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厦门玩几天合适了恶霸怎么还没玩呢

产后40天就,恶霸没干净,看了医生,买了药吃,干净了5天又有了,什么情况_百度拇指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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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后40天就,恶霸没干净,看了医生,买了药吃,干净了5天又有了,什么情况
|科室:产科
河北威县第二人民医院
一般情况下,恶露会在产后42天干净的,您说的情况是子宫没有恢复好的原因,建议去医院做B超检查一下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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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善患者资料:*性别:
你好,产后恶露一般持续4-6周,血性恶露一般持续3-4天,浆液性恶露持续10天左右,白色...
您好你的情况如果宫内没有残留的话建议您可以在医生的指导下服用益母草和乌鸡白凤丸调...
你的这种情况考虑是子宫的收缩不好,一般情况下剖腹产后的恶露时间是30天左右,建议你及...
问题分析:
你好,哺乳期间是可以吃药的,,建议你给予阿莫西林口服治疗,给予板蓝根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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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的情况,建议可以感冒清热冲剂,板蓝根冲剂调理一段。休息卧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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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明白了,我的手机流量一打开,还没玩就是几兆没了,有些软件没玩也扣了好多兆,一天都不怎么玩40
就不明白了,一天都不怎么玩40,50兆流量就没了,还没玩就是几兆没了,有些软件没玩也扣了好多兆,我的手机流量一打开
提问者采纳
建议你下一个腾讯手机管家,原因一般都是后台在进行的软件在不经意间盗走你的流量,这样就可以省掉一笔不必要的流量了,然后把一些耗流量的软件禁止后台运行本人也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提问者评价
太给力了,你的回答完美地解决了我的问题,非常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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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下载个360卫士极客版,把其他软件的权限都设置一下,不用也会偷偷走流量!建议你卸载不必要的软件好多软件是后台运作的
4g网络很快就没的
4g网络很快就没的
是不是GPS定位没关
去权限管理或者后台运行看看
弄个流量监控软件,看是什么软件用掉的,就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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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 家有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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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这样的事能开玩笑吗?”许世豪被层层压着,动弹不能,满腔的愤怒只能依靠声音发泄。“我女友都看到了,你们还有脸说这是开玩笑?!”  “啊……”他们是听说过许世豪在中国有个女朋友,但这不是在美国么?加上Linda一直暗恋许世豪,他们便想趁着派对为他俩制造机会,谁知道会这么巧啊?“Archer,我们很抱歉。”  “她现在不接我的电话!”许世豪余怒未消,继续大吼。“开玩笑?这事一点都不好笑!”  “要不你找一找她的朋友?让他们跟她把事情说清楚,要是需要我们的解释或道歉,我们很乐意的。”  “对,找她的朋友!”许世豪眼前一亮,也不管自己还趴在地上,艰难地把手机移到眼前,正想打电话才发现一个坏消息。“那个什么红的号码到底是什么!”  于是他很迂回地先找到母亲的秘书,让秘书打电话回一中查何丽红的号码,再由何丽红家里问到她的手机。好不容易号码到手了,许世豪屏息静气地打过去,接电话的却是一个男人。  “何丽红呢?!”许世豪气急败坏地吼。  “先生,拜托人做事时,礼貌第一。”男人说罢,竟然立刻就挂线了!许世豪差点没当场爆炸,忍着怒火再次拨号,还得捏着嗓子好声好气地道:“麻烦找何丽红。”  不到一秒,略带迟疑的女声轻问:“我是何丽红,请问哪位找?”  “我是许世豪……”无视对面传来的抽气声,许世豪继续道。“我刚才跟方澄聊视频,她有些事情误会了,你给我把她找出来,叫她立刻上线,听到没?!”  “这、这……”何丽红显然还活在被恶霸恫吓的阴霾底下,刚才说话还算流畅,现在却错落不成句。  “有求于人的态度好像不是这样的。”男声此时再次响起,慢条斯理地道。“我代丽红拒绝,有事请找别人,再见。”  嘟……  电话被挂断,许世豪气得咬牙切齿,再次重拨,对方竟然已关机!他只得再次找上母亲的秘书,让她想办法找到方澄,马上给他订回国的机票,以及派人把护照送到机场给他。  “少爷,总裁交待过,除非你拿到毕业证书,否则不能回国。”许母以“协助方澄申请美国签证”的名义把许世豪的护照没收了,实际上是防着许世豪私下回国,这点秘书知之甚详。  “等不及了,你先照我的意思办!”  “请容我先请示总裁。”秘书有礼地回答,无论许世豪怎样说,她就是不松口,许世豪没办法只得挂线等待。  所有能打的电话都打完,许世豪也冷静下来了,挣脱了朋友的压制,他环视着房间里有些面露羞愧,也有些不觉得事情有多严重的人,沉默着没说话。  “Archer……”女主角Linda迟疑地开口,她没料到许世豪反应会这么大。“我很抱歉。”  也不怪她,许世豪到了美国后,方澄实践对许母的承诺,软硬兼施地让他努力读书,有时候是夸许世豪天资聪敏,有时候是说身边的男生有多优秀,令许世豪自信心与危机感大增,加上人大了,渐渐感受到来自社会的压力,他便开始重拾课本,也挑了几个活动参加,别人看来甚为暴力的榄球更是他的大爱。  许世豪脑袋绝对不差,做事又是摆定了立场绝不动摇的,这么一开窍,成绩还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连本来没抱什么希望的许母收到报告后,也觉得这结果确实喜人。  “Archer,我们只是开个玩笑,对不起……”许世豪一向不拘小节,为人豪爽,众人还没见过他气成这样,只好再一次地道歉。  “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但我告诉你们,我这辈子就认定了一个女人,那就是我的女朋友,我未来的妻子。”许世豪冷冰地扫了他们一眼,无比严肃地道,“任何人想要拆散我和她,无论之前交情有多好,他也只会是我的敌人。”  众人被他如此直白的宣告震憾了,心情还没能平伏,耳边又传来他刚烈决绝却又异常冷静的话:“今天的庆祝派对取消了,榄球队的退队手续我明天会办,你们回去吧。”  “什么,你要退队?!”众人难以置信地惊叫。“这怎么可以?!”  许世豪这话一出,连刚才觉得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人也着急了。  要不是许世豪好几次在危急时扭转败局,这次的联校榄球赛根本轮不到他们夺魁。这么关键的队员,怎么能因为一个玩笑而离队?!  “Archer,这事是我们错了,但还没严重到要离队吧?”  “我不能容许任何威胁存在。”榄球队再重要,也不及方澄重要,许世豪这决定下得一点都不心痛。  “要不我们替你解释?只要她消气了,你就继续在队里待着,好吧?”大伙连番劝着,祸首Linda更是哭得梨花带雨,抽泣着哀求他,但许世豪半点不动摇,反而把所有人都轰出屋去,自己守着电脑等方澄上线,寸步不离。  煎熬了七千五百四十七秒,亦即两个多小时后,方澄的头像终于亮了,许世豪一看差点没蹦上天,赶紧扑过去要求视像通话。  未几,那个清清秀秀,留着一头乌黑长发的人儿再次在屏幕出现,但许世豪这会好不容易见着了人,却觉得要解释刚才的事很丢脸,又怕方澄会质问他,便乘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先开口痛斥那群损友,又说自己要挑也不会挑Linda那种货色,总之把除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骂了一遍,最后还是方澄反过来劝他,他才装作很给方澄面子地住了口,还不忘警告她:  “记得以后只能由我结束视讯,你不能乱动!”  “我是网络出问题,掉线了,才修好的。”方澄不愿承认是自己结束通话,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又道。“榄球队还是不要退出吧?我瞧你玩得挺好的。”  榄球是许母要求方澄让许世豪参加的,让儿子有机会发泄多余的精力,免得他到处作恶,三年下来成效确是不错。  “你就不怕我被那些女人抢走?”许世豪哼哼地问。  “你不是说看她们不上吗?”方澄笑着答,又哄了他好一会,恶霸才满意地结束通话。  摘下耳麦,方澄松了口气,此时门铃响起,她出去开了大门,便对上了萧启明温文儒雅的笑。  “怎么了,做饭累着了?”萧启明瞧见了方澄的倦色。“要不我们到外面吃?”  “我没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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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大学&...&&&  澄打起精神笑了笑,让他进门。“你先看一会电视,很快就好。”  “要帮忙吗?”  “你不给我添乱就算帮忙了。”方澄取笑他,给他倒了杯茶才到厨房折腾去,其间她不时关注着萧启明的动静,这一看,却发现他也经常朝厨房看来,还自发帮忙摆碗筷,又进来把做好的菜端出去。  看到他的举动,方澄淡淡地笑了,面对许世豪时的点点愧疚也随之淡去。  其实她要的很简单,不是霸道的独裁,也不是在爱人面前还端着架子的贵族,而是一句亲切的问候,一个体贴的动作。  没错,萧启明才是她要的,至于许世豪,不过是她人生旅途中的过客。  一个即将消失的过客。  4242、四十二.回国&...&&&  繁华忙碌的机场里,充满着悲欢离合,但许世豪身在其中,却只感觉到无尽的喜悦。  期待四年,他终于顺利毕业,办好了登机手续,安然地坐在VIP专用的候机室,边喝着免费的咖啡,边等待登机。  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多小时,他虽然想用候机室附设的电脑跟方澄聊聊天,但想到国内现在是深夜,他不想明天方澄来接机时挂着两个黑眼圈,便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许世豪想了想,走到电脑前打开了电子邮箱,在主题都是不同日期的邮件里随便点开一封,打开里头的附件。  没两秒,屏幕上出现那个他日思夜想的身影,旁边是她该段时间的活动记录。  这是一份调查报告,过百份里的其中一份。  当年方澄无法入境美国,母亲又不让他回国,他正打算绝食抗议之际,还是母亲答应会找人紧盯着方澄,保证他纵使不在国内,也能对她的一切了如指掌,他才勉强顺了母亲的意留在美国。  不过就算有人盯着他也不放心,这四年间想尽办法扼杀她结识异性的机会,例如强逼她在情人节每隔半小时给他发一封邮件,又或者生日当天必须留在家里,看他的榄球比赛视频并填写观赏心得,让她没办法跟男人约会。  许世豪满意地喝了一口咖啡,继续阅读他已经看过无数次,几乎可以倒背如流的报告。  这张照片是在她上课时候偷拍的,角度抓得很好,其时她正低头看书,专注的神情让许世豪想起高中时的日子。他和她窝在小房间的床上,他搂着她的腰闭目养神,她则努力复习考试,就算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也像能明白到对方所思所想。  那时候他整天就像吃了火药似的,看什么都不顺眼,但只要有她在,他就觉得混身都舒服烫贴,内心的所有焦躁都会化为平静,就算她说出的话不好听,他也不会动怒。  说起来,那时候的她真是挺可爱的。  整天在脸上挂着个冷静面具,但只要稍一撩拨,马上就像个小辣椒似的,瞪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倔强地看着他。要是他稍微有那么点不规矩,她还会拿脚踹他,甚至把他撞下楼梯。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千依百顺,事事以他为先呢?  许世豪有点忘了。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对,她是自己的女人,以他为先是应该的,就像他也会替她考量,给她买衣服、订婚戒。  想到这里,许世豪的大手不自觉地拍了拍口袋里的黑绒盒子。  好不容易,他今年终于满22岁,可以结婚了。  要在神父面前交换的结婚戒指,他已经订好了。方澄的白金指环镶着一颗采用丘比特式切割的五卡拉钻石,瑰丽璀璨的八心八箭无论是谁都会喜欢,至于他的则采简约设计,镶的是粗犷的方钻,以后戴在手上也不显俗套。  婚礼时穿的造型也请了意大利著名设计师负责,方澄的个子娇小,以白色蕾丝为主,带有点蓬蓬裙特色的剪裁最适合她。她黑绸般的秀发可以盘个漂亮的发髻,但一定要有部份散落下来,这样她缓步走过嘉宾席中间的走道,向神坛前的他走来之时,发丝才会随着她的脚步在白纱上轻晃,流露出圣洁的魅惑。  光是想到那个画面,他整个胸膛都盈满了喜悦。  她终于可以真正的属于他了,不论是在法律上、心灵上,还是……只这么一想,他身体就开始发热。  不能再想了,不然只怕他会跑到驾驶舱,逼迫机师立刻起飞,并且把飞机当火箭开。  翻转手腕一看,距离登机还有大半小时,许世豪想了想,登出了电脑系统,往旁边的机场商店走去。  十五个小时后,中国的空气再次涌进许世豪的身体,他把功成身退的护照收好,拿出个精致的粉红色丝绢发圈,准备一会儿见到方澄,给她一个惊喜。  或者,该再给她一个热吻?  好主意。  许世豪嘴角一勾,步伐轻快地拖着行李箱走出禁区。  围栏外黑压压的都是人,有举着印有不同文字的寻人牌,也有旅游公司的宣传人员,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的目光从右至左扫过,却没看到那让他朝思暮想的脸孔。  是看太快,看走眼了?  勉强压下心中的不耐,他又从左至右,用眼睛细细地寻了一遍。  他看到了浓妆艳抹的女人、西装笔挺的生意人、不修边幅的大妈、甚至看到正等待某美国当红男模的粉丝团。  偏偏他要找的那个人,不在。  是她太娇小被人群掩埋了,还是肚子饿了去吃东西?  他的笑容稍敛,掏出手机刚翻到方澄的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号,一个喘着气的人影跑到他面前,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少爷!”  许世豪抬头一看,眼神有点疑惑。  “老周?”  “少爷,欢迎回来。”许世豪是老周看着长大的,现下再见,两人也很是欣喜,但许世豪想看到的不是他。  “好久不见了……方澄呢?”他左右张望,仍然没看到人。“她在车上等我?”  他倒没想到母亲这么贴心,还让老周载着方澄来接他。  也对,机场距离市区有点远,不好让她跟人挤地铁。  “少爷,咱们先回家吧。”老周犹豫了会,说出了这么一句,许世豪闻言皱了眉头,面露不满。  “她没来?”  早在一个月前,他已经千叮万嘱让她一定要来,她也是答应了的,怎么现在却不见人影?  “少爷,先回家吧。”老周不答,只重覆着这句。  瞧老周这副神秘又为难的模样,许世豪转念一想,难道是方澄有什么惊喜要给他,正在家里作准备?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泛着温润光泽的发圈,嘴角向上一翘,正好他也有惊喜给她呢。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车子稳定流畅地驶在机场高速上,许世豪双眼似是在看着风景,但心里其实是在猜测方澄要给他什么惊喜。  是为他办了个欢迎派对?  是亲自下厨为他做了顿大餐?  还是……  脑海里出现的画面令他血脉贲张,许世豪第一次对回家生起十万分的期待,在后座坐立不安,还不时催促着老周开快一点。  老周略带不忍地看了许世豪一眼,低低地叹息了声。  汽车最后还是顺利抵达目的地,许世豪未待车子停定已经冲下了车,兴奋地朝家里奔去,正要按门铃,早已听到动静的吴妈已经把大门打开,他匆匆跟吴妈打了个招呼,便往屋里冲去,四下寻找方澄的身影。  大厅,没有。  花园,没有。  待得来到睡房门外,他的脚步已经慢下来了,笑容淡得几乎没有,他握住门把顿了三秒,缓缓把门打开,结果……没有。  他板着脸回到客厅,也不跟旁边的老周他们说话,坐到沙发上掏出手机打给方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您……”  空号?他打了四年都是这个电话,怎么可能是空号?!  许世豪再次拨号,心底的怒气渐渐凝聚,脸色益发难看。  方澄是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去接机,还不接电话?!昨天出门前跟她在网上聊天,她的脸色还很正常,也保证过一定会出现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您……”  连续打了十多遍皆是如此,许世豪打开了智能手机的数字键盘,把那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号码逐字逐字输入,再拨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  又试了几遍,结果依然是那甜美得近乎冷酷的女声,无情地宣读着相同的答案。  许世豪沉默地垂首看手机,过了半晌,突然霍地站起来,朝大门走去。  “老周,送我去翔龙小区。”为了杜绝方澄的桃花运,许世豪不让她住宿舍,千挑万选了好几天,搜寻了不少资讯,最终让母亲给她在一个高档小区租了个公寓,现下她不来,他就亲自上门逮人!  吴妈闻言,担忧地看了老周一眼,对着许世豪欲言又止。  “磨蹭什么,还不走?!”许世豪站在车门旁,回头叱喝还没有动作的老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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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周无声地叹息了声,想跟吴妈说什么,许世豪的怒吼已再度传来:  “都聋了是不是,我说走!”  老周对着吴妈轻轻摇头,出去发动了车子,载着脸色铁青的许世豪上路。  与十五分钟前的兴奋气氛不同,此时车厢里仿佛被无形而强大的压力笼罩,许世豪右手紧紧握着那粉红色的小巧发圈,丝绢被他的粗暴压出了一道道折痕,蕾丝图案也几乎被揉断裂开。  但就是这样,他的手也没有稍松半分。  他隐隐有种预感,似乎只要他的手一松,有些极重要的东西就会自指缝间溜走,永远消失。  那是极重要极重要的东西,若是没有了,他的生命就失去了意义。  绝不能放手,绝不能放手!  他不断地告诫着自己,直到丝绢都被手中的汗水湿透,直到他来到翔龙园的某户门外,他依然不曾放开。  叮咚。  他听到室内的门铃因他的动作响起,但没人应门。  住址他已经再三核对过,方澄这四年绝对是住在这里。  叮咚。  手中的发圈再次被挤压,门铃亦再次被按响,许世豪甚至用自己的大手在门上狠拍,惹得邻居打电话召来警卫,大门仍然没有开启。  “先生,请问您找谁?”面对身材健硕的许世豪,警卫仍然尽责地查问,但声音显然有点颤抖。  “这里面住的是我女朋友。”许世豪的声音极为冷静,与他几乎把门板敲穿的行为完全相反。  “女朋友?”邻居好奇地重覆了一遍,然后问了一句话。  这个平淡无奇的问句一出,一股透骨的寒气平空生起,自脚底钻进许世豪的身体,把他整个人都冻在原地,动弹不得。  仿佛只要一动,世界就要碎了。  但就是不动,这句话已经真真切切地传入了他耳中,撕毁了他脑海中一幅幅美好的未来蓝图。  这一切,都来自于邻居一句无心的说话──  “这房子空了四年啦,哪来的什么女朋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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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寻找&...&&&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电话是空号,住址是假的,甚至连念的大学都是假的!  这四年他以为他对方澄的生活了如指掌,以为她不知道的他也知道,但昨天的事实证明,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因为连他收到的报告都是假的!  他竟然被蒙在鼓里整整四年!  “少爷,夫人让你两点到公司报到。”  门外传来吴妈的声音,但许世豪置若罔闻,在漆黑的房间里无力地躺在床上,任由四年间的点点滴滴在眼前出现。  刚到美国,他仍是不愿意念书的,是她说想凭自己的努力买一套小房子,组织他俩自己的家,他才不再出去胡混,捧著书本背诵经济定理。  他高中时没有认真念书,到了美国想追回进度便格外痛苦。她知道后,视像头都会整天开着,为他解答问题,就算后来他成绩好了,她也不曾改变这个习惯,顶着时差给他打气,无数个夜晚她都是在电脑前倦极入睡的。  她不知道,他很多次都想摔书放弃,但每当抬头看到她的睡颜,他都会重新给自己泡上一杯咖啡,让自己继续撑下去,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她需要守护。  像那个惹出祸事的榄球队,本来他没要去参加的,是她说希望他健健康康,不要让远在国内的她时刻担心,他才听了她的话,没想到后来愈打愈好,还拿到了联校比赛冠军。  这四年来,他没有一天不与她说话,没有一天没见到她的笑容,除了没能真触摸到对方,他觉得他们根本不曾分开过。  是她的关心躯走他在美国的孤单,是她的支持让他能以一级荣誉毕业,是她一直陪伴他走过这一千多天的日子……  这一切不可能是假的!不可能!  他不相信!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少爷,夫人让你两点到公司报到。”  夫人?对,不管是调查报告,还是租套房,全都是母亲替他办的,只要见到她,误会就能解开!  许世豪慌忙冲出房间,差点把外面的吴妈撞飞,他堪堪把她扶稳,立刻奔到楼下,让老周赶快往母亲的公司开。  许世豪的母亲开了家房地产公司,靠着丈夫在政界的人脉消息低买高卖,在商场上如鱼得水,这几年国内房价狂涨,公司的资产也水涨船高,而这样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许世豪就算亲自来到了公司,想见母亲一面也不容易。  “少爷,总裁外出公干,这星期也不在公司。”秘书有礼地拦下了想硬闯总裁办公室的许世豪,尽责地执行着总裁的指示。“您的职位已经安排好,请随我到十二楼人事部报到。”  “我要见我妈。”  “抱歉,但总裁真的不在公司。”  “那你替我打电话给她。”母亲没接他的电话,但他知道她不止一个手机号,眼前的秘书肯定有办法。  “对不起,总裁在飞机上,接不了电话。”事实是总裁交代了若许世豪来闹,只管把他挡回去,不用跟她汇报。  许世豪拧着眉向秘书瞪眼,但无论许世豪如何耍野蛮,秘书就是不为所动,最终许世豪只能失望而回。  手机、住址、学校都找不到人,母亲又外出公干,他到底要如何才能找到方澄?  许世豪苦苦思索,终于找到突破口──方澄身边那个胆小鬼!  方澄突然下线的那次,他就记下了那个胆小鬼的电话号码,现在正好用来找人。  许世豪想到就做,但何丽红一听到是许世豪就立刻挂线,还大胆地关机,许世豪这下更确定何丽红知道方澄的去向,转头就打电话到何丽红家里,三言两语套出了她的住址,直接上门堵人。  结果,当然是把何丽红吓得不轻。  “胆小鬼,出来!”  啊啊啊,他还没走!何丽红死命往屋子的角落里躲,还用棉被紧紧裹着自己,把头埋在枕头中装袭子。  许世豪的恶霸形象是深植在何丽红脑海的,她觉得在许世豪面前,警察什么的都不管用,要她赶人她没胆子,也不想拖累其他人,只好天天躲在屋子里哭,不但毕业后刚找到的工作没法继续干,就是三餐也成问题。  呜呜,早知道多买点泡面。  “你在干什么?”正在门外叫嚣的许世豪,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而止住动作。  他回头一看,这小白脸好面熟啊。  可惜他对男人没兴趣。  “你谁啊,没事快滚!”说罢,他没再管身后的人,继续拍门。“胆小鬼,出来!”  “你这样是不管用的,让我来。”小白脸淡淡地道,许世豪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觉得让他试试也好,便退开两步把场地交给他。  “丽红,你开门。”  “郑智?!”躲在被子里装驼鸟的何丽红忽然冒头,惊慌地大叫。“你快走,不用管我!”  “你以为你在演琼瑶剧么?给我从被子里走出来,开门。”  “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被子里?”何丽红不解地嘟嚷,还忍不住左右张望了下,但知道郑智在这,她的心也不慌了,竟然能无视对许世豪的恐惧,真的跑出来给他开门。  郑智见她双眼红肿,面前憔悴,显然是被折磨得狠了,当下脸色一沉,偏偏何丽红还很没眼色地问:  “你怎么来了?”  “要不是我发现你没上班,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明明这几天他们都有通电话,何丽红竟然什么都不说,幸好郑智听出何丽红的声音不对劲,亲自找上门,不然她还不知道要被许世豪堵多久。  何丽红缩了缩脖子,低低地答:“我不想连累你嘛。”书生郑智对上恶霸许世豪,结果简直没有悬念。  “连累?”郑智哼了声,打算继续教训不知好歹的何丽红,旁边的许世豪却没有这么好的耐心,粗鲁地打断两人的对话:  “胆小鬼,方澄在哪?!”  “我、我不知道。”何丽红退了一步,视线乱飘,这心虚胆怯的模样连小孩都知道她在说谎,于是许世豪踏前一步打算继续逼供,郑智却抬手一拦,整个人挡在何丽红前面,何丽红立刻躲到他身后扯着他的衣服,缩头缩脑地在后面偷看。  “滚开!”许世豪提起郑智的衣领,郑智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好整而暇地道。“我可以让方澄来见你。”  许世豪瞪着他三秒,松手,郑智拉好了衣领,才转过去对何丽红说:“把方澄的手机号给我。”  “这、这……”何丽红看看郑智又看看许世豪,连连摇头。“不行。”  郑智听到这回答,眼睛一眯,何丽红虽然吓得连退两步,但她还是坚持道:“不能给,我答应了方澄的。”  “你答应她不给许世豪,现在问你拿的可是我,这不算犯规。”  “不行。”何丽红才不管这些弯弯道道,她知道方澄这几年是怎么走过来的,她才不要让好友再次跌落在失去尊严的地狱里。“我不给。”  “她要分手也得跟对方说清楚,把你放在中间算个什么事?”郑智装作没看到许世豪乍闻“分手”两个字的黑脸,继续对何丽红道。“你拨过去,让我跟方澄说几句话。”  “你保证不把电话给许世豪?”  “我保证。”郑智见何丽红还在犹豫,干脆走到屋里,把钢闸拉上锁好,独留许世豪在门外。“这样好了吧?”  “……嗯。”何丽红掏出手机,拨通了方澄的电话,才刚喂了一声,郑智便把手机拿过去,开了扩音。  “方澄?”  “嗯。”那边轻答了一声,钢闸外的许世豪顿时没了声音,连呼吸都放轻了,就怕多呼一口气把方澄给吹跑。  “许世豪在丽红家门口,威胁她说出你的行踪,丽红因为这个已经三天没有上班,因为她不想出卖你。”郑智说到这里,语气也带着淡淡的恼怒。“你自己躲起来逍遥快活,却把她丢在这里承受别人的怒火。方澄,丽红当你是朋友,你有没有当她是朋友?”  “郑智……”何丽红拉了拉郑智,他吸了口气冷静下来,沉默地等待方澄的回应。  “……对不起。”诚恳的道歉从手机传来,“我没料到会这样。”  “那你打算怎样?”何丽红已经在为这个道歉感动,但郑智可不会,他要的是解决问题的方法。“许世豪现在就站在我面前。”  方澄听后一直没说话,这边的三人也没有开口。沉默开始在空气中蔓延,直到所有人都怀疑方澄已经没有在听,手机忽然传出一声幽幽的叹息。  “请你跟他说,我明天下午两点在人民广场的咖啡厅等他。”  郑智扭头看向许世豪,许世豪对着他点点头,郑智便道:“他说没问题。”  “好的,谢谢,还有……对不起。”  听到方澄挂线,这边三人都松了口气,也若有所失。何丽红担忧地看向许世豪,见许世豪脸上没有表情,什么都看不出来,便忐忑地看向郑智。郑智还没来得及说话,许世豪已经闷声不响地转身走了。  “你说,方澄逃得了吗?”  “你还有空担心她?”郑智回过身来看着她,那温和中带着刺芒的目光让何丽红毛骨悚然。  “我、你……”  “我们是时候来算算帐了,嗯?”  何丽红一听,跳起来急急往屋里跑,郑智见到她的逃跑方向,眉头一挑,嘴角微微勾起。  睡房?那可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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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四.破灭&...&&&  许世豪整晚都没睡好,每每稍一深眠就会惊醒,怀疑闹铃坏了没响,又或是自己睡过头了没听到。  早上七点,他已经躺不下去,在家里焦躁不安地来回踱步。  他怎么想都不明白,为什么方澄会对他避而不见,明明他回国前她还笑着叮嘱他小心保重,还叫他记得带一件薄外套登机,不要怕麻烦。  在他离开公寓到回国的二十多个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老周和吴妈看着他走来走去,不敢说话,到了十二点,许世豪终于待不住提早到了人民广场,在咖啡厅的一角坐下,沉默地等待着。  那个黑色丝绒小盒仍然在他的口袋里,他左手仍然捏着粉色的丝绢发圈,似乎这些东西还在,他跟方澄的感情就不会改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每逢挂在玻璃门后的风铃响起,他总会抬头,又屡屡失望,到最后他已经不再去看,低头默默数着桌布上的方格数目。  “世豪。”  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前响起,比这四年间听到的都要纯净清晰,许世豪霍然抬头,眼前的是他心心念念着的人儿,但他手里一直握着的发圈却无声地跌落地上。  他没有俯身低头去捡,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  当年他一句“你还是长发好看点”,她的头发就没再修短过,初相识时的小丸子头早就成为回忆。  但现在,她瀑布般的乌黑长发已然消失,发丝的末端甚至碰不到她单薄的肩。  他说过会在美国给她买发圈的,她怎么却把头发给剪了,难道她忘了吗?  还是她没忘记,但仍然决定……  光这么想,他的胸口已经传来阵阵抽痛,壮硕如山的身体竟然难以自制地颤抖,他想强装冷静地喝一口早就冷掉的咖啡,杯子却哐哐地不断朝碟子撞去,引得不少顾客为之侧目。  “我能坐下吗?”她的语气很温和,许世豪的心却又是一揪。  他们有五年多的感情,为什么会生疏客气得如陌生人?  上衣口袋里放着的黑丝绒盒子,此刻如极地的寒冰凉透了他的心,却又如烧红了的铁块狠烙在他身上。  五年的感情,能像头发般一剪即去吗?能像一句客套话般刹那消失吗?  不,这件事处处透着不对劲。  他不相信这五年对她来说是过眼云烟,他们之间不曾有冲突,甚至连吵架也没有。每次看到别的情侣在争执,他都觉得别人该学习他跟方澄的相处之道。  既然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问题,那眼前的方澄到底在干什么?  许世豪忽然灵光一闪,想起有些朋友跟他抱怨过,女朋友喜欢测试他们之间的感情,故意失踪或者闹别扭,看到男朋友为自己紧张就会沾沾自喜,认为这是真爱的表现。  她是在考验他吗?怕他回国后会变心,想测试他对她的爱?  真无聊,她怎么就这么没自信呢?他早说过会爱她一辈子的,犯得着用这么笨的方法证明吗,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害他白白担惊受怕了一整天。  许世豪觉得自己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中有点愤怒,却又有点自得。方澄这样做代表她很在乎他,想吸引他的注意,那自己是该配合她玩玩,还是该怒斥她的无聊举动?  他头脑清醒了,手也不抖了,抬手示意方澄坐下,自己悠悠地喝了口咖啡,轻轻放下了白色咖啡杯,这才挑眉看向她。  “好久不见了,恭喜你顺利毕业。”方澄微笑着祝贺他,许世豪斜着眼点头,嗯了一声算作回答。  他还没想好该怎样惩罚她的鲁莽呢,先让她自个儿表演表演吧。  方澄见他这样的反应,略略皱了眉头,但很快就释怀了。这样最好,平平静静地把这笔青春的烂帐一笔勾销。  “世豪,我们分手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痛苦,一丝不舍,还有些许紧张过后的轻松。  演技很好嘛!  “为什么呢?”许世豪饶有趣味地问,他要看看她能玩到什么时候。  方澄吸了口气,淡淡地说出早已想好的答案:“我们不适合。”  “我们在一起快六年了,怎么现在才说不适合?”他把身体靠到椅背,下巴微昂,好心地提醒她。“你应该找个更好的理由。”  “反正就是不适合。”她苦笑了下,不想说出令双方难堪的字眼。“另外,我希望我们的事,不要牵连到别人身上。”  “喔?”她为这个游戏串通了不少人,例如小区里的邻居,现在竟然假惺惺地要求他别牵连其他人?“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虽然……”她顿了下,觉得还是算了。“无论如何,我该谢谢你这几年的照顾。”  “不客气。”他微笑地等待着她对试验失败的失望表情,或者是对他没配合游戏的怒火。  谁叫她把他吓了一跳?这就算是给她一个小小的惩罚,让她知道不该玩这样的游戏。  但方澄却并没如他所料,她静静地站起来,抿着唇凝视了他好几秒,像是在做最后的诀别,然后认真地对他点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许世豪觉得自己被耍了,还是被一耍再耍,怒气顿时腾腾冒起,张口喝道:“你站住!”  “还有事?”方澄并不讶异地回头,她早知道这事没这么容易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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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玩够了没?”就算明知是假的,他也无法眼睁睁看着她离去,他的心还是会痛!“现在就给我回公寓去,别再瞎折腾了!”  “世豪,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方澄轻叹了声,似乎面前的是一个闹别扭的孩子。“我们分手了。”  “够了,停止你无聊的试探!”她的演技真是太好了,表情极是认真,脸上的无奈跟真的一样,让他的心跳无缘无故加快,语气也带着慌张。“你若是继续闹下去,我就真的生气了!”  他以为方澄会感到害怕,以为她会笑着道歉,或者跟他撒撒娇,那么他会宽宏大量地原谅她,并且警告她不要再犯,要是她的认错态度足够诚恳,他还会给她一个保证,让她知道他绝不会变心。  但她没有。  她以一种怜悯的目光凝视着他,像是在看着最无知的孩子。  这种怜悯如同最尖锐的箭,刺穿了他厚实的胸膛。心脏似乎在刹那间消失了,冰寒的风前仆后继地从伤口涌入,在他身体之中乱窜,触痛了他所有的神经,凝固了他所有的血液。  然后,他愤怒了。  她怎么敢拿五年的感情当儿戏,怎么能到了这地步还继续她的游戏,怎么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他都已经陪她玩了这么久,她怎么还不罢休?!  她真以为他没脾气吗?!  他霍地站起来,拉着她的手就往门外冲,不管玻璃门的风铃被撞得轰然作响,也不管方澄被他拉得连连踉跄,他坚定不移地把她扯往停车场去。  他要把她押回家里关着,直到她认错为止!  “你放开我,放开我!”方澄必须跟着狂奔才能不摔倒。她试图甩开他的手,但她细白的手臂脆弱不堪,就算拼尽全身力气,也无法令许世豪松开铁爪般的五指。  老周本在车里打着瞌睡,但他的好梦被突然而至的“砰”声惊碎,茫然地望出车外,见到的是许世豪怒不可遏的狰狞神情,还有抚着胸口俯身喘息着的方澄。  “少爷……”  “开门!”他再次大力踹向车门,一个鞋印轰的一声烙在光滑的漆面上。  老周慌忙解了汽车门锁,后座车门立刻被拉开,方澄先被摔到了沙发上,许世豪接着登车后把门关上锁好,铁青着脸对老周道:  “回去。”  老周担忧地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方澄,她正因透不过气来而轻咳着,但许世豪并无半点怜惜,他甚至狠踹向老周的椅背,厉声叱喝:  “开车!”  老周终究是偏向许世豪的,叹了口气发动引擎,车子稳定地在柏油路上行驶。  “你知道自己错了吗?!”许世豪瞪着还在咳嗽的方澄,痛心疾首地斥道。“你现在道歉,我仍然可以原谅你的恶作剧,如果你还是不知悔改……你一定会后悔的!”  方澄渐渐缓过气来,她看着眼前的情景,看着面前的人,忽然有点恍惚。  六年前,她被他强拐上车,就算如何挣扎,终究是舍下自尊委曲求存。  六年后,她与他再次回到同一车厢,但这次她不会再屈服,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所有逼迫她的资本,而她也必须夺回失去了的尊严与自由。  “我能怎样后悔?”方澄下颔微抬,挺直腰背反问。“你还以为我是在恶作剧吗?我认真地告诉你,我要跟你分手,而且是分定了!”  “闭嘴!”他的大手一把捏着她的两颊,不让她再往下说。“别以为我喜欢你,你就可以任意妄为,胡说八道!”  她果真闭了嘴,只是双眼狠狠地瞪着他,眼里是久违的倔强。  当初就是她这样的眼神吸引了他,怎么到了后来,她的眼里却失掉了这种无畏的勇敢?  许世豪有一刹那的茫然。  方澄乘着这短暂的瞬间拨开他的手,苍白的脸上露出两道碍眼的红痕,但她没为颊上的疼痛自怜,而是昂着头不屑地道:“除了蛮力,你还有什么?以前我因为名声而屈服,现在我已经毕业了,你再敢对我用强我就报警!”  “报警?”许世豪冷笑,“警察算什么东西,他们来了也只能在旁边看着!”  “你以为你的父母还会任你胡作非为吗?”方澄学着他的模样冷笑两声,“这四年我还愿意跟你联络,就是因为跟你的妈妈做了约定,我在这四年鼓励你上进,她保证我四年后能摆脱你的纠缠!”  “你说谎!”许世豪气得双目通红,愤怒的吼叫在窄小的车厢中隆隆作响。“不可能的,你别想骗我,我不相信!”  “说谎?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方澄没理会他的情绪,她也有忍了五年多的委屈,不吐不快!“你以为我为什么被拒入境,为什么签证久久下不来?还有那些侦探报告,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我知道得清清楚楚,因为我每个月都要去拍一些假的照片,让你相信我真的在那个公寓里住着,真的在那所大学念书!你不是已经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吗?你以为凭我的能力可以做到这一切吗?!”  “别再说了,你别再说了……”他不相信,这四年她对他的关心,对他的体贴,没可能是假的!  她在寒冬时叮嘱他添衣,在他成功时一起欢呼,在他受挫时鼓励他继续努力,在他寂寞时给他讲生活趣事,在他烦恼时替他细细分析……他们一起扶持着走过了一千多个日子,这些不可能是假的!  他这四年的幸福,不可能是一个可笑的谎言!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你告诉我,我去帮你解决,你不要再对我说谎!”他抓着她单薄的肩连连摇晃,强硬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哀求。“你快说,这只是个玩笑,你快说啊!”  他们明明深爱着彼此,他为了给她幸福而努力读书,以为他们会有一个美好的家,她会每天为他下厨,做出可口的饭菜,他也会为她买来最漂亮的衣服,为她束发,他们会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一家三口在假日手牵手到郊外踏青……  他怎么能相信这美好的一切,都只是他一个人的幻想?!  这不可能!  “我跟你在一起才是有苦衷,你为什么不问我这个?”许世豪狂乱的样子让方澄有些担心,但事已至此,为了他也为了自己,只能狠下心肠继续下去。“我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你要听吗?”  “是不是我妈逼你跟我分手,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别管她,有我在她不敢乱来!”许世豪拒绝聆听方澄剜心的话,他认定必然是有人从中作梗,不然方澄绝不会无视五年多的感情,硬要斩断两人的关系。  “没有,她当初还想让我跟你到美国,是我威胁她会捣乱,她才花了大功夫隐瞒你这四年。”方澄说到这里,忽然笑了,笑容如抹了蜜一般甜,说出口的话却比蜂螫更疼痛尖锐。“虽然是各取所需的交易,但我也该感谢她,是她让我这四年终于活得像个人,而不是个任人玩弄的洋娃娃。”  许世豪整个人如同泡在冰水里,骨缝里都渗着刺骨的寒气。眼前的人还是他所认识的方澄吗?她的温柔呢,她的体贴呢,为什么此刻只余下尖刻?  他正迷惑,方澄接下来的话却又把他推入另一深渊。  “我已经有交往两年的男朋友了,请你以后别再纠缠。”  许世豪觉得这是他听过最滑稽的笑话。他们交往五年多,她却说已经有交往两年的男朋友,且要他别再纠缠?!  她再想摆脱他,也不该说出如此逻辑不通的话。  “够了,你有苦衷可以跟我说,不用编这么蹩脚的谎言。”  “你不相信?对,你怎么会相信你的玩具竟然会背叛你,但这是真的。”方澄冷笑了声,“你不知道我有好几次边做菜边跟你聊电话,做的就是我跟他的晚餐,你还记得有一次我说我去了看电影吗?那时他就坐在我旁边,温柔地握着我的手,还有……”  方澄一项一项地说着,心里突然有种复仇的快感,仿佛五年多的屈辱等待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知道这些话很伤人,但她这五年的痛苦就该白受吗?她从一开始就是被逼的,就算许世豪费尽心思讨好她,把全世界最精致最昂贵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她都不会稀罕。  就像是她不饿,他却逼她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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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破灭&...&&&  山珍海错,她会感恩戴德地道谢吗?不,她只会想远远逃开,老死不相往来。  她要的是尊严,是自由,而不是被逼接受的所谓爱情。  她受够了许世豪自以为是的爱情,受够了他恣意摆布她的生活。她的人生是她的,她不要再穿上那些令她作呕的粉红色蕾丝娃娃装,不要再留着那把热得她脖子出红疹的长发,也不要再当他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附属品!  “你闭嘴!”许世豪的拳头狠狠击向方澄旁边的车身,凛冽的拳风以及他青筋尽现的扭曲面容,让方澄吓得住了口。  许世豪的脑子一向不差,特别是与方澄有关的事,他几乎是过目不忘,但此刻他却痛恨自己良好的记忆,痛恨自己的脑子里竟然清楚地浮现出她说的那些情景。  那时他听到切菜的声音,还逼着她答应回国后给自己弄一顿丰富的大餐,知道她在电影院看戏时,他还说下次要找个跟她相同时间的场次,让两人即使相距万里依然能一起看电影……谁知道他正幻想着美好的一切时,她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个男人!  许世豪以为方澄突然分手的举动已经够伤人,以为自己的心脏已经痛无可痛,谁知道原来他还是太天真了。只要一想到他在美国跟方澄亲密地说着情话时,她却在跟别人卿卿我我,他整颗心脏像是被绞成了碎末,胸口血肉模糊一片,四肢痛得微微抽搐,差点连站都站不住。  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她才要跟他分手吗?  他爱了她六年,自问对她从无亏欠,她怎么能为了个无关重要的男人,如此肆无忌惮地伤害他?!  她就不会感到内疚吗?!  他一直把她捧在掌心,事事以她为先。为了她,他可以放弃玩乐,挑灯夜读,甚至因为她不愿发生关系而强自苦忍,掏心掏肺的付出,为什么换来的不是幸福,而是背叛?!  早知如此,他为何要忍耐,还便宜了那个该死的混帐!  猛烈的剧痛过后,许世豪胸口盈满愤怒,壮硕如山的身躯压向方澄,眼睛里尽是暴烈的凶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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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四十五.变质&...&&&  车子早已到达,只是没人提出要下车,老周便自觉地当隐形人。可此刻他见许世豪状况不对,大着胆子卡嗒一声开了门锁,方澄便立刻扳开车门跑了出去。  许世豪哪能让她轻易溜走?跃下车直朝方澄冲去,健臂锁着她的腰把她紧栓在身侧,也不管她手脚乱挥疯狂挣扎,进了家门蹬蹬上楼,先是把房门关好上锁,用力把她扔到宽阔的床上,然后动手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方澄自头昏眼花中恢复过来,看到的就是他精壮健硕的上身,还有正在脱裤子的动作,她立刻撑着床垫想爬起来,许世豪却欺上去把她压回床上,让娇小的她困在他结实的胸膛与柔软的床铺之间。  “你想干什么?!”方澄的声音有点颤抖,但她在努力仰后身体的同时,仍然昂起头与许世豪对视。“你别乱来,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可是会报警的。”  “随便你,只要你还有气力。”许世豪说罢如猎鹰般俯首,准确地找到她的唇瓣,不带任何温柔地衔住她红润的柔嫩,辗转蹂躏,汲取她的香甜,烙下他的气味。  “他知道第一个吻你的人是我吗?”  许世豪的话让方澄想起昔日被强逼的日子,她厌恶地皱起头眉,就算四肢都被压着无法动弹,她也扭脸企图避开他的侵略,但没逃开一秒,他的大掌强势地扳正她的脸,逼迫她承受因她的拒绝而益发粗暴的掠夺。  “我说过,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面对如此无力的情况,方澄咬紧牙关,死活不给许世豪半点乘虚而入的机会,但在这种纯体力的战争中,许世豪有太多的方法可以让方澄张嘴,他的手开始解她身上的衣服,带着薄茧的手开始在她光洁的肌肤上游移,让她因他的动作而战栗,让她的毛孔因他的碰触而尖声叫嚣,他要看看她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她对着那个男人也是如此吗?还是她会主动迎合对方,在他的身下曲意承欢?  光想到眼前负隅顽抗的她会在另一人面前毫无保留地绽放,许世豪就怒不可遏,手下的力度失去控制,竟然让方澄疼得闷哼了声,但就算如此,她仍是硬气地坚持闭嘴。  方澄的坚持对许世豪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他用牙齿噬咬她已然红肿的唇瓣,大掌抚过她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企图下移到从未有他人到达的秘地。方澄试图把双腿合拢,他却用身体强势地挤到她双腿之间,扯下她蔽体之物,甚至用粗糙的手指摸上那抹娇嫩的嫣红,让她的身体猛然一震。  “这么敏感?”他轻声笑问。  她的眼中因他的冒犯涌起屈辱的水雾,他却恍若未见,忽轻忽重地逗弄着指间的柔软,直到她终于按捺不住想朝他大吼,却不知他一直在等的就是这刻。她唇瓣甫一微动,还来不及发出声音,他已猛然俯首,突破她的防卫进入温暖的腹地,用舌尖与她追逐不休。每当她想用细白的贝齿咬他,他的手指就在另一处疯狂捣乱,让她的思绪骤然失序,只能无力地任他予取予求。  “他不曾如此碰你吧?”他手指轻勾,她的身体随之一颤。“我能让你快乐,他能吗?”  “你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就算被他压在身下,就算身体因他的摆弄本能地作出反应,但方澄仍然高傲得像个身穿华服的女王。“你尽管继续,我当作被狗咬了一口,他也不会介意。”  “放屁,没有男人会不介意这种事的!”像他就绝不能容易方澄跟别人肌肤相碰,更别说是如此亲密的接触。  “他会知道我不是自愿的。”方澄的目光落在虚无的空气中,面上缓缓地绽出一抹幸福的笑容。“他只会更怜惜我,因为他知道我心中的痛苦比他更多。”  “他肯定会介意!”许世豪大声地嘶吼,仿佛声音愈响,说服力就愈强。“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想什么。”  “随便你吧。”方澄淡淡地说罢,漠然地闭上双眼,“最少我自己知道,我的心没有背叛他。”  原本把身体绷得如钢铁一般的方澄真的什么都不管了,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不再作任何反抗。  许世豪尝试吻她,用双手在她身上嬉戏,她的身体因他的碰触而轻颤,但除了这种本能外,她毫无反应,晶莹的眼瞳倒映着他的身影,但她的眼底空空洞洞,什么都没有,脸上也完全看不出喜怒。  眼前的她,就像是一具会呼吸的尸体,最珍贵的灵魂已然离去。  方澄槁木死灰的模样,让许世豪整个人如同被冰水当头淋下,怒火全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慌乱与寒意。  她一向在外人面前都是戴着冷静理智的面具,这点他在高中时已经知道,他曾经庆幸自己不在“外人”之列,方澄在他面前充满着喜怒哀乐,她会哈哈大笑,也会发怒捶他,这些都证明了方澄对他是特别的,他喜欢看到她冷漠面具下的激烈情绪,那是只有他才能发现的,真正的她。  但为什么,现在她明明在他面前,却还是把面具戴上了?  她说她的心没有背叛那个男人,那对他呢?他对她的真心,为什么她就能弃之如敝屣?  他们有着五年多的感情,是世上最亲密的人啊,为什么却沦落到互相威胁逼迫,甚至要用暴力才能求得片刻亲近?  许世豪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却又隐隐明白有些东西已经变质。  这种稳约的明白,让他心底发虚,冷汗直冒,他不愿再深想,也不敢再深想,因为一旦现实完全曝露,他连仅存的最后一丝希望都要失去。  “你不是方澄,她不会这样对我的!”他猛地跳起来退了几步,像是忽然发现压在身下的不是柔软的女体,而是什么肮脏秽物。“这四年是她陪我熬过来的,她对我的爱比任何人都要多、都要深,你不是她,你绝对不会是她!”  方澄没有动,她只是抬起了眼睛,以嘲弄的视线看着自欺欺人的许世豪,直到他再也受不了这令他恐惧的眼神,用颤抖着的声音喝令她:  “你给我滚,再也别出现在我面前!”  她慢慢地爬起来,捡回自己被扔在床边的衣服套上后,没有急着离开,反而站在许世豪面前,用平静的眼眸凝视了他好一会,似乎酝酿着想说什么,却又迟迟没有开口。  许世豪一直瞪着她,既戒备又期待,像是方澄的口中会突然钻出毒蛇,又或是她会微笑着告诉他,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个玩笑。  但最终毒蛇没有出现,方澄也不曾说话,她沉默地转身出了房门,下了楼梯,与汽车的呼啸声同时远去。  许世豪感觉到他灵魂里有一部份,也跟随着这声呼啸,永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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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振作&...&&&  从方澄离开的那天算起,许世豪已经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了,无论吴妈与老周在外面怎样劝,他都不肯开门面对现实。  第四天,吴妈终于按捺不住,让秘书请示过夫人后,用后备钥匙把一直紧闭的房门打开,入目的是一片漆黑,还有因空气不流通而闷出来的酸臭味。  “少爷……”小心地避开地上散落的杂物,吴妈朝床上那个静止的黑影走去。“饿了没?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烤羊排,起来吃一点吧。”  床上的身影仍然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少爷……”吴妈在他身边轻唤,但许世豪却毫无反应。渐渐习惯了房间的光线,吴妈终于看清楚了少爷的模样,也因此吓了一跳。  原本混身总是带着劲儿的少爷,此刻正颓败地伏在床上,愣愣地看着房间一角,如同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视线空洞得教人心惊。要不是他久久还会眨一次眼,吴妈真的会以为他已经死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从小看着许世豪长大的吴妈忍不住红了眼眶。  少爷虽然一向喳喳呼呼的,但他从来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别家的孩子经常出去惹事生非、寻花问柳,让父母跟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少爷却从来不会这样。他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或许有时候没能顾及他人的感受,可他本性是善良的,而且也重情义,像他到了美国,就算她再三拒绝,他年年还是会给她和老周寄些保健产品,从来没落下过。  少爷对方澄花了多少心思,吴妈也是亲眼所见的。  高一开始少爷就费尽心思找餐厅找礼物,后来两人感情好了,有时候会回家来呆着,少爷虽然总大声地呼呼喝喝,但冰箱里特别为方澄买的果汁,再三到厨房叮嘱晚饭要做方澄爱的红烧排骨,哪一个不是为了哄方澄高兴?在去美国之前,少爷还兴奋地规划着将来的生活,又亲自跑到百货公司挑选出国的东西,那时候的少爷总是笑的,每次谈到方澄,他连眼睛都会发着光。  想起当时意气风发的许世豪,再瞧着眼前颓废憔悴的他,善良的吴妈也禁不住恨起了方澄。  那么斯文秀气的一个女生,每次来到会礼貌地跟自己打招呼,对于少爷的大嗓门从来都回以微笑,吴妈那时还为少爷能遇上一个这么好的女孩子而高兴,谁知道这个娇小的女生竟然能这么绝情。  难道她不知道少爷为了她付出了多少吗?!  她怎么能这样伤害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男生?!  吴妈真的怎么也想不明白。  “既然她不懂你的好,你也别管她了,世界上的好女生多了去了,你长得俊,性格又好,不用为了她委屈自己。”吴妈义愤填膺地说,在她眼中许世豪是最好的,就是配个仙女也是当得的,更何况是这么个不识好歹的方澄。“来,快起来,吴妈给你做好吃的,吃饱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见许世豪还是躺着不动,吴妈朝老周做了个手势,两人合力把许世豪掺扶起来。换作是平常许世豪早已恼火地把两人推开,现在他却任由他们摆弄,丝毫没有反抗。  他被安置到饭厅的餐桌旁,面前放着很多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吴妈起初把筷子塞进他手中,但他却没有动作,吴妈只好夹起牛肉喂到他口中,并且吩咐:“咬啊。”  他像个最乖巧的小孩,听话地开始咀嚼。  牛肉在牙齿间翻动挤压,舌头从一开始的没有感觉,到渐渐感受到香郁的味道。这味道勾起了他的回忆,他又想起了在宿舍楼那个小小的房间里,方澄也曾经柔顺而温柔地笑着,把同一味道的牛肉送到他口中。  那时的他,满足得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可为什么,牛肉味道依然,她却已不再在他身边?  香浓可口的牛肉,此刻苦透了他的舌头,苦透了他的胸膛。他的身体开始止不住地颤抖,他的双眼因喉头的哽塞而涌起热雾,眼前的世界模糊了,但他知道就算拨开了浓雾,他的眼前依然没有她。  她真的走了。  那个不恋慕他的外表与家世,咬牙切齿与他划清界线的她。  那个表面冷静理智,却会因他一个亲昵的动作而暴跳如雷的她。  那个曾经柔声鼓励他努力学习,再三叮嘱他天寒添衣的她。  那个她,真的走了。  这个令人恐惧的认知让他失控,他的身体益发剧烈地抖动,他的喉头哽塞得几乎令他窒息,他尝试大口大口地喘息,空气中却传来痛苦而破碎的哀鸣。他茫然地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却迎上了吴妈惊诧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往脸上一抹,才发现热泪不知何时已经流满了他的脸。  被隔绝的情绪在这一刹那突然回笼,自四方八面疯狂挤进他脆弱的心脏,刺痛在他胸口不断膨胀,他以为自己在下一秒就会因为难以承受痛楚而死去,但在下一秒,他却更绝望地发现原来还可以更痛。  泪水似乎是宣泄痛楚的唯一途径,泪珠不理他的制止,任性地翻出眼眶,飞快地串流成河,他听到自己绝望的哀号,却又因这一声声的哀号更加绝望,因为它们提醒着他不想记起的事实──  他自以为无比幸福的四年,原来只是一个庞大而可笑的谎言。  “少爷,你别伤心了,这世上哪有谁没了谁是不行的呢?以前没有她,你不是也照样活了十几年吗?”  吴妈的话飘进了许世豪的耳朵,他很想点头认同,却悲哀地发现他已记不起没有她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连在美国时,他也是捧着饭碗对着屏幕上的她吃饭,现在没有了她,就像生命中最重要的支柱轰然崩塌。  但他在这里痛苦不堪,她却没有同样的感觉。  这五年多的日子,他对她无微不至,好东西流水似的全往她那儿送,才夏天已经开始置办冬装,只差没有每顿饭先替她试图。他如此用心把她娇养着,就怕伤了她一丝一毫,谁料他把真心捧着她面前,她却朝他心脏狠狠桶了一刀。  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自问没有人能比他对她更好了,到底是何方神圣,让方澄宁愿放弃五年多的感情,也要走到那男人的身边。  那人是有三头六臂吗?又或是……方澄只是在骗他?  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女主角有苦衷,例如被逼离开或者身患重病等,都会编个理由欺骗男主角,希望对方死心。  没错,无论是哪个,他都要亲眼瞧瞧,眼见为实!  许世豪跳起来,太久没吃东西令他有点头晕,但这不能绊住他的步伐。他先是打电话让人立刻找出方澄的地址,在吴妈欣慰的眼光下填饱了肚子,然后拿着侦讯社刚查到的地址出门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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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挽留&...&&&  许世豪在方澄楼下的暗处守着,如果方澄真的有男朋友,她肯定得出门约会,如果等几天也没见到,便证明男朋友什么的不过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周末的早上十点,方澄自楼里步出,步伐一如以往的沉稳,让人一看就觉得踏实,唯独许世豪本已是悬着的心吊得更高了,风一吹过便凉飒飒的发冷。  他悄悄尾随着方澄,只见她钻到了地铁站内,在略为拥挤的车厢角站着。许世豪在人群的后面一直注视着她,好几次见她被不长眼的人撞到,胸口都会生出不舍,换着是以前他早已冲前把那些人推开,护着她坐到自己的车上去,但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挤到角落去。  要她真是有男朋友,这个男人也太不称职了,明知道她细皮嫩肉的,怎么能让她挤地铁呢?如此可见那男人跟自己完全没有可比性,只要方澄稍微有点脑子,都会知道自己才是最适合她的。  远处的方澄完全不知道许世豪内心自吹自擂的想法,她倒了两次车后出了地铁,往旁边一座高耸的商场走去,然后……  许世豪最不想见到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方澄在商场前跟一个男人会合,联袂进入商场。  许世豪眯着眼睛细看,那男的比自己矮了几公分,打扮得人模狗样,长相像电视剧里的奶油小生,鼻梁上架着装斯文的金丝眼镜,一看就是专门哄骗小女生的货色。  就这样的一个货色,方澄竟然瞎了眼的离开自己?许世豪完全不能理解方澄的想法。  前面的两人在百货公司走着,方澄似乎是想买件衣服,好几次在不同的女装店停下来,那个男的则静静地在旁边跟着,偶尔被问到了也会提几句意见,但从不主动帮忙,结果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们还在女装部瞎转悠。  这么没决断力的男人,怎么能跟自己相比?以他的专业眼光来看,右边那件挂在横杆上的蕾丝花裙就最适合不过了,显然这男的从来都没注意过方澄,不知道她从来都是这么穿的。  许世豪正为自己的理解沾沾自喜,前方的两人果然走近了那条蕾丝花裙。导购满脸笑容地上前招呼,指着裙子跟方澄说了几句,方澄却有礼地摇摇头,带着小白脸走到别的地方去。  该不会是价钱太贵,方澄钱不够吧?那小许世豪的脚步在裙子前面停住,伸出手抄起价钱牌一看,不过才五百多,白脸就不会当成礼物送她吗?要换成自己,只要是给方澄穿的,他就是买上千百条也绝不皱眉!  “先生,这条裙子是今天刚从法国运到的,款式是这季最时兴的……”  “刚才那个女的没买,是不是钱不够?”许世豪摸着上面凹凸不平的蕾丝花边随口问着,心里在盘算是否把裙子买下来,特意拿到两人面前显摆。  “不是的。”导购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解释。“那小姐也说这剪裁不错,只是她不喜欢蕾丝材质……”  “什么?她会不喜欢蕾丝材质?!”许世豪横眉怒目地瞪着那个导购,“我听你在瞎扯,她明明最喜欢的就是蕾丝!”  “这、这……”可怜的导购被吓得退了一步,抚着胸口尴尬地答。“可能是我听错了吧……”  导购希望息事宁人,不曾想许世豪正心情不佳,非但没消气离开,反而诎诎逼人地斥道:“有你这样胡说八道的?半点没有导购的专业素养,我要去客服部投诉你!”  一听到会被投诉,导购满腹的委屈化为怒火,挺直腰竿反驳道:“刚才那女的就是说不喜欢蕾丝才不买的,她还说每次穿了蕾丝衣服都会做恶梦,回家洗澡时恨不得扒下一层皮来,你要不信自己去问她,净拿我这小职员开刀算什么事?!”  她不喜欢蕾丝,甚至穿了会做恶梦?!许世豪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想斥责导购造谣生事,对方却毫不退缩地仰着下巴回瞪他,以无比的信心残酷地昭示着这些话确是出自方澄之口。  这怎么可能?!  以前他给她买了蕾丝衣服,她都会高兴地笑着道谢,立刻把衣服换上,甚至天天穿着蕾丝衣服,她怎么可能会讨厌蕾丝?!  许世豪不服气地自回忆里一幕幕的画面挖出来,想大声驳斥导购的假话,谁知道这么一回想,他却愈来愈心虚,手脚甚至冷得发抖。他发现方澄竟然从来没说过喜欢蕾丝衣服!每次都是他觉得好看就买下来送给她,见她穿了别的还会不满地质问为何不穿他买的蕾丝裙子,如是者过了两三次,她的身上除了蕾丝再也没有别的材质,他也就更积极地为她罗致各种蕾丝装。  难道说……他对她的所谓了解,不过是他的自以为是?!  难道她对他的好,不过是逼于他的恶势力,不得不曲意奉承的虚伪?  方才还满满的自信此刻摇摇欲堕,一直认定的世界出现了裂缝,基于趋利避害的人性,许世豪本能地选择忽略这令人恐惧的想法,对导购怒吼了一声“我听你在瞎说!”后,慌忙逃离了女装部,在百货公司里像瞎眼苍蝇般乱窜乱撞,仿佛这样就能摆脱这令他疯狂的事实。  这不是真的!她在说谎,她们都在说谎!  他跌跌撞撞地在百货公司里奔着,不知是天意还是其他,他竟然又见到了方澄,以及她身边难以忽视的儒雅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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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一家粤菜馆里坐着,一起俯首瞧着桌上的菜谱,他们靠得很近,许世豪知道这个距离,那男的足够嗅到方澄身上淡淡的干净气息,能感觉到她身上的微凉的体温,甚至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她精致的锁骨。  这种种的美好,曾经被自己拥在怀里,曾经是那样的触手可及,现在却绽放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等待着采撷垂怜。  许世豪刚才翻乱的心思都抛到九霄云外,心中生起深深的嫉妒,他特意让服务员安排了方澄背后的桌子,把菜谱挡在自己面前,偷听前方两人的交谈。  “要吃牛肉吗,葱爆牛肉怎么样?”男人指着菜谱上的图片问。  “我昨天才吃过牛肉,要不咱们吃点鱼?”方澄纤细的手指指着另一张图。“你说过喜欢吃蒸鱼吧?”  “嗯,那就要这个。”男人点点头,两人又说说笑笑地商量了好半天,才敲定了三菜一汤,招来服务员下单。  许世豪听着他们愉快的交谈,心里一边妒忌,一边浮起疑惑。他以前都有跟方澄吃饭啊,上馆子的情况更是不少,为什么从来没出现过这么温馨融洽的画面?  他把回忆挖出来细细想着。  通常他们都是去他熟悉的馆子,用不着看菜谱就能直接点菜,他根本不用问方澄想吃什么,方澄也从来不会发表意见……许世豪想到这,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问题。  他和她这样的相处,能算正常吗?  从来只有他说,她永远都只能默默接受,这还是一对恋人吗?  呼之欲出的答案令他心惊,背上汨汨地冒出冷汗,经空调一吹,寒气透心蚀骨。  服务员把菜送来了,那男人没主动要求,但眼前两人就是你一口我一口地互喂着食物,那亲昵的气氛看得许世豪的心脏绞着痛。  过去他跟方澄在一起时,要是他不说,方澄从来都不给他夹菜,更别说送到他口中,他以为她是害羞,却原来她只是不愿。  他是真想待她好,真想跟她在一起,为什么他们之间却会不像恋人,反像主仆?  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错?!  望着前方笑意盈盈的两人,心脏的痛楚被推到了极致,他甚至怀疑自己为什么还活着,而不是跟着撕裂的心脏一起死去。  再也受不了这削肉刮骨的痛,他猛地冲出了宁静的餐厅,不顾身后因激烈的动作而哐啷摔落的杯盘,朝最远最远的地方奔去,但好几次在出口就在眼前,他的身体仿佛被一条无形的锁炼紧缠着,逼使他拐到别处去,仿佛他心底也知道,只要一踏出去,方澄就真的离开他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不是方澄一直依赖着自己,受着自己的保护,而是自己一直依赖着她,依赖着她的关心,依赖着她的鼓励,依赖着为她打点一切时,他能得到的存在感和满足感。  也许,当年会注意到她,进而喜欢上她,也是因为在她眼中,他不是谁的儿子,不是家族传承的工具,他只是一个平凡无奇的、活生生的人。  但后来他干了什么呢?  他想把视自己如普通人的她留在身边,他喜欢她的眼睛里没有虚荣和权势,但他却矛盾地拿权势压她,强逼她留在自己身边。  她尝试过反抗,但她势孤力弱,她有所顾忌,终究是拧不过他的肆无忌惮,以及他身后的势力。  结果,她屈服了,但她最难得的品性却也同时被深深掩埋,直到多年后的今天才轰然爆发。  或者他该高兴吧,权势终究没能污染她的心,他在她的眼中,并不比其他人稀罕,她不愿跟他去美国,不愿跟他结婚,也不愿跟他在一起。  但他眼中涌出来的热流是怎么回事呢?喉间哽塞不去的抽搐感又是怎么回事?  一直因不相信而不曾出现的泪水终于滑落,因为他终于知道方澄并不是在开玩笑,她是真的要离开自己,走到别的男人身边。  如果他说,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呢?她能不能给他一个机会?他保证这次绝对不再强逼她,绝对会尊重她的意见,绝对绝对……只要她愿意留在他身边,想他怎么改他都改!    小时候做错了事,大人都会说不要紧,只要别再犯就好。小时候写错了字,老师虽然会画一个红圈圈,但还是会让改正的。他现在错待了他的爱情,他能不能同样获得一个改正的机会?  想到就做!  许世豪抹干脸上的泪往回跑,用尽全身的气力往回跑,完全不管旁边的人以看疯子的眼神瞪着他,也不理右腿在拐弯时撞到柱子而爆出剧痛。他现在满脑子就想着要找到方澄,跟她说他知道错了,只要她不走,他都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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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四十八.句号&...&&&  餐厅的入口就在前方,穿着大红旗袍的服务员仍旧站在门前,乍见方才把杯盘都摔破的人又跑回来,服务员还没来得及反应,许世豪已经越过她冲进了里头,朝方澄刚才坐的那桌直奔而去。  “澄!”许世豪大叫着,全餐厅的视线都投向他,但其中没有他最渴望见到的。  方澄不见了!  他的目光掠过餐厅里的每一个人,焦急地寻找着那双铭刻在他心底的眼眸,但他找不到,他找不到!  “刚才坐在这里的女生呢?!”他抓住一个服务员的衣领,急躁地问。  “走、走了吧。”服务员惊惧地瞪着眼前强壮的男人,眼见他因这答案而益发狰狞,一时吓得呼吸都停了。  “往哪儿去了?!”  服务员很想回答,但他真的不知道啊!许世豪等了两秒仍然没有答案,再也等不及了,扔下他转身跑了出去。  “方澄──方澄──”他一边在百货公司里急奔,一边旁若无人地呼喊着。他跑过了女装部,跑过了玩具部,跑过了首饰部,身体因极速的奔跑而渐渐酸软,双眼因不断的搜寻而慢慢干涩,但他还是咬着牙强撑着,因为他知道他不能停,他要找到方澄,一定要!  左边是三个小孩在扫着挂杆上的衣服嬉戏,前方一个大妈正对着导购挑剔着裤子的质料,右边有一件衬衫被捏着两肩提起来,想是有顾客在评量着花色……许世豪的视线正要移开,眼角余光却看到那件衬衫被放下后,乍然出现的正是他苦寻不得的人儿!  “澄!”他身体一转,直朝方澄奔去。  听到他的叫唤,原本正微笑着跟萧启明说话的方澄一愣,回过头来看到是许世豪,唇边的笑意敛去,眉头轻皱,诧异中带着不悦。萧启明见到方澄的反应,又见许世豪来势汹汹,微微踏前一步把方澄护在身后。  “澄,”许世豪站在萧启明前面,双眼却盯着他身后的方澄。“我有话跟你说。”  方澄的目光停在百货公司光滑的白砖地上,没看向他。“你说吧,我在听。”  许世豪想绕过萧启明走到方澄面前,萧启明却半步不让,还特意移步挡在中间,而方澄则轻拉着萧启明的衣袖,抿着嘴躲在他身后。  换作是以前,许世豪早动手抢人了,但现在他按捺住怒火,耐心地劝着方澄。“澄,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方澄想了下,给出一个令许世豪妒火中烧的答案:“我没有什么,是不能让启明知道的。”  他们之间竟已毫无秘密?自己与她在一起七年,有多少不可告人的亲密,她竟已能坦荡荡地展露在萧启明面前?  许世豪狠狠地瞪了的萧启明一眼,对方淡淡地回了一个令他更愤怒的微笑,许世豪差一点就控制不住,用自己的大拳头把他讨人厌的脸砸个稀巴烂。  “澄……”  “如果不是要紧的事,以后有空再聊吧?”方澄扯了扯萧启明的衣袖,示意她想离开。  “不行!”许世豪断然拒绝,看见方澄的眉头又聚拢了点,这才发现自己又开始在对她下命令,连忙吸口气缓下声线道。“这事很重要,不能多等,我们现在谈吧?”  方澄为难地看了萧启明一眼,见他没有反对的意思,便对许世豪点点头。“你说吧。”  虽然不想被情敌见到自己低头认错的样子,但瞧他俩亲密的样子,若此刻不说大概再没机会了,许世豪只得面子里子都不要,硬着头皮豁出去道:“澄,我知道自己以前是太独裁了,没有尊重你,这我以后会改的。你可不可以……继续跟我在一起?”  方澄扬了扬眉,似是为他的突然醒悟而讶异,面对许世豪殷殷期盼的目光,她沉默了会,终究是抿了抿唇,幽幽地叹了口气:“太迟了,一切已经不同了。”  “不,不会迟的!”许世豪踏前了一步,想去拉方澄的手,却被萧启明轻轻挡开,他只好激动地对着方澄道。“只要你还跟我在一起,我可以不追究你跟这人的事,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相亲相爱地过日子!”  方澄的眉头本来已经松开了,但一听到许世豪说出“追究”两字,她的眼神蓦地冷了,待得听完他的话,她嘴唇已然抿得死紧,手指还不自觉地把萧启明的衬衫抓成一团。  他说知错了,说会改,但却还是认为自己有随意处置她的权力,认为他有权“追究”她的过错,还觉得他们以前很“相亲相爱”,希望一切跟以前一样!  去他的知错,他根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澄!”许世豪见她一直不说话,焦急地催促着她的答案。  “很抱歉。”方澄扫了他一眼,淡淡摇头,“我跟启明已准备结婚了,至于我和你之间的事……那都已经过去了,无谓再提。”  “结婚?!”许世豪突闻恶耗,失声大叫。“你怎么能跟这小白脸结婚?!”  “我希望以后从你口中除了祝福,不会再听到其他说话。”方澄冷着脸道,“既然你说已经知错了,那么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别再纠缠。”  “这怎么算纠缠?!他有我好吗,他根本就配不起你……”许世豪一手拨开萧启明,想冲过去拉着方澄,但却被方澄机警地避开了。  “启明,我们走吧。”她倒退几步拉着萧启明的手,又转头警告许世豪。“我跟你再没关系了,你别跟着来。”  “什么没关系!”许世豪气得跳起来,提步又想追过去,萧启明却张开手臂拦在中间。“我的未婚妻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请你像个男人,输了就别再死皮赖脸地纠缠。”  “你抢我的女人还敢乱说话!”许世豪扬起拳头就想揍死萧启明,早已因这边的声响而赶来查看的保安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阻拦,三四个大汉把许世豪左右拉着,但许世豪仍是不死心地挣扎着,待得见到方澄往外走了几步,他更是着急地高声大喊。“澄,你别走,你相信我,这世上没有人比我对你更好了,你别走,你别走啊!”  正要与萧启明离去的方澄听到此话,脚步一顿,许世豪立刻如打了鸡血般激动,再次奋力希望脱离保安的控制,待得见到方澄转过身向他走来,他禁不住欣喜地笑了,静下来等待她回心转意的决定。  方澄踏着她一贯沉稳的步伐,走到许世豪的面前,认真地对他鞠了个躬。许世豪对她这举动有点不解,正在猜测这是不是她的道歉,方澄平静的声音已经传入耳中:  “这四年我骗了你,是我不对,但若不是你一直逼我,我也不会出此下策……无论如何,我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我都不会改变主意。”  场面一时因方澄这几句话而静默,许世豪仿佛瞧见她的眼里闪着泪光,但她最后也没有哭,反而是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灿然一笑道:  “许世豪,你……你以后好好保重吧!”  看着方澄毫不留恋地转身,牵着萧启明的手渐渐远去,刚才还充满力量的许世豪像耗光了电池的机械人,茫然地呆坐在百货公司的地上,愣愣地看着方澄离去的方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她真的……离开他了吗?  他们之间已经无法再挽回了吗?  这一刻,许世豪终于知道一切已成定局。  这一刻,他与方澄的七年纠缠,终于划上一个不甚圆满的句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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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再见&...&&&  “启明,刚才谢谢你。”离开了百货公司,确定许世豪并没有跟来后,方澄松开了萧启明的手,诚恳地向他道谢。  “没事,我还赚了一顿饭,不是吗?”萧启明儒雅地笑笑,复又略带点担忧地问。“不过……你真决定要这样做?”  “嗯。”方澄低应了声。  “我真不明白你。”萧启明有点无奈地摇了摇头,“那时候你不是说你喜欢他吗?”  “我是喜欢他。”方澄直认不讳。这么多年的相处,许世豪当然有他的缺点,但他对她的关心却也纯粹无垢。  他总把最好的送到她面前,远在美国都比她早知道什么时候会降温,提醒她该穿什么衣服出门,还曾经亲手为她编过一条围巾。就连鞋子不合脚,他都会急得不得了,不管时差和别人的营业时间,马上越洋联系造鞋匠给她修改。  他其实就像一个还没长大的男生,只知道要对人好,却不知道怎样才是真正的好。  年少的她想不通,但渐渐长大了,她也懂了,再面对他的举动时,也带了几分宽容。就因为明白了他的想法,就算不满意他的专横霸道,但被他这样细致关怀了七年,她不可能完全不为所动。  本来她是没发现自己这种矛盾的情感,可有一天,萧启明突然对她说:“方澄,你心里有人。”  那一刻,她才惊觉许世豪在这七年间,竟然悄无声息地住进了她的心里,跟她的心连成一体,赶不走,拔不掉。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分手?”  “我喜欢他,但我不想跟他在一起。”方澄说罢,苦笑了一下。“他从来都没有尝试了解我,只会自以为是的对我好,如果我就这样跟他在一起,我一辈子都会丧失了自己。”  “你可以跟他谈谈?不一定要如此激烈地……刚才连我都觉得他有点可怜。”萧启明想到许世豪颓坐地上的样子,有点不忍心。  “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处事手法,如果能这么轻易改变,他也不是他了……而且我也不想逼他。”方澄顿了顿,叹了口气,“这次的分手就是我俩最好的反思时间,让我们理清对方的重要性,以及我们能为对方做到什么地步。”  “怎么说?”  “直白点说,如果我们都觉得对方不值得自己改变,那迟早都是会分手的,长痛倒不如短痛。若他对我的感情足以让他改变性格,或者我宁愿放弃自我也要回到他身边,那么……以后就不要再抱怨。”  “你这算是一场豪赌吧?”  “谁说不是呢?”方澄笑笑,“就看看我俩到底是会忘记对方,还是会在将来某一天,以一种全新的态度继续我们的感情。”  “你这么说完,我也有点期待了。”萧启明看着一直云淡风轻,仿如智珠在握的方澄,疑惑地问。“你很有把握?”  方澄挑眉看着他,轻轻地答:  “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      ※    ※      ※      ※      ※  三年后。  几个身穿整齐西装的男人下了车,朝大楼的正门走去。为首的那人体格魁梧,轮廓深邃,所有路过的女性难以自制地把目光落在他身上,但他恍若不觉,只是紧张地再三跟手下确认。  “计划书都带了吧,肯定没缺页?简报呢,之前说要放的视频有放进去么?市场调查报告都带了吧?还有……”  “老大,你都问第五遍了,而且你在公司不是都检查过么,放心吧!”下属有点无奈地安慰,但上司却只是抿了抿唇,完全没有放松半点。  他怎么能放松呢?这可是那次在百货公司分别以后,他第一次再见方澄啊!  许世豪抬头看了看反射着阳光的玻璃大楼,心里却不像天气那么晴朗。  他这三年来一直尝试从不同途径关注方澄,但她没有开心网和微博帐号,何丽红又死不肯出卖闺蜜,找侦讯社又怕被方澄发现再难挽回,许世豪获得的消息近乎零。要不是去年在网上终于搜到方澄的名字,他还不知道她在一家护肤品公司工作。  在得知消息的一刻,他立刻奔到她工作的大厦外站岗,看到的却是她带着笑容上了另一个男人的车。  那个男人,就算化成灰许世豪也认得。  许世豪当下就把迈出去的脚步收回来了,他凭什么跟别人争呢?要是又用权势去强逼方澄,那不就是重蹈当年的覆辙吗?  于是他下定了决心,这一年来拚死拚活,不知熬了多少个通宵,跑了多少个案子,终于得到与方澄公司合作的机会,这次他绝对要向方澄展现自己十足的诚意,让她明白他已经是全新的许世豪了!  “那天叫你修的标点……”  “老大,第六次了!”手下凄厉地哀鸣。  “那即是修了没?!”  “早修了啦!”  他知道他太紧张,但没办法,他就是不放心。  随着电梯缓缓上升,他的心跳也愈来愈快,因为他知道自己距离方澄愈来愈近了……  当!  许世豪深吸了口气,油亮的黑色皮鞋踩上了云石地砖,发出“叩”的一声响。  “您好,方经理已经在会议室了,这边请。”  许世豪的手心开始冒汗,他一边跟着职员走,一边悄悄把大手往裤子上擦了擦,坚决杜绝任何失误的可能。  职员把他们领到了一道门前,许世豪看着“会议室”三个字,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待得听到职员敲响了门板,他心里忽然发虚,竟有想转身逃走的冲动!  呿!许世豪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怕啥!  许世豪为自己打气,原本缩下去的胸膛又勉强挺起来。&  职员带着笑打开了会议室的门,许世豪几乎是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三年了,他却仍然能在人群中一眼找到她,并且再也移不开视线。  她正在跟同事说着什么,没有回头,倒是一直负责接洽的职员站起迎过来,笑着跟他们握手。  “欢迎!”  看到伸到面前的手,许世豪本能地握住,但视线还是抽不回来。  大概是对方也发现许世豪的不对劲了,干笑了两声跟他们介绍:“来,这是我们的方经理,这个计划的总策划。”  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儿闻言,终于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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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的眉眼,相同的唇瓣,却又因着都市的薰染,以及三年多的时光,显得有那么一点陌生。许世豪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要把这早已铭刻在心的容颜重铸,要把这不曾相见的一千多天都补回来。  方澄乍见许世豪也有刹那间的愕然,但她一向理智惯了,一瞬间后就回复了客气的微笑。  可就是她这种不亢不卑的疏离,也令许世豪怀念不已。  当初对着他,她不就是这样的么?  想起以前的事,他唇角一扬,大踏步走到她面前,对她伸出了自己的大掌:  “我是许世豪,‘澄’市场推广公司的负责人……”许世豪微顿了下,看进方澄的眼睛,认真地补了两字。“单身。”  会议室顿时陷入一阵沉默,原本还在门旁客套的几人也立刻消了音,眼也不眨地盯着立于方澄旁边的许世豪。  相较于众人的震惊,当事人方澄倒是淡定得很,清亮的眼眸只是定定地看着许世豪,没答话。  许世豪似乎没感觉到身边诡异的气氛,并没收回伸出的大掌,甚至近乎宣告地道:“中午我和你去吃饭。”  方澄几不可察地微眉,嘴唇微启正要说话,许世豪却像意识到了什么似的,自己顿了顿,近乎急躁地憋出两个字──  “好吗?”  方澄闻言,垂眸思考了会,在许世豪以为自己会因心脏跳得过快而死之时,坚定地吐出一个字:  “不。”  许世豪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好不容易才聚起来的勇气瞬间泄走,三年来的期盼在此刻完全粉碎,原本他的世界还保留着的一丝亮光,现在却已堕入完全的黑暗。  为什么连他最后一丝希望都要抹杀呢?  他就这么及不上那个萧启明吗?  许世豪忽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不管是这个还没开始的会议,还是他缺了一角的人生。  旁边众人也尴尬得很,好好的一个合作会议,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似是要化解这低沉的气氛,方澄这时站了起来,身子微侧,落落大方地对着众人道:  “我是方澄,芙蕾娅公司业务经理。”  众人舒了口气,纷纷开始说“久仰”、“幸会”等客套话,唯独许世豪傻傻地站着,伸出的手仍然僵在半空,不知反应。  大家一时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只得暂时无视之,心中祈求他赶快恢复神智。  正当气氛渐渐回复正常,许世豪一直僵住在空气中的大手却忽然传来温软的触感,他低头一看,方澄纤细的手掌正稳稳地握住了他的。  久违了的感觉许世豪猛然抬头,方澄见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笑容加深了,连眼睛里都闪动着笑意,转过身子正对着许世豪,轻轻吐出她刚才还未说完的话──  “……也是单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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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完结的吗?等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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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才看完,原来结局是这样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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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这样就是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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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结局啦/??
& 家有恶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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