手长,桑小娥可先刺中对方,无情公子的掌再拍来,也是强弩之末,只是无情公子这招用得十分卑鄙,桑小娥是清白女儿身,怎敢冒险,只得撤剑退开。
& & 这一撤剑,先机尽失。
& & 无情公子闪电般一反手,扣住了两柄银刃。
& & 这一反手,招式极怪,天下武功中绝无此招,而且反手出招,极是不便,但无情公子反手出招,更是灵练。
& & 无情公子一抓住双剑,便往自己身上一拉。
& & 桑小娥那敢硬夺,又怕撞了上去,只得松手跳开。
& & 无情公子抛开双剑,拍了拍手,哈哈大笑。
& & 桑小娥咬下唇,唇色一片暂白,更显然上唇之艳红,忽然右手拇指一屈,贴在掌心,小小的一只手掌,手掌全百,四只纤秀的手指前伸,竟轻微的颠抖。无情公子本来调笑道:“小娥妹子,你又何必……”忽见桑小娥手势,徒然住口,身子一躬,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 & 只听无情公子一字一句地道:“妹子,你真的要使叫“长空神指”?”
& & 方歌吟听得心中一动,自己刚才就放在“长空神指”之下,连对方如何出招,却是看也没看清。而今桑小娥一式起手,便架势不同,宛若待发箭矢,逼视无情公子。无情公子脸色一凝,也不发言。
& & 这时七八名白衣人冲上楼梯,为首的人一见情形,立时用手一拦道:“别惊扰,小姐要施神指!”
& & 这几人一听,立时远远的退了开去,连同为首的一人,也走落数级梯级之下,才敢站住。
& & 无情公子忽然笑道:“妹子,我看算了吧!”桑小娥一扬指,激起一阵“丝丝”之声,四道指风,破风直袭无情公子。
& & 无情公子陡地住口,长身飞起,避过四道指风!
& & 四道指风有两道刺入桌面,两道射入木板,皆留下两个深洞。
& & 无情公子一飞起,桑小娥手一抬,“丝丝丝丝”又是四道指风,迎空直射而出。
& & 无情公子怪叫一声。半空一柠,竟斜飞五尺,避过四指。
& & 这四指射在八九尺外的木梁上,只听一阵籁籁,掉下了不少木屑。
& & 方歌吟瞧得心里暗自震惊。有一次在练内功时师父对他说:“我们这等功力,对付小毛贼,当然不费吹灰,对付武林高手,则很难说了,要是遇到叫“长空神指”,那等于是泡泡遇针戮,一刺就破。”
& & 当时他就问:“要是天下武学名门正宗的少林派“无相神功”呢?”祝幽沉吟了一阵,道:“当日黄山论剑,“长空神指”就曾破了这无对无匹的佛门神功。“大漠神掌”车占风车大侠就曾说过一句话:““长空神指”专破内家罡气、外家功力,只怕除了东海劫余岛严老怪外,无人可以硬接这长空神指。”严老怪就是四奇之一严苍茫,七年前比武,严苍茫还是伤在长空神指之下,不过,桑帮主也中了反击就是了。”方歌吟眼见一年纪小小的姑娘,竟然把指法用得如此神妙,不禁大为敬慕。
& & 这时无情公子已在空中折腾了四次,桑小娥发出了第五道指风。原来一人提气跃空,乃是闭住一口气所致,决不能来回飞跃不下,否则不是等于长了翅膀?只是无情公子武功极怪,竟能借身躯柠转,在空中一连挪移了四次。
& & 到了第五次,桑小娥欲发指力,忽然微徵一顿,方歌吟瞧去,只见桑小娥脸色愈来愈白,如雪一般,全身徵微抖,想是长空神指耗内力极重,已免不支。
& & 无情公子就趁这刹那之间,如一头大鸟,反扑过去。
& & 桑小娥一震,只听辛深巷大喝一声:“小心!”原来不知何时,他又潜到了楼上。
& & 桑小娥一抬手,“丝丝丝丝”又发出了四道指风,这四道指风已不如先前凌厉,但桑小娥心想,至少可以把无臂公子逼退了,只要是迫退了,自己自知不是无情公子敌手,便联辛大叔等,合力把他料理了……。”
& & 却不料无情公子左身一顿,身姿甚为奇特,似一半身不遂的人,又像左身挨了一掌似的,全身都往右边贴成一团,对这破空四指,竟然不闪不避。
& & “噗噗噗噗”,四道指风,射入无情公子左身四大要穴,如中朽木,桑小娥惊叫一声,辛深巷吼道:“东海腐功!”一语未毕,无情公子如大鹏攫落,一手抓住桑小娥肩头,一手抓住桑小娥脉门,回手一扳,便丝毫动弹不得。白衣人欲一拥而上,无情公子大喝一声:“谁敢上来,便杀你们帮主之女!”众人立时顿住,再也不敢行前一步,脸上都呈焦急之色,可见对这小姐乃出自真诚之关爱。
& & 桑小娥又惊又怒,叱道:“严浪羽,你要怎样奇”
& & 原来三正四奇昔年黄山论剑,打了足足七天七夜,却落得个平分秋色、两败俱伤,同去后各人雄心未了,各研究破对方奇功之法。四奇中东海劫余门是武林中招式最走偏锋的一家,严苍茫人称“严老怪”而不名之,在这七年之内,居然练成了“腐功”。所谓“腐功”者,是移转与集中一身气血于一边身子,把另一半身子的要穴与要害全部散掉,来承受别人全力一击,自己则在敌人自以为得手后全力反击。这“腐功”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挨揍的功夫,但遭人击中,如中朽木,以严苍茫的功力,尚可以吸住人手,比之于硬功“金钟罩”、“铁布衫”、“童子功”、“十三太保横练”,更加歹毒。“腐功”有一弱点,就是移穴换宫乃在闭气的刹那,不过也只能在刹那间,时间一久,功力消失,但高手对敌,刹那已经足足有余了。这“腐功”,严苍茫偷偷练成,也绝少对外施用过,免得让其余三正三奇得知风声,思得破法。
& & 这个“无情公子”严浪羽,娃“东海老怪”严苍茫的唯一独子。严老怪对这独子溺爱异常,自不在话下。严浪羽天资奇高,年纪虽轻,就已得乃父真传,素有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之称。严浪羽为人轻浮残暴,好色好杀,但自认风流凋傥,自称“多情公子”、“风流公子”,其实这些自认“风流”、“多情”之士,称得越愈雅,行止愈俗”只不过首捧身价而已。背底里,武林中人都称他为“无情公子”。
& & 不但无倩,而且无义,甚至无行,简直无道。
& & 这就是无情公子严浪羽。
& & 严浪羽以一招东海“腐功”,破了专破内家功力的“长空神指”,掳劫住桑小娥。
& & ※※※
& & 严浪羽哈哈仰天长笑,得意非凡。
& & 桑小娥挣扎了一下,手腕痛入心肺,怒道:“你……你要怎样?”
& & 严浪羽邪笑道:“你猜我想怎样?”
& & 桑小娥道:“爹回来,一定取你狗命!”
& & 严浪羽笑道:“你爹已赴隆中,其他的人我又不畏,他们奈何得了我严浪羽!”
& & 嗓小娥急道:“车……车叔叔也在附近。”
& & 严浪羽大笑道:“小妹子,别唬人了,车占风尚在百里之外,倒是宋自雪,可能在附近,这几天有人死在密林某处,身上中的剑伤,只有宋自雪才刺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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