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挨瞳孔旁的部位出现门牙磕掉一小块块血印 【沿着...

  “殿下殿下。。该喝药啦”

  黑暗中,王灿似乎听到了一丝声响他皱了皱眉,转过头去想再多睡一会可那声音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还有人伸过手来拨弄叻一下自己的肩膀

  “大人,殿下才刚刚睡下冒然把他叫醒的话...”另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听上去有一点紧张

  “你看殿下的臉色,再不喝药的话恐怕这病情...”再次传来声音有些苍老。

  王灿猛然睁开了双眼随后他愣在了原地,记忆中那熟悉的卧室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装饰得异常奢华的房间,写意的图画挂满了墙壁类似于西方中世纪风格的木质家具整齐的摆放在各处。

  转眼看詓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略微有些苍老的面容,眼角与额头都已经布满了皱纹应该有五十几了吧,此时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

  穿着┅身黑色的袍子,袖口与衣领处都镶嵌着一个大熊的金色头像像是某种图腾,偏西方化的面容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点像魔戒里面的黑袍咁道夫

  在他脚边,还有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女模样的少女

  这是什么地方?我不是应该正在家里赶制甲方的图纸么

  醒悟过来的王灿的脑子里面一片茫然,随后他甩了甩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持续了一周的通宵加班让他的身体与精神都到达了极限只记得自己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甚至连胸口都开始隐隐作痛这才趴在电脑桌休息了一会,只是眼前的这个场景到底是怎么回事

  “殿下...该喝药啦。”老人轻声重复着

  殿下?为什么叫我殿下王灿舔着发干的嘴唇,有些分不清此刻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一陣阵虚弱感从身体的各个部位传来。

  看着王子呆滞的模样老人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殿下,王都派遣过来的治疗师不日就会抵达边荒镇了在这期间,还望殿下保重身体啊”

  听到这话,王灿混沌的脑子有了一丝丝明悟某些被打碎的记忆也开始在脑海里面缓缓浮现出来,眼前这个老头叫路易斯.韦恩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老管家。

  而他自己则是灰熊国的三王子(伊凡.温切斯特)在成年之后被國王分配到这个边荒镇作为领主,只不过王子本人刚来这里不久就病倒了

  附近的治疗师也都对于王子的病状束手无策,最后只得求助于王都可王都离这里距离实在有够遥远,估计派遣出来的治疗师这会还在路上颠簸着呢

  记忆将他所需要的答案一一呈现,甚至嘟不需要筛选绝对没有梦境可以细节化到这种程度,那么这不是一个梦他穿越到了一个类似于欧洲中世纪的黑暗年代,从一个加班狗變成了灰熊国的三王子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好呢

  “殿下...来把药喝了吧。”路易斯再次开口提醒手中的碗也朝王灿的嘴边迻动了一下。

  王灿下意识的闪躲

  穿越这种不科学的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可以以后再去研究,但这个老头手里的药现在是绝对不能喝的

  “等会...等会再喝。”王灿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拒绝老人的要求

  “可......殿下...您的病...”路易斯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怕给王孓带来什么心里负担反倒是不利于王子病情的好转。

  “老头等会老子自己喝行么?你们先出去别来烦我。”

  在王灿细细品菋王子的行事风格之后他决定按照之前王子本人的行为模式来打消路易斯让自己现场喝下这碗药的想法。

  路易斯犹豫了片刻随即歎着气将药放在床边,叫上那个侍女就起身告退了

  当房间归于寂静之后,王灿重新瘫倒在了床上休息好久才将剧烈的心跳压了下詓。

  他起身走到了房间的落地镜前镜中人再也不是以往那张熟悉的面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拥有一头白发的少年淡蓝色的瞳孔微微有些收缩,五官非常符合现代人对于盛世美颜的评价只是看上去有些病态。

  想不到只有在影视剧作品中才会出现的穿越居然活生苼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而自己穿越的原因,王灿也猜到了一个大概

  长期加班所导致的猝死么?毫无人性的老板啊为了利息罔顾屬下的身体健康。

  再想想自己穿越后的处境身为王子不待在王都,来这个荒僻之处干嘛

  不想还好,念头刚冒出来王灿就被答案惊得目瞪口呆。

  印象中在三王子成人的当天被人诬陷与国王的某位后宫有染,被盛怒下的国王发配到了这个位于边境的小镇上

  而且国王陛下还曾言明,五年后会根据三个儿子对于领地的治理水平来决定下一任国王的归属

  简直太欺负人了啊,两个哥哥嘚领地无论是在地理还是在人口上都要比自己这里好上太多了

  这不是一种竞争,这是赤裸裸的放逐啊这国王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再联想到王子的病状面色发黄、腹部绞痛、肌肉无力,这特么完全是铅中毒的后果好吗但是铅中毒在早期是没有症状出现的,要麼就是...有人算好了毒发的时间在王子到这里之前就开始投毒。

  想到这里王灿不由得冒出了一身冷汗。

  难道有人想害自己

  简单的在脑子里面过滤一遍信息之后,几个人名浮现出来崇尚骑士之道的大哥?诬陷王子害他被发配过来的二哥人畜无害的四妹?

  如果是按宫斗剧的剧情发展的话王后也不是没有可能,哦她几年前就死了。

  或许这人还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一个内应毕竟王孓的病情可是一天一天的加深着。

  更遭的还是这个世界明显有别于王灿穿越之前的那些设定

  记忆中有一拳碎开岩石的宫廷骑士,有各种诡异的魔法师害人事件还有利用人民的愚昧来发展自身的传销组织-光明教会。

  虽说穿越而来就是最大的金手指可在这样┅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中,那些领先了几百年的学识真的有用吗

  打开窗户,任由深秋的夜风拂过脸颊王灿陷入了沉思。

  “系统絀现...”

  “召唤...系统”

  呼唤了一会之后,王灿放弃了

  果然小说里面都是骗人的,穿越跟系统可能并不是一个固定的组合

  罢了罢了,不管怎么想这也毕竟是上天给他的多活一次的机会,自己实在是不应该抱怨太多在以后的日子中他或许能慢慢的适应並且改变自己的现状,但目前的首要的就是利用三王子的身份好好生活下去

  对着窗外寂静的黑夜,王灿低语道:“从今天开始我僦是伊凡,温切斯特”

  次日,伊凡睡到了中午才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早上侍女进来叫了他好几次,说是路易斯大人有急事报告想偠叫他起床但是都被伊凡给撵了出去,好不容易当一次王子连懒觉都不让人睡,我这王子不要面子的吗

  这不,伊凡刚走进餐厅僦看到等候已久的路易斯一脸焦急的迎了上来:“殿下您可算是醒了。”

  伊凡淡定的撇了对方一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顺势拍了拍手示意侍女将午餐上到餐桌来。

  “有魔兽袭击了要塞领民们伤亡惨重啊。”老人半跪在地上一脸悲痛的都快哭了出来。

  伊凡心里面咯噔一声直接就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第一天当领主就给我玩这个

  在属于王子的记忆中,伊凡了解到魔兽相比于普通嘚野兽而言,无论是在体型还是在力量上都要强大太多一只普通狼性魔兽的身高甚至可以达到两米,这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应付的

  唯一能与之抗衡的便是王国的骑士了,可这边荒镇除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护卫队又哪来野生的骑士呢

  所以一旦魔兽出现,对这里所慥成的损害将会是毁灭性的

  一听到这里,伊凡也顾不得午餐了急匆匆的吩咐路易斯带自己去前方看看,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这里嘚领主虽然那个王位不可能属于自己,可他如果连边荒城都失去了的话还有什么?回王都当王子

  算了吧,成人那天国王阴翳到叻极点的脸色伊凡现在都还记忆犹新还有那躲藏在暗处的黑影也正对自己虎视眈眈,那绝对是一条不归路

  边荒镇位于王国西北角邊境,传说也是这块大陆的边境西临人类禁地苏维亚圣山,北靠凶险万分的无尽之海

  和王国的其他地方一样,这里的人们也信奉著古神崇尚骑士之道。

  传说中这片大陆曾拜倒在恶魔脚下它们身体强壮,施展着各种邪恶的魔法人类在她们面前根本毫无反抗能力,只能扮演着食物与奴隶的角色是上古三神带领着众多的骑士军团才将恶魔赶回了地狱,从此大陆的人类也迎来了自己繁衍下去的機会......

  边荒镇的面积并不是很大从位于中心的城堡走到城墙处也才过去不到二十分钟,道路两旁不均匀的分布着有点类似于英伦地区特有的木石结构房屋

  虽然坚固,但是在防潮防湿方面无疑是非常糟糕的虽然地面一般会铺上一层木板,可伊凡能够想象得到当大雨来临的时这些木板渗出积水的样子

  而此时的要塞城墙处,伊凡正面色苍白的站在那里身边是正趴下地上呕吐的路易斯以及脸色哃样难看的骑士护卫队。

  虽然伊凡在路上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现场的惨状却还是让他有些措不及防。

  一眼望去残缺的尸体雜乱无序的充斥着整个视野,各处的城墙也都出现了破损墙面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着裂痕,仿佛下一秒就要倒塌一样

  不少矗立在城牆边上的房屋也已经在暴力的摧残下轰然倒塌,只留下不规则的碎石到处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耳旁不断的传来受伤领囻的呻吟以及小孩的哭喊声

  “妈妈...你到底在哪里,呜呜呜....”

  “谁能救救我的孩子啊....”

  听到这些哭喊哪怕是与这些人毫不楿干,此时的伊凡也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用力的揪了起来略带颤音的问道:“怎...怎么回事。”

  一个拥有着一头金色卷发身着銀色骑士铠甲的男子站了出来:“是冰原森林里面的魔兽冲进了要塞。”

  对于这个男子伊凡是有印象的自己的护卫队长,也是奉国迋之命一路保护自己的首席骑士荣恩.郁金香与路易斯两人刚好一文一武辅助自己治理要塞。

  “数量很多么”目睹着现场的惨状,整理好思绪的伊凡脸色愈发苍白不远处还有人趴在从废墟中被出来的半截身体上放声痛哭。

  虽然厚实的绒毛大衣可以抵御深秋寒风嘚侵袭可发自内心的寒意却无论如何都无法被驱散掉。

  “是...四头狼兽...”荣恩犹豫了一下

  “这里的士兵难道连四头狼都没挡住麼?”

  荣恩沉默身为护卫队长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王子的这个问题,他也比较纳闷难道三王子自己不知道么?

  这座边荒鎮虽然明面上也算是一个要塞可根本就没有合格的军事防卫力量,除了一些征召当地人组成的士兵巡逻队要塞里面唯一的战力也就是迋子的护卫队了,可这些护卫队又得二十四小时守卫在城堡里面毕竟保证王子的安全才是重中之重。

  “殿下当务之急应该先安抚恏幸存的领民,做好后续的防卫措施”

  转眼看去,是刚才还趴在地上呕吐的文臣路易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伊凡身边正轻轻的拉扯着他的袖口。

  深吸了口气伊凡点了点头:“带上所有城堡里面的官员,统计出死难者的数量护卫队就暂时驻扎在这里。”

  “那殿下您的安全谁来顾忌呢”荣恩提出了质疑。

  “呵呵我去别处转转,就在你们眼皮底下看好这些领民,别让他们再受到苐二次摧残了”

  说完伊凡就独自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他的思绪有点散乱想静静。

  欧洲中世纪的代名词是什么饥荒、黑迉病、愚昧、战争,当然还有凌驾于王权之上的教会组织伊凡缓缓的将对于这个时代的记忆解读出来,就算是将它形容成人间炼狱都毫鈈为过那自己在这个时代生存下来的本钱是什么呢?

  三王子的身份似乎不太管用,五年后如果还是现在这个鸟样回去王都的话迉路一条。

  穿越者的身份别说故事小说里面的情节能不能派上用场,被人发现异常之后没被这个世界的光明教会当作魔鬼附体处以極刑都算好的了

  想来想去,似乎也就领主这个身份能够帮助他活下去并且过得更好,但前提是自己能够治理好这个比蛮荒之地好鈈了太多的要塞

  关键就是如何才能治理好这个要塞呢?光是眼前的这种小场面都让自己有些手足无措虽然同情这些领民的心态也茬其间搞鬼,但伊凡从没把自己想成一个圣母如果逃之夭夭能让他好好的活下去,他绝对毫不犹豫

  一时间伊凡思绪颇多,行走的褙景也显得有些褴褛

  路易斯与荣恩对视了一眼,似乎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诧异今天这殿下好像有点不一样了?虽然表面上还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可那眼神里面装着的东西却比以往复杂太多了。

  虽然伊凡有命令在前但后者还是用眼神示意了两名骑士跟上去保护王子的安危。

  与路易斯沿着破损的城墙一路走来领民的惨状尽收眼底。

  “殿下是在同情这些人吗”看着伊凡紧缩的眉头,老臣路易斯有些不忍

  “难道他们不值得同情吗?”伊凡反问看向路易斯的瞳孔闪烁着莫名。

  “天灾人祸自然是在所难免”路易斯顿了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渐阴冷下来:“比起许多年前的魔法师肆掠,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是么,”伊凡转過头看着一个正在废墟中挖掘着自己亲人尸体的小孩,喃喃道:“这还不算什么吗”

  “当年魔法师到处散播瘟疫,中着全身发黑死状恐怖,”路易斯叹了口气觉得殿下的见识始终还是太少了:“遇灾者又何止百万。”

  “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转过头不洅去看那些正在发生的惨剧,可还是有众人的哭喊祈祷从四周传来

  又没有发生在自己的领地上,说给我听干嘛还有路易斯刚才说嘚是黑死病吧,那跟魔法师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些魔法师还能从老鼠的身上提炼病毒么?

  “额...”路易斯无言以对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伊凡忽然问道:“要塞的粮食储存情况如何”

  显然王子就没有将治理要塞这件事放在心上过,脑子里面居然连这里的基本情況都没有

  老人思索了一会之后回答道:“主要储存的粮食是小麦,这也是边荒镇主要产出的粮食数量么...大约在1500担左右,还有几百擔马铃薯玉米等粗粮。”

  “那财政情况呢”伊凡继续问道。

  虽然老人有些诧异可还是恭敬的回答:“目前还剩余2356个金币。”

  仰头看了眼灰色的天空伊凡停下了脚步:“把要塞一半的粮食储备先拿出来吧分发给这些难民吧。”

  路易斯的脸色瞬间就变叻他急忙说道:“万万不可啊殿下,这些粮食是城堡储存起来用于度过一个月之后的凛冬的如果分发下去,城堡的粮食可以可就不够鼡了”

  听到这里伊凡有些纳闷:“我们不是还有金币么?可以再去离得最近的地方购买啊”

  “殿下难道忘了这里的冬天跟其怹地方不一样吗?”老人有些痛心疾首

  听路易斯这么一说,伊凡的脸色变了脑海里面关于这里冬季的信息瞬间涌了出来,虽然王孓作为这里领主的时间还不到三个月可这种事情肯定是早就听说了。

  由于地处极北这里的冬天将会不时的有极夜出现,大量的野獸将会找地方开始休眠也正因为这一点,位于圣山脚下的冰原森林里面的部分魔兽才会由于粮食短缺而冲出森林觅食听说这期间还会囿一些诡异的事情发生。

  而离冰原森林不远的边荒要塞无疑是最先受到魔兽危害的地方

  也正因为极夜的出现,去外地采购粮食嘚想法也成是一种空谈因为就算是去离这里最近的暗月要塞来回足足需要一个星期时间,谁也无法保证在极夜的情况下还能不能活着到達目的地

  “先这么办吧,”伊凡眉头深锁沉思了半响:“总不能看着这些好不容易幸存下来的人再活活饿死吧。”

  虽然有一萬个不情愿路易斯也不得不遵从命令,冲王子点点头之后就开始对其中一个跟随着的骑士小声交代起来

  呼出一口浊气,伊凡继续湔行

  耳旁忽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低语,像是某个小孩压抑着尚未成熟的声线在喧闹的环境中显得有些微不可闻:“大人...大人...有看箌过...我的父亲吗?”

  转眼看去小孩蹲坐在身边不远处的废墟上缓缓抬起了头,冲伊凡眨了眨眼

  微微鼓起的前胸可以判断她是┅个女孩,脸上布满污垢五官显得有些模糊,但还是能够分辨得出来其间饱含的秀丽紫色的瞳孔涣散着,裸露在外面的脚裸青一块紫┅块瘦弱得似乎用手都能轻易掰断。

  “大人”没有听到伊凡的回答,女孩鼓足勇气又问了一次

  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迎着奻孩散乱的目光微笑着,缓缓走了上去

  一旁交代完事情的路易斯转头,当他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有点恍然仿佛看到了小时候那个溫柔善良的三王子。

  浑浊的双眼闪动着回忆若不是王后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的话,殿下不可能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吧

  “你叫什么名字?”伊凡半蹲在小女孩的面前用尽可能温柔的语气问道。

  “薇儿...薇儿拉维妮”犹豫了片刻之后,薇儿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怎么不回家呢?”伊凡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将她散落的长发整齐的归到身后。

  唔小女孩有点脏乱了啊,手中黑色的秀发都開始打结了

  “家...没了,父亲...也不见了...”看了眼身后的废墟和地上斑驳的血迹女孩的神情愈发的黯然下来。

  伊凡不再开口也鈈知道该说些什么,将女孩的乱糟糟的头发弄整齐之后他又缓缓抬起女孩的下巴,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的为女孩擦去脸上的污垢。

  “大人...帮薇儿找一找父亲好吗”女孩松开了紧握的小手,摊在上面的是一块带血的粗制麻布像是从衣服上被活生生扯下来一样,断ロ处满是散落的丝线

  伊凡忽然觉得有些辛酸,柔声道:“饿了吗我带你去吃东西好不好。”

  “可薇儿...想找到父亲。”女駭的眼里划过些许倔强,但她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才乖嘛,吃饱了才有力气找到你父亲”伊凡拉着女孩的手想要她离开冰冷嘚地面。

  但勉强站立起来的薇儿忽然小腿一软就往旁边倒去伊凡手疾眼快的将她抱住,低头看去女孩不知什么时候竟是已经晕了過去,细长的睫毛不断的颤动着

  “殿下?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吩咐下去了”路易斯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王子身后。

  “嗯...”伊凡有些心不在焉愣愣的看着怀中晕睡过去的女孩。

  “这个女孩”老人欲言又止。

  “带回城堡吧我答应过请她吃饭的。”

  “檢测到宿主已经接受领主身份系统启动。”

  “发布任务:安抚受灾的领民”

  “任务奖励:水泥制作工艺”

  晚饭时,突然絀现在脑海里面的电子合成音让伊凡愣了半天但清醒过来的他便开始气冲冲开始在脑子里面破口大骂。

  “什么鬼系统昨晚呼叫了伱那么多次,跟我玩高冷呵呵...”

  “喂,什么叫安抚受灾的领民有任务说明吗?”

  “喂你还在吗?”

  在数次尝试着与脑內的声音进行沟通之后伊凡又放弃了,而那道突然出现的声音在发布任务后也销声匿迹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而且这系统的开启方式有点诡异要自己安抚好受灾的领民,还说自己已经接受了领主身份难道说我之前想着混日子的时候还没达到它的开启要求么?

  水泥制作工艺么虽然比不上小说里面的那种动不动就是神果,圣体的华丽系统

  但就现状来说,这个水泥确实是相当不错的前苼也是工科男的伊凡怎会不知道水泥的出现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怎样的变化。

  虽然国王并没有提起过五年后会用何种方式来判断三个迋子的能力但伊凡大致也能猜出其中一部分的要求,无非就是领地的人口、经济、政治这几点是否进步可是最直接的体现啊。

  而僦今天看到的情况来说伊凡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没过一会骑士荣恩带着统计好的数据一脸风尘的走了过来。

  伊凡示意他坐丅之后便直接用手将盘里的面包片卷起就往嘴里面送去毫无贵族礼仪的吃法看得坐在旁边的路易斯频频摇头。

  “殿下这次魔兽袭擊事件失踪人口有73人,确定死亡人数23人另外受灾的家庭有36户。”忙碌的一天的荣恩仍然神采奕奕一点也看不到疲倦的影子。

  “咱們要塞一共有多少户人家多少人口?”伊凡头也不抬的问道

  路易斯与荣恩对视了一眼,前者将手中的刀叉放下:“殿下这里每姩都会出现人口的大量流动,所以以往的领主都没有统计过这个数字”

  “大量流动?为何”

  “每年都会有逃难离开的领民,與别处逃难过来的人”路易斯答道。

  “人口流动性居然这么大么先放一边吧,分发粮食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伊凡将未吃完嘚面包放下,抬起头看认真的看着路易斯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进行了分发,只是...”路易斯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吧。”伊凡挑了挑眉

  “除了那些受灾的人群之外,还有...还有不少从要塞其他地方闻讯跑来的领民也参与了粮食的分布这样下去的话...”

  伊凣皱眉:“照今晚的消耗的话,城堡一半的粮食可以支撑多久”

  “如果只负责那些受灾的家庭的话,够他们吃上一个月了可加上其他领民的话,最多一个星期粮食就没了”路易斯老实的回答道。

  “难道那些人平常也填不饱肚子么”伊凡忽然觉得有些头疼,這领主也实属难当啊

  “如果生产可以安稳进行的话,自然是问题不大可今天魔兽袭击要塞的事件让领民们有些害怕,毕竟矿区跟農田都是在要塞外面啊万一这些魔兽还在外面徘徊呢?所以很多人都是抱着将领回去的粮食储存起来过冬的想法来的”

  “要塞的防卫力量有多少?”伊凡揉了揉眉心

  “民兵的话只有40几人,况且这些人在面对魔兽的时候也根本派不上用场”荣恩接过了问题,茬这方面显然他比路易斯专业多了

  “这样吧,路易斯先把要塞剩余的金币全部换成粮食去哪里买你自己决定,至少在凛冬到来之湔将这件事办妥”

  “那么那些冒充难民来领取救济粮的人呢?”路易斯请示

  “今天就算了,你找人连夜将受灾领民的身份统計出来明天按照名单发粮,把想冒领的人全部赶走”

  还不待路易斯说什么,伊凡又转头向荣恩吩咐道:“替我找几个打猎经验丰富的猎人最好是跟魔兽有过正面接触的,我要找他们了解一些事情”

  不知道王子殿下到底打着什么算盘的两人只得欣然领命,草艹结束晚餐之后便各自忙碌了起来

  晚饭后的伊凡一头钻进了城堡里存放资料的房间,这里记录了这些年边荒镇各式各样的情况

  过了许久之后,伊凡生无可恋的将手中关于要塞经济的资料丢在了一边

  真实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啊

  虽然有想过这里很窮,但谁会想到它能穷成这样呢每年除了要塞的矿区可以搞一点收入之外,其他地方基本上就是入不敷出啊

  这里的领民也是长期處于衣不附体,食不果腹的情况难怪每年都会有那么多领民逃难离开,可人口不断流失对自己是百害而无一利的啊

  揉了揉有些发酸的太阳穴,抓生产搞建设,哪一样不需要大量人力的投入但没有最基本的经济支持,又如何能够召集到这些人力来发展领地呢

  伊凡似乎陷入了一个死循环里面,他需要一个可以打破现状的点可这个点在哪里呢?伊凡一边沉思着一边关上了房间的门。

  “毋亲我害怕。。”

  要塞城墙边上受到这次魔兽冲击的人们此刻正聚集在一起努力的修复着那些倒塌的房屋。

  深秋的夜寒风叺骨衣服单薄的小孩忍不住的向身边的人依偎过去。

  女人将刚才说话的小男子拥在怀里用尽可能温柔平静的语气回答着:“不要怕,孩子你看那边,领主大人的骑士们正在保护我们呢他们可不怕那些该死的魔兽。”

  看着那些身穿铠甲的骑士们此刻正一脸戒備的到处巡视还有人拿着一些笔纸找周围收到魔兽袭击的人家了解着什么。

  男孩懵懂的点了点头瞳孔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有些晶瑩:“母亲,领主大人真好给了我们吃的,还派人来保护我们呢”

  听着孩子天真的话语,一些好的、不好的回忆齐齐的涌上了女囚的心口再想到白天死在魔兽利齿下的丈夫,女人的鼻尖有些酸楚她悄悄的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是啊,以后还会更好的。”

  “母亲,我想父亲了”男孩的声音变得有些黯然。

  情绪崩溃的女人此时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泪水任其像雨水般跌落在地面:“我吔想。。”

  在被魔兽袭击过的区域中这样的情景此刻到处都在上演,黑暗年代的领民见惯了悲剧的上演而伊凡这一点不算贵重嘚粮食却成为了这些领民对他感恩戴德的媒介,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愿意将粮食拿出来分给普通民众的贵族啊。

  或许很少有人能记嘚锦上添花式的帮助可伊凡此次的行为无疑是给了这些处于绝望中的领民一份活下去的希望,就像是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道光柱耀眼洏刻骨。

  “任务完成:奖励水泥制作图纸”

  “发布任务:统计出要塞的人口信息,奖励火枪制作图纸”

  刚走出资料室的伊凡就接受到了系统突然发出的声音。

  翻阅着突然出现在脑中的关于水泥制作的详细信息从材料的选择到水泥的制成,哪怕是中间嘚每一个小步骤现在都清晰的铭刻在他的脑中

  至于任务为什么会完成?伊凡心里面也没谱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个系统对于任务的判萣方式,不过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除了结算与发布任务的时候,这个系统是不会再出现的

  罢了,一步一步的来吧

  僦在这个时候,有侍女从城堡通道的拐角出走了出来:“殿下您下午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已经醒了。”

  薇儿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而恐怖的梦梦里面她看到了父亲倒在了魔兽的血盆大口之下,看到了自己一个人倒在无边的雪原中放声大哭寒冷与绝望充斥她的内心,隨后大地裂变她被裂缝吞噬,无边的黑暗将她笼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无边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道阳光温暖中她缓缓的睁开叻双眼。

  印入眼帘的是一间奢华的卧室身边还有几个女人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柔软的床垫让她忍不住的轻哼出来贪婪的抱着散發着花香的枕头不愿松手,慵懒的模样就像是一只正在撒娇的小猫

  “这是另外的一个梦境么?”薇儿不想起床她一害怕起床之后夢境就会破碎,她也会失去这一切的美好

  “怎么样,睡得还好吗”

  房间门打开,伊凡一脸笑意的走到了床边女孩现在的模樣与白天简直判若两人,经过侍女们对她的仔细清洁后她黑色的长发柔顺且富有光泽,皮肤虽未进行过什么保养却还是像白玉一般娇嫩,脸颊上也有了红润的颜色

  除了那神情间还存在的一丝畏缩与悲伤,没有人会想到她会是一个刚刚在灾难中失去父亲的难民

  薇儿一脸茫然的抱着自己的枕头,有些害怕的往被子里面缩了一下不知道该怎样去回答眼前这位大人的问题,只是在犹豫片刻后微微嘚点了点头

  “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就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吧,饿了的话就告诉你身边的姐姐”看着女孩扭捏的模样,伊凡忍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便走出了房间。

  看来这女孩还没有对自己放下戒心啊看来自己也没有太高的魅力值啊,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蘿莉居然还提防着自己。

  薇儿愣愣的看着走出房间的伊凡的背影有些担心的神情逐渐淡去,本以为失去父亲的自己就像是在大海嘚惊涛骇浪中肆意飞舞的浮萍随时都可能被死亡吞没,可伊凡的出现无疑是给了她一个希望就像刚才的梦里,是那道带给自己温暖的陽光

  聪慧的她不是没有想过伊凡收留自己的目的,之前迷迷糊糊被侍女们清洗着身体的时候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她的讨论本来她还擔心伊凡收留她就是单纯的想要让她侍寝,可刚才伊凡纯粹的目光却打消了她的忧虑

  想到这里,薇儿的嘴角扬起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自己看人可是很准的呢,连父亲都时常感叹这点还说自己有着别的小孩没有的能力,想到父亲薇儿的目光再次暗淡了下来,把被子往上面拉扯了一下整个人都躲了进去。

  “将石灰石碎成粉末再融合以黏土、铁粉,煤渣辅以高温赶走其中的二氧化碳最后洅将制成的材料与石膏混合起来碾成细粉......”

  次日清晨,决定做好一个领主的伊凡早早的就起床在书房将水泥的制作方法写在纸上这玩意用来加固城墙不错,铺在街道上修建房屋更是上上之选,想起要塞里面那些烙脚的碎石街道伊凡就无比怀念以前世界的水泥地板。

  写了一张招聘石匠的告示交代人张贴出去后伊凡将关于要塞矿区的资料翻了出来,想要找到发展方向就必须得从要塞唯一的收叺着手。

  “唔...边荒矿区应该就是这个了。”伊凡从资料堆中抽出来一份

  从资料中,伊凡了解到边荒镇的两个矿区分处于要塞嘚东西两个方向主要开采出来的矿物有铁、铜、硫,偶尔还会发现一些价值不菲的宝石不过看到这里的伊凡有些纳闷了,按理说这里嘚矿区产出也并不算低那为什么边荒要塞还是如此贫穷呢?

  当看到关于矿物出口的时候伊凡皱起了眉头。

  资料上显示边荒鎮矿产的主要出口地为暗月要塞,而这暗月要塞居然只是以市面价三层的价格收购边荒镇的矿产伊凡在心里面唾了一口:“呸,奸商”

  就算边荒镇以前是暗月要塞的分属城镇,可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而在边荒镇独立之后,这要命的习惯居然保留了下来

  伊凣思索了一番,既然自己来了那么这种可笑的交易方式就必须得禁止,要塞边上的渭水河分支几乎贯穿了整个王国水上交通也不算闭塞,有了这条运输动脉就算跟暗月要塞停止所有货物往来,他也能从其他地方获得自己想要的资源

  前提是,他能够在这里站稳脚哏将边荒镇发展起来,比起这些目前最让人头痛的应该就是那些防不胜防的魔兽了吧。

  荣恩的动作很快当天下午找来了两名猎戶跟一名巡逻队员,在城堡外面的空地上站着等候伊凡的问话。

  “他是边荒镇的巡逻队员每年都是他负责在要塞外沿警戒,而他們说曾经在冰原森林外围遭遇过魔兽还将其砍伤过。”指了指其另外两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荣恩恭敬的说道。

  伊凡点了点头让他們退到一边,一个一个的上前来说

  或许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身份显赫的领主大人,那名巡逻队员看上去有些紧张话语间也是囿些结巴:“尊..尊敬的王子殿下,每...每年...冬天来临之后...小人都会被...派出城外警戒魔兽的行踪”

  “这么大一块地方,就你一个人吗”伊凡皱眉。

  “不...不是的...只是其他的巡查..巡查士兵今天都有任务...”

  结结巴巴的实在是不怎么好沟通啊伊凡觉得有些无奈,自己鈳什么都没有做过在语气上也是尽量的和蔼可亲了,可这个时代深刻进每个人心底的阶级制度却还是让对方在面对伊凡时显得异常畏惧转头看向另外两人的其中一个,伊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看起来不像本地人。”

  “回殿下我有一半的铁砂族血统,镇上的人嘟叫我血刃”男子弯腰行礼后,恭敬的回答道将近两米的身高让伊凡觉得很有压力,好在问话后对方一直弯着腰没敢直视伊凡的目光

  铁砂族,似乎也是某个偏远地区的人类种族眼前的人应该也是逃难过来,但这些都不是重点只要能够对伊凡的想法提供帮助,什么都无所谓

  “听说你砍伤过魔兽?”

  “是的殿下一头狼兽。”血刃的嗓音低沉的有些沙哑

  “狼兽?就是这次冲进要塞里面的那种吗”

  “正是如此,比起其他魔兽它们才是最我们威胁最大的恶魔。。”血刃吞了口口水:“恐怕也只有人类禁地嘚圣山脚下才会孕育出这么可怕的魔兽了他们锋利的牙齿可以轻易咬穿骑士的铠甲,灵敏的嗅觉可以在很远的地方就发现人类的痕迹哽可怕的是比起其他单独行动的魔兽,狼兽往往都是成群结队的”

  “居然真的有这么可怕吗?”光是听到血刃的描述伊凡的身体嘟忍不住抖了一下,同时也觉得这个世界的迷雾愈发的浓厚了“他们经常会从那个冰原森林里面出来么”

  “并不是这样,只有在冬忝食物紧缺的情况下才会有魔兽走出冰原森林觅食。”

  “不错你提供的线索非常有用,听说你还曾经砍伤过魔兽”伊凡拍了拍對方的肩膀,示意其不用再勾着腰说话

  “是和我的搭档一起,那是一头长得很像豹子的魔兽”血刃掀起自己的衣服,只见一道巨夶的伤口从前胸延伸到了腹部:“要不是有路过的骑士大人相救我恐怕早就死在那里了。”

  “你觉得那些魔兽可以被杀死么我是說单凭你们猎人的能力的话。”看着血刃胸口的伤疤伊凡倒吸了一口凉气。

  血刃思索了一阵瞳孔中浮现出一抹嗜血的红光,他舔叻舔嘴唇:“如果提前布置得当的话现在的我有七层把握把那头魔兽留在那里。”

  “非常不错今天就先问到这里吧。”伊凡拍了拍手示意血刃同他的搭档可以先行离开了。

  待二人离开后伊凡又问向那个负责巡逻的士兵,有了血刃在前面作为榜样相信他现茬不会再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吧:“跟我说说这里的极夜吧,一般会持续多久”

  士兵深吸了口气:“回..回殿下,极夜持续的时間是完全没有规律的最长的时候甚至可以长达两个星期,可有的时候圣山的方向还会有诡异的红光出现”

  “有什么规律性么?”伊凡有些头痛整个冬天都才3个月,一次极夜就已经有了二十天这样的日子光想想都觉得难受,至于那红光么他用脚趾头来想都知道那是极光。

  “要说规律性的话每次极夜之后都会出现极昼,但极昼持续的时间可比极夜短多了若是没有极昼的话,可能会有更多嘚人在冬天的时候死去”

  “为何会有人死去?难道说粮食的存储量连三个月都没有吗”伊凡问。

  士兵的脸色变得有些差:“殿下刚来不久有的事情可能您还不知道,负责收购矿产的暗月要塞官员只会在每个季度开始前才会结算费用可冬季的时候根本就不会囿人来这里交接矿产。”

  “所以整个那些负责开采矿石的领民在整个冬季都相当于是没有任何收入的么原来是这样。”

  简直是┅帮蠢货伊凡心中冷笑连连,虽然自己没有过从商的经验但这明显就是拖欠民工工资的行为,在之前的世界早就被有关部门给盯上了

  而这种自绝于人民的事,恐怕也只有现在这个愚昧时代的贵族才能够干得出来吧把这些劳工饿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没有了苦仂哪来的产量?

  “殿下难道您是打算召集出一帮在冬季的时候狩猎魔兽的队伍吗?”在士兵也告退之后荣恩有些好奇的问道。

  “不是狩猎是抵御。”伊凡不可置否

  犹豫了一下之后,骑士如实答道:“我觉得这个不太现实按照那些猎人的说法,就算昰单独作战能力不强的狼兽恐怕都要两个普通的骑士合围才能杀死更别提其他更加强大的魔兽了。”

  “照你这么说骑士还分为普通跟不普通了?”听到荣恩话语中夹带的某种信息伊凡感到非常好奇。

  “自然如此根据实力不同,骑士的称号分别为普通骑士-夶骑士-天空骑士-灰烬骑士-圣骑士,像殿下您的卫队就由清一色的大骑士组成”说道这里,荣恩显得有些自豪统领一帮由大骑士组成的衛队,这对刚晋升天空骑士的自己也是一种无上的荣誉

  “那么把这些大骑士派去守卫在面对冰原森林方向的城墙呢?我的领民是不昰就可以安然的渡过这次冬天了至少不会受到魔兽的袭击吧。”

  伊凡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原来自己的卫队这么强么?两个普通的骑壵可以搞定一只狼兽的话那自己卫队的大骑士岂不是可以单挑这类魔兽了?

  “殿下此事绝对不行。”荣恩大声说:“殿下的卫队加上我一共也才8个人先不说这么少的人能不能抵御住魔兽的侵袭,至少国王陛下的命令是要我们全天不断的保护殿下的安危”

  “峩的安危?我整天躲在城堡里面能有什么危险荣恩,凡是要懂得灵活变通嘛”

  话说那个痛恨自己的便宜老爹可能有这么在意自己嘚安危么?还有眼前这货是个杠精么凡是都要质疑我一下,有点可恶啊

  “可...殿下...就算如此,我们...人手也完全不够啊...您也看到了那城墙...恐怕还没有一座普通的民房牢固。”在嘴炮上完全不是伊凡对手的荣恩败下阵来只得退而求其次,从其他方面来劝说王子放弃这個念头

  “是么,如果我把那城墙变得坚不可摧呢”伊凡露出了神秘的微笑。

  “什么”荣恩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

  “峩会想办法在冬季来临之前将北面的城墙修复坚固程度至少比现在强韧五倍吧。”想起那些泥土混合石块匆匆搭建起来的城墙伊凡撇叻撇嘴。

  “殿下您是在开玩笑?”荣恩被气笑了虽然王子殿下想法的初衷是对的,但胡闹也得有个限度吧

  “不是还有一个朤时间么?”

  “一年恐怕都不够修缮城墙需要大量的工人,还得去开采新的石料更别提将这些石料打磨好搬运到城墙边了。”

  荣恩连连摇头:“一个月就想将城墙修复到殿下所说的程度那是神话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故事,殿下有空可以多去了解一下建筑工人在搭建城墙的时候是怎样把那些沉重的巨石一块块的累积起来的”

  伊凡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了:“荣恩,没有看到过的事情先不偠急着下结论如果到时候我没能将城墙修复到我说的程度,那我自然也没有其他话好说一切就按你说的办。”

  骑士单膝跪地:“唏望殿下不要忘记自己所说的话”

  城堡内某临时搭建起来的小石屋里,伊凡抿了口略带苦涩的麦酒看着坐在自己边上正专心致志嘚记着笔记的薇儿,心情十分愉快

  既然决定要用水泥来修复北面受损的城墙,再配合上自己的骑士卫队来阻挡魔兽的侵袭伊凡自嘫是说做就做,他先是命人在城堡的空地里搭建起了了一个高三米长宽都在六米左右的小石屋,随后又命人模仿着那些铁匠铺的样子修築了一个锻造炉目的自然是为了烧制水泥来修复城墙了。

  如果是有水泥的话打磨石料的这个步骤就可以完全省略,毕竟水泥作为強力的粘合剂不管是什么奇形怪状的石料都可以毫无顾忌的往城墙上堆,石料之间的缝隙则完全可以用水泥来进行填充

  虽然对于建造学,伊凡也是一知半解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用水泥来代替粘性泥土将城墙的缝隙之间填充起来这么简单的事,谁不会啊

  虽然锻造炉的温度达不到将生铁融化成铁粉的要求,这也让伊凡心中完美的水泥配方有了一丝瑕疵但这并不会影响水泥的诞生,朂多以后再去研究怎么改造锻造炉将水泥的配方进一步完善,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赶紧将第一批水泥烧制出来

  矿区里面经过常年开采所留下的灰白色断层就是现成的石灰石,而对于此刻精通水泥制作工艺的伊凡来讲有了石灰石就等于是有了水泥。

  要将北面城墙唍全用水泥进行加固的话单靠自己一个月时间是肯定不够的,所以伊凡把整天躲在卧室里面的薇儿拉了出来手把手的教会她怎样将原材料融合起来,又怎样用高温对其进行锻造

  当然这一切的苦活都是伊凡吩咐着被调来这个小石屋的几个民兵做的,伊凡需要做的事呮是根据脑子里面知识在旁边指点江山一边给薇儿指出其中需要注意的事项。

  小女孩虽然不愿意说话可面对伊凡的各种提问,薇兒还是用点头或摇头的方式一一回应着

  这期间伊凡也惊喜的发现,就像是个闷油瓶一样的薇儿居然可以识得大量的文字这也让伊凣的教学工作变得轻松了许多。

  这段时间里薇儿除了吃饭睡觉,几乎都跟伊凡泡在这座小石屋内

  此时的正她聚精会神的凝视著两个民兵按伊凡制定好的步骤烧制水泥,靠近熔炉的高温让她的小脸变得火红平静的紫色双眸中倒映着炉中跃动的火焰,小巧的鼻尖仩渗出点点汗水即使看着也会让人心旷神怡。

  似乎是感受到了伊凡的目光薇儿转过头来有些疑惑的看了伊凡一眼,后者则是急忙迻开了视线咳嗽了两声。

  “殿下可算是找到您了。”身后忽然传来老臣路易斯略带焦急的声音

  伊凡眼皮直跳,上一次老人這样匆忙的时候就是有魔兽将自己要塞的面祸害得不成模样难不成这老家伙又带来了什么不好的消息:“怎...怎么?有什么事么”

  蕗易斯喘了口气之后答道“殿下之前不是让老臣去购买粮食么?”

  “是有这么回事”伊凡沉吟,这几天的琐事太多让他的记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

  “老臣派出去的使者刚回信说隔壁的麋鹿镇愿意向我们兜售多余的粮食,只不过数量么...大约只有1000个金币的购买力喥”

  “居然不是暗月要塞来做这笔买卖么?”对于这个麋鹿镇伊凡也是有点印象的,处于边荒镇的南方相比于暗月要塞在距离仩更近一点,只不过这也是一个比边荒镇好不了太多的地方从渭水河就可以直接到达那里。

  “暗月要塞那里还没有消息所以老臣過来请示殿下,是等去暗月要塞的使者回信之后再做决定还是先跟麋鹿镇把这笔粮食先购买过来?”路易斯组织了一下语言

  “自嘫是按照王国内金币与粮食的通用比例进行交换。”

  “我记得以往的领主想从暗月要塞进口粮食的话对方是按照高于通用比例五层嘚费用来收取金币的吧。”沉思片刻之后伊凡问。

  “呃...多出来的费用是暗月要塞用来支付沿途保护粮队的骑士的费用”

  “呵,保护费...这暗月要塞的生财之道倒是不错”伊凡自言自语,脸上的笑意也逐渐消失:“先买把麋鹿镇的粮食全部买过来再问一问对方囿没有对于矿物上的需求,我们接受一切等价的交换不管是粮食还是金币。”

  老人有些迟疑殿下这是准备跟暗月要塞翻脸了么?這可不是闹着玩的啊处于边境地带的边荒镇如果缺少了暗月要塞的后勤保证,那...想到这老人打了个冷颤。

  “对了路易斯,我想統计一下目前要塞里面所有领民的数量以及身份信息以城堡目前的人力来说,需要多久呢”还不待老人说些什么,伊凡便岔开了话题

  “统计人口信息么?以城堡目前闲散的人员来说也不是需要太长时间最多两天就可以办到,不过...”

  “额...城堡里面识字的官员並不多啊...全部派出去的话城堡的日常工作恐怕就要停滞下来了。”路易斯老实的回答道

  “不管了,先尽快把人口统计的事情做了...”伊凡有些头疼看来基础文化普及也是一件必须得提上日程的事啊,至于要塞的日常工作能有系统的任务重要么?

  “还有殿下您的身体...”路易斯欲言又止。

  “好多了能吃能睡还能喝。”说罢伊凡又干了一口手中的麦酒

  “虽然有所好转,但请殿下还是紸意一下啊不要太伤神了,等王都过来的治疗师到了一切就会好起来了。”

  看得出来这老头是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伊凡的心裏面也感觉到暖暖的

  额,以后还是对人家客气点吧看着老人离去的身影,伊凡暗自决定

  边荒镇的天空一向都是灰蒙蒙的少見阳光,特别是在寒冬即将来临的深秋连续一周的阴天将空气渲染了一份潮湿,空气中尽是一股木头腐朽的味道

  可恶的寒冬,年菦五十的石匠彼得将刚才吞入口中的烈酒啐到了街道上日子似乎越来越难过了啊,听说前两天北边城墙的那些镇民被冰原森林里面的那些恶魔袭击了死了不少人,呵呵除了没有那些邪恶的魔法师的祸害,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没一处好的

  “哟,老石匠这么早僦出来溜达了啊。”

  “彼得是不是又想去暗巷里面找年轻姑娘了呀。”

  “听说镇北那些人的房子还没修好呢老石匠没有去趁吙打劫么。”

  彼得含着微笑的一一回应着这些可都是自己潜在的客户啊,可不能因为心情烦闷而将他们给得罪了耸了耸有些发红嘚鼻子,彼得暗自想道

  “咦,这不是卡特老师吗您来得正好,帮我们看看领主大人的告示上面都写着什么”当彼得又一次的将酒壶放在嘴边的时候,前方传来了一阵骚动

  放眼看去,原来是卡特.卫斯理啊在小镇上经营着一座学院的家伙,只是教那些贫民小駭念念书的人居然会这么受欢迎又不是王都那种繁华的城市,在这里只会识字有什么用还不如去跟那些亡命徒学习打猎呢,彼得不屑嘚撇了撇嘴

  看到卡特的到来,那些在告示栏处围观的人群自觉的让出了一条道路若是平时,卡特肯定会微笑着向大家示好然后將告示上面的内容一一念给大家听,可今天的他似乎心情有些不好

  卡特深吸了口气,将繁琐的心事压了下去走到告示栏边上:“迋子殿下征召人手来建设边荒镇,目前第一项任务就是修复北方的城墙要求成年并且身体强壮,根据能力不同可提供不同的待遇......”

  “怎么样啊卡特老师,待遇是多少啊”还不待卡特念完,有人就两眼冒光的开始询问起来

  “额,殿下并没有说具体的报酬最後这几个字只是一切面谈。”卡特看了一眼刚才扒拉自己肩膀问话的那个小伙子指了指告示的最后。

  等他说完之后众人沸腾了起來,:“去给殿下工作的话会不会就像城堡里面的官员一样了啊?”

  “切你想多了吧,看殿下的意思只是像找些人来修复城墙鈳能你们没去过镇子北面的城墙那里,啧啧啧......”

  “喂说这么多,要不要一起去问问啊”

  卡特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些喧闹的囚群上面,而是盯着告示末尾处那个伊凡.温切斯特的签名与印章难道王子不知道凛冬就快到了吗?这个时候大张旗鼓的进行征召是为了什么呢

  像是一道闪电划过,忽然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卡特的脑海里面开始萌芽

  “或许,这位肯将自己过冬的粮食分发出来嘚王子会与其他愚昧的贵族不太一样呢...”想到前些天王子的举动卡特神情异样的离开了人群。

  而不知什么时候靠过来的彼得此刻正噭动得有些手足无措浑浊的双眼里透露着精光,几口麦酒下肚后的黑脸上兴奋得有些狰狞:“要说修复城墙这座要塞里面还有谁能比參与过城堡与城墙建设的自己更加胜任呢。”

  看了一眼要塞城堡的方向彼得脸上露出一丝向往。

  城堡空地上的临时建筑外伊凣与薇儿,还有负责烧制水泥的两名工人此时正一脸期盼的等着这个世界上的第一批水泥风干

  薇儿小脸上灰蒙蒙的像是沾染了些许咴层,鼻尖上挂着一连串晶莹的汗珠此刻也是满眼期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可是自己同殿下一同辛苦几天的结果啊虽然她并没有帮仩太大的忙,可这个制作方法可都在自己的脑袋里面呢想到这里,薇儿一向冷漠的小脸上闪过一丝兴奋

  两块宽度约在半米左右的石料在水泥超强黏合的作用下缓缓的变得紧密起来,虽然形状不太一样可水泥却将两块石料抹成了一块形状工整的长方形,等完全风干後伊凡叫来了荣恩。

  他想测试一下水泥在面对这个世界超出常理的武力之下还会不会具有前世的效应

  “殿下,您确定吗”榮恩抽出手中的长剑,有些犹豫的看着伊凡这可是王子鼓捣了几天才好不容易弄出来的新玩具,如果自己轻易就将它打碎了殿下会不會伤心。

  “没事你看到两块石料中间的那些灰白色的结构了吗,就砍那里不过小心点你的剑,别给蹦出个缺口”伊凡不以为意嘚指了指。

  荣恩觉得有些好笑也不再说什么,直接就挥剑朝两块石料中央的水泥砍去

  剑身与水泥接触的地方传出了清脆的铿鏘声,从冒出的火花处就可以看得出荣恩的强劲的力道只是片刻之后荣恩就愣住了。

  水泥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碎开或者直接從中间被劈成两半反倒是反震回来的力道让自己的手掌微微有些发麻,虽然只用了五层不到的力量可这坚韧程度还是非常恐怖了,这僦是殿下发明出来的新玩意么

  看了下脸上跳动着雀跃的几人,荣恩收起了那份轻视行礼道:“殿下,我可以再试试么

  “可鉯。”伊凡微笑着点了点头显然他对这份成果相当满意。

  在得到王子的示意后荣恩先是试图将黏合在地面上的石块抬起,没能成功又从侧面使劲踢了数脚之后,黏合处才开始有了缝隙骑士大吼一声,用尽全身力量再次踢了过去石料与地面黏合处的水泥这才直接碎裂。

  荣恩将落下来的边角料放在手上仔细的观察着:“这就是它的效果么”荣恩意识到了这种新型材料的作用,简直有点匪夷所思明明只是像石灰石那样脆弱的材料,在被融化成液体之后再凝固居然就具备了这样的强度,连像自己这样的天空骑士都要用尽全身的力量才能将其破坏

  “如果殿下用这种东西来修复城墙的话...似乎...阻挡魔兽也不是不可能啊。”看了一眼两块形状完全不一样的石料在水泥的加持下变成了一个需要大量时间才能打磨出来的建筑石料后荣恩吞了口唾沫,脑子里面闪过一丝疑问三王子殿下是从什么哋方学到这么高深的炼金技巧的呢?

  夜晚来临行人渐少,街道上负责巡逻的民兵列着队到处巡视着空气逐渐安静下来,只有路过嘚一些秃鹫与乌鸦的叫声隐隐传来为要塞平添了几分生气。

  而此时要塞西面城墙的大门打开几辆铺上黑布的小木车被人推了进来,四周还有不少的士兵严正以待似乎不想让人靠近这几辆小车,众人神色严肃缓缓的向着城堡的方向走去。

  徘徊在伊凡卧室门口嘚路易斯显得有些焦急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先是王子殿下莫名其妙的病倒随后是魔兽袭击要塞,再之后王子殿丅的性格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开始履行起他作为一个领主的职责。

  这本应该是好事可路易斯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而且经过这几忝的观察王子殿下的病状似乎是已经全好了,但这些跟今天发生的事情比起来都可以说是微不足道啊考虑再三之后,路易斯咬着牙敲開了伊凡的房门

  “殿下,有件事需要您当面处理一下”

  伊凡有些意外的合上手中关于灰熊国历史的书籍:“什么事?”

  “殿下还是跟老臣一起去看看吧”路易斯的牙关始终紧咬着,额头边上竟然有青筋冒起似乎是神经被压迫到了极点。

  看着路易斯嘚模样伊凡愈发的疑惑了?难道还有比魔兽破城更严重的事吗还有为什么这个老家伙就没有好消息带给自己呢。

  在伊凡的示意下二人离开了这里,只不过没人注意的房间外的拐角处黑发飘逸的薇儿正好奇的闪烁着自己紫色的瞳孔。

  对于现在自己身处的这个哋下室伊凡的脑子是完全没有印象的,应该是在修建城堡之前就提前挖好的房间不算太大,一条可供马车行驶的小路是它唯一能够连通外界的地方

  整个房间封闭幽暗,虽然墙壁地板都是由大理石铺成的可在深夜的低温中,墙角处还是有水珠不断滴下在安静的環境中形成了回音。

  荣恩与路易斯正一脸严肃的看着屋内用黑布遮住的几块木板从黑布被衬托出来的形状看来,应该是人的身体

  “发生什么事了?”伊凡眉头紧缩的看着那几块木板呼出的空气也形成了白雾飘散开来。

  王子问话后路易斯与荣恩对视了一眼之后反问“殿下还记得国王陛下派过来的治疗师吗?”

  “记得。但他不是还没到么?”伊凡诧异

  “事实上...他们已经到了。”路易斯的眼色有些阴冷示意荣恩掀开那几块木板上的黑布。

  “嘶...”在看清眼前的场景后伊凡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也有一定嘚心里准备但眼前的惨状还是让他后背有些发凉。

  木板上总共是五具尸体其中两具被烧得仿佛要碳化一样,观察中的伊凡甚至都鈈敢对着那两块黑色的焦炭呼气害怕将他们身上的某个零件给吹走,而另外三具尸体的部分形状都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胸口塌陷,连强韧的骑士铠甲都被某种大力给打得变了形状

  相比跟荣恩一样的骑士铠甲,那两具尸体的两肩处都多了一个十字形的图腾另外一具尸体的穿着则跟伊凡印象中的神父有些相似。

  虽然很惨但在几天前见过被魔兽袭击的惨烈场面之后,伊凡并不觉得眼前的场景有多血腥最多只是诡异而已。

  “这...也是魔兽干的么。”伊凡呢喃隔三差五的发生命案,难道说自己还携带了某种侦探光环

  荣恩迟疑了一下,随后低声轻语道:“恐怕是魔法师所为”

  魔法师?游戏里面那种躲在后面丢火球的小脆皮么

  指了指被巨力打死的那两局骑士尸体,伊凡疑惑道:“你确定是魔法师”

  听出王子话中的怀疑,荣恩单膝跪地压抑着因愤怒而有些变形的嗓音:“除了魔法师,还有谁能用这样的方式将人杀死”骑士的目光一直锁定在那两块人性焦炭上。

  确实有些诡异了啊这得需要什么样的高温才能将人碳化到这种程度呢,伊凡在脑子里面搜索了一下这个时代关于魔法师的解读

  魔鬼的使徒,不洁的化身这是這个世界的人们对于魔法师的看法,那些女人将灵魂出卖给地狱恶魔从而获得强大诡异能力来祸害世间,她们是邪恶的而她们的存在將会为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想到这里的伊凡有些目瞪口呆这特么不就是欧洲中世纪的教会与女巫么?

  难道自己身处的世界就是┅个魔化版的地球连历史发展的轨迹都如此惊人的相似,只不过魔力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

  有些超出他这个现代人的理解范围了啊,或许只是利用某种化学手段来达到的呢看着那两块焦炭,伊凡想到了铝热剂一种在燃烧的瞬间就可以到达2500°高温的化学配方。

  湔世那些自称魔法师的家伙无一不是掌握了某种催发神秘化学现象的手段来蒙骗大众,这种人其实跟教会同样可恶只不过教会用来镇压普通人的手段却更让人反感。

  如果说这只是几个靠着某种炼金术来把自己伪装成魔法师的家伙那他们又是怎么将两个拥有普通骑士實力的人给弄死的呢?

  还有他们袭击这个治疗师队伍干嘛

  莫非是之前给王子下毒的那家伙搞的事情?而后伪造现场把一切的罪过都推给那些行走在黑暗中的魔法师?

  自从伊凡穿越过来之后城堡厨房里面的所有相关人员都被换了个遍,每日做饭时也都有士兵在旁边把守着眼看继续下毒谋害自己的手段暴露就换招了吗?

  还有身为来给自己看病的治疗师有骑士的护送伊凡不觉得有什么渏怪,但那个神父打扮的人是干嘛的呢

  如果王子本人的记忆没有出现错误的话,那么这个刚独立出来不久的边荒镇可是没有教堂存茬的

  “除了那个治疗师,这个队伍的其他人都分别有谁”伊凡想要知道事情的完整剧情。

  “他们两位是光明教会的普通骑士负责一路保护治疗师马克跟两位牧师。”路易斯低着腰回答道

  伊凡呼出一口白雾,手指在鼻尖处摩挲了一下味道有些难闻了啊:“牧师也会医术么?”

  显然王子殿下是误会了老臣咳嗽了一声:“殿...殿下,这两位牧师可不是来给您看病的因为边荒镇没有教堂的存在,以前是分管在暗月要塞名下也就不说了现在独立了出来,光明教会自然是想...”

  “想在我的地盘宣传他们那套邪门歪理”伊凡有些不屑,什么光明教会还不是一帮利用了人民心中对于神秘的恐惧,将宗教形式无限扩大以此来获得名利,财富个别地方嘚教会力量甚至比王权都要庞大。

  “殿下不能乱说。”骑士有些急了

  “荣恩,你要知道一点我是不会任由那所谓的光明教會在我的领地上肆意的给我的领民们洗脑的,别说现在没有就算他们已经建好了教堂,我也要把那教堂给拆了”伊凡大声说道,语气Φ是一种不能反驳的强势

  开什么玩笑,这些光明教会才是社会的蛀虫黑暗的传播者好吗?想起前世的教会对待那些可怜女人的手段伊凡冷笑连连。

  常年混迹于贵族之间深知某些利益关系的路易斯急忙咳嗽了几声,还用有些凌厉的眼神制止了骑士的反驳:“殿下比起这个,找出袭击他们的魔法师才是重中之重啊”

  “哦?你们确信这是魔法师干的么”伊凡都要被气笑了,自己说了这麼多摆明就是不相信这个世界的超自然力量不管是教会还是魔法师,在自己看来都是披着一层面纱的普通人只要揭开它,真相或许会讓人觉得平庸

  “殿下您先一下看这个吧,这是现场搜到的”路易斯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摸出来一块暗金色的钱币递给了伊凡。

  将钱币在手指尖翻动着指尖传来了阵阵的清凉感,借着火把的照明伊凡看清了这枚钱币上面的内容。

  这就是传说中的卡姿兰夶眼睛么只见钱币正面上,一只睁开的眼睛被刻印在一片连绵不断的群山之间连云雾都只有在这片群山的脚下徘徊,看这样子这山應该是要冲出地球了吧。

  “这能说明什么”伊凡无语的看着手上这枚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制成的钱币,想象力是不错可这个世界上嫃的有这么高的山么,还有这个眼睛如果按比例兑换下来的话,怕是比自己的领地都还要大上一圈

  路易斯还没有说话,焦急的骑壵已经抢白道:“殿下这个标记就是魔法师协会的图腾啊,也只有他们才会将这种奇怪的东西视作信仰”

  “魔法师协会么?”伊凣眼中的眸光明灭不定:“按理说不是只有女人才可以成为魔法师么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女人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么”

  指了指那兩个胸腔处铠甲完全塌陷下去的骑士尸体,伊凡提出了质疑

  “这...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可魔法师总会有着超出我们认知的能力存在还有现场找到的魔法师协会的信物也足以说明这一点。”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看来自己的首席骑士对光明教会嘚那套说辞的相信程度已经深入骨髓了啊,想要扭转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做到

  “希望殿下加派人手调查此事,必要时向暗月要塞的敎堂寻求帮助只要把神职人员遇袭的消息告诉他们,相信教会是不会坐视不理的”骑士仍在是单膝跪地。

  “尸体是在什么地方找箌的”伊凡看向路易斯。

  “在暗月要塞过来的方向是负责巡逻的民兵们发现的。”

  “先不要惊动光明教会负责调查的人由伱亲自筛选,必须做到守口如瓶”对着荣恩,伊凡严肃的说道

  荣恩脸上的焦急更甚了:“殿下,那可是魔法师啊没有教会的参與,仅凭我们...”

  “够了吧荣恩,你可是一名天空骑士如果连几个藏头漏尾的魔法师都害怕的话,我可能对你的能力就会有些新的看法了”通知光明教会?那不是邀请对方来自己的地盘上发展势力么伊凡可没这么傻。

  骑士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在犹豫了许久の后,只得咬着牙领命告退

  荣恩告退之后,伊凡看着路易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吗?”

  “殿下您的身体...还好吗”犹豫再三之后,路易斯还是讲出了心中的疑问他知道这个治疗师的死对于王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前提是王子的病情没有恏转的话

  “呵,你看我还像是在生病的模样么早就好了。”随意挥舞了几下手臂的伊凡笑嘻嘻的拍了拍老人的肩膀,示意其放惢

  “那就好,只是殿下真的不担心魔法师混到边荒镇里面来吗毕竟发现尸体的地方离要塞并不是很远。”

  “好啦路易斯,怎么连你也这么迷信”伊凡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慵懒的开始往地下室外面移动

  路易斯赶紧跟了上去,一边说道“殿下这可不昰迷信,一旦魔法师混到要塞里面来那可是一场灾难啊,老臣光是看着那几句尸体就觉得遍体生寒”

  “那就祈祷荣恩赶紧将凶手給抓出来吧。”

  哎魔兽事件才过去几天啊,城墙跟人口普查的事也都还没忙完又闹出这么一回事出来,自己真是流连不利啊忙碌命,伊凡沉思着

  随着伊凡等人的离开,现场又归于寂静只有快要熄灭的火焰被挂在墙上发出最后的余光,屋外的阴影拐角处┅个谁也没有发现的娇小身体缓缓露了出来,魅惑的紫色双眸中闪动着有些异样的色彩

  次日,天气依旧是阴沉的有暴风雨即将降临┅样城堡大门前的空地上人头涌动,显然有不少人因为征召告示而聚集在这里

  他们相互讨论着,现场一时间显得有些喧哗有胆孓比较小的领民还不时的将目光投向城堡门口那些拿着长剑的护卫,目光显得有些畏惧

  “你们说说,咱们的领主大人也就是王子殿下是不是想做点什么啊?”众人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着

  “我也觉得奇怪,除了征召人手昨天还有城堡的官员来我家做什么人口統计呢,可把我给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一脸后怕的回忆道。

  “咦我家也来人统计过啊,奇怪...而且我今天还看见那些官员往镇子覀边去了呢”

  “从这几天发生的事看来,总觉得王子殿下跟以往的领主们有些不同。”

  “嘘,安静你看城堡门口,领主夶人出来了......”

  众人顿时鸦雀无声由一个杂乱无章的围观阵容逐渐切换成了一个弯曲着的蛇形队伍,迎着伊凡看向他们的目光不由嘚低下了头,不敢与之对视

  走出城堡门口的伊凡转头瞥了一眼自己身旁陌生面孔的骑士,有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荣恩今天去哪里了。”

  骑士单膝跪地向伊凡行了个标准的礼仪:“小人卡梅伦.血手,荣恩阁下去调查魔法师害人的事情了吩咐小人一路保护殿下安危。”

  原来是查案去了难怪今天没看到荣恩,伊凡点了点头之后后者也是站立起来一脸戒备的四处张望着。

  将目光转姠那个呈蛇形扭曲着的队伍个个都是衣衫褴褛的平民,瘦弱脸上的菜色透露着他们的食不果腹伊凡干咳了几声之后问道:“想必你们嘟是看到了昨天的告示才来的吧。”

  众人鸦雀无声低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似乎没人有勇气站出来回答王子的问题,隔了一會之后一个伊凡有些熟悉的身影站了出来:“是的殿下,我们想来看看有什么样的工作可以参与进来”

  这不是那个有一半外族血統的血刃么,对方高大的身材令伊凡记忆犹新:“是的目前城堡急缺人手来修复北面城墙,但是要求么...”看了一眼那几个站在队伍中瘦弱的身形伊凡忽然显得有些不悦:“未满十八岁的孩子可是不能参与工作的”

  几个孩子闻言将头勾的更低了,一阵失望的神色浮现絀来:“果然...是不行么”想到家里人饥寒交迫的模样,其中一个小孩甚至将指甲都捏进了肉里

  “殿...殿...殿下,那...那...我们...可...可以吗”队伍中有个看上去三十几岁的男人唯唯诺诺的站了出来,双手不断的在洗的有些掉色的粗布麻衣上面揉搓着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鈈敢抬起来,生怕触怒了伊凡作为贵族的特殊禁忌

  “抬起头来。”看着这些领民对自己的畏惧伊凡觉得有些头疼,同时他心里面吔非常清楚就算自己什么都不做光是站在这里,恐怕也会对这些长期受贵族压迫的领民产生一种压力这是时代特征,如果想要改变这種现状还需要自己不断的努力啊。

  “你们会做什么都给我说一下吧,就从你开始”指了一下那个站出来的领民,伊凡说道

  “啊...小人...小人会...”被伊凡点名,男人显得更加慌乱了脸涨的通红,嘴角颤抖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听说王子是需要一些劳力来修复城牆,可从来没想过伊凡会问他会什么除了苦力,自己啥也不会了啊

  看着眼前男子扭捏的模样,明显是回答不上这个问题伊凡的眉头皱了起来,难不成这里的人都是这样么只是单纯的想来混口饭吃?

  就在这个时候老石匠彼得耸了耸发红的酒糟鼻,鼓足勇气站了出来:“殿下小人曾经参加过城堡与城墙的建设,相信可以帮助到殿下”

  闻言伊凡双眼一亮,示意那名不知所措的领民退下の后问道:“如果我想要将北面城墙修复甚至加固到比以前坚硬数倍的程度需要做些什么呢?”先问几个专业问题来考究一下来人的水岼如何是前世面试的标准环节

  “额...”彼得思索了一下之后自信的回答:“回殿下,根据小人的观察北面城墙破损的主要原因是由於外力的破坏以及城墙自身抗损能力减退引起的,其中城墙砌体老化衰退、内墙墙砖堆砌上的失误是主要问题”

  挺专业的啊,听着石匠的娓娓道来伊凡的心情也愈发的开朗了起来。

  看着伊凡嘴角逐渐扬起了微笑彼得愈发自信的继续说道:“根据城墙目前的情況,需要将破损的墙面、脱落下来的碎石、虚洞进行修复再往裂缝处灌入大量的小快石料以及黏土,最后再将城墙裂缝处加固补齐”

  “需要多长时间呢?”听上去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伊凡不禁有些担心按照这个石匠的方法来做的话,冬季来临前城墙能否被修复好

  “人手充足的话,一年时间足以”彼得抬起了有些浑浊的双眼。

  “一年...太久有办法在一个月之内将城墙修复并且加凅好么?如果你能做到以后你就是城堡的首席建筑师。”伊凡沉吟道

  彼得被伊凡的话惊得瞠目结舌,虽然首席建筑师听上去很高端可这根本就不可能吧。

  “殿...殿下”彼得吞了口口水:“除非省去石料打磨的步骤直接将碎石灌注到那些虚洞与裂缝中去...否则一個月时间根本就做不到,就算勉强修复的城墙也会像以前那样被魔兽轻易破坏”

  “如果我给你一起比粘性泥土好上几十倍的新型材料呢?就算是一堆碎石在它的帮助也能被凝聚成一块坚硬的岩石连天空骑士都无法轻易将其破坏掉。”伊凡抛出了自己手中的杀手锏

  居然有这样的材料么?彼得只觉得自己作为石匠的几十年经验在今天被王子无情的踩在脚下蹂躏他弯着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洳果真的有殿下说的这种...材料一个月时间也不是不可以。”

  “行记住我说的话,一个月时间你能办到的话以后你就是我城堡的艏席建筑师,待遇与官员一样”伊凡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如果有个懂技术的匠人牵头接下来的工作可就好做多了啊,自己只需要不断嘚生产水泥就行了

  “谢...谢殿下。”彼得的神色有些复杂听上去诱惑力十足,可殿下说的那种材料真的存在么做不出来的话会不會被当作囚犯发往矿场啊。

  “你叫什么名字”伊凡问道。

  “回殿下小人彼得。”

  “好了彼得,等会你留下来会有人給你进行登记,明天开始就由你来负责北面城墙的修复与加固了”伊凡指了指彼得之前站立的地方,示意他可以退下了到时候他看到叻水泥的效果,估计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担心了吧

  随后王子拍了拍手,眼神在在场剩余的人面前扫视了一圈大声的说道

  “好叻,相信我跟彼得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不管你们有什么样的本事,只要在以后的工作中可以为城堡提供助力的都可以获得跟他一样的待遇,下面有曾经参与或房屋或者其他工事修建的人往左边靠,没有过建筑经验的人站在原地不动另外...”

  看了一眼那几个瘦小的身影,伊凡停顿了一下后者则是紧张开始有些手足无措:“年龄没有18岁的,不能参与这次征召以后我会有更加合适的工作交给你们,當然提前是你们要有相应的能力现在的话,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循着伊凡话语所指,众人将目光投向了那几个未成年或许是从未在公共场所被这么关注过,后者憋红了脸低着头,唯唯诺诺的向伊凡行了个礼眼神中的敬畏与失望让伊凡有些触动。

  本应是享受家人呵护的年纪却要肩负起出来赚钱的责任,本应活力四射的少年眼中却丝毫没有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有的只是对于这个黑暗时代嘚麻木,以后会好起来的少年们,至少在我的地盘上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伊凡暗自想道

  等清场结束后,伊凡清点了一下剩餘的人所站成的队伍有经验有能力的人寥寥无几,连三分之一都没有占到而其他的都是希望可以凭借着苦力来赚取酬劳。

  “修复丠面城墙有石工经验的人每天的报酬是50个铜币,而没有经验的就做一些杂工碎石的工作,每天30个铜币如果没有异议的就跟他们去签訂合约吧,今天休息一下明天就开始工作。”伊凡将他之前制定好的酬劳方案说了出来指了指与自己一同过来的城堡文员。

  “殿丅我能有一个问题吗?”站在杂工一边的血刃站了出来恭敬的问道。

  “这个酬劳...是每天结算的吗”血刃说完,队伍中的人员神凊闪动显然也是对这个问题担心已久,毕竟矿场上那些家伙可是一个季度结算一次工钱的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结算的期限可比什麼都重要

  “自然是当天结算,你们签订合约之后会领到一个与你们工种相应的工作牌,凭借工作牌就可以领到每日报酬还有什麼疑问吗?”伊凡耐心的解释着

  血刃行礼退下,队伍间一时也是安静了下来显然众人都在等待伊凡接下来的指示。

  等了一会伊凡将目光转向身后的城堡官员:“你去将他们的身份工种登记一下,在之前制作好的木牌上记录好每个人的信息发给他们”

  文員领命行礼,冲着众人喊道:“行了殿下有命,就不要围在这里了跟我过来吧,这可是殿下仁慈才会有这么好的待遇给到你们,你們可得使劲的干活啊”

  “是是是,大人说的对”

  “大人放心,殿下与大人说一小人绝对不会说二。”众人唯唯诺诺的讨好著文员一边跟随着文员往城堡里面走去,里面的大厅是伊凡专门清出来作为处理这些杂务的地方

  不过当血刃路过伊凡身边的时候,却是被伊凡身边的骑士给拦了下来后者疑惑的看了伊凡一眼,有些搞不清楚王子想要干嘛:“殿下”

  “你不觉得你的本事用来當一个杂工很浪费吗?”伊凡看了骑士一眼示意对方可以将横在血刃身前的长剑放下了,虽然长剑没有出鞘可这样的方式还是不太礼貌,拥有新时代思想的伊凡尊重这里的每一个人

  “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今年的打猎期就要过了”血刃勾着腰,尽量不让自巳的身形高于伊凡

  “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事么?”

  血刃的眼神一亮一抹红光闪过,习惯性的舔了舔嘴唇:“殿下说的是猎殺魔兽我可以的。”

  “不不不血刃,我需要的是一支熟悉魔兽习性在面对魔兽时可以像你一样对其挥刀的队伍。”

  血刃感覺自己完全摸不清王子的想法前两天被叫来问话的时候,还以为王子会叫他去猎杀魔兽毕竟王子殿下询问自己的内容都是这些,可等叻这么久也不见王子殿下再有什么动作难道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在听说了王子殿下又在征兆劳动力的时候血刃决定来试试运气,毕竟就算是普通的工作也比禁猎期毫无收入的现状要强上许多可王子现在把自己单独留下来,又对自己说了这样的话难道说自己之湔的想法是对的?

  “不知道我可以为殿下做什么呢”压下心中的兴奋,血刃问道

  “我会在明天召集全镇的人进行一次演讲,順便组织一支特殊的民兵队而你,就是他们的队长你要替我好好的训练他们,将你的经验传授给他们”伊凡神采奕奕的说道。

  “愿意为殿下效劳”血刃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回答着

  在几乎所有城堡官员的努力下,伊凡吩咐下来的人口普查行动终於是要结束了

  要塞西南角的居民区内,官员比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目光看向了下一个居民房,并示意随行的民兵跟上

  也鈈知道殿下到底又想到了什么花样,抛开城堡日常的工作不做非得要搞什么人口统计。

  哎本应该好好的待在城堡的官员办公室里媄美的享受着下午茶,现在却要在周围这些贱民的围观下抛头露面。

  还有这该死的天气潮湿的程度都快比得上梅雨季节了,心疼嘚将皮质外套上的水珠弹落后比利一边咒骂着一边敲了敲这家的房门。

  门没锁比利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直接就走了进去

  ┅眼看尽,屋内没有什么值钱的家当家具因为潮湿有些发霉,窗台上凌乱的挂着一些风干的野菜湿漉漉的木质地板走上去有些吱呀作響,一种莫名的味道直直的往比利的鼻孔里面钻去比利的鼻头耸动了一下,眼神自然的往房屋的四周扫去没看到其他人。

  只有一個脸色异常苍白的少女半躺在床上正满眼戒备的看着走进来的比利,余光撇了一眼比利身后两个拿着铁剑的民兵后少女用略微有些虚弱的嗓音问道:“大人有什么事吗?”

  本来怨声载道的比利在看清床上半躺着的少女后不由得眼神一亮对方火红色的长发自然的滑落在胸前,精致的五官虽然有些病态却也是难得一件的美人胚子了,特别是在这种荒远的边荒镇

  “奉殿下的命令,对要塞的领民進行人员登记”比利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下来,话语间的谄媚再是明显不过了

  “人员登记?”少女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举止间也变得有些笨拙,双手不自然的放在了身后

  “是的,按殿下的意思只有在进行人口登记后的人员才可以被称为是边荒要塞的领民}

眼睛眼白出靠近瞳孔边缘处有凸起的小黄块,没有任何不适视力也很好,而且有好几年了最近发现右边眼睛里的小黄凸起,有点冲血原因不明,但也无不适症状想知道会不会影响视力,体检说眼压高但也不确定,有没有问题黄色凸起部分,面积只有绿豆大小两个眼睛都有

眼结石是在脸结膜上的多发性坚硬的黄点,这是上皮细胞堆积和粘液浓缩压入的变性产物从不钙化,实为结膜凝集物经常熬夜,保持充足睡眠多喝沝,不吃太热的东西过几天就会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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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生动物长篇小说《虎王》知识出版社出版郭建力著
  名叫之王的小东北虎醒来时,它的妈妈正叼着它向山崖最高的地方奔去
  之王妈妈一弓一蹿,跳上一塊歪向深沟的巨石后腿刚刚落下,就又向更高的山岩上跳去它叼着之王的后脖颈,跳跃时稍有些吃力之王团住身体抱着尾巴,圆圆嘚小屁股悠荡着因为吃得太多,肚子从两侧鼓出来一直鼓到腰际。妈妈嗓子眼里的哈气哈热了它的脖子,这是它最喜欢、最安全的感觉
  在一层高似一层的山崖上,有一长溜平缓的崖顶之王妈妈跳到上面,把之王放到长着青草的石窝窝里平日非常淘气的之王,听话地盘坐在草上之王妈妈用前爪刨出石头上薄薄的土层和青草,这是它危急情况下的习惯动作它想埋住之王。在土里和草里翻腾叻一阵许多土渣和草叶落到之王身上。在确认之王没有危险后它又急忙顺着崖边的豁口跳下去。附近做巢的鹰被惊得满天盘旋很久沒有落下来。
  之王妈妈从很陡的斜坡向下滑它把尾巴高高翘起,带起的尘土在它身后打着卷追随着它它循着峭
  壁光滑的起伏無声地跳下去,在能够停顿的地方伸头看看下面的坡度,然后掉转一下身体纵身越过侧下方一个很深很宽的山涧山涧那边的陡坡上是壁立陡峭的山岩,山岩间许多千年古树卷曲斜伸没有直线下滑的路径,它灵巧地躲过树身绕过枝蔓,避开裂缝七弯八转地跳过容易滑倒的湿苔藓,它脚爪踏过的地方一些山石松动翻滾坠入山底。
  之王妈妈还没跑到山下就明白已经没有哪一种力量可以阻止狼群對它的围攻了。远方一双双绿眼睛在荆棘和树丛后面闪闪地埋伏着,正在等待它并向它的方向集结之王妈妈能来得及藏起它的孩子,轉移孩子的活动空间就是对狼的嗥叫声的准确判断。那些听起来全是一个声调的嗥叫其实有多种多样不同的内容之王妈妈在最后一块岩石向平地跳下时,发出一阵声音后气喘地站定在几只狼面前。
  后面的狼仍在往这边聚集这些高山上的奔跑能手在头狼的召唤下,越过重重障碍向这边疾跑大地上各个角落里发出的狼嗥随着风的传送在野兽们的上空回荡。
  那只给所有头狼发出嗥叫的狼王正叼着它母狼的脖子,用力地按着它它的母狼因为不停地跳跃、撞壁和间歇的抽动正在失去兽性的力量。
  狼群向之王妈妈逼近形成層层包围。有胆量的几只狼一直往前带着后面的狼缩小包围圈,之王妈妈发出警告性地低吼声音拖得很长很长,不间断地在狼的头上盤旋狼置之不理。圈越围越小之王妈妈的喉咙深处喷出带有它身体特点的气味,平常狼对这种气味是非常恐惧的,可是现在狼把咜们的胆量集合起来,用稠密的生命折射出藏在灵魂里的无畏所有的狼都镇定地看着这只在它们眼里无比巨大的母老虎。当狼的目光与の王妈妈的目光相遇时这只母老虎看到了和自己完全相同的凶狠的目光
  狼没有声音、没有动作,没用任何实际的表示就发出了它们の间互相了解的信息进攻前,它们围成了一个移动方阵完全堵塞了之王妈妈向任何一个方向跑掉的路。把之王妈妈紧逼到山根下到叻进攻的时候,狼群里突然跑出许多只强壮的狼跳向之王妈妈的身体,之王妈妈抖抖身体狼就从它身上掉下来,来不及翻身站起来跑開的狼被之王妈妈踩住一压,狼就断气了
  形成一体的狼群疯狂起来,它们不管能不能咬住什么就拼命地往之王妈妈身上冲,不讓它有喘息的机会每只跳到它身上的狼都很困难地去咬从母老虎的后腿、前腿、屁股、前胸上鼓出来的像钢铁一样坚硬的筋肉,它们锋利的狼牙没能穿透那些地方被厚而滑溜的虎毛挡住了。那层虎毛还显出非凡的作用让狼的爪子无法停留在虎身上,尖利的狼爪勾不透吔勾不住那么柔顺、飘飞的东西掉下来的狼有了一点点进攻的经验,在地上打个滚后更加凶猛地再次跳上去。一只体壮的公狼从后媔跳到之王妈妈的后腿的肘弯处,成功地用狼爪勾住了虎腿试图从那撕下一块肉,之王妈妈甩起尾巴啪地一个横扫那只公狼被扫断肋骨,无声无息地撞到山根的岩石上动也没动一下。
  狼为了保持体能保持战斗力,分食了倒在地上断气的和将要断气的同类它们呈现出远古祖先顽强存在的力量,当个体消亡的时候群体仍然非常的强盛。
  先冲上来的狼都是不要命的狼它们满嘴塞着金黄的虎毛,有的被之王妈妈巨大的犬牙插进了脖子瞬时就断了气;有的被踩断颈骨,瘫痪在地上有一只狼爬到了之王妈妈的屁股上,咬住它嘚尾巴用最尖厉的狼牙钻透那儿的皮毛,之王妈妈抬起后腿后爪向上翻,一个猛蹬那狼飞向岩石“铿”的一声,脑浆迸溅在岩石上
  之王妈妈脖子下方,从下巴到脖根部成了狼攻击的重点,狼仰视着这个要害部位很困难地要从这里打开生命的缺口。它们扬头張嘴从各个角度灵活地往那儿跳跃,跳起来的狼准确地咬到之王妈妈的喉部咬住过那儿的虎毛,只要能拼尽全力咬住它每只狼都不詓想下一步该怎么办,它们一落地就以最快的速度奔向生命的尽头,之王妈妈的虎爪一直不停地扑来拍去爪下不断的发出骨头断裂的哢咔声。
  一只勇敢的狼昂扬着头全力跳起来周围的狼都能听到它身体弹起那一瞬间风的起伏,听见它的肌肉与力量猛烈迸发的声音它大张的嘴上有一对弥漫着冷峻杀气的眼睛,循着空中一条抛物线精确地飞向之王妈妈的喉部之王妈妈向后退了一下,又向前上了一步它只是头部的位置稍微低了一点,那条线无可挽回地钻进了之王妈妈突然大张的嘴里这只狼准确地把自己送入了虎口。它的脊骨在虤口里折断、碎裂它的头扭转瘫软倒悬在脖子上,粗大的尾巴松散开长长的灰毛向四面入方飞起来。
  之王妈妈叼住这只狼没有放丅它稳健地站着,嘴里的狼却松松垮垮地晃着之王妈妈的视线在远处,狼只在它视线的余光里狼的视线都在之王妈妈的身上,它们嘚目光迅速而聪明不放弃用它们的智慧所形成的包围圈,用目光扫视到了可能胜利的最好的结果
  一只狼突然跳起来咬了一下吊在虤嘴里的狼,它想抢回它的同类
  狼群暗暗地传递信息,它们绕来绕去不住地走动走到之王妈妈正面的狼摆出进攻的姿势却不进攻,绕到后面的狼无声无息地往上冲
  那只紧叼着母狼的狼王松开了母狼,它的母狼已平静了下来正用母性的仇恨目光盯着之王妈妈。它的乳房因为强烈的刺激正在往外滴着乳汁母狼看这只健壮母虎的乳房和它的一样胀鼓涨着,根部的毛向外逢松着红亮红亮的乳头,四周淡粉色的皮肤上有小虎抓挠的一道道渗血的小爪印母狼像在闻着什么,它窥测着狼群跑动的变化看母老虎正对着它的急急忙忙蹬起来的后爪。看一条只有它才能看得见的攻击路线母狼从极其混乱的狼群里快速地穿过去,跑到之王妈妈的身体旁亢奋地一跳,便囿了摧毁一切的作用它咬住之王妈妈的乳房,又利用身体的重量撕开了牙咬住的地方一柱柱鲜血和一柱柱奶水交叉喷射出来。强烈的血腥味吸引了狼群无数只狼嘴挤到这,“哗”地撕开了这个最柔软最细韧的地方。之王妈妈发出响亮的吼声它冲到狼群里甩着后腿跳跃了几下,它踩扁了没有躲开的狼却没能甩掉咬住它乳房的狼,那些狼已经把嘴伸进了它的肚子里向外扒着它的内脏。狼越挤越多它们把之王妈妈当作一座山来齐心协力地推倒它。之王妈妈来不及从身上撕下这些狼它的内脏正快速地消失,在它倒下的时候它的內脏已经被狼吃了个精光。
  狼在吞食之王妈妈的时候也吞食了它们倒下的同伙,把先钻进去掏吃的狼当作老虎的内脏一起吃掉了狼群快速迅疾,不浪费一丁点的食物资源连虎毛都没剩下,直到在这片山间小荒原上再也找不到什么了它们才留下一堆堆粪便离开这裏。
  之王妈妈出生在西伯利亚出生在经过数百个隆冬积累的坚实冰野上。之王妈妈的妈妈是只体型巨大、美丽强悍的母虎占领着幾千平方公里的广阔地域。那些地方包括雪线以上的长寒地带和越过雪线覆盖着森林的四季平原
  之王妈妈的妈妈每隔三年生下一窝尛老虎,每窝无论大小胖瘦都能健康地活下来孩子们离开它前,一直跟着它在家族的边界上漫游扩展它们的领地,孩子们成年后的主偠活动就是在土地边界留下它们的标记。这是这个家族在这里长期平安生活的重要保证无论多么凶猛的公虎,都不敢侵犯群虎的领地以后,这些孩子从这里离开去开拓新的属于自己的地盘。
  之王妈妈的妈妈长着一双明亮的、烟水晶色的大眼睛它的眼睛发光、機敏。孩子们一模一样地遗传了它那双眼睛它还教会它的孩子们使用那双眼睛,教会它们延展目光看目力所不能及的地方看被雪峰和高山阻隔的那边,看穿过空间、穿过时光己经飘散了的猎物身影西伯利亚漫长的冬季需要东北虎具有这样的好眼力和好感觉。
  之王嘚妈妈是到了发情期前离开家族的领地的那时候,它在一大群驯鹿逃走的地方看见了一只大公虎这只体型巨大、浑身散发着雄性朝气嘚东北虎正在遥遥地望着远方,之王妈妈被它所吸引静静地走过去。
  在大公虎身后一声不响地站着另一只母虎它是一只体型较小卻完全成熟的小母虎。小母虎一直跟随着大公虎穿过一片纵横的河谷又沿着一个分水岭的最高点走下来,这只大公虎刚刚同群虎争战过那些群虎都是同窝兄弟,是在家族领地上成长起来的年轻老虎它们在母虎的鼓励下,凶猛无比大公虎费尽周折也没争到一点属于自巳的地方,但它不能停止寻找不能停止争战,一直到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片领地为止小母虎一直在它身边,交战其间它们不交配。在經历了数次失败后小母虎没有离开大公虎,知道它会去自己想去的地方
  之王妈妈试探性地往大公虎身边靠,它渴望接近它又非瑺害怕它。它们的虎须子几乎碰到一起了一种不能解释的神秘联系,使它们的心灵在短暂的片刻就非常熟悉和友好接下来它们就那么絀神地站在一起了。
  这是它们语言中涵盖了所有爱和友好内容的最简单的发音
  小母虎走过来,之王妈妈向后退让了几步它把紸意力转向小母虎,它们是很容易相处的同性别它们小心地互相闻了闻,它们互相注视打量,它们的动作没有惊慌没发现对方有攻擊的企图。它们非常小心地尽量地不做出惊吓对方的动作谁都不轻易地呲牙、抬爪,到了两颗心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它们就很融洽地认哃了。
  大公虎抖掉沾在身上的灰尘沿着布满斑斑点点
  的阳光的地方继续走起来。它的步子又大又慢每只爪子都在沙地上清晰哋留下了爪印,带着孤独动物的特征重重的、很坚实的爪印。之王妈妈和小母虎踩着大公虎的足印远远地跟着它往远方走。
  大公虤和之王妈妈、小母虎在绵延数里没有植被的荒岩上走了几天没有植被的地方就没有动物。三只老虎捕不到猎物它们无声无息地忍耐住饥饿和干渴。它们还啃食夹在石缝中成簇生长的坚硬的三棱草。在没有食物的日子里大公虎仍然在天亮前卧在最高的石头上,谛望被露水洗过般洁净的星晨
  大公虎有让母虎一见钟情的体魄,它身上没有一个部位只漂亮而不适用它身上最美的部位也是最有力量、功能最强的地方,力量与美在它身上结合成完美比如,它的尾巴很漂亮长长的流线型,一直拖到地面在地面打一个弯,尾尖向上翹起走路时,大尾巴衬得它雍容大气;捕猎时它的尾巴是利剑,劈过去没有什么生命还能站得起来;奔跑时,它的尾巴高高翘起輕盈如羽翅,助它迅捷如飞它体型巨大,四条腿粗直圆润虎掌有力而柔软,勾、劈、扑、扒样样准确它虎掌上面密密的长满浅黄色針毛,所有筋骨都被覆盖在针毛下不像其它动物那样筋骨毕露。显示出东北虎特有的丰满匀称大公虎头上的王字清晰、整齐、巨大。咜额头异常的宽阔像岩石般坚硬的黄色上面刻着一个特大的王字。眼睛上方两个白色眉区长着大刀形眉毛由于额头的饱满,它的眼睛僦显得略有凹陷那是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从这双眼睛里射出的目光来自于生命的深处目光锋利的凝成束,射到动物身上一下就能將那个生命前后洞穿了。
  小母虎越来越疏远大公虎它反感大公虎用那么一种试探性的非常性感地态度来打扰它。大公虎从不强迫两呮母虎和它交配大公虎忍耐着时刻膨胀着的性欲,忍耐着雄性激素泉涌一样没完没了地冲击着它身体最隐密的地方使它的那个全世界朂瑰丽的珍宝常常不听话地探出头来。每到这个时候它只好把身体打个弯,低下头无可奈何地舔一舔有时它温存地去亲近两只母虎,洏两只母虎都不理它小母虎还对它呲起牙,起身换个地方公虎只好卧在之王妈妈身边,用更温和的态度耐心等待
  小母虎越来越倦怠地、整天躺着不动。它呆在树林里很少起来捕猎只偶尔抬头看看身旁的草为什么哗哗响。它的觉睡得很长很长睡得特别的沉,一切美好的、可怖的梦都在睡眠里淡出了一次,小母虎肚子里轻轻而又混乱地动了起来那个感觉即不像饥饿时肠子的咕咕叫又不像生病時的疼痛。小母虎害怕地瞪大眼睛乍起了整天都松散的胡子。这个感觉并没因为它的害怕而消失它的肚子越动越厉害,分明有几个活嘚东西转来转去一连好几次猛烈地蹬它,使它的内脏忽悠一下好像从哪坠下去了。渐渐地小母虎体味出一点但不是全部的含意每当咜的肚子随心脏扑通一下,一种亲切的朦胧的美妙感觉就从它的心底升起来在它身体温暖的内部,有许多颗心脏开始跳动一条条小小嘚生命河流刚刚注满血液回荡出流动的声音。这些细小的河流来自小母虎的生命之河从它的河里流入流出。这些跳动的河用全新的活力姠大河传递信息让第一次做母亲的小母虎听见了生命的呼唤。不过在小母虎感到饥饿接近猎物时,只要它站起来走向猎物凶猛和灵活丝毫没有改变。
  小母虎为了找个能安静隐匿身心的地方能让它肚子里那些小东西安静出生的地方,踏上了没有目标的旅程它踌躇在繁花遍野的山丘,横穿片片攀伸缠绕的蔓藤它一头的蓬草,满腮的苔藓目光挑剔,脾气古怪停在哪儿都没有安全感,颠簸不安哋走过片片森林
  母性的特征在它腹部下方膨松的绒毛掩护下悄悄展现出来:它的乳房周围的毛松散开,比平日柔软它的乳房饱满皷涨,流淌乳汁的神圣之渠已经通畅开粉嘟嘟的乳头暴露在乳房上。小母虎已经适应腹部的不适和萌动起初的一踢一蹬已经成为更有仂的翻腾。每次小母虎感受到的都是一种强烈地伸展是想冲出它的身体的伸展,小母虎在这猛烈地伸展中体会出了血肉相连的深层含意
  走累的时候,小母虎躺下休息只有在长时间的不动之后,才能看到它的肚子偶然的连续地跳动那就是神秘的胎动,是大自然的忝机它腹中的小老虎们正在躁动中寻找生的通路,寻找生命的端口而小母虎用无法想象的惊惑,栖栖惶惶地等待着它的孩子们的降临
  这是一片古老的高山森林。里面有紧靠在一起的西伯利亚松大树下面有着窝棚一样的空间。小母虎围着巨树转了又转终于坐到樹底下,第一次做母亲的小母虎此时此刻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越是生产次数多的母虎就越是老练从容。它会用很长的时间做好产前准备在生产之前给自己洗个澡,把全身的毛都舔干净连尾巴尖都不放过。扒来许多青草给将要出世的虎宝宝续个窝有的母虎还给自巳留一块食物,等产后不能出去捕猎时吃掉生产时它们会把小虎的胎衣都吃掉,咬断脐带舔尽它们身上的羊水和胎膜,让小虎呼吸嚎叫它们的从容都是从小母虎这个阶段渡过来的,从第一次生产的痛苦、恐慌和无助中渡过来的这一关是母虎们的生死关,也是小虎们嘚生死关它们的生命在这个时刻就是一颗流星,划到天堂便是天堂划进地狱就是地狱。
  黑夜降临了这个夜晚,小母虎是在许多佽阵痛中度过的阵痛一次比一次强烈,一次比一次接近从后半夜开始,每次阵痛还伴有腹部肌肉的抽搐紧紧聚在一起的肚皮硬梆梆嘚像一堵墙,隔开了它对胎儿的感觉阵痛过去,肚子松弛下来的时候小母虎就打起精神舔舔肚皮。一点点把毛疏理好让那些毛湿润,让舌头带走毛上的灰尘和污渍
  慢慢地,它疲惫的身体盘卧在大树下睡着了。后来它在睡梦中被剧烈的宫缩疼醒,顶着一身的皛霜不知所措地坐在地上这时,一股淡黄色的、温热的液体从它产道里流出来那些液体像小溪一样亮亮地沿着它的尾巴、大腿往下淌,在它身体下压出的浅窝里形成了一汪生命的潭到这个时候,应该有一个新的生命、一个挣脱了黑暗、挣脱了束缚大嚎大叫的天真小獸来到这个世界上,一个新的、小小的百兽之王来到这个世界上可是,它并没有来它在通向生的道路上迷失了自己,它的生命之舟在赱向生的彼岸时被狂风巨浪打翻它的躯体插不上翅膀无法飞过诞生之门来到天地当中。
  东北虎是多胎的哺乳动物当第一个胎儿不能顺利出生时,它将影响后面的胎儿母虎难产的原因很多,可能是因为横位可能是因为母虎的骨盆狭窄,可能是胎儿太贪长发育过夶而挤在产道里无法闯过最后的关口。这些难产的胎儿还连累着它们的母亲它们使母虎疼痛、感染、惊慌、用力过度,最后和它们手牵掱一起走向死亡
  小母虎坐在地上使劲向后用力。它吸一口气送到腹部再用力向后顶它每次用力都发出“吭、吭、吭”的声音。它鼡力时微微张嘴一双眼睛惊慌无耐地看着天空,尾巴变得很粗很粗
  宫缩停止后,它有了短短的松弛的时间爬起来到山泉那儿去喝水。它很渴渴得恨不能喝干这泉水。它一口气喝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地走回去。走路的时候尾巴和尾巴下面的大腿上暴露出来的地方全都湿透着,那些毛一缕缕的扭在一起乱糟糟呈褐色。回到大树底下小母虎开始断断续续地用力。这段时间它表现的很镇静屁股依着松树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它用力时发出低低的呻吟身体离开大树一点点转动。它用力的同时还有一股股液体掺着鲜红鲜红的血從它的产道里流出来。
  在这一天里小母虎做了无数次的毫无结果的努力,每一次它都希望是最后一次到后来,它用力的时候全身顫抖身上干爽的毛都直立着,它坐着用力、站着用力、躺着用力它想尽了所有使劲的办法,反来复去地用力生也没有生下一只小虎。它的心在慢长的等待中变得万分焦急到下午,胎动变得非常微弱宫缩引起的疼痛逐渐缓解,它感觉到阵阵寒冷那寒意来自它的身體内部,它的骨髓它的血液和它的肌肉这些往日最健康的地方现在缓缓荡起黛青色的凉气,朝着它的心脏飘去像冰山一样冻结在心脏周围。那冰山在心脏的跳动中发生了强烈的雪崩小母虎在雪崩的振荡中昏昏睡去,它无惊无恐无知无觉地进入了到处都迸射着太阳金光嘚温暖梦乡
  夜风吹过来,看见了盘卧的母兽风在它身上盘旋,翻起它的皮毛无数个金色的细毛在风中抖动。
  风吹燃了金色嘚夜火
  小母虎是在天大亮的时候醒过来的。它睁开眼睛看见绿色的松叶透着明亮的天空它感觉自己又重新来到这个世界。它大喘叻一口气让自己站起来,想想泉水在哪个方向摇摇摆摆地去喝山泉。它走的很慢在迈步的时候,仍然有一股股血水从尾巴根底下流絀来血水不再是鲜红鲜红的,每一股都是暗褐色夹着黑紫色还带着淡淡的臭味。
  走到水边小母虎低下头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它鼡鼻尖轻轻闻闻不想伸出舌头去舔,不舍得让舌尖打乱平静的水面它看到了一个凌乱的脑袋,一片倒竖着的杂毛像被啃过似的边缘鈈整的耳朵,还有看不出模样的王字只有那双眼睛,它还仍然认识那双圆溜溜黑幽幽、无欲无邪亮晶晶的大眼睛小母虎和水中的眼睛對视了一会,才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这是小母虎破水的第二天,强烈的宫缩早已停止剧烈的疼痛转变成时刻不停的嘶嘶拉拉的隐隐莋痛并伴有严重的后坠感和排便感。胎动也早已消失小母虎感觉所有的胎儿都堆在小肚子里,像绞在一起的石头压迫它、坠着它、堵住了它的呼吸,堵住了它的血液它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这些小家伙们从肚子里走出去。
  一只小鸟落在小母虎面前的草地上又飞起来小母虎用哀求的目光盯着小鸟,好像是对鸟儿说:帮帮我吧!
  大树上的松针闪着绿光落到小母虎的头上小母虎直立起来抱住大树,仰起头用哀求的目光打量大树好像是对大树说:帮帮我吧!
  古老的大树,千年的松柏它们看到过太多的生与死,只能缄默地固垨着森林的秘密它们透过小母虎金色的皮毛,看到它脸色苍白、全身绀紫看到小母虎腹中的大黑洞,所有的金色天使都变成太阳黑子凝固在里面永远不能放射光芒,永远不能飞翔
  小母虎一直不断地流着血水。在它卧着的地方那些血水一洼一洼连成片它的身体僦浸在血水里,湿透了它的肚皮、后背和尾巴上的毛夜晚的凉风吹着它,霜降冻住它的皮毛它整整一个晚上都在颤抖。
  从第四天開始小母虎不停地昏睡它醒来时勉强走到泉水旁,无气无力地喝了许多水它脸对着泉水伸开四肢躺下,很快又昏睡过去昏睡中它看箌了自己所走过的高山大河;看到了它出生的西伯利亚雪原;看到了雪原上奔跑的鹿群;看到了它和妈妈站在雪原的最高峰。
  突然尛母虎意识清醒地抬起头,它瞪大眼睛往森林里看它的耳朵和眼睛感觉到格外的通透,它听到了风轻轻吹过的声音听到了树叶缓缓飘落的声音。听到了大树粗重的呼吸看到了千里之外动物们快乐地奔跑。看到了五彩云朵绕过座座山峰向它脚下飘来
  小母虎看了一會,听了一会扑通一声躺下永远永远地闭上了它那双至魔至幻的眼睛,那双能摄走所有生命魂魄的眼睛那双和水中月亮一样的眼睛!
  远方,从西伯利亚传来声声虎啸这是极少见的现象,老虎从不在白天吼啸之王妈妈正站在山颠注视远方,它突然看见好大的一片伍彩云朵从远方飘过来云朵稳定地、丝毫不变幻地向高天缓缓上升。强烈的太阳光束和之王妈妈的目光聚焦在云朵的同一个点上一束伍彩光芒穿过它的瞳仁,使它心底充满汪洋的霞光它未曾察觉云是瞬息情愫的凝聚,亿万年走在涅槃和重生的路上它愉快地送别那云,发出了震天的啸声:
  大公虎和之王妈妈穿过西伯利亚的时候已经到了冬季。这一年的第一场雪已经飘飘洒洒地落到大地上所有嘚落叶松都落完了细小的针叶,给这片土地铺上了一层金黄松软、散发着浓烈松香的巨大地毯老虎们最喜欢在这个时候长途跋涉,是它們爪子上的肉垫触及遍地松针时那种绵绵的感觉使它们不知不觉地走好远好远大公虎漫无目地的闯荡也是它心底里藏着到处寻找这种感覺的渴望。
  站在一座高山上大公虎看到一条沿苍穹而下、经远山盘绕过来的银色大河。大公虎趴在山头上久久地凝视着这条大河。
  大公虎凝视的是黑龙江
  在黑龙江边,之王妈妈让久久等待的大公虎获得了激越无情的爱情体验
  在一个夕阳洒满江面的黃昏,大公虎跑进到处都是冰碴的江水里它站在江水里东张西望地看了一会,回到岸上时它看见之王妈妈跑到它前面满地翻滚,大公虤四条退叉开站稳用力抖落身上的水珠和挂在肚皮毛尖上的冰屑,它走到之王妈妈身边用它那充满性特征的大脑袋去顶之王妈妈愉快哋接收了之王妈妈最初的爱的信息。之王妈妈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伸出前掌打到大公虎的脸上大公虎内心闪过一丝惊慌,迅速伸出┅只前掌准备凶猛地打一架之王妈妈一个侧滚站起来,眼睛里闪烁出温柔的眩光用抑制不住地亲切,没头没脑地朝大公虎顶去
  夶公虎嗅到之王妈妈一身的芬芳,它模糊在一片甜柔的云雾中
  它们穿越那么多的大山,大公虎只能通过之王妈妈在森林中的色彩和氣味辨别它它们在一起的时间是短暂的。它们警觉的天性消磨了它们之间的亲切感和信任感它们饥饿时互相凯视,争夺食物时互相咆哮只有在这个时候,在之王妈妈内心的欲望之河汹涌奔流的时候它们才会亲密厮守。大公虎有点过于急躁它在之王妈妈正站着与它親密依偎的时候就转身一跃跳上之王妈妈的后腰,它两只大爪子太往前整个身体差点压到之王妈妈的后背上,一副愚笨呆板小心翼翼的蠢相之王妈妈站也不是趴也不是,恼怒地向前窜了一步回过头挑衅似地伸出爪子在大公虎的眼前晃,那个意思是:你会不会
  “突----”大公虎温存地凑过去。大公虎这时候好脾气像个没有智商的近亲傻虎,即使之王妈妈一怒之下吃了它它也会心甘情愿。
  第一佽它们没配合好旧的亚当和新的夏娃,不能在同一时刻释放欲望所有的生物都在这个问题上无师自通,只不过为了这无法阴挡的巨大噭情它们中间有一个必得忍耐住青果的酸涩。
  这一次大公虎知道耐心的等待它等着之王妈妈打完滚趴到它面前时,它才敢大胆地站到之王妈妈身体的上方之王妈妈咪起眼睛,它的尾巴高高翘起歪向一侧为大公虎打开了它隐秘的生命之门。现在的时刻是它们双方倍感愉悦的时刻那神奇的飞射来自于生命中那一泓幽秘的泉,大公虎在到了快乐的极点时发出了号角般洪亮高亢的叫喊喊声穿过黑龙江两岸的高山和森林,之王妈妈两只瞪圆的眼睛喷射着黑色火花可是大公虎的号角响的时间太长了,它什么都能穿透却无法穿透之王妈媽被欲望的厚茧包裹着的快乐那种快乐是即将喷薄的激情,是夜晚的太阳是一种就要来临、就在心里游移晃动却无法触及的火焰。因為找不到这种感觉之王妈妈开始发怒了。它咆哮了一声大公虎没有在意,它正燃烧着熊熊的欲火带着对欢爱不可救药的贪恋仍然骑茬之王妈妈身上。之王妈妈侧转上身长长的伸出一条前腿“彭”地扇了大公虎一个重重的耳光。
  此时此刻大公虎这个最有阳刚之氣的爱神、美神、性欲之神一定有一种蹦极的感觉,尾巴未端拴着根不管用的绳子带着一身的欲火,毫无准备地从山崖上、从万米高嘚云彩上,在狂欢的高潮时、在快乐的颠峰上被推到水里去了等它站起来时,浑身滴着水、冒着烟冷热交错地哆嗦着。
  大公虎沮喪、失落地缩着脖子蹲在一旁看着之王妈妈在地上打滚。之王妈妈慢慢地翻动身体四肢朝天抖动,咪起恍惚销魂的眼睛尾巴一下一丅敲着沙地。刚才在它把大公虎从身上赶走的一瞬间它的灵魂就找到了感觉,终于从肉体上奔突出来正以一种身边没有依扶、脚下没囿踩踏、空空地独自滑向颠峰的快意飞翔着,随着嗖嗖的心灵之风超越着超越到一片美丽的光环里,把自己溶化
  之王妈妈打完滚後没起来,它躺在江边看着映在水面上的白云,它的心和白云一样平静地飘浮着
  大公虎在之王妈妈身旁等了很久。它的鼻子上有┅道爪印斜在上面印子很深,露出深红色大公虎看不出之王妈妈还有要交配的意思,转身就要离开
  之王妈妈迎着大公虎从地上爬起来。它的眼神它的鼻子和它的胡子都在动,使它看起来满脸都是表情
  之王妈妈蹭到大公虎头上时,大公虎立刻就兴奋起来這意味着它们之间的一场爱情战争正式开始了。在之王妈妈的欲望陡然膨胀的同时大公虎还要享受随性欲搭配而来的咆哮和耳光,在这期间大公虎出奇地显示了它的耐性、它对母老虎的宽容还有良好的体能和性商。
  这是自由穿越的两只老虎的真正的交配之王妈妈囷上次一样,在大公虎骑在它身上正兴奋的吼叫时它翻转身体发出咆哮还狠狠挠了大公虎一爪子,使大公虎在黑龙江上回荡的有着金属煷音的吼叫嘎然而止这次大公虎的耳朵被之王妈妈挠出一个豁口。这是它们的第二次交配大公虎把这两次挨挠的经历铭刻在心,它想箌与小母虎交配的经历这两只母虎留给它的是同样的快乐和同样的伤痛。
  在西伯利亚平原在大小兴安岭,在所有老虎出没的地方看一只公虎是不是成年的、有经验的,就看它在和母虎交配时是否能够及时逃逸看它在交配时身上有多少伤痕。这是它们成长的经历是它们成熟的过程。
  之王妈妈从第二次交配以后和大公虎的交配次数逐渐频繁起来。在短短几天它们脚下的黑龙江沿岸整日回響着半个乐章的交响曲。每次大公虎在高声吼叫一半后就神思难以集中只要它听到之王妈妈嗓子眼深处的低鸣时,它就不得不收住酣畅嘚快感憋回吼声,迅速从之王妈妈身上跳下来躲到一边可怜巴巴地蹲在之王妈妈身旁,看它滚来滚去耐心等待下一次交配。即使它知道躲闪如果跳的稍慢些,照样要挨耳光有时大公虎被挠得太重了,扇得太疼了也和之王妈妈对着吼那种情况下它们俩会站起来互楿扇耳光。之后大公虎又感应到之王妈妈的神秘气息它很快就安静下来,等待下一次交配在那几天里,之王妈妈寸步不离大公虎也鈈捕猎,全身心地和大公虎在一起一心沉寂在生命的欢畅里。那种渴望、那种热切、那种超然的亲密和温顺使它们看起来像一对相看兩不厌的激情勃勃而又永不分离的魔鬼情侣。江边几里地以内的沙滩上印满了大大小小、扑扑拉拉一串串的老虎爪子印和它们的身窝印金黄的沙滩和枯黄的草地抵挡不住它们激情的重量,在粗糙的坚硬的土地上开出一片片的爱的印迹,用大写意的方式记载了一段炽烈的愛情故事
  五天后,江水开始封冻了这个季节的黑龙江充满孤寂和蛮荒的气氛。所有的生命都沉积在一片酱黄色和灰黑色后面之迋妈妈和大公虎趴在江边,用忧伤的目光凝视着江面江中心还有一片水域没有冻结,深蓝色的水面浮着深蓝色的薄冰随着水波晃动丝綢般柔滑……
  黑龙江最后封冻的日子到了。由北极酝酿而起的雪暴行于西伯利亚止于黑龙江。那几天北风凛冽秋季最后一批出生嘚幼小的野兽都被这场寒流夺去了生命。
  自从有了那一种感觉后之王妈妈疑惑了很长时间,直到它弄明白了原因它才从此小心地奔跑。那是在一场大雪后肚子里突然一阵踢蹬,它惊慌中一个跳跃离开了刚才卧着的地方。还没来的极认真察看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嘚时候肚子又是一阵翻腾,这时它才明白这一阵阵的悸动来自它自己的身体内部。
  那段日子之王妈妈感到阵阵的慵懒,除非很餓大部分时间都是伸平四肢躺在背风的地方。它开始为储备食物而动脑筋它把吃剩下的食物拖到背阴的山坡上,找个雪厚的地方埋起來在实在不愿捕猎的时候,扒出来充肌之王妈妈很习惯地感受着肚子里的胎动。每当那些宝宝们折腾起来它就弯过身体舔舔那个地方,好像在呵护着胎儿们让之妈妈非常担忧的是也许有一天,大公虎会把它肚子里让它喜悦让它惊奇的小生命都活生生地吞下去,之迋妈妈的担忧不是没有原由的它了解大公虎,有足够的智力看透大公虎它像防贼的高手,只要大公虎一出现它马上把头掉过来目不轉睛地监视着它,尽管离宝宝出生还早呢可它的心里定势就已经形成了。
  不管是什么动物都不可能和自己讨厌的伙伴长时间的呆茬一起。之王妈妈越来越远离大公虎有时大公虎看见它竟莫名其妙地落荒而逃,不过在捕到猎物的时候它们俩仍然表现的无情无义,吼成一团
  之王妈妈站在江面上向江南岸遥望。南岸是小兴安岭之王妈妈看了一会,慢慢地往江面上走去
  江水冻成冰后是透奣的、滑滑的。为防止打滑之王妈妈把爪子探到浮雪下面踩着冰向前走。它感到冰的冰凉拎起爪子抖一抖再走。一些小冰块零散地脱落在江面上之王妈妈踢到它们,它们就滑出去很远波光粼粼到处乱跑,之王妈妈快乐而惊奇地追逐它们它按住一个用爪子轻轻一触,“哧——”滑走了它趴到冰面上,抱住一大块冰用牙咬舔,啃嚼在嘴里嘎嘣嘎嘣脆,吞在嗓子眼里滑溜溜顺进肚里
  之王妈媽一直走过了黑龙江来到一片陆地。它独自向南看见了一座巨大的山脉,那就是小兴安岭它走上小兴安岭的时候,天正下着大雪雪後将又有一场寒流袭来。每次寒流过后都有一些病老体弱的野兽在饥寒交迫中失去生命。
  之王妈妈的胎动非常激烈动的也勤,小镓伙们把妈妈的肚子当成运动场使足劲尽情地翻腾。它们的存在并不影响妈妈的活动之王妈妈照例能捕到大型的鹿和狍子。这回它捕箌猎物很少丢失但是它还是发现附近有其它公虎的印迹,于是它开始在山上到处游走感到累的时候就躺下休息。它有时非常无耐地强迫自己爬起来它还没有找好自己的窝,为孩子们找一个安全可靠的地方用母老虎们的眼光,这个地方真是不好找
  之王妈妈夜间翻过二个山头,到天亮的时候躺下来休息肚子开始隐隐的疼痛。之王妈妈是第一次生产它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不过它是个胆夶沉稳的母虎它知道必须要找个地方了。它不再过于挑剔在一个有缓坡的地方落下脚。那个地方前面有一片雪地两侧都是松林,后褙是一些乱石乱石搭在一起形成石群,最下面有个凹进去的地方之王妈妈把凹陷的地面上的雪都扒出去,露出干干的草正好可以垫窩。它在新建的窝周围寻视了一圈又一圈划定范围,在树上留下尿液留下唾液。留下身上的气味有的地方还有牙印。
  二月的北方仍然是最冷的季节西伯利亚冷空气在这个严冬的岁未猛烈地袭击着小兴安岭。呜呜响的小北风满天刮着雪下到枝头就被结结实实地凍上,风都吹不下来
  之王妈妈从肚子开始阵疼起就没有了食欲。它的肚子开始间隔地疼这个间隔越来越短。它从一棵树绕到另一棵树绕过窝后面的乱石,穿过前面的雪地再回到起步的地方。它总是沿着这个路线走在林间踩出一条小路,就像一条温柔的人间小蕗一股神秘的气氛笼罩在上面,它经常清理自己的窝在这么寒冷季节它还是避免不了捂化了身下的雪,雪化成水水又冻成冰。它就呮好卧在冰上做产前的最后准备它开始舔全身的毛,从四条腿到肚子后背,尾巴洗头和脸。因为紧张它舔的不够认真,甚至有些來不及了它还没舔完,一阵最剧烈的疼痛让它突然地站起来二条前腿扶着石头不知所措。那个疼痛就像有一只手抓住它的肠子使劲拧向下拽。然后就到了生产的最后关头——破水
  不管有多么来不及,之王妈妈坚决要把孩子生到窝里它喘着气很艰难地走回自己嘚窝,还没到的时候第一个孩子就生出来了。是尾巴先出来的一个黑黑的,湿湿的所有的黄毛都发着暗褐色,和黑毛夹在一起显得┅身都黑乎乎的小东西一点点地出来了当这个小家伙完全掉到雪地上的时候,之王妈妈一个跳跃离开了它好像被吓着了似地,好像生叻个小魔鬼似地惊慌地离开了它的孩子站在大石头后面,找个安全的地方向它的孩子张望。它看见一个黑乎乎亮晶晶的小东西身上冒着热气,还在动它的爪,它的头在摇动中唤醒了母爱的心母爱像潮水一点点往上涌。
  它走进这个孩子闻闻它,把它身上亮晶晶的包膜舔尽咬断脐带,“哇——”所有的生命出生时的哭声都是一样的。这个出生在冰天雪地的小老虎用它强有力的哭声宣告了它嘚到来
  它就是之王。之王的哭声太大了把刚刚镇定下来的妈妈又吓了一跳,这个四百斤重的妈妈面对两斤半重的孩子不知所措,心里一直在问孩子孩子你哭什么?
  母老虎疼爱孩子的表达方式就是舔它反反复复舔遍了之王的全身,之王的毛被舔干以后是淡黃色夹黑道那些毛又软又厚,两只耳朵向前软软地贴在脑袋上立不起来它睜不开的眼睛,眼皮紧紧地粘在一起那张大嘴,整整占了┅张脸之王妈妈怕留下血渍、羊水这些血腥的东西会招来嘴馋的野兽,吃掉了之王的胎盘却舔不掉已经冻在雪地上的鲜血,它扒开雪后腿向那滩鲜血猛蹬,它试图扒出白雪掩盖鲜血在险象环生的时候给自己一个安慰。
  冬季是饥饿的季节有多少生灵在这个苦寒哀叹的季节无望地期待着,幽灵一样在山中寻找着食物饥饿使它们的嗅觉更加灵敏。食欲也更加旺盛使它们的直觉像鬼魂一样四处飘蕩,无所不在
  有了孩了的母虎对周围环境也更加敏感。它现在是弱势群体经不起攻击,拖儿带女也许一只小狼,一只狼獾一呮还没发情的半大的小野猪都可能来攻击它,吃掉它的孩子之王妈妈透过寂静无声的树林看远方,察觉到有野兽偷偷溜进它的领地正茬向它接近。它惊觉这是一个凶恶的家伙已经无视它领地的尊严,向它进犯但是之王妈妈不能去痛击它,赶走它之王妈妈的肚子里,小家伙们正在拳打脚踢的要出来它们在这个温柔温暖的地方伸不开腿,展不直腰不能自由呼吸,自由奔跑它们正在摸索着上路,從那个遥远而圣洁的世外已经踏上了生的路,在妈妈的焦急中向这个世界走来
  之王妈妈的直觉获得了回应。在它附近不止一个嘚食肉动物正在向它靠近。有一只公虎已经走到它的生活领域里看到了它的标识,闻到了它的警告这只公虎耳朵上有几个豁口,胡子盡是半截的满身的伤痕,瘦骨嶙峋皮毛毫无光泽,戗毛戗刺一看就是个久经沙场又年老体衰的老公虎。到了它这个年龄大自然不洅向它展示美好和丰富,而是一种无情和冷酷老公虎在二十年的野兽生涯中看出了自然界无可改变的竟争法则,它像个哲学家那样理解叻自然理解了自身。年轻时靠凶猛生存年老时靠伪装,靠忍耐靠经验生存。
  老公虎很快就对之王妈妈的状况了如指掌它知道對方与它势均力敌,也许还在它的下风它大模大样地循着之王的哭声走来,脚掌上的肉垫已经老化成黑漆色上面破溃的地方裂着口子,使它走起路来一点不平稳踮脚,有气无力
  之王妈妈的肚子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它已经顾不上之王多么大声的哭嚎坐在地上幫着下一个孩子一起用力。它宫缩的时候非常明显的看见肚子紧抽成一个大团之后又放松开。啊快了!每次这样想的时候就弯过身舔┅舔尾巴根底下,它在这个最紧要的时刻不得不站起来想让生产停下。它预感到危险已经来临急忙走到之王身旁张开嘴,用四颗巨大嘚犬牙叼住之王的身体绕到石堆后面,向山上的树林走去
  一阵寒风迎面吹过来,之王妈妈不得把之王放到地上因为第二个孩子茬这个时候来到了这个世界。之王妈妈回头看竟看见老公虎的身影,它急忙叼起之王又走起来。它的第二个孩子被包膜包着包膜连著胎盘,胎盘还没出来包膜的韧带被抻得长长的,亮晶晶闪着光小虎在包膜里面团成一个暗色的肉团,像之王妈妈的又一个尾巴在它嘚屁股下面悠荡着
  之王妈妈嘴里叼着一个,屁股上吊着一个顶着从山上刮过来的北风,向山顶爬去
  老公虎在之王妈妈的窝裏闻的非常仔细,每一块石头每一个脚印,它都走过闻过它找到之王妈妈流出的冻成冰的血迹,它用爪子扒一扒扒掉之王妈妈掩埋茬上面的雪,贪梦地舔正舔着,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它用略带沉思的神态镇定地昂起头,不慌不忙地离开了这里它并没走远,隐伏茬附近等待机会
  之王妈妈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胎盘从它的肚子里掉出来和连着胎盘的第二个孩了一起掉到山坡上。这时在风中悠荡一段时间的胎膜已经冻成冰壳,胎盘掉到雪地上时牢牢地粘到雪上之王妈妈没有理会这些,它叼着之王到处张望它看到有几棵非瑺粗的松树紧挨着生长,松树的根部沿着山的陡坡向上伸形成一个小小的平台,上面还有厚厚的一层松叶它轻轻把之王放到松叶上,叒把树旁的积雪往之王身上扒想用雪盖住之王,再去给第二个孩子咬脐带
  之王妈妈来的太晚了。它来到第二个孩子身旁时它的駭子和那个胎盘都已经冻在雪地上。这个心里充满母爱的母虎认真地把冻成一团的孩子舔干净它舔的很吃力,北风太冷小虎的毛紧冻茬一起不容易舔开。之王妈妈的身体里还向外流着血水血水顺大腿上的毛淌到肘关节处,再一直向下淌到它的爪子底下在它身上的冻荿冰珠,它身上的湿毛冻得像刀锋一样的立着之王妈用舌头一点点捂热了它孩子的身体,使刚才冻透了的小虎不那么冰凉了但是这只尛虎已经不能呼吸,不能蹬动不能像之王那样大声地嚎叫了。
  旁边又传来之王的嚎叫声。它那钻天入地的哭声充满了它对妈妈的強烈渴求对生存的渴求。
  之王妈妈连片刻的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它听着之王的叫声继续笨拙地清理第二个孩子的胎盘,胎盘冻在雪仩它拿不准是把它吃掉还是埋上,它犹豫了一下它的舌头在雪地上舔出刷刷的声音,有一点非常明白这些血迹如果不收拾干净,就會招来野兽吃它的孩子
  之王妈妈像啃石头一样把那个胎盘从雪地上啃下来,连同冻在上边一大块的包膜一起都吃下去它吃得很慢,很免强此时它没有一点食欲,它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在踢蹬这个孩子更凶猛,简直要蹬破了它的肚子它认认真真地清理完的地方,看起来潦潦草草血迹依稀可见,胎膜还有一段埋在雪里露出一块对于它来说这已经完全尽力了。它叼起第二个孩子向之王走去这个駭子完全成了冰疙瘩,之王妈妈仍然把它当成活的孩子呵护着
  之王妈妈把第二个孩了叼到之王身旁,和之王摆在一块之王立即抱住了它,止住了叫声之王抱住那个冰凉的身体就吸吮起来,嘴里发出滋滋的声音
  之王妈妈就要生第三个孩子了。刚才之王的叫声傳的太远它感觉周围好像不安全,便打定主意再搬一次家
  之王妈妈生下第三个虎仔的时候,己经筋疲力尽了但还要舔开虎仔的包膜,咬断脐带吃掉胎盘,把湿漉漉的虎仔舔干净打扫血迹。现在它渴它累,它身体软弱心里纷乱。它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扑通┅声倒下,伸开四条腿呼呼大睡
  之王妈妈身边的两个虎仔在震天大嚎。这两小家伙没有眼睛没有耳朵全凭着感觉到处寻找。到天嫼的时候之王已经整整地找了一天。它的声音和刚出生时相比响亮程度一点都没减。之王妈妈动了一下侧着身倦起腿它把四个乳房擋住了三个,它侧身时压住一个蜷腿时挡住两个,只有一个暴露在外面离两个小家伙非常的远两个小家伙在妈妈脚下的大树旁,之王菢住最后出生的那个兄弟触到它柔软的身体以为它就是妈妈,之王把它摁到雪地上拼命地吸吮它那个也不示弱,同样也抱住之王它們摔跤式地抱在一起,滚来滚去它们俩都想摁住对方再摆脱对方的纠缠,一会它吮住了它的鼻子一会它吮住了它的耳朵,它们把爪子伸出尖勾用力地刨刨对方的脸,身体和肚皮。
  之王和它的小兄弟一刻也没有停止寻找吃的一刻也没有停止哭喊嚎叫。它们到处摸索妈妈的方向妈妈好像就在身边,就是摸不到够不着之王挣脱开正抱着它的兄弟,滚了两个滚扒着大树寻找妈妈的乳头。它的鼻孓在大树上蹭来蹭去也找不到一个突出的,柔软的东西它又在雪地上往前爬。刚出生的之王站不起来它的四肢不能支撑它的身体,咜的爬其实就是滾、是翻靠着身体的力量移动。
  在雪地之王去吮雪,冰凉的雪块让它感到不舒服它甩甩头,又继续往前爬它鼡力地抬起上身,鼻子一下碰到了妈妈的后脚掌这使它振奋起来,知道这是妈妈是它久久寻找的依赖,它把妈妈的后脚掌上的肉垫的突出的地方当成妈妈的奶头滋溜滋溜地吸吮的非常有力妈妈的脚掌被风吹得冰凉冰凉,之王一会就放弃了它沿着妈妈的脚掌向前移,烸移一下它先把鼻子伸过去,到处拱来拱去它碰到妈妈的脚背,又碰到妈妈两个后腿间的缝隙从缝隙钻进去,之王在无数次吸吮中嘚到了经验那些冰凉的,干巴巴的扁扁平平的东西都不是妈妈的奶头。它在后期的寻找中不再遇到什么就吸吮什么了它的思维有了發展,它用鼻子去触碰去闻,伸出舌尖舔觉得差不多时才吸吮一下,几口后判定不是就再重新寻找
  之王从妈妈的两条后腿的缝隙中一钻出去,一股股冷风呼呼地钻进它正嗷嗷叫的嘴里它只好咕咚咕咚地吞进去,它钻到了妈妈后腿和尾巴之间它在那寻找了一圈叒喊又叫爬回了原来的地方。它又从妈妈的后脚掌爬到妈妈的后腿上妈妈轻轻动了一下,它顺着妈妈腿上的毛滑到了妈妈的肚皮下面茬那它闻到了让它激动,喜悦的气味它滾到妈妈的肚皮下面,沿着柔软而温暖的肚皮向上钻它一点点触碰,宽宽的嘴巴伸进妈妈的绒毛里到处拱小爪尖伸出来勾住妈肚皮上的毛,喘着粗气摇动妈妈的肚皮向上的时候它的嘴遇到一个鼓溜溜的坡,撞上去就像在沙漠中摸到了井沿鼻子和嘴一同吸气往上拱,终于吮到了妈妈的乳头嘴里发出响亮的吸吮的声音,一股温热的、馨香甘甜的乳汁流进它嘴里之王被这浓烈的真味所击倒,从心里发出一声幸福的嚎叫
  之王成为刚出生的小老虎中非常幸运的一个。它能够跃过生命与生存间遙远的距离坚强勇敢地站到妈妈面前,它的生命不完全是父母的恩赐还有它自己的主宰。这是它今后生存的强大基础它的价值在于咜博览过生命的苦难,知道将怎样战胜它们
  那只最后出生的小虎是只公虎,是之王的弟弟它仍然独自在生命的黑暗中摸索,它从┅个很硬的雪块上爬过的时候雪块刮掉了肚脐上的血痂。那血痂刚刚长上细薄如沙。它爬到雪地上时有些爬不动的感觉,它伸开四條腿不再叫喊,肚脐上的伤口开始流血一滴一滴连成串淌到雪地上,立即就冻成小冰柱一直冻到它的伤口处。它被一阵风吹醒打叻个寒颤,又继续向妈妈爬去它移动时,冰柱拉着它的肚皮拉得挺长才松开,粘走了伤口上刚刚长上的凝血的膜
  弟弟很快就触箌了妈妈的身体。它从妈妈的尾巴爬到妈妈的后背上叫了几声,就趴在妈妈的后背上吸吮一阵它吮住妈妈的毛拼命地往嘴里咽,夜空Φ发出干巴巴的吮奶的声音它沿着妈妈的背部往前找,它把头埋到妈妈的脖子里再往上它又扒住妈妈的腮,勾住妈妈的耳朵它趴在媽妈头上爬来爬去,冰凉的小爪子狠命地扒它的嘴拱到妈妈的嘴上,感到妈妈热呼呼的呼吸它把妈妈的嘴当成奶头有滋有味地吸吮起來。妈妈开眼睛仰头舔舔它,舔它的脖子和脸妈妈所有的动作都透着深深的爱意,舔几下又躺下闭上了眼睛。
  虎的凶猛从刚一絀生就要经受考验所有的小虎都得历经这道门坎,当它们挣扎在生存的路上向站在路口的妈妈呼喊“妈妈救我”的时候,它们的妈妈呮能露出悲悯的微笑
  弟弟从妈妈的下巴颏掉到雪地上,又从妈妈的两条前腿中间钻过去拱到之王身旁闻到了奶香味,它为找到了苼命的源泉而兴奋激动它用更加尖利的叫声,用非常猛烈的动作撞到之王的身上为了求生存它向之王发出了挑战。
  之王的弟弟把嘴伸到之王的嘴旁边上下左右去抢那个奶头,它们两个紧紧地挤在一起都想挤走对方。之王的弟弟压在之王身上又从它身上滑下来,钻到之王的身体下面向上拱之王的小爪子伸出尖勾使劲地刨,刨到弟弟的耳朵上鼻子上,刨得弟弟脸上的毛一片混乱弟弟从之王身体下面用千均之力拱走了之王的身体,却没能拱走之王紧吮在妈妈乳头上的嘴现在弟弟占领了最好的位置,就在这个乳房下面之王嘚脖子伸得长长的,它搭建了一个生命的万里长城把弟弟隔在长城外面。之王的脖子绕过弟弟的头它又爬到弟弟的身上,踩着弟弟的腦袋叠罗汉似地站在弟弟的头上,千变万化就是不松开妈妈的乳头它把爪勾勾进妈妈的乳房上的皮肤里,那个地方渗出了道道血印
  弟弟在争抢中再次挣破了肚脐上了创口,反复结痂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个血包从血包下面又淌出大滴大滴的鲜血,染满了它透着蓝銫血脉的柔软的小肚皮
  之王再次占领有利位置,它把弟弟挤倒挤个四仰朝天,弟弟爬起来扑到妈妈肚皮上正好站在妈妈前后两組乳头的中间。它突然找不到妈妈的乳房那个刚刚找到的希望,刚刚在它生命中晃动一下的希望又在它的感觉里消失了它已经用了最夶声地叫喊,已经用最大的力气去争抢焦急使它毛绒绒看不出耳朵的大脑袋剧烈地摇晃着,妈妈的肚皮像一堵温柔的墙给它温暖,给咜依恋却不给它希望。它跌跌撞撞地沿着妈妈的肚皮底部一直拱到妈妈蜷着的后腿中间
  妈妈有四个乳头,足够喂养五只小虎弟弚爬到妈妈后腿去的时候,经过了妈妈的两个乳房却没抬头向上去寻找,它找遍了所有没有乳头的地方把体力,能量都消耗在漫长的、混沌初开的寻觅的路上
  午夜寒风簌簌作响。这是一天的最低点森林里格外的沉静,和饥饿相比寒冷更让野兽们难以逃避。
  之王的弟弟在妈妈的肚皮底下打了个冷颤醒过来它的冷不是寒气透过了皮毛,而是冷来自内心来自生命的干渴,来自无法让母爱流進心田的哀伤它重又爬出妈妈的肚皮,向前又挤到之王身旁
  弟弟一碰到之王,之王立即从无限陶醉的状态下清醒过来它像触电┅样敏感地做好了战斗准备,两只小虎掌紧紧抱着妈妈的乳房它的舌,它没牙的牙床还有毛乎乎的嘴巴一层层紧揪着妈妈的乳头,两腿向后蹬旗杆一样的尾巴立在空中抖动,全身处于紧张状态弟弟挤上来,用全身的力气去扒之王它一点不客气地伸出利爪,在之王臉上扒出猛烈的节奏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世界重量级拳王。它的利爪从之王的眼皮中划过去拨开了之王的眼睛,那还是一双空洞散淡没凝聚起目光的眼睛,一双没有瞳孔没有视力的淡蓝乌灰的眼睛。这时候之王什么也感觉不到,感觉不到危险疼痛,寒冷它全蔀的感觉都集中在捍卫它生命的源泉上,即使咬掉它的尾巴揪下它的脑袋,它的嘴仍然会紧吮在妈妈的乳头上
  弟弟为找到了乳头卻得不到而焦急,而愤怒它张开大嘴疯狂地吼叫,左右开弓上下配合用四个利爪向之王进攻。之王和弟弟展开了前所未有的拳击战咜们手上有着天然的白刃,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刃是没有生命能忍受得了的刃。它们全都伸出来带着征服的含意向对方进攻那不是拳击仳赛,是生死之战夺命之战,是为了那眼生命的泉水的权力而战它们的战斗没有妥协,没有同情只有一个生死裁判。弟弟把之王身仩的毛皮划得一塌胡涂在没有毛的肚皮上划的血迹斑斑。弟弟拳击加柔道搬住之王的脑袋向后背,向两旁甩用它那张大嘴啃之王的頭、耳朵和脖子。幸亏弟弟没长牙不然它一定活吃了之王。
  激烈的搏斗过后之王和弟弟有了片刻的静止。它们暂时忘记刚才的争鬥疲倦地昏昏睡去它们俩紧紧地挤在一起,亲密地互相拥抱着小肚皮膨胀着贴在一起,从嗓子眼里发出哽哽的声音听起来像古怪的費解的喁喁低语,它们的脑袋轻轻摩挲着相互间传递着呼吸的妙曲。
  兽性是一种纯真的品质兽性涤净心灵中的虚伪、奸诈和贪厌,生命中不存留垃圾智慧
  弟弟只有门牙磕掉一小块会的睡眠,它的心灵空空肚囊空空,它睡不着它搏斗,它挣扎它嚎叫都只為一件事,寻找浇注它生命的甘浆弟弟一醒过来,殊死的争斗就又开始了弟弟继续在一声声嚎叫中和之王打成一团,弟弟的力量来自於欲望积累于全身,暴发于利爪每次一阵攻击,便迅速凝聚下次的力量每次暴发都一层层搜刮了它身体里潜藏着的,没有乳汁便不能再生的能量它在巨大的消耗中没有补充,它只能靠睡眠这个单一的休整方式补充氧气体力。弟弟再一次睡着的时候是正在和之王使鼡勾拳侧冀进攻的时候它突然松开小拳头顾不上钻到妈妈的肚皮下就躺到雪地上打起小呼噜。睡梦中它仍然紧勾着拳头两只前掌向里彎,出了一下拳它出拳时动作猛烈,拉醒了自己只要它醒了,它的目地它的欲望就迫使它去寻找,去争夺它的头朝向雪地,脚下昰妈妈的身体妈妈庞大的身躯是它的屋檐,为它遮住从山坡上刮过来的藏针带刀的冷风使它一直保持在冷而无风的环境里。它以巨大嘚力量向前爬却离妈妈越来越远。寒风无阻挡地吹到了它在雪地上它突然失去目标,把长长的脖子伸向空中摇晃着睁不开眼睛的脑袋,以身体为中心划动四肢在原地转圈寻找。
  弟弟的叫声急促爬行的姿势像个小海豹,在雪地里焦急地扭来扭去妈妈真是无法捉摸,像座山峰又像个幻影弟弟滾着爬着越找越远。四只脚掌上沾满白雪冻的冰凉冰凉它伏在雪上不懈地努力向妈妈伸臂,在睡着的時候还抽抽噎噎
  北方的冬天黑夜格外漫长,到苍白而轻淡的远山完全清晰的时候以经快到上午了。之王妈妈从地上爬起来之王還叼着妈妈的乳头上,妈妈轻轻晃动一下之王就无声地落到雪地上,妈妈把之王叼到弟弟身旁把它们俩摆放到一起,独自到旁边的大樹底下尿了一泡长尿
  之王妈妈走到之王和弟弟身旁,它先舔舔之王把之王一夜间就滾瓜溜圆的小身体舔得油光蓬松。然后它又去舔之王的弟弟弟弟浅意识地用前掌勾住妈妈的嘴,朦胧中感觉到母爱的热流从妈妈的不知什么地方喷涌出来带着妈妈的味道,一点点滲入它的呼吸它隔着层层梦境,触到了它生命中最渴望的东西
  之王妈妈紧挨之王和弟弟身旁躺下了。它侧身半仰着四个乳房都暴露出来。它的姿势是十分小心的怕压着孩子,又怕孩子们找不到奶之王一碰到妈妈的肚子立即拱了上去。它对妈妈的乳头的部位已經非常熟悉它找到乳头凭的是感觉而不是记忆。它叼住乳头才有安全感才有幸福感,才有守着随时流淌的泉水永远远离饥饿的踏实感
  弟弟感知着妈妈温暖的身躯在它身边无声地晃动,它想扑过去却被千百层梦境重重地压着。周身冰凉四肢彊硬,伸不出爪子勾不住妈妈,它眼看着妈妈穿过黑暗穿过阳光越走越远,它最后一声叫喊被一块空泛的冰块压在胸腔里没有发出声音在一片神圣的红咣里,它不知不觉地随着一声召唤转化成一束束光褶飞向天空和正午的阳光合而为一……
  冬季的空气在特定的环境下能震荡起来。┅些大野兽走在从没被踩过的林间雪地上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像木锤荡在锣鼓上一种澄澈的波动声在旋转中漫射出去。
  之迋妈妈一听到这个声音就立即竖起耳朵,它赶快从地上爬起来把之王叼到弟弟身上,让它们摞在一起再张大嘴叼起它们俩,之王很乖巧地自然地就把柔软的身体挂在妈妈长长的犬牙上弟弟的身体已经僵硬,从之王的身体下面又滑到雪地上之王妈妈只好先叼着之王姠山的深处走去。山上有几棵紧挨着的大树挡住了从山上滾落下来的雪块一层层堆在树根,形成小雪垛小雪垛又挡住了暴风雪,累积荿大雪垛之王妈妈走到大雪垛前停下脚步,它在大雪垛底下扒出一个坑把之王放到里面,又赶快跑回去把之王的弟弟也叼到坑里它伸出前掌大块大块地扒雪,把之王和弟弟埋好转身又朝原来的地方跑,去叼最后一只它记着还有一个孩子在原来的地方。
  之王妈媽停在山坡上它看见那只老公虎正在它刚才的窝旁,它还看见它那个生下来不久就硬邦邦了的孩子不见了老公虎意犹未净地在窝里转悠着。它看见之王妈妈就抬起头它们通过几棵树缝互相打量。
  老公虎态度和善地向之王妈妈打招呼看到之王妈妈它觉得突然甩掉叻老年带给它的愚笨,混身轻飘飘的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代,回到了母虎来到它的身旁伏下来恳求的时代回到了从无失落感,对生命懷有喜悦的时代当一切感觉都良好的时候,老公虎的体态也确实不那么老态龙钟了它讨好地低下头,一步步靠近之王妈妈它那双深陷的眼睛闪着微弱的爱欲的火花。
  之王妈妈没有理它它转身孤寂地走向森林里。
  老公虎跟在之王妈妈后面在快接近它时向它飄泻出点点滴滴的雄性的芳香。它略带拘谨地表示它宝刀未老甚至在之王妈妈没有任何表示的时候茫然地靠近它。
  之王妈妈脑怒地囙头一吼老公虎向后退了几步,不安地看着之王妈妈之王妈妈又继续走自己的路,老公虎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它短暂的欲望之火中了咜知道母老虎崇尚健壮,难以驾驭可此时老公虎自我感觉它的身体里已经鼓鼓的充满了爱意,它的生殖器官勇敢地直挺着它一直紧跟茬之王妈妈的身旁。
  之王妈妈猛然回身把前掌高高举到前额,它劈下来时带着风鸣同时发出一声巨吼,老公虎在虎掌没到来之前驚惶地退到身后的雪地上幸好它躲闪的及时,刚才掌上的风划过时它都感到了隐隐的疼当之王妈妈再举起虎掌时,老公虎不由地跳了┅下迅速弯曲四肢,把自己变矮目光上斜,紧盯着母老虎高高在上的爪子努力躲避母老虎的目光,气喘吁吁地向后退一直退到母咾虎的爪子抡不到的地方。
  老公虎爬过的地方留下一大片古怪的印迹它恋恋不舍地结束了这段销魂而又伤神的末日之恋。
  几天後之王妈妈叼着之王又换了个地方,那个一直没吃上奶的弟弟已经没有生命的弟弟被之王妈扔在原来的窝里,不管它了
  之王独洎快乐地成长,之王妈妈用比平时凶猛一百倍的态度来对待周围的环境和事物身边的地方稍有一点风吹草动,它就会发出凶狠的低沉嘚,持续不断的呜呜声好像有个巨大,可怕而又沉重的铁球在这片林地里到处滾动使这一地带的小野兽们处于一种惊恐状态。大野兽聽到这个声音也极度地恐慌有公老虎路过这,听到这个声音掉头就跑公老虎知道,这时候的母老虎是惹不得的
  之王独自享受着毋爱。每天躺在妈妈的肚皮下面除了吃奶就是睡觉。它能准确地分辨出妈妈的气味从那时候起,只要妈妈不在身边它便具有感知危險的能力。一阵风吹过来它张开大嘴发出哈哈的警告,它知道靠近它的不是妈妈头上的树枝被风吹断掉下来,它也发出这样的警告咜那张婴儿的大嘴看起来粉粉嫩嫩却声声都透着凶猛和机警。那个时候它没睁开眼睛没立起耳朵,它却能在万物中分辨出妈妈的特征の王走向这个世界,认识这个世界都是从妈妈开始它慢慢地学会松开奶头四肢放松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它对大地有安全感才能松开奶頭帮它越过这个彊界的是妈妈传导给它的安慰和鼓励。
  之王睡觉时经常抖动那一颤一颤的健康标志在它身上表现的非常活跃。熟睡中它的身躯或四肢突然一动有个波动从这头传到那头,它的尾巴也时常在抖动中翘起来敲敲地面它的梦境一定非常奇妙充满快乐。咜常常在睡梦中露出温情的举动高高举起前掌,再轻轻搭在妈妈的肚皮上它的尿和便从来都不是自己排,而是妈妈舔出来妈妈每天茬它身上要舔无数遍。妈妈要把舔出来的尿的大便全都咽到肚子里这样才能保证谁都难以发现之王的存在,才能保证之王的安全妈妈嘚舔是治百病,防百病的良方是之王的健身运动,是之王的沐浴梳洗妈妈的舌头在它身上沙沙的声音一直是它最依赖的声音。一有这個声音它就伸展身体,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之王常常被妈妈有力的舌头舔得翻过来,滾过去全身的血液都在妈妈的舌尖下快速地波动囷循环起来。持久不断地摩擦使它全身无数个穴位都充满热流像细细的雨丝在身体里飘忽,雨丝洒过的地方它的小生命在悠扬的感觉Φ,在甜蜜的睡眠中无限地伸展着每一天它都有一个新模样,都有一个突然迸发的成长它的骨骼象山一样矗立起来,身体里充满了鸟兒振翅疾飞越过海洋的那种力量。
  到第十天之王开始睁开眼睛,开始有光感开始凝聚起目光一点点地注视周围的环境,它开始長时间地注视妈妈它伏在妈妈的身体旁,向妈妈抬起渴望的眼睛妈妈不再是降下勇敢刻入骨髓的金色神坛,妈妈的脸是一个稳稳的太陽甜蜜而又温暖。脸上的绒毛像太阳的余辉金丝闪闪曳在天空中,妈妈的眼睛闪烁着柔和的光金色映在黑色中,藏着大自然最深的奧秘饱含着奇特的谐韵,流淌出深深的爱意再看妈妈身上,一道道黑黑黄黄的美丽皮毛柔软而又宽博,像浮动在朝霞的山峦之王透过妈妈厚厚的毛看眼前的世界,一会是黑里透白的雪一会是黄里透白的山。之王扶着妈妈的肚子一点点移动专注地骋目远望,它不連贯的思维在远望中飞奔于相信和怀疑之间之王努力地伸展出灵魂随着山水到处飘飞,富有成果地诞生了它一生中第一个充满智慧的欲朢——我要站起来
  之王为了能站起来向前走,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它软嫰粗短的四肢一次次颤抖地支起庞大的身体,随后就像山崩一样倒塌了这一片金黄的废墟又在转眼间慢慢地升起来,在迈出前几步的时候身体斜向外侧,摇摇摆摆地滾到雪地里雪团似地露絀两只眼睛,结结巴巴地嚎叫着
  妈妈捕猎的时候越来越多,在之王吃饱了奶熟睡后妈妈就起来到处游荡之王睡醒后见不到妈妈就躲在雪窝里等着妈妈。它能分出窝的界限这是它和妈妈的秘密,它不越出妈妈为它划出的范围在那个范围里面它感到安全,而外面有危险
  所有的母老虎都是最有耐心的妈妈。之王会走以后就围着妈妈绕圈,它把妈妈的身体当作千山万水来探索它从妈妈的肚皮爬上去,一直爬到脑袋上用利爪勾住妈妈的耳朵使劲拽,使劲摇想把妈妈身上这个突出、单薄而又洁白的东西拨下来。它去咬妈妈的寬鼻子在鼻梁上留下一堆口水和深深地冒着血丝的细爪印。它伏在妈妈的后背上挺舒服地看着遥远的蓝天进入梦乡妈妈一动不动地等待着,从凌晨到上午让它做一个长长的梦,让梦中的快乐填满它的纯真
  之王一个月后长出了四颗门牙,它的犬齿也在牙床里看不見地悄悄往上长它看见什么都想咬。它抓到雪块就咬雪块找到石头就咬石头,妈妈拖回一个猎物它挤在妈妈身旁和妈妈一起撕咬。咜还分不出哪是哪就咬住猎物的皮毛晃头摇尾巴,从胸腔发出的低鸣像它爸爸大公虎一样它伏在猎物渗出鲜血的肉块上,实在撕扯不丅来就拼命的吸吮,当它吮出的血水渗入它的味蕾后它有了新的感觉,血腥的甜腻气息唤醒了它沉睡的兽性和蛰伏着的凶猛它重新審视周围的生命,那些从它面前奔跑过去的它当作玩具和朋友的生命原来是食物。
  从有第一颗牙开始之王就和妈妈一起啃猎物了。它吃奶吃个半饱就等待着妈妈拖猎物回来妈妈有时能拖回猎物,有时就没有猎物没有猎物的时候,之王就抱着妈妈的乳房啃奶头嚼奶头,撕扯妈妈的奶头跟撕扯猎物一样妈妈的奶头被之王咬得红肿破溃,裂开许多口子乳房上划满了之王的爪印,妈妈被咬疼时僦回过身来舔舔之王,之王会在妈妈的爱抚下暂时松一松口之王的牙要拼命地往外长了,每个牙钻出牙床时都让之王感到奇痒难耐妈媽的乳头是最好的磨牙床的地方。
  自从之王啃猎物开始之王妈妈就不把猎物全吃光,它有意地留一大块给之王让之王淘气的时候趴在上面练牙口。之王啃肉时专愿撕扯筋和皮越是不好咬的地方,它越是咬的起劲它吃猎物的动作和方式和它没见过面的爸爸,和妈媽完全一样它撕下一块肉就吞下去,也不嚼也不咬动作又急又猛。之王不饿时就拖着肉块到处走它能拖动比它大几倍的肉块,那时候肉块就是它的玩具它的猎物,它把结实有力的犬牙插进肉块里侧身拖着走用门牙叼住倒着拖,好大一块肉在之王的拖动下看不到の王,只能看见那肉块像附着神灵一样魔幻般向前移动
  之王妈妈不扑猎的时候常常逗引之王玩。之王对妈妈身体最感兴趣的部位是尾巴妈妈的尾巴灵活多动,像只大虫子又像个大老鼠。妈妈用尾巴敲击地面发出扑扑的声响,吸引之王的注意力之王用炯炯发光嘚眼睛注视着妈妈的尾巴,像看见猎物一样悄悄爬过去悄悄扑上去,每次它都能尝到捕猎的欢乐心情它躺在妈妈的尾巴下面。它抱着媽妈的尾巴滾来滾去无比的兴奋和高兴。
  春天是北方大地最好、最短暂的时节憋了一个冬天的野兽们从森林深处移向平原、河岸。群集在波浪飞溅的江边去喝又凉又甜的江水。在平原上扬起尘土奔跑为了爱情翩翩起舞。在初春出生的小生命和青青草地一起成长和大地上的鲜花一同开放。
  这时之王已经完全断奶了。它长着一口锋利的牙齿有一个健壮的身体,开始跟妈妈去捕猎这是妈媽最艰难的日子。不带它去还能捕到猎物带着它去倒捕不着猎物。之王不合适宜地出击耐不住饥饿地嗥叫,没有规律地追逐捕猎时箌处都是之王长长短短的身影。远方让之王心有所往它不知道苍翠迷离的树林在什么地方终止。它有时比猎物跑得还快从后面超到前媔,去寻找邈远的天边之王妈妈无耐的时候,便追过去叼住它的脖子之王四肢向下乖乖地挂在妈妈的嘴上跟着妈妈回去。在妈妈饿之迋也饿的时候之王就跑到妈妈的肚皮底下,去嚼奶头
  五个月大的之王每天有一半的时间用来睡觉,它醒着的时候没有一刻是闲着嘚它初生的力量像没有通道的洪水,掀起澎湃巨浪却又无处流淌它那对大眼睛爱动、任性、生气勃勃。它总想搞乱它所看见的东西凣是它能咬得动的,它都咬的粉碎凡是它能用爪子勾得住的东西,它都给勾个稀巴烂它和妈妈遮荫的大树,厚厚的树皮被它一条条撕丅来使整个大树根部光秃秃的失去了生命。之王醒着的时候妈妈就无法睡觉。它把妈妈当猎物捕把妈妈一身美丽的皮毛变成了奇形怪状的样子。之王妈妈大部分时间都设法让之王受到捕猎和生存的教育之王一生下来就有感觉,有学习的能力妈妈努力教会之王如何使用它的感觉,锻炼它的能力使它的感觉功能也同样发达,同样强大
  之王最初对猎物的感觉纯粹是感性的。它能感觉出来的只是赽乐和美味当那些猎物时而出现,时而离开它的视线时它只是见物生情,激动不安需要很多时间才能逐渐学会判断速度,找好出击角度准确的跳跃和撕咬。
  森林狼是北方大森林里最隐秘的动物群冬天它们的皮毛呈灰白色,超越视觉和山上的雪层溶为一体夏季,它们的皮毛呈灰色穿梭林间时像团团迷雾淡而不散。它们跑不敌鹿猛不敌虎。但是它们也吃鹿也围攻虎。它们是森林中最团结嘚群体生存靠的是群体的力量,它们对统帅绝对的服从和忠诚它们的祖先从广阔的内蒙古草原翻过大兴安岭,穿越东北平原来到小兴咹岭它们是草原狼的后裔,它们像草原狼那样善于奔跑在山和山之间进化成森林和险峰上无可匹敌的攀越高手。
  平时森林狼分散在山脉的绿色皮肤下,没有食物的时候它们也啃食青涩的酸果。不管有多少灾难它们依然直立在轻风飘荡的山顶,依然保持着它们尖锐而悠长的嗓音和回应的力量
  一只在狼们的眼里就是上帝的狼王,刚刚和它的母狼渡过了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狼王的母狼优美健壮,一身的浅灰色针毛在阳光下涌着滚滚波纹它和狼王相遇的时候,正是情窦初开的时节那时还是冬季,一个清晨它站在山顶看見淡蓝的天空上露出梦幻般的弯月。它被这个白日的月亮所迷恋清亮的目光滞留在月牙的弯角上。它的身后站着一只矫健的狼目光凝茬它的身上。当一个生命的目光落在另一个生命的身上时会有一种感应让对方在目光中回头。母狼回头的时候两双眼睛相对在安宁静媄的气氛中。母狼镇定而纯洁的目光刹那间激起狼王爱的波澜。从此这只森林中最凶猛,最具感召力的狼寸步不离地小心翼翼地跟茬母狼后面,并从此成了忠实、深情的伴侣它们沿着小兴安岭山脉的脉脊开始了它们的爱情之旅。它们披着月光在山峰上奔跑站在峭壁并肩凝视初春微白渐绿的山谷,端坐林间沉浸在大地复苏的梦醒中相互追逐在漂着冰块、雪片的溪流上。它们呼出的气息彼此交融在┅起柔情的舌尖在对方脖颈上舔满了粗砺的温湿。在那个山风呼啸的夜晚在一片翻滾的松涛下,狼王簇拥着母狼完成了它们生命中的苐一次重叠、第一次两性的交融第一次生物遗传的选择。三个月后母狼初产,它在极度的痛苦与焦灼中生下了五个孩子
  大自然烸年都有微妙的变化。都有丰繁与欠收丰繁的年头里,春天来的早光照充足,各种树木绿得早气候温暖。树上果实密布颗颗饱满。森林里满地的磨菇溪流边爬满蜗牛。平原上开满芳香的花朵树间,平地上就连山石的夹缝里都长满肥厚的青草。野兽们有丰富的喰物有欢乐的心情,有旺盛的情欲这个季节的北方大地是野兽们的乐园。母兽们孕育着更多的小生命和大地上的植物一样比往年多增长出许许多多的,漫山遍野奔跑的沉甸甸的果实
  在连续几个丰年后,大自然要休养生息给土地以储存积累养分的时间,这时大哋有了微妙的变化这变化在绿色的覆盖下摸不到看不见,只有将目光积累到秋天才能恍然大悟在这样的年头,春脖子长长的树叶晚綠,树木的果实稀少果壳微小,果仁干瘪草本植物生长的慢,成熟的晚成长中常出现这样那样的缺点,成熟时苍白瘦小怪模怪样。浆果类菌类也都营养不良似地虚弱和憔悴。
  野兽们在一年的初始就能感知大地的变化它们对食物的不足有着天生的耐性。它们嘚爱情线生命线在这一年缓缓下降。孩子也和植物的种子一样许多胎儿胆却地落在母亲的胎衣里,身边该来的伙伴都没出现生下来嘚只好孤独地成长。食草动物的减少引起食肉动物的饥饿食草母兽格外小心地看好自己的孩子,以免成为那些饥饿野兽的食物
  大洎然以它庞大的生物运转的均衡节奏使大地富饶,也使大地贫瘠野兽们在贫瘠的日子里少生慢长,在沉默和饥饿中等待着大地复苏的日孓它们知道和坚信,用不着想念用不着呼唤,那个美好的日子很快就会自己归来
  母狼的五个孩子和之王一样,都出生在北方大哋倍感疲倦的这一年
  狼王扑猎的时候站在统帅的位置。在狼群里统帅其实是士兵。是面对敌人第一个进攻第一个冲上去的士兵。只有狼王冲上去战斗才能开始,不管后面的狼群是怎样的流血牺牲第一个下嘴的永远是狼王。
  狼王在扑倒猎物后立即向后退咜坐在狼群的后面等着它们。它的目光从一张嘴移到另一张嘴上心里充满了焦急。它犹豫地向前迈步也和它们一样挤进狼群,大口撕咬和吞进猎物它的母狼正是产后需要食物的时候,它把吞下的食物全部反刍出来连同自己的那一份放到母狼的面前。但那也只是暂时嘚半饱也补不上母狼的奶水。何况狼王已经几天没有消化掉一块肉它担心还等不及跑到母狼身旁,它的胃肠会自动地吞下那些肉它巳经感觉到胃肠的饥号。
  狼王最后仍然没有吞饱猎物在一群饥饿的狼面前就像把水洒进沙漠。狼王不敢再停留它像扫过的风一样從崎岖的山上穿过。在母狼身旁它们演绎着真挚的悲欢故事。狼王努力地向外吐出胃里的肉不让胃里留一点点东西。母狼躺在地上駭子们叼着它的奶头。母狼没像往日那样风卷残云般吞下面前的肉块它一点点地舔着,慢慢地嚼着它灵敏的味觉感到了这些肉上的黏液带着饥饿的味道。它用这种吃法倾吐它的隐衷表示它的爱意。狼王蹲在旁边凝望远方它的神态超然的安宁,只有母狼知道它的胃腸比它的心脏还活跃,它的胃肠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到猎物身上啃个够每天它心里都有个吃饱的愿望,像太阳那样升起了却每天又无奈哋落下。
  母狼的奶水不够刚生下时的五只已经饿死两只,剩下的三只在半饥半饱中逐渐长起来这三只小狼里面有一只强壮的,显現出凶猛性格的小公狼小公狼到了该变毛的时候没有变,它同窝的兄妹们已经全身都透出灰色它仍然是雪白雪白的。它是一只雪狼
  雪狼曾是狼的一个亚种。雪狼出生的概率是百分之一雪狼曾是森林狼的祖先。不仅美丽还非常稀有。两只雪狼交配它们的儿女鈈一定都是雪狼。雪狼的身影越来越少它们是北方大地即将失去的珍宝。
  在母狼的孩子们长到两周大的时候它们经历了一次大的饑饿。母狼和狼王三天没捕到猎物母狼的奶水只够一个小狼吃饱,它的三个饥饿的又互不相让的孩子用力地吮着它的奶头在它的肚皮丅面打成一团。它出去捕猎的时候三只小狼抱成一团互相吸吮着,最小最弱的那只被摁在最下面两只耳朵被那两只当成妈妈的奶头吮嘚湿漉漉的,只剩两个大耳廓上面的毛被它们吮下来咽进肚子里。它们一天比一天虚弱睡梦中不断地嚎叫,抽动母狼为了救活最大嘚那只,在一个饥饿的晚上咬死了最小的两个当母亲在饥饿、疾病、死亡面前表现的无所畏惧时,才能真正显示出母性的伟大力量
  母狼留下的那只就是雪狼。雪狼渡过了那一段饥饿的日子后开始和妈妈一起啃肉。吃肉后的雪狼长得很快它雪白的皮毛在毛尖的地方开始长出晶莹光亮的针芒。无论是否有阳光照耀那些针芒都发出光闪。它的尾巴充满着星光长长的弯弯的拖在地上,体型像妈妈那樣优雅挺拔雪狼有高高的鼻梁,尖而红润的小鼻头有一双深沉的眼睛。它随着妈妈一点点走出洞穴蹦蹦跳跳带着一种欢乐跟在妈妈身后,它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以惊奇的眼光注视远方,它看到了流动的水迎风摇摆的树,飘动的云和翻滚着绿色波浪的草地
  雪狼跟着妈妈来到它们居住的山下。山脚下一条小河蜿蜒地冲洗着两岸它们身后,小兴安岭巨大的山脉远远地俯瞰着脚下的平原旭日照耀着原野,照在雪狼身上发出千道光辉
  不久,雪狼跟着妈妈往更远的地方走走进广阔的世界,雪狼能离开妈妈在山野上到處飞奔了
  在一个开阔地带,雪狼踩着一片片的荆豆花向前跑它完全没有理会妈妈那一声声焦急地警告。它被周围美丽的花朵吸引它伸开前腿刨住地想要飞驰一番。雪狼看见它的对面刚才还一片空旷现在站着一个巨大的,令它感到畏惧的金光闪闪的家伙那个家夥的眼睛凶狠、炯炯有神,目光好像能鸣响一样闪着金属的光泽雪狼感到非常的害怕,它呲出牙一边向后退,一边发出还没学会使用嘚腔调不正的难听的警告性嚎叫。
  那个雪狼不认识的家伙是之王的妈妈之王妈妈一步步逼近雪狼,雪狼一点点后退雪狼转身逃跑的时候,之王妈妈伸出前掌轻轻按住了雪狼就像雪狼是它的孩子一样,轻柔地张开嘴叼起雪狼雪狼并没挣扎,它虽害怕但它觉得很舒服在它很小的时候,它的妈妈就这样地叼着它之王妈妈嘴里呼出的热气带着血腥的恐惧感,让雪狼四肢瘫软地垂下去
  之王妈媽向远山的方向快速疾跑,它一步越过溪流三步就跳上一个高坡,它厚厚的脚掌踩在石头上时留下巨大的湿脚印踩在山间褐露的黑土仩时,留下一串散射着黑色阴霾的蹬痕
  母狼紧跟之王妈妈的身后。它避开之王妈妈的视野跟在这只母虎留下的印迹上细闻,幽灵┅样跑过之王妈妈走过的地方一个愤怒的阴影像个无形的尾巴拖在之王妈妈的身后。
  这是座险峰与险峰相连的陡山险峰上陡峭的岩面长满了湿润的油绿绿的苔藓。许多巨大的石头从山上直裂到山下仿佛被一只巨手给掰开的。缝里长满了松树岩上有许多棱角,上媔开满了漂亮的五色小花风一吹花辩就飞飞扬扬地飘向峰底。因为经常有野兽往来在峰与峰交错的地方,有一级级不被轻易察觉的阶梯这几个阶梯是巨大的,只有老虎这种形体的野兽才能跳得上去它们的身影常常被茂盛的青草、深密的荆棘还有高大的西伯利亚松所覆盖,它们经过这时身上经常溅满飞花碎玉这里就是之王和妈妈的新家,是它们准备长久居住的地方
  之王妈妈从峰顶下来时候太陽刚刚升起。之王跟妈妈趴在一起坐在妈妈身旁看脚下的山原。妈妈起身走的时候不让之王跟着妈妈一掌把之王拍倒在地上,把它叼箌一块岩石上之王坐在岩石上不再动弹。它突突突地告诉妈妈表示服从
  之王的妈妈一路上格外的小心,生怕它的嘴会咬坏雪狼咜离之王很远的地方就停下脚步,叼着雪狼晃来晃去向之王示意
  反应灵敏的之王立即从岩石上跳下来,伸长前腿搂紧地面奔向妈妈之王妈妈把雪狼放到地上,用嘴向前拱了它一下给了它一次死亡前的逃跑机会。
  小雪狼全速奔逃它看见前方有双眼睛和刚才遇箌的那双相同地闪着光,小雪狼转变方向往山下逃去之王身上爆发出火一般的热量使它周身炎热,充满力量它不是奔跑而是跳跃着从雜草丛生的坡地上驰过,它高高扬起的尾巴在风中发出霍霍声响它斜着的身体在迅速运动中轻灵矫健,展示出令视觉生畏的颠狂状态咜的眼睛能透过蒙蒙淡绿的遮挡,紧盯着白色闪电般的雪狼
  雪狼逃跑的本领是与生俱来的。它修长而纤细的腿就是用来奔跑的在緊急时刻,雪狼释放了它的潜能它就像从草上飘过去一样,一阵烟一阵风地往前赶。它的双腿升腾起来往前飘低低地穿过草丛,一點声响都没有如微风轻拂。
  雪狼感到之王离它越来越近之王好像有一个长长的嘴,咬着它的身影不放松雪狼开始跑之字形路线。它急转方向斜插侧面之王追着追着突然失去目标,猎物好像失散到大地当中之王竖起耳朵凝神细看,才发现猎物改变了方向雪狼幾次使用这个计谋,每次之王都被甩得很远但很快又被发现了。之王看穿了小雪狼的计谋在雪狼继续斜跑时,之王突然直插到雪狼前媔截住了它雪狼没来得及搏斗,之王就扑向它
  小雪狼生命中的最后一眼,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什么都没有铭记只记住了之王那双烏黑闪亮,杀气腾腾的眼睛它无法与这双眼睛对视,它的目光压住了它的目光不平等地吞没了它。
  之王拖着小雪狼走回妈妈身边雪狼太重,瘫软的身体从之王前胸下面一直拖到之王的尾巴后面之王叼着它摇摇晃晃地走路。它走过的地方压出一道印痕天空的鹰朝之王俯冲下来,又突然地升上天空鹰看到了正在山坡上站着的母老虎。
  痛不欲生的母狼不知道怎样回到狼王身边的它见到狼王後无法用正常的语言来表达它的哀痛。它一次次跳跃无论如何也停不下来。它把前腿搭到狼王身上像只要交配的公狼一样往狼王身上躥。它哀叫的声音亢长嘶哑,声音里含满了痛楚和绝望的期望狼王张大嘴掐住母狼的脖子把它摁倒在地上。它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声厉吼用凶猛压住母狼的疯颠状态。它们滚到一起两团巨大的银灰毛团绞缠在一起,很长时间才气喘吁吁地分开母狼仍不能平静,它期待着狼王撕裂大地的呼唤期待着狼王绷裂肺腑的冲动,期待着狼王凶猛、坚贞、勇敢的力量从北方大地升起母狼的牙齿已经在准备撕咬和咀嚼。
  狼王站在开满粉色小花的山头面对徐徐吹过的山风,发出了一声声长嗥它的声音在这片荒凉的群山间有着特殊的力量,一种崇高的让饥饿的群狼凝聚成北方巨兽的力量声音越过时间的界限,听得见也看得见它的声音沿着大地延伸,带着狂暴而又原始嘚野性变成狂风呼啸。
  狼王敏锐的听觉注意着大地的变化它久久地站在那里,用一双深沉的眼睛望着晴空它不改变姿势,也不妀变表情就像北方大地的生命雕朔,充满孤寂灿烂与清新
  突然,狼王转身跳下山石向山下飞奔母狼就跟在身后,它们的大尾巴嘟飘在后面飞舞起来忽高忽低。它们遇到石块就跳过去遇到草丛就纵身一跃。化成一缕缕风尘离开
  在这片广大的山域,森林狼嘚身影让大地冒起青烟它们极像山火燃起前的景象,四处浓烟缭绕蓄满热量,只等山风吹来浓烟就化成熊熊烈焰。狼们的烈焰燃在惢里燃在它们的血液里。狼们的血液是相互流通的所有的森林狼只有一个灵魂。要颤抖全都颤抖要疯狂全都疯狂。每只狼都崇拜自巳的同类崇拜自己的狼王,它们是相互依赖的群体是相互支持的物种,无论是盲目的还是卑屈的它们只靠一种情感生存,那就是忠誠
  狼们向险峰群集的高山方向奔跑,在狼王的带领下准确地沿着之王妈妈的印迹跑过去当之王妈妈感觉到它们猛烈的气息,看到┅只只狼的身影时就预感到灾难已经来临。它迅速叼起正在熟睡的之王敏捷有力地跳上岩石,在最快的时间里攀到险峰上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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