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发烧怎么办7个月洋水流出来了怎么办?

怀孕七个月羊水流出怎么回事 应该怎么办
温馨提示: 羊水是在整个怀孕过程中,它是维持胎儿生命所不可缺少的重要成分。除了可以防止胎儿受到外力的冲击,还可以避免胎儿受到感染。那么,怀孕七个月羊水流出怎么回事?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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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孕7个半月,最近2天早上老是惊醒,下体
0岁 10:06:22
病情描述:
怀孕7个半月会不会有这个情况
我怀孕7个半月,最近2天早上老是惊醒,下体突然涌出像尿一样的液体,又不会很多就一下子把床单弄湿了,无色无味的又不像是尿,我老公问我是不是破羊水了,真吓人,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病情分析:
请根据患者提问的内容,给予专业详尽的指导意见。(最多输入500字)
指导意见:
请给出具体的运动,饮食,康复等方面的指导。(最多输入500字) 0/500
&因不能面诊,医生的建议仅供参考
病情分析:
病情分析:您好,在怀孕的5个月以后需要注意孩子的胎动情况指导意见:您好,像您这种情况建议您最好到医院做个检查,有胎膜早破的危险,流出的很可能是羊水,如果真的是羊水是需要处理的,避免孩子在子宫内发生窒息死亡,希望我的回答对您有所帮助,祝您健康平安。医生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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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长:内科护理综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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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血糖上来了 饭菜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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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孕7个半月...文章  八月的榕城,总是接连不停的下雨,天空每天都是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阴天,憋闷的令人窒息。  外面阴云密布,家里没有开灯,也亮不到哪里去,特别是面前这个面容肃冷的男人,更是让颜歆月心口闷痛的几近窒息。  孟靖谦拎着行李箱站在玄关口,薄唇紧抿,蹙眉看着面前的女人,视线向下移到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纤手,眼角眉梢都带着一分不耐和微愠。  颜歆月抓着他衣袖的手又收紧了一些,紧张而忐忑的说:“靖谦,我怀孕了。”  男人的脸上并没有出现想象之中的喜悦,深邃幽暗的眸子中那抹鄙夷和厌恶却愈演愈烈。  半晌,孟靖谦才不耐的提醒她,“颜歆月,我们要离婚了。”  眼中的期待变得暗淡了一些,颜歆月有些局促的望着他,试图牵起一个笑容,“可是……可是我怀孕了啊……你可不可以再考虑一下?”  孟靖谦唇角弯出一个嘲弄的弧度,“你忘了吗,我们每一次都有做措施的,这个孩子真的就是我的吗?”  他的讥嘲让她又惊又痛,可她现在却顾不得那些,只想留下眼前的男人。  “这个孩子真的是你的……你不记得了吗?它是……”  她的语气又急又慌,声音都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焦灼的想要解释这一切。  “够了!”孟靖谦仅存的一点耐心也宣布告罄,转过头冷厉的睨着她,略带愠怒的说:“颜歆月,你到底还要演到什么时候?小孩子也能被你当做利用的工具吗?”  “我没有……我……”  “离婚协议我拟好之后会找人交给你,你最好不要再玩什么花样,赶紧签了字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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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靖谦扔下这番话,用力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中拽出来,冷眼弹了弹被她碰过的地方,转身向外走去。  暗红色的家门被人重重摔上,“砰”的一声巨响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簌簌落下,颜歆月猛地闭上双眼,身子重重一颤,一直强忍着的眼泪也终于滑落下来。  外面的暴风雨仍然在继续,可是她爱的男人却不顾这样的大雨也要急着摆脱她。  天空中有凌厉的闪电猛的劈了下来,仿似要把世界都劈成两半一样,青白的冷光打在颜歆月的脸上,只看得到她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和充满绝望的双眼。  她终究还是没能留住他,她的孩子还没出生,却注定要没有爸爸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啊——”  凄厉的尖叫伴着清晨的闹铃声划破了这个宁静的早晨,颜歆月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瞠大双眸惊恐的瞪着对面的墙壁,光洁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姣美的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恐惧。  许久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做了噩梦,闭上眼用力做了一个深呼吸,抬手抹掉了额头上的冷汗。  真是太奇怪了,她出国三年,没有很久做过这个曾经令她无法摆脱的噩梦了,可是回国的第一个早晨就再次被噩梦缠身。  
  不大的卧室里只放着一个有些老旧的行李箱,屋里的陈设简单而又质朴,墙上已经有了深刻的裂缝,房子破旧的让人觉得它下一秒就会坍塌一样。  清晨的日光在鹅黄色的窗帘晕染下变成了橘黄色,颜歆月下床拉开窗帘,虽然那个噩梦仍然让她心有余悸,可她看着外面的日光倾城,还是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她出国进修舞蹈三年,回国之前就已经投过了简历,并且收到了面试通知,是在一家名叫海韵的培训机构做舞蹈老师。  用最快的速度化了一个简单却又精致的裸妆,颜歆月随便吃了两口早饭,拎着包包和练功服便准备出门了。  “方圆,我先走了,你中午记得吃饭。”  “嗯……知道了,车钥匙在鞋柜上,你路上小心……”  
  视线不经意的向外一瞥,忽然瞥见了不远处的铂尔曼酒店,记忆仿佛也穿过了酒店奢华的大厅,又回到了几年前——  “孟靖谦先生,你愿意娶颜歆月小姐为妻,一辈子照顾她,爱护她吗?”  台下宾朋满座,他脸色阴郁的抿唇不语,直到司仪尴尬的重复了一遍,他才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嗯。”  他的声音又冷又淡,让她至今都在怀疑,他当时是真的答应了,还是她幻听了。  颜歆月苦涩的笑了笑,拉回视线却发现前面的车已经停下了,她急忙去踩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划破天际,可她还是晚了一步。  “砰”的一声巨响后,她只觉得整辆车都剧烈的震动了一下,她惯性的向前一栽,又被安全带拽了回来,撞得她眼前都有些发晕。  
  这下糟了!  她手忙脚乱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前面那辆捷豹的车主却已经率先走到车尾去检查状况。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走神了……”  颜歆月焦急的向面前的人道歉,却在抬头看到他脸的一瞬间猛的愣住了。  骄阳映照在面前男人的身上,他没有穿外套,净白的衬衣束在西裤里,领口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一小片小麦色的肌肤,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微眯着眼打量着面前的她,片刻的惊讶之后只剩下浓浓的讥诮和不屑。  怎么是他!  
  初春的天明明不冷,可颜歆月忍不住瑟瑟发抖,她用力闭了闭眼,真希望自己是被这样强烈的日光刺昏了头,所以才产生了这样的幻觉。  可是再睁开眼的时候,面前男人依旧站立在她面前,俊逸的脸上带着她再熟悉不过的嘲弄。  尖利的指甲嵌入手心,颜歆月知道,时隔三年,在她回到这个城市的第二天,他们又见面了。  她的前夫孟靖谦,此刻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  她的震惊悉数落进了他的眼里,薄唇勾出一个轻蔑的弧度,这个女人还是跟三年前一样会装模作样,扮可怜的功力简直是比过去还要深厚。  后面的车已经不耐烦的按起了喇叭,可面前的女人仍然沉浸在自己的震惊中。  
  还装什么呢?刻意撞上他的车,不就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么?  “小姐,你撞了我的车,不赶快想办法,难道以为装无辜就能蒙混过关了?”  这一声“小姐”充满了讽刺意味,清冷的声音总算拉回了颜歆月的思绪,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  巨大的压迫感让她垂下了眼,虽然已经极力克制,声音却还是带了一丝微颤,“抱歉,那先生想怎么解决?赔钱吗?赔多少?”  “赔钱?你知道这车动一下要多少钱吗?”视线在她朴素的衣着和她身后那辆老旧的雪佛兰上停顿了一下,孟靖谦嗤笑道:“你确定赔的起?”  她现在一看就过的很拮据,居然还敢开口要赔钱?也对,离婚时跟他要了八百万的女人,自然是财大气粗的。  颜歆月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的说道:“撞了您的车是我不对,我会尽量赔偿的。”  
  孟靖谦冷笑,微微低头凑近她的耳边,“说起话来这么有底气,难道是这三年在外面挣了不少钱?在夜店陪酒?还是给男人跳舞助兴?”  他有意提起她过去的事情,让颜歆月的脸色霎时更加苍白。  她刚要反驳,还没出口的话就被一个清丽的女声给堵了回去——  “靖谦,出什么事了?”  入目的是一双Jimmy`choo的细高跟鞋,再往上就是细白笔直的双腿,包臀的紧身连衣裙,酒红色的大卷发,一个妖娆而又窈窕的女人很快就朝他们走了过来,亲昵的缠上了他的手臂。  这是一张不算精致的脸,可是却很勾人。  女人仰头望着孟靖谦,他却只是抬手揽在她的肩上,温柔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小磕碰,估计要耽搁一会儿,不能送你了,你先打车回去吧。”  “可是……”  
  “听话,我晚上去找你。”  颜歆月看着他抬手替面前的女人将耳边的碎发挽好,眼神温柔的像是能溢出水来,而他对她讲话时永远都是冷冷的叫她“颜歆月”或者干脆没有称呼。  那女人有些不情愿的嗔了他一眼,听话的回到了车上,却带下来一个大约四岁的小女孩。  孟靖谦转身朝那对母女走过去,疼爱的抱起那孩子,小姑娘咯咯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俨然就是甜蜜的一家三口,颜歆月傻了似的看着不远处的那三个人,她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只是觉得心里有一道裂缝越扩越大——  这个小女孩儿是他的女儿?他们离婚不过三年,他居然都已经有了一个四岁的女儿?  难道在那段婚姻当中,他一直都过着家外有家的生活?  
  孟靖谦再回到她身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周围此起彼伏的鸣笛声居然都没能拉回她的思绪。  他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也不过多的解释,只是蹙眉催促道:“你还傻站着做什么?难道又想利用过去的关系逃避责任?”  她知道他怨恨她,那不到一年半的婚姻给他的只有禁锢和烦闷,甚至让他的爱的人失望离开。  他不愿提起和她的过去,连他们曾经的夫妻关系也成了他人生中难以启齿的污点。  “喂!你们怎么回事!后面堵了一大片了,赶时间知不知道!”  颜歆月回头看了看烦躁的车主们,只好说:“那就报警吧,110是吧?”  她还赶着去面试,说罢便拿出手机准备拨电话,头顶却传来了一声嗤笑,“你果然还跟过去一样没脑子,交通事故要找交警,打122!”  
  他嘲弄的话语,她已经听得太多了,颜歆月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克制着自己颤抖的手指拨了122。  一条路上因为他们两个人撞了车而堵了一长串,颜歆月只好不停地对他们说抱歉,一旁的孟靖谦环起手臂靠在自己挂了彩的车上,没有一丝要帮她的意思,反倒是笑着看她应付那些骂骂咧咧的司机们。  反正都是她惹出来的事,他才不会那么好心的站出来帮她。  这样堵着是不行的,大家都急着去上班,颜歆月只能去跟他沟通,“要不……我们先把车挪出来吧?大家都赶着上班,不要耽误人家时间。”  她试着去和他商量,却遭到了他的冷笑,“你脑子是用来装饰的?现在堵成这样,你想让我往哪儿移到哪去?凭空飞出去?”  “那怎么办?后面的人很急……”  
  她抱歉的张望着后面的车,孟靖谦简直是烦躁到了极点,这个女人真是和以前一样会给他找麻烦!  其实也不是移不开,可他就是不去帮她,就要看她慌乱无措。  孟靖谦等着她说句软话来求他,可现在的颜歆月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只会乞求他爱的可怜女人了,她还要生活,还要工作,不想和他在这里耗时间。  她转身就重新回到了车上,大概是因为受了惊,拧钥匙的手都在发抖,试了几次都没能发动引擎,越是着急就反而越是手忙脚乱。  孟靖谦听着她那辆雪佛兰哼哧哼哧的声音,心里就像是被点了一把火,又烦又气,忍不住大步上去打开车门将她拉出来。  “下车!”  
  他真是不明白这个女人现在到底在想什么,宁愿逞强也不要他帮忙。  他的动作又急又燥,颜歆月险些跌倒在地,反应过来之后急忙去拉车门,“你要做什么?”  “你不是要移车?等你移出来天都黑了,让开!”  “等等……”  她还没能说一句话,孟靖谦已经不由分说的去关车门,他的动作太快了,快到她来不及抽回自己还搭在车门上的手,骨骼就已经夹在了门缝当中,虽然只是那么一瞬间,可她却觉得手指都要断了一般的生生发疼。  她不知道他是有意无意,反正她疼与不疼,他也从来都不会在意。  
  孟靖谦看着她捂着红肿手退到一边,红着眼睛的模样更是让他烦闷到了极点,一步从车上跨了下来,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颜歆月,我奉劝你一句,把你的眼泪和心计都收起来,是你主动撞上了我的车,如果你以为掉两滴眼泪我就不跟你计较了,那你未免也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都很清楚!”  她的手背上还是红肿一片,可面前的男人却没有半点愧疚之意,反倒是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她的头上。  颜歆月苦笑,“我没想博取你的同情,也知道你不可能宽宏大量的饶过我,该赔多少钱我会赔的,你放心吧。”  说的还真是大义凛然,好像是他在这儿得理不饶人似的。  
  孟靖谦转身回到车上取出烟盒,愤懑的点了一支烟,修长的指尖夹着烟,可他却并没有吸烟的心情。  三年不见,她倒是变得沉静了许多,素净的小脸比以前还要清瘦,穿着宝石蓝的衬衣搭配白色的七分裤,169的身姿即便是穿着平底鞋也依然高挑。就是太瘦了,站在那里都像是站不住脚一样在瑟瑟发抖。  孟靖谦又回头看了看那辆可怜的雪佛兰,眉心也渐渐高拢起来,英锐的眼中浮现出一丝疑问。  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过的很节俭,真是不应该啊,离婚时和他狮子大张口要了一大笔抚养费的女人,怎么会让自己过的这么差?  
  保险公司的人很快就来了,对着孟靖谦的车拍照鉴定,颜歆月也给卓方圆打了一个电话,却得到了这车还没来得及上保险的噩耗。  交警随后也赶了过来,先是对两个人例行询问,又告知他们必须要去交警支队处理接下来的问题。  颜歆月抬手看了看表,有些焦灼的说:“警官,我还要参加面试,接下来的程序是不是很复杂?我把电话留下,能不能让我先走一步?”  一旁的交警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的孟靖谦已经冷笑出声,“你不会是想跑路吧?肇事和逃逸可是两码事,怎么,想你舅舅了,想去监狱和他团聚?”  
  “监狱”两个字让颜歆月的心上一紧,脸色也苍白了几分,抿了抿唇道:“那就先去处理事故吧。”  交警支队这种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对面年轻的交警照例问了他们几个问题,孟靖谦却把责任全都推在了她的头上,不过是一场很简单的追尾事故,却因为他的得理不饶人而变得有些棘手。  孟靖谦意欲何在,颜歆月都明白,他无非就是想看她走投无路,想看她张皇失措。  他的人生似乎就是以欺负她和折辱她为乐,以爱护她怜惜她为耻。  他就像是一个高高在上俯瞰她人生的王者,将她所有的狼狈和慌乱尽收眼底,就像是在欣赏一场好戏。  从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她垂着眼走在走廊上,满脑子都是之前保险公司的人说的话,孟靖谦的车虽然撞得不是很严重,可是维修保养费也不会少,至少得在十五万左右。  十五万?  她现在能拿出一万块都需要东拼西凑,怎么可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  
  然而她刚走了两步手臂就被人猛地一拉,下一秒就被重重抵在了墙上,头顶传来一道讥讽的声音,“联系方式都不留一个就想跑?怎么?想跟我玩金蝉脱壳?”  颜歆月的后背撞上冰冷的墙壁,抬头却对上了一双清冷而英锐的眸子,她低头去包里翻便条纸,又拿出笔给他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  红色的桃心便利贴递在他面前,一如她当年将自己一刻滚烫的心捧给他一样,然而孟靖谦只扫了一眼,并没有接。  “这是什么玩意儿?名片呢?”他挑眉,“当初离婚的时候你狮子大张口要了那么多钱,不会让你挥霍的连印名片钱都没了吧?”  
  他们离婚的时候他可是给了她八百万的抚养费,这也不过是三年的时间,她就已经将那么一笔钱挥霍殆尽了?  他嘲弄的语气让颜歆月心上一疼,垂着头道:“我用不着名片,所以没有。”  孟靖谦冷哼一声,抄过她手上的便条纸装在口袋里,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你撞了我的车,貌似我还没跟你谈赔偿的问题,你就想跑了?”  “我不是故意撞上去的,维修费要多少……我可以赔……”  她的声音很低,说到最后已经没什么底气了,十五万的维修费,她现在确实拿不出来。  果然,孟靖谦嗤笑道:“赔?你拿什么赔?看你穿成这样,也不见得多有钱,不会是想卖身吧?嗯?”  
  颜歆月做了一个深呼吸,仰头看着他,“要赔多少,你尽管开口,你放心,我一定会赔给你的。”  她都这么说了,他怎么能不给面子?  孟靖谦扬起眉尾,“既然你口气这么大,那我也不客气了,刚刚保险公司的人说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先出十五万的维修费和保养费,还有我的精神损失费二十万,对于财大气粗的颜小姐来说,三十五万应该只是九牛一毛吧?”  “三十五万?!”颜歆月被这个数字吓了一跳,“维修费和保养费没问题,可是精神损失费……”  她不过是撞了他的车,为什么要这么多精神损失费?  “你撞了我的车,让我受了惊,影响了我的心情,最重要的是,让我看到了一张我最不想看到的脸!”  “我……”  
  颜歆月语气一滞,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她真的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就像他不愿意看到她一样,她也想以后平静的生活,可现实偏生不如她的愿,不仅让他们重遇,还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  孟靖谦一步欺上来将她困在墙角,嘴角噙着冷笑,“其实你是故意撞上来的吧?三年不见,你勾搭男人的手段还是没有一点长进,现在你的诡计成功了,你应该是高兴还来不及,装什么无辜?”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  颜歆月气恼的低喊,一张小脸上又气又忿。  如果时间能倒退,她一定不会在开车的时候走神去想他们的过去,如果再能往前,她宁可从来都没遇见过他。  如果不相见,便可不相恋,也就能避免之后所发生的一切……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孟靖谦伸手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着自己,“颜歆月,收起你那些不入流的手段和心眼,三年前你这样,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三年后你还这样,只会让我对你更反感!”  在他心里,她从来就是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她的付出,在他眼中是有目的的接近;她的等待,在他看来是一种束缚和困扰。  反正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他永远都是单方面的否定她的感情。  颜歆月低头自嘲的笑了笑,“放心吧,我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傻了。”  孟靖谦看了看她隐在晦暗不明的光线之中的脸,心里莫名有些烦躁,最终还是冷冷的扔下一句“知道就好”,转身大步走向了外面。  
  沉稳笃定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颜歆月仰头做了一个深呼吸,极力克制着眼睛酸胀的感觉,直到情绪彻底平复下来之后才走出了交警队。  尽管只是一场小碰撞,可是卓方圆的车还是被撞得不轻,站在带着伤痕的车前,颜歆月只觉得烦躁又懊恼,工作没了不说,现在还惹上了孟靖谦这个债主。  真的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回去的路上恰巧经过海韵培训中心,她还是忍不住推门走了进去。  坐在前台的接待老师看到她,立刻走上来和她打招呼。  颜歆月笑了笑,“你好,我是来参加今早舞蹈老师面试的,不知道还来得及吗?”  “面试已经结束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你问一下校长。”  “我叫颜歆月。”  
  “颜歆月?”接待老师微微一愣,眼神中明显带了一点道不明的异样,对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后才迟疑的点了点头,“好的,你等我一下。”  对于这场面试,颜歆月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被打发的准备,可招待老师回来却对她说:“颜小姐跟我来吧。”  她有些意外,“我还可以参加面试吗?”  “上午倒是来了不少面试生,但是我们的校长都不是很满意,她对颜小姐的简历很感兴趣,所以想给你个机会。”  颜歆月连忙感激的点头,换好衣服进了舞蹈教室,一个一身正装的中年女人已经站在边上等她了。  女人是这里的校长孙清,面试要求很简单,先看看基本功,之后会随机给一段音乐,要即兴编排出一支舞蹈来。  
  她三岁开始练舞,母亲颜如玉就是舞蹈家出身,基本功好的毋庸置疑,大学老师也说过,她是最有天赋的舞者,天生就该站在舞台上的好苗子。  当年她和孟靖谦结婚的时候,因为宾客的起哄,她在婚礼上跳了一曲《梁祝》,尽管知道这是一个悲剧结尾的故事,可她还是希望自己的婚姻也能像故事里一样坚贞不渝,可到最后坚贞不渝没有轮到她,反倒是惨败收场。  她走下台的时候掌声雷动,只有孟靖谦厌恶的瞥了她一眼说:“既然你这么能歌善舞,与其给我卖身,还不如去卖艺!”  就像《东邪西毒》上那句经典台词一样,人的烦恼就是记性太好,有时候颜歆月也觉得,如果能忘了过去的一切,或许她也能活的轻松一点,可她对有关他的一切,偏就记得一清二楚。  
  因为撞坏了卓方圆的车,所以颜歆月心里一直觉得十分抱歉,回去之后便不停的道歉,可是在听了她讲了事情的经过后,方圆非但没有表现出一点生气的样子,反倒是为她鸣不平。  在方圆看来,颜歆月怎么也是和他生活过两年的女人,两年的时间,哪怕是一块石头也捂热了,可孟靖谦此举未免有点太不留情了。  而于颜歆月来说,孟靖谦已经是对她高抬贵手了,要不然以他对她的怨恨,他一定会像把她舅舅颜如海送进监狱那样对待她。  她太清楚孟靖谦的性子了,他可以对全世界报以微笑,也能对任何人手下留情,但唯独对她颜歆月不可以。  电话号码留给了孟靖谦,她忐忑不安的等了两天,却始终没有等到他追债的电话,反倒是先接到了海韵的入职通知。  
  孟靖谦始终没有找过她,她也不可能主动贴上去,不仅是因为现在的他就像是洪水猛兽,她唯恐避之不及,更是因为她觉得他已经换了号码,再找他也是无济于事。  过去两个人的手机号是一对情侣号码,她大冬天的在雪地里排了好久的队才抢到的,当时她兴冲冲的想要换给他,却被他说丢人,一直到他的手机丢了,才勉为其难的用了那个新号码。  可是他们离婚的时候,孟靖谦亲口对她说过,一切有关她的痕迹,他都想全部抹去,恨不得她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才好。  想来那个号码也已经在离婚后就被他迫不及待的换掉了吧,反正他从来都没有珍惜过她给的东西。  试讲很成功,孙清也很看好她,工作安排的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放学的时候,所有的小姑娘都有家长来接,只有一个孩子孤零零的站在外面,颜歆月总觉得这孩子有点眼熟,可是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学生,她还是走上去关切道:“你家长还没来吗?”  “我妈妈要上班……”小姑娘看了她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然一亮,“啊!来了!”  颜歆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辆黑色的捷豹XJ缓缓停在不远处,随即便走下来一个高大而又熟悉的男人。  又是他!  落日的余晖倾洒在孟靖谦身上,像是给他镀上了一层高贵的金色,他踩着阳光走来,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微扬的下颚桀骜而又冷寂,整个人都显得极其矜贵。  
  是了,他一向都是如此倨傲,就像是从海报里走出来的贵公子。  小姑娘咯咯笑着扑过去要他抱,孟靖谦一把抱起孩子,亲昵的和她磨蹭了一番。  颜歆月看着看着就不由得看呆了,她到现在都记得她告诉他怀孕时他的冷漠和嘲讽,现在看来,他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不喜欢她的孩子而已。  她傻傻的看着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孟靖谦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怀里的孩子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脸颊,童言无忌的笑起来,“颜老师被迷住啦!”  颜歆月一愣,急忙抽回自己的视线,尽管只有一瞬,她还是瞥见了他眼中的戏谑和嘲弄。  “颜小姐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外人看到还以为你在勾引我。”孟靖谦轻笑,上扬的尾音带着浓重的嘲讽。  
  “颜小姐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外人看到还以为你在勾引我。”孟靖谦轻笑,上扬的尾音带着浓重的嘲讽。  “爸爸,你和颜老师认识吗?”  孩子稚嫩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交谈,颜歆月被孩子的称呼搞得生生一愣,眼中的错愕和惊异一瞬间暴露无遗。  孟靖谦自然看到了她脸上的惊诧和受伤,挑眉看着她道:“那么惊讶做什么?怎么,没想到?”  颜歆月收回视线,扯起嘴角自嘲的说:“我是没想到……你的孩子已经这么大了。”  她以为他只是不爱她,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只是冷漠,但至少对婚姻还是忠诚的。可现在看来到底是她错了,他既然对她没有感情,那么自然就不会对她浪费时间和感情。  
  孟靖谦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的失落,心里隐隐有些得意。  饶是这个女人再牙尖嘴利,他真想刺伤她,也不过是一个眼神一句话的事,他把她的软肋拿捏的清清楚楚,太明白如何能让她一招毙命了。  “你该知道,我向来不是一个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人。”他冷嗤一声,一字一顿的说:“让你这种女人生孩子,然后再让孩子成为你束缚我的工具,我不是这么傻的人。”  她知道,她都知道。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都是有措施的,他讨厌她,所以连带着也讨厌她的孩子。  颜歆月嘴里渐渐泛起了苦涩的味道,眼睛也酸涩胀痛。她以为过了这么久,她已经将自己的心包裹的足够厚实,却没想到仍然会被他一句话就轻易的刺痛。  
  孟靖谦看着她低垂下去的头,蔑然的轻哼了一声,他最讨厌的就是她这个表情,每次他的语气稍重一些,她就低眉顺眼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似的,好像他欺负她了一样。  那么有心机的一个人,居然也会觉得委屈?  呵,可笑。  他抱着孩子转身就走,把她的落寞全都抛在脑后,就像每一次无视她的失落那样。  上了车,孟靖谦又想起元元叫他“爸爸”时,颜歆月那个震惊而又受伤的眼神,透着满满的失望。他摇了摇头,试图把那双眼睛赶出自己的脑海,可是却怎么也赶不走。  
  孟靖谦烦躁的扒了扒头发,最终还是转过头对孩子说:“元元,以后记得叫我叔叔,我不是你爸爸,不要乱叫知道吗?”  元元困惑的问他:“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不是你爸爸,所以你不能这样叫我,会被人误会的。”  “可是我妈妈说你们以后要结婚的呀,如果你们在一起,那你就是我爸爸啊。”  程嘉慧这个女人……他什么时候说过要和她在一起了?  孟靖谦无奈的按了按额角,“元元,我没有要和你妈妈结婚,以后也不会,这中间的事情很复杂,说了你也不懂,但我不是你爸爸,明白吗?”  元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有些失望的撅起了嘴。  她真的很希望孟叔叔做她爸爸啊。  
  颜歆月在学校门口的台阶上站了很长时间,直到有下班的老师和她打招呼,她才慢慢抽回自己的思绪,扯起嘴角勉强的笑了笑。  说不受伤是骗人的。  对于那段惨败收场的婚姻,她一直觉得忠诚是两人最后的底线,也是她苦苦坚持的最后原因。曾经那些他不回家的日日夜夜,她都是用这个蹩脚的理由来做自我安慰,不断的告诉自己,他至少还忠于婚姻,从某种程度来说,他对她虽然没有爱情,但起码还有感情。  现在看来,是她傻的可以,孟靖谦对她从来就没有半点情感可言,于他来说,她曾经是困顿了他三年的枷锁,现在则是他完美人生中的一个浓重的污点。  她兀自苦笑了一下,刚准备回去,转身便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痛……”  
  这人的胸膛也不知是什么做的,明明只是一团肉,可是却硬邦邦的像一堵墙,鼻子都要给她撞扁了,颜歆月揉着发痛的鼻头,幽怨的腹诽。  “呵……”头顶上传来一个男人忍俊不禁的笑声,颜歆月皱着眉抬头看上去。  男人个子很高,又站在高她一节的台阶上,她站在他的面前还不及他的肩头。刺眼的逆光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只能隐约看到他被黄昏晕染的柔和的轮廓,和他略带戏谑的眉眼。  凭着这若隐若现的感觉,颜歆月隐隐觉得这是一个很俊逸的男人。  “颜老师,颜老师!”  “啊?”颜歆月愣了一下,急忙收回自己的视线,这才看到了站在男人身边的孙清,立刻尴尬的红了脸,“孙校长。”  
  孙清摇了摇头,似乎觉得她直勾勾的眼神很不礼貌,对她介绍道:“颜老师,这位是……”  “你好,我叫陆景呈,是光呈传媒的负责人。”  男人打断孙清的话,走下一节台阶,和她面对面站着,客气的向她伸出了手。  “陆……陆先生,你好。”颜歆月急忙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有点诚惶诚恐的样子。  她这才看见他的脸,与孟靖谦的峻峭冷然不同,面前的男人眉眼柔和,面容清逸,温润如玉,大概就是用来形容他这样的男人的。  陆景呈温和的一笑,转头问孙清:“这位颜老师就是孙校长向我推荐的那一位吧。”  “是。”孙清恭敬的点头。  
  陆景呈无视了颜歆月诧异不解的目光,敛起笑容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一下,随后意味深长的对颜歆月说道:“果然和传言中一样漂亮优秀。”  这种没头没脑的话让颜歆月愣了一下,随后又听他道:“我相信孙校长的眼光,颜老师,期待我们再一次见面。”  说完便大步走下了楼梯,而孙清也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小跑着跟上了那个男人。  对于二人异样的眼神,颜歆月虽然有些奇怪,但学校里每天都会有各种各样的老板出现,她也只当陆景呈是来海韵招舞蹈演员的人,所以没有过多在意,便转身上楼回去了。  
  颜歆月班上的孩子都比较听话,再加上孩子们都是有些基础的,所以她带课的时候还算是比较轻松。  时间已经不早了,颜歆月从公共浴室里出来,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随便擦了擦头发便向外走去。  这个时候人们基本上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她刚走到办公区,就听到有人在说话,抬头一看竟然是孙清,而她身旁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她回忆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这是那天见过的陆景呈。  颜歆月礼貌的颔首微笑,“孙校,陆总,吃饭了吗?”  孙清点点头,“正要去吃呢。”  一旁的陆景呈面色沉静的看着她,忽然开了口:“看这样子,颜老师应该也没吃晚饭吧,不如一起吧?”  
  颜歆月一愣,她和陆景呈只有一面之缘,不明白这男人为什么忽然向她提出了邀请。  陆景呈似乎看出了她的不解,调侃道:“我跟孙校长有项目要谈,所以请她吃饭,既然遇见了颜老师,那就一起来吧,见者有份。”  “这……这多不好意思。”她一向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陆总都这么说了,你就别这么客气了。”孙清忽然挽住她的手臂,拉着她便向外走。  盛情难却,颜歆月只好跟着他们一同去吃饭。她坐在后座上,听着他们一句接一句的谈话,知道了是陆景呈的公司要拍一部宣传片,所以要从海韵请几位资质较高的舞蹈老师。  
  她刚进学校不久,所以压根没想到这件事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只是正襟危坐的听着。然而还没到饭店,孙清就因为家里突发急事先行离开了。  原本三个人的饭局,现在就剩下她和完全不熟悉的陆景呈,颜歆月本来也想找借口离开,但孙清走的时候留下一句“拜托陆总好好照顾颜老师”,彻底断了她的后路。  高档的保时捷panamera里静谧的让人窒息,颜歆月尴尬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一直把视线扔向窗外。  坐在前面的陆景呈透过后视镜看到了她的局促,不自觉的笑了笑,“颜老师不会是怕我把你拐卖了吧?”  颜歆月一愣,陆景呈又道:“瞧你的裙子都快要拧成抹布了。我有这么吓人吗?”  
  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攥着裙摆,不知不觉中都已经揉出了褶子。  颜歆月讪笑,“我只是……有些紧张。”  陆景呈笑的更爽朗了,“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你紧张什么?”  颜歆月低着头,迟疑了许久才说:“我……我很少这样和陌生异性独处,所以有些不适应。”  外面的灯光忽明忽暗,她没有看到陆景呈晦暗不明的眼神,“是吗?颜老师这么漂亮,我以为你很有男人缘。”  他的声音有些冷,远处忽然有警车开过,颜歆月没有听清他说的话,便问道:“您说什么?”  灯光重新亮起来,陆景呈脸上仍然是那样温和的笑容,“没什么,我只是有些意外。”  说话间,他的车已经停在了六合饭店。  
  六合饭店是八国联军侵华战争时候由美、英、日、法、德、俄六国合资建造的,至今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战争时期曾经是各国的大使馆,现在依然是上流社会谈公事的最佳去处。  颜歆月有些不能理解,只是一顿晚饭,为什么要来这么高档的地方。  一进饭店,就有侍者带着他们去了一个安静雅致的角落位置,并且递给他们两个Ipad。  她打开只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里一份鹅肝几乎就要花掉她一半的月薪。  而在她为那天文数字的价格目瞪口呆的时候,对面的陆景呈已经点好了菜。  服务生收好ipad,站直了身体问道:“二位有忌口吗?”  
  颜歆月还没说话,陆景呈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位女士对海鲜过敏,她那一份里面不要加鱼子酱之类的东西。”  “好的。”  服务生点头离开了,颜歆月仍然惊讶的看着他,“陆先生……您怎么会知道我海鲜过敏?”  她这个毛病很少有人知道,就连孟靖谦都不曾了解,而陆景呈一个跟她只见过一次的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陆景呈只是笑笑,“刚刚你从包里找东西的时候,我不经意看到了你包里的过敏药。”  颜歆月愣了愣,随即感叹,“陆先生的观察力真好。”  
  其实她感叹的是他的细心和体贴。她和孟靖谦结婚两年多,他从来都不知道她对海鲜过敏,相反的,他还很喜欢海鲜,所以他从来不知道,为了迎合他的口味,她每次饭前都要提前备好过敏药,有一次她忘记吃,险些就因为窒息而丧命。  陆景呈只是挑眉,“那你不如说是我的视力好。”  一句自我调侃的话让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颜歆月也松了一口气,她发现面前这个男人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相与,所以也没有刚刚那么紧张了。  饭菜很快就上了桌,六合饭店的厨师都是从国外聘请的大厨,所以西餐是绝对一流的口味。颜歆月是土生土长的江南女子,口味素来清淡,很少吃西餐,所以刀叉用的也不太利索,一盘牛排切的七零八落。  
  “你吃这个吧。”  对面的陆景呈忽然把自己的牛排递到她面前,把她那盘切的乱七八糟的牛排端给了自己。  “这……这不太好吧。”颜歆月很是尴尬,最主要的还是她那盘牛排切的实在太丑了,影响了美感就不说了,甚至有点影响胃口。  “没什么,我觉得很好吃啊。”说话间陆景呈已经插了一块牛肉送进了嘴里,丝毫不在意失去了色相的牛排。复又笑了笑,“其实我本来是打算帮你切的,谁知道你的动作那么快。”  颜歆月怔了一下,却还是因为他的细心而感动,情不自禁的想到,如果是孟靖谦在这里,他一定不会这样照顾她,只会嫌弃她笨手笨脚。同样是男人,可是区别就是这么大,有的男人举手投足之间都在为别人考虑,可有的男人每一句话都在咄咄逼人。  前者如陆景呈,后者则如孟靖谦。  颜歆月猛的摇头,她怎么又想起那个冷漠倨傲的男人来了。  
  而此时——  “啊嚏!”  孟靖谦侧过头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烦躁的蹭了一下鼻尖。奇怪了,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不停的打喷嚏,莫非是有人在骂他?  “靖谦,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为什么就是看不出来呢?是不是因为我结过婚,所以你嫌弃我?”  女人啜泣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他抬起头,坐在对面的程嘉慧哭的梨花带雨,让他更加心烦了。  程嘉慧是他前段时间接的一个离婚案的当事人,原本他不想接这个案子的,可程嘉慧是他发小关默存介绍来的,兄弟情分放在那里,他实在是不接不行。  结果接了这个案子之后他就没消停过,程嘉慧这个寂寞少妇白天晚上的骚扰他,一会让他帮忙接孩子,一会让他陪她吃饭,现在更过分,竟然连结婚都提出来了。  
  所以说他最讨厌接的就是民事案,民事案里最讨厌接的就是离婚案。赚不到多少钱不说,还一大堆麻烦事,案前得听当事人哭诉,案后还得忍受空虚少妇当事人的骚扰。  他蹙着眉抽出两张纸巾递给她,不冷不热的说道:“别哭了。”  女人没有接他手里的纸巾,反而是一把握住了他的手,哭红的双眼缠绵的望着他,“靖谦,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不相信,前些天你明明对我那么好。”  前些天?  孟靖谦想了想,总算是回忆起来了。她说的大概是前几天跟颜歆月撞车的事情,那几天他正好忙着取证和调查,所以跟这个女人走的近了点,也是为了能让她放下戒备跟他说实话。跟颜歆月撞车那天,他正好被她软磨硬泡的拉去陪她女儿逛动物园,为了能把戏做足了,所以在颜歆月面前也演了一下。  
  没想到颜歆月那个傻女人还当真了,现在想起她当时黯然神伤的表情,他都忍不住得意。  程嘉慧依然在自说自话的哭着,“我知道我结过婚,也有孩子,但我不爱他。如果一开始就遇上了你,我爱的一定是你。”  孟靖谦在心里冷笑,只怕她爱的是钱才对吧。  他向后靠了靠,耐着性子说:“程女士,有些事我想你误会了,我是你的代理律师,而你是我的当事人。案子审理前,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是对你好,只是在帮助我自己的战友。现在案子结束了,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拿着你的抚养费高枕无忧,而我拿我的律师费心安理得,我们之间并没有那么多感情可以谈。”  他一向这样直白果断,就算是对女人也不会拖泥带水,所以曾经对颜歆月也是如此。  
  “还有,我虽然喜欢元元,但还没有想给孩子做后爹的想法。”孟靖谦的脸色有些冷,“孩子年纪小就算了,程女士作为母亲,还是不要教孩子乱说话比较好。另外对于程女士的结婚提议,我也只能说,我不接受。”  他话里没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意思,对面的女人瞪大眼睛看着他,甚至连眼泪都忘了流。  孟靖谦只是起身理了理衣摆,冷漠道:“你一个人冷静一下,我先去个洗手间。”  他说完便向外走去,完全不顾身后的女人泪流满面。  而经过大堂的时候,他只是随便扫了一眼,却猛然停下了脚步,眯起眼看着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女人。  虽然那女人背对着他,可他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她。  颜歆月……竟然跟着一个男人?  
  在孟靖谦的印象里,颜歆月一直都是个很安静的人,以前没离婚的时候,她大多时间都呆在家里,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她在家里到底做些什么,只知道她很少出去聚会,也很少和朋友来往,异性朋友就更不用说了,他甚至还讽刺过她人缘不好。  孟靖谦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半晌之后他才认出来,跟她坐在一起的这个男人竟然是光呈传媒的董事长陆景呈。  她怎么会认识陆景呈这样的人?而且以她的经济水平,不像是会来这种高消费的地方吃饭的人。  孟靖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的时候,陆景呈忽然拿着一张纸巾起身朝颜歆月靠过去,亲密的替她擦嘴角。而颜歆月只是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随即低着头羞涩的笑了笑。  
  他心里没来由的就烦闷起来,刚抬起的脚步也放了下去,却看到陆景呈不知跟她说了什么,这女人便笑的更加明媚。  孟靖桓在心里冷笑,还真是郎情妾意啊,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永远都是低着头,垂着眼,一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样,可看她跟别人在一起的样子,顾盼生辉,语笑嫣然,真是要多开心就有多开心。  他越看越觉得刺眼,冷笑一声转身回去了。  而那边的颜歆月却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羞涩的将碎发别在耳后,“吃个饭还能蹭的到处都是,让陆先生看笑话了。”  陆景呈一笑,“哪里,我倒是觉得这样率真很可爱,我很喜欢。”  
  他大约是因为常年在国外生活,所以说话毫不掩饰,可这话却让颜歆月红了脸。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直白的夸奖过,如果换成孟靖谦,他怕是只会觉得她丢脸,才不会觉得她可爱。  “刚刚我把宣传片的构思已经告诉颜老师了,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男人温润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颜歆月回神看向他,简单的思索了一下,便构想出一个很完整的舞蹈宣传片,陆景呈听着听着,忽然拿出了纸笔。  颜歆月一怔,“陆先生,您这是……”  “颜老师的建议很宝贵,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我还是写一下比较好。”他笑笑,“这么好的建议,忘记了是一种损失。”  
  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在意她的话,她随口一说的建议,竟然会被人当做是一种财富。她忽然有了一种被人重视和需要的感觉,心里渐渐有些感动。  整个构思说完了,陆景呈看了看记在本子上的建议,赞叹道:“颜老师确实有才情,说话一针见血。如果我让你做这支宣传片的女主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颜歆月一愣,她怎么突然发现事情有些奇怪?一开始是被孙清拉来吃饭,可是后来她走了,陆景呈又要她提意见,现在竟然还邀请她做女主角?  她连忙摆手,“谢谢陆先生厚爱,但舞蹈演员还是请专业的来做比较好,我只是个老师而已。”  陆景呈也没有强人所难,只是淡然微笑。  
  虽然和陆景呈只见过两次,但颜歆月总觉得他是个温润和气的男人,因此也就放下了一些防备。  到底是百年历史的大饭店,金碧辉煌的电梯都闪的人眼花缭乱。两个人进了电梯,陆景呈刚要按下关门键,忽然远远就传来一个女声——  “请等一下!”  陆景呈手一顿,接着电梯里就跑进来一个高挑妖娆的女人,而她的左手还挽着一个男人。  程嘉慧撩了撩有些凌乱的头发,朝着陆景呈妩媚一笑,“谢谢啊。”  陆景呈颔首,“举手之劳而已。”  女人身上浓郁的香水味很快就弥漫了整个电梯,颜歆月的视线向上移了半分,就猛地愣住了,随即便立刻垂下头,往角落里靠了靠。  
  站在一旁的孟靖谦自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不由得轻声冷笑,却听旁边的陆景呈道:“孟律师?”  孟靖谦也对着陆景呈后点了点头,“陆总。”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孟律师,早知道就请孟律师一起来吃饭了。”  孟靖谦只是勾唇笑笑,视线依然落在颜歆月身上,意有所指的说:“谢谢陆总好意,不过还是算了,陆总的女伴看上去脸色可不大好。”  陆景呈这才看到躲在角落里的颜歆月,立刻走到她身边,低头关切道:“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  颜歆月垂着眼摇摇头,她原本就有幽闭恐惧症,进了电梯就已经很不舒服了,遇见孟靖谦则更让她无所适从。  
  站在一旁的孟靖谦自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不由得轻声冷笑,却听旁边的陆景呈道:“孟律师?”  孟靖谦也对着陆景呈后点了点头,“陆总。”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孟律师,早知道就请孟律师一起来吃饭了。”  孟靖谦只是勾唇笑笑,视线依然落在颜歆月身上,意有所指的说:“谢谢陆总好意,不过还是算了,陆总的女伴看上去脸色可不大好。”  陆景呈这才看到躲在角落里的颜歆月,立刻走到她身边,低头关切道:“脸色怎么这么差?不舒服?”  颜歆月垂着眼摇摇头,她原本就有幽闭恐惧症,进了电梯就已经很不舒服了,遇见孟靖谦则更让她无所适从。  
  对于他们两个人的浓情互动,孟靖谦从头到尾都只是冷眼旁观,这个女人有多么的会装柔弱扮可怜,他可是深有体会,这么多年绕来绕去就是那几招,她也不嫌腻烦。  站在旁边的程嘉慧上下打量了一下颜歆月,忽然惊奇道:“这不是上次撞了靖谦的车的那位小姐吗?”  话音落尽,颜歆月的头更低了,陆景呈讶异的望着她,而孟靖谦则是满眼讽刺。  她抿着唇没说话,反倒是孟靖谦凉凉的的开了口,“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颜小姐,好久不见了,颜小姐这么久没消息,我还以为你畏罪潜逃了。”  陆景呈转头看向她,关心道:“你出事故了?什么时候?严重吗?有没有伤到哪里?”  
  他一下子抛出这么多问题,颜歆月都不知道从哪个开始回答才好,孟靖谦已经冷笑着替她回答了,“陆总对女朋友还真是关心则乱,事故自然不严重,她要是真的伤到哪里,现在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吗?”  陆景呈这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我太着急了,你欠了孟律师的钱?欠了多少,我帮你还。”  一句话落定,颜歆月愕然的抬头看向他,就连孟靖谦也有些意外,脸色也跟着冷了下去。  对陆景呈来说,那几十万虽然不值一提,但他居然肯替她还钱,说明他们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垂在身侧的手不知不觉的握成了拳,比起这些来说,颜歆月望着陆景呈时那种感激又感动的眼神,才更让他愤懑。  
  曾经独属于他一个人的仰望,现在却落在另一个人身上。孟靖谦看着颜歆月波光潋滟的眼神,心里没来由的就烦躁起来,说出来的话自然也带了锐刺——  “陆总还真是一掷千金只为博红颜一笑,这样的绅士风度,让人佩服。”  话虽然是说给陆景呈听的,可目光却始终胶在颜歆月的身上,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这话里有多么浓烈的怨怼。  陆景呈仿佛没有听出他话中的揶揄一样,温柔的看了颜歆月一眼,“孟律师谬赞了,只是因为颜小姐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我才想要帮她还钱的,礼尚往来而已,没有孟律师说的那么高尚。”  孟靖谦只是哼笑一声,用不大不小的音量说道:“她不给别人找麻烦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居然还有能帮助别人的时候,真是活见鬼了。”  
  恰巧此时的电梯“叮”的一声,颜歆月跟着陆景呈走出电梯,不知是因为幽闭恐惧症,还是因为那个男人,一出电梯,她就险些瘫倒在地上,幸好陆景呈及时扶了她一把。  “你没事吧?”他担忧的望着怀里的女人,“你的脸色真的很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孟靖谦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嗤笑一声道:“恐怕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不舒服吧。”  陆景呈蹙眉,“孟律师这是什么意思?”  孟靖谦的视线落在颜歆月身上,又转向陆景呈,挑眉道:“有些女人可不像陆总想象中那么单纯无害,装柔弱扮可怜是她勾引男人最常用的手段,陆总可千万不要被表象所迷惑。”  
  就在陆景呈还对孟靖谦的话不解的时候,他已经拉着程嘉慧转身离开了。他转头看了看颜歆月,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的厉害,眼眶也红了一圈。  “你真的没事吗?你看起来不太好。”  他的话里充满了担忧,颜歆月摆摆手,强笑着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谢谢陆总,可能是电梯里有点闷吧。”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她被安排在副驾驶上,她总觉得有些别扭。她坐车的时候很少坐副驾驶,刚和孟靖谦结婚的时候,她总是想和他亲近一些,有一次她随手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却被他声色俱厉的喝住:“这里不是你的位置,滚到后面去。”  
  那时她就知道,他身旁最近的位置永远是为别人预留的,就算那个人永远不会回来,他也会为她空着。而她只能仰望着他的背影。  陆景呈侧头看了看她怅然若失的脸,想了想,还是问道:“颜老师,你和孟律师认识吗?”  颜歆月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我总觉得孟律师和你说话的时候不大友善。”  就连一个不相熟的外人都听感觉到了他的敌意,可想而知他每次面对她的时候有多么的尖锐刻薄。  颜歆月想了想,摇头道:“认识,但不熟。”  
  她已经决心要放下过去,并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的过往。  好在陆景呈是一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人,看出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没有再深入的说下去。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颜歆月住的蚂蚁街,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甚至都没有过多的精力去跟陆景呈说话,简单道了谢之后便下了车,  坐在车里的陆景呈看着她落寞寂寥的背影渐行渐远,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晦暗不明。  这个女人跟孟靖谦之间的关系,看来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得多。  
  蚂蚁街是榕城出了名的贫民区,摇摇欲坠的危楼,低矮的楼体,灰败的楼身,每一处都透露着这里的贫穷与肮脏。  孟靖谦带着助手走向最里面那一栋楼,大约是他们光鲜亮丽的衣着和俊美无双的面容,引得周围的人们纷纷侧目轻叹。  他们今天是为了一桩法律援助的官司来的,律所每年都有固定的法律援助项目,这次的当事人是一位九十岁的盲人婆婆,她的儿女都在政府机关或者国企工作,却没有一个人赡养老母亲。  从婆婆家出来已经快傍晚八点多了,两人正要下楼,刚好遇到对门的住户在开门,她大约是刚下班,手里还提着菜,有些费劲的把钥匙往锁眼里捅。  孟靖谦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人熟悉纤弱的背影,审视良久,忽然开口唤了一声,“颜歆月!”  
  女人的背影猛的一抖,手里的钥匙“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在寂静的走廊中显得格外刺耳。  孟靖谦看她反应这么强烈,心里顿时有些不爽,他又不是妖魔鬼怪,至于让她这么害怕?  寂静的氛围在昏暗的灯光下尤为可怖,而比这些更恐怖的,是背后那个阴沉冷厉的男人。  颜歆月紧咬着唇,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恨不得把自己融进墙体里,好让这个男人看不到自己。  孟靖谦看她站在原地不动,像是在刻意无视他一样,心里顿时涌上不悦,走上去把钥匙捡起来递到她面前。  
  “怎么,不打算开门了?”  “谢谢,谢谢。”她几乎是用夺的抢过了他手里的钥匙,甚至连头都不抬一下。  这个女人的态度未免太敷衍了些,这让孟靖谦心里很不快。  “吴铮把车钥匙给我,你先走吧,我要跟我这个老朋友聊一聊。”他从始至终都紧盯着颜歆月,说到“老朋友”三个字时,特别加重了语调,唇角含着冷笑。  吴铮点点头走了,楼道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孟靖谦干脆从她手里拿走钥匙,自作主张的开了门。  “怎么,看见我这么惊讶?惊讶到连门都不会开了?”说话间,他已经站在了玄关口,挑眉道:“不打算进来?”  颜歆月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走了进去,顺手打开了门口的灯。  
  灯光乍亮,孟靖谦这才看清屋里的陈设,老旧的家具,塌陷的灯芯绒沙发,木制茶几上的玻璃都裂开了,只能勉强用胶带贴着。屋里泛着一股子朽木的腐味,潮湿感扑面而来。  他对着客厅上下打量了一下,转头蹙眉道:“你就住这儿?”  “是。”  孟靖谦耻笑一声,靠在门框上挑眉看她,“真是奇了,离婚的时候你狮子大张口,跟我要了八百万赡养费,还有竹北路的那套大平层,那房子当年至少也值个三百万,一共一千多万,这才几年就被你挥霍完了?”  颜歆月头也不抬的说:“我需要钱而已。”  他只是冷笑,“所以有钱的时候大肆挥霍,现在没钱了就只能重操旧业勾引男人上位,颜歆月,你就不觉得自己很无耻吗?”  
  “我没有勾引男人!”颜歆月猛的抬起头,“那些钱自然是因为有用才会花完的,至于我现在住在哪里,这些跟你又有关系吗?别忘了,我们早就离婚了!”  舅舅入狱,舅妈大病,公司破产,离婚时她得到的所有财产,都拿去替舅舅还债。他不知道她曾经经历过什么,甚至她曾经经历的那些,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孟靖谦冷笑,“呵,现在这么理直气壮的,你还记得你当时跟我要钱的时候说的话吗?”  他的话让颜歆月不自觉的握紧了手,脸色也渐渐苍白起来——  “想离婚是吧?可以!先给我八百万的赡养费,还有,我怀孕了,所以竹北路的那套房子我也要。这些东西对于日进斗金的孟律师来说,应该只算是九牛一毛吧!”  看着她微颤的嘴唇,孟靖谦挑眉,“看样子是回忆起来了对吧。如果我没记错,离婚的时候你可是说过你怀孕了,孩子呢?我怎么没看到?”  孩子……  
  这两个字让颜歆月的眼神忽然变得惊恐,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果然没有吧。”孟靖谦一副预料之中的模样看着她,“我就知道,所谓的孩子,所谓的爱情,不过都是你凭空捏造出来,用来算计我的。”  “不是,我……”  “颜歆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利用一个小生命来算计别人,你真是无耻到了极点!”他陡然提高了声调,侧脸都因为怒气而紧绷起来,也不知是为终于终于知道她的真面目而气恼,还是因为知道了孩子真的是一场骗局而气恼。  他慢慢站直了身体,冷眼看着她道:“卖子求荣,你真让我恶心。”  
  孟靖谦说完这句话,便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的颜歆月却忽然道:“你说我卖子求荣恶心,那你当初说孩子是‘孽种’,现在却又表现的像一个慈父一样,你才是虚伪的令人恶心!”  离开的步子猛然一顿,孟靖谦回头看向她,一双锐利的眼睛微眯着,危险而又冷厉,“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话说出来她就没想要收回,颜歆月扬起下巴,毫不畏惧的恨道:“我说你虚伪到令人恶心……啊!”  话音还没落尽,孟靖谦便已经大步冲了上来,伸手扼住她的下巴,一步向前将她狠狠抵在了墙壁上,怒目瞪着她。  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有胆了,居然敢这样肆无忌惮的挑衅他!  
  他掐着她下巴的手指慢慢收紧,一字一句的问她,“我虚伪?”  他的力道太大,她只觉得下巴都要被捏碎了,但仍然咬牙道:“对!不仅虚伪,还冷血卑鄙,狂妄自大!”  他的眼中迸发出的怒火让颜歆月觉得害怕,可她还是壮着胆子瞪视着他,她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  “你说我冷血卑鄙是吧?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冷血卑鄙!”大约是因为太生气了,他反而冷笑出声。  颜歆月看着他怒极反笑的脸,以为他又要像以前那样掐着她警告她不要出言不逊,不由得下意识闭紧了双眼等着疼痛降临。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下一秒,他火热滚烫的唇便压了下来。  
  颜歆月愣了一下,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眼前放大的面孔,孟靖谦墨眉紧蹙,发狠般的在她唇上辗转磨砺。  “孟靖谦……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她用力推阻他,却怎么也无法撼动半分,他很快就入侵到她的领地,在她口中攻城略地。  颜歆月在他身上又推又打,可是面前的男人却不为所动,她心里一急,干脆一口咬了下去。  血腥味很快就弥漫在了两人唇齿间,这根本不能算是亲吻,只能算是撕咬,两个人像是斗兽一般,他追她躲,谁都不肯退让。  “你不是说我卑鄙吗?那我就卑鄙给你看!”  模糊的声音从两人唇齿间传来,她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弄到了卧室,紧紧压在身下。  
  “孟靖谦,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我们已经没关系了,我们早就离婚了!”  她哭着抗拒他,却反而被他压得更深。  “离婚又怎么样?我都不嫌弃你有过别的男人,你还装什么清纯?”他附在她耳边冷笑,温热的气息像是毒气一样侵袭着她。  她敌不过他的粗鲁和蛮力,衣服很快就被他褪的所剩无几。可这不是他们之间该有的,他们已经离婚了,他没有资格再和她做那种事,这是强迫。  “你这是强暴……你不能这样……”  她真的是不敢相信,曾经不顾一切,忍受千夫所指也要嫁的男人,此刻竟然这样压着她,强迫她。  泪水纵横在颜歆月的脸上,她的手在空中乱舞,意外的摸到了一旁柜子上的花瓶,心一横便要朝他砸过去。  
  只是孟靖谦早已洞悉了她的想法,他的动作比她还要快一步,歆月刚举起花瓶,他便扣住她的手腕,将花瓶往墙上重重一砸,瞬间便碎了一地。  他撕咬着她的唇,一字一句的狠狠道:“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还敢攻击我?”  起初的惊讶很快就转变成了怒气,甚至隐隐还带了一丝失望。真的是太让他意外,曾经他的手指被白纸割破都会急的团团转的女人,如今竟然会向他举起武器。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相信,如果给她一把刀,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捅向他的心脏。  
  重逢之后他总是不自觉的用过去作对比,曾经缠绵仰慕的眼神没有了,体贴入微的爱恋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只有她的反抗和躲避。这样想着,他愈发觉得气愤,他要的不是这样的颜歆月,他要的是当初那个只会傻傻的跟在他身后痴痴等着他的女人!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是那么一用力,两个人便合为一体。他看到了她眼角绝望的泪水,心中有一瞬间的心疼和心软,可是那种熟悉的快慰容不得他想太多,唯一能做的只有不顾一切。  这一场折磨不知持续了多久,也不知换了多少个姿势,孟靖谦是带了怒气的,他存心要折磨她,每动一下都让她疼痛不已,有几次她甚至重重撞到了床头上。  
  等孟靖谦停下来的时候,颜歆月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一般,了无生气的望着天花板。  他翻身下了床,穿衣服的动作优雅而桀骜,卧室里始终没有开灯,月光照在他扣衬衣纽扣的手上,修长好看,就像是童话中的王子一样,刚刚也是这双手,在她身上轻佻的抚摸,仿佛她是最下贱的女人一般。  “你在床上果然还是跟过去一样死板又无趣,跟你做简直和奸尸没什么区别,真是不知道你那些男人怎么能容忍得了你。”  孟靖谦穿好衣服,看她缩在被子里背对着他,不由得耻笑一声,从钱包里掏出一沓子钱放在桌上,轻蔑得说道:“但是无趣归无趣,该给的我也不会拖欠,既然出卖身体是你的游戏规则,那我自然会遵守,这些钱给你,劝你还是省着点花。”  
  他静静的在原地站了几秒,等着她说些什么,然而颜歆月始终保持着背对他的姿势,什么也没说。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转头向外走去,然而刚走了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了她的声音:“你站住!”  孟靖谦愣了一下,转身便看到她正站在自己面前,她不知什么时候下了床,身上裹着被子,尽管卧室里一片漆黑,可他还是看到了她泛红的眼眶。  “怎么?难道是没满足,还想再来一次……”  “啪!”  他轻佻的话还没说完,迎面而来的便是重重的一个耳光,打的他偏过了头。颜歆月是用足了全部的力气,打完他之后自己的手心都疼的发麻。  
  他猛的抬头看向她,圆瞠的眼中除了难以置信就是喷薄而出的怒火,“颜歆月,你竟敢!”  她握了握拳,双眼盈满了泪,声音颤抖而又憎恨,“孟靖谦,你混蛋!”她转身回到桌前,拿起他留下的钱用力摔在他胸口,一字一句道:“拿着你的臭钱,滚出去!”  孟靖谦抚了抚自己发疼的脸颊,不以为然的笑道:“你倒是比以前有骨气了,怎么不要钱?还是觉得跟我重温旧梦感觉不错,所以免费?”  颜歆月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像是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孟靖谦看着她无念无想的眼睛,心头没来由的疼了一下。  良久之后,她才自嘲的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的说:“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男人。”  
  她悔不当初的语气让孟靖谦忽然烦躁起来,反问道:“怎么?你后悔了?”  “是,我后悔了,后悔的恨不得从没有认识过你!”她最后的几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也跟着落下来。  孟靖谦一把扼住她的下巴,逼着她正视着自己,冷笑着说道:“你到现在才开始后悔认识我,可我已经后悔了整整十年!”  滚烫的眼泪落在他的手背上,就像是能灼伤他一样,孟靖谦条件反射的一把甩开她,歆月一下撞到床头柜上,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他抬手抹掉她的眼泪,扬着下巴道:“钱给你留在这儿了,要不要是你的事。”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吴铮离开的时候把车留给了他,孟靖谦上车后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先点了一支烟,坐在车里抽了起来。  平心而论,他自己也不晓得当时怎么会那么冲动,看到颜歆月眼泪的那一瞬间,他心里也犹豫过,可是最后欲望还是大于了理智。  坦白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虽然厌恶讨厌她,但是却并不讨厌和她在床上的感觉,甚至还有些迷恋。今天的事,更是激发出了他对她那种本能的索取。  他一点都不后悔今天对颜歆月用强,只是她那一巴掌打的还真是挺狠,他的嘴角现在还疼得发麻。  孟靖谦勾唇笑笑,抬手摸了摸嘴角,忽然发觉自己手心里一片粘稠,他蹙眉嗅了嗅,却只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一愣,立刻打开了阅读灯,摊开手掌便看到了掌心一片血红。  可血并不是从他身体里流出来的,而且他查遍了全身也没有发现自己哪里受伤。  难道是……  他心里一紧,立刻明白过来受伤的人其实是颜歆月。想来应该是他当时打碎了那只花瓶的时候伤到了她,只是卧室里一直没有开灯,所以他也没有发现。  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她家的窗户,脑中有一个小人在驱使他回去看一看她的伤势,可另一个小人却在提醒他,他走的时候有多么的桀骜不驯。他是不可一世的孟家二少,怎么可能向一个被他嫌恶的女人低头?  就这样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开车离开了。  
  颜歆月的确是受伤了,当时她握着花瓶朝他砸过去,他攥着她的手腕将花瓶砸在了墙上,碎片把她的右手划的鲜血淋漓,等她开了灯才发现床单上也是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被他折腾的连去医院包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用家里过期的云南白药勉强喷了喷,裹了一层纱布就当包扎了。  伤的这么明显,学校里的同事们自然都发现了,孙清也劝她请假休息两天,却被她笑着拒绝了。  请假就意味着要扣工资,她还没有脆弱到受这么点小伤就回家的地步,更何况她还要给孟靖谦还钱,哪里有矫情的时间?  下课休息的时候,她恰好遇上了来学校办公的陆景呈,到底是温文尔雅的男人,见到她便立刻热情的打招呼。  
  “颜老师。”  颜歆月下意识把受伤的手往背后藏了藏,“陆总。”  虽然只是个微小的动作,可陆景呈还是发现了,蹙眉问道:“你手怎么了?”  “没事……”她摇了摇头,可陆景呈根本不允许她逃避,上前一步将她的手拉出来,看到她手上裹着刺眼的白纱布,立刻变了脸色。  “你受伤了?怎么伤成这样?”他握着她的手,眼中是满满的担忧和心疼。  “不过是一不小心割伤了,没什么大事的。”  颜歆月强笑着想把手抽回来,可陆景呈完全不给她这个机会,反而是转头对助理说道:“罗昱,现在立刻去买消炎止血药,还有纱布。另外告诉孙校,这段时间暂时让颜老师担任坐班老师,不要代课!”  
  罗昱的办事效率很高,不出十分钟,便把陆景呈要求的药品买好并且送到了办公室,识趣的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颜歆月局促的坐在椅子上,陆景呈拿着纱布走过去,直接蹲在了她的面前准备给她上药。  颜歆月被他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道:“陆先生,您不必这样,我自己来就好……”  陆景呈却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执意拉过她的手,有些强硬的说道:“你都伤成这样了,还怎么包扎?我来。”  他还是第一次用这样坚持的语气对她说话,趁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已经解开了她手上的纱布,手心的伤痕也就无可避免的暴露在他眼前。  
  伤口虽然不深,却是很长一道,几乎纵横了整个手掌心,手背上也有好几道伤痕,刺眼的横亘在她白皙的手上。  陆景呈看到她手腕上被掐过的青紫,抬头却又瞥见了她微肿的嘴唇和泛红的伤口,眉心蹙的更深了。  “你这些伤,真的是自己不小心才伤到的?”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怀疑,看着她的眼神也充满了质疑。  他不是未经人事的青涩少年,到底是做了怎样的事才能留下这样暧昧的痕迹,他心里很清楚。  颜歆月虽然心虚,但还是勉强笑着点了点头,“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伤的,是我自己太蠢了,不小心打碎了一只碗,才会割破手。”  
  这借口未免漏洞也太多了点,但陆景呈听出了她的掩饰,也就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只是小心翼翼的替她重新上了药。  他半蹲在她面前,给她上药的时候神情谨慎的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生怕弄疼了她。大概是从没有这样对细致入微的对待她,颜歆月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心跳加速起来。  “伤口不深,也没伤到重要位置,好在只是点皮肉伤,上了药多加注意一些就好了。”  陆景呈忽然开口,她一怔,急忙笑道:“陆先生看起来好专业。”  
  “我在加拿大读书的时候上过医护课,学过一些简单的医疗知识,这对我来说属于常识。”陆景呈温柔的笑笑,一边给她缠纱布,一边叮嘱道:“但是结痂之后就要多小心一点了,注意不要沾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留了疤就相当于毁了容,那样就不好看了。”  颜歆月抚着他包扎的一丝不苟的伤口,毫不在意的笑,“没关系啊,别说手上留疤了,就是脸上留疤了也没有人会在意的。”  她只是一句无心的话,却没想到陆景呈忽然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道:“谁说没有人会在意,或许有人会很在意你。”  颜歆月一愣,而陆景呈却不再说话,只是微微低头,轻轻在她包着纱布的手背上落下一吻,叹息般的说道:“你这样不懂得保护自己,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而隔着一层玻璃门,他们谁都没有看到外面脸色阴沉而冷厉,手里还提着一大堆药品的孟靖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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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靖谦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又或者说从颜歆月重新出现在他生活中的那一刻起,他就疯了。  一向严于律己,平常的小会都会提前五分钟到会议室的孟大律师,竟然会在开会途中突然离开,而且还是一场关乎全所命运的要案。  这还是他工作十年以来,开天辟地头一遭。  原本他今天上午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需要听人汇报案子的最新进展,可是会议进行的时候他却怎么也无法集中注意力。  脑子里总是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颜歆月,想到她昨晚那句“后悔认识他”,还有她受伤的手。  对啊,她的手还受了伤,也不知道伤的重不重,有没有去过医院,而且她还要上课,受了伤一定很不方便……  
  他越想就越是心烦意乱,最后竟然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跑出了会议室,留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他用最快的时间开车赶去海韵,路上还从药店买了所有外伤需要用的药品,整整一大袋子。  他一路上都在幻想着他提着药出现在她面前时的场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好像还从来没有一次对她放低姿态,她那么容易感动和满足的一个人,如果看到他风尘仆仆的赶过来,只为给她送药,那她一定会感动的泪流满面,甚至后悔自己说过那些话。  这么想着,孟靖谦的嘴角便不自觉的露出了笑容,车速也不知不觉的变快了。  
  然而当他赶到海韵,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陆景呈半蹲在她面前,深情款款的握着她的手,甚至还毫不避讳的吻了她的手背。而那个傻女人竟然也不知道要躲,就那样任由陆景呈亲吻,甚至还是满含期待和感动的望着他。  孟靖谦握紧了手中的袋子,目光死死地盯着那两个无所顾忌的人,眼神又气又恨,甚至还有他没有察觉的嫉妒。  良久之后,他转身向外走去,经过门口的垃圾桶时,他手一扬便将一袋子药品扔了进去。  是他把颜歆月想的太好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心疼。  刚走出海韵不久,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  
  孟靖谦接起来,有些不耐地道:“喂?”  “孟先生您好,这里是榕城交通管理局,上个月19号,您在西隅路发生了一起小的交通事故,请问您是否与肇事司机得到了解决?如果解决了,请您尽快来交管局销案。”  他本就心情不好,现下提起上次的事故,更是恶声恶气的说道:“对方不配合,案情没有得到解决。”  说完便挂了电话。  陆景呈后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把所有的药都留给了她,并且仔细的教她如何自己上药和包扎。  可即便是这样,颜歆月也觉得感激不已,一直不停的对他道谢,而陆景呈只是淡然的笑了笑。  从办公室里出来后,陆景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拿出Hermes手帕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经过一只垃圾桶的时候,他抬手便将手帕丢了进去,眼里隐隐还闪过一丝厌恶和鄙弃。  
  站在迎春街的时候,颜歆月看着周边的街景,觉得陌生而又熟悉。  闭上眼似乎还能想起三年前的那天,她在这里拉着舅妈家的大门,哭着求她不要赶自己出去,可最后还是被舅妈俞美玲用扫帚打出了家门。  自己所有的东西都被扔了出来,包括母亲那张绝无仅有的相片,精致的水晶相框还是当年舅舅从韩国带回来的,看见这东西,俞美玲的怒火更是爆发出来,冲上来将相框摔了个粉碎,指着她破口大骂——  “颜歆月你就是个祸害!你跟你那个早死的妈一样不是东西!要不是因为你不要脸的想嫁给孟靖谦,你舅舅怎么会进了监狱?公司怎么会倒闭?你就是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给我滚,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周围的街坊邻居都跑出来看热闹,她泪流满面的坐在地上,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鄙视的咒骂她“白眼狼都该死”,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她,她到最后也只有自己。  其实她并不想来见俞美玲,但是自舅舅入狱之后,她已经有整整三年没见过舅舅了。她不是直系亲属,没有探监的资格,再加上孟靖谦动了手脚,想探监更是难上加难。  想要见到舅舅,唯一的选择就是来求俞美玲带她去探监。  颜歆月仰头做了个深呼吸,看了看手里的水果,还是没有勇气走上去敲门。  然而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厚重的铁门忽然传来了“嘎吱”一声,她转头便看到一个穿着睡衣,面容憔悴的女人提着垃圾袋走了出来。  
  曾经的珠光宝气已然不复存在,颜歆月看着那个女人,良久之后才叫了一句:“舅妈……”  俞美玲闻言愣了一下,猛的抬头朝她看过去,片刻的惊讶之后眼中只有满满的恨意。  “颜歆月?”她冷笑一声,一双狭长的眼睛怨念的像是淬了毒,“你居然还活着?”  颜歆月对这样的咒骂有点无动于衷,这样的话她听了二十几年,早就麻木了。  她不说话,俞美玲哼了一声,“怎么,来看我们笑话来了?”  颜歆月抿唇摇了摇头,放低姿态道:“舅妈,我今天来看看您。”  “得了吧,您颜大小姐的恩惠,我可承受不起。”俞美玲扬手把垃圾扔进垃圾桶,又对着她啐了一口,骂道:“赶紧给我滚!别脏了我家的门槛!”  
  “舅妈……”她还想说什么,却被一个不耐烦的女声打断了话。  “妈!你快点给我五百块钱,我要出去和朋友玩!”  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机车外套,身上戴满了各种首饰的女孩从屋里出来,一边戴大耳环一边嚷嚷。  女孩刚出门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颜歆月,愣了一下之后将她从下到上扫视了一遍,讽刺的笑道:“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颜大小姐,怎么,嫌害我家害得还不够?”  所以说有其母必有其女,眼前的母女简直是这句话最好的诠释。  颜歆月勉强扯了扯嘴角,“蕊蕊,你好,现在上高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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